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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全身都软了下来，直直的瘫坐在地上，像是被五雷轰顶一样。
她在闺中的时候就非常喜欢卫诩，为了卫诩，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把爱情看的比她的命还要重要。
但此时卫诩的行为还有语句，无疑是抽了她的魂魄一样。
刘氏目光呆滞的看着卫诩，声音嘶哑，“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卫诩冷笑一声，直勾勾的望着她的眼睛，“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的所作所为？”
刘氏垂下头，嘴角浮现出一抹苍凉的笑容，沉声道：“好，我已经明白了。”
她一说完，房间里便陷入了沉静。
卫淸言小心翼翼的看了卫诩一眼，迟疑的站出来，声音弱弱的说道：“父亲，我那些衣服都碎了，只剩下身上的这件衣服，还有参加宴会要穿的那件衣服，那么以后我穿什么？”
卫诩恶狠狠的看了刘氏一眼，“你后天便要去参加宴会，我暂时不跟你一般计较，不过二丫头的那些衣物你得全部给她买好，决不能让我丢人。”
他今天之所以会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无非就是怕卫淸言没有衣服穿，说出去会丢他的人。
刘氏抬起头来，狠狠的刮了卫淸言一眼。
若是可以，其实她很想拒绝这个差事，可是不行。
如果她拒绝的话，卫诩肯定会无比生气，他们的关系本就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岌岌可危，再雪上加霜的话，没准卫诩今后再也不来她的院子里。
刘氏只好忍耐着咬了咬牙，从牙齿出，挤出一个字，“好。”
卫淸言在旁边微笑着，月眸弯弯，说不出的动人，“父亲，我看母亲这几天状态有点不太对劲，而且她平时事情十分繁忙，估计没有空去给我置办衣服，不如把银子拿给我，我自己去置办吧。”
卫诩整个人心烦意乱，胡乱摆了摆手，“那就这样吧。”
卫淸言偏着脑袋，仔细的想了一番，伸出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着，“母亲说我的那些衣服都是跟我妹妹一起在绣纺阁定制的，听说一件衣服就要四五十两银子呢，账本上应该也是这么写着的，我被毁了大概有三十套衣服，还有一些里衣，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应该是一笔不肥的银子。”
那三十套衣服当中有二十套是去年制作的。
身为大家闺秀，每次参加宴会穿戴的衣服都不能重复，并且，每个季节还会有四件衣服的份利。
刘氏以前总是以次充好，把普通的衣服拿给她们穿，骗她们说是跟卫止如一样，是从秀坊阁制作而成。
前一世的时候，她信以为真。后来她便知晓那些是次品。毕竟她跟着五皇子那么多年，不管是眼界还是心胸都上涨了一个层次，以前分辨不出来，并不代表现在分辨不出来，那些衣服顶破天也就十银子一件。
四十两银子是刘氏说的，她要让刘氏为自己说过的话所负责。
刘氏听到她这么说，立马抬起头来，正准备反驳话到喉咙里，却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第101章 真是气煞人也
难不成她要自打脸说那些衣服并不是四十两银子，而是便宜货吗？
这样她苛待卫淸言的名声便会传遍外面的大街小巷，以后再也不能抬起头来做人。
刘氏只能硬生生的把这个哑巴亏个咽下。
卫诩十分不耐烦处理这些杂事，若不是对卫淸言心怀亏欠，他早就不耐烦的说了卫淸言一通。
此时他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一脸阴沉的摆了摆手，“你直接去你母亲那拿两千两银子置办衣服便是，这种生活当中的琐事别来烦我。”
卫淸言垂着头，欲言又止的看了刘氏一又看了一眼卫诩，抿了抿嘴唇，显得有些无奈。
卫诩立即明白了他举动中蕴含的意思，转过头，冷声道：“从你的私库里拿出两千两银子给二丫头，知道了吗？”
刘氏抬起头，心有不甘，正准备开口反驳，触及到卫诩那蕴含着寒意的目光，用闭上了嘴巴，只能点点头，算是答应。
私库就是刘氏自己的钱财，不走公中，她掌家这么多年，肯定从中捞到了不少油水。
卫淸言粗略估计她的身价应该有几万两，两千两银子对她来说虽然不是大数目，但也足够让她肉疼。
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卫淸言兴高采烈的对着卫诩告别。
到了门外，卫淸言欣喜的笑容转换为冷笑连连。
如果不是自己这次准备的足够充分的话，卫诩又会放过刘氏。
她这个父亲还真是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看成一根草。
卫淸言走了之后，卫诩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心思，冷冷的瞪了刘氏一眼，“你这些日子好好收敛收敛，现在朝中局势复杂，你别在内宅当中给我闹出什么事情来，现在大家都仿佛是在过独木桥，一个不注意就能粉身碎骨。”
刘氏抿了抿嘴唇，一脸憋屈的应下，“是老爷，妾身知道了。”
卫诩说完之后便大步的离开。
刘氏在身后惶恐的叫住了他，“老爷，你这是要去哪？”
卫诩头也不回，“还能去哪？待在这里总是闹出一些事情来，还不如去柳姨娘那里安安生生的睡觉。”
他在朝堂上公务繁忙，并且还要跟那些老狐狸动脑子，本就劳累无比，回到家之后还要处理这些破事，真是气煞人也。
柳姨娘虽然早已颜色不再，但温柔可人的性格还是丝毫没改变，呆在她的身边就由心感觉到一股宁静。
刘氏眼睁睁的看着卫诩消失在苍茫夜色当中，整张脸色都铁青一片。
卫淸言今天给她的不愉快，她都要一一的奉还回来。
等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她目光阴沉的看着被五花大绑站在面前的紫竹和春菊身上。
眼睛里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声音犹如6月寒霜，“来人！把她们都给我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去，让她们不停的接客，也体会一把绝望的滋味。”
她话音刚落，在场的两个人脸色都逐渐转换为苍白。
春菊扑通一声跪倒在刘氏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她的裙摆，“夫人，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刚刚老爷询问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攀咬出你来，你就饶了我这一条姓名吧。”
