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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石那有些沙哑的声音又起,“这没什么,其实写字便如做人,只要诚心正意,不管字写的好不好,都没有关系的,因为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杨倩儿又张大了自己的嘴巴,她还真没见过字写成这样,在旁人面前说出来还这般理直气壮的,不光是他,其他几个人脸上神色也极古怪的,只是不知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便没人插嘴罢了。
赵石的目光在李玄瑾的脸上扫过,接着说道:“让我来猜一猜,一个儿子不受父亲的喜欢,整日里便没什么事儿作,只要到处浪荡来消磨时光……”
李玄瑾没想到这人竟然猜测起了他的来历,顿觉有些哭笑不得,苦笑道:“赵大人,你这猜的可不怎么高明……”
赵石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头儿,接着说道:“又或者……这个父亲有很多的儿子,大家都在争夺老爷子留下的那点家当,而有那么一个儿子虽得父亲宠爱,但实力却是不够,或是没有当家作主的心思,所以出外想来个眼不见为净?
其实就像是写字一般,我为的本就不是写的多好,只要会写便成,人嘛,只要有了目的,就不会有闲来无事这么一说的,不知景王殿下认为如何?巩义县团练赵石见过景王殿下,给殿下见礼了。”说完,赵石也只是抱了抱拳,身子却一点没动的。
这番话好像一声霹雳般在众人耳畔炸响开来,噌的一声,齐子平已经站起身来,厉声道:“你是什么人……既然知道面前是景王殿下,还不行礼参见,是何居心?”说出这样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来,可见其心中的震惊了。
赵石眼瞅着李玄瑾旁人却是理也没理的,他知道景王出京,也知道景王一行人朝着巩义县而来,这几个人形貌又如此突出,又说来自长安,应该不会错了,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说来也是凑巧,后文自有交代的,这里暂且不提,多年的习惯,他行事向来谨慎,别人想一步的时候,他已经想了三步,他能在眼前的景王面前,坐的这般安定,是早已确定对方不会在这个上面较真儿的,他不是那种倔强拘泥之人,自李玄瑾进来之后,他就没有放松过对他的观察,心中早有看法的,这位景王性子有些倨傲矜持,待人接物却还算的上平和有加的,言谈上也很是注重实际,没有什么虚妄之言,看他对齐子平的态度,便知对待下属很是宽和,也许只是对心腹如此,至于更多的,或者说这位景王的真正品性,赵石也不是神仙,那些都得相处日久才能看出来的东西,他现在也是看不出来的。
既然这位景王殿下能来到这里,折节相问,姿态放的很低,便也不会在意那些虚礼的,若是眼前这个王爷是个紧抓着王爷身份不放,甚至一来便把架子拿出来的人,赵石也不惮于将这位王爷哄的高高兴兴的,只要让他在这里留上些日子,应付过几天之后的危机,再将其欢送而去便就是了,不过现在一番观察下来,赵石的主意却变了,也许是该到长安走上一遭的时候了……
李玄瑾眼睛直直盯着赵石,目光锐利的好像要刺进人的心里,脸上神色变幻,听对方毫不避讳的说出了他的身份,震惊是难免的了,但随即便镇定了下来,接下来他第一个念头便是手下人等露了什么马脚,再一个便是……京里面传的消息竟是如此之快?不过一个小小的禁军旅帅,竟然也知道了?难道这世上真有鬼神之说?暗自一笑,将这个可笑的念头抛诸脑后,难道是父皇安排的人在这里?要不然父皇临走前为什么说上那么一番话?不过父皇直说便是了,还用闹这么大的圈子?还是说是几个哥哥不放心自己,弄个人在这里等着自己……
心思电转之际,这些杂乱的念头纷繁而至,却也没理出个头绪的,到是坐在旁边的郑先生有些坐不住了,这世上的变化也太快了些,刚刚还是来自京师的公子哥,如今便成了景王,他可不是赵石,对于什么天家威严没半点尊敬处的,只片刻功夫,额头的汗也下来了,手脚也没个放处,最终还是一撩衣服,跪了下来,“草民给景王殿下见礼。”
他这一声到是把沉思中的李玄瑾惊醒了过来,瞅了赵石一眼,一伸手就已经将郑先生拉了起来,嘴里笑道:“赵大人坐的那般安稳,你是他老师,又行的个什么礼?赶紧起来,坐下说话,还有子平,你这是干什么?既然来到这里,就没有什么王爷,只有慕名而来的黄七,你给我也坐下,没的让人笑话。”
“王爷微服出行,自是不愿跟咱们这些小人物儿拿什么王爷架子的,这个跪礼赵石也便给自己免了,王爷不要见怪才好。”
一句话把李玄瑾给逗乐了,不过还是忍不住问道:“赵大人怎知我来到这里的?莫不是能掐会算,算出来的?”
