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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国雄心》-第1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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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德里安无奈地摇了摇头,“尽管遭到了苏军的顽强抵抗,我们今天向纵深推进的距离还是超过了50公里,这很大程度上仰仗于斯图卡机群的轮番开道!”

        “可明天也许依然是阳光明媚呢?”里希特霍芬反问道。

        虽然很想听听冯·赖歇瑙元帅的意见,但罗根通过自己的观察意识到他显然并不准备表态,便也不贸然做出决断。

        “明天是阳光明媚还是阴雨绵绵,不是我们在这里说了就能够算的!看看今晚情况怎么样吧!今晚……我和里希特霍芬将军恐怕要叨扰了!”

        “欢迎还来不及!”冯·赖歇瑙元帅笑着说。

        虽然空军专列上也能够享用热水澡和现场烹饪的美食,但在晃动的车厢里呆久了,人们还是会向往四平八稳的大地。当罗根躺在纹丝不动的床铺上时,相隔不足200公里的战场上,大地却在隆隆的炮火中明显地颤抖着,尽管呼啸而来的炮弹划过空中,给人们的身心带来极大的震撼,但是数以千计的德国士兵仍然在军官的带领下奋勇向前,而经过了反复的争夺,固守奥博蕾的万余名苏军官兵终于被压缩到了城市东部的一小块区域。

        面对惨重的伤亡和近乎绝望的境地,苏军指挥官仍然强硬地拒绝了德军的劝降,而这最直接的后果就是遭到德军更加猛烈的炮击——随着军级炮兵群的部署,德军的105毫米和152毫米重型榴弹炮向着狭小的城区进行了持续半个小时的猛轰,视线所及之处,烈焰冲天、黑烟弥漫,原本美好的城市顿时变成了骇人的地狱。在最后的攻势中,德军动用了由二号坦克改装的喷火坦克,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德军直接将反坦克炮推入城区,对苏军官兵据守的建筑物进行近距离的炮轰,而德国空军空运而来的“铁拳”也在惨烈的巷战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虽然有人说德国人得到的奥博蕾只是一堆瓦砾,但在午夜之后,城里的枪声终于渐渐减弱了,越来越多衣衫不整的苏军官兵放弃了他们所信奉的意志。

        同一个夜晚,从柯尼斯堡要塞区冲出的德军北翼兵团,在奥莱茨科城下遭到了苏军的拼死抵抗,缺兵少将的装甲部队终究没能够砸开这个极其美味的“大核桃”,而正在波兰地区作战的四百余万苏军部队也避免了后勤供给动脉被切断的糟糕命运,但此战也足以让苏军高层改变战略部署。在苏军大肆调兵遣将的同时,从斯德丁出击的德军第56装甲军以惊人的持续作战能力推进到了皮瓦城下,其先头部队马不停蹄地向城内的苏军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然而大大出乎德军指挥官们的预料,尽管这座城市位于交通要冲,且驻扎有苏军的一个独立步兵旅,然而这支几天前刚刚从前线撤下来休整的部队显然对德军的推进速度大为意外,围绕城区的阵地还未完工,而且大部分部队仍旧驻扎在城内,结果德军的装甲部队一个突击,步兵的数量优势被死死压制,对于苏军指挥官而言,这无异于一个极大的悲剧……

      第85章 夜行

        天边飘来的浮云,遮蔽了原本就颇为稀疏的星光,不知名的昆虫在黑漆漆的田野中使劲叫唤着,夏未至,这些卑微的小生命就已经按耐不住活跃起来了。

        在位于波兰西部平原的一条沥青公路上,别列克夫和他的重坦克连正缓慢地向西行进,距离柏林自然是越来越远了,一天之前,这些苏军装甲兵还在憧憬着攻入德国首都的豪迈,现如今,他们不得不在一种无形的焦虑气氛中与大批同样迷茫的苏军官兵一道向着上级指定的区域前行。

        “连长同志,连长同志!”