刘氏丝毫不为所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笑一声，“你只是没有攀咬我罢了，你的所作所为已经牵扯到了我的身上，早知道我就不该用你这样的蠢蛋来为我做事，平白给我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说完，她抬起脚，重重地朝着春菊胸口踹了一下，冷笑着离去。
春菊跪倒在她的身后，双目瞪大，满脸绝望。
那群粗使婆子把臭布塞到她们的嘴中，把她们的手脚都捆绑住，交到人牙子的手上。
人牙齿通通快快的走了，只要是进到那种低贱的地方，是不可能有命存在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早点死和晚点死。
卫淸言回到房间，整个人心情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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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饶有兴致的询问道：“紫竹和春菊都是怎么个下场？”
鸢尾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怜悯，又迅速消散，“她们都被夫人卖到了最下等的窑子里去，估计活不了多久。”
卫淸言眼神没有丝毫的变化，她早就练成了铁石心肠，如果不这么做，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她自己。
她前世的路走的实在是太过于艰难，她再也不想重复第二遍。
那些伤害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卫淸言轻轻的嗯了一声，随意的转动着桌子上的珠花，“别忘了我们答应紫竹的事，上午就先让她吃吃苦，下午再做吧。”
她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就算紫竹迷途知返，可她终究还是算计过自己，让她吃吃苦头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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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刘氏卖丫鬟的时候就吩咐下来，不允许任何人买卖这两个丫鬟，要让她们在这窑子里面接客到死，所以普通的方式肯定是行不通的。
好在，卫淸言有先见之明，让鸢尾带着鸳瑶一起出来。虽然不可能给紫竹赎身，却可以直接把她解救出来。
瑶瑶舞功高强，那些看守的护卫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不知不觉间就把别人给打晕，拉着紫竹来到郊外一个没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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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紫竹长相不怎么好看，行为举止也上不得台面，可她在府中做活的时候一直都是挺干净利落的一姑娘。
可现在除了在她身上看到狼狈的血迹，还有浑身灰尘之外，看不见其他东西。
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也黯淡下来，失了原本的光泽，看人的眼神也麻木得很。
她才只是在窑子里面接客半天而已，就已经变成这幅沧桑十岁的模样，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估计不出十天她就会死掉。
怪不得那些高门大户的夫人们都喜欢把犯了大错的丫鬟卖到那里面去。
这的确是个折磨人的法子。
第102章 最大安慰
看到鸢尾的脸，紫竹的眼神终于波动了一下，但又迅速的恢复如常，声音嘶哑无比，“你们怎么这么迟才来救我。”
昨天晚上她听到卫淸言说有人要来伤害她，刚开始还不信，不过卫淸言说的十分逼真，她也就半信半疑的答应了。
之后一直都在按照卫淸言规划的剧本在走，而且卫淸言也承诺她只要她配合自己，便会救她一命。
鸢尾白了她一眼，“我们始终要打探消息，看看夫人到底把你卖到了哪里，这包裹里面有二十两银子，还有几套换洗的衣服，以后你就去周边的城池你或者是小镇上生活，再也不要回到这个地方。”
紫竹的眼睛里突然迸出激烈的恨意，她沉沉的看向远处高大的城门，“这地方就算是求我，我也不回来。”
里面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她早就知道自己笨，所以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她接过包裹，翻了几下，发现里面的东西让她十分满意，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鸢尾看着她的背影，不悦的撇了撇嘴，低声抱怨，“这都什么态度啊，好歹也得说一声谢谢吧。”
鸳瑶面无表情的看了紫竹一眼，“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她把自己全部封闭了起来，不是针对你。”
鸢尾转头，目光明亮的看向她，“鸳瑶，我听姑娘说，昨天是你把那个镯子从夫人房间里偷出来放在紫竹屋子里当做赃物，你这么厉害，为何会来服侍小姐？”
在鸢尾看来，鸳瑶如果想要钱财，直接去高门大户里面打劫一些首饰，还有一些珍贵的瓷器拿出去卖就能吃喝，不愁又何苦来这里为奴为婢。
鸳瑶挑了挑眼帘，反问道：“那你呢？你为何会留在小姐的身边？”
鸢尾陷入了沉思当中，过了许久，她才语气沉闷的说道：“那年我家乡发大水，我母亲把我弄到木盆里，让我顺着水流漂了下来，当时有一条野狗想要吃我。是夫人救了我，让我跟着小姐一起长大，在我的眼中，小姐就是我的亲人，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了她，我也不会背叛她。”
她口中的夫人并不是刘氏，而是卫淸言的母亲。
鸳瑶没想到还有这一茬事，心中有点过意不去，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安慰的话。
她们暗卫整天都在刀光剑影当中生活，造就了他们一颗坚不可摧的心，让他们杀人还可以，让他们安慰人，实在是太为难了些。
鸳瑶伸出右手，在鸢尾的肩膀上轻轻拍打了一下，“别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我请你去一家羊汤馆吃东西。”
这已经是他能够尽的最大安慰。
鸢尾很快从自己的身世，当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跟着鸳瑶一起去吃了一些东西，填饱肚子。
他们回去时卫淸言正在屋子里练大字。
明日就是刘老夫人的生辰，她还得赶快准备寿礼。她有一种预感，明天的宴会一定不会简单，并且卫止如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