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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大家都拿号,为什么他就可以不拿号?”另两个欧洲人也鼓噪起来。
“呃……我不是来应聘的。”林振华连忙用英语辩白道。
“不,你肯定是来应聘的,我看你和刚才这位小姐交谈过了。她一定是让你插队了,我们【创建和谐家园】这种歧视行为!”几个欧洲人坚持说道。
“大家误会了,他是我们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是来检查工作的。”工作人员喊道。
“董事长……”几个欧洲人顿时就瘪了,其中一个最能说会道的忙凑上前,用夸张的语气对林振华说道:“哦,真的对不起,我们实在没有想到汉华集团的董事长竟然是像您这样一位年轻英俊的先生。我叫萨拉,有15年的高温材料研究经验,我非常希望能够有机会为董事长先生效力。”
“我是研究精密轴承的,我个人有五项专利!”另一个人赶紧也贴上来自报家门。
“还有我,我是焊接专家……”
“呃,各位,非常欢迎大家到我们汉华集团去工作,我想我们会给大家创造机会的。不过,现在我必须先去见我的人力资源经理,非常抱歉。”林振华向大家点点头,然后趁着其他人还没有围上来之际,夺路而逃。
跑到汉斯宾馆的会议区,没等林振华抬头去找C会议室,一个学生模样的中国人伸手拦住了他,用中文说道:“先生,你是来应聘的吧?对不起,我们还没有喊下一个号呢。”
“哦,我是到汉华的招聘场地的。”林振华说道。眼前这个人他是不认识的,所以他认为这可能是其他公司的工作人员。让他有点纳闷的是,怎么会有另一家公司也同时在这里招聘呢?
“先生,这四个会议室全都是汉华的面试室。”那学生微笑着说道,“你还是先到大堂去领一个号,然后再等着我们叫号吧。因为今天来面试的人比较多,所以你可能需要多等待一些时间,请原谅。”
“怎么,你是汉华公司的工作人员吗?”林振华站住脚,好奇地打量着对方,问道。
那学生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是,我是在卡尔斯鲁厄理工学院留学的中国学生,今天也是到汉华来应聘的,看到他们人手不够,所以就临时给他们帮帮忙,维持一下秩序。先生,你如果要应聘的话,请到我们的接待台去领张表,填写一下你的简历,然后等着我们叫号。我们同时开了四个会议室进行面试,速度还是比较快的。”
林振华道:“哦,我就不填表了,我不是来应聘的,我是来找韩经理的。对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振华,是汉华集团的董事长。”
“哎呀,是林董事长!”那学生大窘,“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哎呀,错了,其实我应该认识你的,在《中国力量》的宣传片里,就有你的镜头,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真该死,真该死……”
其实这也怪不了那学生,在宣传片里,林振华虽然的确露过两次脸,但都是穿着工作服、戴着安全帽的形象,而他现在却是西服革履,与宣传片中已经判若两人了。
林振华笑道:“没事,你非常负责任,这样挺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程润!”那学生响亮地回答道,在董事长面前露脸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能够让董事长记住你的名字,绝对没有坏处。
林振华道:“程润,嗯,我记住了。这样吧,如果最终韩经理没看上你,我就做主要你了,到我们工会去管管计划生育啥的,你看怎么样?”
“多谢林董事长!”程润光听到林振华答应聘用他了,狂喜之下,后一句话也没听清便开始道谢了。
林振华微微一笑,也没再逗他了。林振华说自己就能做主接收程润,倒也不是随口乱许诺,首先一点,他知道卡尔斯鲁厄理工学院是个很牛的学校,能够从这里毕业的学生,水平是完全可以相信的。而从刚才两个人的几句交谈中,林振华又觉得程润在待人接物方面还是很有分寸的,心里也有了几分好感,所以才会如此慷慨。
“林总,你现在就要见韩经理吗?”程润乖巧地问道。
林振华道:“等会吧,等面试室里的人出来再说,别影响了他们工作。”
“嗯,好的。”程润道,“那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吧。”
林振华在程润搬来的椅子上坐下,随手指了指ABCD四间密闭着门的会议室,对程润问道:“现在这四个会议室都在面试吗?”
