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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鸢站在炮兵营集结地附近,暗紫色的眼眸中倒映出燃烧的城市,她突然伸出了手,做了一个手势。
传令兵顿时心里发颤,这个手势的意思是...极速射!
在极速射命令下,炮兵们会拼尽全力加大火力密度,在短时间内发射尽可能多的炮弹,甚至有可能超过火炮原本的设计射速。
命令被传达到各部后,虽然炮兵们已经浑身发寒,但他们别无选择,这就是战争,他们必须服从命令。
炮火变得更加猛烈了,地上布满了散落的弹壳和弹药箱,让后勤兵搬得几乎要吐血,与此同时,秋海棠的炮火就像暴风雨般席卷许昌,淅淅沥沥地吞噬一座又一座房屋,砸碎一个又一个人。
许昌城内,不仅平民们乱了,守城的叛军也已经乱了。
这些士兵原本还在睡梦中,因为还没有到守卫换班的时间。
可是当士兵睁开眼,看到炮火来袭的时候,他们惊愕地发现,昨夜负责警戒的岗哨已经全部人头落地,敌军炮兵接近的时候连一声警告都没有传来。
叛军们顶着漫天的炮火,拼了命地向城墙跑去,往往跑出来一个120人的连,成功登上城墙的就只剩一个30人的排,而当他们寄托希望于火力凶猛的城防炮时,眼前的一切让他们顿时绝望。
这些架设在城墙上的城防炮绝大多数都已经被摧毁,就算偶尔还有几台幸存下来,但根本无法给予有效的还击。
不仅是城防炮,一些布置于城墙之下,用于高角度吊射的野战迫击炮亦是如此,所有守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地平线尽头的秋海棠火箭炮疯狂轰击许昌,没能有任何还击手段。
噩耗还在上演,当高级军官慌不择路地跑进指挥部,希望政委传达指示时,他们只看到政委的无头尸首,以及桌上两杯已经凉了很久的茶。
城市的防御就像一个人的身体,城防炮被毁就意味着手被斩断,最高指挥官死亡就相当于大脑被毁,那么最终剩下的就只剩一双腿,一双用于逃跑的腿。
临时指挥官接过了指挥权限,终于在惨烈的伤亡中做出指示:放弃许昌,所有军民即刻撤离!
然而,这个命令刚传达下去,撤离的士兵和百姓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城门被堵上了!
为了防御大型变异生物冲击,城墙的城门常年挂着千吨重的铁闸,这些铁闸本来是可以通过机关进行升降的,可现在机关已经被不明人士摧毁,原本用来保护平民的铁闸这一刻变成了阻挡逃生的障碍!
“传令下去!把所有能用的火炮都调集过来!把这铁闸给我轰开!”临时指挥官抓过了传令兵,呲牙咧嘴地吼着。
...
第二百四十七章 血染许昌
顶着疯狂倾泻的炮火,一百多名叛军士兵拼上老命找到了十门火炮,在运回的途中损失了一半,最终抵达城门附近的只有五门。
“炸!给我把它轰开!”临时指挥官已经急红了眼,现在许昌还有多少活人这不好说,但只要这个城门开不了,整座城市变成死城是早晚的事。
士兵们已经焦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只要不是缺手断脚,全部涌都上来帮忙,还有几个人肚子受了重伤,里面的肠子都往外流了,硬是打个结塞回去,然后继续搬运炮弹。
很快,在士兵们的齐心协力下,五门火炮以最高射速轰击着城门,震得大地震颤,土屑纷飞,一开始炮弹只能在这千吨重的铁闸上打出凹痕,慢慢的,铁闸的结构被打松,一层一层地剥落了下来。
这个过程其实很短暂,也就几分钟不到,但对城门附近的士兵和平民来说,这平日眨眼即逝的时间却是从未有过的漫长。
当铁闸终于被火炮轰碎,从满城烈火中逃出的平民爆发出了绝境的欢呼,争先恐后地向城外逃去。
一名叛军士兵下意识地想一起逃离,被长官一拳打翻在地,愤怒的吼声随后传来:“滚你的岗位!让老百姓先走!”
就这样,所有士兵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让平民率先通过,他们在附近一边维持秩序,一边帮助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
队伍的最前方,一个男人正抱着五岁的女孩夺路而逃,城内是满地烈火,城外是一片空旷,唯一阻碍逃生的铁阑也已经被轰碎,他几乎能看到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
攻防战中,这个男人的妻子已经在秋海棠的炮击下被炸成了肉泥,他纵然悲痛欲绝,但还是强打起了精神,因为他还有一个放不下的人,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要把女儿送出去,这个孩子才六岁,应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而不是葬身火海!
