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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国雄心》-第13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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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汉娜!”

        罗根直接端起咖啡杯,恰好瞟见短裙下那【创建和谐家园】修长的腿,心中不免小小悸动一番。作为空军总司令部的专机,这架“秃鹰FW-200”上共有12名机组成员,即:飞行员和导航员3人、机械技师兼机【创建和谐家园】4人、专职厨师1人、军医1人、乘务3人。虽非要害部门却占要害之位,这些空乘人员都是从空军现役人员中严格选拔而来,不仅外形出众、机智聪慧,且都通过了秘密的政治审查。在第三帝国时期,国防军内部的风气还是较为清正单纯的,性侵犯或是同性恋都是不被容许的,这一点在空军亦不例外。

        作为这架专机的“老乘客”,罗根很早就注意到年轻甜美的汉娜颇受身份特殊的乘客们欢迎,即便是一些年事已高的空军将领也乐于多和她攀谈几句,或许是从前特工电影看得比较多的关系,他还特意让手下的情报人员给予额外关注,从目前得到的反馈情况来看,这位普鲁士军人家庭出身的女乘务并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

        不多会儿,汉娜又端着托盘转了一圈,为几名空军军官续了咖啡和茶。看着她窈窕修长的背影,罗根脑海中却蹦出了露西的面孔,这才意识到汉娜也有着一头火红的秀发。

        很俗套的,飞行中的气流变化使得飞机产生了颠簸,照顾着手中托盘的汉娜踉跄着将要摔倒——罗根伸出一手,堪堪将她扶住。

        “啊……抱歉,司令……真对不起!”女空乘的尖叫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柔美之感,就刚刚那电光火石的功夫,咖啡壶连同里面大半壶的热咖啡都已经到了罗根身上。

        “没事没事!”罗根不慌不忙地拎着衣襟抖了抖,好让深色的咖啡不至于渗到里面去,然而一切为时已晚,他的肚皮正感觉到强烈的热感,而洁白的军服也已经变得条块分明。

        周围的军官忙不迭地送来手帕毛巾,急忙赶来的另一名空乘也和汉娜一起帮着清理。

        “别担心,我相信斯大林是不会向一个德国人发勋章的,哪怕她让德国空军总司令狼狈不堪!”

        这本该表达幽默之意的话语却让汉娜急得几乎哭了出来,而这突发的局面也唤醒了格劳尔特,空军上将一瞪眼,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惊恐和内疚混杂在一起,汉娜一时间失去了言语,但她咬着嘴唇,硬是让晶莹的液滴在眼眶中继续打转,这幅坚强的模样让罗根舒了口气,他起身道:“没事了,大家各回各位吧!我去换件衣服,托比亚斯……你也坐着!”

        接着,罗根独身一人去了后部机舱,那里用隔板和帘子隔出了一间小小的休息室,有些类似于潜艇上的艇长室,但这里空间狭小,尤其是顶部低矮,尽管有一张固定的单人床,但乘客们并不喜欢到这里来睡觉。

        时值盛夏,又是公务出行,将领和军官们大都只带了一个行李包,罗根让机上唯一的男性乘务从行李舱取来自己的皮包,自己从里面找出换洗的夏季军服穿上,全然没有军种司令高高在上、什么都要人伺候的姿态。

        走出隔舱,罗根手上还拿着浸满咖啡渍的衣服,而汉娜低着头满脸通红地说:“司令,真是抱歉……这衣服,我帮您洗了吧!”

        一款改进型的“秃鹰”能够达到近400公里的飞行时速,从苏格兰北部到奥斯陆只需要一个半小时,但罗根他们此行只在奥斯陆停留两个小时,然后从挪威首都直飞芬兰的赫尔辛基——不论是中途让人把军服拿出去洗晒还是熬到芬兰首都再洗,似乎都不是特别理想。

        罗根索性将衣服往汉娜面前一递,“好吧,谢谢你!”

