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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团团却对他没有半点儿好感：“把你的人撤走，不然，这一次我让我家这六六，当着你下属的面儿把你打成猪头！”
秦玉脸色微僵，眼底透出冷意。
戚团团见他这模样就知道他这是要炸毛了，冷笑道：“别跟我比横，我这个人横起来不要命的！你要跟我比疯？可以啊，想试试吗？”
她嘴角挑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似乎很温暖，又似乎充斥着凉薄，再加上那双清透黑亮的眼睛，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秦玉瞳孔骤缩，心中暗骂一声活见鬼了。
他敢肯定自己没有看错，面前站着的这个小孩子，骨骼血肉的年纪绝对不会超过十七岁，但她的眼神和杀气，却是至少杀过万人才有的！
什么样的环境，会让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去杀万人？
秦玉完全想不出来，但这并不妨碍他收敛起最后一丝轻视之心。
这的确是一个横起来能不要命的人，秦月相信这少女没有说谎。
他抬手示意自己的下属全部撤退，待悉悉率率的声音全部消失之后，才道：“我没有恶意，只是瞧你喜欢钱，想跟你做一笔生意。”
戚团团被逗乐了：“这理由倒是有趣，好像还有不喜欢钱的人似的。”
秦玉没啃声，而是挑眉看了看被她攥着的金元宝。
“……”戚团团点头看看，飞快地点了点头：“好吧我的确特别喜欢钱，说说看，你想跟我做什么生意？”
秦玉道：“我看你身手不错，想请你去给一个人当陪练。一个月一千金，如何？”
这个价格很公道了，如果需要她陪练的那个人还跟她修为相当，那，简直就是白送钱的。
戚团团好奇地问道：“你想我给谁陪练？”
秦玉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戚团团。”
戚团团眨眼：“……”这难不成是在叫我？嗯，那我应该怎么回答他？咦不对啊！就算是看透了面具，本帅也还易容着呢！
秦玉见她不吭声，皱了皱眉：“你是大齐的人吗？戚团团你都不知道？”
戚团团额了一声，有点儿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怎么她很有名吗？
是个大齐人就得知道她戚团团？秦玉道狐疑地盯着她，眼底露出几分冷色：“你真没听过戚团团？她是戚家三房的嫡女，早先是整个帝都的笑话，成日里只知道追着男人跑，还到处争风吃醋，连泥巴池子里头都钻过，只为了讨那男人一笑
。”
放屁！
戚团团面瘫脸，指尖有些痒痒。
想【创建和谐家园】。
什么争风吃醋，根本就是被逼出去让人家围观羞辱好吗？
还有那什么钻泥巴池子里博男人欢心，更是无稽之谈，原身当时那是被秦云霜给推进去给她找簪子的，根本就没给原身反对和拒绝的机会！
戚团团眯了眯眼，认真地道：“我见过戚团团，她不是你说的那样的。”
她有点儿懦弱，有点儿傻乎乎的，还有点儿小愚蠢，但她很善良，只是太过卑微罢了。
卑微，并不是没有尊严。
至少她认真地对待过每一个对她好的人，努力去保护每一个保护过她的人，红鸾，戚家小十七……
秦玉见她认真，反而笑了起来：“会把传言当真的都是傻子，戚团团当然不是那样的，如果她是那样的，血卫根本不会理会她，她也不能把秦业那老狐狸玩儿得团团转。”
他笑容淡了些：“我没兴趣知道她跟传言是否相合，我只是觉得她似乎需要一个陪练，所以明天想把你当个礼物送给她，把你留在她的身边，你赚你的钱，我要我的情报，各取所需，懂吗？”
戚团团哦了一声，懂了。
她目光深沉地看着貌美如花的秦玉，几不可见地扯了一下嘴角。我懂了是懂了，不过你当着我的面儿这么算计我，是会被打脸的啊，老伙子！
第106章 没有她半分聪明
看着面前笑容浅淡的妖孽男人，戚团团轻轻挑起嘴角：“原来你想玩儿监视？”
秦玉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每十天交换一次消息，你来竞技场的时候，我会自己去找你。”
他说道这里顿了顿，淡淡地道：“我看她修为不稳，但是师门却似乎十分强大，若是你能得到她的认可，进入她的师门……”
他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东西：“我可以给你加钱。”
戚团团在心中啧了一声。
这货可以啊，不光想要监视她，竟然还想打入她师门内部。
这是想干嘛？
她想来想去，自己唯一能够让这个男人这般费劲的，似乎也就只有一样了。
戚团团歪了歪头：“不就是治好了你给秦家的飞蝗妖马下的毒么？至于你就这样算计她？”
秦玉淡定的脸色，在戚团团这句话出口之后，瞬间就变了。
他指尖微动，刚想有所动作，就被血十六拿剑横在了喉咙处。
戚团团背着手绕着他转了两圈，似笑非笑地道：“呦呦呦，小家伙恼羞成怒了啊？这可不好，老身还没有玩儿够呢，你怎么就沉不住气了呢？”
秦玉嘴角微僵：“你……”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戚团团刚刚那句“我见过戚团团”，不由有些恼火。
这般明显的破绽都已经暴露给他了，他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还这般认真地跟她谈生意！
这少女……不，这老东西怕不止是简单的见过戚团团那么简单，她一定认识戚团团，而且还很熟！
他眼底滑过几分羞恼之色，脸不由就拉了下来。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这样耍弄过了，先是被身边这个黑衣青年按着暴揍，然后被这么个爱装嫩的老东西耍弄。
大意了，他竟然也会这样犯蠢！