“是的,里面都在面试。”程润答道。
“那面试官都是谁啊?”林振华奇怪地问道。他知道韩小英带了三个人力资源部的工作人员一起过来,留了一个在大堂里接待报名者,里面连韩小英在内也就剩下三个人了,再加上临时来帮忙的华剑,总共四个人,难道一个人管一个面试室?
程润道:“是韩经理,还有她的两个下属,另外就是那位叫华先生的。他们四个人当面试官,然后每间会议室还有我们的两名同学在那里当记录员。”
“不至于吧?”林振华道,“难道现在欧洲找工作有这么难,我们这样一家中国企业来招聘,都能有这么多人来应聘?”
程润道:“林总,你可能有所不知,这十几年来,整个欧洲的工业都处于收缩的状态。尤其是近几年,因为有大量廉价的中国商品可供选择,欧洲的客户就大幅度减少在本地的采购,转而采购咱们中国的商品,这就更加速了欧洲工业企业的破产和外迁。这样一来,很多原来在工业企业里工作的技师、工程师等等,就面临着失业的威胁了。
现在在欧洲如果找一份金融业或者其他服务业的工作,也不算是太难。但如果想做工业的老本行的话,那就非常困难。”
“那么像你们学校毕业的学生呢?找工作难不难?”林振华继续问道。
程润道:“包括我们学校在内,现在工科专业的招生数都在大幅度地减少。欧洲本地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学工业,因为学了之后很难找到工作。现在各学校的工科都是靠留学生来维持的,尤其是来自于咱们中国的留学生。”
“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啊。”林振华叹息道。
他说的可怕,当然不是针对中国而言的,而是在兔死狐悲地替欧洲人操心。工业传统的建立,需要100年时间,而工业传统的流失,可能也需要100年的时间。诚然,截止到目前为止,欧洲的工业水平都还是非常高的,高过于尚处在发展中国家行列的中国。但这种工业水平的衰退,已经初露端倪了,再这样发展下去,欧洲将陷入无可挽回的全面衰败。
曾经有人认为,中国工业的崛起,不过是一些低端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并不涉及到高端的技术,所以不会威胁到欧美的工业地位。其实,这种认识是非常短视的。
中国成为世界工厂,意味着全球的低端制造业都转移到了中国。在这个时候,为这些低端制造业提供装备的机械企业,就不得不把自己生产基地也迁到中国,因为唯有如此,才能贴近装备市场,更快地响应来自于市场的需求。
装备生产基地迁到中国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研发中心的跟进。很难想象,一家企业能够在欧洲进行研发,然后再到亚洲去进行生产。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生产过程中出现的任何一点技术问题,都要千里迢迢地从欧洲请技术人员过来解决,这一来一去的成本,将是非常可观的。虽然现代信息技术能够实现音频、视频等信号的实时化,但真正要解决问题,还是离不开现场的观察。
就这样,先是低端的加工、组装工业,然后是为这些工业服务的装备工业,再然后是研究中心,一个接一个的产业环节就这样从欧洲迁到了中国。
工厂走了,研发中心也走了,那些身怀绝技的技师和技术人员怎么办?
