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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碍事，我听着便可。”药叶儿不在乎。

  “宫里的东西少吃，宫里的茶水少喝。”邵子牧皱着眉不放心的交代着。

  药叶儿抬头看着邵子牧，“你若是不放心，大可说我病了，推了就是。”

  “我若帮你推了这次，还有下次，说不定母后还要派御医来给你把脉。麻烦只会多不会少。倒不如让他们一次见了，省的天天到府上找事。”邵子牧认真的说到。

  “那倒也是……”药叶儿心下明了。

  早膳时邵子牧跟药叶儿把青龙王族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二皇子名唤邵天启，三皇子名唤邵天翊，从小养在王城，相差不过半岁。二皇子邵天启是帝后萧氏所生，三皇子邵天翊是帝妾王氏所生，帝妾王氏也早已病逝。

  朝中各位重臣，兵权西境由五皇子邵子牧镇国将军府镇守，北境由邵子牧的外祖父黎君白黎将军府镇守，王城的御林军由王迅将军掌控。王迅将军是三皇子的亲舅舅。财政由银户官喻迁学掌管，官员调动录用由吏使官单仁掌管，刑罚主管由刑训官朱允掌管，掌管典礼、学校、甄选官员由典官盛元普掌管，水木工程由工行官都水启掌管。

  药叶儿听完寻思了片刻，问道，“这么说王城的御林军其实是归三皇子了。”

  “毕竟是三哥的亲舅舅……剩下五官，工行官与三哥走得很近。吏使官与典官与二哥走得很近。银户官、刑训官目前态度不明。”邵子牧解释着。

  药叶儿眯着眼睛，心里暗附：有意思，三皇子生母王氏，邵子牧生母黎氏都是死于非命，看来王城里有一个了不得女子……这么说来，她初见邵子牧，他被人追杀也与王城里那个了不得的女子有关系了？

  想到这里，药叶儿问道，“所以你的母后，也就是二皇子的生母……对你与三皇子都有很大的敌意了？那么去荀药谷路上，也是被你母后或者是二皇子截杀的了？”

  “十有【创建和谐家园】是。”邵子牧看了看药叶儿，“一会进王城，我先带你去拜见母后。免得她找机会把你单独招过去，我不放心。”

  “好。”药叶儿放下碗，“我吃饱了。”

  “你去院子里走走，我去换身朝服。”邵子牧说完，便回到寝殿换衣服去了。

  药叶儿看着院子里的树叶正发呆，只觉得自己被一个高大的阴影遮住了，她回头，看见邵子牧穿着墨青色绣着银龙的朝服，头发全部都束了起来，威严而隆重。

  药叶儿起身回以灿烂的笑容，这是她第一次见邵子牧穿朝服，不怒自威。她笑吟吟的打趣邵子牧，“嗯——穿上朝服，倒真像个皇子。”

  邵子牧也笑了，“这么说我【创建和谐家园】朝服就不像了？”

  “……没有这会像。”药叶儿想了想说道。

  “若有机会，你能跟我去军营，你会发现戎装更适合我。走吧！”邵子牧低头看着药叶儿，微微一笑，拉着药叶儿上了马车。

  九、宫宴（2）

  青龙王族的王城，青墨色与白色交织而成，楼宇缠绕，宛如一条巨龙卧在龙城的正中心。药叶儿撩开帘子看了一路，直摇头，感叹道，“啧啧，你们王族真奢侈！这么多的宫殿，这么宽的路！住的过来吗？”

  邵子牧目光也跟着药叶儿看着外面慢慢向后行走的城墙，“更正下，我在北境长大，没有住过王城。”

  药叶儿想想也是，就改口了，“他们怎么这么奢侈，住的过来吗？”

  邵子牧暗笑，这是什么问话的方式，但还是回答，“应该是住的过来的吧，父皇的帝妾真的可谓是佳丽三千。”

  “那帝后真了不起，手段高明。”药叶儿不禁点头。

  “这话怎么说的？”邵子牧不解。

  “青龙帝都后宫佳丽三千了，如何到现在才三个成年的皇子？焉知里面没有帝后的做的手脚？青龙帝在位几十载，帝后稳坐中宫，这女人多，事必然不会少。这帝后是个人精！”药叶儿说道。

