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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血》-第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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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知中了埋伏的山贼们立即像没头苍蝇一样乱了起来,哭爹喊娘声不绝于耳,盐丁们把握的时机不是很好,直到这些山贼抢进周围的屋子的时候,他们才陆续出现,将一些山贼压在中间。

        待得赵石率人从村子后面缓缓围上,看着慢慢合围的包围圈,有的山贼眼里已经泛起了绝望之色,有的拼死反抗,想要杀出一个活路儿出来,有的则干脆跪倒在原地,大声喊叫,“不要杀我,我投降了,不要杀我……”

        战斗结束的很快,六十多个山贼,被四五百人合围起来,根本没有任何顽抗的余地,只有零星两三个人从盐丁把守的两面逸出,却被游弋在村子外面的赤魔带人追上砍死,毫无悬念可言。

        迅速的打扫了一下战场,尸体割下首级之后直接推入村子中那个挖出来的大坑中掩埋,赵石的要求是不留半点这里曾经有过战斗的痕迹,然后接着守株待兔。

        ……

        之后的三天里,这些在巩仪县闹腾了一个多月的山贼们就好像被蜜糖吸引而来的蜜蜂一般陆续而至。

        不管是八卦岭来的英雄,还是苍莽山来的豪杰,除了为这个村子增添了许多冤魂之外,再没闹起半点儿的波澜,让杜山虎这几天一直唠叨着什么不过瘾之类的话,直到最后一股只有十几个人的贼伙儿一头撞进罗网之后,再等了四五天,也没见什么山贼的影子,战斗才算是正式的结束了。

        此战杀死山贼三百六十四个,俘虏四十五个,自身伤亡不过十数,其中只有三个是被情急拼命的山贼当场杀死,剩下的或轻或重的都能保住性命的。

        这些山贼到也颇为富有,检点缴获的物什,其中竟有五千两白银,二十两黄金,战马除去死伤的,完好无损能够马上骑乘的有六百八十多匹,其他还有诸如刀枪兵器,粮食等等。

        众人都是欢喜异常,用杜山虎的一句话说,“他奶奶的,这些贼厮鸟打仗不行,日子过的到真不错,以后若是没了活路儿,老子就去当山贼……”

        当然了,有了这些东西,赵石手中的银钱便也凑手了许多,三个战死的盐丁每人给了二百两白银,这在平常人家,可是一笔不菲的巨款,省着些花用,也足够一家人十年之用的了,至于受伤的,则每人二十两,其余各人都是五两,看得杜山虎等人都是嘬舌不已,便是在镇军当中,也没见过哪个主将这般大方的,到是来的不费力气,去的分外容易。

        赵家村保住了,大家不论是村民,还是来帮忙的都得了实惠,一圈儿下来,五千两白银去了一半儿,大家却是皆大欢喜,那位得了五十两银子谢礼的丁副管事脸上更笑的和开了花儿一样,连连说下次有了这样的事情一定找他,来个四五百人绝不是问题,让杜山虎很是嘲笑了一番。

        他们这里收获甚丰,皆大欢喜,可是在巩仪府衙之内,气氛却已是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本官受朝廷之恩,守护一方,为的便是保境安民,不是为了这顶官帽,今匪患猖獗,本官身为一方父母,却不能为乡里造福,愧对辖下百姓多矣,如今得了那些贼人消息,你却让我等不顾百姓死活,去给你捉拿什么朝廷钦犯,本官决不答应。”

        徐闻这些话说的是疾言厉色,看向对面之人的目光更好像要喷出火来,“你可知你这一耽搁,又有多少百姓被贼人荼毒?”