        接过衣物的刹那,年轻貌美的女乘务脸上有种如释重负的表情,但一转眼,那张红苹果似的脸蛋变成了熟透的樱桃。

        在两架BF-110重型战斗机的全程护送下,最大飞行重量达到25吨、能够满负荷飞行3500公里的“秃鹰”非常顺利地降落在了德军伞兵曾经抛洒过热血的福内布机场,尽管它距离挪威首都的市中心有一段路程,可包括吉斯林在内的挪威傀儡政府【创建和谐家园】们都亲临机场迎接。简短的会晤中,双方都对目前北欧的平稳局势感到满意,尤其是在德国海空军的强大武力震慑下,苏联对并入轴心国阵营并且不断向德国提供战略资源的挪威政府仅仅是宣而不战——苏联海军在北方的军事行动从一开始就受到了德国北方舰队的压制,而在波罗的海,他们更是毫无可能突袭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军事目标。对此,挪威的实际执政者吉斯林表示自己身上没有压力和负担,并愿意无条件配合德国军队在北方的军事行动。

        对这位挪威首脑的诚恳态度,罗根虽然不吝赞美之词,但他很清楚,短期内挪威军队是不可能像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军队那样与德国军队并肩作战的。一方面,流亡海外的挪威国王一直召唤他的臣民坚持抵抗,而挪威民众也根本不买傀儡政府的账;另一方面,挪威军队从上到下仍然对德军入侵之时的欺骗手腕耿耿于怀,那些脱离行伍、在山中游击的人也依然是令德国占领军头疼的一股力量!

        如今的挪威对于德国而言更重要的是它的地理位置和北方的峡湾港口,相较之下,芬兰首都赫尔辛基才是罗根此行最大的意义所在。

        与此同时,在位于赫尔辛基港口的一座三层楼建筑——从前的沙俄行宫、如今的芬兰总统府里,两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凭窗而立。前者身材瘦小、目光深邃,苍白的面孔显得缺乏血气,后者体格健硕,浓密的唇胡配着金色的顿领,眼神中充斥着深深的忧郁。

        “我的元帅,和平的空气是多么清新啊!看那些人,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看那些花,鲜艳照人!”

        穿着黑色西服的瘦小老头语气颇为深沉,窗外,不大的总统府前广场是这座美丽港口最有人气的地点之一。上午的时候,这里供官方进行各种正式或者非正式活动,到了下午,这里便无偿供给市民使用——有人摆摊卖花,有人摆座喝茶,也有人在此进行瓜果蔬菜交易,如此奇怪的安排恰也烘托出了整座城市安宁祥和的气氛。

        身材高大的军人领口佩戴着一枚十字形的勋章,但这和德国的铁十字却不是一回事。这座位于波罗的海北岸的美丽城市,终年最高气温不过20多度,盛夏时节也大都徘徊在16度左右,寒冷的气候造就了格外顽强的民族性格,这一切也都刻在了棱角分明的脸庞上。

        “是啊,总统先生,为什么要让这种平静被飞行在空中的轰炸机和行驶在路面的坦克所打破呢?”军人以坚韧而不乏傲气的口吻说道。

        “可是……我的元帅,你觉得苏联政府的承诺可靠吗?”瘦小的老者忽然换了种平缓的口气。

        “以芬兰的国力和军力,这些领土的归属并非一个书面承诺就能够确定下来的!”军人别有意味地说。

        “是啊,这真是令人头疼的问题!”瘦小的老者摇了摇头。

        “以德国目前的政体和军事实力,就算不能打败苏联,将战线维持在战前水平也不是一件难事,我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仍然可以依靠他们充实自己的军事实力,让苏联政府对我们投鼠忌器!同时,我们又不能过分惹恼了苏联人,这真是在夹缝中求生存!”军人有些失落地说道,“可是为了芬兰的利益,我们又必须如此!”

        “那你这次准备怎么对付那个德国空军司令?听说他……今年只有28岁?喔,只比海伦娜大5岁呀!”

        “28岁成为空军总司令固然是出色的很,可这样的人身上是充满杀孽的!若是跟他合作,美丽的芬兰会变成人间地狱!”军人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以及……深深的决绝。

      第47章 小国傲骨

        1941年7月,芬兰。

        相比于德国任何一座大型军用机场,位于赫尔辛基郊外的福内布机场都只能用简陋来形容。大概是为了防备强大的苏联空军,跑道附近只停了屈指可数的十几架飞机,鲜明的轮廓告诉人们:它们无一例外的是德国制造的梅赛施密特-109。

        透过飞机舷窗,罗根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国度以及这些喷涂着深蓝色的涂装和芬兰十字徽标的战斗机。从型号上看,它们主要是BF-109C型和D型,战斗性能虽然逊色于E型和最新列装的F型,但对付苏联空军的伊-15和伊-16已是绰绰有余。

