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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燮奇怪道:“如何不妥?”张瑶道:“眼下不过种植少许,如果上报,朝廷必将逼要种子,届时未必能解决太大的问题。不如私下里先做起来,明年种的多了,再行上报。”
陈燮一听就明白了,两个意思,一个是个人和本地利益,张瑶是本地人,他得先紧着自家人。第二是为了保护陈燮,这美洲高产作物的种子,大家都要,陈燮哪有那么多?有的人拿不到种子,就会心生歹念。很可能就给陈燮带来麻烦。还不如以静制动,等到明年种的多了,就不担心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中秋节刚过,下了一场小雨,没几滴雨水下来。硬着头皮,冬小麦也要往下种,不然明年吃啥?
官道上烟尘滚滚,一群破衣烂衫的行人,带着简单的行李,拖家带口,老的小的,缓缓的往登州方向走去。
一群官兵身着破旧的鸳鸯战袄,各带刀枪,前前后后看着这些人,面露嫌恶。要不是为了银子,谁愿意每天看着这些低贱的匠户,还怕他们跑咯?
前方的道路上圈起烟尘,一看就是大队人马来了。领头的陆成,坐在马背上,手搭凉棚瞧了一下,来的人不会太多,百十来号。打头的是一辆马车,样子真怪。嗯?后面好像还跟着一群人,都推着独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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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说你才好?这五六百人,老的小的,走那么远的路,你就不知道弄点牲口拉车?这点钱都舍不得?你知道这一路走来,一千多里路,搞不好就能死三分之一。死人老子要来干啥?”陈燮吼了起来,钱不多嘿嘿的笑,也不争辩。匠户也能算人?老弱死了不就死了么?
钱不多不争辩,陈燮还是没打算放过他,继续喷:“你知道不知道?匠户这一行,越老经验越丰富,老人都是宝贝,都是银子。”
这话算是把钱不多给惊着了,一拍大腿道:“坏了,我怎么把这个给忘咯。”
陈燮无语的看看他,钱不多心虚的嘿嘿笑道:“思华,我千万叮嘱过,一路上要善待这些匠户,那边还派了一个哨长,带了一百兵丁护送。匠户们按人头,每人给了半个月的干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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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第一次工业革命都是些什么人在引领技术?都是工匠!大明朝的工匠一点都不差,只要给他们机会,聪明才智得到发挥,正确的引导下,没准就能在登州搞出一个工业基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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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不多让这些匠户走一千多里路的作法,陈燮真是恨的牙根痒痒,弄点车拉着走不行么?才尼玛几个银子?舍不得银子你吭声,算我的不行么?
“算了,怪我,当时忘记交代你。”最后陈燮进行了自我检讨。
第七十五章 亮相
快马如龙,壮士如虎!
马背上的王启年玩了个漂亮的花活,胯下战马前蹄抬起,生生勒住缰绳,止住战马。
“来的可是南直隶陆成哨长?”马背上举手喝问,一股气势生生给陆成这个大明正规军哨长压住了,再看其后滚滚而来的队伍,心道这是登州军哪一支,装束如此怪异。
“在下正是陆成,奉命押送一干匠户来此,交予钱员外。”
南直隶来的战兵落在王启年的眼里,真是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也就是这个哨长还有点人样,其他人都是歪歪倒倒的,吓唬这些匠户还行。大明精兵在九边,王启年看不上这些来自南直隶的战兵,也在情理之中。
“让你的人都停下吧,原地休息,我这就回去禀报。”王启年也不废话,调转马头,疾驰而去。百十米瞬息便至,马车已经停下,其后家丁所部也整齐的停下。
“老爷,问清楚了,是南直隶来的战兵和匠户。”王启年马都没下,直接就汇报。对此钱不多诧异的看看对面的陈燮,发现神医老爷一点脾气都没有。