        对面那人眯缝着眼睛,对于徐闻的质问好像未有听到一般,口气淡漠非常,但其中的意思却强硬的让人吃惊,“本官来这里是捉拿钦犯的,至于匪患嘛,那不关本官的事儿,本官这里有刑部批文,让你配合行事,甚至在非常时候,本官还可立即夺了你的乌纱……徐大人,官命难违,还望大人见谅……”

        这话一说,把个徐闻气的是手足直颤,一把将自己的官帽摘下来狠狠摔在对方脚下,厉声道:“本官做了十年的县令,这官儿早就不想当了,嘿嘿,而且你不过刑部一个小小的压官,就算你手上有刑部批文,还真能代本县行事了?朝廷虽有你这样不顾百姓死活的蠹官儿,却没有这样的律法……

        王世泽,本官命你带领手下所有禁军士卒速到赵家村剿灭乱匪,不得有半点拖延……”

        县尉王世泽却有些左右不定,暗自叫苦,按照他的心思,捉拿钦犯什么时候都可以,不就是个人嘛,还是剿匪事宜不容轻忽的,可这个刑部小官儿愣是和县令大人顶上牛了,真是猜不透这个刑部压官到底心里想的什么,两人撕破了脸皮,夹在中间受苦的却是他王世泽,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那关橓没有想到这巩仪县令是这么个油盐不进的主儿,也有些急了,一双狭长的眸子中寒光闪烁,咬着牙笑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这个县令确实是当到头儿了。”

        说完向身后两人使了个脸色,这两人心里会意,齐齐抽出身畔的横刀,迈步便逼了上去。

        徐闻脸色一白,他是个文官,见这两人满脸凶狠之色向自己走了过来,难免有些害怕,心念电闪之间,却是把脖子一梗,气急反笑道:“本官乃是朝廷命官,看你们敢动本官一根寒毛?

        朝廷律法,在这县衙大堂之上,便是以我为主,未得本官允许,不得有任何人在这大堂之上善动刀兵,你们两个已经犯了朝廷死罪,来呀,把这两个意欲伤害本官的狂徒拿下了。”

        这里是县衙所在,又在大堂之上,两人之间的争吵之声早已传了出去,那些县衙的差役们一个个都挤在堂外不远处听着的,徐闻在巩仪县已经当了十年的县令,官声也算不错,这次又是为了全县百姓而起的争执,这些差役大多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老成持重的些的差役还要琢磨一下是否要趟这趟浑水,但有些年纪轻的,性子本就冲动,这时早已经怒火中烧,恨不能冲上堂去将两个刑部来的兔崽子爆打一顿的。

        待得听见徐闻传唤,立时有十几个人握紧抄起手里的水火棍就冲了进去,将那两个手持钢刀的家伙围了起来。

        “兔崽子赶紧把刀放下,要不然别怪老子们不客气。”

        “敢在我们巩仪县撒野,也不撒泼尿照照镜子,看自己长了几个脑袋?”

        “敢要挟我们大人,先问问爷爷手里的棍子答不答应。”

        ……

        这些差役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推搡那两个持刀的汉子,其中有个鲁莽的,上去便是一棍子敲在其中一人的膝盖上,这是差役的绝活儿,专门敲打那些桀骜不驯之徒的膝盖,若是不留手儿的情况下,一下下去,就能把人的膝盖整个敲折了。

        这一下蓄势而发,自然是毫不留情,一声脆响之下,那被敲中的汉子立即惨叫了一声,手里的横刀马上脱手而出,人滚在地上哀号不止。

        本来多数人都没想着真要把这两人怎样的,只要他们放下横刀便可,但一人受伤倒地,这些人一愣神之后,有人发了一声喊,“打”,立即便是棍棒齐下,将另一个家伙打的是头破血流,情况比那个被敲折了膝盖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本来这两个人也不会如此不济事的,只是他们手下也是顾忌良多的,此次他们来的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是不能够太过张扬的,抽出刀子来也不过是为了吓唬吓唬人罢了,根本没打算给对方彻底翻脸的,但那些差役可不管这些,其实越是小人物,有时才越是无所顾忌,所谓无知者无惧嘛,不过他们一般也干不出什么大的事情来,但对付起两个本来没想着动手的人来却也绰绰有余的。

