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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那是一流世家，或者极有身份，地位，手段的人，才能够租到的拍卖包厢。
戚团团点了点头，却没有过多回应她。
一个刚听完人家坏话，就能转头对被说坏话的人笑嘻嘻，还笑得这么如同亲姐姐似的的人，戚团团不喜欢。
相较之下，她宁可喜欢秦云霜。
因为伸手不打笑脸人，秦云霜没笑还说她坏话，可以直接揍！
戚团团转头看身后：“师哥，来个核桃。”
帝王的修为比她高，她都能听到秦云霜说她坏话，帝王自然也能听到。
他端着一盘子核桃走了过来，不是戚团团以为的就扔给她一个。
戚团团眨眼：“人又不傻，会跑的。”怎么可能把这么一盘子核桃砸完了？她手小，最多一手砸三个。
帝王的表情淡淡的：“可以的。”
他站在戚团团身边，眼瞳中微微浮起一点湛蓝，凉凉地看向了秦云霜。
“戚团团你别乱来！这，这里可是拍卖行！”秦云霜看见戚团团的瞬间就觉得头皮发麻，见到男人就更觉得腿软。
眼见那师兄妹俩盯着一盘子核桃说话，她虽然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总觉得不大好。
那位黄姓小姐姐第一个反应过来，立刻就退出了阳台的可见范围，且小声提醒秦云霜：“云霜！快过来！”
聪明人知道什么人招惹不起，秦云霜不蠢，但她有些自以为是——
她以为戚团团就该坐观众席，结果人家这会儿在她头顶！为了脸面她就觉得自己不能被吓跑！
她还以为，在这九州拍卖行里头，戚团团什么都不敢做，因为会被扔出去！她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又太不把一流世家级别的包厢当回事儿了！
所以，她失去了最后的逃跑机会。
帝王说“可以的”，那就是真的可以的。
戚团团拿起一个核桃，上下抛了两下，忽然抬手一掷。
嗖！
核桃夹着风飞了出去，正中秦云霜的门牙！
“啊！”秦云霜惨叫一声，痛得抬手就想捂嘴，眼泪都飚出来了。
然而比她的手还要快的，却是戚团团的第二个核桃。
咚！
那第二个核桃，极为促狭地撞进了她的嘴里，几乎把她的上颌给敲碎！
就这还不算，那第二个核桃背后，竟然还跟着一个核桃！
砰！
第三个核桃撞在了第二个核桃上，几乎将她生生卡死！
……第三个核桃因为它比之前更加巨大的力道，也钻进了她的嘴里！
疼啊！
真疼！
秦云霜呜哇乱叫，双手惊恐地捂嘴，痛得想蹲下来缓解缓解。
但也正是因为这一个想蹲下，却让她觉得更加惊悚了。
她蹲不下来！
直到此刻，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周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锁定了，别说是蹲下，就是眨眨眼都变得很困难！
是，是那个男人！
秦云霜脑海中灵光一闪，瞬间就明白了缘由。
她泪眼婆娑地看了过去，果然，那个男人正淡淡地看着她，那目光不像是在看着一个人，而更像是在看着一个靶子，他送给他师妹玩儿的靶子！
秦云霜又惊又怕，脸上不由就露出了小动物似的祈求表情。
戚团团顺着她的目光转头，顿时便看到了帝王没有一丝瑕疵的侧颜。
可以啊！嘴里塞了俩核桃都还想着楚楚动人她师哥？
戚团团伸手往盘子里抓，一手三个核桃，嗖嗖嗖就砸了过去。暗器不是白练的，力大无穷不是吹的，人的口腔就是一种极有潜力的坑，只要力量够大，什么玩意儿塞不进去？
第096章 神清气爽，心情倍儿棒
戚团团原本只打算砸几核桃给秦云霜个教训就算了，但秦云霜的表情，却让她没由来地一阵牙疼胃疼，心里的恶趣味不受控制地开始嗖嗖往外冒。
她一左一右攻抓了六枚核桃，狠狠一掷，出手便是三星连珠。
右手三枚核桃，哒哒地就又撞进去了两枚。
第三枚偏了一点儿，砸在了秦云霜的牙齿上，没塞进去，倒是把她的牙敲掉了两颗。
左手的三枚核桃就更差一些，只进去了一个。
看着脸颊里头塞了五个核桃的秦云霜，憋地嗷嗷叫，再不能抛媚眼儿了的秦云霜，戚团团噗嗤一声就乐了。
她这会儿觉得神清气爽，心情倍儿棒！
戚团团挑起一边嘴角笑，甚是得意地看了一眼端着核桃盘子的帝王，见他眼中似乎有笑意浮动，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地稍稍收敛了一些。
不过，当她看向秦云霜的时候，下巴就又扬起来了：“秦云霜，你不是说要拿核桃砸我吗？来，吐出来，往这里砸！”