“那到不是,只是前些日子派人到京里办些事情,出城的时候正好遇见殿下出城,我这几个属下人精灵的很,一路跟着一直到巩义县地界才先赶回来的,主要是殿下也没真个想要隐藏行囊,他们跟了那么久,自然也便知道了殿下的身份,本来也不确定殿下来不来这里的,不过殿下进门报的名字就叫黄七,有自称来自京师,身边还带着这位小姐,自然不会认错了,再说了,平常游玩的公子可不会对国事那么感兴趣的,您说是不是?”
伴随着赵石沙哑却语调平直的声音,李玄瑾唯有苦笑,若对方说的是真的,自己府里那些护卫可真是该死,被人跟了一路都毫无所觉,这还真是说不过去,还有,这位赵旅帅自始至终好像都是混不在意的样子,暗地里竟然观察如此之细,当真是心机深沉到了极处的,这才多大点的年纪,就能如此隐忍,将来还能得了?
既然心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坐的还那般的安稳,言谈间更没有什么谄媚之词,不过傲视王侯吧,也差不多了吧?再看看这小院儿,一贫寒之家出来的,竟有如此的气度,真真是人才难得。
杨倩儿心里的震惊也不下于人的,头一个感觉就是这世上的事情很是玄幻,眼前的少年给她的感觉更是如鬼如神,震的她半天没回过神儿来,直到对方一番解释,听来颇是有可能的,这才在心里勉强安慰了自己一下,原来对方不是妖怪来的,不过再看向眼前这个面色依然自若非常,只是语气上客气了很多的少年,她心里却是想起爷爷说的那番话来,治政首重修身,修身便是修心,心性沉毅,则万事便都看得清楚,想的明白,如此便是人才,再想想自己荐到爷爷面前,却掉进水里的倒霉家伙,当时还觉得爷爷威严太盛,说出来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毕竟寻常人等,一旦遇到遇到爷爷,少有不进退失据的,要求的未免太过苛刻了些,但如今看到这个少年在景王面前坐的稳稳当当,面色上连一丝一毫的惶恐都找不到的,难道字写成那个样子,更兼年纪如此的小法儿,这便能称得上人才了不成?漂亮的大眼睛在赵石身上转来转去,很想把这个与众不同的少年刨开来看看,他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却听李玄瑾笑着道:“如此,我想在赵大人这里讨扰几天,你也知道的,别看我们这些王爷表面上光鲜,其实最是不得自由的,实在是憋闷的紧,这一路走来,都是走马观花,没个细致处的,到了这里,见得赵大人这样的人物,这里又民风淳朴,景致非凡,不留上几天观瞧观瞧,以后定会后悔,怎么样?赵大人若是公务不怎繁忙的话,就陪我等随便走走如何?”
赵石就等的是他这句话的,随即道:“这里穷乡僻壤的,哪里比得上京师的富庶繁华?恐怕要叫殿下失望的。
不过殿下要住上几日的话,这里房间正多,殿下的随从我让人安排一下,就住在那边的军营里就是,这样安排可还好的?”