        一名骑着马的普通士兵从道路前方而来,尽管这匹马相当壮实,骑手的身材也颇为魁梧,但在庞大而沉重的KV-2重型坦克面前,一人一马是如此的渺小。

        行进中的KV-2一旦熄火,要重新启动就非常麻烦了。别列克夫满脸倦意地爬出炮塔,他小心翼翼地下了炮塔,蹲在车上边缘的时候终于和那名骑手处于同一高度。

        “前面的浮桥根本不能负担你们的坦克,工程兵说超过20吨的坦克都别想从那里通过,你们必须在前面的岔路口折向北行驶,大约22公里处有一座更加坚固的浮桥!”骑手一边说话,一边努力地约束胯下战马,这牲畜显然被KV-2开动时的动静给吓坏了。

        “什么?22公里?嗨,那不是我们来时经过的桥吗?”别列克夫搔了搔脑袋,对于一辆BT坦克来说,22公里只是小菜一碟,但对于呆在重型坦克里的坦克手们而言,这意味着至少半个小时的颠簸,更重要的是,过于沉重的躯体对于油料和车身零部件的磨损也是相当惊人的!

        “既然你们来的时候经过了那里,现在也一定能通过吧!”骑兵策马往左走了几步,“连长同志,祝你们好运!”

        “呼……”别列克夫长吁了一口气,望着一人一骑那轻快的动作,眼中充满了羡慕,然而一个不争的事实是,BT快速坦克部队的伤亡率远远超过了重型坦克部队,厚重的装甲,在如今的战争中显然能够起到更为有效的保护作用——在华沙,在奥尔什丁,在柯尼斯堡要塞区,相同的道理已经被多次证明。

        放眼向前,成队的步兵正向着黑暗深处前行,为了加快行军进度,那些快速坦克和装甲车干脆在道路外侧的农田中开辟了新的路线,等到绕过这些笨重而缓慢的重型坦克之后,它们才又回到公路上。

        别列克夫无奈地爬回到炮塔上,取出信号旗,用旗语信号通知紧随其后的车组在前方岔路口转向——若是纯粹的黑暗环境,肉眼根本无法辨别数米之外的旗语,然而德国的夜间轰炸并不给力,加上苏军占领这一区域已经有快两个星期时间,所有的村庄和大多数的树林都经过了清理,遭到德军游猎部队的可能性本是微乎其微的,因而行进中的苏军坦克和车辆都开了灯,步兵部队也利用手电筒和火把之类的照明工具加快行进步伐。

        22公里说远也不远,经过了枯燥而艰辛的跋涉,这一队“脱离”大部队的KV-2重型坦克终于抵达了它们之前所经过的那座浮桥。在大约20米宽的河面上架设着一座钢制主体的浮桥,探照灯的光柱照射下,用于支撑桥面的超大号橡皮艇就像是后世的气垫船,硕大的身躯充满了力量感,若非如此,也不足以达到足够的负重。

        桥,依然是那座完好无损的桥,但别列克夫和他的坦克连却不得不在原地等待,直到比他们更显抵达这里的一个步兵师及其装备全部渡河之后,桥梁才空出来供这些笨重的大家伙使用——如今的苏联军队进可攻、退可守,在诺门坎战役完胜日本陆军,在波兰又给了德国陆军一个分量十足的下马威,但由于大清洗导致的专业指挥员严重缺乏,各部队之间的协调配合远没有德国军队那样的精密有序。

        后面一支步兵部队还在焦急地观望着,但即便如此,别列克夫所指挥的重型坦克也只能每次一辆的驶过浮桥,偏偏它们的速度又如此缓慢,还得期盼不要有人品低落者在桥面上熄火,等到最后一辆KV-2颤颤巍巍地驶过浮桥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枪炮声。

        “一定是德国人!还有多少燃料?”别列克夫不看地图也知道,渡过这条河之后,距离德军刚刚占领的皮瓦城就只有三十公里了。德国人显然不会蹲在城里等着挨打,构筑多层外围阵地是他们一贯的防御策略,而在拥有装甲部队的情况下,他们更愿意选择积极的防守,或者确切一些是“以进攻替代防守”。

        片刻之后,驾驶员高声回答说:“只够再开20公里!”

