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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人大多数时候是没有权力选择对手的,苏军步兵们已经跟随坦克队列推进到距离德军战壕大约100米、距离教堂不足400米处,电光火石之间,小斯考布射出一枪,对面一名皮肤雪白的苏俄军官应声倒地,只见后面的苏军官兵来不及多想,径直从同伴的尸体上跨过,嗷嗷地冲向德军阵地——在将手榴弹、炸药包、“铁拳”以及燃烧瓶等等武器用光之后,德军的冲锋【创建和谐家园】几乎是在面对面的距离端着MP38扫射,步枪兵们插上刺刀,瞬间回到了那个冷兵器主宰一切的战场上。
再度瞄准,小斯考布突然瞟见了一个从装甲车厢朝外探头探脑的家伙,头上居然还扣着一顶钢盔,要知道在战争初期,苏军官兵们配备这东西的比例还非常低!
第41章 厮杀
背靠战壕,史蒂芬伯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不容易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却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得像是中风的老人。
由于大多数时间都在一线伞兵部队服役,这位年轻中校所参加过的大小战斗少说也有二十几场,32号棱堡之夜以及其后的一系列战斗是这其中最经典也是最艰难的,但不论是面对法国人还是英国人,史蒂芬伯格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疯狂的对手——数以千计的苏军战士不要命一般蜂拥而来,德军阵地上的MG34成了不折不扣的生命收割机,每一枚手榴弹过去都能够炸死炸伤一堆人,即便如此,那些布尔什维克主义者还是义无反顾地向前推进,在最后一辆坦克被德军阵地上的88毫米炮击毁之后,整团整团的步兵最终倒在了德军战壕前方!
丢在一旁的鲁格08已经打光了所有子弹,史蒂芬伯格从未想过老上司、老朋友汉斯·罗根赠送给自己的这支【创建和谐家园】能够在战场上发挥如此作用,算算随身携带的子弹,刚才的战斗中直接击毙击伤的苏军官兵恐怕有二三十人,而且战斗的距离都不超过四十米!
艰难地抗拒着生理和心理上的颤抖,史蒂芬伯格给自己点着了一根烟,闭上眼睛,那些年轻面孔在自己开枪的刹那呈现出了相当一致的惊讶表情,他们的信仰本身无可厚非,可是阵地前方摆满了尸体,他们直到最后一刻都还看不清战争的残酷和致命性吗?
通常情况下,一支部队伤亡超过四分之一就可以看作是“惨重”,意大利人会悉数投降,法国人会在得到保证后体面地投降,英国人可能还会顽抗一阵子,至于德国人,在失去希望的情况下也会考虑保全自我——党卫军战士是个例外,他们的狂热程度也是相当骇人的!
“长官,能给支烟吗?”
蹲坐在史蒂芬伯格斜对面的,是个国防军二等兵,他稚气未脱的面孔满是泥污和血污,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惶恐不安的成分,杀人对他来说或许不是第一次,但如此近距离的杀人,对于这里的大多数官兵恐怕还都是头一回!
史蒂芬伯格将整包烟都扔了过去,他遵从元首的号召,烟对于他而言只是偶尔用来结交同僚和打发时间所用,并不是一种不可或缺的精神依赖,也不是什么生活爱好。
由于伞兵部队进入阵地时坚守了两天一夜的国防军官兵们并没有撤退,这才出现了双方并肩作战的情景。事实上,除了头盔的样式,两者之间并没有很明显的区别。
“你多大了?”史蒂芬伯格心里估猜着对方顶多18岁。
年轻的二等兵熟练地点上香烟,又丢了一根给自己右手边稍稍年长一些的同伴,这才小心地将剩下的烟塞进上衣口袋里。
“17岁零9个月,去年秋天入伍的!我是巴伐利亚人!”
大部分德国士兵都是在秋天入伍的,即便是在战争时期也没有太大的例外。
“我也是从巴伐利亚来的,慕尼黑!入伍一年半!”得了烟,旁边的陆军一等兵终于开口了,在这之前,他似乎都在认真地养精蓄锐。
“噢,我出生在威斯特【创建和谐家园】!”史蒂芬伯格照例自报家门,德国虽然有许多个州,但在元首“一个德国”的号召之下,他们亲如兄弟、不分彼此,其团结程度远远超过了属于德皇的那个时代!
