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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总管拍手一笑,盘腿坐在了地上,饶有兴趣地看了余长宁半响,捋着颌下短须问道:“小兄弟一人出门在外却是难得,不知姓甚名甚,仙乡何处啊?”
“哦,原来他是来试探一下我的底细。”余长宁顿时恍然大悟,笑道,“在下本为长安人士,出门在外欲是前往荆州襄阳,不料今日突遭大雨,便落脚于此暂时躲避。”
伍总管见他年少坦诚,行头语气都不似江湖人士,仅存的几份戒备也随之消散,点头叹息道:“这场大雨不知要下多久,看来今天是不能上路了。”
说罢,他又与余长宁闲聊了两句便告辞离开,回到自方的篝火前喝酒吃肉起来。
第一卷 第三十章 绿裙女子
这间石屋并不宽阔,余长宁与这三人虽都各占一个角落,然则隔得却不是太远,堪堪只有三四丈之遥,相互间的谈话自然是听得清楚。
伍总管嘴中嚼着干肉含糊不清地说道:“这次武林盟突兀飞鸽传书,说是二月初十要在荆山天绝派内召开武林盟大会,时间竟是紧迫,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对面的陈七冷哼一声道:“伍总管你多年未在江湖上行走,自然有些孤陋寡闻,孰不知这段时间发生了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武林盟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哼,别以为就你的消息灵通。”伍总管咚地一声将手中酒碗重重撂在了地上,侃侃高声道:“说起大事,我倒知道几件,三个月前,南鄂大侠郭子天突遭毒手,全家七十二口无一幸免,歹人连三个月的婴孩也未放过;今年的正月初三,沈龙堡一夜之间遭人血洗,侥幸逃脱者只得区区三人。单这两件事便轰动了整个武林。”
话音刚落,陈七冷笑着补充道:“伍总管恐怕还望了一件大事吧,正月二十三日,有着“慈悲圣人”之喻的宋航天突然发疯,在挥刀砍杀自己的妻儿后,又自刎而死,难道还不算轰动?”
伍总管皱眉回答道:“我说的这两起大事皆是遭到不明身份的歹人袭击,而宋航天乃失心疯发作,自然不足为奇。”
陈七冷笑着看了他半天竟未出言反驳,反倒是那一直沉默不语的青衣公子开口道:“不管如何,我公羊家乃武林盟发起门派之一,这次我们又是代表家主参会,自然不能示弱,若有大事商议,需得拿出个主见来。”
陈七点头道:“二公子此言不错,家主闭关修炼期间虽然已将所有大事交给了大公子,然则到了抛头露面的时候,却还是指定让二公子出席,不难看出家主对你的器重。”
余长宁闻言心头不禁暗笑,这人拍马屁的技术当真差劲,抛头露面?你当你家公子是青楼的姐们吗?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片银铃般的笑声,如黄莺出谷划破了宁静。
突遭变故,几人浑身皆是一震,愕然抬头,一个身着绿裙的美丽女子正坐在屋梁之上,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女子面容绝色,一身绿纱长裙,一头如云长发,灿烂的笑靥点着一双汪汪墨亮的大眼,纤细轻盈的身姿鼓荡着诱人的婀娜多姿,直是月宫仙子一般。
她荡着一双纤足摇着头叹息道:“几个跳梁小丑也敢在此妄议武林大事,师傅说得不错,天下不自量力的人确实颇多,我真替你们感到脸红。”
以自己的功力,竟未发觉屋内还有一人,伍总管心头不禁狂震,急忙起身护住那青衣公子,见绿裙女子毫无举动这才哼了一声道:“姑娘这样躲在上面偷听我们说话,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绿裙女子嘻嘻一笑,翻下了屋梁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鼠辈之言又何须偷听,好不容易休息了片时,竟被你们打扰美梦,乘我还没生气,每人留下一只胳膊,滚吧!”