        大堂之上棍起棍落,污言秽语翻飞,不但是把那两个一直在旁边不发一言,打算沉默到底的主簿和县丞看得目瞪口呆,就是连刚才叫人进来的徐闻徐大人也是目眩神摇,心惊胆颤。

        等徐闻回过神儿来大叫了一声,“赶紧给我住手。”地上的两个人连人模样也看不出来的了,血流批面,身上穿的衣服也是黑一块儿紫一块,身子不停地抽搐,命已经只剩下了半条了。

        那关橓更是气的是满脸铁青,浑身哆嗦,先前镇定自若的形象早已被他抛到不知哪里去了,说出话来也好像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好,好,好……一个徐大人,殴辱上差,真……真……是横蛮到了极处,你……你等着听参吧……”

        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连两个从人也不管了的。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徐闻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但他自觉理全在自己这一边,把心一横,照着关橓的背影吐了口唾沫,恨恨道:“本官等着你,这官司本官陪你打,就怕你没这个胆子……”

        说完回头厉声道:“王世泽,赶紧带人去赵家村,耽搁了这么多天,恐怕那些贼人又已经跑了,哼,若是再增几条人命,不用他参我,我豁上官职不要,也要上京去告他刑部衙门……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两个人好生疗治一番,给我看管起来,不能有任何闪失,有了这两个人证,我们还怕什么刑部不成?”

        这徐闻也不愧是积年老吏了,只略一琢磨,心里便已有了定计,此次巩仪县匪患着实把他闹的焦头烂额,又出了这么个事情,心里说不出的烦闷焦躁,但仔细一想,这却也未必一定是什么坏事,刑部官员阻挠剿匪之事是有目共睹,这匪患的事情就完全可推到那个刑部压官身上,如此一来,说不准自己还能落个强项县令之名……唯一可虑的却是就怕刑部把这事情压下去,私下里却来对付自己罢了。

        想到这里,徐闻嘿嘿一笑,刑部能怎的,别看我一个小小的县令,却也未必不能通天,到时这御前官司一打,自己的名声便可能直达天听,输了固然是个没下场的了,但若是万一赢了,那可就是个海阔天空的局面了……

        他却不曾想,只因为他这一番为了自保的破釜沉舟一搏,引起了正德一朝一场滔天大的官司,几乎将一半儿朝廷官员牵涉于内,多少人人头落地,家破人亡……

      第0070章 县城

        这天晚上,那关橓便匆匆忙忙,略显狼狈的孤身一人回了京,县尉大人在徐闻严令之下,连夜带着兵卒差役几乎近千人往赵家村方向赶了过来。

        不过在第二天晌午的时候,便碰见了一群人赶着马队浩浩荡荡而来,离的远了看得不怎清楚,只见漫天烟尘卷起,其中人影绰绰,马蹄阵阵,声势委实有些骇人罢了,唬的王世泽赶等人还以为是遇见了大队的贼伙,也不顾正是饭点,立即将兵卒聚集在了一起,排开阵势,等待接战。

        待得来到近前,却是一伙人赶着怕不有二三百匹战马,浩浩荡荡而来,见到前面的军阵,这才停了下来,立即有人上来请见。

        王世泽心中疑惑,还以为这是一群马贩子,在西秦到也不算罕见,不过这般的规模,只这些膘肥体壮的战马怕不就得值上万两的银子,这些人倒是好大的气魄。

        不过之后一问,却原来是赵家村的村民汇合盐丁剿灭了来犯的贼人,这些全是战利品来的,心中又是惊异,又是欢喜,还有那么几分酸溜溜的,待得再是听说领头儿的便是那个被自己送入军中的少年,如今却已经成了旅帅大人,虽说还只是个不入品阶的小官儿罢了,但也算得上升迁迅速的了,心中不由暗想,这赵家村倒也真的算得上人杰地灵,竟然出了这么个人物儿。

