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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心中大乐,又与蕊儿动手动脚.不过蕊儿到底记得朱由检还身染剧毒,不肯让他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饶是如此,二人仍觉十分甜蜜,真有些乐不思蜀了.
当夜朱由检就在红萼楼就寝.包玉怜仍为他进行一日一次的金针过穴,待用针完毕后,笑着对蕊儿道:”王妃娘娘,王爷的病已经有了起色.”
蕊儿惊喜地道:”当真?剧毒已经排尽了么?”
包玉怜摇头道:”还没有那么快.不过,王爷的体质好于常人,又能…谨守色戒,这毒排得也比预想得要快一些.您看,这针尖上的血珠,已不像前几日那样,如墨汁一般黑了.奴婢原想着王爷需要半年时间才能痊愈,照此看来,可能只需两个月,毒素就能排尽了.”
朱由检高兴得一跃而起道:”这么说,我只需要再憋两个月了?哎呦!…”
原来这货忘了自己身上还有几十根金针,这一跃之下,有几根针深深地嵌入肉中,疼得他呲牙咧嘴,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包玉怜忙将他安顿好,嗔怪地道:”看把你急的!”
此言一出,她顿觉不妥,却已来不及收回.只见蕊儿带着盈盈的笑意,意味深长地瞄了她一眼道:”姐姐不必再自称‘奴婢’了,您是王爷的救命恩人,王爷不会慢待姐姐的.对吧,王爷?”
朱由检大窘道:”啊…是,是啊!本王那个…重重有赏!”
包玉怜羞红了脸,低低地道:”多谢王爷,娘娘,王爷将玉怜从青楼赎出,已是莫大的恩典了.”
蕊儿却故意打趣道:”姐姐才不稀罕王爷的赏赐呢!人家肯定是在想,王爷病好之后又该当如何!”
包玉怜心中一颤,不知为何,竟有了一种罪恶的想法:若他的毒永远也排不尽,该有多好!
第六十九章 孙传庭
这一夜朱由检睡得格外香甜,直到日上三竿才苏醒过来.却听得府内已是一片噪杂之声,忙问蕊儿:”这是怎么了?”
蕊儿笑道:”王爷在此高卧,其他人却早就忙开了.昨天刚搬过来,很多事情都乱得一团糟,不知如何处理呢!这后宅之事,蕊儿已让伊伊协助管宁去料理.但银安殿上,早已有十几位官员等候,说是有事要奏报王爷.这些事就不是蕊儿该管的了,须得王爷亲自出马才行.”
朱由检这才体会到,真是权力多大,责任就有多大.过去自己虽然在文华殿坐井观天,却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除了应付天启,别的什么也不用管.如今自己是一府之长了,不论大事小情,都得自己拍板.此时再想当甩手掌柜,可就不行了.
他只得匆匆起床洗漱,穿戴已毕,连早餐都没顾得上吃,就赶奔银安殿.
进入银安殿一瞧,果然以长史王九龄为首,已经聚集了十几位官员.见朱由检进来,众人赶忙跪倒在地,高呼道:”信王殿下千岁千千岁!”
朱由检不由得一皱眉.见了皇帝三跪九叩,见了王爷一跪三叩,是这个时代人人皆知,人人皆要遵守的礼仪.但朱由检却觉得这一套不但十分繁琐,而且除了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以外,真的一点用也没有.打个招呼不就得了么,有这功夫,多少事都办了!
待朱由检坐定,王九龄率先出班奏道:”臣王九龄有本.”说着恭敬地递给在殿内伺候的小太监,再由小太监送至朱由检的桌案之上.
朱由检打开一看,见此篇奏章洋洋洒洒数千言,顿时觉得头大.这段时间他虽然在蕊儿的帮助下,把繁体字认了个七七八八,但对这种整篇没有断句的奏章,仍是十分头痛.
但人家辛辛苦苦写了这么多,要是不看吧,好像有点不尊重人家的劳动.朱由检只得勉强看了几行,已经费了一盏茶的时间,却都是对天启和自己歌功颂德的套话,没看到任何实质性的内容.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把奏章往桌上一摊,问道:”王大人,所奏何事啊?”