话音刚落,女子衣衫无风自动,身上立即散发出了一股森冷的杀意,屋内的温度似乎也冷了下来。
离她最近的余长宁顿时首当其中,心头竟升起了一阵不可遏止地恐惧,脸色也变得惨白无比,想跑过去躲到伍总管身后,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移开脚步。
一见余长宁,绿裙女子娥眉蓦然一蹙,冷冷道:“你这人最是无礼,刚才竟当着我的面换衣裳,不行,一只胳膊不够,你得多留下一条腿。”
余长宁闻言大怒,却也冲淡了对那股强烈杀气的恐惧,怒道:“胳膊大腿哥都有用,哪里有多的给你,你这臭小妞不过区区一个人,而咱们这边却是四个人高马大的男子汉,难道还怕你不成。”
伍总管虽惊于女子强大的气势,但还是艰难地扯出了一个笑容,开口道:“姑娘此言未免托大了,在下不才,然则我公羊世家在武林中还是略有薄名,奉劝姑娘快快离开,省得动手伤了和气。”
青衣公子显然没发觉挡在他身前的伍总管双腿正微微颤抖着,反倒以为已方占据优势,嘿嘿笑道:“如此美娇娘,放走太可惜了,陈七,伍崇礼,本公子令你二人将她给我擒住,必定重重有赏。”
伍总管心知不是绿裙女子的对手,希冀报上名号让她有所顾忌,听完此话心头不禁一寒,真想回身给这败事有余,出言挑衅的蠢猪公子一巴掌。
听到如此轻佻之言,绿裙女子俏脸生寒,双眸神光暴涨,嘴角那一丝淡淡的笑意已是消失不见。
说时迟那时快,余长宁只觉眼前一花,绿裙女子已是在原地消失,在看场中,她已化作一道残影势如奔雷地向伍总管袭去。
伍总管早已心生戒备,狂喝一声迎上前来,右腿前跨形成一个坚实的马步,双手变拳大力挥出,单看这架势,便知是擅长外家硬功夫的高手。
只闻“嘭”地一声大响,两人劲气交集形成一个气流向上卸去,顿时冲得屋顶破了一个大洞。
瓦片激飞下落中,伍总管只觉一股无可抗御的巨力迎面而至,胸口登时如被雷击,竟吃不住势子,跄踉跌退,堪堪稳住站定,又觉口中一甜,“哇”地喷出了一口鲜血。
仅仅一个照面,绿裙女子便轻易地击败了伍总管,场内另几人皆是惊呆了。
余长宁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一击之下竟有如此威力,连人高马大的伍总管也不是对手,莫非这古代真的有威力巨大的武功存在?
“不自量力。”绿裙女子轻轻说了一句,神态却是轻松无比。
伍总管大口喘息了数下,拭掉嘴角血迹,一声清啸已是破空响起,尖锐刺耳地传了很远。
“哼,还要找帮手,来多少人都一样。”
话音落点,绿裙女子又如鬼魅般地动了,目标竟是时才出言不逊的青衣公子。
青衣公子见状不由脸色大变,疾步后退中,陈七和伍总管已是赶了过来挡在他的身前,准备合力拦截绿裙女子。
绿裙女子似乎早已预料到了此点,身形灵便地突然止步斜掠而起,全身衣袂飘飞如同一只飞舞的彩蝶般掠过陈七与伍总管头顶,刚好落在了青衣公子身前。
青衣公子惊叫一声,躲避已是来之不及,只看得眼前骤然一闪,右脸上已重重挨了一个耳光,整个人竟在空中翻滚了数圈,哀嚎着跌落在地。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余长宁看来,不过区区两三秒的瞬息。
绿裙女子收回纤手冷冷一笑:“本想割了你的舌头以示惩戒,但是我此刻懒得去找刀剑,这一巴掌就算教训了。”
伍总管眼见青衣公子受伤跌掉,顿时惊怒交集,他在江湖上也算一个成名的人物,认识的高手不知几多,从未出现过一招就败给对手的情况。
然而这个女子厉害得简直是匪夷所思,不仅身法快得惊人,内力浑厚也是世所罕见,而且整个人透露出一股莫名的邪气,必定不是什么正派人物,为今之计,还是暂且拖延时间,等帮手赶来再说。
心念及至,伍总管强制压抑住了心头的怒火,沉着脸拱手道:“姑娘既然身怀绝技,想必一定出自高人门下,不知可否能留下姓名门派,也好让我们输得明白。”
绿裙女子淡淡回答道:“我叫瑶瑶,要知道门派,先接上我三招再说。”
闻言,伍总管怒极反笑,全身竟气得微微抖动:“姑娘当真藐视天下豪杰,看来今天如果不接上你三招,今后便没脸在江湖上行走了。”
叫做“瑶瑶”的绿裙女子娥眉微微一蹙,却未答话。
伍总管话音一顿,接着说道:“然若三招之内姑娘不能将我击败,须立即放过我三人,如何?”