        在来芬兰之前,罗根已经仔细研读了空军情报部门提供的信息。经过苏芬战争的洗礼,芬兰人除了一支山地作战经验丰富的陆军部队之外,海军和空军的原有装备几乎都在冬战中损失殆尽。如今这支芬兰空军所拥有的200多架飞机绝大多数都是战争后期各国政府“无偿”或是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所提供的,其中最先进的莫过于德国提供的梅赛施密特战斗机,加上不断有服役于德国空军的教官轮番前来为芬兰培训飞行员,到了1941年中期,芬兰空军堪称另类的“德国二队”!

        全副武装的“秃鹰FW200”气势磅礴的在跑道上缓缓滑行,还未抵达指定位置,罗根已经看到了前来迎接的人群,黑压压一片少说也有七八百人。不过,这个景象不足以让远道而来的德国空军司令与随行将领们感到振奋,要知道眼下在赫尔辛基工作或侨居的德国人就有好几千人。用海军上将卡纳里斯的话来说:芬兰人虽然痛恨悍然入侵并且夺走他们大片土地的苏联人,对于正在和苏联打仗的德国人却没有太多的好感!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飞机降落之前,罗根不仅对此行的前景有了清醒而谨慎的判断,更与随行的老将们深入探讨了一番。所有的分歧最终归为一个共同点:只要劝服了曼纳海姆元帅这个关键人物,其余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机上负责联络的原驻赫尔辛基武官、国防军上校卡尔·艾梅立特在人群中搜寻一番,失望的告诉罗根:曼纳海姆今天并没有亲临机场迎接。

        “好吧,也许要冯·博克元帅前来访问,这位芬兰国防部长才会亲自前来迎接!”罗根这话听着像是在自我嘲讽,其实毫不客气的将芬兰人暗骂一番:以芬兰的经济和工业实力,若没有德国在背后支持,想要从苏芬战争的创伤中恢复过来,没有十年八载是不用想的!

        鄙夷归鄙夷,罗根依然满怀豪情的走出机舱,向高声欢呼的人群招手示意。这里面确实有不少穿着德军制服的人员,但芬兰军人也占了近两成,而且这些人的情绪丝毫不比其他人弱。

        在与芬兰方面派出的代表以及德国驻赫尔辛基的外交人员握手寒暄之后,罗根径直钻进了芬兰方面准备的汽车,等到托比亚斯等人也上了车,他忍不住感慨到:“芬兰的夏天……真是凉快啊!”

        从略显闷热的苏格兰到凉爽的奥斯陆再到更加凉爽的赫尔辛基,短短几个小时,人体器官对于温度的差异有着非常直观的反应——尽管在飞机上就已经换了秋季款的长袖军服,罗根还是能够感觉到自己那根根竖立的汗毛。

        “里提总统和曼纳海姆元帅已经在总统府恭候大驾了!”最后钻进轿车的芬兰空军总司令马奇恩转头对自己的德国同行说了一句流利的德语。

        “将军的德语说得很好啊!”罗根称赞道,“一定是在德国生活了很多年吧?”

        这位看起来也就四十多岁的芬兰将领笑着说:“1935至1936年在德国呆了一年半的时间,后来跟着里希特霍芬将军去了西班牙,在那里又呆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可惜那时候没能和空军总司令阁下碰面啊!”

        “嘿,我那时候还是一名小小的空军少尉呢,就算见了将军也不会记得!”罗根又一次自嘲的说。

        马奇恩一面催促司机启程,一面恭维道:“仅仅一年的时间就从尉官晋升到了元帅,这样的奇迹已经成为全欧洲年轻军人的新梦想了——就算拿破仑皇帝知道了也会自愧不如吧!”

        这个话题再往下便是死胡同,罗根主动转移话题问道:“总统最近身体还好吧?”

