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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年龄应该是兄妹,不过也不排除别的关系,毕竟古人成婚极早,同一个家族,有可能姑姑和侄儿侄女一样的年纪,这种情况即使是在现代也比比皆是。
“属下与白条是兄妹,白条的父亲是属下的大伯。”白贝灿烂一笑,“属下还有个妹妹,叫凌菡,原本我们兄妹三人是一起逃出来的,后来遇到追杀,妹妹被抓走了,之后便再没消息,也不知她现在是否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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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搁这儿等着她呢,蓝闻言挑了挑眉,擦干净手上的点心渣子,沉默半晌意味深长的看向白贝道:“白贝,我并不是苛刻的人。表哥派你和白条跟着我的目的想必你们也清楚,你想趁此机会寻找凌菡我没意见,你以后也不必在我面前出言试探。”
蔚蓝说着摇了摇头,慢条斯理的放下绣帕道:“我不喜欢,你可明白?”
蔚蓝的要求不高,她从没想过白条和白贝能对她绝对的忠心耿耿,二人跟随雷文瑾多年,对他们有恩的是雷文瑾又不是自己,白贝原本性格爽朗,在她面前少了些恭敬她也并不在意,只要二人能听从吩咐即可。可在她面前耍小心眼下套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有话就好好说,偏要整勾心斗角那套,她身边现在好不容易才有几个人,如此行事岂不是带坏风气?
再说她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虽不认识凌菡,与白贝也还没感情,但正常人的恻隐之心总还是有的,白贝的心思或可理解,但未免有些鄙视她的智商。
白贝闻言一怔,旋即面色讪讪,她自认坦荡,没曾想头次在人面前耍心思就被看穿了,尤其对方还是个小姑娘。但实际上她并没有算计蔚蓝的意思,不过是才与蔚蓝接触,她虽知道蔚蓝聪慧沉稳,却到底拿不准她是否宽容大度,而回到内陆的机会又极为难得,这才循着机会便出言试探。
如今被蔚蓝这么一说,反倒是显得她自己心思不正,有撺掇小主子的意思了。但她自来是个干脆的,顿了顿便抱拳道:“小姐胸襟坦荡,是属下狭隘了,既然小姐说了,属下日后定当谨记。”
蔚蓝面色淡然的点点头,“下不为例。还有,是心胸坦荡,不是胸襟坦荡。”
蔚蓝说着瞄了眼白贝的前胸,又垂下眸子扫了眼自己的,不由得嘴角微抽,与之前世相比,她目前确实算得上是胸襟坦荡,甚至可以说是一马平川。
白贝被蔚蓝这话说得僵住,刚想分辨一二,看到蔚蓝的眼神又把即将脱口的话给咽了下去。小姐这是在耍流氓吧?胸襟坦荡和心胸坦荡有区别吗?凌云门是书香世家,她的曾曾曾祖父是一代名儒,她自小受到熏陶,总不会连遣词用句都出错,她这是被调戏了!
白贝再是爽朗,本质上还是个青涩少女,反应过来不由脸颊微微泛红,就连在外面驾车的白条面上也露出几分古怪。
蔚蓝见此心情颇好的勾了勾唇,“既然表哥让你和白条跟着我,你与白条便是我的人,日后你们的安危荣辱皆系于我一身,在能力所及的情况下,你们有事我不会坐视不理。”
这是表明态度的意思了。
蔚蓝想得清楚,七年前凌云门灭门二人得雷文瑾相救,自然对雷文瑾忠心不二,如今这二人因雷文瑾的一句话跟了自己,可说上位者随便一句话就决定了他们的命运,自己在考量他们是否值得倚重信赖的同时,他们自然也会考虑自己这个主子是不是值得忠心追随。
这本来就是双向选择,只不过时下等阶森严,他们作为被驱使的一方无权选择,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确定自己心意。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索性不如一次说个清楚,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向来以心换心,即便日后不能让二人做到对自己像对雷文瑾一样全心维护,至少要相处融洽,彼此没有芥蒂。
蔚蓝的话锋转得极快,白贝反应过来下意识狠狠点头道:“属下明白了,多谢小姐不罚之恩!”
