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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意外的望着眼前这一幕,再也不敢冲上前。
“这陈老这是败了?”有人咽了口唾沫
“不仅败了,而且还死了”
“陈老修为高强,行走江湖几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会说死就死了?这”
“陈老真的死了,脑袋都搬了家,怎能不死!”
他们充满畏惧的看向李晔,面面相觑,竟是不约而同,步步向后退去。连陈江河都死在李晔手下,他们这些人,又哪里是李晔的对手,尤其触碰到李晔冰冷的眼神,他们一头一颤,争前恐后四下退散。
“陈老死了,任务失败,快走!”
“再不走就没命了!”
“风紧,扯呼!”
河岸,柳树下,刘知燕已经一下子站了起来,盯着河面目不转睛,满脸不可置信之色,丑夫身体一抖,因为惊讶过甚,动作太大,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
“这家伙竟然胜了?”刘知燕死死盯着李晔,“他怎么可能会胜?”
丑夫摔得很惨,但却浑然忘了疼这回事,他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伸长了脖子,和刘知燕一样看向河面,似乎想要把李晔看个通透。
铁炉的火光仍然亮着,炉火未曾熄灭,这是小山上唯一的光亮,普通也显得不普通。
刘大正和道人站在院门外,望着面前的青袍男子,迟疑踌躇。
因为等的时间有些长了,道人终于耐不住性子,蠢蠢欲动,他向刘大正使了个眼色,决定放手一搏。
作为终南山现在最强的【创建和谐家园】,道人不允许自己不动手试一下,就接受任务失败的结果,哪怕眼前这个人,修为的确可能已经到了那个境界。
刘大正缓缓点头,身为高手,都有傲气,那是踩着无数人的肩膀,才培养出来的,这种傲气,或者叫作自尊,不容许他未战先怯,没出手就认输。
道人和刘大正,双目中跃起一层火焰,那是他俩的斗志。
但就在他俩决心动手的时候,头发灰白的青袍男子,忽然出声:“来了。”
“谁来了?”道人微怔。
“我!”
这时,院边密集的林木枝梢,从中间分开,树顶有人踏风而来。那是一个剑客,背负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身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袍,白袍镶了金边,胸口有金线绘出的星月图形。
白袍道人落在青袍男子身旁,看向刘大正与道人,他眉目锋利,这显现出他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他双眼很小,这让他的目光看起来有些深邃,他腰杆站得笔直,这说明他有宁折不弯的志气。
他开口,用一种自豪的口吻,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南宫第一!”
这是一个因为自己的名字,会感到骄傲的人,这说明这个名字的主人,曾今有过辉煌的事迹,它让很多人知道并且敬仰,这个名字,让他行的端坐得直。
看到背负惊蛰剑的南宫第一,刘大正和道人面色肃然。
很显然,哪怕他们没见过这个人,也知道这个名字的分量。
南宫第一看了一眼铁炉,赞叹一声:“不错!”
他又看了一眼身旁的青袍道人,微微皱眉,他的目光中透露着陌生,这表明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但他仍旧赞了一声:“不错!”
因为他和刘大正、道人一样,感受到了灰发青袍男子,身上那股萧索落寞之意。
“南宫第一,你来这里干什么?”道人神色戒备,右手手指微动,似乎随时准备出手。
“为了你。”南宫第一看向道人。
道人哂笑一声:“原来我这么重要,竟能劳动钦天监第一高手大驾?”
南宫第一微微扬起下颚:“你没有那么重要。”
这话很不客气,甚至带着傲气,这让道人很不愉快,他沉下脸来:“你知道了什么?”
“该我知道的,自然瞒不过我。”南宫第一冷哼一声,“譬如说,牛首山三清观,曾蕴养一池青莲。”
道人心头一动,眉眼愈发低沉,神色愈发戒备:“你想怎么样?”
“抓你回去,问个明白。”南宫第一道。
道人冷笑道:“你来的还真是时候”他看了一眼渭水方向,“南宫第一,你不是向来孤傲吗?现在也甘愿做安王的走狗?”
南宫第一嗤笑一声,懒得回答。
倒是刘大正皱了皱眉,看向道人,神色不善:“你说谁是安王的走狗?”
“我说的是新安王,不是老安王!”道人自知失言,连忙解释,随后又脸色一沉,“现在不是咱俩分辨这件事的时候!”
刘大正冷哼一声,“你若再敢诋毁安王,眼前这件事我虽然已经答应,但你也休想我照办!”
道人面色更难看了。
“中原第一刀刘大正?”南宫第一看向刘大正,微微一怔,“你怎么变得这么黑了?我都差些认不出。”
刘大正丝毫没有回顾旧情的打算:“少废话!”
“我倒是忘了,你原来也是终南山的【创建和谐家园】。”南宫第一伸出手,“好!既然如此,那便出手吧!”
