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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河英雄志》-第8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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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汝愚迟疑的点点头,说道:“我也这么想。不过长河帮与东林会突兀之举,让人生出不详之感。即使有些人想搅乱东南的局势,长河帮与东林会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入彀才是。”

        云清虚说道:“公良友琴两次折在汝愚手中,雍扬便是有天大的诱惑,但是要趟这个浑水也必定三思而后行。”

        徐汝愚谦逊一笑,说道:“云伯伯谬赞了。”

        张仲道笑道:“公良友琴鸟蛋都碎了半个,怎能不吓人?”

        抚州会战乃是数万人的大战,双方主将少有机会能够相遇,张仲道终是没有机会与公良友琴交手,心中一直遗憾。

        尉潦却不信张仲道的修为能达到公良友琴那种级别,在清江时对张仲道的这种愤愤不平总是不屑。张仲道当然知道他的心思,却也如他所愿,每次打他个汗流浃背。

        清江众人都闻之一笑,徐汝愚见张仲道此时笑着提起公良友琴还有难掩愤愤之意,莞尔一笑。

        江凌天说道:“长河帮与东林会素来不和,却又同时搅入雍扬局势里来,不容我们不重视汝愚的预感。”

        梅铁蕊看了梅立亭一眼,梅立亭心领神会的站起来,说道:“也有稳妥的法子解此困局。”

        众人都望过来,看梅立亭说下去:“大人若有意天下,天下纵然大乱十年,但是换得永世安宁,也是值得的。”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震惊不已。

        徐汝愚知道梅立亭当然无胆说这样的话,不过是梅铁蕊借了他的口。看凌天、仲道脸上诧异的神色,显然他们事先也不知晓此事,心中不由安慰,若是众人一同合谋劝谏,徐汝愚便真是骑虎难下。

        张仲道愤愤说道:“妄动干戈,民众死了死、离了离,其中的苦却是你们能想象的?”

        梅立亭却毫不退让,说道:“大人有意天下,难道不是以拯民于水火为念?”张仲道虽然也只是统制之职,在众人中身份却高过梅立亭,与江凌天也能并驾齐驱,加上他天生霸气,修为又高过梅立亭许多。梅立亭却有此分胆色,让梅铁蕊暗中称许。

        张仲道怔然半晌,望着徐汝愚,说道:“我相信你,也跟着你。”

        徐汝愚蓦然站起,径直走出厅去,将一干人面面相觑的留在厅中惊疑不定。

        江凌天望向梅铁蕊,眼中有质疑之意。

        云清虚说道:“是我让立亭说这番话的。”

        江凌天见岳父如是说,心中就是有疑问也不便说出口。

        江幼黎缓缓说道:“这样的话,邵先生也说过,汝愚未置可否,不过他的心思我能明白几分。天下相争,每每安静不了百年,便又陷入动乱之中,数千年来仿佛无尽的轮回,终是无法挣脱出来,汝愚心中怎能不作难?”

        张仲道说道:“将士不过拿性命换活命的粮食,永世的安宁于他们又有何干?”

        江凌天说道:“汝愚曾说过,成就了一世功名,荣枯了万人血肉,扯出大义的旗帜,饮尽百民的血脂。”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下,说道:“汝愚不愿妄借大义之名,行的却是大义之举。”

        梅铁蕊见江凌天并无反对之意,毅然说道:“纵使汝愚无意,天下也难免大乱,汝愚置天下百民何地?”

        “天下若有危厄,汝愚不敢惜此身。”徐汝愚踏入厅中,斩钉截铁的说道。

        梅铁蕊正需要这话,长跪趋前,说道:“梅族若随汝愚挽天下狂澜。”

        徐汝愚苦笑不已,未想到梅铁蕊这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却不能拒绝他,只得沉声以应。

        江凌天毫不犹豫的说道:“宿帮自我以降也愿随汝愚挽天下狂澜。”

        张仲道心中不屑梅铁蕊所为,望了徐汝愚一眼,坚定的说道:“我相信。”叹了一声,稍顿大声喝道:“力挽天下之狂澜。”这一句话说道澎湃激昂,荡气回肠,众人为之一振。

      第六章 世家存续

        天下尚算平静,晋阳霍家几乎停止在荆郡的军事行动,而抚州会战只能算得上剿匪之战,加上越郡的清江府、金华府历来只算得上角隅之地,远离世家争霸的中心,虽然也引人注目,却算不上破坏天下均势的大变故。

        然而天下俊杰无不感觉到平静之中的狂暴潜流。

        天下乱局,泥沙俱下,能在乱局中生存下来无不具有不凡的实力。东海战局之前,梅族即使不能参与制霸的格局之中,却有实力自安于东南一隅,待天下靖平之际,再选择实力强大的势力依附,使得梅族基业长青。