  邵子牧看着药叶儿，她似乎对后宫的事情，很了解。邵子牧轻声问道，“叶儿，好像很了解后宫之事。”

  “在谷里闲来无事，除了读医书……史书也读了五车，史官怎么也会记下几笔后宫之事。一入宫门深似海……我不懂，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愿意把大好的年华浪费在这宫墙之内。”药叶儿感慨。

  “叶儿，你……似乎很讨厌王族？”邵子牧小心翼翼的问道。

  “与其说讨厌王族，不如说是讨厌王族的这种婚嫁制度。三妻四妾，佳丽三千……我做不到帝后这种容人之量。在心爱的人面前，所有人都是自私的，都希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药叶儿看着邵子牧，反问道。

  “是，若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邵子牧看着药叶儿郑重的说道。

  药叶儿迎上邵子牧的目光。

  那个能与你走遍天涯，看尽繁花的人到底是谁？她应该是一个极其出色的女子罢，不然也不会让你一目倾心。可是你纵然喜欢她，却还是会因为解毒，把府中的正位许给我……生活在王族的你，到底能保有多少真情呢？

  良久药叶儿收回目光，闭眼不在说话。

  “五殿下，前面就是王城了。”车夫在外轻声提醒道。药叶儿睁开眼睛，邵子牧起身，呆着药叶儿下了马车。

  俩人进了宫门，邵子牧在前面走着，药叶儿低头在后面跟着。邵子牧走着走着站定，回头看着药叶儿，药叶儿不知在想什么，全然没有注意到邵子牧已经停下脚步。

  “呀！”药叶儿一头撞进邵子牧的怀里，邵子牧扶住药叶儿。药叶儿纳闷，正准备问，谁知听见邵子牧身后传来一个男声，“五弟真是好心情，带着佳人漫步王城，赏花赏春光。”

  药叶儿一听便心下明了，低着头，邵子牧把药叶儿带到侧面与自己并排站立，对药叶儿说，“叶儿来见过二哥。”

  药叶儿抬起头，行了常礼，身体微欠，“民女叶芯见过二皇子。”

  邵天启微笑着，把药叶儿上下打量了一番，有几分姿色，有几分才情，难怪邵子牧会允许她侍奉在侧。邵天启点头，“不必多礼。”

  “谢二皇子。”药叶儿起身收礼。

  “二哥准备去哪里？”邵子牧淡笑道。

  “早间去与母后请安，闲聊之中母后交代，让我去看看宫宴准备的怎么样了。路过此地，便遇见了五弟。五弟与佳人漫步，真是羡煞旁人。不像哥哥我……宫里宫外一摊事，真是让人心力交瘁。”邵天启表现出一副羡慕的神色。

  “二哥说笑了，能力越大者责任越大。二哥所作也是为了青龙上下百姓，父皇定会记在心里。”邵子牧依然淡淡的笑着。

  “不是我说，五弟，你既然已经回了龙城，何不向父皇讨一两件差事，也替父皇分一些忧。”邵天启眯着眼睛说道。

  “朝里有二哥和三哥，还有各位重臣辅佐，实在是用不到子牧。且北境玄武帝国，西境白虎帝国都不安分，哪日若是生事，子牧怕还是要去战场。实在是没法在朝里胜任差事。”邵子牧说的倒也诚恳。

  “好吧，二哥也就是个提议，五弟刚回朝，对朝中事务也不了解，若在朝中有什么麻烦事，若来找二哥，二哥必会相助。”邵天启拍了拍邵子牧的肩膀，便离去了。

  邵子牧背着手看着邵天启走远，药叶儿看着轻哼道，“这邵天启真是一句废话都不多说。第一句讽刺挖苦你闲的要死，第二句试探你摄政之心，第三句又转而拉拢。”

