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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国雄心》-第1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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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让出战斗位置的国防军士兵们,用各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些精神抖擞、装备精锐的党卫军士兵成为自己的战斗同伴。在来自党卫队高层的政治影响力之下,这支拥有坚定信仰的部队获得了比一般国防军部队更为优越的待遇,最好的装备、充足的补给甚至是从国防军挖来的优秀军官——随着战争的深入,一些从陆军补充的士兵在未更换身份的情况下直接在党卫军部队服役,这也从技术层面进一步缩小了国防军和党卫军的差别。

        即便是在战斗的最前沿,隶属于“大德意志”装甲师的步兵们也依然保持着他们的高昂士气,他们熟练且有条不紊地部署着自己的防御,机枪和迫击炮的火力配置既考虑到了苏军强大的炮火压制,又能够应付对方较为密集的攻击队形。不多会儿,传令兵们私下里带来了一个消息:党卫军的坦克正在后方集结,他们的四号坦克和三型突击炮数量多得令人咋舌!

        按照正常理解,这应该是一个能够鼓舞士气的好消息,但是国防军士兵们的反应却有些冷淡——从技术角度来看,以步兵对付坦克只是防御战和意外遭遇战时的“偶【创建和谐家园】况”,己方坦克才是和敌人坦克战斗的中坚力量。可惜的是,在苏军进入波兰的第一个星期,德军输掉了大部分的坦克战,被寄予厚望的三号和四号坦克在苏军的重型坦克面前就像是个挥舞棍子的孩童,碰到快速机动的T-34中型坦克时,德军装甲部队即便获得略微优势也难有作为。在许多战斗中,真正解救德军步兵的反而是防空部队的88毫米炮。鉴于几乎无处不在的苏军坦克集群,德国军官们在率部坚守一处阵地前必然要询问能否获得88毫米炮的火力支持,如若获得否定的答案,那么这场防御战会被看得非常悲观,指挥官们必须非常精巧地布设反坦克阵地,并且鼓励士兵们发挥出超人的勇气!

        由于战役的发起已经经过了非常充分的准备,德军在皮瓦城的阵地部署了大量的88毫米炮,甚至还获得了一批新式75毫米步兵反坦克炮。在即将过去的这一天里,苏军的两次大规模进攻均以惨败告终,德军阵地前能够辨认的坦克残骸就达到了500辆之巨。除了KV系列重型坦克较为顽固之外,苏军阵中的BT快速坦克、T-26等轻型坦克在德军炮火的精准打击下,就像是鱼子酱罐头一样不堪一击。战斗中,甚至连德国空军的战斗机和轰炸机也发挥了比德军坦克更大的作用,一贯表现出色的梅塞施密特-109机群击退了占据数量优势的苏军航空兵,斯图卡的俯冲轰炸摧毁了不少苏军重型坦克,少量BF-110经过改装后专门用于对地攻击,它们的航空机枪、机炮和挂载的小型炸弹也给了苏军步兵颇为可观的杀伤!

        纵览古今,天黑并不总意味着战斗的结束,事实上,苏德双方的指挥官们都颇为热衷于借助夜幕掩护发起行动。平静持续了不到一个半小时,部署在后方的苏军重炮再度发出怒吼。尽管白天的时候德军轰炸机突袭了一些苏军炮兵阵地,但在对方较为严密的防备下,战果非常有限——不过,德军官兵们应该为一件事情感到高兴,那就是苏军的车载火箭炮仍处于试验阶段,屈指可数的几辆样车还不足以在战场上发挥作用。崇尚火力至上的苏联军队,在1941年时拥有大量各种型号的火炮,其中一部分由于年代较为久远而威力有限,但更多的是在30年代末的扩军行动中制造出来的,其总体性能凌驾于对炮兵建设有所忽略的德军之上(元首青睐的远程重炮除外),因而德军在历次作战行动中还鲜有直接以炮火反击进行成功压制的先例。

        苏军炮火凶猛袭来,德军一线阵地上的官兵们照例沿着交通壕撤往预备阵地和专门的防炮击掩体,这种在上一场战争中就演练得十分纯熟的战法能够最大限度地减少士兵们在炮击中的伤亡,而滞留在前沿阵地进行警戒观察的士兵往往需要祈求上天的垂青。随着火炮和火药技术的不断发展,一枚大口径炮弹能够直接杀死数十米甚至百米范围内的生命,坚固的堡垒虽然能够极大地吸收震荡和冲击,但在炮弹落点较近或者是遭到直射的情况下,内部人员仍然面临着致命的威胁!