蔚蓝摆摆手,略微沉吟道:“言归正传,凌云门灭门可是与其它三个家族有关?”
既然白贝有趁机寻找凌菡下落的打算,想必心中已经有了线索。凌云门灭门之事本来与蔚蓝并不相干,但如今这兄妹二人是自己的人,事情涉及自身,身边有又蔚栩,蔚蓝不得不问,否则哪天被人杀上门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白贝闻言敛下心神摇摇头,“属下心中虽有猜测,却并无证据。前朝时,因着四大家族底蕴各不相同,所以联系并不紧密,甚至可以说是关系淡薄。
这其中杨家和郑家是商贾之家,杨家是荣昌首富,掌握着荣昌国大半的财富,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其中丝绸布匹茶叶粮食和胭脂水粉金银器具皆有涉猎,而郑家则经营着荣昌三分之一的金银矿产,另外的三分之二,一部分掌握在皇室手中,一部分在勋贵权臣手里。
邓家乃是军功出身,因祖上出了个能打仗的将才被封了侯爵,不过到易武帝的时候已经没落了,族中子息凋敝,既无人科举入仕,也无人在军中效力,也因此,在启泰先祖帅兵攻入皇城之时,邓家作为将门之家才能侥幸逃过一劫。
凌家是书香门第,属下的太玄祖父,太祖父、高曾祖父、曾祖父都担任过嵩阳学院的山长,属下的曾祖父更是当世大儒。启泰太祖皇帝带兵攻入荣昌皇城后,四家被囚禁在一起,因凌家几代教书育人,在天下文人士子中颇具盛名,启泰太祖顾虑之下不忍杀之,便派了人前来游说。
当时与前来游说之人谈判的便是属下的曾祖父,曾祖父才学过人,前来游说的人不但没将曾祖父说服,反倒是被曾祖父说服了。后来启泰先祖答应放人,杨、郑、邓三家也看到了希望,便以凌家马首是瞻,求了曾祖父为其斡旋,曾祖父当时料定启泰太祖缺银子,又不忍几家灭族,便因此应下了。后来三家舍了家产与凌家一起迁去了折多山。当时制杖凌家的正是属下的曾祖父,曾祖父名讳单字以一个云,凌云门也因此而来。”
蔚蓝早就被一连串的祖父给绕晕了,虽有些无力吐槽,但还是将四大家族迁到折多山的缘由给听明白了。想了想道:“这三家在折多山安顿下来之后便对凌家生了怨怼?”
白贝双手紧握成拳,点头道:“小姐说的不错,这其中又以邓家为最,杨家和郑家虽然也有些怨言,但毕竟是生意场上的人,面子上还留着几分情面,再加上折多山地广人稀,几家又素来多有联姻,关系倒也还过得去,但邓家则不然,就在凌云门出事的前几天,邓家的家主还曾带人上门拜访。”
“你怀疑此事和邓家有关?”蔚蓝敲着矮几沉思,淡淡的卧蚕眉轻轻拧起,如同雨后的远山青黛,“若按你所说,邓家在易武帝时就已经子息凋敝,族中所出子弟都是不争气的,就算他们有灭了凌家的野心,也没有支撑他们野心的能力,他们又是如何做到的?”
又何况凌家只是书香门第,从白贝的话中可以听出,当年启泰先祖最先答应放了凌家,是因为忌惮凌家在天下读书人中的名声和地位,既然凌家没什么钱财,又怎么会被人一夕之间灭了满门?邓家总不可能就因为迁往折多山之前损失了家财,就能狠下心来屠人满门吧?若当真如此,那也不是子息凋敝活得窝囊的邓家了,应当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蔚蓝看了白贝一眼,见白贝满脸的郁色的摇头,显然也是不知其中缘由,不由得心下一叹,“你是习武之人,你觉得当时的邓家有这样身手厉害的人物,能一出手就灭了凌家满门?”
