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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止如一口气堵在胸口，闷闷的答道：“娘，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算计，可我就是不想看到她踩在我的头上，你都不知道这些年来，我只要站在她面前就被她浑身光芒所掩盖，所有人眼中都只容纳得下她，根本不看我一眼。我心里实在是难受得紧，有时我都想毁了我这张脸，反正我长相平平无奇，以后也不能找到什么好夫婿，还不如毁了一了百了。”
她这话有三分真心我分做戏。
刘氏被她这番话说得大惊失色，自然没能听出她言语中有做戏的成分。
“如儿，你怎的说这样的话，容貌乃是天生，在娘的眼中你是这世上最美的姑娘，再说，就算你皮肤稍微黑了一些，那又如何，我以后每日用珍珠粉给你敷在脸上，相信几月后，就会白皙一些。”刘氏担忧的替她想着办法。
她自己的容貌也不怎样，五官长得稍微有些开，看起来少了女人的柔情，多了一些男人的英气。
想当初她过门之前，听闻他的嫡妻听闻是小门小户出生，肯定不会美到哪里去，便觉得自己肯定会牢牢占据卫诩的内心。
而现实给了她重重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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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她心中便嫉妒得紧。
没想到，这个魔咒又到了她们下一代的身上，她绝对不能让那个人的的女儿成为自己女儿的绊脚石。
就算她死了那么多年，刘氏心中对她的嫉妒也丝毫没有消散，反而越发浓郁，只能把怒气发泄在她的两个女儿身上。
卫止如用余光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刘氏一眼，见她眼神凌厉，陷入了以前那些不如意的回忆当中，便笑了一下。
转过头，换上那一副泪眼朦胧的面孔，“母亲，我知道自己长得不怎么样，我自己已经习惯了。我知道几天后你会有安排，现在的确不是跟卫淸言撕破脸的时候，算了，反正我也不止被她艳压一次，再来一次也没什么关系。”
说完这句话，她轻轻的用帕子擦了擦眼睛里流出来的泪光，整个人显得无比凄凄。
不知刘氏是真的疼她到了心坎里，还是心中对卫淸言母亲残余的嫉妒在作祟。
她伸手摸了摸卫止如的发丝，轻声安慰道：“别哭了，娘答应你，一定会把那件衣服给你夺过来，就算夺不过来，我也会让人把那件衣服给毁了。那个小【创建和谐家园】一生一世都别想越过你去。”
十几年前她已经尝过被人艳压的滋味，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再品尝一番。
卫止如破涕为笑，伸手拉着刘氏的手腕，语气兴奋不已，“母亲，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你放心，等我穿上那件衣服之后一定会嫁给皇子，弄个皇妃当当，以后给你争取诰命。”
这番话大大的取悦了刘氏。
第088章 你让我怎么下手
她知晓自己女儿几斤几两重，嫁在权贵之家还行，嫁给皇家当儿媳就不太现实了。
卫止如身份倒是足够，可她这十几年来一直被刘氏当个稀世瓷器好好的呵护着，若真去了皇家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估计没几个月小命就得交代在那里。
刘氏笑骂的刮了刮她的鼻头，一脸宠溺，“你个死丫头，你不来烦我我就谢天谢地了，至于给我争诰命，就免了吧。”
母女二人又笑着打趣了一番。等卫止如走了之后，刘氏这才按了按发晕的太阳穴，一脸愁容。
王嬷嬷及时奉上一杯清茶，置于桌上，整个人眼观鼻鼻观心垂首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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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嗤笑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脸上讽刺的笑容越来越浓郁，“她也是个没本事的，二哥后院那些莺莺燕燕她一个都管不过来，还有一个庶长子整日在她面前碍眼，我那个主意正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不答应才怪。”
随即，她又想到自己在卫家说一不二这么多年，而她那位没本事的二嫂一直如履薄冰，这一对比起来，她那可沉郁的心顿时好受了许多。
果然，日子是要考对比才能过得恣意。
刘氏小憩了一会，醒来之后便把春水叫来，直截了当的询问：“我记得我好像派了一些丫鬟在小【创建和谐家园】的院子里，不知如今那群丫鬟做到什么地步了。”
在她接手卫家的时候，就派了好几个丫鬟潜入旭澜苑，盯着卫淸言的一举一动。
不仅有旭澜苑，还有卫瑾月的院子也全是她的人。
这些年来根本没出什么大事，自然也用不着那群小丫鬟，她们除了送送口信之外就没别的事可做。