王九龄似早已料到这种结果,倒也不以为意,躬身奏道:”启禀殿下,信王府是由前吏部尚书**星的宅邸翻盖而成.一则时间仓促,二则经费不足,很多工程尚未完工,甚至尚未进行,实在有碍观瞻.臣以为,应立即重修信王府.”
朱由检诧异地问道:”本王看着哪儿都挺好啊,有重修的必要么?”
”不然.”王九龄摇头晃脑地道,”王府自有王府的规制.像这座银安殿,依例应面阔七间,殿外设前墀.台基高七尺二寸,屋顶采用歇山顶,绿琉璃瓦,檐角垂脊兽七个.而眼下这座银安殿,是从赵府的正厅临时改建而来,面阔只有三间,亦无前墀.似此简陋规模,何足以壮观瞻,又何足以显殿下之威?”
他这一说,其他官员也纷纷附和.朱由检问道:”那依王大人之见,这座银安殿又该当如何呢?”
”拆了重建!”王九龄信口答道.
好端端的房子,难道说拆就拆?朱由检心中不爽,试探着问道:”王大人,那重建银安殿,需要花费多少银两,工期需要多久,这费用又由谁来出呢?”
王九龄胸有成竹地答道:”出了正月十五就可开工,连拆带建,大概三四个月也就够了.至于花费嘛,臣估算着约在五千到一万两银子之间,具体要看施工中的实际情况,难以估得太准.经费自然是从王府的库中支取,殿下也可奏明圣上,看看工部能否拨些银子过来.”
朱由检听完,表面上沉吟不语,心中却破口大骂:你这老家伙倒挺大方,敢情不是花你的钱!不用问,这老小子肯定少不得从中吃拿卡要,借着工程狠捞一笔.但对自己而言,这种形象工程除了装点门面,又有个鸟用!
见王九龄率先进言,其他官员也都争先恐后地提出种种”合理化建议”.有说府墙太矮太薄,且年久失修,必须推倒重建的;有说池塘需要疏浚的;有说王府应配备戏班的;还有说王府外的青石路面太破,应整体翻修的…总之,全是伸手向朱由检要钱.
朱由检把众人报上来的预算加了一下,竟然将近十万两!自己简直成了唐僧肉了,谁都想咬一口!他本想将这些奏本一一驳回,但转念一想,自己刚刚开府建衙,虽然没什么正经事,好歹这也是自己的班底.以后要干点正事,还得倚靠这帮人,不可上来就把人全得罪了.
思虑再三,他只得强压怒火道:”诸位之言皆有道理,但花费巨大,且容本王思量一番,明日再议.”说着即让众人跪安了.
以王九龄为首,人人皆是面有得色,相信只要自己巧舌如簧,天天给朱由检吹风,这位小王爷不谙世事,早晚得点头应允.
众人纷纷退出银安殿,朱由检憋了一肚子火,也正打算退回后宅.正在此时,一名官员却留在殿内不走,高声道:”殿下请留步,臣有一事要奏!”
朱由检正不耐烦,急躁地停住脚步道:”你官居何职?本王没记住!”
此人不慌不忙地道:”臣是王府长史司教授,从九品.”
.[,!]朱由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从九品已经是最小的小官了,居然也来给自己找事.
”那你有什么事,赶紧说!”
”殿下昨日赏臣纹银五两.臣思初进王府,无功受禄,寝食难安,特来退还给殿下.”那人从容不迫地道.
”什么什么?”朱由检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一早上都是朝自己要钱的,唯独这位是要给自己退钱的,真是蝎子粑粑毒一粪(独一份)!
他这才仔细观瞧,见此人年约三十多岁,中等身材,生得面皮白净,鼻直口阔,颏下是浓密的短髯,一付典型的文士模样.
”其他官员都领了赏,你为何不领?难道是沽名钓誉不成?”朱由检故意拉长了脸问道.
”非也.圣人云: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臣虽不才,朝廷给的俸禄足以安身立命,又何必要殿下的赏银?其他官员如何,非臣所能左右.”此人坚定地道,”况且,今冬北方严寒,大批流民逃荒至京师,饥寒交迫,嗷嗷待哺.臣眼见百姓如此煎熬,束手无策,又岂有面目领赏银?”
