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查拉图斯特拉关于伟大的正午的话，以及通常我悬于人类之上的东西，有如紫色的晚霞。

  真的，我也让他们看到了新的星辰，连同新的黑夜；而且，在云端和昼夜之上，我依然张开了大笑，犹如张开一顶绚丽的帐篷。(154)

  我教给他们我所有的诗意创造和热烈追求：把人类身上的碎片、谜团和可怕的偶然，创作和组合为一体，——

  —作为诗人、解谜者以及偶然性的救赎者，我教他们创造未来，并且通过创造来救赎——一切曾在的东西。

  救赎人类的过去，改造一切“曾在”，直到意志说：“但我就是这样意愿的！我还将这样意愿之——”

  ——我把这叫做救赎，我教他们只把这叫做救赎。——

  现在我期待着我的救赎——，我要最后一次走向他们。

  因为我意愿再一次走向人类：我意愿在人类中间没落，我意愿在赴死之际给他们以我最丰富的赠礼！

  这是我从西沉的太阳那里学到的，这充溢者啊：它从不可穷尽的财富中，把灿灿金光倾泻于大海，——

  —以至于连最贫穷的渔夫也摇动着金色的船桨！因为我曾经看到过，观看中我的眼泪流个不停。——(155)

  查拉图斯特拉也意愿像太阳一样没落：现在他坐在这儿，期待着，周围是破碎的旧牌，也有新牌，——写了一半的新牌。

  四

  看哪，这是一张新牌：但我的兄弟们何在，与我一起把这新牌搬到山谷和肉心(156)中去的兄弟们？——

  我对于最遥远者的伟大的爱是这样要求的：不要体谅你的邻人！人是某种必须被克服掉的东西。

  有各种各样的克服的道路和方式：你看哪！然而，只有3一个丑角在想：“人也可能被跳过的。”

  即便在你的邻人中也要克服你自己：而且，有一种权利，你自己能夺取这种权利，就不该让别人来给予你！

  你所做的事，没有人能为你重做。看哪，根本没有什么报答。

  谁不能命令自己，他就应当服从。许多人能够命令自己，但要他也服从自己，还差得远呢！

  五

  高贵灵魂的种类如此意愿：他们不想白白地拥有什么，尤其是生命。

  谁属于群氓，他便意愿白白地生活；但我们其他人，生命已经自己呈献给我们了，——我们总是思忖，我们对之能做的最佳回报是什么！(157)

  而且真的，这是一种高贵的说法：“生命允诺给我们的东西，我们要为生命——坚守之！”

  在人们不能给予享受的地方，人们就不该意愿享受。而且——人们不该意愿享受！

  因为享乐与无辜乃是最可耻的东西：两者都是不能被寻求的。人们应当拥有它们，——但人们更应当寻求罪恶和痛苦！——(158)

  六

  呵，我的兄弟们啊，头生子总是要被牺牲掉的。但现在我们就是头生子。(159)

  我们全都在隐秘的献祭台上流血，我们全都为了敬奉古老的偶像而焚烧和煎烤。

  我们的精华依然年轻：这【创建和谐家园】着老口味。我们的肉是娇嫩的，我们的皮只不过是羔羊的皮：——我们如何不能【创建和谐家园】那些年老的偶像教士呢！

  他依然寓居于我们自身中，这年老的偶像教士，把我们的精华烧烤成自己的美食。呵，我的兄弟们啊，头生子何以不能成为牺牲品呢！

  然则我们的种类意愿这样；而且我爱那些不愿保存自己的人。(160)以自己全部的爱，我爱那些没落者：因为他们要穿越。——

  七

  成为真实的——少数人能够做到！而且，能够成为真实的人还不愿真实呢！但尤其善人们能够做到真实。

  呵，这些善人们啊！——善人们是从来不讲真理的；对于精神来说，如此为善乃是一种疾病。

  这些善人们，他们让步，他们屈服，他们的心灵跟着说，他们的内心听话：但听话的人不听自己！

  善人们所谓的恶的一切，必须汇集在一起，从而诞生出一种真理：呵，我的兄弟们啊，对于这种真理你们也足够恶了吗？

  大胆的冒险、长久的怀疑、残酷的否定、厌倦、活活切割(161)——这些东西多么难以汇集在一起！但从这种种子中将——产生出真理！

  迄今为止，一切知识都在坏良心旁边生长！你们这些认识者呵，为我粉碎吧，粉碎这些老牌！

  八

  如果水上有木料，如果河流上架起了小桥和栏杆：真的，这时就没有人会相信那个说“一切皆流”的人了。

  甚至笨蛋也会反驳他。“怎么？”笨蛋会说，“一切皆流吗？木料和栏杆可是在河之上啊！”