现如今，正是用到她们的时候。
春水仔细的想了一番，脸色有些不太好，心虚的答道：“有一个已经坐上了大丫鬟的位置，可不知犯了什么事，被二小姐撵出府了，还有两个是二等丫鬟，可其中一个像个墙头草一样左右摇摆，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名叫苍耳的二等丫鬟可以用，至于那些三等丫鬟还有洒扫的婆子则是不计其数，不过自从二小姐病一场醒来之后，就不许其余的丫鬟靠近她，只随身带着鸢尾和翠果。”
刘氏脸色终于出现一丝惊恐，声音沉沉，“她处置了一个大丫鬟我竟然不知情，看来她是察觉了一些什么。”
随即她端起桌上已经空了一半的茶杯，重重的扔到春水的头上。
春水躲也不敢躲，直直的承受了她这一击。
茶已经在桌子上放了一会，并不滚烫，只是有些温凉，但还是把春水的额头砸出了一点血迹。
茶叶粘在她半边脸上，春水的发梢也凌乱的垂着，看起来极其狼狈。
“蠢货，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不跟我说，她现在轻而易举的掌握了自己院子的主动权，你让我怎么下手？”刘氏平日里端庄大方的脸颊此时变得就跟地狱来的厉鬼一样狰狞，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春水，仿佛要把她杀来吃了一样。
春水自觉十分冤枉，平日里她要管院子里的事，还要管底下的那些小丫鬟，并且还想着怎么样做到最好，不惹刘氏生气。
这些东西已经占了她整个时间，怎么可能还去管二小姐院子里的小事。
可这些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只能把心中的委屈硬生生承受了下来。
春水抿着嘴唇，跪在地上，声音里透露着无穷无尽的悲凉，“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也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二小姐就掌握了她自己的院子，请夫人责骂。”
刘氏按了按自己的突突的太阳穴，只觉得无比心累。
若是可以，她想把春水发卖了出去，省的在自己面前碍眼。
可她跟卫淸言好几次斗法之后，身边的人越来越不够用，这个春水虽然不堪大用，可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交给她还是可以省却自己的时间。
刘氏仔细的想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把春水留下，不过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你自己去领五大板，明日把旭澜苑的那个二等丫鬟给我带过来，我要亲自接见她。”
说完，刘氏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她下去。
春水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慌不择路的跑出刘氏的房门，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之后，这才力竭的依靠在一个假山上。
她跟了刘氏五年，早就把刘氏每个眼神都剖析得一清二楚。
刘氏刚刚是真想把她赶走，而不是吓唬她而已。
春水心中涌起一抹悲意。她跟了刘氏五年，一直忠心耿耿，最终还是逃不了这个下场。
有一个念头在她心中生根发芽。
不如去投靠二小姐，这样还能有一条出路。
这个念头纲冒出来春水就吓得强压了下去。大小姐和二小姐现在都自顾不暇，哪有心思来庇护她。夫人这十几年来吧卫府经营得固若金汤，只有她一个人说了算。大小姐和二小姐都只能仰着她的鼻息过活。
春水无奈的笑了一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刘氏手上现在要用人的地方很多，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对她动手，她起码还能再活一年。
说出去别人可能都不信，她估计是唯一一个因为脑袋笨所以让主人对她有厌恶之心的丫鬟吧。
春水胡思乱想了一通，最后出了假山，乖乖的去领了五大板。
第二日她便一瘸一拐的去到旭澜苑，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身影，寻找着那个二等丫鬟。
那丫鬟名叫紫竹，做事有点轴，没人愿意跟她交朋友，当初刘氏广撒网，只要是卫淸言院子里的人她都让人接触了一通，时不时的就投放几个自己人进去。
这十年来，第一批早就放出了府，又有新的人进来。
之后刘氏估计是觉得卫淸言没什么威胁，便没怎么把心思放在这方面，只是象征性的放几个丫鬟在旭澜苑，当个传话的。
第089章 毫不犹豫的背叛
这紫竹家中的父母弟弟全都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家伙，把她送进来就是想让她把得到的月银拿出去，供他们一家人花销。而紫竹母亲总是嫌弃她月银太少，机缘巧合之下紫竹牵上了刘氏这条线，每次只要禀告有价值的东西就会有银子拿。平日她交给家里自己，自己存一半，日子总算是轻松了许多。