他们中间的一部分,会被原来的企业聘用,到亚洲分公司去继续工作。但大多数的人,将不得不改行,放弃原来的专业。而年轻的一代,则正如程润说的那样,不会再有兴趣学习工业了,因为学习工业就意味着必须到亚洲去就业,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当上一代的技术人员逐渐老去,而下一代却无法补充上来的时候,欧洲还能靠谁去延续往日的工业文明?要知道,支撑起一个庞大工业体系的,绝对不只是个别的天才,而是数以万计的工程师和技师,但在欧洲,这样的人才已经越来越少了。
“林总,现在正是咱们公司大肆网罗人才的时候啊。”程润兴冲冲地对林振华说道,他已经情不自禁地把自己当成公司的一员了,“你看到外面那些人没有,工学博士一把一把的,都是欧洲名校出来的,有的有十几二十年的工作经历,而且都是在那些鼎鼎大名的公司里工作的。”
“那你们留学生想回国工作的多吗?”林振华又问道,反正也是在等候,他不妨多向程润了解一些情况。
程润不好意思地说道:“林总,不瞒你说,我们留学生里面,大多数人还是想留在欧洲工作的,大家都觉得,自己学了这么多东西,回国怕用不上。不过,今天看了《中国力量》这个宣传片之后,我们同学都被震住了。我们根本不敢相信,那些尖端设备是咱们中国企业生产的。”
“所以你们就有信心了,愿意回去工作了?”林振华呵呵笑着问道。
程润道:“我们这次一起到法兰克福来的,有好几个学校的中国留学生,一共30多个人。上午看完宣传片之后,大家情绪都很热烈,马上就到展览中心去看咱们中国企业的展台去了。到了展台,看过那些实物和图片,我们真的服了,很多同学当即就表示,要回国去。这不正好,咱们汉华贴出来一个招聘启事,我们就跑过来了。”
“小伙子,你放心吧,你和你们同学的选择,不会有错的。”林振华自信地说道。
第605章 有经验
看到现场忙碌成这个样子,林振华也不想再去打搅韩小英他们了。他让程润和宾馆方面联系了一下,又新开了一间会议室,他亲自坐镇,带着两名过来帮忙的留学生,也当起了面试官。
一经亲自面试,林振华的感触就更深了。欧洲各国不愧是老牌工业国,真可谓是人才济济。那些前来应聘的欧洲工程师们,不但专业水平高超,而且富有各方面的经验,这些经验对于汉华来说,是更加难能可贵的。
“你是叫黑格吧?黑格先生,我看你的简历上说,你曾经在五个国家承建过世行贷款项目,那么,我能不能考考你,世行项目的招标有一些什么样的程序?”
林振华拿着简历,对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一位德国项目工程师问道。
黑格本来还有些拘束,不知道在中国公司应聘有什么规矩,听到林振华问起他熟悉的领域,他一下子就放松了,答道:“完全可以。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介绍一下:世行项目的招标,首先要由借款方编制招标文件,并送交世行进行前审。随后,借款方要刊登招标公告,有意投标的公司,要向借款方购买招标文件,再根据招标文件的要求,编写投标书,寄送给借款方……”
林振华饶有兴趣地听着,同时不停地在纸上做着记录。黑格见林振华听得专心,信心倍增,不但把招标的一般流程介绍出来,还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把招投标中的各种技巧甚至阴招、损招都合盘托出。这也就是欧洲人单纯了,他就没想过万一林振华把这些都听完之后,不招收他了怎么办。
对于世行招投标的规则,林振华也是了解一些的,但听黑格的介绍,还是让他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在世行贷款项目中,中方一直都是扮演着招标方的角色,很少有参与投标的,所以在这方面经验严重不足。从黑格的介绍中,林振华知道,要想在这些项目里中标,还是有很多讲究的。如果你不通晓这其中的奥妙,那么招标方完全可以利用合法的程序把你踢出局,去选择他们自己所中意的合作方。
“黑格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林振华摆出不耻下问的姿态,“我们公司目前准备去投标承接一个大型项目,但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项目业主一方比较青睐于你们西方某家企业的产品,对我们有一些偏见。虽然我们完全有信心通过产品的质量和价格击败这个竞争对手,但我还担心,如果业主方对我们有成见,我们未来的建设过程会不会遇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这个项目由我来负责的话,那么公司方面是完全可以不用担心出现这种情况的。”黑格信心满满地说道。
“哦?难道你有办法和业主方搞好关系?”林振华奇怪地问道。
黑格笑道:“我不需要主动去和他们搞好关系,只要我们能够中标,那么业主方就不得不和我们搞好关系,否则,会遇到麻烦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
“愿闻其详。”林振华说道。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汉华这些年在海外承接的工程非常多,每次项目开始之前,林振华都要叮嘱项目经理与业主方搞好关系,必要的时候甚至要给对方的负责人一些好处,以便换取对方的配合。汉华的工程队在海外工作,人家如果想为难他们,办法实在是太多了,随便找个理由断水、断电、断粮的,就足够让他们一筹莫展。
可是,眼前这个黑格却对此毫不在意,莫非他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黑格道:“董事长先生,你要知道,如果我们做的是世行贷款的项目,那么世行会对双方都规定权利和义务的。业主方面必须为项目提供规定的帮助,如果因为业主方面的原因导致我们的工作无法顺利完成,则我们有权力向业主方索赔。”
“索赔,这是什么意思?”林振华追问道。
黑格道:“我举个例子说吧,我从前做过的一个项目,是在危地马拉,为他们建设一套面向农村的输电工程。我们先把设备运到危地马拉,然后再装车运往当地的农村。结果,中途有一段道路的通行条件不好,我们的设备车无法通过,耽误了两个星期的时间。就这件事,危地马拉方面向我们支付了70万美元的赔偿金。”
林振华惊讶地问道:“什么?两个星期的时间就赔了70万美元?那你们的设备是多少钱?”
