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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茨菲尔探案集-第37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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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居然已经预见到自己连鸢尾花街的房子都回不去,这份直觉或者观察力也太夸张了。

        “别急。”

        夏依冰一边开车一边思索。

        “别急,希茨菲尔……这件事可能还有转机。”

        “本来他们是想把你关起来的,我是指会让你过的还算舒服的那种。”

        “但是你给年轮传递的信息让事情有了变化。”

        “她对你描述的那个噩梦很重视,所以这次我们送你回来你立刻就要面对审问。”

        “如果你能证明你确实有足够的能力改变某些局势的话,我们就可以从这个方向一起努力。”

        “一起努力……尽力给你争取最大的自由。”

        “这样。”

        希茨菲尔点点头。

        “好,我知道了。”

        最大的自由。

        连夏依冰都只能这么说,可想而知她是不要再想拥有之前的自由度了。

        而她接下来能享受多少自由,全依赖于她是否能证明她有足够的价值。

        最佳的破局点就是那个噩梦。

        车子驶入停车场,几人下车,护送希茨菲尔一路经过七八道哨卡,一直转的她头都发晕,她才终于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景色。

        忙碌的探员,奔波的护士。

        这是里好像就是,伊森上次带她下来的地方。

        那么不用问,她离内部审务司也不远了。

        “我们不能陪着你一起进去了。”

        来到熟悉的大门口,夏依冰止步,伸手在少女肩膀上用力拍拍。

        “但是放心……这次会议不一般,维尔福在里面,你不要害怕,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希茨菲尔继续点头。

        接下来她被蒙上一层黑布眼罩,将露出的独眼也遮蔽起来。

        肩膀被朝一个方向推了一下。

        进去之后大门关闭,她被带着往前走了二十八步,然后被抽掉了黑布,面前摆着一张椅子。

        一切和第一次来时没什么不同。

        她忍不住看向四周,想要从那些低语议论中找出维尔福。

        “肃静。”

        一个威严的、同时妩媚并存的声音。

        “嗯?”

        希茨菲尔惊讶抬头。

        她认出了这个声音。

        那这次审讯,好像是有些不太一般……

      第五章 讯问

        审讯的场地应该是一个圈。

        这里是圆形的,类似古罗马风格的斗兽场。只不过观众席连同审讯席都隐匿在黑暗之中,只有最中间,希茨菲尔站立的地方被一束白光狠狠照亮。

        到底不是第一次来,没有给人提醒的机会,希茨菲尔主动拉开椅子坐下。

        这把椅子是特制的。

        乍一看,它就像是一台放大版的婴儿车。它和婴儿车的区别就是它没有轮子,而且四根腿都额外延伸出金属零件在地上钉死。

        进去的方式是将它打开一半,希茨菲尔坐下后,送她进来的人立刻上前将椅子关死,然后将她的双手双脚都摆在规定的位置。用金属打造的、和椅子本身焊在一起的镣铐锁死。

        “你们是怕我变成怪物?”希茨菲尔忍不住吐了句槽。

        给她戴镣铐的人偏头看了她一眼。

        面无表情。

        眼神冰冷。

        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眉头皱了下,希茨菲尔突然觉得夏依冰对局势的判断还是太乐观了。

        有那个人在场的情况都要这样对待自己,这背后在互相角力的东西,可能远远超出他们想象。

        “艾苏恩-希茨菲尔……”

        就在这时,左侧的黑暗里传来一个有些阴柔,被刻意拉长的男人声音。

        “我们接到指控,说你私通日蚀教会的邪徒,为他们提供情报庇护。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应该是疑问句。

        但他用的却是句号的语气。

        周遭的议论、低语在这一刻被压到最低,希茨菲尔感觉有千百双眼睛从四面八方盯着自己,在等待自己下面的回答。

        用余光看了眼身后,那名护卫就背着手站在那里。

        腰间明晃晃的摆着枪套……当然,以这家伙的体格,就算不配枪也不是没带武器的她能对抗的。

        “这是诬蔑。”回过头,希茨菲尔用很轻、但足够清晰的声音说道,“我要求和他当面对峙。”

        “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承认。”左边的人再度轻蔑的哼了一声,然后用较低的音量吩咐一句:“带他上来。”

        后面隐约传来“咔”的一声。

        应该是开门。

        然后就是很轻但很密集的脚步声。

        全部加起来,至少三人。

        “哐”的一声巨响。希茨菲尔扭头向左,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头顶的白光多出来一束,额外从黑暗中照出来第二把椅子。

        椅子的规格和她相同,那里正锁着一个衣衫褴褛,看样子已经被折磨过很长时间的瘦弱男人。

        突兀的强光照射让男人双眼刺痛难忍,他想挣扎,却无奈手脚都被锁死,只能紧逼着眼睛,不断摆动脑袋来寻找最舒服的姿势。

        “比尔-克洛莫——”

        那个阴柔的声音又开始了。

        “将你之前招供的内容再说一遍。”

        比尔-克洛莫……比尔-克洛莫?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希茨菲尔觉得有些耳熟。但她怎么思索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我……我不知道……”男人蠕动干裂的嘴唇,“我很渴……可以给我喝点水吗?”

        “哗!”

        话音刚落,一只装满水的木桶就从他头顶倾倒下来。猝不及防遭受这样的对待,他当即扭动脖子想要躲闪,却怎么都躲不掉——倒水的人就是故意瞄着他的额头。

        而且他倒的并不快。

        水流以一种均匀的,甚至有些美感的状态不断浇灌下来。操控它的显然是个老手,居然能一直让水流盖住受刑者的整张面孔。

        “我……不是……噗……咳咳!我不……不要了……不要了!!咳咳咳咳——”

        在一开始,比尔-克洛莫还能勉强说几句话。

        但随着他憋气的时间越来越长,那里很快只剩下咳嗽,还有拉风箱似的凄厉哮喘。

        这个过程持续了足足五分钟。

        希茨菲尔在心里数的。

        300秒。

        一秒不多。

        一秒不少。

        刑罚结束,男人全身被水浸透。

        现在可是冰月,这里面的温度也不像是烧了暖炉。

        她看到他一边喘气,整个身体还在剧烈发抖。

        “现在,克洛莫先生。”阴柔声音轻笑一声,“我想你应该不口渴了。”

        死寂。

        至少在这一刻,除了比尔-克洛莫的喘息声,希茨菲尔什么动静都听不到。

        “是的先生……”椅子上的重刑犯不敢再提什么要求,“我会告诉您的……您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将你对艾苏恩-希茨菲尔的指控内容再说一遍。”

        “艾苏恩-希茨菲尔确实是为数不多接触过断剑的人。”他立刻说道,“我家老爷在接他们回来的时候曾试探过她,问她能否将断剑的处置权交给自己,结果被她直接拒绝。”

        是他?

        听到这里,希茨菲尔脑中闪过一道寒光。

        她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当初,第一次见到水晶海案的委托人,莫里森-斯凯——也就是斯凯男爵的时候,在那座偏远郊区的小教堂里,就是一个叫比尔-克洛莫的小胡子仆人陪在他左右。

        他是斯凯男爵的人。

        但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而且听上去,就是他诬蔑自己私通邪徒?

        “希茨菲尔小姐。”声音转而针对她。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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