        尽管此前两次大规模炮击已经消耗了海量的弹药,而后方交通又受到了德国空军的袭扰,苏军这次炮火准备的时间仍然超过了一个小时。猛烈的炮火不断捶打着地面,隔着好几公里也依然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昔日战争之王的愤怒!黑暗的天幕早已在炮火的映衬下变成烧红的锅底,防御一方的官兵们不得不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新近补充上来的新兵尤其对这种状况感到惊恐,持续的炮击过后,漫长战线上总会有那么一些意志力薄弱的家伙陷入崩溃境地,而更多的人则在炮击中悄无声息地死去:他们有些是不幸被炮弹或弹片击中,有些是在剧烈的冲击中内脏破裂而暴毙。相比之下,那些被炮火掀起的泥土所掩埋的人就要幸运得多,当军官们吹着尖锐的口哨催促士兵们返回一线阵地时,便会有无数的人抖擞着头上和身上的尘土爬起来,抓起武器便跟着人群往交通壕的另一端跑。在照明弹的照耀下,无数的钢盔如同河流一般汇聚到了正面防御的第一线!

        苏军的炮火还在向德军纵深延伸,但受到火炮射程的限制,它们还无法侵袭德军炮兵和装甲部队的集结区域——为了避免在炮火交射中吃亏,德军炮兵一贯将阵地布设在纵深地带,其射程正好能够在本方一线阵地前进行火力拦截。

        “各排严守阵地,反坦克小组进入伏击点!”

        在军官们的大声提醒下,MG-34机【创建和谐家园】们开始抢修被炮火摧毁的掩体,步【创建和谐家园】们也没闲着。他们无视那些升起、落下的照明弹所带来的奇异光线,用随身携带的工兵铲将落在战壕底部的泥沙铲起来加固到战壕的外沿部位——枪弹无眼,多一寸保护,存活下来的几率便会增加一分。

        志在必得的苏军进攻部队并没有留给德军太多的准备时间,听到战壕中响起了机枪声,不用军官们多说,戴着大耳沿钢盔的德军士兵们纷纷拿起武器回到各自的射击位置。无数的照明弹已经将黑夜变成了白天,投入进攻的苏军坦克正从它们同伴的遗骸旁驶过,行进中的射击似乎只能壮大声势罢了。部署在炮垒中的德军88毫米炮已经开始远距离“点名”,咚咚的炮声过后,迅即有对应的苏军坦克变成一堆新的篝火。从战壕看去,原先那些散兵坑都已经成为反坦克小组的阵地,以“铁拳”的士兵们紧紧伏在坑底,无需多看,坦克履带发出的声音自会告诉他们目标的距离……

      第3章 城里城外

        惨烈的皮瓦战役,一打就是整整四天,巴掌大的城区几乎全部毁于苏军的远程重炮,总是如此,集中了近30万人马的苏军饶是没能攻下这个关键的战术据点。

        四天时间说起来不长,但偏偏有许多事情发生在这四天里:遭到德军重重围困的苏军投降,从中路出击的德军装甲部队攻占托伦,以及苏军南线部队主动从斯洛伐克撤离——按照原定计划需要十天到半个月完成的三大目标,竟然在短短四天全部实现了。这,不仅仅是克里姆林宫的悲哀,同样令德军统帅部一片惊讶。

        6万被围苏军在尝试突围无望、援军迟迟不到的情况下选择投降本来无可厚非,但要知道苏军每夜都组织大量运输机甚至是轰炸机进行空投,除了无法将重伤员撤走之外,苏军被围部队至少是衣食无忧,弹药储备也还没有到弹尽粮绝的地步。为了引诱苏军主力,德军还刻意减低了进攻力度,可千算万算,偏偏没料到这支苏军部队的正牌指挥官卡耶洛夫中将在一次炮击中身亡,顶替他指挥部队的安德烈少将现年59岁,而15年前他就已经晋升陆军少将了。大好前程在残酷的政治运动中糟蹋了,此人对莫斯科的统治者心怀不满,好在性格谨慎并没有到处宣扬,终究躲过了令人震惊的“大清洗”——此君本来就满腹牢骚,自是不去理会莫斯科一日三通的坚守电令,趁着德军再次大造声势地发起进攻,他让副官扯起一面白旗,无条件地投降了!