戚团团指了指自己的脑门，笑嘻嘻的像是一个使坏的孩子。
多年的军伍生涯，早就将她淬炼成了一颗水火不侵，砸不扁敲不烂的铜豌豆，谁敢朝着她下嘴，她就能崩断他几颗牙来。
如今这般痞气恶劣的得意模样，不过是她喜欢遵从暴力美学的本能，而演变出来的日常行为模式。
你不是最喜欢趾高气扬，高高在上地欺负我吗？
那我就使劲儿的欺负你，比你更趾高气扬，比你更高高在上！
不服？
咬我啊老铁！
本帅可以再崩断你几颗狗牙！
戚团团笑嘻嘻地歪着脑袋笑，不说话的时候，有那么点儿故作娴静，惹人生气想揍她的欠揍气质。
“呜呜呜……”秦云霜瞬间就被她的表情给气疯了。
啊啊啊！小【创建和谐家园】！
秦云霜疯狂地在心底谩骂戚团团，如果不这样做，她可能会直接吐血，然后因为嘴里有核桃吐不出来，把自己活活噎死！
她当然恨不得把核桃吐出去，砸得戚团团满脸开花，但她做不到啊。
五个核桃全被暴力塞进嘴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
这会儿，所有的核桃挤在一起，让她的嘴巴张到了最大的程度，连下颌骨都被挤脱臼了。
她的口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很快地就将她的衣裳都给沾湿了，但她连捂住脸都做不到。
那个男人始终冷冷地看着她，只有偶尔侧头看向戚团团的时候，眼底才会浮现出属于人的情绪。
秦云霜知道，这是这个男人在替戚团团撑腰，只要戚团团不满意，自己就只能站在这里让她砸，一盘核桃砸完了，他肯定会让人再拿一盘。
已经有人听到了二楼和三楼的动静，下面观众席的人都抬头往上看，包厢里的人探出了脑袋往下看。
那些目光，让秦云霜觉得羞愤欲死。
以往，她曾不止一次将戚团团置于这样的目光之中，看着她被摔进淤泥池子里，看着她衣衫褴褛，看着她一点点成为整个帝都的笑话。
她当时只觉得痛快，然而现在，当她自己成为笑话的时候，她发现她根本就受不了。
“呜呜呜！唔啊啊啊！”秦云霜凄厉地大叫，鼓着满是凸起的脸蛋儿，像是一个正要吐子弹的豌豆炮手。
戚团团笑眯眯地看着秦云霜，抬手又拿起一个核桃，朝着她的脑门狠狠地砸过去。
砰！
秦云霜的脑袋上飞快地出现了一个肿包，有那么点儿独角兽的意思。
戚团团看着造型奇特的秦云霜，邪气地扯了扯嘴角：“秦云霜，制造笑话好玩儿吗？”
秦云霜说不出话来，只死死地瞪着戚团团，却因为泪眼模糊，而看不清楚戚团团的脸。
有些人的性格形成之后，这辈子都不会再改了。
如果本性存善，在遭遇了同样的处境之后，她会感同身受，对自己的恶劣和罪行重新认知，即便心中愤怒，也会心存内疚和悔意。
如果本性唯恶，在遭遇了同样的处境之后，她只会愤怒疯狂，不但不知道悔改，反而变得更加暴戾，恶劣，不择手段。
前者尚且有救，后者……对这种人，直接弄死她比较好，想让她悔悟什么的，还算洗洗睡吧。
戚团团没趣儿地摇了摇头：“师哥，仗势欺人一点儿也不好玩儿。”
她低头去拨弄盘子里所剩无几的核桃：“就跟欺辱一个没抵抗能力的幼儿一样，明知道一戳就倒，还非要拿刀子凌迟似的。没趣儿。真的不懂秦家为什么那么热衷这个。”
她捏碎一个核桃，奶香味儿的核桃仁让她眼睛一亮，然后立刻把盘子抢了过来：“可惜了。”
早知道这么好吃，做什么用它砸人啊？
真是糟蹋了好东西！
她又捏碎了一个，把核桃仁递给帝王，乐淘淘地就转身去吃核桃去了。
帝王早就从她渐渐变得平静的目光中看出了她的无聊，这会儿见她只顾着可惜核桃，不由十分好笑。
大概也就只有这个丫头才会觉得，一盘奶香味儿的核桃，会比报仇之后的爽感，更值得她去享受的了吧。
他散去了挟制着秦云霜的灵力，淡淡地道：“连你的长辈都不敢触怒我们师门，你却言语放肆，多番侮辱……可见你秦家对我师门的尊重，全是假的。”
他虚空指了指秦云霜的身后，忽然伸手一抓，然后朝外一扯。
砰砰砰！
神色尴尬的秦业，脸颊通红的两个中年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超前冲了出来，半个身子都挂在了阳台外围。
显然，帝王早就知道了这三个人在背后看热闹。
帝王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秦家辱我师门，这仇，我记住了。”
说罢，看都不看三人一眼，转身走了。
那奶香味儿的核桃的确不错，砸个杂碎，的确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