李玄瑾笑着正好说话,这时门声一响,郑崔林先迈步走了进来,身后却是拉着个身材不高,长相清秀的少女,少女乍见院子里这么多人,不由啊的低呼了一声,见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脸上立马浮起一片红晕,向着众人蹲身一礼,再看也不敢看众人一眼,接着碎步便进了屋里儿。
郑崔林却是把胖乎乎的小手儿一拱,脸上作苦笑状道:“家姐怕羞,望诸位海涵则个。”
他这般作怪,杨倩儿第一个忍不住,不由咯咯的笑了个花枝乱颤,旁人也都莞尔,郑先生则闹了个大红脸,向李玄瑾拱了拱手道:“小户子人家出来的,到叫殿下见笑了。”
李玄瑾摆了摆手,“还是那句话,这里只有黄七,没有什么殿下,郑先生到是生了一双好儿女,温文知礼,体貌不凡,可比我家里那几个成日里只知道胡闹的东西强的多了……”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跟着两人,一条雄壮的身影已经走了进来,待得李玄瑾等人看清,正是那给他们指路的,叫杜山虎的大汉,杜山虎进得门儿来,看众人团团而坐,笑意盈盈的样子,脸上的诧异一闪而过,接着便笑了起来,这人嗓门也大,声调也高,“郑夫子的书本儿教完了?那正好,下面兄弟们又弄回来一头野猪,让小子们整治整治是不是就该开伙了?最近……”
说到这里,碰上赵石的目光,声音是嘎然而止,一双大手在身前搓了搓,嗯,还有点儿反胃,可不是恶心的,前些日子跟赵石比试,被一拳打的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在那以后,在赵石面前却是老实了许多的,只要被赵石眼睛盯着,这胃里就不怎么舒服,那一拳算是把他的整个威风都打没了的。
干笑了几声,才又接着说话,不过声音却是小了不只一分,“哈哈,这两位客人,山下你们的人手底下估计不怎么样,但嘴巴却很臭的,你们再不下去,估计就看不见一个站着的了,嘿嘿。”
“是啊,是啊,父亲常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但山下的那些可不是什么君子,不但动口还要动手,到是杜大哥这回君子了一次,随我上来报个信儿,赵大哥,你还是下去看看吧,别人嘛……我看就免了吧……”
“这还了得?”李玄瑾脸上一阵涨红,一路上都还是好好的,来到巩义县,越是关键的时候,他们却是频频给自己长脸子,不过想起这些家伙被人跟了一路,硬是没人发觉,已经大意到了极点的,心里一阵憋气,“赵大人,咱们下去看看,我府里的这些人平日里让我放纵的不像个样子,受些教训也是他们自己找的,你不用担心什么。”
赵石担心的不是这个,自从他练了那般若劲之后,却是总算知道了武功的厉害之处,要说偌大个景王府,没个武林高手什么的他是万万不信的,这五百禁军乃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心血所在,这个时候伤上一两个可有些不值当的不是?所以见李玄瑾领先出门,也立即跟了出去,不过却是瞪了杜山虎一眼,心里知道,若是这个家伙在下面镇着手下那群人,怎也不会闹到动手的程度的,肯定又是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在作怪,说不准还在里面掺和了一下,把事儿搅起来才装模作样上来禀报的,杜山虎脖子一缩,急忙上来道:“旅帅,这回可不关我的事儿啊,那群人一个个都用鼻孔对人的,兄弟们不服气,就……”
“哼,等事情结了,我跟你们练练,看看你们有什么长进,在外面那般的威风。”
“这个,这个还是免了吧……”
来到下面,众人却是一个愣神儿,连杜山虎也是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不明所以的样子。
这时两帮人已经离开小丘数百米远,只见两群人围成一圈,却不是众人想象中混战成一团的样子,两帮人不远处放着那头打来的野猪,旁边则是刀枪弓箭等物,人群中则不时这些人发出一阵欢呼声,声音极是压抑,好像怕别人听到一样,圈子里隐约能看见两个精赤着上身的汉子拳脚相击,在这个时候,其中一个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胳膊,顺势身子一矮,将另一个汉子高高甩起,一下扔了出去,落地时一声大响,震起尘土无数,半天也没爬起来,那些穿着禁军军服的立即一阵欢呼,那得胜的汉子得意扬扬的回到人群当中,立即有人送上衣服和清水,另一群人则垂头丧气,上去将那摔的差点背过气去的家伙扶了回去,接着立即有一个汉子将上衣脱下,跳进了场中,对面也不甘示弱,立即迎上一人,瞬间又斗在了一起。
这些家伙到是有体育精神,却把自己交给他们最重要的东西给忘了个一干二净,不过照现在的情况,这样却是最好,若是出了人命,才是真的麻烦。