  “叶儿，这般聪明可不好。二哥自小长在王城，对权力的渴望自然是比其他人更甚。”邵子牧笑着看着药叶儿。

  “你没有夺嫡之心，焉知他人没有害你之意。若不是我刚好在谷内，若不是你刚好遇见我。怕你早就死在他们的截杀之下。若截杀你的真是邵天启，他日邵天启荣登大宝，岂能容得下你？到那时，你又如何全身而退！”药叶儿愤愤道，她对这种不择手段的行为非常不耻。

  “对于二哥民间所传甚多，父皇肯定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此次父皇招我回京，也是为了震慑二哥，劝他做事收敛，不然父皇还能立其他的皇子为储君。”邵子牧心里明了，转而淡笑，“父皇还是很疼这位嫡子的。”

  药叶儿犹豫道，“万不得已，我可以用假死药替你脱身。”

  “叶儿，我不是一个逃避问题的人。”邵子牧看着药叶儿，又何尝不心动药叶儿说的假死脱身。他的志向本来就不在朝中。

  药叶儿心中有些不忍，这个男子从小母逝，十五岁上战场守家卫国，身上伤痕累累。如今回了龙城，便要面对手足相残。最差的结果怕是还要经历夺嫡之乱。

  药叶儿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怕你太辛苦。”

  “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邵子牧看着药叶儿的眼睛里温柔似水，辩不出这句话是真是假。药叶儿看着邵子牧的脸，心跳猛的加快了两拍。她居然对邵子牧这种刻意的讨好，动了心？

  “走吧，时间不早了，再晚，怕是母后要等急了。”邵子牧收回目光，拉着药叶儿，向帝后的寝宫走去。

  九、宫宴（3）

  “五皇子到。”门口的李公公扯着尖利的嗓音喊着。邵子牧与药叶儿刚到萧帝后的寝宫正殿就听见里面有一个嘹亮的女声响起，“子牧！快来让我看看。这些时日你在西境过的可好！”

  只见一个保养极好的女子快步走了出来，此女子雍容华贵，身上这身宫装尽显奢华，虽然盛装，但是依然掩盖不住脸上岁月留下的痕迹。邵子牧见这个女子，立即行跪拜之礼，药叶儿也跟着下跪，“子牧给母后请安。”

  “民女叶芯给帝后请安。”

  萧帝后连忙过来双手扶起邵子牧与药叶儿，“快起来，快起来。”

  邵子牧与药叶儿双双站起来。

  “这就是叶芯姑娘吗！”萧帝后拉着药叶儿的手，上下打量，“生的真是标志，端庄秀雅，由你在子牧身边伺候，本宫也是放心了！”

  药叶儿听了，低头不言，邵子牧见状忙道，“母后，叶儿是江湖琴女，不懂宫中规矩，还请母后不要怪罪。”

  “不怪罪不怪罪，上回还与你父皇说起选哪家女儿给你为妻，你父皇甚是忧心。现在好了，既然子牧心里有了人选，你父皇也不那么着急了。等本宫与你父皇商量，择了日子娶了叶儿为侧室如何？”萧帝后说的热情。

  药叶儿一听，头低的更低了，“回帝后的话，民女感念五皇子赎身之恩，万万不敢再做他想。能伺候在侧便以知足，实在不敢觊觎府内妻妾之位，还请帝后明了。”

  “母后，这事不急，待来日叶儿有了身孕再择日子也名正言顺不是？”邵子牧笑道。

  “也好也好，若能为王族开枝散叶，也是功德一件，到时候再行嘉赏名正言顺。”萧帝后点头，“来人上茶！快来坐下，本宫看着叶儿就觉得欢喜，竟然忘了赐坐。”说罢便有侍女端上茶水，药叶儿与邵子牧纷纷入座。

  “你们快尝尝，这是今日送来的春茶，本宫喝着甚是喜欢。”萧帝后看着邵子牧与药叶儿。

  药叶儿端起茶，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轻声说道，“民女不懂茶，但是闻起这茶也是清香扑鼻。”说罢便喝了一口。邵子牧见药叶儿没有异样的神色，便也喝了一口。萧帝后看着药叶儿喝了，眉开眼笑，“本宫看着叶儿就是喜欢，这样姿色怕是在龙城中也是难寻罢，且饱读诗书，一点都不输闺阁出来的千金。子牧真是捡到宝了。”