  “在河之上一切皆固定，所有事物的价值，桥，概念，所有‘善’与‘恶’：这一切都是固定的！”——

  如果竟到了凛冽的冬天，这河流的驯服者：那么连最机智者也学会了怀疑；而且真的，这时不光是笨蛋会说：“一切难道不该——静止吗？”

  “根本上一切皆静止”——，这是一种合适的冬天之学说，不结果时期的一个好东西，冬眠者和炉边懒汉的一个好慰藉。

  “根本上一切皆静止”——：但解冻的风却有与之相反的宣讲！

  解冻的风，一头不知耕犁的公牛，——一头暴怒的公牛，一个摧毁者，它用愤怒的角去破冰！而冰却能——打碎小桥！

  呵，我的兄弟们，难道现在不是一切都在流动中吗？难道一切栏杆和小桥不都掉到水里了吗？谁还固守着“善”与“恶”呢？

  “我们多么不幸啊！我们多么幸福啊！解冻的风吹拂着！(162)”——呵，我的兄弟们，就这样穿街越巷去宣讲吧！(163)

  九

  有一种古老的幻想，叫做善与恶。这种幻想之轮一直都是围着预言家和占星家转动的。

  人们曾经相信过预言家和占星家：而且因此之故，人们也相信“一切皆命运：你应当，因为你必须！”

  后来人们又怀疑所有预言家和占星家：而且因此之故，人们也相信“一切皆自由：你能够，因为你意愿！”

  呵，我的兄弟们，关于星象和未来，一直以来只有幻想，而不曾有意识：而且因此之故，关于善与恶，一直以来也只有幻想，而没有意识！(164)

  十

  “你不应当偷盗！你不应当杀戮！”——人们曾经把此类语录叫做神圣的；人们在此类语录面前顶礼膜拜，而且脱了鞋子。

  然则我问你们：世界上哪里有过比此类神圣的语录更出色的强盗和杀戮者呢？(165)

  在一切生命本身中，难道不都是——偷盗和杀戮吗？把此种语录叫做神圣的，这不是杀死了——真理本身吗？

  抑或，把违反和阻止一切生命的东西叫做神圣的，这是一种死亡说教吗？——呵，我的兄弟们，为我粉碎吧，粉碎这些旧牌！

  十一

  这是我对于一切过去的同情，我看到一切过去都被抛弃了，——

  —被委弃于即将到来的每一代人的恩宠、精神、癫狂，而一切曾经的东西都被曲解为每一代人的桥梁！

  一个伟大的暴力主宰或许会到来，一个精明的怪物，他以自己的恩宠和失宠强求一切过去之物：直到这一切都变成它的桥梁，变成先兆、宣告者和鸡鸣声。

  然而，这却是另一种危险和我的另一种同情：——谁属于群氓，他的思想就要回溯到自己的祖辈那里，——但时代终止于祖辈了。

  一切过去之物就这样被委弃了：因为或许会有一天，群氓会变成主宰，并且把所有时代淹死于浅水里。

  因此之故，我的兄弟们呵，需要有一种新的贵族，来反对所有群氓和所有暴力主宰，并且把“高贵”一词重新写在新牌上。

  因为要有一种新的贵族，就需要有许多的高贵者和各色的高贵者！或者，正如我曾经用比喻所讲的：“有诸神而没有一个上帝，这恰恰就是神性！”(166)

  十二

  呵，我的兄弟们，我授予和指引你们成为一种新贵族：你们应当成为未来的生育者、培育者和播种者，——

  —真的，不是要成为你们可以像商贩一样、用商贩的金钱来购买的一种贵族：因为有价格的一切都是少有价值的。

  并不是你们从何而来，而是你们走向哪里，才造就了你们今后的荣耀！你们的意志和你们的双脚意愿越过你们而去，——这造就了你们的荣耀！

  真的，并不是你们曾为一位王侯效过力——王侯还算什么啊！——或者，你们已经变成站立者的堡垒，使得站立者能更稳固地站立！

  并不是你们的家族在宫廷里变得显贵了，而且你们学会了，类似于一只红鹳，绚丽地长时间站立在浅池里。(167)