        和村民详细询问了其中细节,也是暗自佩服那少年的布置和胆子,接下来让官军护着这些村民回县城,自己则带着几个差役直奔赵家村而来。

        此时的赵家村却已经雀跃到了极处,感到劫后余生的村民就不用提了,那些显锋军伤退的兵士也很是高兴,经了一场对他们来说算不上激烈的厮杀,多日来积存的怨气也消散一空了,再加上还找到了安顿的地方,而且看上去还不错,这位少年旅帅年纪虽小,但不论是胆识还是心计都让他们很有好感,尤其是对手下不吝赐予,着实是个好东家,一个个便也是笑逐颜开,兴高采烈了起来。

        盐丁已经随丁副管事离去,此次的功劳总也少不了他们的一份,但要是离开盐场的时间过于长了,也会为人所诟病,于是一待赵家村安全之后,便即回转了去。

        之后赵石把村子里现在能说上话的人召集到一起合计了一下,扣下来的一百匹战马,一家一匹足足有余,这些马匹喂养起来虽然有些费事,但耕田种地却是个好帮手的。

        接着便是村子里新来了这多的人手,一家塞上两个到也暂时能住得下,但这毕竟不是长远之计,首要的便是盖些新的房子,将这些人真正安顿下来,赵老三已经慢慢从丧子的悲痛之中缓了过来,这时大手一挥,这些人都是咱赵家村的救命恩人,总不能亏待了,这事包在他的身上,赵石索性拨下了银钱,便将此事真个交在了他的手里。

        这时赵石实际上已经在赵家村说一不二的了,有了在庆阳处理繁杂事务的经历,到也总结了些经验,事事躬亲不如找个专责之人,只要时常督促,便也出不了什么太大的麻烦,一圈事情处理下来,还真个就没什么大的疏漏,游刃有余之余,赵石的心里未尝没有一丝的成就感。

        诸事处理妥当,赵石又拿出一百两银子,让人到镇子上采买了些酒食,在村子中摆开宴席,酒菜流水价的送上来,赵家村的气氛才真个来到了顶点,起先村民还对那些显锋军的兵士怀着敬畏的心思,不怎亲近,但以酒壮胆之后,便放了开来,轮番上前敬酒,这些军人中大多也是大块儿吃肉,大碗儿喝酒的粗鲁汉子,性情豪爽,酒到杯干,几圈下来,村民也觉这些人其实都也不错,畏惧之心一去,喝的面红耳赤之余,称兄道弟的有之,呼朋唤友的也不在少数,此时再看上去,俨然便是一家无疑。

        在傍晚之时,县尉大人终于来到了赵家村,正赶上这样的场面,赵石带着喝的红光满面的杜山虎以及商延祖等人将其迎进了村子,赵石和他也算得上见过面的,赵石性子冷淡,只是简略的将情形经过一说,也没避讳什么,直接将分功的事儿摆了出来,弄得县尉大人很是尴尬,不过事情既然已经说的开了,也便没什么好顾忌的,不管是他王世泽,还是县里,都太需要这份儿功劳了,面子上虽然还有几分抹不开,但心里早已经欣喜异常,对于这小小的尴尬自也不放在心上。

        嘴上连连谦逊,更是保证只要以后赵家村有事,到县城只管找他王世泽,没有个不帮忙的,事情说妥,接下来自然便是宾主尽欢,这里是巩仪县辖下,自是以王世泽为主,众人轮番敬酒之下,喝的王世泽是晕头涨脑,最后直接醉倒在了桌子上,自古文武之间便多有隔阂,杜山虎便怎么看这县尉大人也看不顺眼,灌王世泽酒的便也数他最是积极,直到把王世泽喝的趴下了,他才斜着个醉眼,咂了咂嘴道了一声,酒量不行,不过看起来到还算是个爽利人……

        待得第二天将仍然头脑发晕的王世泽以及众差役送走,赵石回转村庄开始专心地搞起了基础建设,他却不知道,那些山贼在巩仪县闹的沸反盈天,名字已经和阎王爷挂起了勾儿,经此一战,他赵石的名声随着那些盐丁以及巩仪县团练还有这些差役等的嘴巴,迅速向外传播了出去,也不是哪个好事之徒还为他起了个绰号,巩仪猛虎,这个名字一听上去就分外的响亮,自然名气也越来越大,到得后来,以讹传讹之下,竟是已经到了巩仪县,你可以不知道县令是谁,但你却不可以不知道巩仪县有一头剿灭了上万山贼的猛虎的地步。

        这样一来,直接的后果便是附近各个村子的村民渐渐聚拢在赵家村的周围,挨着一头有猛虎坐镇的村子,总要让这些受过贼匪之害的庄稼人感到心安的不是?