        “时好时不好,老样子!”马奇恩一脸平静地回答道,如今虽然由里提担任芬兰的第5任总统,但这个国家真正的主心骨却非危难期间两度力挽狂澜的曼纳海姆莫数。

        “我的祖父最近两年身体也不太好,都是这该死的战争害的!对了,近期苏军没有再在边境挑起事端吧?”罗根顺理成章的将话题引向了时局。

        “最近一个月倒是没有!”在这个话题上,马奇恩显然一个字都不愿多说。

        “那就好!只有恶魔才会将这片宁静的土地拖入战争的泥潭!”罗根挑开帘子,将目光投向窗外。汽车正沿着靠近海岸线的公路行驶,芬兰湾的自然景色确实美不胜收,但这里终究处于苏军飞机的作战半径之内,自从4月1日苏军发动战争以来,这个弱小并且遭受过苏军入侵的国家几乎没有一天不在战争阴云的笼罩下度过。令人奇怪的是,尽管德国和芬兰的军事合作关系世人皆知,而且战争爆发时德国也有海空军部队在芬兰基地驻扎,规模达到近5万人的山地部队也秘密驻扎于挪威与芬兰边境附近,苏军却没有向芬兰宣战并发起进攻,他们只是强硬地要求芬兰政府立即解除和德国的军事合作、驱逐境内的德国武装人员——当苏军地面部队以惊人的速度推进到德国传统边界地带时,这一要求也被莫斯科抛之脑后。不过根据谍报人员反馈的情报,苏军一直以来都在芬兰方向的战线上大量驻军并且不断加固他们的防御攻势,很显然,他们不希望工业、经济和政治意义都很重要的列宁格勒出现任何差池!

        芬兰是个多山多湖的国家,国土面积虽然不算特别大,但按照人口计算下来,依然属于“地广人稀”的那一类。从机场到赫尔辛基市中心,沿途始终没有出现柏林那种密集的建筑群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民居、教堂和市政建筑大都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

        与这些景象相匹配的,是只有三层楼高、三四十米宽的芬兰总统府,它干净政整洁的外墙看不出任何的恢弘与霸气,砖石铺成的小广场只有半个标准足球场大小,所有的一切,都给来自德国的客人们“小国”印象。

        也许当初苏联政府就是凭着这种印象悍然发动勒苏芬战争,然而在持续半年多的战斗中,他们在弱小的芬兰人身上吃尽了苦头,战略上的胜利竟无法弥补战术上的损失,它的教训同样在警醒任何一个试图奴役这个国家的人:芬兰人不是好惹的!

        贵宾驾临,年迈的里提总统和有着传奇经历的曼纳海姆元帅终于带着一干军政要员出门迎接,隆重的气氛稍稍抚慰了德军将领们强烈的自尊心,白发苍苍的里提总统亲自挽着罗根的手,一步一颤地走进了大厅。

        外部装饰毫不起眼的芬兰总统府,室内的陈设却让人眼前一亮:这里就像是一座奢华的博物馆,大理石地面清楚地倒映出天花板上的恢弘画作,四壁的水晶灯配着金色的灯座,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所在。在这个整体面积并不算大的大厅内,陈列着芬兰人在历次抵抗外敌入侵中缴获的战利品,它们中不乏奇珍异宝、贵重文物,也有一些是破旧的战旗武器,体积最大的莫过于一门常见的苏军榴弹炮,破败的炮声、斑驳的炮管让人看到了苏联军队在雪地林间的狼狈!

        里提总统喃喃地向罗根介绍着这里的陈列品,由于对芬兰语一窍不通,罗根不得不通过德国大使的翻译去揣摩这位老人所要表达的意思。身材魁梧的曼纳海姆元帅一言不发的跟在后头——尽管已经74岁高龄,他硬朗的身板依然像是峻松一般,反而是总统和罗根这一老一少用咳嗽声交相呼应,传递着截然不同的用意。

        “尊敬的总统阁下,我此次受勃劳希奇总统的委托前来,主要是表达德国政府对芬兰战友永恒不变的珍贵情谊。为了帮助我们的老朋友加强空中防御,我们准备无偿向贵国提供一批雷达设备,等到第41期飞行学员班顺利结业,我们还将让他们驾驶一批最新式的梅赛施密特战斗机返回芬兰!”

        年迈的总统听懂意思之后眉开眼笑:“我们的德国朋友总是这样的慷慨,真不知道怎么报答才好!幸好,芬兰有的是珍贵木材,只要波罗的海的航运一恢复,我们定然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采伐出来的木材运往德国!”

        罗根不动声色的回答说:“那真是太好了!我一定如实向勃劳希奇总统转达阁下的好意!”