“您是伞兵!从德国飞来的么?”年轻的二等兵用鼻子喷烟,动作很是娴熟。
“嗯哼!”史蒂芬伯格应了一声,“在柯尼斯堡郊区跳的伞!”
“帅!”二等兵虽然不吝赞叹,面部肌肉却很是麻木。
这时候,头发上结着小块泥巴的一等兵说:“为什么不直接空投更多的坦克过来呢?”
史蒂芬伯格虽然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所在,却没有将它直接说出来。从先前相对混乱的夜战开始,自己带来的五辆四号F2型坦克表现就很出色,尤其在刚刚过去的半个小时里,它们组成的狙击小组至少干掉了20辆苏军坦克,自身无一损伤(未遭苏军空袭的情况下)!
总体而言,德国空军并不缺乏重型滑翔机和空降坦克,经过了近半年的补充,它们已经有了很大规模的扩充,仅“巨人”及其改进型就达到了120余架,并且成功研发出了适合牵引这种滑翔机的Ju-90G型运输机,而隶属于空军的四号F2型坦克和三号H型坦克也已超过百辆——在元首的支持下,这些精锐部队完全归由空军作战部指挥,并不轻易用来支援陆军作战之用。
真正让德国空军难以在短时间内驰援东线战场的,是对于地中海战略上十分关键的克里特岛之战,时至今日,德军和英希联军仍在岛上进行着攸关命运的殊死搏斗,德军已经投入了2万多名空降士兵和大量的空降坦克,留在德国本土并且可以随时调配的只剩下了三个伞兵团和不足一个营规模的空降坦克,其中一半还是隶属于空降教导师的新组建部队。他们的战斗力能够发挥到何种程度,就连军官们的底气也不是很足!
“看啊,我们的增援部队上来了!”
这个声音本身的音质并不动听,但对于战壕中的德军官兵们而言却堪比天籁之音,人们满怀期待地朝着阵地后方望去,和他们穿着一样服装、背负各种作战装备的数千官兵正徒步而来,进入了交战区域,他们放弃了行军纵队改为防炮击的散兵线,墨绿色的钢盔和干净整洁的军服在阳光下看起来是那样的令人舒心!
“是通过海运增援的陆军部队!”史蒂芬伯格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他的团进入阵地前后还不到10个小时,在大量击毙击伤敌人的同时,自身损失也相当可观——仅团部就有2名参谋官、1名通讯员和2名警卫员因伤撤下战场,杀伤他们的,苏俄空军、炮兵以及坦克兵基本相当,反倒是数量最为庞大的苏军步兵所造成的威胁相对要小一些。
德军官兵们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大群苏军作战飞机就从东北、东南两个方向汇集而来,当它们如同乌云压境一般出现在德军阵地上空,那种笼罩在德军官兵身上紧张而压抑的气氛恐怕是任何人都不愿意亲身体验的。经过了连夜的补充,德军战线上数量不多的防空炮又重新嘶吼起来,各种口径的机关炮和高射机枪也在竭力抵御那些试图进行低空轰炸和扫射的苏军飞机。在这种情况下,5辆四号F2型空降坦克连同陆军部队的十余辆坦克都被官兵们用伪装网和捡来的树枝遮掩起来,可是它们庞大的身躯在地面上仍显突兀,史蒂芬伯格和其他人一样,眼睁睁看着在抵御苏军地面进攻中有着重要发挥的坦克一辆接着一辆被呼啸而来的炸弹或者连串的机炮子弹打中,心里却只能默默祈祷。随着伤亡的不断增加,隐蔽在战壕和防空洞中的德军官兵们干脆放弃了无谓的抵抗——一挺因为持续射击而暴露在阵地上机枪,更容易引来对方多架战机的“群殴”!