当男人冲出城门的一刻,原本围绕周身的高温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新鲜空气带来的清凉,这个久居城内的汉子或许从未想过,荒野的空气居然会是如此沁人心脾。
然而,就在悲伤,喜悦,黯然,希望等诸多复杂情绪百感交集,让男人想抱着女儿劫后余生地痛哭一场时,眼前的一幕却是让他僵在了原地。
城外...已经有人在这里等候了!
那是一批全副武装,严阵以待,距离城门只有500米不到的部队,纵使赤旗纵横,但从军装可以看出,他们不属于北方叛军,而是发起这场进攻的共和之辉部队...
逃出生天的平民们都和这个男人一样,还来不及庆祝就发现了令人胆寒的景象,这些共和子民或许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如此畏惧赤旗。
这支靠近的共和之辉部队规模极其庞大,他们趁着之前火力打击的间隙悄然前进,已经在许昌的城门出口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由坦克挡前列,工兵每隔五米架设一台重机枪,所有士兵都不再轻装,弹药包中装载着大量用于倾斜的弹药,手指也已经放在了扳机上。
头顶只有秋海棠的呼啸声,逃离许昌的平民一片死寂,胆颤又惊恐地看着这支曾经熟悉的部队,队伍的最前方,男人的双腿不停打颤着,也不知是因为绝望还是害怕,他的眼里已经有眼泪流了出来。
男人缓缓向前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能和共和之辉士兵对话的距离,他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缓缓将怀中一脸茫然的女儿递了出去,声泪俱下地哀求道:“请不要伤害我的女儿...求求你们...她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男人哭泣,共和之辉的士兵又何尝不是,最前面的几个士兵已经泣不成声,握着枪械的手都在发颤,那些坚强忍住眼泪的士兵也是满眼血丝,紧咬的嘴唇很快就崩出了血,无奈又沧桑。
这支共和之辉先锋队的指挥官原本没有哭泣,因为他是指挥官,如果他哭了,整个部队的士气和决心都会动摇,这是绝不能犯的大忌。
但当听到男人哀求的话语时,指挥官再也忍不住眼中的眼泪,他捂着脸嘶声哭泣,最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这个男人不停磕头,磕得脑门血肉模糊,颤声哭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爸爸...士兵叔叔为什么要给我们道歉?”男人怀中,年幼的女儿天真地探出了头,用那双无暇的眼睛看着父亲,低声问道。
然而,男人的回答并没有传来,又或者说是来不及传来,那位跪地磕头哭泣的指挥官就嘶声下达了残酷的命令:“开火!!!”
共和之辉的前锋部队开火了,疯狂倾泻的子弹交织成了密不透风的火力网,不分军民,不分善恶,没有任何偏袒地粉碎着每一个从许昌城中逃出的生命。
血浪成片成片地掀起,平民犹如多米诺骨牌般倒下,绝望的嘶声哭喊延绵不绝,有的是因为失去了父母,有的是因为失去了孩子,又或是其它种种原因,但这些哭喊的主人并没有叫多久,又很快被来袭的子弹撕裂,血染许昌。
这一刻,攻防再无悬念,共和之辉的前锋队接到的是来自冷鸢的死命令:无差别消灭任何从许昌逃出来的生命,男女老少一视同仁,杀!
绝望的平民自知出城必死,又重新缩回城内,但他们很快就发现,其实只是死法不同罢了,就像死神的游戏,后退被大火烧死,前进被子弹打死,无论怎样也摆脱不了死亡这个现实。
因为烧死太过痛苦,有些心灰意冷的平民甚至行尸走肉般跑出城,宁愿获得一个痛快的死法。
还有一些人试图躲进房屋的地下室或者坑洞,但熊熊燃烧的凝固汽油弹疯狂地榨干城市的氧气,这些人就算没有被火焰烧死,最终也死在了痛苦的缺氧窒息下。
大火燃烧了一天一夜,炮击持续了一天一夜,前锋队士兵的枪声也几乎没有停歇,二十四小时过后,许昌已然再无活人...
...