余长宁刚想说一声“还有我”,瑶瑶嘴角已是勾出了一个动人的笑意,似朝阳初露,似山花绽放,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好,为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我答应你,动手吧。”
伍总管重重颔首,铜铃般的大眼顿时凶光大盛,好像一只张嘴欲扑的猛虎。
反观瑶瑶,却是傲然卓立,意态自若,目光说不出的从容淡定。
两人默然无语地对持了半响,伍总管骤然一声暴喝,双腿一蹬整个身体竟是拔地而起,乘着凌厉地前弹之势,右拳挥出直向瑶瑶当胸袭来。
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剑斋传人
瑶瑶微微一哼,纤手一扬骤然迎上,纤细修长的手掌瞬间搭住了迎面袭来的拳头,身形未动,脚步未退,然却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伍总管这招凌厉的袭击。
伍总管心头一惊,然则他毕竟临战经验丰富,电光石火间便想到了应对之法,大臂一沉变拳成爪,如灵动的毒蛇一般扣向瑶瑶的手腕。
瑶瑶轻轻一笑,一个漂亮的旋身躲过,乘势跃向右侧,右掌平推而出击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随着一声痛彻心扉的嚎叫,伍总管吐血飞跌,重重地摔在了墙角再也爬不起来。
还是只有一招,绿裙女子依然轻易取得了胜利。
余长宁屏息静气地盯着眼前这一幕,大气也不敢出上一声,第一次感受到了中国古代功夫的厉害。
打不过怎么办?逃?脑海中刚冒出此等想法,余长宁却又立即否决,这个女魔头这么厉害,说不定还未跑到门口便被她追上暴打。
认罪投降?如果没有条件那自然很好,可是她要自己变作残疾人士,那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慷慨赴死来的爽快。
正在他兀自纠结的时候,瑶瑶娥眉突然一挑,俏脸上首次出现了凝重之色。
她凝神细细倾听半响,沉默有倾,无奈笑道:“你这人好生奇怪,竟从舒州一直追到这里,难道一点也不累吗?”
“她在和谁说话?”余长宁一怔,莫名其妙地环顾石屋一周,然则除了他以外,屋内就只有青衣公子、陈七和倒地不醒的伍总管三人。
“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紫若岂能轻易放过!”
随着一句冰冷的女声,门口两扇破门晃了晃,屋内蓦然多了一个身影。
余长宁仔细一看,原来竟是一个蒙着脸面的高挑女子。
一身洁白似雪的拽地长裙,一片翠绿的搭肩直垂腰际,一根长簪将长发拢成一道黑色瀑布,娥眉凤眼,肌肤胜雪,恰是月下梨花,雪中梅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高贵淡雅的不俗气质。
然而可惜的是,一层细细的白纱却遮挡住了女子的脸颊,使得人看不清她的全貌,但却增加了一份神秘朦胧的美感。
蒙面女子衣衫飞袂,仗剑而立,目光如一把寒气森然的长剑那样锐利,冷冰冰地盯着瑶瑶却是不放。
一直面色惨白的陈七突然面露喜色,望向青衣公子惊喜高声:“啊,莫非是剑斋传人?二公子,我们有救了。”
瑶瑶不屑地冷哼一声,灵动的双目骤然一转,突然又绽放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猛然欺身上前抓住余长宁的手腕。
猝然不防之下,余长宁不由心头大骇,想要挣扎逃脱,却发觉全身酸麻得无法动弹,竟使不上一点力。
“糟糕,这臭小妞莫非要卸掉我的胳膊?”