四家本就不是权势滔天的人物,家中虽有底蕴,这底蕴却算不得深,杨郑两家有钱无势,邓家大概无权无势,而凌家虽有名,却是清流,几家在迁至折多山之前又被启泰先祖姜曙荣搜刮了一遍,可见日子艰辛,要恢复元气并不容易。而他们既然在姜曙荣攻入皇城之时没能逃脱,显然手中并不具备别的武装力量,否则也不会被俘。
白贝撇了撇嘴,唇角划过一眸嘲讽,“邓家就是一窝好吃懒做又贪生怕死的蛀虫,他们确实没有这样的人物,但当初四大家族迁居到折多山时,邓家选择了在距离尼玛城最近的岷独峰安家,岷独峰不但离尼玛城最近,还是折多山脉山势最为险峻的一处,在平常人眼中或许岷独峰看起来与其它山势无异,条件也更艰苦,可那却是个天然城堡,只要稍作布置就是易守难攻的绝佳位置。
岷独峰左侧便是大夏,右侧五百里外是一座名叫梅朵的大雪山,雪山之后便是地心谷,而地心谷与赤焰山相距不过三百里。这些年属下虽然没回内陆,却一直有托人打探另外三家如今的情形,邓家在凌家灭门之后不过一年,势头就压过了杨家和郑家,且与大夏的尹君王搭上了关系。若说这其中没有猫腻,属下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可属下没有证据。”
蔚蓝当即心下一凛,看向白贝道:“凌家与平南王府可有旧怨?这事儿表哥可知道?”
白贝见蔚蓝神色不对,微微怔愣后摇了摇头,“凌家世代教书育人,可说是桃李满天下,又怎么会跟平南王府结仇?前朝时,凌家全族都居在荣昌皇城,后来迁至折多山,族中子弟也从不轻易下山;更何况,平南王府是三十几年前才敕封的。这是属下的私事,少岛主并不知情。”
蔚蓝也不理会白贝的懵懂,快速将堪舆图拿出来,直觉告诉她,在凌家与平南王府并无仇怨的前提下,邓家与大夏人搭上关系的事情并不简单。岷独峰地理位置特殊,如果说邓家最初选择岷独峰作为安居之所是出于他们出身将门的先天忧患意识,那后期凌家灭门,邓家崛起,就极有可能与岷独峰的所处的地理位置又直接有关。
纤细白皙的手指在堪舆图缓缓上划过,蔚蓝越是往下看就越是心惊。尼玛城是大夏的第三大城池,虽不是大夏的屯兵之所,却地势平坦,经济也相对繁荣,距离岷独峰大约只有八百里,一旦上了岷独峰,南下三百多里便是泊宜郡下辖的稻坝草原,稻坝草原虽广袤,整片草原也纵横上千里,但只要穿过草原,只需往南七百里就是泊宜郡。
再看西面,岷独峰五百里外是梅朵雪山,翻越梅朵雪山便是地心谷,而地心谷距离赤焰山只有三百多里,这是一条极为狭长隐秘的小道,只要达到赤焰山,就等于进入启泰进内,若是大夏对启泰用兵,只需要派兵正面牵制住萧关兵力,往西可直抄了萧关后路,往北则可进攻麻城,因着萧关才是启泰边境的关隘,麻城并无驻军。
而稻坝草原一马平川,大夏的骑兵想要穿过草原直取泊宜也并不难!到时候西南和西北同时开战,姜泽想要派兵救援,势必要调动其它兵力,可这兵去哪里调?
连云山和赤焰山就是阻隔大夏的天险,西北境内除了蔚家军再无其他军队,北征军姜泽必然不会动,因为要防着北戎伺机而动,东南的水师并不擅长陆战,即使调过来也作用不大,二皇子姜沐的腾龙军倒是近,但也要防着南疆人,剩下唯一能调动的就是有皇城驻军,可皇城驻军拱卫京师!蔚蓝此时恨不得狠狠啐姜泽一口,都他娘的什么事儿!
