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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三条规矩
铺子不大,上下也就三层,一层便是铺子,放着很多的骨灰盒,寿衣,纸扎,香火等等,和普通的殡葬店没什么不一样的。
第二层是住的地方,厨房,卫生间都有。师傅住在主卧,我住在另一边的次卧,推开门便能见大树花草阳光,很是惬意。
第三层便是放着杂物的地方,通常也没人上去。可唯一让我感兴趣的是,三层有一间占了大半的书房,在那书房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我不认识字,但是从那些书的封面上来看,应当和师傅所学的有关。
我很感兴趣,趁着师傅去看杂物的空隙不断的从那书架上翻着书籍,我看不懂,但是对于这些图案我却觉得很有意思。
师傅从那边回来的时候见我不断的翻动着书籍,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声音平静:“看的懂?”
我回神摇头:“师傅,我不认字。”
师傅没说什么,领着我下了一层去了杨婶子家里吃饭。
总的来说师傅的家也算是个温馨的小地方,当然除了一层。
吃完了饭,师傅领着我在一铺子里转悠,一遍一遍和我讲着铺子里东西的摆放和使用。
尤其是讲到纸人的时候,师傅格外叮嘱,若是有人来订纸人,千万不可着急画眼睛,一定要在家里人来拿的时候再去给画眼睛。
我有些好奇:“为什么不能画眼睛?”
师傅声音阴测:“纸人属阴,若是提前画上眼睛,吸了人气,就会活过来,纸人一活便会有想法祸害家人。而若是家里人已订再来取,拿了便送到灵棚前,纸人便有了主,自然不会做什么。”
我点头,古时候画龙点睛,似乎也是这个意思。
“此外,还有一个是来买法器的人,一定要提前询问好是作何使用,如果说不出来含含糊糊,法器不可卖。”
“为啥呀?”
我又问。
“有的人修炼邪法,拿了法器不为救人而为害人,铺子里的法器一半都是开了光的,若是被拿去害人,那罪孽便大了。除非是这个人真的点背,买到的法器是没开光的。”
我点头。
师傅陆陆续续交代了许多,我有很多听得懂也听不懂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杨婶子的说话声。
“辰师傅,这么晚了还跟妮子说教呢。”
我抬头看过去,杨婶子手里端着水果,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身形也算是修长,面容很是饱满,脸上带着笑意,进门看见师傅也是礼貌的打招呼,然后又冲我笑笑。
给我的感觉很和善,应该很好相处。
师傅转身,看是杨婶子便笑道:“简单的说一下,日后我不在也好有个照应的。”
杨婶子将那水果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对着师傅说道:“辰师傅,我把许朗带过来,您给瞧瞧。”
许朗是杨婶子的儿子,不大,也就二十五岁。
我看见师傅的眉头挑了一下,然后笑道:“我记得之前我给小朗看过,是个好苗子,日后也是出人头地的样貌,杨婶子,这又把许朗带过来是?”
“哎哟,辰师傅,我说的不是这个,是想让您给许朗看看,看看许朗能不能给妮子补课。”
杨婶子哈哈一笑,拍着自己的大腿就叫道。
我一听补课,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杨婶子,声音不大道:“什么是…补课?”
许朗听到我问什么是补课,笑了一下便解释道:“就是带你上课的意思。”
上课?
我眼睛放亮,不就是和大虎和二虎一样去上学吗?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师傅。
师傅倒是没有多少的意外,而是想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小土前些日子刚过八岁。在李家村什么也没有学,如果现在从幼儿园开始上的话,估计会被人笑话,而如果从小学开始上,大字不识一个,的确也不合适。小朗是老师,如果利用课外时间给小土补补课,应该还是能赶上初中的进度。”
杨婶子快步走到我面前,拉着我的手便笑:“那正好,先学着嘛,等到时候上初中了,就让许朗安排一下插到观海一中去,也有个人照顾。”
许朗没拒绝,反而笑了:“可以,我正好也有个想要妹妹的打算。”
师傅和杨婶子说着笑着,走到了一边去,留下了许朗和还没明白什么情况的我。
我有些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看着许朗蹲到我的面前我有些胆惧的后退了一步。
许朗也看见了,愣了一下随后面容带着笑意:“你叫…后土?”
我看着他,点了一下头,接道:“本来叫后土,但是我爷他们不要我了,现在随师傅的姓,叫辰土。”
许朗怔了一下,看着我眼神里面写满了心疼:“我叫许朗,以后你就当我是你哥哥,我就跟你师傅一样叫你小土,好吗?”