        在中路,由装甲名将克莱斯特直接指挥的德军装甲集群在狂奔205公里后猛攻托伦,当初苏军为了攻占这座要塞城市调动了上千门重炮,整整半个月的激战中,共有近8万苏军将士命陨于此,德军撤退时,留给苏军的是一座废墟,苏军看重这里的交通位置,在这里建立了一座综合补给基地,然而防御工事还没来得及完整地建立起来,德军就跨过奥德河发起了强有力的反击。为了避免十数万吨军用物资落入德军之手,苏军自行纵火焚烧了托伦城,大火熄灭之后,德军兵不血刃地进占此地,从而为下一阶段的行动铺平了道路!

        在战线南翼,古德里安所指挥的第2装甲集群算是目前德军六个装甲集群中实力最弱的一支,但在这位装甲兵总监的带领下,他们先后在野战中击败了苏军第10机械化军和第5机械化军,其先头部队于5月12日攻占了克拉科夫近郊的一座小镇,并击退了反击而来的一支苏军装甲部队。由于克拉科夫是波兰南部通往斯洛伐克的重要交通枢纽,也是苏军南线的主要补给站,一旦被德军攻克,侵入斯洛伐克的三十余万苏军官兵将面临着后路被截的窘况——尽管古德里安所部随后遵照统帅部的安排暂时停止了向东推进的步伐,但两个集团军的苏军主力部队还是迅速撤出了斯洛伐克。在这种情况下,已经退守波西米亚的德军部队非常轻松地收复了大片失地,在苏军庇护下刚刚建立起来的斯洛伐克政权随之陷入土崩瓦解的境地!

        也许是胜利来得太快、太轻易的关系,德军统帅部很快在希特勒的指示下向各部下达了新的作战指令:刚刚在会战中赢得胜利的曼斯坦因集群和第18集团军立即向当面的苏军部队发动反击,中路部队坚定地向奥尔什丁推进,力争在5月20日之前和从柯尼斯堡要塞区出击的德军部队会合,南翼部队尽速攻占克拉科夫,进而向波兰和乌克兰边境地区推进,驻扎罗马尼亚的南线部队暂缓进攻,争取将苏军南方集群牵制在乌克兰和罗马尼亚边境地区,以利于南翼部队包抄后路、打一场漂亮的歼灭战。

        为了达到全面反击之作战目的,德国统帅部毫不犹豫地向前线增派了20个师——而德军总预备队不过32个师。好在德军在1941年处于军事鼎盛时期,除了陆续抽调回本土的部队之外,在英国还保留着21个师近30万人的庞大兵力,此外还有大约60万新兵和预备兵正在接受训练,根据预备等级的不同,这些部队将在四到八个星期之后编入作战部队。

        对于统帅部的进攻决定,罗根本着对苏军的穿越性了解并不赞成,虽然他同样认为稳扎稳打的战术不适合解决这两个欧陆强国之间的纷争,但是在他的观念里,进攻必须是有充分准备的。包括此前古德里安的反击计划、曼斯坦因的“钓鱼行动”都属于这一范畴,尤其是后者,在理论层面近乎完美。这一个星期下来,苏军的总体损失已经超过了40万人,两个集团军成建制地被歼灭,就战略意义而言,它堪比德军登陆不列颠的那一周!

        本着个人判断,罗根向元首提出了不同的见解,但阿道夫·希特勒并不是个能够被轻易劝服的人,到手的胜利已经令这个一战时期的传令兵有些忘乎所以了,在芬兰丑态百出的苏军本来就被看作是外强中干,而精锐的德国军队一直都是所向无敌的。于是乎,他客气地斥责了这位年轻却缺乏冒险和进取精神的空军总监,并直接下令空军从部署在英国的7个作战联队中抽调3个、从法国的3个联队抽调2个、从挪威的2个联队中抽调1个,全部投入这场即将到来的“决定性”战役当中!

        若是就事论事、以理服人,罗根不会抗拒,但是希特勒言语中摆明了就是冲着自己年轻、好摆布而来,这令罗根心中很是不快。回到临时住所细细思索,他意识到自己在元首心目中所处的位置十分尴尬——帝国【创建和谐家园】将空军总司令职位据为己有并非等着某些年轻有为之徒积累足够的阅历和声望,而是由于戈林之死对其他空军将领抱有极大的不信任。在现有的空军【创建和谐家园】中,凯塞林“一枝独秀”,按理说由这位空军元帅来执掌大局是再合适不过了,可他仍然被死死压制在东线空军司令的位置上,即便是这个职务,似乎也是在别无更好人选的情况下才予以任命的。

        整夜难以入眠的罗根,脑海中不断蹦出历史时空中关于战争后期的片段,德军官兵浴血奋战依然难以抵挡苏军的钢铁洪流,一座座美丽的德国城市在盟军的千机轰炸中变成了废墟,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由于帝国高层的决策失误所致?