“凌家在什么位置?”蔚蓝深吸了口气看向白贝,凌家在迁出荣昌之时已经穷困潦倒,实在是没什么值得让人觊觎的,更不要说被灭满门了。若邓家真的跟大夏人关系密切,顺着以上的思路想,那应该是凌家挡了大夏人的道。
白贝还有些不解,但见蔚蓝神色严肃,忙回道:“因着祖父和父亲喜爱山水,凌云门建在磨溪沟,就在岷独峰三十里外的山下。”
蔚蓝顺着白贝的话在堪舆图上细找,但因为堪舆图实在不够详尽,图上完全就找不出来,只得点着大概位置问白贝道:“磨溪沟可是通往稻坝草原的必经之路?”
白贝愣愣的点头,“是啊,稻坝草原夏天很漂亮,属下小时候还曾与父亲一起去跑过马。小姐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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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扑倒,扑不到的故事。
她是丞相府的二小姐,生性淡薄,不在乎世事,一心只想窝在丞相府,喝喝小茶,听听小曲儿,当个大家闺秀。
他是凌王应飞声,威名在外,凶名远播,对世人都不屑一顾,却独独对她百般刁难。
因为一纸婚约,让两个心不甘情不愿的人,有了联系。
他设计退婚,她坦然接受。
他教唆陷害,她见招拆招。
他视她如祸害,她视他如灾星。
从此黎清清的人生,便多了一项活动,斗前未婚夫!
可是老天,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
第八十九章 高手排行榜(已捉虫)
蔚蓝有些无奈的靠在马车上,思索道:“你怀疑的没错,凌家灭门十有【创建和谐家园】与大夏脱不了关系。”
白贝神色一震,“真的?小姐发现了什么?”
蔚蓝点点头,将堪舆图上的位置指给白贝看了,又与她细说其中关联,白贝听完后神情有些踌躇,喃喃道:“是这个原因?有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蔚蓝翻了个白眼。
二人的对话白条听了一路,此时也忍不住了,皱着眉斟酌道:“小姐,这可能性虽有,却并不大。岷独峰虽是进入启泰的捷径,但无论是穿越稻坝草原,还是翻越梅朵雪山都不容易,稻坝草原上视野开阔,并无遮蔽之物,大夏军队一旦进入,很容易被神行军发现,草原上还有沼泽;而梅朵雪虽然更近,却山高千丈,山顶又终年积雪,大规模进军很可能引发雪崩,是以很难翻越。”
白贝赞同的点点头,“小姐,白条说的不错,岷独峰自来就有,若是大夏想取道岷独峰进入启泰,断不会等到今日。大夏的主力军队是骑兵,想让大批骑兵翻越岷独峰进入这两地并不容易。”
蔚蓝想了想,扬眉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但若是大夏分批次派兵潜入启泰,在邓家的遮掩下已经驻扎在折多山一带呢?别忘了,折多山山脉绵长,在凌家之后,方圆几千里只住了杨家,郑家和邓家。而杨郑两家所在的松雾林与岷独峰相距百里。”
蔚蓝自然知道大夏以骑兵为主,还分为了重甲骑兵和轻骑兵,也知道大规模行军引起的动静不小,无论是重甲骑兵还是轻骑兵,想要翻山越过沼泽和雪山都不容易,可若是他们分批次进入启泰,且调派的是多个兵种呢?长途作战最忌讳的就是后继不力,可有邓家打掩护,大夏完全可以轻松解决这个问题。
白条和白贝被蔚蓝的说辞惊得一愣,白条握着马鞭的手更是一顿,有些不确定到:“小姐,神行军在稻坝草原有哨岗,如今并未收到消息。”
“没收到消息未必就是好事。”蔚蓝一手握着蔚栩的小肉爪,一手敲着矮几,蹙眉道:“杨家和郑家也该查查了,白条,到了石淙你就给表哥传信。”
白条应下,虽然心里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事无绝对,小心些总归没错。
白贝有些傻愣愣的,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抬眸看向蔚蓝道:“这么说凌家灭门真的很可能是大夏人干的了?小姐,您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属下以前怎么就没想到?”