我看着他,他眼神很是真诚,真诚到我已经觉得很放松。
“嗯。”我嗯了一声,许朗这才放宽了笑意。
“好了,走了。”杨婶子回头看了一眼,见我和许朗交谈和谐便抽声道。
许朗起身,摸了摸我的脑袋,跟着杨婶子走了。
师傅笑笑:“已经很晚了,去给祖师爷请上三炷香,你就去休息吧。明天开始,你就去那三楼,想看什么看什么,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但是有一点要记住,我不在,有三点你要谨记。”
师傅的笑容变得有些严肃,我也是跟着凝重了起来。
“一:不可随意给任何人开门,尤其是前来问事儿找人的。二:我在一楼给人看事儿,你,只可躲在屏风后看,不可现身。三:晚上有任何动静,你只管呆在三楼或是二楼,不可前去一楼。最后就是,每三天,你要向为师讲述你所学到的东西。”
说完我有些不明所以。
我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给我定下这样的规矩。
因为此前师傅说过让我好好学道,既然如此若是有人看事儿或是要出去看事儿应当是带着我的才对,可是现在却不让我现身,倒是有些不明所以了。
可尽管如此,我仍然相信师傅,我知道,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034:七年修行
就这样从第二天开始我每天的生活轨迹便是铺子里的二楼三楼,师傅从来不让我出铺子,但是却允许他在的时候让我跟在他身边卖东西。
起初我什么都不知道,总是给客人拿错东西,甚至是有一次提前给纸人画上眼睛,导致纸人吸了人气成精作乱,差点害死了人。
师傅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却惩罚我,让我不吃不喝扎了五六十个纸人出来,这些纸人我花了好多天才全部卖出去。
也是从那次后,我在店铺里做纸扎卖东西便更加的小心,生怕再出错惹师傅生气被惩罚。
铺子里一日三餐都有人往上送,不是杨婶子就是李叔要么就是其他的叔叔婶子阿姨们,每餐都不一样,尤其是我吃的东西,每顿都特别的丰盛,而且婶子叔叔们按照我师傅的说法就是,不允许我挑食,给我什么我便要吃什么。
而且师傅每天都会让我打拳,扎马步甚至是特地请人教我柔术跆拳道等等,刀枪棍棒,我几乎都摸过。
可是怎奈,七年的时间对我来说的确太短了,到最后我武术这块也没能学的特别的厉害。
但是让我最好奇的不是因为师傅的种种奇怪行为,而是师傅每天都会让我喝上一碗符水,这符是什么符,我问过师傅,师傅从来不说,只让我喝就是。
我也不敢反驳或是反抗,每天晚上睡觉前就喝上一碗这不知道是什么的符水。
许朗哥每天都会过来,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学过,所以许朗哥就从拼音开始教我,很细很细,没有一天间断过。
自从我开始真正的跟着许朗哥学习后,我见到师父的时间越来越少,前来找师父的人越来越多,我站在三楼的窗户往外看,铺子门前,巷子外面每天都会停放很多的车子。有的时候我会因为好奇去往一楼的屏风后面,手里拿着书就这样听着师傅和那些不知身份的人说着一些我听得懂也听不懂的话。
再后来师傅便开始外出,有的时候一去就是两三天天,少则也要一整天,两天这样。我见到师傅的时间越来越少,有的时候几天都看不上一面,可是师傅总会在第三天傍晚或是晚上的时候准时出现在铺子前,然后让我告诉他这三天学习了什么。
还有就是那放在三楼桌子上的符水永远没有停止过。
自从师傅开始外出,我每次都守在三楼不断的往那窗户外面看,每晚都祈求着师傅能够平安回来。
每次看见师傅风尘仆仆一身狼狈的回来我都会心里隐隐作痛,我知道师傅是为了我才会这么拼命。
巷子里的人自从那日见到我后便再也没有正面看见过我,只有许朗哥自己一个人每日都到铺子里教我学习。
站在三楼的窗户,杨婶子李叔他们会经常向我打招呼,巷子里的老人去世了我站在三楼也能隐隐约约看见那些老人的魂魄向我打招呼然后道别。
就这样,我过了七年。
七年,我未从离开过这家铺子…
许朗哥教了我七年,从未间断过,他说我是天生学习的好苗子,什么都学的很快,将来若是好好学,是能考上好的大学的。
我不说话,七年来每日我就沉浸在这些书籍当中,不断的钻研着所有的术法。若是许朗哥不在,师傅不在,我便不说话,就这样一日一日,我的性子越发的沉闷,也越发的沉稳。
用师傅的话来说,做这行,若是稳不住,那死便是随时都会发生的事情,若是想要好好的活下来,那就要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想到。
若是出去给人办事儿,但凡是错过一点,很有可能雇主就会死于非命。
师傅说的很沉重。
直到后来我才从许朗哥的口中知道,师傅出去看事儿,没看好,雇师傅的雇主死了,那家事儿虽然最后解决了,但是对于雇主的死全部都怪在了师傅的身上,若非最后有人出手,师傅很有可能就进监狱了。
也是那次事件后,师傅的脾气似乎也变了许多,没有了以前那些的浮躁。
我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除却,每日学习学校的课程外,我做的最多的便是禅定。
所谓禅定可以使人进入冥想转态,每天我学习完便会花上很长事件去进入禅定,在禅定中我会将所学习到的东西全部都运作消化一番,然后运作周身之气,使自己的气息越加的沉稳。
师傅每日都会让我看《数》,而为计算,术学,入道之基础,学习周易分解卜笠之。若是研习透,可知天文地理,占卜预测年运,人,事等等。
师傅曾说过,入道的基本基础就是先学会《数》才能在此基础上学习,八卦,六爻,周易,梅花,小六壬这些算卦术法。
除此,麻衣相术也在每日学习之中。
所谓相,骨相,肉相,形相,声相,行相,坐相等等,皆可看出这个人的一生所经历之事。
当然,最重要的便是各种术法,咒语,解煞,除魔,除妖等等这一类的法术和符咒。
师傅这些年出去每次回来都会将自己所经历之事说上一遍,然后说完会告诉我如何去解决,用到了哪些术法,咒语,符咒等等。
很多次我都想跟着师傅一起出去办事儿,但是师傅却从来不让我出去,顾名思义说让我钻研完书籍上的东西然后再说。
刚开始的三四年我能沉下心,到后来我觉的我可以办事儿,迫不及待的想要跟着师傅一起出去,可师傅却仍然让我继续看书,继续钻研。
他怕我浮躁,也怕我沉不下来心,于是意味深长的跟我说:“道术,相术,算术,修道也修心。”
就这样在第八年的时候,我迎来了我人生的转折点。
我开始上学了。
那也是我七年来第一次迈出了铺子的大门。
一大早,我还没起床,便听见脚踏楼梯的声音。
三声叩门声将我唤醒了。
“小土,醒了吗?”
是师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