直到这场残酷的战斗临近尾声,一群梅塞施密特战鹰才风尘仆仆地赶来。它们的数量不多,而苏军机群似乎也有意避免与其正面交火,早已投完炸弹的轰炸机迅速调头飞走,只留下一部分战斗机与它们周旋。在这样的形势下,即便是德国空军的王牌们齐聚于此,恐怕也很难有所作为。
重新回到一线阵地上的史蒂芬伯格,心痛万分地看着那些被航空炸弹击毁击伤的空降坦克,此时只剩下一辆还能够自由行动,一辆勉强能够作为固定的炮台使用。
“我的上帝啊,那是什么?俄国人的超级重炮?长官!长官,您快来看!”
史蒂芬伯格的副手,来自巴登的费莱舍尔上尉正趴在战壕边缘向东张望,在那个方向上,大约20度角倾斜的山丘上散布着数量惊人的尸体,若不是那些坦克残骸和散落一地的枪械装备,人们很可能误以为穿越时空来到了冷兵器时代的决战之地。
隆隆的炮声映衬下,远处的苏军阵线正在缓缓移动,排头的依然是坦克和装甲车——苏军并不抗拒集中使用装甲力量,但他们似乎更加强调坦克和步兵直接的协同作战,以避免自己的坦克陷入到德军步兵们的围攻当中。这一次,苏军横向展开的坦克队列中有四、五辆体型非常特别的家伙,它们虽然有着和坦克颇为相似的地盘,但是简单的车身上只架着一门炮管异常粗大的火炮。若是见过德军自行臼炮,不难发现这些家伙压根就是“卡尔”的俄国亲戚!
德军的东普鲁士要塞区之所以坚不可摧,除了守军顽强的意志和精锐的装备,那些作为火力支撑点的钢筋混凝土工事可算是最重要的因素,事实证明,它们足以抵御苏军一般炮火的侵袭,而在防空火力的保护下,苏军轰炸机两天来的攻击也没能取得实际效果。
第42章 大炮主义
对于苏军官兵而言,203毫米口径的苏军B4重型榴弹炮可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武器了,自从1930年被研制出来之后,它们频频作为苏军武力的象征出现在各种国家庆典和阅兵仪式上。在由拖拉机改造的牵引车提供的辅助动力引导下,这些近20吨的大家伙能够以15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行驶,给人以视觉和心理上的极大震撼!
早在30年代中期,德国派驻苏联的军事联络人员也曾目睹过这种武器,但在最高统帅部以及陆军主要将领们看来,它们不论射程还是威力都无法和德军的“卡尔”臼炮以及K5列车炮相提并论——只是令人感慨的是,希特勒与斯大林,两个不同体制下来的【创建和谐家园】,对于巨舰大炮的钟爱竟然出奇的相似!
德军战斗机群的存在丝毫没有影响苏军的进攻节奏,大量的防空火炮在战场上空编制了一张骇人的火力网,跟随坦克部队行进的装甲车上,苏军士兵们也用机枪组织近程防空火力,不多会儿,一架德军BF-109就成了这种战场防空模式的牺牲品,德国飞行员虽然成功跳伞,却不得不接受一落地就沦为苏军战俘的命运。啃不动刺猬,剩下的德军战斗机只好无奈地重新爬升,等到油料消耗得差不多了,便恋恋不舍地向德国本土方向飞去。
天空中归于沉寂,但苏军的炮火却没有一丁点儿要停歇的意思,大量的榴弹炮从部署在十公里外的炮兵阵地持续开火,使得德军防线所在的山丘始终笼罩在浓烈的烟尘和纷飞的弹片之中,口径不尽相同的高爆弹威力惊人,却又不至于直接击穿厚实的混凝土工事,那些彼此之间通过地下通道联系的圆形堡垒成了阿尔卑斯山麓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山巅,隐藏其中的德军官兵们只留下少数观察哨,其余人都退受到了能够避免遭到炮弹直接震荡的掩体深处,以最大限度地保持战斗力!
“我们恐怕得发动一次反击!”位于一线阵地后方大约五十米的防空、放炮击掩体内,隶属于德军第62步兵团的上校团长塞弗特借着煤油灯提供的微弱光线,指着作战简图上大声吼道,“摧毁那些重炮,然后就退回来!”