  “母后笑话子牧了。”邵子牧淡笑着。

  这时一个侍女从外面进来，行跪拜之礼说道，“帝后，五皇子，宫宴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萧帝后挥手让侍女退下，“子牧，你带叶儿先过去，本宫换身衣服随后就到。”

  邵子牧起身行礼，药叶儿也起身行礼，“是，那子牧就先过去了。”说着拉起药叶儿手，便离开了正殿。身后萧皇后满脸的笑容瞬间消失。

  邵子牧带着药叶儿走远了便问，“茶里可有什么东西？”

  “恩，不过是一些避孕的药物，不碍事。”药叶儿回答着。

  “防着我。”邵子牧眼里寒光一闪。

  “心思当真是多，茶里下避孕的药物，大厅内摆着大量的百合。若我真是怀孕，怕这孩子也是生不下来。莫非……萧帝后怀疑你第一次去韶乐坊就与我有情。可是我不明白，萧帝后为什么提防我的肚子。”药叶儿想着。

  “我也不明白。”邵子牧似乎也捉摸不透。

  “殿下！”一个女声从邵子牧与药叶儿身后传来，邵子牧回头，眯着眼睛，药叶儿只见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女子半蹲行礼。心中明白了大概，便松开邵子牧的手，退到了邵子牧的身侧。邵子牧不满的看了一眼药叶儿。

  “殿下，臣女喻娴书……父亲是……”来人抬起头，露出姣好的面容。

  “银户官喻迁学。”邵子牧替她回答道。

  “正是，殿下居然知道。”喻娴书一脸惊喜。

  “并不知，只是朝中除了银户官喻大人，便没有人姓喻。你报上姓名，我自然明了。”邵子牧说到。

  喻娴书脸上惊喜变成失落，但是还是努力的同邵子牧套近乎，“五殿下慧眼，殿下可是要去宫宴？”

  “宫宴开始还有段时间，与叶儿散步罢了。”说着邵子牧从身后拉过药叶儿，药叶儿胳膊吃痛，看着邵子牧。

  喻娴书眼里闪过一丝不削，嘴角依然笑着，“原来是叶芯姑娘，叶芯姑娘在韶乐坊一曲，真是才华横溢。我也是极喜欢瑶琴，不知道过些时日，姑娘是否有空，我到府上拜访姑娘，与姑娘相谈一二。”

  药叶儿很郁闷，狠狠的掐了邵子牧一下，抽回手低头行礼，“叶儿何德何能……只是在韶乐坊曾得高人指点，若喻姑娘有兴趣，可以请韶乐坊的琴胤公子来指点。叶儿技不如人，实在不敢托大。”药叶儿推的不露声色。

  喻娴书还想说什么，邵子牧揽过药叶儿，“走吧，不然便迟了。”他没有给喻娴书说下去的机会。

  药叶儿对喻娴书行了个礼，便被邵子牧带走了。喻娴书在身后恨恨的看了一眼药叶儿。

  “我真当你不怕喻府千金去找你呢。你再不说话，我就招架不住了。”药叶儿挣扎着想要挣开。

  “别动，喻娴书可看着呢。”邵子牧凑在药叶儿耳边轻声说着，药叶儿果然不动了。

  这动作看在喻娴书眼里生生扎眼得很，她气的直跺脚，却又没借口再找邵子牧说话。只能悻悻地朝宫宴的方向走去。

  “你经常这样被搭讪吗？”药叶儿捂嘴笑着。

  “搭讪？什么意思。”邵子牧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经常有姑娘这样与你打招呼……套近乎。”药叶儿解释了下。

  邵子牧想了想，“恩……以前在军营自然是没有的。自从被父皇召回龙城居住，时不时的进王城参加宫宴，会有些女子同我……搭讪。总觉得应付不来，于是西境异动为由，回西境军营里住了两个月。那个喻娴书……没有印象，头一回听说。”邵子牧继续揽着药叶儿走着。

  九、宫宴（4）

  “是你父皇授意吧，不然她也不敢公然与你搭讪。”药叶儿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