“40万美元。”黑格耸耸肩,得意地说道。
“这实在是……太黑了。”林振华喃喃地说道。
黑格道:“这是规则,在我们签订合同的时间,危地马拉方面是承诺当地道路没有问题的。现在因为道路的问题耽误了我们的时间,我们当然有理由索赔了。”
“那……你们公司向业主方索赔的案子,多吗?”林振华又问道。
黑格道:“不计其数。董事长先生,你要知道,对于那些穷鬼国家……对不起,我也许应当说,是那些欠发达国家,他们的基础设施是非常落后的,管理水平也非常低下。所以,我们在这些国家做工程的时候,很容易发现他们的过错。而按照合同规定,所有这些过错都是可以索赔的。”
“那这些国家岂不是要赔死了?”林振华只觉得背心发凉,他想到,中国也是一个发展中国家,各方面的条件也非常不成熟。中国曾经建设过许多个世行项目,不知道其中是否也有被外国厂商进行索赔的情况。
黑格摇摇头道:“赔死倒也不至于,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会和业主方面进行协商,我们可以放弃一部分索赔要求,但是对方也需要表现出他们的诚意……”
“呵呵,我明白了。”林振华恍然大悟地说道。
黑格所说的对方的诚意,不外乎是让对方在工程质量、服务等方面降低要求,从而达成一种幕后的交易。对于那些经济发展水平和管理水平都很低的国家来说,这就算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欧洲企业在工程管理方面的经验是非常充分的,要想找找发展中国家的破绽,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但如果一味地针对这些破绽进行索赔,一方面这些业主国家无力承担,另一方面也会使双方的合作关系破裂,不利于欧洲企业的长远利益。所以,这些企业往往会先挑出对方的毛病,然后以索赔相要挟,迫使对方答应一些条件。这样一来,双方也就算是达成了一种“双赢”吧。
再联想到黑格说不用担心业主方会刁难自己的话,林振华算是彻底明白了。照黑格这种做法,对方别说刁难了,恐怕是巴结都来不及呢。
这就是国际经济秩序中的“费厄泼赖”,没错,双方都有各自的权利和义务,无论谁违反了,都要受到同样的处罚。然而,一方是有着丰富经验的老牌工业强国,另一方是正在摸索之中的发展中国家,在这样的规则之下,谁胜谁负难道不是在比赛之前就已经决定了的吗?
“很好,黑格先生,我对你的专业知识和项目经验非常佩服,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想聘请你到我们集团公司工作,负责我们目前正准备招标的世行项目,你看如何。”林振华当即就拍板了。
戈马共和国的电厂项目,的确需要一个像黑格这样腹黑的人去负责。林振华相信,在汉华很难找出一个能够心安理得去欺负黑兄弟的业务经理,这就是中国人和欧洲人的区别。在欧洲人看来,强势者不欺负欺负弱势者,简直就是浪费了自己的资源。
这就是经验啊,别看汉华这些年在全球百十个国家都做过工程,但这种利用规则踩人的经验,几乎还是空白。
努扎马,你不是牛吗,你不是只崇拜德国人吗?那好,我就找个德国人来治你吧。林振华在心里恶恶地想到。
当然,林振华也绝对不会让黑格完全照着欧洲公司的那一套去行事。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未来汉华能够拿下戈马共和国的电厂项目,还是要本着与人为善的原则去做好这项工程。但如果对方真的抱着对中国的敌意而故意捣乱,那么林振华也不吝惜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正如黑格所说的,在非洲大陆的国家做项目,想挑点对方的毛病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吗?