“主意不错,但俄国人恐怕正等着我们那么干呢!”史蒂芬伯格大声回应道。
“那怎么办?一旦炮台被悉数拔除,仅凭我们是无法守住阵地的!”塞弗特继续用他那又粗又黑的手指戳着作战图上的简单标示,62步兵团是德国最老牌的步兵部队,隶属于国防军第7步兵师。他们组建于1934年组建于慕尼黑,参与了包括吞并奥地利在内的每一场重要军事行动。
作为对军事装备颇有研究的年轻军官,史蒂芬伯格想了想,说道:“据我所知,这些重炮的射程并不远,在芬兰,它们必须推进到几百米的距离才能发挥出精确打击的作用!”
“坦克,你是说用坦克部队进行小范围的反击?”塞弗特用力点了点头,“威廉那儿还有5辆坦克可以动用,加上你们那一辆,我们再派上一些步兵和反坦克炮兵掩护,准能行!”
在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史蒂芬伯格只能继续撕扯着喉咙:“我们做好反击的准备,但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简单商定战术之后,两位指挥官各自向下属们传达了命令。相比于这些死守阵地的德军官兵所承受的压力,同一个早晨,施尔梅少校和他的空降突击部队刚刚从一场持续三个多小时、跨度达到近二十公里的武装行军中获得片刻的喘息之机。在位于托伦要塞东北方、远离德军阵线的一片小树林中,全员仅剩280余人的两个伞兵连总算将自己的踪迹给暂时隐藏了起来,在苏军控制区域大搞破坏行动,惹得大批苏军部队围追堵截,若不是接着黎明前的黑暗持续强行军,此时恐怕早已陷入难以脱身的战斗之中——根据侦察小队反馈的信息和个人对形势的判断,双剑银橡叶骑士十字勋章获得者果断放弃了突破苏军阵地前往托伦的原定计划,他们先是顺着河流的走向往北行进了一段距离,然后摸黑穿过了大片的丛林和两座空无一人的村庄,虽然还不确定是否已经跳出了苏军的搜索圈,但至少附近几公里都没有发现敌军的大队人马!
出于隐蔽的需要,施尔梅折了一小段烟卷塞进嘴里嚼动着,虽然喝了小半壶水,喉咙还是【创建和谐家园】辣的。透过繁密的枝叶,蔚蓝的天空和白色飞浮云是那样的美好,但时不时从附近飞过的苏军战机严重破坏了德军官兵们享受自然的心情。要知道在波兰中东部不到1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目前囤积着数以百万计的苏军官兵,他们中的一多半正在拼力攻击德军的新防线,但算上作战纵深和补给区域,施尔梅他们所处的位置恰恰在这之中!
“长官!长官!”一名拎着MP40的伞兵军官飞快地从树林北面跑来,尽管官兵们很是警觉,但深深的疲倦让他们中的大部分继续保持着休息的姿态,只是抬着头、抓紧了手中的武器。
“一队俄国坦克刚刚进入了树林北面的村庄,在通往东面的道路上,我们还看到了许多汽车,有些【创建和谐家园】后面还拉着大炮!”军官气喘吁吁地报告了情况,他佩戴了一枚骑士十字勋章,因而领口的纽扣依然紧扣,但双手的袖子已经高高挽起,深灰色的作战制服已经明显被汗水浸湿了。
“俄国人的补给车队?”施尔梅“呸”地一口将烟叶子连同不成形的碎纸吐在地上,“现在要是天黑就好了!”
“坦克很多,除去村子里原有的,大约有十五辆,卡车数量还不完全确定,上面大多载有步兵,但总数应该不超过500人!”军官所说的很多,主要是站在一支伞兵部队的立场上,若是让一支装备齐整的德军装甲部队前来,15辆苏军坦克还不够塞牙缝的——除非都是T-34和KV-1那样的大家伙,亦或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在主要战场上的KV-2!
施尔梅并不接着往下揣测,他掏出随身携带的作战地图,很认真地研究了一下所处位置和周边情况,这里距离奥尔什丁和华沙均有近百公里,即便缴获了苏军车辆,安全行进那么远也是不太现实的。相反,此处距离最近的德军防线只有9公里,但那必须穿过苏军阵地和一条南北走向的小河,看似平坦的路途其实危机重重!