        前面那支步兵师开过的时候,别列克夫本打算从他们那里“借”一点燃料来,不想他们的油罐车里只有汽油而没有柴油,而且就算有也无法挤出空余来。KV-2本身虽然有着大号的油箱,可驱动50多吨的身躯前行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在非常理想的状态下,这些大家伙加满燃料一次也只能行进140公里,而这一距离还受到个体的实际状况而出现差别。

        最后一辆KV-2终于安全渡河,现在能够阻挡这些拥有厚重装甲以及152毫米重炮的陆战怪兽前往战场的似乎就只是油箱里所剩不多的燃料了。看着后面渡河的步兵部队明显加快了进度,别列克夫毅然下令继续东行。

        12气缸V2柴油发动机的沉闷嘶吼与金属履带清晰刺耳的摩擦声在这个时候听起来让人充满信心,粗大的炮口昂然指向前方,周围乘坐卡车或者小步快跑的步兵们似乎也因此受到了鼓舞,一队队、一批批义无反顾地奔赴战场。行进了十余公里,前方的枪炮声愈发激烈也愈发清晰,而这黑暗的夜幕仿佛是笼罩世界的大被褥被天人掀开一角,其东面呈现出一种时而明亮、时而黯淡的橘黄色,田野中也渐渐能够看到飞逝而过的炮弹和它们爆炸所产生的火焰。

        战场无疑就在前方,然而越是向前,沿途撤下来的担架兵也就越多,那些全然不动的伤兵或许已经永远地睡去了,此情此景,别列克夫心中一阵火燎,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步兵兄弟在义无反顾地冲向德军的阵地,德国人引以为豪的MG-34一定是在战壕中疯狂地嘶吼,无情地夺走那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或许,他们的坦克也在助纣为虐,尽管薄皮的二号坦克几乎没有防御可言,但20毫米机关炮却是名副其实的步兵杀手,那些捷克造的坦克质量也好不到那里去,可在步兵面前就成了一件件“大杀器”。

        咕隆咕隆……

        一阵少有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别列克夫暗道不好,正当他忐忑地等待着坦克就此歇下来的时候,发动机却在经过了一阵极其沉闷的嘶吼声之后恢复了正常,在沥青铺就的平整路面上,沉重的KV-2以20多公里的时速势不可挡地继续前行,眼看着远处已经能够辨别出炮口迸射的火焰,别列克夫拿出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尽管视线并不理想,但还是能够大致判断出敌方火炮的位置。

        虽然迫不及待地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摧毁德军火力点,但别列克夫头脑依然很清醒:每一辆KV-2仅配备有36发炮弹,这样的战场环境一旦用光了炮弹可就没办法获得补给了——如此平稳而安全的射击平台,每一发炮弹都应该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正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别列克夫决定冒险率领自己的坦克连队继续向德军阵地推进,若是在燃料充足的情况下,他完全有把握像在华沙那样突破德军层层防线最终打垮对手!

        咕隆咕隆……

        这个令人不安的声音第二次传来,更加糟糕的是,驾驶员再也无力回天,在想是男人尿尽后颤抖一样,身躯庞大的KV-2颤了颤,完全停了下来。

        只能作为远距离的炮火支援点了么?

        别列克夫心中充满了不甘,而随着指挥车停止前行,其他坦克也依次停住了,就像是一股沿着河谷奔腾的水流突然遭遇了堤坝。年轻的坦克连长取出信号旗挥舞了一通,却发现即便是最近的一辆也没有重新启动,这才意识到靠近战场之后,坦克车辆都已经关闭了车灯,在这里主动开灯无异于向敌人暴露自己的方位和实力,别列克夫只好下车去逐一通知各车,可等他跳到地上跑了几步,一阵惨白的光芒突然照耀着大地,他回过头,只看到一枚照明弹高高升起在战场之上,正在向德军阵地推进的苏军进攻部队毕现无遗,而尽管这些重型坦克还处于距离德军防线七、八公里处,但它们独一无二的轮廓也已经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在这个距离上,没有任何一门德军火炮能够威胁到KV-2的皮毛,但看着那刺眼的光芒,他心中仍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如果继续驱使自己其余的坦克向前推进,那么一旦它们在战场中央熄火,下场恐怕会非常惨淡!