        东海战局过后,梅族实力大损,只剩下三千新弱步卒,却拥有与之不匹配堪比宛陵陈族的庞然家业,正是有意制霸天下的势力所掠夺吞并的对象。

        梅族在东海郡开宗立业二百余年,开枝散叶,远近亲疏宗族数千人,东海战局之后实是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

        世家宗族依靠实力与影响力获得政治特权与优势,从而赢得更广阔的生存空间。即便没有别家势力趁火打劫,梅族也会因为实力受损、影响影力减弱而被新兴的势力取代,从而难以避免衰弱、灭亡的结局。

        东海战局之后,梅族已无参与制霸天下的资格,却依然不愿放弃影响天下格局的努力。梅铁蕊参与雍扬、清江的政事,心中自然清楚《置县策》的详细。

        《置县策》的要点在于广泛的设立县邑,行政、治安诸事就无需依赖世家,使得世家强豪就无法操纵地方。废除卫军体系,在营军的基础上施行役兵制,使得世家强豪无法凭借军事实力割据地方。以此来改变世家割据、纷争频起、民不聊生、异族相侵的乱世。

        雍扬与清江诸多事均需仰仗梅族,徐汝愚也不瞒他。

        从青焰军在溧水河谷立足之际,徐汝愚与梅铁蕊便不曾断过书信,就是打消他种种顾虑。在清江府实行的体制中,虽然杜绝世家乡豪操纵地方的可能,却并不排斥世家势力参与新的政治格局之中。

        梅铁蕊敏锐的目光自然不难看出,作为清江政局的核心,徐汝愚并非高高在上。

        江幼黎随徐汝愚来到雍扬,青焰军长史一职便由邵海棠继任,蒙亦、许伯英、邵海棠正式组成除徐汝愚之外的核心层,行使清江府的军政大权。

        古有良制,曰:“君权尊而不专制,相权卑而可制衡。”然而千百年来,人心如蛇,只怕个人的权势不足以控制别人,哪容别人来分自己的权?良制良法虽然早有提出,却是空中楼阁、壁上之月,终使人无法受益。

        在人的传统观念中,君权神授,除了上天降下征兆,高高在上的君权是不容置疑与否定的,然而,阀主的权势则被认为更多的来自于世俗。旧朝中后期,世家崛起,世家间的纷争愈演愈烈,阀主错误的决断往往断送一族百年的荣华,在这种情况下,世家内部更容易产生制衡的制度与机构,约束阀主的权势,如梅族的族老之制与梅远阁。

        梅铁蕊心想:族老之制乃是梅族经历两百余年逐渐形成的,不过为了约束不屑子弟窃居阀主。徐汝愚才具非凡,当然不会是尸位素餐之人,能在清江施行约束自己权势力的制衡之法,更见他卓越的远见。

        梅铁蕊说道:“无论旧朝复辟,还是异族,天下的大小世家均免不了受到大冲击,若是那样,还不如换一种方式去影响天下的格局。”

        梅立亭默然不语,梅铁蕊这两年来所作的努力他最清楚。特别得知《置县策》出自徐行之手,梅铁蕊顶着更大的压力支持徐汝愚。

        在无法重新获得军事上的优势与独立的时候,梅族完全放弃军事上的野心,随着徐汝愚势力急剧扩大,获得巨大的影响力,从而成为影响天下格局的世家。

        梅立亭想到徐汝愚说及“拯天下危厄,汝愚不敢惜此身”时眼神掺杂的一丝无奈,心中颇有感触。

        只有徐汝愚的势力扩张到一定程度之后,梅族才会消除被其他势力或直接被徐汝愚吞并的担忧。徐汝愚参与天下制霸乱局,是梅族甘心追随他的首要条件。

        梅铁蕊淡淡说道:“乱世若激流,不进则退,汝愚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心中还存有犹豫,你我就是担上拂逆之名,也还是要相谏的。”

        梅立亭心想:哪里是进谏,明明是相逼啊。

        梅铁蕊当初与云清虚商议此事,让梅立亭提出此事,也是希望此事若是不成也有缓和的余地。

        云清虚笑道:“去年我在清江府时,邵海棠就有这样的想法,仅是安定东南的局势,远远救济不了天下的乱局,只是那时青焰军的势力还局限在溧水河谷中,也不便过早的提起,而今,青焰军成为东南重要的势力,哪能只想着东南一隅的事?”