“打,必然暴露目标;不打,要么返身向南,要么呆在这里等到天黑!”施尔梅一边自顾自地嘀咕着,天亮才一个多小时却期盼着下一个黄昏,这样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这时候,担任第2伞兵连连长的胡特中尉凑过来说:“长官,苏军在一段阵地后方总会设立一处弹药和油料补给点,我们昨天夺取的那个,应该只能算一般规模的!早上走了那么远,也该碰到一个了吧!”
“但那里也许只是苏军一个临时的歇脚点!”刚刚回来报告情况的少尉军官相对谨慎地说。
施尔梅深吸了一口气,“再休息十分钟,准备进攻吧!”
旁边的军官们有人诧异、有人兴奋,只见施尔梅极为迅速地将地图叠好放进自己的文件包里,“上级给我们的命令是破坏至少一处苏军补给点,尽可能扰乱苏军的前线部署。前面这一点我们已经做到了,后面这一点我们也在做,既然没有负担,那么光荣的模范空降营为什么还要在踌躇中犹豫不前呢?”
认同或者不认同,军官们都一丝不苟地执行命令去了。从身上掏出【创建和谐家园】,检查了一下弹匣里的子弹,施尔梅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经过血与火的锻造,它已经变成了最锋利的匕首。既然是最锋利的匕首,就应该狠狠插入敌人的软肋!只是……若是我们陷入重重包围最终被敌人消灭或者俘虏,那该怎么办呢?”
远在柏林的罗根,突然重重地打了个喷嚏。由于施佩勒元帅(万分抱歉,前面将施佩尔和施佩勒搞反了,这两个名字还真是……)在苏军的夜间空袭中不幸阵亡,德军在战争中失去的第一位元帅就此诞生,对于整个德国而言,最沉重的打击仍然在于精神层面:一夜之间,数以百计的苏军轰炸机成功突入柏林领空并且投下了大量的高爆弹,虽说军民有序地撤入了防空掩体,以至空袭的总体伤亡人数并不多,可是大量建筑物的损毁让德意志帝国的自信心一夜之间受到了极大的摧残,倍感颜面无存的阿道夫·希特勒更是愤怒不已地撤换了包括柏林地区防空指挥官在内的一批将领——凡事总有好的一面,在意识到柏林本土的防空尚且很成问题之后,元首终于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大空战圈,同意空军将战线收缩到德-波边境区域。紧接着罗根毛遂自荐,要求直接指挥东线的防空作战,大概是考虑到需要一些新生力量来鼓舞士气,元首当即应允。
第43章 慰藉
艾伯斯瓦尔德位于柏林东北方约70公里,是传统的普鲁士城市。经过了大工业时代的熏陶,这里的人文自然景观依然较为完好地保持了原有的面貌。然而苏军的突然入侵,让这里变成了德军保卫首都的前沿哨所,大批高炮部队陆续增抵,大小山头都布设了探照灯阵地,新的雷达基站也在建立当中,整个城市俨然变成了东部防空体系中的一个重要的火力支撑点。
不仅如此,位于城郊的空军机场原本只是训练基地,此时也被充分地利用起来。由于来不及临时拓展跑道,附近平坦的草地也被用来起降战斗机——每当有飞机起飞或者降落的时候,大片的沙尘就纷纷扬扬、宛若幕布。
“将军,恕我直言,这些飞行员接触新型飞机时间还很短,远没有达到理想的磨合期,仓促上阵,我担心……”
距离机库一箭之地的草地上,一位穿着空军少校军服、佩戴银橡叶骑士十字勋章的年轻军官正向前来视察的高级将领们陈述自己的观点,在他的侧前方,依然是少将军衔的空军作战部长、东线空军临时总指挥官汉斯·罗根,以一种超乎年龄的老成看着跑道附近那整齐排列的德国战鹰。
“少校,作为战斗机飞行员,你是这个国家第一流的,但作为指挥官,你还需要明白一个道理:战争,永远不会等到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处于理想水平时才爆发!我们让这些新式飞机奔赴战场,不仅仅是为了弥补战斗力的缺失,而是让它们经受战火的考验,飞行员们反馈的每一个细节,都将成为工程师们进行改进和完善的直接依据!”