朱由检听此人言语中,隐隐有批评自己之意,倒肃然起敬道:”先生教训得是.本王刚搬进王府,一时千头万绪,很多事情都忽略了.请原谅本王,昨天刚与众官员见面,实在没记住阁下的大名.”
此人拱手道:”臣叫孙传庭.”
孙传庭?朱由检知道历史上可有这么一号.他在崇祯年间出任陕西巡抚,总督,多次大破包括高迎祥,李自成在内的农民军,多谋善断,屡建战功,是明末不可多得的将才.但是明朝大厦倾颓,非一人之力可以支撑,孙传庭也终于在与闯王李自成的潼关之战中,寡不敌众,兵败身死.《明史》说”传庭死而明亡矣”,可见后世对其评价之高.
只是不知眼前的孙传庭,是否跟那位商人李自诚一样,只是与历史名人同名同姓呢?否则,他怎会在王府中,当个从九品的小官?
孙传庭却不顾朱由检的疑惑,慨然道:”臣以为,刚才众官所言皆非急务.殿下乃万岁亲弟,敕封亲王,当以黎民社稷为重!与其花费万金营造宫室,倒不如开设粥厂,赈济灾民.一则解民倒悬之苦;二则扬殿下之贤名;三则消弭戾气,免生民变,殿下方可高枕无忧啊!”
朱由检让他说得热血沸腾,猛地喊了声:”好!就依先生!”
其实从骨子里论,朱由检同学还算是个好青年,基本上没什么坏心眼儿.在前世哪里遭了大灾,他也十分同情,也曾节衣缩食,为灾区人民捐出为数不多的伙食钱.
无奈一是他本身就是个穷学生,就是把身上的器官全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二是捐款搞摊派,让本来自愿的献爱心变成了半强迫性的收费,严重打击了该同学的积极性.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后来才知道,自己从牙缝里抠出的钱,竟可能只是用作各地红十字会工作人员的聚餐费,又或是成了郭美美银行卡上的一个零头.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再捐款,那可就真成傻x了.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朱由检贵为亲王,不但手头有大把的银子,还有归自己管辖的工作人员,有足够的能力为灾民做点事.他激动地握着孙传庭的手道:”先生,咱们说干就干!你说,要拿多少银子?”
孙传庭也颇受鼓舞地道:”殿下心系天下苍生,传庭先替灾民谢过殿下!但这开粥厂赈灾,可不是只花银子就能办好的.殿下还是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再做详细筹划!”
第七十章 德胜门
朱由检经过一番乔装打扮,立刻由身份尊贵的亲王,变成了一个穷酸土鳖的小家丁,倒是和他前世的**丝气质十分吻合.
蕊儿见了笑道:”王爷如此打扮,走到街市上,即使和蕊儿打个照面,蕊儿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呢!”
朱由检喜道:”要的就是这效果!不是有那么句话么,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扒掉了这身皮,才好行事.否则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铜锣开道,又有什么意思?”
此时,林佑坤和孙传庭也换好了装束.林佑坤也扮作一个家丁,不过他的伪装技巧就比较一般了,走起路来仍是虎虎生风,也掩饰不住凌厉的眼神,倒似一个恶霸家中的打手.
孙传庭却扮作了管家的模样.这也是朱由检的主意,出门以后,倒要以官职最低的孙传庭为主人,而朱由检和林佑坤则作为跟班.
其实明代藩王一般深居府内,很少出门.即使偶尔出行,也有一套繁琐的程序.首先要由王府的总管太监报给当地的镇守太监,王府的长史也要报给当地的知府.镇守太监和知府都得批准,藩王才能出行.即使如此,也要有镇守太监和地方官员两方面都派人全程跟随,名为护驾,实则监视.
朝廷对藩王如此防备,自明成祖朱棣的永乐年间就开始了.皆因朱棣本就是藩王出身,靠造反才获得帝位.他深知对皇权最大的威胁,并不是外族侵略,亦非百姓造反,而恰恰来自皇族内部.
