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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在没有了声嘶力竭的殊死抵抗，也没有厌恶的烦躁，更多的是无奈。是这整整半年的被玩弄的身心俱疲。
顾瑾苦笑，“苏先生，你和念琛，就不能放过我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我只是五年前不小心爱上了你，也只是不小心遇到念琛，我不管你的离开或者他的假死这个理由有多伟大或者有何难言之隐，我都不想知道了。我是谁啊？我又不是什么英国女王，也不是什么日本【创建和谐家园】的公主，我只是一个十分普通的人，我自幼丧父，妈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我从小的心愿是学医，其他的我不想要也不想奢求。你们有钱有权有势的人玩的这些戏码我真的玩不起，我也输不起。人生有多少个五年呢？我已经错过了一个五年，接下来为数不多的几个五年，能不能让我好好享受生活？”
第142章 我根本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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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我根本不爱你
回应顾瑾的，是苏家主仆俩默契的沉默。
她默默地望向苏擎，见素来刚正的黑眸已然红透，心脏下意识地缩紧。
直到事情发展到今时今日，顾瑾才意识到过往苏擎在面对她时的那种欲言又止。
想到这，顾瑾不忍，对苏擎说道：“苏管家，这段时间你为【创建和谐家园】碎了心，我很感激。”
苏擎的肩膀狠狠一抖，眼泪就流了下来。
如果可能，他多么希望自家少爷也和顾小姐在一起，可如今看着她这么生疏的样子，虽不愿承认，少爷和顾小姐是再也没有可能了。
因为顾小姐的心死了。
整整半年的疯狂磨折几乎磨损了她所有的力气，元气大伤的身心怕是要好久好久才能复原。
可复原呢？
苏擎在心底发问，很快地就得到了答案。
即便是复原了，那也没有可能了。五年前念琛的介入让顾小姐彻底忘了少爷，彻底将过往的种种封藏，而少爷，早已成了她生命力的一个过客。
也曾铭心刻骨过，也曾甜蜜幸福过，也曾伤心绝望过，可如今，人还是原来的那个人，情却早已不是那段情。
苏擎不愿面对这样的现实，只能寄希望于自家少爷上。
苏黎生始终沉默，幽邃黑眸一稍不瞬地看着顾瑾，似乎在拼尽全力地窥探她的心境。苏擎知道，这是在垂死挣扎。
很久很久之后，安静的书房里，忽然响起了椅子被推开的声音，苏擎回过神，却见自家少爷已然站起身，一步一步，坚定地，自信地朝顾瑾走去。
修长冰凉的手指轻点着顾瑾的额头，顺着光洁越发瘦削的脸一路往下，顺着鼻尖，来到此刻苍白一场的唇，最后落在下巴处，指尖动了动，顾瑾就被苏黎生带着脑袋微微往上看，视线，恰好落入苏黎生的眼里。
这一次，顾瑾真真切切读懂了苏黎生的眼神。
内敛的深沉，隐忍的情愫，说不清的无奈，道不明的缘由，凡此种种，顾瑾虽未曾亲耳听到苏黎生的半句解释，可她看到了，也感受不到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
五年前，情窦初开的她会因为苏黎生的一个眼神，一句甜言蜜语，一个笑容而心脏狂跳。那是爱他的说明。
而如今，下巴处传来男人的体温，眼神里是男人的真心真意，可心跳却再也无法加速。因为她不爱他了。
“苏黎生，放了我吧。我不爱你。”顾瑾轻声说着，很明显感觉到苏黎生的手僵了僵，她苦笑，无奈，“你该知道，五年前你的离开，以及这五年我们之间的种种错过，还有念琛的介入，这一切的一切，足以让我彻底忘了你。”
苏黎生的黑眸微微眯起，心脏深处再度传来了那种唤作心痛的东西。
说来该是有多么坑爹。
当他还在苦苦为将来的幸福生活打拼时，故事的女主角却早已忘却前尘往事，对他说着不爱他的残酷真相。
“你该知道，五年前，当你踏入我生活开始，你就注定逃不开了不是？”嘴硬地强调着这句话，看似在威胁，可更多的，是苏黎生麻醉自己的措辞。
只可惜，这样看起来无情异常的话语却没有在顾瑾心里激起任何涟漪。
嘴角浮起冷笑，顾瑾反问，“你也该知道，早在五年前你带着莫可言远赴美国的时候，你就已经彻底失去我了。”
“我那是在保护你！我那时候没有任何能力，待在我身边你迟早会被苏静折磨死，你看见莫可言了没？她就是活生生的证明！”
“可我不需要你保护！”顾瑾大声回应苏黎生的叫嚣，话到最后，就连声音都在颤抖，到最后，眼眶也红了，身子也僵了，身心在一阵的翻江倒海的激动过后，只剩下嘲弄，“苏黎生，你知道那天在医院，莫可言问我，如果我是她，如果你没有背叛我，我会不会和你一起去美国的时候，我是怎么回答她的吗？”
苏黎生愣了愣。
顾瑾却是苦笑，“我说，只要我爱你，无论有多苦难，我都会不离不弃。”