  ——因为在宫廷侍臣那里，能够站立乃是一大功勋；而且所有宫廷侍臣都相信，可以坐下——乃属于死后的福乐！——

  也不是一种被命为神圣的精神把你们的祖先引入人们颂扬的、而我并不颂扬的国度：因为一切树木中最坏的树，即十字架，生长的地方，——那国度便无可颂扬！——

  —而且真的，无论这种“神圣的精神”把自己的骑士引向何方，在这样的迁移队伍中，山羊和母鹅，滑头和怪人——总是跑在前面！——(168)

  呵，我的兄弟们，你们的贵族不该后顾，而应前瞻！你们当是被放逐者，被逐出了所有的父辈和祖先之国度！

  你们应当爱你们儿辈的国度：让这种爱成为你们新的高贵吧，——那未被发现的，在最遥远的大海上！我要叫你们的船帆向它驶去，不断求索之！

  对于你们的儿辈你们应当作出补偿，因为你们是你们的父辈的孩子：你们应当如此来救赎一切过去之物！我把这种新牌悬置于你们之上！(169)(170)

  十三

  “生活何为？一切皆虚空！(171)生活——就是竹篮子打水(172)；生活——就是自己燃烧而又得不到温暖。”——

  此种古式废话一直还被当作“智慧”；但由于它是古老的而且散着霉味，因此就更受尊重了。甚至腐朽也显得高贵了。

  孩子们可以如是说：他们怕火，因为火烧过他们！在古老的智慧之书中含着大量幼稚的孩子气。

  而且，谁若总是“竹篮子打水”，那么他怎能诽谤这种打水行为呢！对于此种傻子，人们倒是必须封住他的嘴！(173)

  这种人坐到桌旁，不带任何东西，连十足的饥饿都没有带来：——现在他们诽谤说“一切皆虚空！”(174)

  但我的弟兄们呵，好吃好喝委实不是一种空虚的艺术！为我粉碎吧，粉碎永不快乐者的牌子！

  十四

  “对于纯洁者，一切都是纯洁的”(175)——民众如是说。而我要对你们说：对于猪猡，一切皆猪猡！

  因此，耽于幻想者和连心灵也已然下垂的垂头丧气者就宣讲说：“世界本身乃是一个污秽的怪物。”

  因为所有这些人都具有不洁的精神；而尤其是那些人，他们不得安静、更不得休息，除非从背后观看世界，——那些彼世论者！

  对这些人我当面直言，虽然这话并不悦耳动听：世界就像其中的人类，它也有一个【创建和谐家园】，——这是多么真实啊！

  世界上有大量污秽：这是多么真实啊！但因此之故，世界本身就依然不是一个污秽的怪物！

  个中智慧就在于，世界上有大量东西散发着恶臭：厌恶本身就生出翅膀和预感根源的力量！(176)

  最优秀的东西中也还有某种可厌恶的东西；而且，最优秀者也还是某种必须被克服的东西！——

  呵，我的兄弟们，说世界上有大量污秽，这话中含着大量的智慧！——

  十五

  我听到虔诚的彼世论者对自己的良心讲上面的话；而且真的，毫无恶意和虚伪，——虽然世界上没有更虚伪的、更具恶意的东西了。

  “且让这世界成其为世界吧！也不要举起一根手指来反对它！”

  “谁若要扼、刺、割、削人们，那就让他去吧：也不要举起一根手指来反对他！由此他还能学会放弃这个世界。”

  “还有你自己的理性——你自己应当封闭和扼杀它；因为那是这个世界的理性，——由此你自己能学会放弃这个世界。”——

  呵，我的兄弟们，为我粉碎吧，粉碎虔敬者的这些旧牌！为我撕碎这些世界诽谤者(177)的说法吧！

  十六

  “谁若学了许多，他就会荒废一切强烈的渴求”——如今人们在所有黑暗的小巷里低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