      第86章 咆哮天尊

        一辆KV-2通常配备6名成员,车长、炮长、装填手、炮手、驾驶员以及通讯员,除常规炮弹之外,车内还搭载了枪械和手榴弹,以供坦克手们在燃料耗尽或是技术故障而导致坦克无法继续使用的情况下徒步作战。不过,任何一名指挥官都不会轻易将训练有素的装甲兵充当步兵使用,别列克夫也不例外。在皮瓦西郊的战场边缘地带,他让坦克手们停下来检测了油箱中的实际油料,由于临时将油料集中起来并不现实,他命令所剩燃料较多的两辆继续向战场推进,另外三辆,包括他的连级指挥车,则在原地等待辎重部队——考虑到这种重型坦克坚厚的装甲和强悍的火力,即便失去机动能力,它们也依然能够发挥战场堡垒的作用!

        作为一名勇敢而奋进的指挥官,别列克夫义无反顾地爬上了最前面一辆坦克,拥有庞大体型的KV-2,舱内空间也相对充足一些,临时增加一两名成员倒也不是很艰难的事情。在远离地面的炮塔顶部,别列克夫眯着眼睛,努力从这糟糕的视觉环境中判别出目标的数量和距离,庞大的坦克隆隆地沿着公路前行,忽然间,一发炮弹怪叫着飞来,别列克夫条件反射地往舱口下面躲去,几乎就在他的脑袋缩回到安全位置的同时,轰一声爆响从极近距离传来——沉稳的车体竟没有出现明显的晃动,但弹片和碎块砸在车体外面的叮当声还是清晰可闻的。

        虽然远处飞来的这发炮弹并没有对自己这辆坦克构成实质性的威胁,但是低平的弹道立即引起了别列克夫的警惕,他先是高喊“左拐,下路基”,然后摸出手电筒,用简单易用的信号通知后面那辆KV-2也跟着离开公路。

        咻……

        不到半分钟功夫,又一发炮弹呼啸而至,别列克夫依然有惊无险地钻进了炮塔,甚至还顺手关上了舱盖,片刻之后,“当”的一声脆响就像是有人在自己脑袋上扣了一口锅并且用勺子狠敲了一下,人虽不至于当即晕厥过去,但耳朵所受到的【创建和谐家园】却着实难受。

        经历过华沙巷战的苏军坦克手,对于这种声音一点都不陌生,别列克夫甚至可以从声音的大小判断出来袭炮弹的大致口径,黑暗中,他咬了咬牙,“德国坦克!”

        由于KV-2刚刚从路基驶下,在相对松软的田野中行进时,内舱充斥着发动机费力的轰鸣声——按照苏军工程师们最初的设计,这种总重超过50吨的战车应该配备更为强劲有力的发动机,但技术开发的速度似乎总是赶不上局势的变化,自从德军登陆不列颠之后,苏联军队的战备速度就悄然加速了。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各种能够对德军取得技术优势的兵器陆续开始列装,人们完全可以想象,若是没有KV系列重型坦克,华沙和奥尔什丁这两座战略要地即便被苏军拿下,那也一定是付出了惊人代价的!