第二百四十八章 战争天平
许昌在崩坏7年的总人口是150万,去掉外地的流动人口,以及北伐战争爆发后向北避难转移的人数,在冷鸢兵临城下之际,城内尚有军民70万。
在鹰将的屠戮指令下,许昌在一天一夜后俨然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死城,不要说活人,连完整的尸首都很难找到,炸死,烧死,枪弹打死,窒息而死,【创建和谐家园】身亡,种种死相与死法的尸体遍布城池。
所有发起进攻的共和之辉部队中,来自39个炮兵营的士兵们或许还好受一些,毕竟他们得到的只是战争数据,本身隔着战场也有近十公里,所以就算知道自己一炮下去就能炸死十几个无辜的人,但并没有亲眼看到,也没有太重的心理负担。
可那支负责围歼城门的前锋队就不一样了,全军上下连同心理素质最高的指挥官在内都已经失魂落魄,最后变得如同行尸走肉,要不是冷鸢下令让宪兵队收掉了他们的武器,说不定会有一大批吞枪【创建和谐家园】的士兵。
这些士兵眼睁睁地目睹了屠杀的惨状,平民身体被打碎的场景就活生生展现在眼前,如同刀削斧砍般刻在了他们的脑海中,每个人都意识到,这将会成为伴随自己一辈子的噩梦,永远也挥之不去,一直到死都会困扰着他们...
不知是燃烧的高温搅乱了气流,还是上苍也为此城悲泣,天空在这个干燥的季节罕见地下起了雨,雨水打在熊熊燃烧的城市中,升腾起灼人的雾气,有些混杂在城外的黄土上,溅起的灰尘让人阵阵胸闷,空气变得比水泥还要浑浊。
冷鸢站在部队的最前方,暗紫色的眼瞳倒映着这座她亲手下令屠杀的死城,曾经标志性的笑容已经有好几天没在她脸上出现过了,雨水落在脸庞也只能划过微微下坠的唇角,渗入其中后消失不见。
前锋队的指挥官此时正瘫坐在冷鸢边上,眼睛已然失去了所有色彩,变得犹如天空的阴霾般灰暗,他流泪注视着悲凉的许昌,沙哑地说:“将军...你就没有一点罪恶感吗...”
冷鸢侧目瞥了这名指挥官一眼,转身离去,只是冰冷地留下一句话:“我欲救万民,何罪之有?”
五分钟后,在传令兵的交接指挥下,共和之辉的庞大部队再次开动,向许昌城脱帽致意的士兵们也黯然地回到了军车,向着最终目的地汴梁进发。
...
许昌沦陷,全城被屠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荒野,其带来的威慑力是绝对震撼的,因为在以往的南北对峙中,双方都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伤平民,这也是从旧时代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流传下来的精神,虽然这道铁则实际上已经不存在了,但双方军士还是有意无意地会恪守。
可这一次,冷鸢的铁腕军令无疑是释放了一个可怕的信号,她在用许昌的屠【创建和谐家园】告所有境内的军民,死亡在战争中如影随形,不会对任何人留情!
这种信号不仅大幅震慑了一些趁乱搞破坏的荒野进化者,更是让战争区域中的其它城池沸腾,恐惧的情绪犹如中世纪的黑死病般疯狂蔓延,势不可挡,每个人都胆战心裂,生怕鹰将的屠刀会砍到自己头上,让自己的家变成下一个许昌。
然而,如果仅仅是传播恐惧情绪,倒还不至于全面混乱,但冷鸢接下来的一个做法,却是彻底扭转了北伐的战争天平!
在共和之辉抵达汴梁时,所有人都以为冷鸢会再次挥起屠刀,以暗杀,炮击,屠城这一“许昌模式”攻陷这座八朝古都。
可是,没有任何人想到,冷鸢在这座城市的攻防战中选择了“最笨”的打法,正面强攻!而且是没有炮兵支援的正面强攻!
在汴梁的攻防中,沾满鲜血的秋海棠火箭炮未开一炮,在幽灵的夜袭之后,陷阵营硬顶着漫天的城防炮带头强攻,极短时间内陷入了残酷的白刃战,在己方兵力优势极大的情况下,城虽夺下,但战损比达到骇人听闻的5:1!
这种指挥模式如果是在课本中,绝对是让人笑掉大牙的反例,但冷鸢的一个命令却是引得风起云涌。
和许昌的刽子手屠戮彻底相反,由于未开一炮,所以共和之辉在攻城的过程中没有伤害到任何一个平民,冷鸢在这里的战后处置也不再是无差别屠杀,而是公平照顾敌我伤员,优待俘虏,不扰民一丝一毫。
许昌的惨案和汴梁的仁慈形成了充满震撼力的对比,疯狂敲击着众人的心脏,而最终让战争天平彻底扭转的,则是冷鸢向境内所有战乱城池发布的公告:“战者如许昌,降者如汴梁!”