明太祖朱元璋仿效古制,将子孙皆封王,分布于全国各地.他认为一旦天下有变,各地皇族皆可起兵,帮助朝廷平定天下.
朱棣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这种想法实在是很傻很天真.作为最有资格觊觎大宝的亲王,只要拥有了兵权,就可以像他自己那样,打着”清君侧”的旗号造反.
等把现任皇帝干掉以后,再随便找个理由,比如说他是被奸臣所害,自己救驾不及,痛哭一场,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登基坐殿.
为避免这种危及皇权的情况再次发生,朱棣逐渐剥夺了各地藩王的兵权,将他们变成了锦衣玉食的高级囚徒.而各地的藩王在如此高压之下,也只得谨小慎微,整日纵情声色,用美酒和美女麻醉自己,糊里糊涂地度过一生.
所以,如果朱由检想按正常程序走出信王府,光是这斜琐的手续办下来,就得十天半个月,那真是黄花菜都凉了.而且,缺乏足够正当的理由,别说镇守太监和地方官员,就连管宁那一关他都过不去.
故此,朱由检才想出了这个乔装出行的主意.一开始,林佑坤极力反对.因为藩王微服出宫,干系重大,一旦走漏了消息,他这个负责王府宿卫的武官首当其冲,被斩首都是轻的,搞不好还要凌迟处死,抄家灭门.
但朱由检自有办法.他先是阴沉着脸道:”林指挥使,这现官不如现管,不管怎么说,你现在在信王府,就得听本王的吩咐吧?要是惹得本王不高兴,你想想,凭着本王与万岁的关系,随便编个理由,在君前奏你一本,你是不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见林佑坤果然吓得容颜更变,冷汗直流,朱由检坏坏地一笑道:”不过林大人你放心,本王是和你开玩笑的.咱俩是什么关系?你在通州官道上拼死护驾,本王又怎能忘怀?你素与管宁不睦,本王是不是每次都向着你?此次本王微服出行,别无他故,只为亲眼看一看灾民的疾苦,去去就回,又能有什么罪过?而且咱们全都乔装改扮,谅也露不出马脚.即使有人聒噪,本王一力承担,与林大人也无半点关系.”
林佑坤被朱由检说得动了心,但还有些犹豫.朱由检见火候差不多了,最后道:”此事办成,林大人可得赏银百两.并且,我还要给万岁上疏,看看能不能把你‘副指挥使’里面的‘副’字去掉!”
林佑坤终于彻底被朱由检说服了,一咬牙一狠心道:”今后但凭殿下吩咐,臣即赴汤蹈火,也绝不皱半下眉头!”
趁林佑坤去秘密安排出府事宜,孙传庭双挑拇指赞道:”殿下好手段!先晓之以理,再动之以情,最后诱之以利,林大人只能束手就擒.”
朱由检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太了解林佑坤了,别看他武艺高强,胆子却比芝麻大不了多少,又比较看重钱财.这样的人,好歹一忽悠就成.若换了旁人,这些招数只怕就未必管用了.”
孙传庭也笑道:”殿下能识人用人,只这一条,就是十足的贤王了.不过,您方才说的‘忽悠’一词,臣倒从未听过,不知是何含义?”
朱由检赶紧掩饰道:”啊…这是王妃娘家的方言,本王听着有意思,刚刚学会的.”
三人收拾停当,从一个偏僻角门溜了出去.本来王府戒备森严,处处都有把守的侍卫.但侍卫的头子作弊,这种戒备也就形同虚设了.
此时三人都是平民装束,再乘马车可就太扎眼了,只得步行着向北走去.孙传庭边走边向朱由检小声介绍:”王府向北不远即是德胜门,德胜门外就有大批灾民,殿下不妨去看一看.”
朱由检点点头,三人即奔德胜门而来.不多时,即到城门处.[,!].朱由检见此处与之前见过的广渠门,朝阳门又有不同,城门之外,尚有一座巨大的半圆形瓮城.瓮城与内城城墙连为一体,瓮城门之上还有高大的箭楼,与主城门上的城楼遥相呼应,气势雄浑.