对下级官兵们讲话的时候,罗根已经越来越习惯于将双手背在身后,好让自己的姿态看起来更为成熟和老练,尽管他的实际年龄还不到24随——即便是这副躯壳的生理年龄也还不满28周岁。人生的路程还很长很长,显然,没有人希望自己的整个下半生都在失败的阴霾中度过!
年轻的少校很是受教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啰啰嗦嗦地强调各种客观理由。其实他所率领的这支战斗机部队在不列颠之战初期为德国空军夺取制空权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自身损失也较为惨重,尔后作为第一批接收FW-190型战斗机的部队返回德国本土进行训练。相比于综合性能非常优秀的新式战斗机,经验丰富的飞行员们其实才是这支部队最宝贵的财富,出于保密的需要,他们很少在边境区域飞行,所有官兵度假也被限定在国内,而在苏军入侵之时,整个德国空军总共才接收了120多架FW-190,大部分中队都还不具备真正的实战能力。
作为一个并不合格的军事迷,罗根在穿越之前虽然听过这种战斗机的大名,并且使用过以它们为主题的油画作为电脑桌面,却从来没有进行过深入的了解。好在刻苦的学习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半路出家的缺憾,他现在已经能够对德国空军每一款机型的主要性能了然于心。好几个月之前,他就在试验场上目睹过原色的FW-190,看起来灵巧、敏捷并且拥有很强的火力,如今披上了德国空军的正式作战涂装,在夕阳的照耀下焕发着格外英武的气势。
在停机坪转了一圈,见每一名飞行员和地勤人员都在认真检查着作战装备,罗根提醒说:“在此前两天的战斗中,我们的飞行员们受到了一个现象的困扰:习惯了伊-15和伊-16这样老迈差劲的对手,当前方突然出现苏军的新式战斗机时,思维一下子还转不过弯来,结果原本能够打赢的空战,最终由于个人的疏忽而输掉了!上校,希望你将这个血的教训传达给每一位即将奔赴战场的飞行员!”
“好的,将军,我会认真转达的!”年轻的德国空军少校有着一个非常平凡的名字,格兰特,在法国战役时期,他在个人战绩榜上一度挤入了前三,但由于缺席了最后两个月的不列颠战事以及在巴尔干的作战行动,总战绩排名暂时滑落到了二十名之外,但这并不妨碍他作为德国空军中技术最出色的飞行员而受到同僚们的关注。事实上,人们认为他若是能够获得与阿道夫·加兰德同等的机会,战绩可能会更加出色——相比之下,他比加兰德更适合扮演孤胆英雄!
临走之前,罗根又叮嘱道:“噢,对了,天黑之后切记将这些飞机分散隐蔽,苏军今天肯定还会对我们进行夜间轰炸。我们不能够确定他们的具体目标,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遵命,将军!您是我见过的心思最细腻的指挥官!”格兰特少校有些笨拙地恭维道,这样青涩的言语,让罗根想起了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的自己。在斯图登特面前,他不也是这样的嘴拙么?
在视察完艾伯斯瓦尔德等空军机场之后,罗根一行在经由尚且畅通无阻的高速公路乘车返回柏林。沿途尽是整团整团向波兰前线行进的国防军官兵,虽然自从1939年德国发动战争以来,帝国总理府一直没有下达总动员令,但国防军的整体规模依然超过了600万——其中400多万官兵已经编入了各作战部队,广泛部署在欧洲各占领区以及巴尔干和北非,大约80万人属于预备兵和春季征召的新兵,已经完成了训练的预备兵正等待补充到相应的战斗部队,新兵则需要接受为期至少12个星期的训练,至于所剩的百万之众,多以文职军官、后勤人员的形式存在于各级部队和占领区。
在距离柏林城区大约20公里高速公路旁边,罗根见到了老朋友林德曼,国防军第36步兵师师长,晕船的陆军中将。回到了欧洲大陆,他看起来整个人都是容光焕发的。攀谈中,罗根了解到这支精锐的步兵师早在2月份就从不列颠战场上轮换下来,法国海岸的温阳让官兵们享受到了难得的闲暇时光,而在休整期间,他们除补充了一部分新兵之外,还利用法国工厂生产的卡车将一个纯种步兵团升级为半机械化步兵团,不过就整体机动力而言,与机械化步兵师还有着相当大的差距。
“和苏俄军队正面对战,可得做好硬碰硬的准备!”罗根从副官那里拿来最新获得的航拍照片,稀稀落落地往林德曼面前一摆。每一张照片北面都清楚地写着拍摄地点和时间,尽管没有专业的放大工具,但仅凭肉眼仍然能够辨别出苏军进攻阵线排头的绿色小点就是成群结队的坦克!