这短短的几个字，顾瑾说的很平淡，可苏黎生的心却开始疼了。
顾瑾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尖刀，此刻正割着他的心脏，以着血淋淋的方式告诉他他五年前的决定有多么的错误。
最后，顾瑾说，“苏黎生，你永远也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为了爱情牺牲多少的东西。”
话到此处，彼此都沉默了。
漫漫疲倦倾袭而来，顾瑾觉得累极了。
她顾不得苏黎生此刻有多无奈，有多懊悔，有多懊恼，理智告诉她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要不然的话她会发疯。
“不要再来找我。”她说，而后转身就朝书房的房门走去。
可还未待脚踏出，下一刻，一股蛮力已然把她拉了回去，强势的吻在她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落了下来，如雨点一般。
不，是暴雨。
那种毫不怜惜的粗暴方式，似乎是此刻失去理智的苏黎生用来证明顾瑾还是他的所有物的唯一方式。
顾瑾一动不动地任他亲着吻着，没有任何反抗。
时间在龟速前行。也不知道苏黎生到底亲了多久，直到他后知后觉地放开自己，顾瑾也没有回应。
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一个信念。
离开！离开这里！离开有苏黎生的地方！离开有念琛的地方！离开这带给她种种痛苦的地狱！
“我再说一次，不要想着离开我，我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才让自己强大到可以保护你，我决不允许你再次从我身边逃开。”苏黎生说，额头抵着顾瑾的额，一声声呢喃，一道道轻唤，却始终唤不回顾瑾的心智。
“可是”茫茫然抬起眼，顾瑾看向苏黎生，忽然觉得他是这样的天真愚蠢，“你知不知道，你这五年的漫漫征途却恰恰是建立在伤害我的基础上？”
内心深处似乎有腥甜在涌，顾瑾看着苏黎生怔楞的脸，强忍住把话说完：“苏黎生，放手吧，我根本不爱你。”
话音落，她终是没忍住喉咙处的那股腥甜，“哇”地一声，鲜艳的血直直喷向苏黎生的胸膛，侵染了刺红一片片。
第143章 苏黎生式的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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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苏黎生式的深爱
“气急攻心，才会吐血。”
被救护车送往医院的时候，医生尴尬地轻咳了几声，眼角的余光望了眼在病床上昏迷的顾瑾，再度挑明，“也就是被气的。”
苏擎眼神一闪，赶忙点头，“那，她什么时候会醒？”
“过会儿就醒了。”医生说，临走时还不忘补充道：“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别再气她了。”
苏擎的眼神再度闪了闪，已然不敢看一旁的少爷。
苏黎生一直没有说话，目光直视盯着顾瑾，等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想要进去的时候，却被着急赶过来的修元给阻止了。
“为了她的情绪稳定，你还是先别进去吧。等我和苏擎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跟她好好解释清楚之后，她愿意见你了，你再进去。否则啊，你非得把人给气死。”
这一次，苏擎没有反对，只对苏黎生说道：“少爷，莫小姐也在重症病房，医生说也就这两天了，你去看看她吧。”
见苏黎生神情冷了下来，一副十分不情愿的样子，修元无奈补充道：“苏黎生，你也就对顾瑾才是深情好男人，其他女人，你怎么就这么渣。那莫可言虽然讨厌，可你就看在这五年她成了顾瑾的挡箭牌，为她挡去了苏静那么多的变态手段，你就当发发同情心，去看看她吧。人都要死了，又没有让你和她完成婚礼，你怕个鬼。”
说完，见苏黎生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他呸了一口，直接伸手把人推走了。
“我警告你，不要进来，否则小瑾一口气没上来死了，看是谁哭。”
抬脚又要过来的苏黎生这次安静了，默默地站在原地，不说话也不转身，就这么幽幽地看着修元和苏擎走进顾瑾的病房，然后把门关上了。
进了病房之后，修元和苏擎对视了一眼，默默走到了床坐下。
彼时，顾瑾的眼皮颤了颤，修元叹了声，“小瑾，我知道你醒了。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修元，是你的绯闻男友。”