还未等他多想,喉咙已被一只羊脂般洁白的纤手扣住,耳畔响起了瑶瑶笑吟吟的声音:“别动,否者我杀了你。”
余长宁闻言大怒,心头已将这女魔头的直系亲属骂了个通透,脸上却堆笑道:“瑶瑶姑娘如此漂亮高贵,怎能干杀人这么低俗的事,要不你放了我,待会你们打斗的时候我给你呐喊助威如何?”
瑶瑶闻言微微一愣,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望向蒙面女子淡淡道:“听闻你们昆仑剑斋一直以武林正派之首自居,传人行走江湖更是以行侠仗义,普渡天下为己任,想必见人为难一定不会坐视不管不吧?”
蒙面女子凤目生寒,冷冷道:“阁下此话究竟何意,想说什么不妨爽快点。”
瑶瑶笑着一指余长宁:“现在此人命悬一线,生死皆在传人一念之间,若是你放我安全离去,并答应不继续追踪我,我便放了他,如何?”
蒙面女子细长的娥眉骤然一蹙,冷冷问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威胁不敢当,只是与传人做一个交易。”
余长宁这才听明白原来瑶瑶竟对这个蒙面女子特别忌惮,故才会拿他的性命要挟对方。
蒙面女子冷哼一声道:“阁下在舒州一首摄魂曲杀害宋航天全家,满手血腥,恶行累累,我既奉师命下山入世修行,见到邪魔岂能置之不理?今日若放了你,明天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遭殃被害。”
瑶瑶冷冷笑问:“如此说来,传人是准备置这个无辜人性命于无物了?”
蒙面女子默然有倾,突然坚定道:“牺牲一人而能救千人,紫若觉得这才是正确的取舍,我相信这位公子一定能理解我的苦衷,即便是慷慨赴义,也一定宁死不屈。”
余长宁瞬间有一种吐血的强烈冲动,对着蒙面女子高声大骂道:“擦,慷慨赴义个鸟!被挟持的人又不是你,你自然这么说,我即便是死也不愿意让你这种道貌傲然的人来搭救。”
听到如此污言秽语,蒙面女子不由一怔,显然觉得有些意外,不知他为何要骂自己。
瑶瑶美目骤然一闪,乘着她须臾之间的呆愣,挟住余长宁竟是凌空腾起,闪电般地从屋顶破洞飞出,脚尖又突然一点屋脊,两人已如离弦长剑般向树林中飞去。
此时大雨已停,天空灰蒙蒙一片。
余长宁被瑶瑶抓住腰带在树林中不断向前飞掠,整个人腾云驾雾如坐上了一架摇摇欲坠的飞机,颠簸得差点晕了过去。
他以前一直觉得武侠电影中那些轻功都是夸张虚构,违背了地心引力,此时看瑶瑶使来,原来世上竟真有可以腾空的绝妙轻功。
不知这样颠簸了多久,瑶瑶的呼吸已逐渐快了起来,她回首一望心知对手已是越来越近,便轻轻一叹停下飞腾将余长宁仍在了地上。
这一跤余长宁自然是跌了个七荤八素,爬起身来怒气冲冲地问道:“你这人有没有职业道德,即便是摔,也要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瑶瑶莞尔一笑,倏忽正色道:“你走吧。”
余长宁揉着摔疼的胳膊惊奇问道:“咦,我不是被你挟持了吗?你不杀我?”
瑶瑶面色一寒,语气也是陡然转冷:“既然她不在乎你的生死,你便对我没有了利用价值,还不如放了你,快走,乘我现在还没改变主意。”
余长宁闻言一喜,转身刚走了几步却又突然停下,转头苦着脸道:“瑶瑶姑娘,咱们既然都这么熟了,我问你打听个事行吗?”
瑶瑶两条秀眉微微合拢,不耐烦地回答道:“快说。”
余长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腼腆笑道:“你也知道我们刚才出来得匆忙,而我也没随身携带gps、指南针、行军地图之类的东西,请问回刚才那间石屋要怎么走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