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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闹，刘氏在卫诩心中的形象越发的高大，那丫头最后不过是落了一顿打。
从大堂走出来，卫清言手指紧紧攥着。
直到疼意钻心，才松开掌心。
欠她的，都会一一讨回来。
“小姐，咱们要回房吗？”
听了大厅的事情，鸢尾吓得抛下手中的活计，飞也似的从院子里冲过来。
见卫清言安然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脚步在走廊上微顿，卫清言手指拨动垂在前胸的青丝，淡声道：“去姐姐那里。”
卫瑾月因为是大小姐，住的院落是要比旁人气派些。
她刚刚跨进门槛，端水从偏房出来的红莲就看见了她，连忙上前行了一礼。
此时卫瑾月正在做女工，听到外头的动静立即走到门口，一眼瞧到门口亭亭玉立的卫清言。
“去哪胡闹了，瞧瞧满头大汗的。”
看见她额头上的薄汗，卫瑾月一边嗔怪一边拿出手帕，细细替她擦拭干净。
那眼底的柔意愈发坚定了卫清言的心，眉眼一弯，“方才出街去散散心了。”
这一世，她定要护姐姐周全！
两人挽着手走进香闺，卫清言坐在榻上，目光稍稍在红莲身上停顿了一下。
“姐姐，我房里有些母亲给我的人参这些补药，我自己也用不上，打算分些给下人，你这边里有谁用的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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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卫瑾月反应倒不大，而是低头思索起来，反倒是一旁的红莲眼睛一亮。
那一抹兴奋，一下子被卫清言收入眼中。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静候卫瑾月开口。
卫瑾月摇摇头，“似乎也没人，不如你去别的姐妹房里问问。”
红莲迅速插话，“大小姐，奴婢近日找府医诊断过，患有气血两亏之症，斗胆像二小姐求一些。”
眉梢一挑，卫清言细细打量着她，淡抹胭脂的薄唇一抿，“你明天下午到我院里去取。”
“多谢二小姐！”红莲欣喜若狂，端着水盆下去。
直到房里剩下鸢尾一个下人时，卫瑾月眉毛拧紧，担忧的望向她，“清言，你是遇见什么事了吗？”
两人虽然是嫡出小姐，但在府里处境甚是尴尬。她哪里会有这么多补药往外送？
再加上上次被叮嘱不能靠近有水的地方，紧接着就传来卫玉书的噩耗。
卫瑾月内心深深在疑惑。
“姐姐，我一时半会儿也不知怎么跟你解释。但你信我，我绝不会害你。”
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任谁都不会信。
“但你要记住，小心红莲。”
卫瑾月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娇脸，有着与之不符的沉稳和凝重，更是担忧起来。
两人心思各异，各有沉重。
次日，下午。
红莲在院里的活干完后，趁着去账房拿月银的时候，往卫清言的院落走去。
刚迈进门槛，迎面便看到卫清言在修剪走廊上的一盆绿菊。举止优雅，侧面艳绝，像是半张泼墨画卷，让人为之神往。
卫清言放下手中的剪子，唇角一勾，清丽的脸上透出几分和气，“进来吧。”
走进内房，红莲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漆盘上的木盒，眼底的期待之色尽显，可见并非是一个藏得住城府之人。
可恰恰是这样的人，上一世居然害了姐姐！
这样的念头一产生，卫清言心中又有铺天盖地的恨意来袭，搭在苏绣软枕上的手指紧紧收拢，克制着自己。
第012章 其中有诈
“这是一颗百年参，补身子最好不过，拿去吧。”
红莲欢欢喜喜的收下，足足道了三声谢。
卫清言唇角上扬，目光瞟出窗外的一个角落，外头郁郁葱葱长着一些新苗。
顾盼间，她头上的几只简易珠钗轻晃，清脆伶仃，显得人越发清水出芙蓉。
“我院中的三七再过三四个月就长好了，到时候你还有用的话再过来拿一些，总归你是姐姐身边的人。”
此刻，红莲自然是千恩万谢。
待那道谢声消停后，卫清言揉了揉耳朵，把鸢尾招了进来，目光有些凝重。
鸢尾本就是个半大的姑娘，以为自己是做错了事，小脸发白，“小姐，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对吗？”
卫清言低低失笑，知道自己吓到了她，神色和缓了一些，“鸢尾，你能帮我做一件事情吗？”
“奴婢这条命是小姐捡回来的，自当在所不辞。”那张秀气的小脸上，浮现出了决绝。