病床上的人儿安静了好久好久后才缓慢睁开眼，视线来回在苏擎和修元两人逡巡，她无奈苦笑，“你们如果是想当说客的话，很抱歉，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我和苏黎生永远也不可能。”
苏擎苦笑，“顾小姐，苏擎并不是想当少爷的说客。我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向顾小姐具体把这五年发生的种种都说了，最后的主动权依然掌握在顾小姐手中。”
顾瑾沉默地望着天花板，没有回答。
苏擎叹了口气，这才把这五年发生的种种一应全说了。
“五年前，您和少爷的感情才刚刚有火花的时候，天鹰帮的人找上了少爷。少爷是老帮主私生子，帮里很多人都认为，天鹰帮只能有男人继承，所以向老帮主施压让他寻回少爷。这样的闹剧很快得到了苏静的反对。她亲自回国找到了少爷，还看见少爷十分温柔地亲吻沉睡的你。”
“少爷那时候孑然一身，除了我之外孤独无依。当苏静提出要找你玩玩的时候，少爷知道，她不能让她有任何机会伤害你。所以，在那天晚上不得已利用了莫可言对自己的感情，并让她成了替罪羊，去了美国。”
“顾小姐，少爷的这五年过的很辛苦。有好几次深受重伤，可他从没有放弃过，因为他一定要回国。可老天爷就是这么爱捉弄人，才刚去美国不久，因为念琛的干预，我们彻底和你失去了联系，少爷按在暗处保护你的人也被念琛给整没了。我们很着急却无能为力，因为不想让苏静察觉，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渐渐地忘却少爷而爱上了苏黎生。”
“顾小姐，或许您不知道，当少爷得知您即将和念琛结婚的消息的时候，发了好大的脾气。当即决定提前回国并以夜的名义对念琛下达了追杀令。后来，念琛因为洗钱案假死嫁祸给少爷，少爷也没有否认，因为我们看见你有了轻生的念头，所以想用仇恨来【创建和谐家园】你，让你活下去。”
“顾小姐，少爷可能用错了方式去爱你，可他对你的心从始至终都未曾变过。”
苏擎说了好多好多。
历数过往发生的种种，尝试美化苏黎生的爱恨情仇，可正在努力向顾瑾塑造一个完美的，深情的苏黎生。
可顾瑾没有任何感动，只有心寒。
“所以，莫可言的身体，从无法生育到现在癌症晚期，其实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她用疑问的方式质疑了苏擎试图洗白的话，见苏擎脸色发白，心中也大概有了个猜想。
“莫小姐的事情，我们也不想”苏擎弱弱地解释了一声，有心无力。
顾瑾却觉得无限嘲讽。
今日这一场发生在医院里的洗白大会，简直是一场笑话。
“苏擎，你说的真的很感人，我相信你也不会说谎。可我也有句话要告诉你，你的这动情诉说非但没有消除我对苏黎生的误解，还加深了我对他的厌恶。”
古语说，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苏黎生在这五年的夺权之路，顾瑾不懂不明白也不理解。
“说实话，我并不能体会你们主仆俩在过去五年所经历了什么，可我很清楚，无论做什么，无论生活有多艰难辛酸，无论人情有多无奈世故，都不能踩在其他人的血泪和尸体上负重前行。”
见两个说客都惊愕地僵了，她又道：“试问一个对其他女人如此心狠手辣的男人，如何能让我托付终身？只要他不爱的，就可以恣意把人推出去，看着对方受尽屈辱；而深爱的，他却用这样欺骗伤害的方式来对待。试问这样一个扭曲的人，我如何能爱？我说了，我不过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女人，我最想要的也只是我自己以及我爱的人平安顺遂，苏黎生式这种轰轰烈烈到极致变态的爱情，我不要，我也要不起。”
第144章 这敢爱敢恨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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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这敢爱敢恨的一生
苏黎生一直坐在医院外头的长廊上，见苏擎和修元垂头丧气地出来，便也大致猜到结果。
想要进去，却又被修元拦下，“反正人在这也跑步了，等过两天再来吧。现在进去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苏擎同意了。
默默地走到病房前，透过门口的窗户朝里头望去，见顾瑾一直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发呆，有好几次，他都想冲进去，告诉她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手。
可一想到这女人的倔脾气，也着实无奈地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