“老钱,辛苦了,告诉他们,匠户交给我的人带走。带队的哨长打赏50两银子,队长30两,什长20两,伍长10两,战兵每人5两银子。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钱不多赶紧答应,这事情他办的不够地道,不是说他怕陈燮,而是利益太大。没人会跟银子过不去,更不要说,陈燮也是为了大家能多挣点。
钱不多下了马车,带着几个跟班走了过去,看见陆哨长便道:“我就是钱不多,把匠户都留下,带上你们的赏银,可以回去了。”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不过两名家丁抬着装了银子的木箱过来,大声宣布赏银分配时,百余战兵一起欢呼。
别看一个战兵只有5两银子,寻常人家一两银子就够吃一个月的,还是吃的不错的类型。军官们也满意,本来这活就没啥油水,上官有令不来还不行。这一路多亏钱不多交代了给半个月干粮,不然还不定能走的到登州。这笔赏银,可以说厚赏了。
陈燮真不是穷大方,这里是明朝,从南京走到山东,这距离可不近。虽然有运河可以乘船走,但是明朝出远门从来都不是轻松的活。半个月能到,真值得好好犒赏。
刷刷刷,整齐的脚步声打断了欢声笑语,大头皮靴踩在地上,整齐如一人在行走,大地似乎都在颤抖。南直隶这些官兵们,很快就进入了目瞪口呆的状态。
人不多,一共就四个方阵百十来人。每个方阵前面,都有一名带刀的军官。每一个人都是昂首挺胸,步履坚定,仿佛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照样一往无前。
这支兵马真是太奇怪了,服装奇怪,帽子也奇怪,鞋子更是奇怪。所有的奇怪,都比不上最后一个奇怪,那就是人人扛着一只鸟铳,而且这支鸟铳也很奇怪,柄部没有弯曲。
就是这么一支奇怪的兵马,让这些南直隶的战兵们羞愧的把头低下,飞快的在钱不多那里领了赏钱就站一边,生怕挡了这支兵马的路。
“一班、二班,警戒,三班、四班负责秩序。”
命令一下,前两个方阵的士兵快速越过数百米长的匠户队伍,剩下两个方阵的士兵散开,接管了原来南直隶战兵活,道路两侧数米一个,手里的鸟铳上多了一把乌蓝油光枪头(【创建和谐家园】)。
匠户队伍一阵骚动,很快就安静了下来,一双一双麻木的脸,呆滞的眼神看着这些杀气腾腾的士兵。马车上下来的陈燮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兵,心里也很清楚,这些兵暂时还是样子货。吓唬人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没有见过血,手底下没几条人命的士兵,肯定不能成为合格的士兵。暂时也就是这样了,严酷的军纪约束下,对所有指令做出条件反射的执行。一群新兵蛋子,能有这个素质就不错了。
张家庄的青壮男子几乎倾巢而出,人人一辆独轮车。现在的张家庄,神医老爷的话非常好使,不听老爷的,不用家丁动手,自家老子就能给打断腿,然后丢老爷府门口,什么时候老爷出来看一眼,什么时候拖回家。
200多辆独轮车推过来,端着上了寒光闪闪【创建和谐家园】的士兵,目光毫无感情,语气非常粗暴。
“你,带上家人和家当,跟着这辆车走。你……”
交接过程简单粗暴,但是效率很高。一辆独轮车,就能装上一户人家少的可怜的家当,有的直接丢车上,青壮跟着车走,妇孺老弱被丢上随后过来的二十辆平板四轮马车。整个过程非常干脆简练,没有人敢质疑这些当兵的刺刀,甚至不敢有丝毫的迟疑,生怕刺刀捅过来。
半个时辰后,四轮马车载着妇孺老弱先出发,马车上的老人和妇女,无不紧张的抱着自家的孩子,害怕的看着这些士兵。
突然,一个孩子因为害怕,扯开嗓子哇的哭了起来,刚哭一嗓子,母亲就伸手捂着孩子的嘴,这孩子双脚乱蹬,菜色的脸上憋的通红。
一为衣着光鲜的青年男子走到第一辆四轮马车跟前,冲那个孩子一笑,拿出一块纸包的糕点,撕开纸包后,递给孩子道:“吃吧!都有。”
如此气氛之下,这个场面显得很滑稽。但是当这些匠户看看周围的士兵眼神都变的温和起来时,似乎一切变的都不那么真实了。年轻人背着个样子奇怪的包,从里面拿出一块一块的糕点,是个孩子就发一块,车子往前走的时候,还有士兵拿着水壶,做了个拧开水壶的示范后,塞给车上两位长者,丢下一句话:“给孩子喝的。”
气氛变的有点诡异,一辆一辆马车从年轻人的面前经过,然后一个又一个孩子吃上了糕点,孩子们吃的都很急,水壶在孩子们之间传递。一路艰苦的行程,在这个经过那个年轻人面前的时候,突然变的不那么累了,人也有了精神。
五百多人,拖家带口,就这么安静的继续上路,一点乱子都没闹出来。
金老实作为这批匠户之中年龄最大的一位,也是手艺最好的烧窑匠人,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前面驾车的车夫:“这位小哥,咱这是要出哪?”