秦玉微微闭了闭眼，深深吸气之后又缓缓吐出，片刻之后，他睁眼，淡淡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他就已经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模样。
戚团团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给秦家的飞蝗妖马下了毒，那种毒的中毒症状跟疫病很相似，而且还能通过体液传染毒素，你手段不错，这毒在哪儿找到的？”
秦玉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其他，像是聋了，又或者是哑巴了。
戚团团也不在意，继续道：“你在秦家有内应吧？谁呢？让我猜猜，肯定不会是养马的人，如果是养马人，秦家已经换了好几个养马的了，没有他继续喂毒，毒素不可能传递的那么快。
唔，这种毒虽然传染力很强，但挥发性却很快，最好是能下在水里。不过秦家的马场出了事，无论是料草还是水源，肯定都检查过很多便了。
这么想想，唯一有嫌疑的，就只能是那些检查东西的人了，每一次检查完了之后，就把小药丸儿往水里一扔，也不用很多，一粒小药丸儿就足以病翻十匹马了。
疫病，再加上毒素，空气中传播来传播去的，十传二十，三十传六十……听说秦家的马场一共有一千多匹马，如今都病倒了，这么算算，总共投毒也就只要六到十个小药丸儿。所以……”
所以，秦家的嫡系也就那么些，飞蝗妖马出事之后，秦家选择了掩盖事实，那么，能够有资格接触到病马的人也就屈指可数。
这样算算，只要把视察妖马超过六次以上的人再筛选一下，嫌疑人大体就能定下来了。
秦玉完美的面具有了片刻的崩裂，看着带着面具的少女，他很有一种熟悉地想要掐死一个人的冲动。
这种别人随口说了一句话，就能几乎猜出所有真相的人，他一向都不喜欢。
他的聪明是后天学的，但眼前这个少女，还有他那位智多如妖的帝王表哥，却是天生就仿佛识一知百，聪明得让人讨厌。
秦玉没有继续否认，跟聪明人否认和狡辩，只能自取其辱：“你想如何？”
他其实更想问她怎么就能把脑子从戚团团身上，一下子就转到飞蝗妖马身上，但他忍住了。
他才刚盯上戚团团，还没有收拾人家就被别人给打脸了，这会儿要是再发问，会让他觉得这是在巴巴把脸送上去，让人家打第二遍。
但，他心中又抓心挠肺似的想知道为什么。
怎么就能转到这儿呢？他只是单纯地想知道戚团团的动向就不行吗？跟秦家有个屁关系？
秦玉表面高冷，眼神纠结的模样太逗了，就像是一只被踩住了尾巴，想挣脱又好奇踩住了他尾巴的人长什么模样似的，强忍着不回头，但狐狸耳朵却在拼命往后听动静。
但戚团团没笑，反而冲着血十六招了招手：“六六，我们该走了，再不走，今天就回不去了。”
秦玉可不是毛茸茸的呆狐狸，而是一头长得漂亮，很有迷惑性的毒狐狸，如果被他“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呆萌傲娇软化了心，最后一定会死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血十六向来令行禁止，见戚团团招手，便刷地一下回剑入鞘，闪身出现在她的身边，抓住了她的手臂，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秦玉皱眉看着空空如野的荒地，眼中的纠结，好奇，茫然，羞恼，缓缓变成了一片凉薄和轻笑。
“真有意思。”他摸了摸自己艳红色的唇瓣，低头看看被自己掐出了血来的掌心，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白废了我这些血了。”
他甩了甩手，将多余的血珠甩去，便熟练地拿出膏药给自己抹上，认真的模样就像是在描眉化妆。
空气中若有似无的甜味儿渐渐被遮掩，只有地上低落的血珠还在散发着浅浅的血腥味儿。
一条赤练炎蛇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像是闻到了无上美味，竟是就着土壤就开始大口吞吃那些血液。
秦玉似笑非笑地看了那条蛇一眼，给自己的手心缠上了绷带，便洒然走了。
“蠢货。可没她的半分聪明。”他清越好听的声音随风而散，最后一字音落下的时候，那条赤练炎蛇竟忽然开始翻滚起来，没一会让的功夫，竟变成了一摊血水！
第107章 我蠢得够我笑一个月了
夜色浓重，郊外的荒野充斥着寂静寂寞的味道，即便是过分暖和的夏日晚风，也没能驱赶半分寂离。
秦玉一身红衣显得尤其扎眼，明明瞧着烈火如歌，暖如朝阳，却偏偏周身都是神鬼莫近的气质，就连小飞虫远远瞧见了他，都忍不住慌忙飞远。
他却走得十分自在，享受着这样安静的夜色，直到快要进入城市中心，远远听见了人声，才慢慢停下脚步。
他那些下属们悄然出现，普一见面，就全部远远跪在了地上。
“跟丢了？”秦玉淡淡地问道。
几个人不敢吭声，只把脑袋垂得很低。
秦玉却没有发火，只是叹了一口气：“丢了便丢了吧，她连我这血不能随便闻都晓得，还带了那么一个高手，你们跟丢是正常的。”
几个下属没有吭声，秦玉的不指责，反而让他们更加羞愧难言，说不出话来。
主子的血很珍贵，他们怕得要死，避之如蛇蝎，却又视之如珍宝。
主子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自己的血了，当时大概遇到了不好的状况，而他们却无能为力，这让每一个人都觉得十分难受。
秦玉却是真的不在意，艳若牡丹的俊脸上甚至带着点儿期待：“起来吧，不怪你们。那可是连我都吃了亏的人，跟这样的人玩儿起来才有趣，不是吗？”
几个下属连忙站了起来，巴巴地跟在他的身后。
秦玉挥了挥手，几个下属立刻便消失了踪影，只有一个还跟着他。
秦玉笑道：“走近些，血已经止住了，没事的。”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看起来像个人一些，眼底带着浅浅的暖意，没有那么多防备和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