春水等了半天才看到紫竹的身影从自己面前走过。她上前好几步，拉住了紫竹的手腕，看了四周一眼，发现没人后这才把她拉到了竹林里。
“紫竹，夫人说你这几年表现很好，想见你一面。”春水骗起人来绝不含糊。
在府中呆久了，就算是假话也会说得天花乱坠。
毕竟紫竹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小丫鬟，被主子夸在她看来是种莫大的荣耀。
紫竹激动得浑身颤抖，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摆放比较好，半响才磕磕绊绊的说出一句话：“为夫人办事是我的荣幸。”
春水眼中不屑一闪而过，眼前这个小丫头的模样像足了五年前的她，一样的对夫人忠心得痴狂，一样把夫人看成自己生命中的天。可最后呢，她额头上还有身上的那些伤，就是她这几年忠心的证明。
她怜悯的看了紫竹一眼，心中隐隐猜测，这紫竹估计以后下场会十分凄惨。但那又关她何事，她自己都帮不了，又有什么能耐来帮助这个天真的小丫鬟。
春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找个机会跟我去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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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却没那个顾忌，卫淸言一般不管院子里的事，鸢尾事情繁杂，翠果则是一心一意的照顾卫淸言，从不管她们这群忠心有待推敲的小丫鬟。
只要不是消失一两天，便不会被人发现。
紫竹目光亮晶晶的看着春水，声音激动，“我现在就可以去见夫人。”
只是得了一句夸奖，竟让她心激动如斯。
春水面无表情的带着她走向刘氏的院落。她们走的是一条人烟罕至的路，并没有什么人，左弯右拐后便进到了刘氏的院子。
春水对院子里丫鬟的动向都了若指掌，领着她避开了外人，带到刘氏面前。
紫竹只感觉自己呼吸都粗重了许多，整个心砰砰的跳个不停。
若是夫人能瞧得上她便好了，那样的话她就能来夫人的院子里做活，远离那个令人心生厌恶的地方。
是的，在紫竹看来，卫淸言的院子里没有一丝值得她留念的，尽管卫淸言是她名义上的主子，但是她根本不能在卫淸言面前贴身伺候，感情自然无从谈起。
若是可以用卫淸言来换取荣华富贵，她肯定毫不犹豫的背叛。
刘氏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脸上绽放一个笑容，很是和煦的道：“你是叫紫竹吧？”
紫竹慌忙点点头，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在她看来，夫人慵懒的倚靠在椅子上，可浑身的气度就不自觉的流露出来，那般富贵逼人，晃花了她的眼。她再看了看候在一旁的春水，浑身上下也有一股沉冷的气质，倒是让紫竹心中升起一抹自卑。
刘氏觉得这紫竹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可卫淸言身边也没有更好的人选，笑容更加真诚几分，声音轻轻，“你不必害怕，我知道这几年来你一直为我送着旭澜苑的消息，我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就让春水去唤你，你不必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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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眼底厌恶一闪而过，脸上却是更加亲切，“你太猴急了些，你虽说这几年来一直在传递消息，可功劳还是不够。”
等她话语一说完，紫竹便急匆匆的开口，“那奴婢现在继续去盯着旭澜苑，早日来夫人这里伺候。
反正她已经传递了这么多年的消息，再传递几个也不是什么大事。
刘氏叫住了她，轻笑一声，用画着仕女图的扇子轻轻摇了摇，“都说了让你不必猴急，正好我手里缺人，所以你只需要帮我办一件事就可以来我身边伺候。”
紫竹整颗心都被刘氏迷惑，根本来不及分辨这到底是甜头还是陷阱。
她睁着眼睛，神情迫不及待，“不知夫人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奴婢，奴婢万死不辞。”
“是这样的，如儿她看上了一件衣裙，结果这件衣裙被卫淸言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夺走，现在如儿正在跟我闹呢，我也愁的不行，不如你去替我盯着卫淸言，看看她那条裙子放在何处。”刘氏轻叹了一声，含笑道完整个事情。
不过她把这件事修改了一些，明明是卫淸言从外面拿回来，结果修改成了卫淸言从卫止如手上抢夺，并且其中具体事情也说的语焉不详。若是稍微聪明一些的丫鬟早就想办法置身事外，可紫竹不禁脑子轴，还蠢，从未往更深层次深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