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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苏黎生在俢元面前停下来的时候，俢元都没有回过神来。
“俢元，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只是有一个要求。”苏黎生面无表情地说着，没有任何情绪。
俢元点点头，双手下意识握紧。
“只要你答应我听完一切后什么都不管，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俢元再度点头。
男人耸耸肩，便已转身朝另一侧的落地窗走去。俢元在怔愣了一会儿之后亦是亦步亦趋地跟上。
苏擎站在原地，视线茫然地望着远方两人的背影，默然无语。
和苏黎生说完后已经是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了。直到苏黎生主仆离开后的整整一个小时内，俢元都不敢去见顾瑾。
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顾瑾。
更为苏黎生内心所负担的沉重而感慨。
“你真傻。”
这是在苏黎生说完后，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的俢元说的唯一一句话。
可男人却只有耸肩轻笑，似乎并没有把这份负担和沉重放在眼里，“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幸福的方式，我的出生和我的背景早已注定了我无法如普通人那样轻松获得。反正都不容易，那为何不选择一条对自己最狠同时也是对敌人最狠的路去走？置之死地而后生，方能和小瑾得以永生永世。这是我在这整整五年里做尽一切好事坏事的唯一坚持。”
俢元傻了，感动了。
他深信只要顾瑾听到苏黎生关于这五年来的剖白与无奈，她也一定会感动。
可他什么都不能说。
并不是因为答应苏黎生。
单就苏黎生的这个计划，为大局着想，他都不能说。
“既然苏静已经知道了你对小瑾余情未了，你想用和莫可言的婚礼来一这招已不见效了。”
这是走之前，修元的疑惑。
可男人的眼神里却十足的坚定，“天鹰帮其中一位继承人的婚礼是帮里的大事，无论爱与不爱，重要的人都会出席。”
也就这一句话，修元被收服了。
事到如今，他最终是体会到了苏擎的无奈与彷徨。那种毫不顾忌地说出来却又不得拼命忍住的无奈。
“小瑾，好些了吗？”举着沉重的步子，俢元问道。
顾瑾还是在病床上闭目养神。见是俢元进来了，她缓缓睁眼，默默地望了他一会儿后，干涩的唇动了动，哑着嗓音说道：“俢元，你能不能帮我”
“不能！”俢元不敢多想，当即严词拒绝。
视线偏开，他着实不忍看顾瑾受伤的眼神。
“好。明白了。”虚弱的女人苦笑垂首，睫毛闪了闪，又说道：“就当我求你，帮我打听下我妈妈的状况。我不求你救她出来，只求你帮我确认她是否平平安安的，那样我就放心了。”
俢元终是不忍，“好。”
顾瑾笑着说了声谢谢后又靠在了床头，默默地没再说话。
“小瑾”俢元想说话，可话刚说出口就被顾瑾给截住了。
“我累了，想休息会儿。”她轻轻说道，言语已经自暴自弃。
俢元呆了呆，见她根本没有心思和自己说话，索性也由她去了。毕竟自己站在这里不仅什么都做不了，还给她添了其他烦恼。
那就走吧。
俢元想着，默默转身，没多久边走了。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在最好的朋友和最爱的女人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俢元，你真的是【创建和谐家园】。
站在医院门口，他扇了自己一巴掌，而后无奈地消失在了医院长廊。
身后
医院长廊的另一端，一个纤瘦的身影缓缓出现了。
站在墙边默默地看着，直到确认俢元不再回来之后，这才窜了出来。
“莫小姐”守在病房门口的保镖见是莫可言，当即打了招呼。
莫可言冷冷地笑了笑，也没说话，直接把人推开，开门进了病房。
浓烈的药味和苦味扑鼻而来。
莫可言皱皱眉，很快就发现了窝在床头的顾瑾，见她一副全世界都欠了她的苦瓜表情，禁不住怒火中烧，当即冷脸揶揄：
“哟，怀了苏家的子嗣就是不一样，都可以给人甩脸色了。”
第115章 爱与不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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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爱与不爱间
对于顾瑾，莫可言是恨的。
他们之间的纠葛错综复杂，从争抢苏黎生到自己的妈妈，再到后来她终于知晓苏黎生为了顾瑾而牺牲的一切，以及到现在，点燃一切仇恨的导火索。
孩子。
原本莫可言还在为把苏黎生的身份透露给苏静是不是做错了，还在想着如何弥补，可当她昨天晚上接到了一个匿名的电话，告知她顾瑾怀了苏黎生孩子一事的时候，这件事，终是彻底让她崩溃。
说实话，如果怀孕的人是其他女人，那么或许她根本不会生气。
可这个女人却偏偏是顾瑾，是苏黎生当年的初恋，还是苏黎生拼命要保护的女人。
昨天晚上听到这个爆炸性消息之后莫可言一夜未睡，苦苦想了一整个晚上，懵懵懂懂的她终于更加清晰地理清了这五年以来的前因后果。
原来五年前，那个男人问她是否愿意和他远走高飞，根本不是出自于爱。
那是一种来自于绝望深处的无可奈何；是一种对挚爱女子隐忍却又无私的保护。
而这个苏黎生挚爱的女子正是顾瑾，是他一开始就爱上就从不曾想过要放手的女人。
她莫可言！根本就是一颗棋子！一颗代替顾瑾接受苏静各种折磨的棋子！
苏黎生带着她去美国青龙帮总部，带着她出席各种活动，带着她各种高调示爱，无非就是想要让全天下，尤其是苏静派系的人认为莫可言才是苏黎生的软肋，从而保护好他的小瑾。
而事实上，他的障眼法真的实现了。
苏静当真了，她的派系全当真了。