        “注意观察,它离我们不会太远!”别列克夫非常迅速地作出了推断:在黑暗的环境中第二发炮弹就能够打中目标,抛开运气因素,这应该是在不超过1500米的距离内才能够实现的。

        在炮长的人力驱动下,沉重的炮塔小范围地移动起来,以此来确保观察视野——在二三十年代苏德开展的秘密军事合作中,苏联获得了不少先进技术,包括德国人引以为豪的光学观瞄技术,但由于工业基础仍然较为薄弱,许多好的技术并没有立即产生战略效应,直到正式卷入战争,他们的大部分坦克都还在使用传统的观察手段,夜间作战更多还是依靠坦克手的经验和素质。

        当!

        这一次,在没有听到炮弹袭来声音的情况下,耳边响起了高速运动的金属撞击声,黑暗中,只听别列克夫竭力喊道:“小心!它在我们左边!左转!左转!”

        110毫米的正面装甲和75毫米的侧面装甲,使得KV-2在1941年初的战场上属于近乎无敌的存在,但近乎终究只是近乎,不论是在苏军向波兰纵深推进的一系列野战中,还是发生在华沙与奥尔什丁的攻坚战,都出现过KV系列坦克被德军炮火直接击毁的例子——虽然还没有得到明确的数据支持,但苏军坦克手们被告知,在战场上应尽量小心那些装备着长管炮的德国坦克,尤其要尽可能避免将侧面和后背暴露给它们。

        12气缸V2柴油发动机沉重地嘶鸣着,车底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明显的转向感随之出现,紧接着,双双以肉眼进行观察的车长和炮长几乎异口同声地喊道:“它在正前方!”

        当!

        连续第三次听到这个声音,别列克夫胸中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敌人在射击精度上的高超发挥让他既嫉妒又担心。

        “1000米?”

        “800米?”

        “也许是1000米!”

        吵杂的环境中,车长和炮长费力地进行着沟通,而这一字不落地进入了别列克夫的耳朵,他急切地推开车长挤到观察孔前,此时战场依然是忽明忽暗的,视线中能够看到不少士兵从坦克前方横插而过,装扮难以精确辨别,但从他们的反应和姿态来看,应该是正在投入进攻的苏军步兵。

        别列克夫等着德国人开火,但是他们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炮弹在现有距离根本威胁不到装甲厚实的KV-2,迟迟没有再开火,但在这种情况下,别列克夫不能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过了约莫有两分钟,他终于看到黑暗中火光一闪,其明亮度远远超过了远处的炮火!

        轰!

        清晰的爆炸声接踵而至,别列克夫喊道:“该死,它顶多只有400米!是德国佬的四号坦克!”

        这最后一句话说得并不踏实,毕竟德国步兵也少量装备有大口径的反坦克炮,它们同样具备在战场上进行换位的机动能力。几秒之后,恰有一发照明弹在附近绽放,刹那间,别列克夫看清了自己的对手:那是两辆长身管、黄绿迷彩涂装的德军坦克!

        “目标距离350!射击!”

        在二战中前期的各国坦克中,152毫米炮不论口径还是威力均是一枝独秀,但也正因如此,装弹对于炮手和装填手而言是极其考验力量和耐力的,炮长则要通过疯狂地摇动转柄来调整炮塔和炮口,在这种共同分工协作下,等到坦克停止前行、车体稳稳定住,轰的一声巨响充斥在舱内空间。

        如此近的距离,同样巨大的爆炸声间隔甚短!

        透过观察孔,别列克夫看到田野中腾起的烈焰。KV-2装备的152毫米榴弹炮也能够发射海军使用的穿甲弹,但这种炮弹数量非常少,况且L20榴弹炮作为坦克炮来使用,在中近距离发射的榴弹破坏力和穿透力就已经相当惊人了——若是遭到直接命中,任何一辆德国坦克都难逃被重创乃至击毁的命运!

        粗糙的观瞄技术,使得这第一发炮弹毫无意外地偏离了目标。火光下,两辆德国坦克都在进行斜向行驶,而且稍远处的田野中还有另外几个黑影,从懵懂的轮廓来看,它们更像是提供近距离火力掩护的装甲车!