        陆续建立的村子让赵家村扩大了十倍有余,俨然已经比一个镇子还要来的大上许多了,这些都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待得诸事妥当,赵石便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李老三和商延祖等人,自己则带着杜山虎以及几个机灵的显锋军兵士外加土根大牛几个去了县城,想的是将自己的母亲以及姐姐妹妹接回来,之后再到团练使衙门将这个旅帅的身份作实了……

        他们这一行十八人来到县城却也不单单是来接赵石的家人的,村子里人手不缺,银钱也还凑手,但盖房子这样的事情却还是得工匠来盖的,虽说乡下人的房子没那么多的讲究,但也不是人人盖得了的,如果不想住个一年半载便得担心房子塌下来把自己埋掉的话,还是得到县城来请些工匠回去的。

        来到城里,一队人便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由还算老成的赵老三的小五带着去找相熟的人帮忙雇请工匠,采买木料等物,剩下的人则跟在赵石身后,缓缓向张家大宅而去。

        转过街角,前面便是张家的宅院了,张家在巩仪县也称得上是望族了,这宅子自然是小不了的,大门处显得尤为宽阔气派,有两三人高的漆黑大门显得很是肃穆,几个家丁模样的闲闲站在门口,一边谈笑什么,一边朝门侧的一群孩童指指点点。

        “小翠花儿,小翠花儿,乡下来,入贵家……有娘生,没爹养……”这群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看穿戴都是富人家的孩子,围着中间的一个小女孩儿,拍手蹦跳,天真烂漫,但嘴里不伦不类的歌谣却甚是恶毒,中间一个小女孩儿,穿着一件素色的单杉,头上梳着冲天髻,略显些黝黑的小脸涨的通红,眼泪和连串珠子一样往下掉,咬着嘴唇只是忍着,看上去楚楚可怜。

        赵石见了这个场景,脸色顿时一黑,他小的时候便是如此被人欺负,虽然事情发生的有些遥远,但记忆却深刻之极,更是知道,一群明白,一群定点儿大的孩子能懂些什么?不过是受了家里的大人影响罢了……

        紧走了几步,一把拉开叫的最欢的几个孩子,来到了女孩儿的面前,女孩儿先是愣愣地看着他,接着便哇的一声苦了出来,随即扑进了赵石的怀里,“大哥……呜呜……他们欺负我……翠花儿好想你……”

        这孩子不是旁人,正是赵石的妹妹赵翠花儿,乍一见已经好久未见的大哥出现在自己面前,小女孩儿立即哭了个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还不忘恶狠狠的指着欺负自己的孩子们向哥哥告状。

        赵石这一上前,身后的十几个人立时围了过来,个个身高膀大,满脸的恶行恶状,吓得这些孩子惊叫了一声,立时作鸟兽散,眨眼间就跑了个干干净净,便是埋头痛哭的赵翠花儿也是满脸的惊惧,不时怯怯的瞟上他们几眼。

        “这……这是旅帅的妹子?”杜山虎眼睛在赵翠花和赵石脸上转了几圈,摇了摇大大的脑袋,“看起来不象啊,嗯,小……小姐别怕,以后再有人敢欺负就找我杜山虎,立即就打的他连爹娘也认不出来他。”

        赵石的脸上黑黑的,抱着妹妹来到张家的门前,他可看见了的,几个孩子顺着这道门径直进了张家,看起来是张家的人无疑,看来自己的家人在张家好像过的并不好,这事儿可是犯了他的忌讳,触动了他心中的痛处,心里的火头儿立时便是一蹿一蹿的。

        那几个家丁一见这群人惊吓了家里的小少爷们,有心想上前教训,但看这群人个个腰间挎着横刀,满脸蛮横的样子,有那个心,也是没那个胆子上去找这群人麻烦的。

        但随即见这些人径直来到门前,很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心中都是颤颤的,一个机灵些的掉头已经进了大门,显是去找主事儿之人去了,一个胆子稍微大些的则迎上前来,颤声道:“你……你们要干什么?”