        芬兰总统显然不算就价值极其昂贵的雷达系统和新式战斗机多说一个字,仿佛它们只是国家之间稀松平常的赠品。他喃喃的说:“尊贵的客人啊,你们远道而来,一路上肯定非常辛苦,我们准备了盛大的晚宴招待你们,还希望你们不要介意芬兰厨师的厨艺有限!”

        “只要是用真诚之心烹饪出来的菜肴,一定美味可口!”罗根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微笑着转过身看了眼曼纳海姆,这位总能够在危机关头挽救芬兰命运的元帅,感兴趣的难道仅仅只是守土卫国?

      第48章 唇枪舌剑

        “来,诸位,我提议,为了远道而来的德国朋友,为了他们勇敢顽强的品格,也为了久盼的和平,干杯!”

        年迈的总统仰起头,将杯中的伏特加一饮而尽,在座的芬兰军政官员无不随从。

        寒冷的芬兰并不适合栽种葡萄以及酿造红酒,本地只酿造啤酒、利口酒和伏特加,而芬兰伏特加又是格外有名。这烈酒的劲头让罗根差点呛着,他悄然瞟了眼与自己隔了两个位置的曼纳海姆,芬兰元帅一杯酒下了肚,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

        “我们的德国朋友是非常擅长机械制造的,他们精湛的工艺和高超的想象让我们十分佩服!”年迈的总统再一次举起酒杯单独面对罗根,“希望我们的德国朋友能够给我们带来更多能够改善生活的技术,让生活在原始时代的芬兰人能够早日感受文明世界的温暖!”

        这一自嘲的比喻立即引来了一阵善意的哄笑,罗根用微笑作为回应,“等到战争结束,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我们的芬兰朋友!那时候,我相信芬兰不但已经恢复了1939年前的领土,还能够从战败者手中获得巨额的战争赔款,以弥补冬季战争期间国家和人民所遭受的巨大损失!”

        此言一出,芬兰总统手中的酒杯停在了唇前,在座众人顿时鸦雀无声。看来,芬兰人中懂德语的人很多,包括看似耳目迟钝的年迈总统。

        “请原谅我的冒昧!”罗根单刀直入的说道,“我想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人不希望看到自己的祖国强盛,也没有哪一个军人愿意终其一生被动挨打!我并不是一个崇尚战争的人,更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同胞或是其他国家的无辜平民受到战火的煎熬。在夜里,我会点上蜡烛为那些失去了亲人的家庭默哀;在教堂,我会为那些未曾谋面的同僚们默默祈祷;在梦中,我总是能够看到一个没有战火纷争的和平世界!可是,当敌人悍然侵略我们的国土,威胁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存权力,我和数以百万计的同胞拿起了武器,像你们曾经做过的那样,我们用意志和血肉抵挡住了苏联军队的进攻,已经有几十万德国将士为此献出了生命。让我感到无比骄傲的是,我们不仅守住了国土,还在反击中重创了侵略者。诸位,复仇的快意酣畅淋漓,更重要的是我们证明了自己作为军人的存在价值,我们不但让敌人感到痛、感到怕,更让他们为自己的侵略行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终有一天,我们会将战旗插上克里姆林宫,那样他们才会牢记这一次教训,永远牢记!”

        整个宴会厅依旧鸦雀无声,大多数芬兰军政官员都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与餐具,或是低头沉思,或是试着从同伴的目光中找寻答案,或是迷茫地看着来自德国的年轻元帅。

        “诸位,既然如此,我也简单说几句吧!”曼纳海姆元帅终于站了起来,桌旁的他与罗根在年龄、经历等方面有着颇多差异,但往深处挖掘,两人身上又能够找出不少共同点。

        待罗根坐下之后,曼纳海姆用芬兰语说道:“诸位同僚,我一直很羡慕,羡慕我们的德国朋友拥有世界一流的工业、世界一流的军队和世界一流的指挥官,他们拥有强大的军事工业后盾,拥有完备的军事训练体系,拥有顶尖的科学技术专家,这些条件共同创造了他们的辉煌战争史。以如今的局面,我毫不怀疑德国能够最终赢得胜利,但是……”