战国时期的秦国,商鞅为让民众信任新法令,立三丈之木于国都市南门,募民有能徙置北门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复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辄予五十金,卒下令,成了流传后世的“立木为信”。
冷鸢的这一作法与立木为信有异曲同工之妙,所谓战争,死的是士兵,苦的是平民,老百姓是永远不希望打仗的,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这场北伐战争亦是如此,平民们实际上对其置之度外,谁赢谁输,不在乎!让我好好过日子就行!而冷鸢的一屠一仁则是完美抓住了这种心理弱点!
通过许昌的杀戮,冷鸢剥夺了战乱区域内平民那种“置之度外”的心理,让他们明白,就算自己手无寸铁,死神的镰刀一视同仁。
再通过汴梁的仁慈,冷鸢告诉这些处于绝望的平民,只要投降,一律优待,不会伤你分毫。
这样一来,一个微妙的逻辑关系就形成了。
对平民来说,共和之辉与北方叛军不管怎么打,那都属于内战,不是旧时代抗战那种全民同仇敌忾,所以不管对共和之辉还是北方叛军,平民们都是没有仇恨的,还是那句话,谁赢谁输无所谓,让我过日子就好。
现在,冷鸢势如破竹,黄河长江中间城市皆岌岌可危,在“战者如许昌,降者如汴梁”的公告下,民众的心理预期被打破了,成为了狂风中的“墙头草”,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的城市变成“汴梁”,而不是“许昌”!
最终,哪个城市带的头已经不得而知,总之在公告发布后的第二天,黄河长江中间由叛军控制的城市全面大乱,平民疯了一般上街【创建和谐家园】,冲击执政厅和军营,要求叛军束手投降,与共和之辉言和,到后面,疯狂的平民几乎是把指挥官从军营里纠了出来,拿着锄头和镰刀架脖子上逼其下降书。
这等全境大乱来的太过迅速,犹如飓风横扫,摧枯拉朽,身处京首的将宗没能及时做出对策,各城池的指挥官更没有冷鸢那种铁腕和魄力,根本不敢对平民予以血腥镇压,最后硬是被求生心切的平民一路赶出了城市,狼狈逃向战略后方。
而这些城市在赶走叛军后第一时间起草投降书,连夜派人递交给共和之辉,就这样,大片尚未被攻克的城市兵不血刃地被夺下,一兵未死,一民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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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第一阶段
北伐初战,鸢有三败。
伤亡悬殊,千军困乏,此为战败。
许昌屠戮,万民罹难,此为德败。
置身非议,千夫所指,此为名败。
然,鸢亦有两胜。
用时未半,疆土尽归,此为雄胜。
屠一降十,救民水火,此为义胜。
三败两胜,是非对错,自有后人评说。——《元帅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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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之辉的大元帅办公室中,老元帅正坐在椅子上翻阅一份份文件,他的精神状况不太好,眼窝陷得很深,眼圈因为没有得到良好休息而隐隐发黑,眼中也布满了疲倦的血丝,干瘪开裂的嘴唇因为上火而冒出了好多血泡。
老元帅端起杯子,喝干了泡好的金银花茶,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杯了,他随后点起了一根土烟,但抽了两口又觉得浑然无味,烦躁地将其灭在了布满烟头的烟灰缸里。
这时,一名亲卫走了进来,默默地将开水倒进了茶杯中,重新冲泡下火的金银花,随后担忧地说:“元帅,您还是赶快去休息吧,您都三天没合眼了。”
老元帅短促地一声冷笑,一巴掌将桌子拍的震响,拿手指用力地戳着放在面前的北伐报告,暴躁地说:“鹰将干出这种事,让我怎么睡得着?!”
老元帅面前的北伐报告详细地汇总了战争过程中的种种细节,冷鸢做了什么,往哪调动军队,歼敌多少自损多少,乃至打了多少发子弹都有陈列,而现在最上面的则是关于许昌屠城,70万平民皆数罹难的报告。
老元帅平时很少发火,此时一怒,亲卫顿时不敢吭声妄议。
老元帅拍了拍额头,将报告整理了一会,随后继续翻阅,语气也心平气和了一些:“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