在美国的五年是莫可言最甜蜜也是最痛苦的时光。
苏静的手下常常将她带走，关在暗无天日的黑屋里头，各种折磨，喂各种药。五年以来她被抓去不下百次，等苏黎生发现之后她已经被折磨了整整三天，遍体外伤，内里还有因为各种毒药蚕食留下的隐患。
虽然苏黎生给予了她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治疗，可最终来不及。
一次长达三天三夜的折磨之后，世界顶级医生无奈地宣判了她的【创建和谐家园】。她这辈子都无法生育了。
这是对苏黎生存着畸形的爱的苏静所想要的结果，这样的结果出来之后，苏静稍有收敛。
可她却已绝望了。
但她从不在苏黎生面前表现出来，因为无论环境有多恶劣，身上有多少伤痕，至少她知道，苏黎生是她的，没有人可以抢走的。
可现在，无法生育的痛加上胃癌晚期，再加上得知顾瑾怀孕一事，莫可言的理智彻底崩塌。
她想要恨苏黎生，可她却卑贱地根本无法恨他。所以，当走进病房望着在病床上拿乔的顾瑾，所有对苏黎生的恨却尽数转嫁到顾瑾身上。
她恨，她好恨，她恨不能就此上前撕了她的脸。
颤着身子坐在病床边上，莫可言目光沉沉地看着顾瑾，讽笑，“怎么？怀了孩子不应该高兴吗？怎么这一副苦瓜脸？”
顾瑾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莫可言不干了，红唇血色褪尽，脑海里想着过往种种，却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落寞的情绪，转瞬间却已是红了眼眶。
“顾瑾，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期许着能怀上黎生的孩子，所有的女人都幻想着有朝一日站在他的身侧与他并肩。我和他去美国的五年里，见过拼命想要往他身边钻的女人不计其数，可他从未看一眼。”眼眶里的泪水在不断地打着转，欲落时又很快被莫可言强行忍了回去。
“那时候我以为那是因为他的心里只有我，所以哪怕我受再多的苦，我都不计较，我的心里始终怀揣着终有一日能和他一起的梦。”
顾瑾的神情终于因为她而有了些许神采，定定地望着可言，她的眼神里更多的却是费解。
“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莫可言笑了。
这世间有太多装逼的人，而顾瑾的装逼却是无人能敌。
是啊，她始终是幸福的。
苏黎生为了不让她牵涉其中，为了保护好她，独自承担了所有的罪责，什么劈腿，什么背信弃义，什么言而无信，这些对于苏黎生而言根本不是问题。
他所在乎的，他所倾力付出的，他所保护的，正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安危。
可顾瑾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只全心全意地恨着苏黎生，并且在不久后和念琛相爱了还订婚了。而苏黎生的挣扎、痛苦与无奈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与你当然无关，这些都是我自找的，都是苏黎生自找的。”她说道，“你知不知道，苏静为了逼她就范常常折腾我，哪怕每一次苏黎生都以最快的速度救了我，却始终无力挽回。三年前，医生宣布我无法生育了。”
话音落，顾瑾却是一惊，眼神里有片刻的茫然与惊愕。
“你”话到嘴边，几度欲要说出口，却又说不出来，到最后只能默默吞回。
倒是莫可言无所谓，自嘲苦笑，“你就嘲笑吧。这是我自找的。谁让我爱上苏黎生呢。”
“顾瑾”莫可言又道，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的肚子，“你知道当我听到你怀了他的孩子的时候，我有多么恨你吗？凭什么我为了他落的个终身残疾的下场，而你却可以如此高枕无忧地怀了他的孩子？”
“怀他的孩子有什么好值得庆幸的？”顾瑾冷笑讥讽，“莫可言，你能不能有点尊严？苏黎生家有皇位要继承吗？你以为你还活在古代宫廷争斗母凭子贵吗？”
“哈哈哈”莫可言忽然放生大笑，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无奈，“是啊，我早就没尊严了。为了爱苏黎生，我背负着小三的骂名，后来去了美国我受尽各种屈辱，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回报我的又是什么！！！”话到此处，她忽而猛扑到顾瑾身边，拼命地掐着她的脖子，双目透着一夜心力交瘁的血丝，咬牙低吼间，力道在快速加大：“顾瑾，你根本就没有良心。像你这样绝情冷性的女人根本不配生孩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腹中的骨肉！我要杀了你们！”
第116章 绝望的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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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绝望的对质
莫可言的疯狂举动很快引来了保镖，两个大男人一个一只手臂，轻易地将她架起并束缚住。
“莫小姐，请不要让我为难！这要让少爷知道了，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保镖尴尬的说，视线已下意识地看向顾瑾，见她只是双手环抱着自己也没有说话，神情也没有变化，终是放心地长呼一口气。
莫可言却是笑了，笑容里带着些许难以遮掩的苦涩和不甘，“顾瑾，你就躲吧，这孩子我迟早要毁了。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这样的话其实不过都是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