        停顿之间,宴会厅里充斥着将芬兰语翻译成德语的声音,同时也吸引了人们全部的目光和注意力。

        “诚如我们尊敬的总统先生所说,芬兰是个相当原始的国家,我们没有强大的工业和造船业,没有充足的人口来组织一支庞大的军队,若是没有德国朋友的帮助,我们甚至很难抵挡住苏联人在1939年冬天的进攻。我们的德国朋友无惧于和苏联作战,而我相信,如今的德国政府也完全能够做到他们向我们承诺做到的一切,可是……勃劳希奇总统终有一天会退休,我们年轻有为的罗根元帅也会有退休的时候,众所周知,政府的正常换届也可能带来不尽相同的执政理念,我想终究会有那么一天,德国厌倦了战火厮杀,那时候我们的子孙就得依靠自己的力量来保卫国土,而苏联人的子孙或许会想起这段令他们蒙羞的历史!诸位,苏联拥有40倍于我们的人口,50倍于我们的国土。若干年之后,他们的先进武器也许不再受到山林地形的限制,那时候,我们今天追求的荣誉就将变成子孙受难的源头!”

        说罢,曼纳海姆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余音绕梁,宴会厅内甚至听不到一丝杂音——人们或许没有想到这接风洗尘的晚宴会变成双方唇枪舌剑的战场,并且每一句话的分量都有可能改变这个国家的命运,人们甚至为此忘记了呼吸。

        “诸位!”

        老迈的芬兰总统这时候又一次端着满满一杯伏特加站了起来,若是不明就里的人,看这情景大概会以为这是个嗜酒如命的老酒鬼,殊不知他糟糕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大量饮酒。

        “虽然战略出发点有所不同,但我相信这并不会成为影响芬兰和德国友谊的因素!我们依然坚定地从道义以及力所能及的方面支持德国朋友,包括那些自愿前往德国的芬兰同胞……在此,让我们为了两国之间诚挚而长远的友谊干杯!”

        如释重负也好,顺水推舟也好,宴会厅里的每一个人都在芬兰总统的号召下起立,饮下了各自杯中酒。

        众人方才落座,罗根不合时宜地咳嗽起来,这自然吸引了诸多的目光——明知德国人喜欢啤酒却选择伏特加作为宴会酒品,罗根这时候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北欧小国的智慧。

        猛烈的咳嗽让鼻腔和喉部非常难受,罗根强忍着站了起来,端起芬兰侍从人员刚刚斟满的酒,大声说道:

        “我为我的鲁莽向尊敬的总统先生和睿智的国防部长先生致歉,必须说明的是,勃劳希奇总统和德国政府完全没有强迫芬兰朋友卷入战乱的意思,我们只是希望芬兰政府能够慎重考虑我们提出的如下建议:第一,认清苏联政府变化无常、见利忘义的真实面目;第二,与你们真正的朋友——德国政府,展开密切的政治、经济以及军事合作,以非作战的形式全力帮助和配合我们赢得这场攸关欧洲命运的战争;第三,我们迫切地需要在敌人后方开辟第二战场,以分散……”

        “抱歉,尊敬的德国空军总司令!”曼纳海姆突然站起来打断了罗根的话,这在高规格的宴会场合是非常罕见的。

        “我们诚心诚意地接受德国政府的友谊,并且愿意将这种友谊长久地保留下去,但是考虑到芬兰的处境,战争期间我们将恪守中立,同时请恕我们无法向任何一个国家提供我们的领土作为战场或是通向战场的踏板!”

        听了这位芬兰国防部长的明确表态,罗根失望地意识到:芬兰人心目中的国家英雄拥有坚定的立场和固执的性格,若非如此,大概也不会在数十万苏军的猛烈进攻下坚持以弱敌寡。

        悻悻坐下之后,罗根无意之间却发现曼纳海姆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并没有那种尖刀一般的冷厉。虽然几杯伏特加已经让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罗根脑海中还是瞬间跳出一连串的火星:也许曼纳海姆只是想要阻止自己在这种相对公开的宴会场合谈及非常机密的内容,毕竟芬兰这个国家不只有亲德派和中立派;又或者他不能够在这里公然提出自己想要的条件,毕竟政治谈判总有很多的阴暗面……