她能说她比他们多活了一世吗?蔚蓝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叹息道:“我也没比你们聪明,是你们自己把自己的思维固化了。遇到事情千万不要只按常理去想,要知道这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存在即是合理,一切皆又可能。”
这句话是蔚蓝的肺腑之言,不说别的,单说她现在能出现在陌生的时空里,还坐在一辆吱吱嘎嘎的马车里,身上穿着绫罗绸缎,这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白贝觉得这话有些深奥,在心里细细思索了一番,点头道:“属下知道了,以后遇事会多想想。”
“嗯,现在找凌菡的事可以暂时先放一放,若是凌云门之事确与大夏有关,到时候直接从尹郡王身上下手不迟。”蔚蓝顿了顿,又道:“你对尹郡王了解多少?”
老爹出事已有四月,离京之前雷文瑾曾说过,因为蔚家军的特殊地位,姜泽迄今为止未曾调派新的大将驻守萧关,如今的守城将领是老爹的副将杜权,若是大夏真的狼子野心,那离战争打响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蔚蓝在离京之前便怀疑老爹遇袭和娘亲遇害之事是大夏皇室和姜泽合谋而为,现如今她仍然这样认为,只不知姜泽是否知道大夏的动作?若是不知,那姜泽这个一面费尽心思谋夺皇位巩固皇权、又一面大开方便之门引狼入室的混账玩意儿就可以去死了!
白贝闻言点点头,收回思绪道:“尹郡王名叫尹卓,是大夏国平南王的庶出第五子,也是平南王最小的儿子,他的出身并不光彩,是平南王和一青楼女子所生,那青楼女子不愿跟平南王回府做小妾,便被平南王安置下来做了外室,后来这女子生产时难产而亡,尹卓这才被抱回了平南王府。
可因为出身太过卑贱,尹卓在平南王府并不讨喜,甚至是被厌弃。但他却在三岁时就拜了大夏第一勇士那木雄为师,十二岁时受封郡王爵,十六岁时进入大夏铁骑营,二十岁夺得大夏第一勇士称号,自此之后一路高升,可谓是平步青云,三年前更是一跃成为正二品的骠骑大将军。从明面上来看,尹卓是个极为忠勇正直的人,似乎与大夏皇室的任何一方势力都无关联。”
蔚蓝挑眉,尹卓的出身看似简单,却又矛盾十足。
平南王府除尹卓外另有四子,且不说这四子能力如何,有没有受封,单是尹卓出身卑微不被家族所喜,就注定他很难得到更多的家族资源享用,但尹卓还偏偏拜了第一勇士为师,且十二岁就封了郡王,这之后更是如有神助般扶摇直上,更不用说他如今官居二品手握重兵。
尹卓是否忠勇正直暂且不提,水至清则无鱼,能够浸淫朝堂并未一路扶摇直上的,又有几人能真的不偏不倚?尹卓能安稳至今,除非他背后有人为他保驾护航,而且这人的势力还必须凌驾于大夏诸多势力之上。
可即使是这样也有解释不通的地方,尹卓年仅三岁就拜那木雄为师,三岁小儿又能有什么价值让人注意到他?蔚蓝怀疑尹卓的身份本身就有问题,显然白贝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才会特地提及。
“他很厉害?”蔚蓝思忖道,她对第一勇士没什么概念。
“嗯,很厉害。尹卓有个第一勇士的师父那木雄,那木雄所习的武功是纯阳路子,他之所以被称为铁臂,是因为武功大成后,不仅能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就连力气也会比寻常习武之人大得多。尹卓三岁拜那木雄为师,可那木雄在尹卓八岁的时候就死了,所以那木雄教授尹卓的时日并不长,满打满算也只有五年;尹卓在八岁之后便自己习武,他能将那木雄的一身本事学得青出于蓝胜于蓝,可说是天赋异禀。”白贝说到最后眼睛一亮,“不过,这师徒虽然厉害,却敌不过蔚将军。”
蔚蓝微怔,白贝口中所说的蔚将军应该是自己老爹或者祖父,不过她并不知道自己老爹和祖父有多厉害,也不知道尹卓师徒与镇国将军府又有什么瓜葛,闻言笑了笑道:“哦?怎么个厉害法?”