“之前已经有所耳闻,没想到……”林德曼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眉头紧紧皱起,而他手下的军官们也都聚拢过来,既好奇又惊讶地看这些照片。
“如果说第一天的战斗还是因为措手不及,那么我们昨天的失利则只能归结为双方在装备数量上的明显差距。今天,我们顶住了苏军的进攻,但一线部队的伤亡必然十分惨重。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很快就要顶上去了!”罗根自知这并不算得泄露军事机密,总体而言,这些即将奔赴前线的将士们心理准备越充分,战斗中不必要的损失就会越少。
须臾,林德曼叹了口气,“我们对苏军的了解还是太少了!在这之前,我们听到的莫过于苏俄政府的压迫统治,军队庞大而腐朽,我们都以为他们和沙俄时代差不多,看来……我们都想错了!”
“比起沙俄时代,眼下这支苏俄军队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说到这里,罗根亦是满心无奈。如今德军统帅部终于知道T-34和KV-1的威力了,却发现自己的现役坦克中没有一种是能够真正与之匹敌的,于是急急忙忙向军火商们下达新的武器订购计划,然而这样的行为就像是厨房里已经烧热了锅,却还等着从菜场买菜,中间的衔接时间无畏地消耗掉了。
“幸好,我们新近配备了一批法国制造的大口径反坦克炮,正好可以派上用场!”林德曼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看不到欣喜或者庆幸,这似乎只是他用来安慰下属们的言语。在西线,法军的反坦克武器不可谓不多;在不列颠,英军也装备了大批美制反坦克火炮,可是事实证明,单纯的步兵防御压根无法抵挡强势空军与大量装甲部队配合使用的现代化闪击战术——德军是这方面的专家,位置调换时不难揣摩自己的处境!
“再过一阵子,我们会努力夺回制空权,那时候我们的斯图卡就能够重新发挥作用了!”罗根在地上画了一张大饼,他促进了德国各飞机制造厂生产力整合、推动了在不列颠以轮训方式锻炼德军飞行员,最终使得这支德国空军较历史上更为强大,可是苏军的突然进攻足以抵消这些优势——被大量消灭在地面上的飞机喷涂着铁十字和万字徽标,想要扭转局势,这“一阵子”可不是两三个星期就能够办到的。至于空中自卫能力近乎于零的Ju-87,除了投入克里特战事的那两百多架,其余都被罗根撤到了大后方,好为今后的反击储备宝贵的力量!
第44章 砸碎枷锁
回到柏林时,天色已经全黑,严格的宵禁使得偌大的城市只能看到少许微弱的灯光。大街小巷的碎石屑已经被清扫干净,但是透过车窗仔细观察,仍能够看到那些在苏军轰炸中受到严重摧残甚至完全损毁的建筑物——1941年春天的帝国首都竟呈现出了如此破败之象,是穷途末日还是绝地反击,这个答案还有待时间去揭开。
最让德国军民士气受到影响的,莫过于帝国总理府遭到轰炸以及空军元帅施佩勒等数十名军官的罹难,即便是元首三天之内第二次发布全国讲话,人们对胜利的信心也不再像当初那样的强烈了!