        天,终究还是亮了。尽管有不少将领陆续对操之过急的反击提出异议,但他们无一例外地遭到了痛斥,以至于到了最后,元首干脆离开波茨坦前往东部战线视察——其行踪一如既往的神秘,根据知情者透露,元首的专列一直行驶到了奥德河畔,也就是目前德国铁路线所能到达的最东端。

        两天之后,德军按照既定计划发动了声势浩大的反击。然而全面进攻的第一天,德军的进展并不顺利,加足燃料的曼斯坦因装甲集群原本是要追着苏军部队的【创建和谐家园】猛揍,没想到苏军轮换上来的第2机械化军并不是软柿子,他们以百余辆重型坦克发起了反冲锋,而德军的“开罐利器”88毫米炮只有一部分跟上了先头部队,若不是德国空军调动了东线一半以上的俯冲轰炸机前来支援,德军在这一侧的进攻甚至有可能被完全遏制住!

        在战线中路,克莱斯特指挥的装甲部队实力虽然雄厚,却也在托伦城以东约40公里处遭到了苏军的顽强阻击。这里不但部署有苏军前一阶段撤下来休整的主力装甲部队,步兵们也以各种反坦克武器“伺候”着。战斗中,此前相对默默无闻的苏军57毫米ZIS-2型反坦克炮大放异彩,出色的弹道性能使得这些尚不具备自行能力的火炮以较远的射击距离击毁了许多德军坦克和装甲车。其中一场围绕卡其林地的战斗,苏军炮手们仅凭4门这种火炮就击垮了德军一整个坦克营发起的进攻,而在这之前,由于战场长时间处于苏军进攻、德军防守的态势,这些火炮大多数时候都是用来对付德军堡垒等固定火力点的,故而从未引起德军的重视!

        漫长的战线上,德军也只有由第2、第5装甲集群合并一处后主导的进攻战取得了实质性的进展。在油料供应充足的情况下,古德里安亲帅主力向东推进了80公里,傍晚时分便抵达了克拉科夫城东,3个小时候,这座波兰南部重镇完全为德军所包围。固守于此的苏军第11集团军所部意图顽抗,但在德国空军猛烈的夜间空袭中,大量毫无防备的官兵阵亡,城市也沦为一片火海。次日清晨,德军以60辆坦克和大批步兵发起了一次无炮火准备的攻击,4个小时后便将德意志战旗插上了克拉科夫城的制高点!

      第4章 犬与猫

        “听说此番元首巡视前线,专列在行驶途中两度遭遇苏军战机,幸而未遭到攻击!只是……元首想必会对空军没能完全掌控战场有些失望吧!”

        餐桌上,“金发恶魔”海德里希姿态优雅地切着鲜嫩的牛排,一刀下去,五分熟的肉便会有血汁溢出。

        盖世太保头目口中的“听说”,基本上可以当做官方消息来看待的。元首此次视察前线有些突然,却也符合其多疑的性格,而且随行人员仅限于最高统帅部的一干高级人员,就连希姆莱也留在了后方。风景幽雅的波茨坦依然沐浴在舒服的阳光下,少了元首带来的肃穆,就连气氛似乎也变得愈发轻松和自在了。

        “空军从上到下没有哪个人是不想掌控战场的,可我们的作战飞机总数只有七千架,尚且不到苏联人的一半!”罗根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些重要的军事信息虽然不在秘密警察的关注范围之内,但想必海德里希有一百种途径可以获得。更重要的是,这些情况从一开始就向元首清清楚楚地汇报过,并没有掩饰和欺瞒——在罗根的观念里,哀兵能胜、骄兵易败,这个道理在哪里都是通用的!

        “的确,空军的奋斗有目共睹,我们需要的是时间!用不了多久,这种局面就会彻底改观!”海德里希空出右手,端起斟了小半红酒的高脚杯,“为了空军的胜利,为了德意志!”

        “为了德意志!”罗根欣然端起了酒杯,而以往不论是私下还是公开场合,【创建和谐家园】们总是言必称“为了元首的健康”。

        放下酒杯之后,海德里希拿起餐巾沾了沾嘴巴,继续优雅地切他的牛排,同时有意无意地透露说:“最近有不少人对元首的决策不满,他们好像很害怕和苏联人决斗。可是在击剑比赛中,当你注视对手的双眼时,不论对方是多么高明的选手,你也不能有丝毫的畏惧,否则……对方很可能抓住你片刻的犹豫一击致命!”