        “我找张世文。”赵石压住了心里的火气,冷冷道。

        “三少爷的名字也是你叫得的?敢到这里寻事,胆子到是不小啊……”随着话音儿,一个团团胖胖的家伙已经踱着方步走了出来。

        那几个家丁见了这个胖子,胆子立时恢复了原来的大小,聚在他的身边,一个更是指着赵石等人道:“张管事,就是他们吓着了几个小少爷,还要在门前寻事。”

        那胖子这时才在众人身上仔细扫了一圈,看见众人腰间的横刀,心里也很是吃了一惊,再看到赵石抱在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赵翠花儿,心里也便明白了几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人倒是有那么几分眼色,横刀不是什么人都能带在身上的,那是军中的制式刀具,看这些人的模样,心中便也有几分不托底,架子也放了下来,躬身一礼道:“不知诸位有何事要找我家三少爷,我家三少爷公务繁忙,这个时候正在县衙,若是有什么事情,不若去县衙直接寻他。”

      第0071章 暴怒

        此时赵石也懒的跟个下人废话,直接说道:“张世文是我表哥,这个就是我的妹妹,我母亲是不是在张府?我要接她回去。”

        那胖子听了之后,愣了愣神儿,上下又从新打量了赵石一番,身子立即挺直了几分,张家的亲戚多了去了,每日都不得有几门亲戚找上门来的,不过这赵家的人以前怎么没见过?这一下就都找上来了?但笑容不变,道:“哦,原来是表少爷回来了,快快,里面请,不过……”说到这里,眼睛瞅着赵石身后的一群人,面露难色道:“不过人表少爷,这些都您的……仆人?人未免太多了,您也知道,诸位老爷少爷都喜欢清静,这么多人进来,恐怕……”

        赵石也不待他说完,回头对着众人道:“你们都在外面等着,我独自进去就行了。”

        杜山虎眼珠儿转了转,兴许是看出了赵石神色有些不对,立即好像满不在乎的道:“那哪行,嘿嘿,旅帅您这表哥家真是好大的规矩,以前咱进出将军府的时候也没这多的麻烦,这样吧,我带两个人跟您进去,四个人总不多吧……狐狸,带人在外面看着,别给旅帅惹麻烦。”

        那胖子听了他这话,脸色变了变,腰子不由自主的又弯了些个,心里一阵翻腾,天,不是说这个表少爷只是个乡下小子吗?什么时候成旅帅了?难道是三少爷给弄的官儿?

        不过只要是个官儿就不是他能得罪得了的,想着想着,脸上的肥肉一阵颤动,立即好像绽开了一朵花儿出来,恭恭敬敬的将赵石让了进去,带着赵石直奔侧院而去。

        赵石跟在后面,眼光瞟过这里的院子以及建筑,心里面却有些古怪,现代的东西和这个地方比起来自然是先进的很的,但大多都从西方传过来的,已经渐渐失去了中国的特色,星星点点留下来的古迹根本衬托不起整个民族的特色文化来,到了这个时代,虽然高楼大厦不见踪影,但包含着浓郁的中国古典气息的景物尤能打动人心的,青砖绿瓦,杨柳依依,朴实厚重中又不乏张扬,在赵石眼里,好像处处都流露着一股独特的魅力。

        穿门过户,已经是到了张府的内院儿,内院一般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来的,胖子管事跟守门儿的说了一声,才又带着赵石等人继续往前走,内院也是张家亲族内眷呆着的地方,路上不时能见到女子三三两两而过,看见这一行人,也很是差异,但都矜持的远远避开……