        邵海棠、云清虚、梅铁蕊怀着不同的心思,却有着同一个目的,在这样的压力下,徐汝愚想不就范也是不行。梅立亭微微摇头,心想:传闻大人与珏儿姑娘关系十分亲近,却坚持不肯纳入室中,大概早就有了今天的自觉。

        虽无明文禁止,两年来,雍扬与清江诸将中少有纳妾之举,想到徐汝愚一改旧制陋习的心怀与豁达,梅立亭不禁十分向往。

        不需多时,东城军、西城军、后备营就会正式纳入青焰军的编制,分设中垒、五校、武卫三营,梅立亭任中垒营统领,加卫将军衔,刑坤民任五校营统领,加统制衔,张仲道出任武卫营统领,加策将军衔。三营受江凌天节制,加策将军衔。

        宿邑两营卫军改编为宿邑步营,由沈冰壶统领,加统制衔。

        除此之外,此时驻守在宿邑的三千名营军名义归陈族所有,事实上也在徐汝愚的控制之下,为免过早惊动旁家势力,暂时不急于改编这三千营军。

        依据军政分离的原则,雍扬府的政务将由梅铁蕊主持。

        张仲道与江凌天一同加封策将军衔,也就代表着他也进入青焰军的核心层。

        除去邵海棠、许伯英、蒙亦、张仲道、江凌天、梅铁蕊六人,叔孙方吾、云清虚也是青焰军中举足轻重的角色。此外,六名卫将军与六曹佐官、左右内吏成为次层核心,至此,青焰军初具规模。

        待江凌天、梅铁蕊等人离去,徐汝愚向幼黎露出万般无奈的苦笑,说道:“若是给梅铁蕊抓住我的软肋了。”

        幼黎说道:“清江两年的田赋、丁银都让你免去,若无梅族大力输纳,仅凭屯田、专营的获利,怎么够维持清江府的开销呢?”

        徐汝愚说道:“只望伯英南闽一行有所斩获,不然以梅族的财力也会有所吃紧。”

        一年半的光景,梅族已向青焰军输纳近二百万金。

        青焰军一下子将越郡西南的五座荒城都纳入自己辖内,筑城、铺路、开荒、引水都是百废待兴,此外还要维持庞大的军备,财力更加吃紧。徐汝愚将要离开乐清城的那几天,都不敢主动去找许伯英。

        为了节约军备物用,徐汝愚与樊家约定分批派遣将士进入余杭府的近海地区,协同樊族精兵打击登陆抢劫的普济海匪,只要樊家提供物用与伤亡抚恤。

        兵力上捉襟见肘的樊彻虽然不甘心,却迫于近海中小世家的压力,考虑到派遣将士的数量与活动区域不会威胁到余杭府的安全,勉为其难的答应下。

        徐汝愚将四千将士分成二十余组,遣往近海匪患猖獗的区域,以此解决三千将士的补给,又能轮流派遣各部将士进行实战训练。

        此事说起来简单,操作起来却相当繁琐,樊家并不是一个有着良好信用的世家,在近海区域与海匪作战,还要防备樊家在背后可能有的动作。许伯英见可以节约物用,自然十分赞成,只说:“越是复杂,越能锻出高素质的将领出来,不妨规定演武堂的左尉、哨尉都需独立率领百人队在近海区域活动两个月再正式授职。”

        尉潦将马刀连鞘搁在肩上,怔怔的望着汹涌的海浪,许久没回过神来。

        金华城东面还有一座小城安溪,城小不坚,不利于长期驻守,屡屡给普济海匪攻破。海匪攻破此城之后,也不派兵驻守,过了一段时间就会扬长而去,将城重新让给樊家。如数几次之后,樊家才明白这城不过是普济海匪的饵,让樊家不断的向城里输送物用让他们劫。

        樊彻见安溪城不可守,就将城毁去,只留下半人高的城墙墙基。

        尉潦站在青条石的墙基上,望着归海堤外的海水,蓦然抽出利向虚空劈击,刀气脱刃而出,哔哔爆响,声势甚为骇人,及到远处却化为无声无息,周遭的落叶也没有掀起一片。

        天气闷热,青天如盖将四下里捂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风透进来,空气弥漫着藻腥味。

        安溪向南二百里就是普济海匪最大的陆上基地,之间再无别的阻隔,不仅会遇到普济水军,也有可能遇上普济的步卒,尉潦与他的清江骑营就被遣往此地。

      第七章 釜底抽薪

        在新朝最初的几十年间,普济裢岛与东南洋面上的琉球、澎湖列岛上不仅是东大洋上最大的海匪聚集地(公良友琴麾下就聚集了近十五万海匪,林凤麾下聚集十万匪众),还是东大洋物资的主要集散地。