        这个浅显的道理罗根当然是懂得,可是打仗和单对单的比赛又有着本质的不同,但话又说回来,和一个精通情报作业的人讨论战略似乎有些对牛弹琴的感觉,他干脆顺口恭维道:

        “听说阁下的击剑技术仍然是德国数一数二的,这真是令人敬佩!”

        海德里希爽朗地笑了几声,“在德国军界或许还能排上前十,但要和那些专业选手比,我这点技术就很寒碜了!何况每个人都有那么几项爱好,比若说将军……足球就踢得很好,有一脚漂亮的射门?”

        既然坐在这个人面前,罗根每时每刻都得小心提防着。考虑到过去的那个“汉斯·罗根”所擅长的可能是其他运动项目,他故意很含糊地回答说:“惭愧的是,我喜欢的运动通常都是几天热度,过一段时间可能又喜欢上网球了!”

        “这样也好,博学!”海德里希双手握着刀叉顿在桌上,“比如说我吧,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够从阿尔卑斯山上乘风而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角度去看这个世界!”

        “据我所知,阁下是有飞行执照的呀!”说到这里,罗根不由得敬佩起眼前这个精力充沛的家伙来,除了擅长击剑、游泳,他在枪械、机械等方面也都有涉猎,堪称技术全面。相比之下,罗根已经在为自己成为德国第一位不会开飞机的空军总监而懊恼了,若是往后更进一步,又将成为德国历史上第一位——也许是唯一一位不会开飞机的总司令。

        海德里希笑了笑:“驾驶飞机和乘滑翔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后者更能够融于自然……想象自己是一只羽翼丰满的苍鹰!”

        罗根的目光从餐盘移到了海德里希那张白净的脸孔,最后落在了他左胸前的金色鹰徽,相比于军队帽徽以及制服上的银色鹰徽,它翱翔的姿态更为立体和生动。

        “另外,跳伞应该也很有挑战性吧!在这方面,将军可是高手!”海德里希脸上挂着他那标志性的迷人微笑,这样的神情能够迷倒德国民众,然而那些深受其迫害的人恐怕会把它看作是魔鬼的邪恶标志。

        “高手说不上,只能算合格罢了!”

        罗根慢悠悠地切着盘中的食物,一边琢磨着“金发恶魔”每句话的不同用意。受到战事影响,党卫军组建空降部队的计划暂时被搁置,但罗根并不打算违约,事实上,他甚至可以预见希姆莱和海德里希会将党卫队的势力伸向空军——在原本的历史时空中,戈林显然成为阻挡他们扩张的最有力武器。

        既然无力阻挡,不如好好利用,本着这个原则,罗根坦然说道:“话说回来,我上一次跳伞还是7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我最近正和斯图登特将军商量,把我们最好的伞兵学校划归党卫军使用,届时阁下可以向我们最好的教官学习跳伞技术!”

        “噢!将军真是太……伟大了!”海德里希欣喜地给出了“伟大”这个称呼。当然了,此“伟大”是无法和元首的“伟大”相提并论的。

        “嘿,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罗根以漫不经心的姿态说道,“党卫队目前拥有一支精锐的特种部队,听说伞降也是他们的必修科目!不知道他们今后是会划归到党卫队的空降部队,还是继续执行特殊任务?”

        “他们所擅长的是敌后渗透、袭击、破坏,如果让他们坚守阵地,恐怕会是一种极大的浪费!”海德里希此言已经非常清楚地表明了立场,但让罗根更为惊讶的是,他接下来同样漫不经心地说:“这支部队一周前已经出发去执行新的任务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现在已经处于苏联的核心位置,也许……他们会创造一个令世界震惊的战绩!”

        这话强烈的暗示性让罗根几乎不去怀疑其行动的目标,他脑海中甚至浮现出斯大林在检阅部队时遭到远程狙击的场景,然而理智却又告诉他,在原本的二战历史上,双方派出了大量特工和杀手,却没有一次是真正成功的。

        海德里希将最后一块牛排送入口中,细细咀嚼之后,说道:“为了德意志的胜利,我们应该竭尽全力,哪怕牺牲一些战友也在所不惜!”

        看到海德里希放下了餐具,罗根回过神来,虽然肚子还没有明确的感觉,但他还是迅速放下餐具,客套地说:“今天的饭菜真是太可口了!非常感谢阁下的宽待,更感谢阁下所带来的新鲜消息!”