驾车的车夫是一个年轻的后生,一脸和善的笑着回答:“老师傅,我们这是去张家庄。到了那,你们就知道了。呵呵,神医老爷就是活菩萨,好日子要开始咯。”
目睹着大队人马消失在官道上,拿着南京兵部发的文书,摸了摸马背上包袱里的银子。陆成的心情也很不错,强兵什么的跟咱有啥关系。“兄弟们,回了,口袋里有银子,到哪都是吃香喝辣的!”
明朝的武人挺惨的,作为战兵,就算是从南直隶来的,他们也不能进县以上的城。只能在城外才村镇落脚。这不,登州就在眼前,怀揣南京兵部开出的文书,也只能直接掉头回去。
落在最后的王启年对陆成喊了一声:“兄弟,这里有点吃食,让兄弟们休息休息,吃点东西在走。”丢下这话,战马掉头走了,最后一组人马跟着走了。
留下来的是一个一个纸箱装,陆成让手下上前去看看,刀子划开纸箱后,一名士兵惊呼:“包子,是包子,还是热的诶。”
马车上,钱不多对陈燮道:“一群丘八,白瞎了猪肉馅的包子。”
陈燮淡淡的斜他一眼道:“平时不好好的养着当兵的,等到天下出了乱子,这些兵手里的刀迟早落在官老爷们的头上。”
语气很平淡的一句话,钱不多却狠狠的打了个寒战。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闻香教起事的时候,好多山东兵也加入其中。破了好几个县城,无数富户老爷被砍杀,妻女被辱。
钱不多看着陈燮这些第一次亮相的“家丁”,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言之有理,难怪思华要练这些家丁,有虎贲之上在手,何惧这些杀坯!”
陈燮知道自己的话白说了,钱不多根本就理解错误。既然没【创建和谐家园】常交流,那就放弃好了。一门心思把自己的团练带出来,将来就指望他们看家护院,保住在大明的产业和亲人。
随着对明朝的了解加深,陈燮的危机感越来越强。不说书上提到的孔有德了,明年的【创建和谐家园】走喜峰口入寇,直接打到北京城下的突袭,成为断送袁崇焕的性命导火索。同时也开启了建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在华北大地如入无人之境的序幕。这一幕的【创建和谐家园】,是济南被攻破。可以说,彻底的撕下了明军的伪装,从此建奴对明军建立起了强大的自信。
队伍绵延前行,前方突然停止前进,陈燮问了一句,很快有人来报:“老爷,是登州营。”
“走,下去看看。”陈燮下车,钱不多也挺着肚子跟着上前。
堵住去路的是十余骑,为首的一位面色凝重,陈燮一看,认识。
第七十六章 安置
挡在路上的是登莱副总兵张可大,前往黄县公干,出城没一会就发现了官道上的这支人马,打头的是一个三十人的方阵。看见这支“家丁”的时候,张可大狠狠的吓了一跳。他可是老行伍了,一眼就能看出这支军队的不同。
登州营有水营5个、陆营12个,登州营共有官兵九千一百九十七人,饷银二十二万二千四百七十九两六钱。这么多银子砸进来,到底有多少兵能打仗,张可大心里很清楚。
他手下能打的也就是一百多个家丁,其他的士兵当苦力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上了战场肯定拉稀。明朝的军队大抵如此,张可大也不例外。为啥会造成这个局面,根子在武将的地位低下上头。登州营所部的饷银,由户部下拨,正常情况没出北京城就得漂没三成。也就是说,二十二万多两饷银,能拿到手的不过十六万左右。
勒住缰绳,张可大举起手示意,对面走来的三十人方阵,军官口令一声:“立定!”三十人整齐如一人,齐齐止步。就这个阵势,老带兵的张可大知道有多难。
张可大知道神医陈燮捐了个团练大使的头衔,这事情他也管不了,王廷试收人银子,随便给兵部上一道文书,称登州乡绅兴团练以防寇贼,委任XX为大使。然后这事情朝廷就算知道了,也没人会当一回事。团练嘛,能崩天么?