        “打太近了,修正炮击!”别列克夫喊道。

        尽管炮弹的装填较为耗时,但KV-2并没有像德国坦克那样玩着“行-停-射-行”的战斗模式,而是静静地呆在原地。强大的防御自然让坦克手们多少感觉到有恃无恐,但坦克战经验的缺乏才是苏军当前坦克战术单调刻板的最直接原因——训练和演习永远无法替代实战!

        等待第二次射击的间歇并不沉闷,4辆坦克之间的战斗使得这处并不在战场中央的田野很是热闹,另一辆KV-2首次射击也无果而终,经过位移之后,两辆德国坦克的炮击亦失之毫厘,炮弹爆炸的火光映衬了目标的轮廓和准确位置。苏军坦克手们卯足了劲要在第二轮射击中展现自己的实力,德国坦克手们却突然改变战术,两辆四号F2先是倒退了一段距离,在避开了KV-2的攻击之后,它们迅速向着东面也就是皮瓦城所在的方向撤退。

        战况至此,别列克夫自然是率领两辆重型坦克追击而去,即便不能将那些德国坦克摧毁,也可以为己方步兵们提供火力支援,可是调整方向后才行驶了不到5分钟,视线突然被照明弹所照亮,苏军坦克手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吵杂的枪炮声中就出现了几声格外不同的炮响。只见暗红色的亮点以极快的速度飞射而来,一发落在跟前,爆炸之时发出令人晕眩的光芒和振聋发聩的音浪——紧接着一发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坦克右侧的履带,猛烈的爆炸令KV-2笨重的钢铁之躯发生剧烈颤抖。

        别列克夫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和他的坦克连在进攻华沙城区时,那里的德军重型反坦克炮已经被兄弟部队以沉重的代价消灭殆尽,因而他们并没有直面过德军的88毫米炮,但它们的厉害之处在苏军部队中早已是人所皆知——除了KV-1和KV-2,没有任何一辆坦克能够在1000米的距离内吃它们一击,而且由于它们开火时的声音格外响亮,又被冠以“怒吼天尊”的称号。

      第87章 生死之间

        脚底踏板伴随着刺破耳膜的巨大爆炸声而剧烈颤抖的刹那,别列克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他以为自己即将死去,脑海中浮现出的全是亲人的面容,但是这种感觉仅仅持续了片刻的功夫——尽管灼热的空气令人窒息,刺鼻的浓烟从脚下滚滚涌来,狭窄的空间顿时变成了炮膛,但别列克夫仍然清醒地意识到:这一击,远没有达到致命的程度!

        已经记不清这是德军炮火第几次直接命中车体,别列克夫奋力推开头顶位置的炮塔舱盖,战场上虽然同样硝烟弥漫,但相比于舱内依然显得无比清新。经过了战场的历练,这位沉稳的坦克指挥官直到贸然将脑袋伸出舱口是非常愚蠢的做法,他忍着浓烟对眼睛和鼻腔造成的巨大【创建和谐家园】,摸黑找出了挂在手边的防毒面具——如今的坦克虽然拥有相对封闭的空间,但还不足以完全抵挡来自外部的毒气侵袭,而坦克炮持续射击的时候,无法快速排出舱内的硝烟对人体的损害往往更甚于毒气,因而各交战国的坦克大都配置有简易的单人防毒装备。

        戴上防毒面具,那种痛苦的将死之感终于减轻了,别列克夫喊道:“大家情况怎么样?”

        柴油发动机已然熄火,耳边除了那纷至沓来的爆炸声,就只剩下无法判定人员和数量的剧烈咳嗽声。

        别列克夫低头往下看,原本因为光线和浓烟关系而漆黑一片的舱室突然窜起了一条明黄色的火舌,若是火势蔓延并引爆了车内的弹药,那么所剩的三十余发炮弹和四千多发子弹能够轻而易举地将这里变成真正的炼狱!