        “我们的合作本来就是亲密无间的,不是么?”海德里希笑着站起来和罗根握手,直到新任的空军总监从视线中消失了,他才将这招牌式的笑容收了起来。

        这时候,一名身着党卫军制服的年轻人迅速走进这座小花园,他径直来到海德里希旁边耳语几句,一贯沉稳的金发恶魔脸色微微一变,但只片刻的思索,他的神情马上恢复了正常,只是眼眸中闪烁着一些难以捉摸的内容。

        海德里希在波茨坦的临时住处和空军指挥部征用的房子相隔好几公里,尽管办公桌上还堆积着不少需要处理的文件,罗根仍然选择步行而归。初夏的午后,林荫小道上凉风徐徐,路旁那些旧时贵族留下的花园一年四季都不乏生机,在这个时节更是有好几种花竞相开放。

        最高统帅部秘密入驻波茨坦已经有半个月之久,波茨坦的警戒程度早已上升到了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程度,来自国防军和党卫军的士兵们穿着整齐的制服,扛着油光发亮的步枪,如同一只只斗志昂扬的公鸡一般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在这种情况下,罗根基本上是不需要为安全问题分心的,然而行至一座小桥,突然望见远处的道路上风驰电掣般行驶着十余辆轮式装甲车和半履带式装甲车。虽说元首外出,但各部队仍不至于在波茨坦城区周围进行演练,至于说正常调动,更不会如此火急火燎。看着这些车辆飞快地驶向只有一座铁路小站和少量仓库的西郊,罗根既好奇又摸不着头脑。实际上,德国空军的防空警戒体系固然严密,却远没有达到密不透风的地步,当相邻的几处地面雷达遭到苏军航空兵突袭时,漫长的警戒网便会暂时性的出现破口,而德军战斗机是不会对几架正常涂装的“返航Ju-52”进行拦截和攻击的——在4月初的战斗中,苏军快速推进过程中俘获了少量来不及起飞或是破坏不彻底的德军飞机,“容克大婶”这种无毒无公害的运输机尤其没有引起德军高层的关注。

        与此同时,在位于德国东北部的斯德丁,一处戒备森严的德军指挥部里聚集着一群陆军将领。在这其中,一位身着德国陆军元帅服的老将用近乎嘲讽的口吻说:“笑话,简直就是笑话!你们觉得兵谏这对于那个人有效吗?如果他不同意,你们打算怎么办?把他绑架,枪毙?嗯?就算他死了,德国就会回归正轨?你们以为军官团能够掌控大局?不要忘了,德国处于党卫队和秘密警察的控制之下,难道我们要一面和苏联人打仗,一面在国内讨伐党卫队?”

        在座的军官除了两名中校之外,其余皆是少将以上军衔,一个屋子将星璀璨,然而气氛却显得相当怪异。

        “对,说得对!兵谏是毫无作用的,要干就要干得彻底一些!”一名面色泛白的陆军中将显然是在对元帅的话“断章取义”,“我们已经错过了很多次机会,这次不能够再错过了!”

        “时间无多,我们必须阻止德国滑向无可挽回的深渊!”另外一人义愤填膺地应和说。

        “就这么干吧!”一名身材魁梧的陆军上将说,“对付那些卫兵轻而易举,我们只需要解决掉几个关键人物!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民族,即便背上历史的骂名也在所不惜!”

      第5章 人算

        “是党卫军!真背运!”

        俯瞰村庄的一片山坡上,几名穿着德国陆军制服的彪形大汉匍匐在一丛灌木丛,繁茂的枝叶遮蔽了他们那并不适合野外隐蔽的灰色军装和全副德式装备,却遮掩不了他们那带有俄国口音的腔调和眼眸中的冷厉。

        山坡下是一座典型的德式村庄,六辆装甲车已经堵住了它通往外界的三个路口,机【创建和谐家园】们操纵着车载机枪进行警戒,乘车而来的德国士兵则已经携带MP38冲锋枪和毛瑟步枪挨家挨户地进行搜索。