刘大正和道人的气势,陡然攀升。
满头灰白头发的青袍男子,转过身来,刘大正与道人这便看到,这男子面相普通,但满脸风霜,好似赶了许久路途的旅人,这让他看起来,显得愈发难以捉摸。
他看了一眼南宫第一,直言不讳:“以一敌二,你赢不了。”
南宫第一打量男子一眼,却发现这个人,他并不认识,这让他觉得奇怪,钦天监执掌天下道门,修为到了男子这个境界的人,没道理南宫第一会完全没有印象。
南宫第一更奇怪这个男子的修为,因为他还真没听说,现在有谁到了真人境。
“你要帮我?”南宫第一问。
青袍男子看向刘大正:“这个人交给我。”
南宫第一:“好!动手!”
“还有一件事。”青袍男子道。
南宫第一沉下脸:“你能不能一次说完?”
青袍男子看向铁炉:“这庐舍看着挺不错。”
“是不错。”南宫第一再度看了一眼庐舍,转头对道人道:“那我们下山去打!”
道人冷笑道:“我还怕你不成?”
他俩一起转身,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南宫第一看向青袍男子:“你为何不走?”
青袍男子淡淡道:“我不必走。”
他这话的意思,自然是以他的实力,要拿下刘大正,根本不会闹出什么动静,不会毁了庐舍。
南宫第一脸色变了变:“你真有真人境的修为?”
青袍男子不复多言。
南宫第一和道人不再多问,双双跃起,踏着树梢离开。
刘大正看着青袍男子,沉默片刻:“我忽然觉得你很熟悉。”
“哦?”青袍男子淡淡回应。
刘大正握紧菜刀:“我不认识你这张脸,也不熟悉你的气质,看到你我更没有想起谁,但我就是觉得熟悉。所以,你是谁?南宫第一,是你叫来的?”
青袍男子道:“若是你能打赢我,我便告诉你。”
刘大正骤然出手。
手握菜刀,劈向青袍男子。
刀气五丈。
刀气一现,凄厉的风声猛地呼啸,周围林木,齐齐向另一边倒去,好似从刘大正脚下,生出一股莫大的飓风,吹得他们下一刻就会断裂。
刘大正身后的院门,细尘迸射,烟气弥漫,庐舍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仿佛下一刻,就会轰然倒塌,碎为齑粉。
刀气到了青袍男子面前。
青袍男子衣发未动。
他抬起手,隔空向下一压。
于是风声住,林木正,庐舍静,刀气散。
菜刀直接碎为粉末。
刘大正动弹不得。
第九十五章 高手(5)
黄梨乡以东,四十里外,有一驿。
驿站不大,房间七人雅士吟诗作乐,对酒当歌的情景,觉得这渭水实在是太冷清,这货船实在是太过粗俗,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去了。
就在这时,有人上船,带来信报。
“韦公,不好了!”来人在船头单膝跪下,神情极为急切,声音中不无慌乱之意。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韦江南怒斥一声,他觉得这手下,永远都学不会什么叫风度,实在是粗鄙不堪。
但是下一刻,韦江南就不会这么想了。
“伏杀失败,陈老被杀!”来人急忙说道。
诗集从韦江南手中滑落,打翻了酒葫芦,酒水一下子洒了出来,清香四溢,溅到韦江南衣袂。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韦江南一下子站起身,脑袋撞在船舱上,他用力过猛,直接将舱顶撞了个窟窿,头发完全乱了。
“属下亲眼所见,陈老被一剑枭首!”来人惶急道,“而且而且我们的人,还被擒住了不少”
“混账!怎么会这样!陈江河是饭桶不成?带着那么多人,竟然连个李晔都擒不下,反而还被杀了?!岂有此理!”韦江南本就怒急,脑袋撞上舱顶,半个脑袋都给卡住,狼狈又可笑,他自知失了风度,怒气更甚,一下子就给船舱给掀飞,虽然不至于被木屑伤到,但整张脸已经因为怒火完全涨红。
“李晔有帮手?”韦江南问,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
“没没有!”
“饭桶!猪狗不如!”韦江南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忍不住口吐秽言,雅士姿态瞬间消失,不仅如此,他还一脚将报信的人踹到河里,就差在船头暴跳如雷了。
“一帮废物!到头来还要劳动本公出手,本公养你们何用!”韦江南发了半天火,怒气稍减,察觉到自己太失态了,不符合他一惯文人雅士,头可断血可流风度不能没有的作风,于是在船头一甩衣袖,整了整衣襟,冷哼道:“都给本公等着,看本公如何动动手指,就将那小子擒来!”
这一刻,韦江南忽然觉得,眼下情景,颇有一种大军溃败,而他单骑杀入敌阵,擒杀敌军主将,挽救败局的意气风流,他忍不住想到一句诗:“读破诗书三千卷,练得沙场杀人剑”
他这诗句还没想完,忽的,黑夜中有虚影闪过,紧接着,便有人落在河面。
看到那人,韦江南再也想不起下一句诗,他嗔目结舌,一脸见鬼的模样,震惊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