见朱由检看得认真,孙传庭在一旁介绍道:”这德胜门是北京内城九门之一,位于内城北城墙,稍稍偏西,是连接京师与北部地区的重要通道.将士出征之时,皆从此门出城,取其‘得胜’之寓意.回兵之时,却从偏东的安定门入城,有‘天下安定,兵戈止息’之意.”
”那要是打了败仗呢?”这货没心没肺地问道.
孙传庭苦笑道:”打了败仗,也是从安定门入城.这次没能安定,只好等下次再安定了.”
朱由检哈哈大笑,又饶有兴致地问道:”这瓮城有什么用处?”
孙传庭道:”城门乃城墙中最易攻破之处,比别处更需严加防守.为保城门安全,在城外再砌一道瓮城,可防止敌军用攻城槌直接击破城门,杀入城中.即使敌军攻入瓮城,那攻城槌巨大笨重,一时无法移入.此时,我军却可从城墙上四面攒射,将瓮城之内的敌军来个关门打狗,瓮中捉鳖.”
朱由检见孙传庭娓娓道来,衷心地赞道:”想不到先生对军事如此精通.我看这德胜门瓮城比正阳门的瓮城似乎更大一些,却不知为何?”
孙传庭解释道:”昔成祖定国策‘天子当守国门’,将都城从金陵迁至京师.因京师离边境太近,此后瓦剌,鞑靼数次入侵,皆曾攻至京师城下.因德胜门在北,往往首当其冲,固此修筑得比其他城门更为坚固.
”遥想当年也先入寇,我军遭土木堡之变,三大营一夜之间全军覆没,英宗北狩.于少保力挽狂澜,也正是在这德胜门外亲自督阵,下令‘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斩其将;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由此将士用命,与也先激战竟日,终于将敌寇杀退.”
朱由检倒不知这德胜门还有如此辉煌的历史,一时间听得心驰神往.不过他想了想又道:”我不明白,这瓮城为什么要向外凸出去,三面受敌?如果向城内凹进来,临敌之时,防御的面积不是要小一些么?而且,瓮城凸出去,敌军一看便知,他们又不是傻子,干嘛还非要从这里进攻,没准就直接爬城墙去了.那样一来,这瓮城不就成了摆设了么.”
孙传庭倒没想到朱由检还有此一问.他眼中突然一亮,大喜道:”是啊,瓮城应该筑在城内!殿下,臣怎么没想到这一节呢!不渭没想到,绝大多数廷臣武将,恐怕都没想到!殿下英明神武,臣万不能及!”
朱由检见他大吵大嚷,吓了一跳,赶紧道:”先生小声点!让别人听见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孙传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压低了声音,却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之情,连声道:”臣回去一定要立即上奏章,建议朝廷将所有城池的瓮城都改筑在城内!不不不,应该是殿下上奏章,臣附议!”
朱由检却不置可否,心想咱俩一个吃闲饭的王爷,一个从九品的教授,手中一点权力也没有,上这样的奏章,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么?真要上了本,石沉大海已是好结果.万一要再被扣个”越权,多事”的帽子,没准连闲饭都不让吃了.
穿过德胜门,朱由检却立刻被城外的场景惊呆了.
第七十一章 买米
德胜门外的旷野上,东一团,西一片,聚集了大量的流民.他们有的用树枝和破布搭起了简陋的窝棚,有的则干脆什么也没有,就那么直接地卧在冰天雪地之中.
朱由检走近一小堆流民,见上至七十多岁的老人,下至襁褓中的婴儿,无不衣衫褴褛,面有菜色.见有人上前,那泄有力气行走的”呼啦”一声围拢了上来,伸出满是冻疮的手,端着一只只破碗,哑着嗓子哀求道:”各位大爷行行好,俺们已经快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而更多的老幼妇孺,则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们眼神呆滞,半天都不眨一下眼睛,看上去和死人也差不多多少.
朱由检看得心中酸楚,忙向怀中摸去.但摸了半天,连一个铜板也没有,这才想起自己当惯了王爷,身上从来没带过钱.
孙传庭却悄声对朱由检道:”给他们钱也没用,因为官府根本不让流民进城,就有钱也没处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