别说兵部那些文官无所谓,登莱海防道王廷试,那也是无所谓。谁能想到,不过半年多的时间,陈燮能把一百来团练收拾成这等精锐。张可大倒是不很在意鸟铳,他在意的是这支军队的精气神。就算没有一个人披甲,也不敢小看这支团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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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燮见过副总兵大人。”陈燮已经搞清楚了,张可大是副总兵。登莱总兵是杨国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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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人,陈某所练者,团丁也。披甲可不是闹着玩的。”陈燮不动声色的回答,张可大脸皮很厚,一点给人挖坑被识破的尴尬都没有。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张可大非但没有罢手,反而抬手指向那些匠户。这时候钱不多上来了,拱手一笑道:“见过副总兵张大人,此间不便说话,可否借一步?”
张可大敢于刁难陈燮,那是因为知道陈燮身后就一个乡绅张瑶。只要不太过分,张瑶也不会太计较。但是钱不多这种手眼通天的大商人就不好为难了,这些人身后都是谁,你根本就不知道。搞不好就被人惦记上了,哪天找个罪名参一你本,抄家杀头不过寻常。这时候的明朝,军阀还没成型的。毛文龙牛把,明年(崇祯2年)照样被袁崇焕说宰了就宰了。
钱不多也不知道跟张可大说了什么,走边上一顿嘀咕后,张可大就露出满脸的笑容,连声抱歉道:“原来如此,张某鲁莽了。”
临行之前,张可大对陈燮道:“神医,听闻神医长于金创,可否帮忙教授登州军医一二?”这不是想找回场子,而是想弥补一下之前的拦路之举。
陈燮笑道:“此事易尔,可请各营军医往张家庄医院,在下亲自教授。”这个话的意思呢,也不算不给张可大的面子,无非就是告诉张可大,现在的张家庄医院,可都是些什么人才能去看病的。那些人,我也得罪不起,你也得罪不起。
张可大很清楚,张家庄医院现在是登州官员及其家属的定点医院,在那里看病,都是免费。而且还有一个神医坐镇,真把陈燮得罪狠了,真不是什么好事。要让陈燮去军营,那就免谈了。对此张可大也没往心里去,本来就是弥补一下,别记仇就成了。
带着手下家丁,张可大策马远去,陈燮默默的看着这个历史上战死在登州的总兵,没有太多的恶意。此人战死于登州之乱,身为总兵,不能带兵保护一方安定,就是无能。而这样的将领,在明朝比比皆是。
匠户金老实和他的同伴们,被马车送到了一个庄子。这是一个新庄子,专为匠户所修的瓦房,一排瓦房10户,门前都有院子一个。类似的房子还在继续建,已经住进来的工匠有不少,白天工匠去忙活,小孩子要去识字班,留下一些老人和妇女在家看着这些新来的住户。
“都听好了,男的占左边,女的站右边。还在吃奶的跟着母亲。”
喇叭遗憾,当兵的就把刺刀亮出来了,到了这里,一切都由不得自己了。金老实被人群裹着,排了一个长队,缓缓地朝前移动,两个儿子金良、金善,都没娶妻,跟在他身后缓缓往前。一个木栅栏围墙边上,有士兵端着枪维护秩序,偶尔有人不安的骚动,立刻被寒光闪闪的刺刀指着,呵斥一声:不许乱动。
总算是轮到金老实了,一张长桌子前,一个衣衫光鲜的中年男子,拿着花名册问:“叫什么名字?”金老实如实回答,对方也不废话,在花名册上找到人,打钩之后在一个表格上刷刷的填下,不时还问他家里还有谁什么的。金老实婆娘没了好几年了,两儿子三十好几都没娶上媳妇,家庭成分还是很简单的。
表格填好,让父子三人过来按了手印,一人一个木牌,交代一句挂手上别丢了,然后往里一指,进去吧。
进了围墙内,忐忑不安的心情没有太大的改变,这里头又是另外一张长桌,还是一个男子询问,记录名字后,让他们按手印,领取各自的一份生活用具。东西有点多,梳洗用具一套,衣服、鞋子。负责发东西的是个裁缝,眼睛很毒,看一眼就知道穿多大的码子,然后拿衣服,丢兜里,递给金老实:“下一个!”