白贝微微皱眉,想了想看向蔚蓝道:“昭兴三十三年冬昭兴帝大行后,蔚老将军回了上京城,那木雄率大夏十万铁骑攻打安平关,驻守边关的正是蔚将军,当时蔚将军只有十五岁,还是个前锋校尉,而那木雄已成名多时,素有铁臂之称,不仅是大夏国的第一勇士,更是第一猛将,当时许多人都不看好这场战役,但最后结果出人意料,蔚将军只用了三十几招就将那木雄斩于马下。启泰也因此而大获全胜,这场战役是蔚将军成名的一战,启泰百姓家喻户晓,后来被称为安平关战役,属下虽没亲眼所见,但却很是向往。”
蔚蓝听完后面上露出笑容,若有所思的抻了抻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心底有淡淡的孺慕之情升起,既然老爹这么牛,自己的资质应该也不会太差,如果能修习古武,再加上自己前世的身手,那岂不是比只修习古武的人更有优势?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老爹宰了那木雄,而那木雄是尹卓的师父。
时人尊师重道,师同父,既然老爹宰了那木雄,那就是尹卓的杀父仇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即便尹卓与那木雄毫无感情,此仇也不可不报。
更何况尹卓自小在平南王府不得宠,三岁起就跟着那木雄习武了,三到八岁正是孩童心理和性格养成的关键时期,尹卓在无人关心被人厌弃的情况下得那木雄倾囊相授,又怎么会毫无感情?
除开二人的师徒情分,尹卓能够纵横朝堂多年不被人诟病,显然也是个极其爱重名声的,一个爱重名声的人,又如何能授人以柄德行有亏?
所以,尹卓出手谋害老爹和娘亲的动机完全能够成立,老爹遇袭是在萧关,娘亲中的毒是大夏皇室秘药美人醉,再加上尹卓矛盾十足的身份,以及他在大夏朝堂的地位,蔚蓝感觉自己距离查【创建和谐家园】相又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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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文瑾曾提到过,外祖父在老爹遇袭失踪之后,前后共派出三批斥候前往萧关查探消息,可时至今日却依然一无所获,这其中固然有幕后之人隐藏至深的缘故,但更重要的是,肃南王府和镇国将军府无法达成消息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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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嬷嬷会以达郡王的名义与孔氏合谋,应该是幕后之人假借达郡王之名刻意为之,其目的就是为了分化肃南王府和镇国将军府,顺便再阻止自己与肃南王府互通消息。
想到这里,蔚蓝又想到原身之死,若是自己没来,那镇国将军府就只剩下蔚栩一人,蔚栩即使比同龄的小孩更加聪慧,但却未必能发现这其中端倪,到时候韩栋几人直接将蔚栩带去萧关,等蔚栩再大一点告知他实情,焉知蔚栩到时候会如何对待肃南王府?
更甚至,或许根本就等不到蔚栩长大,大夏与启泰就已经开战,且首当其冲的便是肃南王府麾下的神行军和萧关边境的蔚家军。
蔚蓝想到此处不由的眯了眯眼,食指在矮几上扣的咚咚脆响,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完美的犯罪,就算幕后之人隐藏得再深,只要做过的事,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尹卓自以为天衣无缝,岂不知他能身居高位,身上没有任何疑点就是最大的疑点。
只不知站在他身后的终极黑手到底是谁,尹卓只是个庶子,在宗室中能够占有一席之地已是不易,他的出身就决定了他难以登山高位,蔚蓝并不觉得他为那木雄报仇的同时,有针对启泰皇室的必要。更何况,尹卓就算是有魄力和野心觊觎高位,那也该是从大夏皇室内部入手,而不是将自己的人脉和战斗力消耗在他国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