        这里是位于波茨坦西郊的一座村镇,到前线的直线距离约为360公里。不可否认,德国军队里也有逃兵,但没人会认为这些党卫军士兵大动干戈的目的是一两个失去意志的败类。

        粗暴的喊叫声充斥在街道上,这让人感觉像是在某个波兰村庄或是犹太人聚集点,但耳边鲜有妇女孩童的啼哭声。不多会儿,刺耳的枪声突然从位于村庄北面的一栋房子里传出,穿着灰色作战服的党卫军士兵们立即像是闻道血腥味的鲨鱼一般从各处汇集而来,两辆装甲车也随之开入村庄——攻守双方悬殊巨大的火力使得战斗几乎是没有悬念的。党卫军士兵全然不顾房子里是否有德国居民,直接动用了机枪和手榴弹,等到冲锋【创建和谐家园】们气势汹汹地冲进房子,战斗旋即结束了。只见四个浑身是血的“德国士兵”被拖了出来,党卫军士兵们扯开他们的衣领,属于苏军的黄褐色制服顿时暴露在了阳光下,随后被搬出来的还有三具穿着平民服装的尸体,那个年轻的金发姑娘穿着传统长裙,但身材看起来依然相当“有料”。

        “廖卡夫……这群笨蛋,他们自以为能够骗过德国人,现在好了,我们彻底暴露了!这群笨蛋!”灌木丛中,佩戴德国陆军上尉标识的大汉愤愤然地咒骂着,然而这次行动似乎从一开始就受到了上天的诸多为难:四架容克-52有两架半途迷失,这仅有的两架虽然找到了目标,可是突如其来的狂风使得他们在降落时远远偏离了预定目标。为了按期抵达波茨坦和目标接头,他们疲惫地赶路,并且不时地进入沿途村庄打探情况。很显然,在眼前这座看似平常的德国村庄里,主人的热情款待让探路者有些忘乎所以,最终落入到了德国人之手。

        片刻之后,趴在旁边的“德军下士”很是慌张地说:“看啊,又来了几辆卡车,上面全是德国兵!他们恐怕要对这里进行全面搜索了,连长同志,怎么办?”

        “这条路是过不去了,我们得另想办法!”“德军上尉”招呼着手下静悄悄地撤到了山丘北面,在那里还潜伏着十来个同样装扮的士兵。

        “别灰心,既然德国人都能以十几名士兵在十几万联军驻扎的城市绞杀联军指挥官,依靠剩下的人马,我们依然可以完成任务!安得列卡,瓦塔希奇,从现在开始务必要保护好你们的狙击步枪!其他人,切记不论任何情况都不能再说俄语了,最好把自己当做德国人!”

        当“德国上尉”叮嘱完这些重新带队出发的时候,装甲车的轰鸣声从山丘前方传来,德国士兵下车时沉重的皮靴声和军官的口令已经清晰可闻了!

        苏联人的计划固然有例可循,然而阿道夫·希特勒的行踪恐怕要比约瑟夫·斯大林同志更加的难以捉摸——即便是德军高层的将领们也不知道他返回波茨坦的具体时间。

        “灯箱,灯箱,这里是绿灯二号,我已经看到它了!在铁路127段!重复,在铁路127段!周围空域安全,绿灯二号从即刻起进行全程保护,请做好轮班接替准备,我的油料不多了!”

        长波无线电讯号从一架高速飞行的BF-109型战斗机上发出,地点是斯德丁东南方的一条铁路线上空。在其下方的双轨铁路线上,一列长长的火车正快速而平稳地朝着斯德丁方向行进。由于此地仍处于苏军战机的作战半径之内,这列火车的车厢上挂着灰褐色的伪装网,一旦停靠在树林附近,从空中辨别起来还有一定的难度,而列车上炮管林立的防空车厢同样是它应对意外情况的有力武器!

        所谓的“灯箱”即是位于斯德丁的德国空军基地指挥部,自从半个小时前接到元首视察命令之后,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是既兴奋又紧张的表情,忙碌的情形赶得上一场大战役。在指派其他战斗机加强空中警戒之后,负责东北部空中事务的德国空军少将迪特尔照例给陆军北方集群指挥部通报了这一情况。

        “非常感谢,迪特尔将军!”电话那端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沉稳,但对于话中所蕴涵的意思,一门心思干好本职的空军少将压根没有意识到。

        20分钟后,德军统帅部的专列缓缓驶入了位于斯德丁郊区的军用火车站。虽然前前后后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但在车站的站台上仍然有上千名德军官兵集结,这些自从1939年夏天以来经历了一系列残酷战斗的军人以齐整的军容、庄重的气势和抖擞的精神彰显着德军鼎盛时期的强大。

        众将士前方,担任北线集群总司令的冯·维茨勒本元帅穿着一件略旧的国防军春季制服,手中紧握着属于他的元帅权杖。在他的身旁,依次矗立着这个集团军所属的十数位高级军官和参谋官,这些人无一例外地表现出了一种大义凌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出现在站台上几名党卫军军官左顾右盼,显得有些神情不安。