金老实就跟做梦似的,拎着自己的东西,麻木的跟着人走进去,来到一个大房子外头时,门口有人检查木牌。进入之后,有人在里头照应着,会告诉你哪个箱子可以放领取东西。
进了屋子,一排箱子,一条长通铺。墙上都是木箱子,每一条通铺边上都有人指点,该怎么放衣服,怎么拿鞋子,进去之后怎么洗澡。
后来金老实才知道,这附近有山一座,山上有泉水。神医老爷让人在山上修了水池,把泉水引进水池,层层过滤之后,经水管把水倒入庄子内。
这里是澡堂子,跟做梦似的,被人扒光了衣服,赶进澡堂子里,然后看见一排喷头,朝一个方向拧就是开,反过来就是关,跟做梦似的,热水淋脑袋上还吓个半死,不停的尖叫。被里头的管事一声呵斥,手里皮鞭差点抽过来才闭嘴安生的洗澡。
热水加肥皂,身上的一层皮都被搓掉了,头发更是反复的清洗,地板山水都是黑的,又被清水冲干净。整整折腾了半个时辰,一家三口才走出澡堂,回到外有通铺上。外头的管事一顿呵斥:“都快点穿衣服,外面还有人等着呢。”
撵狗子似的,穿好衣服就被撵了出去,带着自己的东西,沿着一个走廊出了澡堂子,进了一个院子,闻着了一股浓浓的小米粥的味道。
“拿好各自的牌子,一个牌子一份伙食,没有牌子没吃的。”几个大锅热气腾腾的在煤炉(后来才知道)上坐着,锅里熬好的鱼肉小米粥,一人一碗。
……
浓烟滚滚,恶臭难闻。带着口罩的陈燮,看着一群下人,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将换下来的衣服丢在火堆里烧。整个程序都看了一遍之后,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陈燮才满意的离开这个庄子。
这个庄子专门为安置匠户所建,原来这里就是一片乱石岗,趁着干旱,陈燮招工近千人,把这一代平整下来,然后修路盖房子。银子是花不少,但是现在的陈燮不怕花银子,就怕没安置好,引起不必要的人员损失。
为了避免有人生病,还给余镰调来了,回春堂的学堂,也来了十几个。
这个地方的建设还在继续,招来的工人在经过这此工程后,都会成为合格的工人。陈燮继续利用下去,修路,烧窑,修土围子。总之,陈燮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成为了登州著名的缙绅之一。因为拉上了一帮本地的地头蛇一起发财,陈燮的地位暂时是非常稳固的。
第七十七章 不就是些玩意么?
这个庄子的负责人是古三,陈燮发现自己实在是没人可用了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发展太快了。等这个窑口开工后,就暂停发展吧。时空贸易的买卖,挣的银子够他用的,身家太多,未必是好事,一门心思投入军队建设,才是耽误之际。
在此之前,陈燮还需要回现代一次。组织一批货源,赶在过年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