        普济裢岛以东的新罗岛国、南洋诸岛国与陆上的贸易绝大多数通过普济、琉球岛中转。

        新朝三十六年,徐行平定琉球匪事,击溃林凤麾下的十万匪众,将琉球、澎湖诸岛纳入南闽治内。南闽宗政郡王府在琉球设立凤竹府,统辖琉球、澎湖诸岛。

        琉球、澎湖诸岛楔在南洋诸岛与普济岛之间,籍之与南洋诸岛进行商品贸易,不仅可以获丰厚的利益,更能增强水营海战的实力,从而有效的压制普济海匪对南闽北部漳、泉两地的侵扰。公良友琴自然不愿看到这样的情形发生,令群寇在琉球岛的外围水域袭扰航。宗政芪在位时,担心有限的水营力量让公良友琴击溃,一直约束水营在澎湖、漳州、泉州一带近海水域巡弋。

        海匪常年侵袭东海、越郡、南闽三郡,却也在三地拥有一批秘密的代理人,来进行普济、琉球诸岛与陆上的贸易。这些代理势力通常都是霸横一方的世家乡豪,他们不仅从事此娄贸易,更有甚者直接行海匪之行径,在沿海肆意掳掠杀死,其行为比普济海匪更令人发指。

        琉球、澎湖列岛远离南闽宗政家的管辖,这些代理势力更是猖狂之极、肆意妄为,使之重新成为盗匪的乐园。近年来,南闽将凤竹府的居民逐渐迁至内陆,有再度放弃琉球、彭湖列岛的念头。

        越郡、南闽沿海也存在这样的代理势力,这些代理势力不仅是普济的商贸代理、财源之所,更是普济海匪安插在内陆上的耳目。

        抚州会战过会,普济虽然在温岭还据有四万步卒,水营势力更是实力未损,但是其士气低靡,近期内无力发动大规模的会战。

        清理普济海匪在三地的代理势力,截断普济的财源,予其釜底抽薪一击。

        许伯英理了理思绪,定睛望着宗政荀达。

        他前来南闽拜谒宗政荀达,除了茶马商道,更重要是商议如何给普济海匪釜底抽薪一击,只有击溃普济海匪,东南局势力才可能真正的安顿下来。

        宗政荀达继任南闽郡王已有十年,四十华年,两鬓已染霜迹,眼角尾纹斜入鬓间,双目略显浊色,身子佝偻着坐在梨枝高背椅中,神色显得淡漠。

        十余年前,南闽王储之争,长子无故暴毙、次子致残,让老郡王宗政芪心力憔悴心如死灰,在宗政凝霜的支持下,生性孱弱才具平庸的宗政荀达意外继任王位。

        许伯英说道:“世人传闻郡王有着一付悲天悯人的心肠,为南闽漳、泉两地遭受匪患的民众愁白双鬓,被南闽民众誉为万家生佛。”

        宗政荀达哈哈一笑,说道:“抬爱抬爱,怜惜治内的民众,是我的本分。”

        许伯英心中暗笑,眼角余光里,左右两列的南闽官员目光闪烁,心想:你害怕普济水营迂回进击威胁宗政家的根本泉州,将庞大的水营留驻在泉州港内,使之不得主动出击,如此一来,漳州、凤竹两府就向普济海匪敞开门户,你还能坦然受下那一番赞誉?心中尽是不屑,脸上却不露痕迹,说道:“普济海匪经抚州会战之后,实力再度遭到重创,不知郡王对此有何看法?”

        “咳……咳……”宗政荀达目光避开许伯英,游离着去寻求属下的意见。

        南闽众人虽同殿议事,却各怀心思。

        宗政家的根本在泉州,在政务、军事上无所作为的宗政荀达将精兵战舰集中在泉州一带,使漳州、凤竹的世家心怀不满。

        南闽众人对许伯英此行不无戒心,俱是漠然应对宗政荀达试探性的目光,不愿发表自己的见解。

        南闽四府十八邑,除去凤竹府辖治的琉球、澎湖诸岛,漳州遭受普济匪患最巨,泉州为宗政家的根本,重兵防守,匪患不至于成灾,莆田在南闽郡的西南与南宁接界,远离匪患之所。

        今天众人来此主要是这商议通商之事,不料许伯英将话题扯到匪患之上。

        东大洋海匪横行、武陵山百夷呼啸,又与南宁越家多有不合,南闽郡数十年来,商路塞绝,与别郡来往甚少。在天下十五郡中,以南闽郡实力最弱,只有三万水营、七万步卒。

        青焰军在清江府崛起、有意重新开通茶马商道的消息早就传至众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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