        在众人的注目下,列车最终停了下来。由于无法确定重要人物置身于哪节车厢,整个站台外沿都铺上了红地毯,一群士兵捧着最后一段红地毯,随时准备将它放置在正确的位置。

        位于从前往后第6节车厢的门最先打开,在人们无比期待的目光中,从上面走下来一位将军,他左右看了看,径直走到冯·维茨勒本面前。相互致礼之后,这位将军在元帅跟前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引着他回到了先前那节车厢。

        自从元帅的身影消失在车厢口,许多双眼睛都在注视着那个通道,以至于就连列车武装车厢上的执勤士兵也对这里的气氛感到诧异。阳光下,车站附近的一些屋顶与塔楼时不时地反射着光点,碎玻璃、金属片和狙击步枪的瞄准镜都可能产生这样的效果。

        令人窒息的等待持续了足足十分钟,就在人们几乎失去耐心的时候,冯·维茨勒本又重新出现在了车厢门口,在与先前那位将军握手之后,他下了车。然而令所有鼓足勇气干一番大事的官兵们感到意外的是,这位正直、大义的陆军元帅昂首挺胸地站在原地,既没有发出行动信号,也没有明确的表示。

        车头上挂有巨大银色鹰徽的专列在呜咽声中重新启动了,像是一刻也不愿意在这是非之地呆着似地,它越走越快,很快便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当中。

        将领们围了上去,只见冯·维茨勒本一脸失落地说:“这只是一个‘假靶’,他不在车上!”

        一旁的身材瘦高、脸部略微凹陷的陆军上将大为惊讶:“难道……他察觉到了什么?会不会……”

        维茨勒本元帅摇了摇头,“约德尔将军在这辆车上,他很客气地向我解释了这种安排是出于保护元首安全的需要,前两天有一些伪装成德国士兵的俄军部队空降在柏林附近,这恐怕是俄国人采取刺杀手段的一种信号!”

        众人释然,但那位瘦瘦的上将却很是谨慎地说:“我担心这只是他采取某些行动前刻意让我们放松警惕的一个幌子——当我们凝结成拳的时候,他不敢轻举妄动,但一个一个干掉我们就易如反掌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冯·维茨勒本轻吁了一口气,“德国的命运,已经不再掌握在我们手中了!”

        久经战阵,甚至参加过上一场战争的将领们,在这风中黯然失色。

        在刚刚那辆驶过斯德丁郊区车站的最高统帅部专列上,作战部长约德尔从位置上站起身来,给从休息车厢里走来的德国元首让位。尽管气温已经升到了20多度,但这位【创建和谐家园】的面色却像是在雪地里行走一样冰得发白,而紧随其后的总参谋长凯特尔脸色也显得格外凝重。

        “我给了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一切,权力、荣誉还有复仇,他们却这样回报我!”小胡子咬牙切齿地看着窗外,作为一个政治斗争的老手、一个阴谋家,他怎么会看不出车站的异样?

        “冯·维茨勒本元帅和将军们或许只是一时间受到了那些阴谋者的鼓动!”约德尔从旁宽慰说,“很多人只是对冒险的策略持【创建和谐家园】态度,作为传统的德国军人……”

        “够了!”小胡子很不耐烦地打断了作战部长的话,“这些所谓的传统军人难道还在想着扶持亨特索伦家族重回王座吗?他们难道忘了,这个昏庸的家族是怎样在上一场战争中把强大的德国拖入到消耗战的泥潭中?我,阿道夫·希特勒,已经让德国摆脱了阵地战的梦魇,再有几个月,这个民族就能够一劳永逸地摆脱战争困扰,这些还不足以让他们全身心地效忠?”

        约德尔无言以对,坐在元首对面的凯特尔愤愤然地说:“等到解决了俄国人,我定要将这群老糊涂送上军事法庭!”

        列车继续向前行驶,突然间,车厢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而剧烈晃动起来,凯特尔连忙掩护着希特勒往更具防弹能力的休息车厢转移,约德尔则大声质问道:“怎么回事?”

        “长官,前方有辆火车停在铁轨上!”混乱中有人回应道。

        “什么?”约德尔顿时怒不可遏地吼道,“警卫部队的人都在睡大觉吗?他们难道不知道要在我们经过之前清理铁路线并且保持警戒?【创建和谐家园】!我要把他们送上绞刑架!”

        刚刚的声音喊道:“长官,那应该就是警卫部队用来清理铁轨的火车!”

      第6章 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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