        “见鬼,灭火器!拿灭火器!”罐装灭火器位于炮塔下部,别列克夫试着往那个位置挪动,但炮长、装填手和炮手都挤在那个位置,他连一寸都无法下移。

        “灭火!灭火!”一个夹杂着咳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由于这支重装甲连组建起来还只有几个月时间,别列克夫并不能凭借声音准确地说出每一个人的名字,而且这显然已经是非常次要的事情了——须臾,有人打开了灭火器,那条火舌也很快被压制了下去!

        “同志们,报告伤亡情况!”

        车长列昂尼德终于出声了,他的声音听起来不仅虚弱,而且还是以咬牙支撑的特有腔调在说话。

        “我受了点轻伤,尼基希的伤势很严重,好像胸口在流血!”一个声音从下面传来,紧接着,一个虚弱的声音说:“我还能支撑!”

        “其他人呢?伊万?菲拉特?列夫米尔?”车长艰难地发出了一连串音节。

        这些名字所涉及的人没有一个回答,片刻之后,先前那个声音说:“敌人的炮弹是打进驾驶室爆炸的!”

        对于KV-2的结构,这里存活着的每一个人是再了解不过了。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德国人的穿甲弹应该是在穿透车体正面装甲后发生爆炸的,而穿甲弹的特性决定了它们在耗尽动能后杀伤力比较有限,否则横飞的弹片能够轻而易举地杀死掉所有人。

        别列克夫摸出手电筒,打开,灰白色的烟雾仍旧弥漫在这有限的空间内,但他已经能够看到车长列昂尼德那张苍白的脸,他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胸口,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军服。

        “噢该死的!”别列克夫挪了挪身子,腾出空间以便从身上取出急救包,但列昂尼德果决地摇了摇头。

        “不用在我身上花费时间了,连长同志!看看是带着同志们撤退……还是努力一下,把这辆坦克弄回去!”

        “别说话了!”别列克夫扳开车长紧捂在胸口的手,它沾满鲜血,且是冰冷冰冷的。在解开扣子之后,一个正汩汩往外流血的血洞出现了,也不知是弹片还是爆炸造成的碎块,但造成这个伤口的本体恐怕还留在胸腔之内。照伤势来看,即便能够实施战场急救,此人存活下来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

        咬了咬牙,别列克夫还是将止血棉填在了伤口上,然后将车长的手按回到上面,“你,我们不会轻易放弃!这辆车,我们也不会放弃的!”

        列昂尼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呼吸还算均匀,鼻息相当沉重。

        “你看看车还能否启动!”在发动机熄火的情况下,不大的声音就能够让坦克内部的人听得很清楚。列别科夫旋即透过观察口往外面看了看,一枚照明弹缓缓坠落,战场渐渐回到了昏暗的环境,这个方向已经看不到那两辆德国坦克,一辆深灰色的半履带式装甲车在距离大约800米处飞快的行进着,上面的机枪时不时地喷射出成串的子弹。

        炮手离开自己的位置前往驾驶室查看,别列克夫脚下也随之出现了一个空当,他顺着踏板向下挪了半个身位,借着电筒光找到了手动操纵炮塔的转轮——炮长已经阵亡,但手还紧紧握着它。

        一阵悲怆涌上心头,别列克夫扳开炮长那僵硬的手指,随着转轮的转动,沉重的炮塔也有了动静。不过,别列克夫并不想让德国人过早地注意到自己,毕竟从刚才的爆炸开始,这辆坦克就没有再被敌人的炮弹攻击过!

        先前的爆炸发生时,装填手和炮手正合力装填炮弹,此时炮栓处于打开状态,满脸是血的装填手奄奄一息地靠着舱壁,旁边放倒着一枚处于待发状态的炮弹。

        “驾驶位置一塌糊涂,我想我们是不可能再它重新开动了!”炮手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能看到被炮弹击穿的破口吗?”别列克夫立即问道。

        “我找找看……是的,连长同志,这里有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就在舱盖旁边!”

        “果然……”别列克夫想了想,唤道:“你到后面来!”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后,一张乌漆漆的脸出现在别列克夫的手电筒前,唯有耳朵和发根位置还能够看到白色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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