在苏军轰炸中,帝国总理府的东南角几乎完全崩塌,而坚固的地堡看起来也不是完全牢不可破的。于是,许多将领都劝说元首前往柏林郊区的行营或者其他更为安全的地方,甚至是遥远的阿尔卑斯山区——那里有新鲜的空气和元首最钟爱的“鹰巢”(确切的说,鹰巢是盟军对奥柏萨尔斯堡的元首行宫的称呼),但小胡子元首非常坚定地拒绝了这些建议,并且引用了德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君主腓特烈大帝在与法、俄、奥等国联军作战时欲与柏林共存亡的壮举。
结果不言而喻,包括凯特尔在内的国防军将领们又一次妥协了。
回到帝国总理府时,罗根注意到将散落在周围的碎屑玻璃已经被收拾干净,甚至连破败的草坪也重新铺上了整块的新草皮,崩塌的建筑被颜色相近的帆布所覆盖,可是这样就能够掩盖柏林遭到轰炸的事实了?
面对此情此景,罗根不禁想起了动物园里的那些鸵鸟,它们习惯于躲避现实,人终究不是低等动物,却也喜欢做些掩耳盗铃的蠢事。
由于作战会议室临时搬到了总理府的西北角,罗根必须穿过以往只在重要场合开放的内部阅兵小广场。矗立在四角的卫兵们表情依然是那样的肃穆,夜幕之下,他们是否也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情?
走到会议室门前,罗根习惯性地整理了自己的仪表,这时恰好有一名军官从里面出来,门开的刹那,他又一次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咆哮声。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古怪多变的脾气似乎是【创建和谐家园】们的通病,罗根虽然已经有好几次利用巧妙的回应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机会,但是时间一长,挨批的情况也难免出现,尤其是接到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的命令时,那种愤而无处发泄的心情让他很是抓狂。
尽管昨晚苏军的空袭狠狠羞辱了德国的夜间防空体系,可是让罗根感到好奇的是,今天整个白天,不论是德国空军还是在前线作战的陆军部队表现都是可圈可点的。整条战线没有再像之前两天那样崩溃,在一些地段,德军还发动了战术性的反击,并成功夺取一些有利于防守的阵地。德国空军的战损报告显示,勇敢的飞行员们以损失122架战斗机为代价击落了大约417架苏俄战机,这样的战绩除了波兰战役和西线战役的第一天还从未出现过——在德军突然进攻的情况下,许多敌军飞机都是被击落在地面上的!
难道是海军?
罗根一边揣测着,一边走进会议室。
“我万万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如此卑劣的政府,竟然在一份如此重要的条约上玩弄文字的把戏!他们曾经信誓旦旦地向我们保证……他们的保证简直就是狗屁!狗屁!俄国人现在肯定高兴地载歌载舞,斯大林,那个肮脏的大胡子,肯定也在为这群猴子的表演鼓掌吧!”
元首仍在声嘶力竭地宣泄着自己的愤怒,而罗根很快注意到这间偌大的会议室里不但有最高统帅部和三军将领,还有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等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官员。
罗根轻手轻脚地走到一旁,从元首的角度应该能够看到他的到来,但并没有就此停下来或者转移话题,而是继续将各种难听的言语赠送给背信弃义者。
轻轻地曳了曳离自己最近的海军将领赫尔默特·海耶的衣角,罗根轻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刚刚得到消息,日本……”海耶小声说,“决定继续保持中立!”
罗根顿时恍然大悟,德国、意大利和日本于1940年秋天签订了《德意日三国同盟条约》,当时对于这一历史事件的发生,他还感到非常的无奈和失望,尤其是该条约第三项条款明确规定了“如果三缔约国中之一受到目前不在欧洲战争或中日冲突中的一国攻击时,应以一切政治、经济和军事手段相援助”,这意味着德国进攻苏联的情况下日本是没有义务对苏开战的——但如果是苏军进攻德国,情况可就截然不同了!
全身心地投入空军作战事务,罗根在这之前确实没有将视角放到更高的层次,进而“遗忘”了远东还有一个受到该条款制约的盟友。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苏军进攻德国的当天,德国派驻日本的外交官便及时将这场战事的发生告知给了东京政府,并提醒他们注意自己所承担的义务。可是在此后漫长的48个小时之内,日本政府都还在研究考虑当中,等他们郑重其事地作出决定时,苏德之间的战争已经导致了三十余万军人和平民的死伤,德军在主要战场后撤了220公里,苏军则相应推进了两百多公里,其兵锋距离柏林只剩下了一百多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