“你帮我去盯住红莲，她见了谁平常都去哪里，你都一一记下，但不能太盯的太紧，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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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又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卫清言从榻上下来，缓步走至窗口边，面向微风。
凤眸微垂，她心中略略叹气。
即便知道红莲有问题，她目前也只能按兵不动。一来没有实力二来没有足够的财力。
她给了自己最多四个月的时间去成长，四个月之后必须要让自己强大起来。
如今能做的，只能是麻痹刘氏她们。
日子悄无声息的过去，眨眼一月余已经过去。重阳将近，卫府开始准备去国寺祈福的事项。
当日清晨。
卫清言坐在梳妆台前坐着，任由鸢尾给自己挽发梳髻，心思已经往别处想去。
按照刘氏的习性，今天必然不会轻松。
“小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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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时，卫清言一抬眸，便撞进铜镜里那双水光潋滟的秋瞳里，一时晃了神。
“小姐，听说今天还会有许多皇族去呢，咱们要不要穿用苏州织锦做的那件衣服？”
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撒花百褶裙，淡雅适宜，她从妆匣里头摸了一把小剪子放在贴身的里衣里。
“这身也挺好，先走吧。”
卫府门口，四辆马车已经停放在前，两边有带刀护卫保驾护航，卫诩和刘氏几人已经在门口等候。
卫清言莲步轻快，来时正好和卫瑾月撞在一起块儿。
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卫瑾月不赞同的皱起眉头，“今天怎么穿的这么素净？”
虽然是祈福的日子，但去的大多是皇亲国戚，待嫁的女儿家都会浓妆艳裹。
卫瑾月心中，仍旧是希望妹妹能有个好归宿。
卫清言淡淡一笑，扯着她的袖子撒撒娇，“好了姐姐别说我了，快上马车吧。”
朝马车走去时，忽而有一个小厮匆匆走上来。
“老爷夫人，大小姐和二小姐的马有轮子出问题了，恐怕是不能够再使用了。”
出发在即，卫诩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刘氏先是责怪了几句，眼神转到卫清言身上，笑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丫头和二丫头等等再去也是一样的。”
卫清言下意识的皱眉，总觉得这有些不对。
卫瑾月的性子最随和，“好……”
话刚刚起头，立即被卫清言给拦了下来，“母亲，只怕是不妥。”
刘氏一怔，眼底有些不悦，声音也不再温和，“二丫头，你说说为何不妥？”
卫清言目光在街边看热闹的百姓上掠过一圈，“虽然女儿心中早已经把母亲和五妹妹三弟视做一家人，可外人不一定这么认为。这次祈福皇上十分看中，倘若听了一些不中听的，只怕对父亲名声不好。”
她言语诚恳，处处为自己做打算，卫诩倒有些认同，挥手道：“罢了，等等也无妨。”
刘氏心中暗恼，脸上却舒开一个得体的笑，“但时间紧迫……”
越是这样，卫清言越是肯定其中有诈。
长睫一垂，她像是在思考，沉吟了一会儿，道：“其实我和姐姐同五妹妹坐一辆车也可以，我也好长时间没同五妹妹说体己话了呢。”
她眼底的亮光像是清晨熹微的光，脸颊是小女儿家独有的娇态，让人不忍拒绝。
与其想办法躲避，不如直接去到最安全的地方。
刘氏再心狠手辣，也断不会让卫止如陷入危险。
第013章 混世魔王的样子
眼睁睁看着卫清言两人走向那辆马车，刘氏眼底涌起浓浓的恼恨，但很快就恢复成平和。
带卫诩上了马车后，从石狮子旁钻出来一个矫健的身影，走至刘氏身后，“夫人，还要继续吗？”
刘氏红唇泛着冷笑，“先让他们回去，且让她再舒心一会儿。”
与此同时，卫清言已经扶着卫瑾月上车。
马车内十分宽敞，四面装裹精致，连窗纱都是极为细腻的千金难求的绸缎，可见卫止如素日亦是在金山银山上度过。
卫止如横了一眼，指着角落的一角，“真是晦气，你们两个别靠近我。”
对于卫止如，卫清言的印象并不深，唯独记得的就是她这不可一世的性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卫清言坐好后，便拍了拍卫瑾月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