        杜山虎东瞅西瞅的,尽是往女人身上瞄,心里更是碎碎的念叨着,过些日子得去把小子他娘两儿接过来了,在军中有规矩管着,如今官儿也没了,自己独自一人还真受不了啊。

        不提他这小小的心思,胖子管事一边和赵石说着话儿,不一时便来到了一处小院门前,小院的大门开着,里面也不算很大,几个人径直走了进去……

        按说这里是侧院,应该很是幽静的一个地方,但院里却站了五六个家丁模样的人在,地上还摆了些箱子和一些零零碎碎的物什,都用红绸包着,显得很是喜庆,几个家丁聚在一起正窃窃私语,说到高兴的地方还不时能发出几许笑声,这时见前院管事带着四个人径直闯了进来,脸上布满了诧异。

        胖子管事一见这些人,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立即暗叫了一声糟糕,更是暗怨自己鲁莽,还不如先叫个人通知一声儿,那刘副管事也是,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上门儿来了,悄悄瞟了一眼身旁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的脸色,心里一盘算,得,这事是个屎盆子,可不能扣在自己脑袋上,再说那刘副管事仗着老爷不在,自己有是三房出来的,很是给自己找了些不自在,这下人家儿子当官儿回来了,看你怎么收场,于是低眉顺眼,只是领着人向屋门处挪了过去。

        小院不大,屋子自然也小上许多,只是在站在院里,屋子里的人的说话之声便传了过来,却是个男人在说话,声音有些尖利,“赵家婶子,我家二少爷瞅上了你家的闺女,是你家多少世才能修来的福气,只要进了张家的大门儿,吃穿不愁不说,还有月例银子发下来,足够你一家今后活的好好儿的,总强过在你们那个破村子过活吧?

        虽然只是作小,但小也有小的好处不是……前些日子您把媒婆赶出了院子,我家少爷已经十分的恼火儿,这次我可是将彩礼都带来了的,我家少爷说了,他是铁了心要娶你家起娣过门的,您可看清了形势,别再不识好歹,你们家在张家住着,吃的是张家给的,穿的也是张家给的……”

        赵石听了这些话,眉毛已经立了起来,放下怀里的妹妹,一把便将慢悠悠走在前面的胖子管事拽了开来,一步来到门前,上去就是一脚。

        那门本来就是虚掩着的,咣的一声就被赵石踹了开来,赵石迈步就进了门儿,扫眼间看到一个自己的母亲作在一张桌子旁边,沉着脸听旁边的一个三四十岁,身材中等,满脸倨傲神色的家伙在那里摆摆花花。

        两人听见房门巨响,都是一惊,赵石的母亲立即站起身来向房门处看去,一个她再是熟悉不过的身影站在那里,几疑自己是梦中,只是唤了一声:“石头……”就哽在喉咙里,眼圈儿一红,眼泪立即模糊了她的双眼。

        但赵石哪里顾得上这些,心里在门前憋着的一肚子气好像火山爆发一般不可遏制,眼睛里都泛起了血丝,看上去十分狰狞可怖,他很少有这般失常的时候,只是因为前世童年的记忆太过深刻了些,这个虽然不再是自己亲生的母亲,但他在骨子里认为,没有人能够在自己的面前欺凌自己的家人,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几步便绕过了桌子,那个家伙还没明白现在的状况,站起来刚要说话,一只拳头已经带着风声在他眼睛里从小到大,接着便是眼前一黑,如同潮水般的疼痛让他立时嚎叫了起来。

        看着倒在地上不停翻滚的家伙,赵石死死握住腰间的刀柄,横刀已经抽出了一半儿,然后才蓦地又按了回去,上去一把揪住对方的领子,正正反反抽了十七八下,停手的时候,他身下的家伙脸上胖了足有三圈还多,脸颊更是粉中透红,红中带紫,紫中泛黑,当真是五颜六色,精彩之极。

        这时石头娘才缓过神来,惊叫了一声,一把拉住了还要动手的赵石,“石头你干什么?还不快给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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