        在这种尴尬而又令人满怀遐想的气氛中,宴会九点不到就结束了。在如今的芬兰,旧沙俄时代上流社会奢靡【创建和谐家园】的沙龙早已销声匿迹,微醺或是酩酊的官员们或乘车、或步行回家,丝毫没有流连之意。来自德国的访问人员则被安排在了总统府附近的酒店,住房条件尚算合格,芬兰方面还动用了一队警察和两个班的步兵,十分严密地将酒店保护起来。

        兼任军务和生活副官的托比亚斯,照例非常警惕将罗根卧房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一边嘀咕着:“这芬兰真是冷啊,估计秋天的时候就开始下雪了吧!难怪苏联人以多打少都没占到便宜,冷都冷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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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芬兰人就像是这伏特加一样够劲——从前我还以为伏特加是俄国人的独享呢!话说回来……冬仗还是让苏联人获益颇多。新的边境远离了列宁格勒,而且苏联军队也得到了在冬季作战的宝贵经验,包括装备物资的保养、士兵健康的保护、战术战法的作用以及后勤保障等等,而我们却非常可惜地错过了这个机会!”

        托比亚斯细心地掀起床垫检查了一番,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到门口:“好了,头,安心睡个好觉吧!我就在您隔壁!别太在意芬兰人,他们可能已经被俄国人打怕了!”

        “嗯!”罗根擦了擦手,虽然不能确定这个房间里有没有安装【创建和谐家园】设备,但他还是决定给出虚假的信息:“其实就算芬兰人实在不愿意参战……我们也不会勉强的!这是我们和俄国人之间的宿怨,是勇士之间的决斗,我想芬兰人要是能够将他们在冬战中的经验传授给我们的士兵,对我们就已经是莫大的支持了!今天之所以那样说,只是想试探一下他们的立场,看得出来,芬兰人早已做出了决定!”

      第49章 国家尊严

        从地图上看,南北狭长的芬兰就像是一个用来制造瓜果蔬菜条的大刮子,它相对狭窄的背部就像是这个刮子的握柄,较为宽阔的南部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湖泊,看上去就像是这个刮子的作用部位。在这个洁净而寒冷的国度,为数不多的铁路集中在南部沿海,越是往北,交通状况越是糟糕,到了极北之地,到处都是山林覆盖的崇山峻岭,而且一年中至少有五个月为积雪所覆盖!

        在来到芬兰之前,罗根认真研究过这个国家的地理条件。一个很明显的比较:苏格兰高地,英国人的最后据点,它本来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可芬兰的地形竟然加倍的复杂,不要说机械化部队,就算是步兵也难以穿行——如果这位年轻的德国空军总司令仔细研读过另一个历史时空的北欧战史,他会发现即便是最精锐的德国山地部队,在北方战线的表现也是差强人意的。客观公正地说,在1941至1943年发生于芬兰和苏联边界区域的作战行动中,德军山地集群的战斗力是最弱的,其次是苏军部队,这两支领欧洲乃至世界颤抖的现代化军队竟被绝对装备并不出色的芬兰军队硬生生地比了下去,这确实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几天来,在芬兰陆军总参谋长海因里希斯中将的陪同下,罗根一行人陆续参观了赫尔辛基周边区域的海空军基地。这里的港口无一例外印刻着深深的沙俄印迹,资源、人力以及财力都相当缺乏的芬兰当局无意也无力将它们进行全面的翻修改造。至于这里的空军基地,除了少部分是芬兰军方在30年代自行构建的,其余大都是1938年之后由德国政府援助建立的——在这一方面,芬兰人还是充满感激的。

        “1939年冬天的寒冷保护了我们的首都,苏军曾试图以破冰船为炮舰开道,但是他们的行动被我们英勇的岸防炮兵所挫败!”海因里希斯站在距离赫尔辛基市中心约有十公里的海防要塞说,“尽管我们的炮兵所使用的都是二三十年代的陈旧装备,射程和威力都相当有限,但我们还是用勇气解决了这棘手的问题!”

        望着突兀于岩石之上的炮垒,罗根愈发觉得芬兰是个不可思议的国度,要知道这样的军事设施在德国只能算是古迹。纵观英、法甚至荷兰、比利时这种小国的海防要塞,无不是半藏于地表的钢筋混凝土工事配上大口径的远程火炮,并且在周围部署大量的防空兵器——芬兰的这种海防要塞能够熬过苏芬战争,除了归功于寒冬的封冻,也只能从反面说明苏联海军的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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