“太好了,董事长先生,太感谢你了!”黑格几乎要跳起来了,“你知道吗,自从我原来服务的公司倒闭之后,我已经失业半年多了,如果不是遇到你们,我可能就要去当卡车司机了。”
林振华站起身来,微笑着与黑格握了一下手,说道:“好吧,黑格先生,我现在正式地祝贺你,你已经被录用了。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安排的话,我希望你明天就可以上班,你的任务是配合我们的营销部经理何飞先生准备参加戈马共和国赤道电厂的项目投标。”
“这完全没有问题!”黑格只差赌咒发誓了,“我敢保证,董事长先生,这个项目一定是你的,不不不,我说错了,我应当说,这个项目一定是我们的。”
第606章 外强中干
在林振华和黑格交谈甚欢的时候,展览中心德国ALK公司的展台里,销售总监赫迪拉正阴沉着脸,遥遥看着中国展厅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
中国人越来越嚣张了,尤其是这个叫林振华的中国人,简直是毫不掩饰自己独霸全球装备市场的野心。再这样发展下去,未来这个市场上还有我们西方公司的空间吗?
赫迪拉和林振华打过的交道不算多,最后一次打交道,还是在上世纪80年代末,离现在已经有10多年时间了。但就是那一次交道,给赫迪拉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如今想起来,他还觉得是一场噩梦。
那一次,赫迪拉是代表ALK去和中国谈江北石化的45万吨乙烯改造工程的,汉华重工半路杀出,要求ALK必须向中方转让30万吨乙烯的技术,作为承接45万吨改造工程的条件。
对于这样一个要求,赫迪拉当然首先是选择了拒绝。但林振华玩了个花招,他把赫迪拉一行请到石油化工设计院,向他们展示了中方目前正在进行的大乙烯研究成果。赫迪拉一时被蒙住了,误以为中方的研究已经到了足以形成突破的时候,出于扼杀中方研究努力的考虑,他说服ALK总部同意了向中方的技术转让。
第二年,由于政治上的原因,ALK加入了对中国的经济制裁,暂停了正在建设的江北石化45万吨乙烯项目。随后,赫迪拉听说汉华重工牵头,带领中国国内的石化企业接过了这个进行到一半的工程,并且顺利地完成了项目。
这还不算,在此后的若干年里,汉华重工利用从ALK获得的知识,陆续形成了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30万吨、45万吨、60万吨、80万吨等各个系列的大型乙烯成套设备设计和建造技术,不但垄断了中国国内所有的新建大型乙烯项目,而且还跨出国门,在中东、非洲、拉美等地,与包括ALK在内的国际石化装备巨头争夺市场。
赫迪拉是过了很长时间才想明白当年的事情的,他把整个事情的前后经过反复推敲了几十遍,最后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自己的的确确是上了林振华的当了。汉华在当年虽然的确正在进行大乙烯的研发,但离最终的突破还有不小的差距,如果ALK不向汉华转让技术,汉华起码还要再摸索三五年时间。
此外,就是自己错判了汉华的决心,他以为只要ALK向汉华转让了技术,汉华就会放弃自主创新,成为转让技术的奴隶。而事实上,汉华是一家非常有抱负的企业,它如果向其他企业寻求技术转让,唯一的目的就是在转让技术的基础上,再发展自己的技术。
赫迪拉没敢在公司里把自己的判断说出来,因为这是他营销生涯中的一个污点,一旦公之于众,他在公司里将颜面尽失。这么多年来,每当想到汉华重工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当初,他以为自己成功地算计了汉华重工,谁知,对方却是故意装傻,利用了他的自负引他上当。这样一个阴险的对手,怎么能不让人毛骨悚然。
两天前,非洲戈马国的工业部长努扎马来到ALK的展台,找到赫迪拉,谈起了本国赤道火电厂的设备招标问题。努扎马是ALK的铁杆粉丝,对ALK的技术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拜。然而,由于这个火电厂项目是世行贷款建设的,戈马方面必须对设备进行全球招标,努扎马向赫迪拉求证:ALK在与其他竞争对手同台竞技时,是否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ALK的技术是全球领先的,在发电用燃气轮机方面,我们是最好的,没有之一!”赫迪拉用自信的口吻对努扎马说道。
“可是,赫迪拉先生,中国汉华重工表示,他们的燃气轮机技术,已经超过了ALK,你认为这可能吗?”努扎马可怜巴巴地问道。他在汉华那里被教训了一通,现在只能跑来找ALK替他撑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