离着老远,这群人中间就已经有人看到了他们,立即一阵鸡飞狗跳,场中的两个汉子也不比了,两群人分作泾渭分明的两帮,一群人站的笔直,见赵石他们来到近前,立即单膝跪地,齐声道:“见过旅帅大人。”
另一群人则是垂头丧气的,也呼啦啦的跪倒了一地,杂七杂八的说道:“见过少爷。”“少爷,我们给你丢脸了。”……
“王虎,你给我过来。”
为首的王虎赶紧站起身来,低着头走了过来。
“我叫你们在底下等着,你们就是这样等的?怎么个情形,你给我说说。”
王虎低着头,没敢看李玄瑾铁青的脸色,只是低声道:“少爷,我们又给你丢脸了,打了五场,就张四儿赢了。”
李玄瑾一听之下,气的差点没一脚过去,将这个混人踢死在这里,他想听的可不是什么他们打赢了还是打输了,这个混人好像还没从打击之中恢复过来,问也是白问了。
“起来吧。”赵石那漠然的声音传了过来。
又是齐刷刷的声音,“谢旅帅。”
“没事在我这里打架,你们的精神头很不错的样子嘛,都给我到赤魔那里领上三军棍,然后给我绕着较军场跑上三十圈,去吧,对了,留五个人下来,把这野猪给我收拾了,今晚我要用。”
“是。”队伍里立即分出五个人来,其余人等呼啦啦列成两队,整齐的向军营方向跑了过去。
第98章 计划
“赵大人这般的年轻,又才干非凡,就是不知志气如何?”这样的话自然不是李玄瑾说出来的,有些话他这个皇子是不好开口的,但不表示没人会代他开口,这番话自然便由齐子平嘴里说了出来。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近晚,院子里越见昏暗,正好也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众人也便挪进了屋子里,这顿饭有几个禁军军士搭手,便也没怎费事,弄了一条猪后腿儿,烤的外焦里嫩,隔着老远就是一股香气,然后切成碎块,弄了一大盘儿上来,石头娘也下了心思,将家里的袍子和几只野兔加上些山野菜炖了,乡村人家对于吃的没那么多的讲究,大块儿的野味盛装在海碗中,冒着热气就上了桌儿,又紧着弄了几个清淡些的小菜儿,有荤有素丰盛非常。
几个禁军烤好了猪后腿便回转了去,赵石让他们将那只野猪抗走,送到军营,几个禁军便即欢天喜地的去了。
这里的规矩,吃饭的时候尤其是家里有客人的时候,家里的女人们是不能上桌儿的,便是他们这样的乡村人家,也是紧照着这规矩来的,石头娘叫翠儿又出去了一趟,将出嫁了的女儿招了回来,一切都弄得妥当了之后,便在里屋又弄了一桌儿,女人们连带郑先生的一双儿女便在那里吃了,杨倩儿作为客人,自然在外面和男人们一桌的。
像杨倩儿和李玄瑾这样出身的人物,山珍海味都吃腻了的,不过这一天下来,他们也只是在镇子上吃了些饭食,进了赵家庄地界就没一粒米入腹的,早已经饿的潜心贴着后背了,俗话说的好,饿了吃糠甜如蜜,饱了喝蜜蜜不甜,这个时候对着满桌子的丰盛菜肴,哪里还忍得住食欲?
开始的时候几个人还都矜持着,被桌子上饭菜的香味儿一勾,尝了几口之后,这些肉食菜蔬自然比不得府里那些厨子们作的那般精雕细琢,但惟其如此,才觉得这些农家菜肴别有一番风味儿的,比起在京师府里行止坐卧都是拿捏着天家气度,吃菜都是小口小口的来,在这里则是不同,便是拿捏着又做给谁看不是?放纵肆意之下,最后就连杨倩儿都是用小手儿把着一只野兔的后腿儿吃的满嘴油腻,分外的香甜。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齐子平说了一句经典台词儿出来,赵石心想,这个时节,若是在三国时候,是不是就该倒头便拜,口称主公了?然后加官进爵,立即威风不可一世?
但这毕竟是现实世界,不是什么演义小说来的,赵石现在可没有投效的心思,一个月之前剿灭的那伙人可不似以前那些绿林道上打家劫舍的贼人,虽然是晚上,但赵石也看得出来的,这些人手里兵器竟然是军中式样,人人骑马,马上【创建和谐家园】齐备,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
若不是攻其无备,恐怕还得费上一番手脚的,临到天明,这些人死的死,散的散的时候,赵石立即派出狐狸几个跟上了那伙为首的家伙,给他们的命令就是可以不赶尽杀绝,但一定要查出他们落脚的地方,他那时便已经感觉到了,这里面的水恐怕不浅的。
旁的人都回来了,手里更是提着些人头,但只狐狸带着一个人接着跟了下去,这下可好,这一去就是多半个月,前儿个才风尘仆仆的回转了来,更是给赵石带回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那人进了太子府,两人在说这话的时候,除了累就是累,身子更是齐整整瘦了一圈的,狐狸本来就算好精瘦精瘦的,这半个多月过去,脸上只能看见两只眼睛,好像一阵风过来就能把其吹走一般,说起来也真是苦了这两个人,从巩义县,几乎是一路不停的跟到京师,途中两人除了自带的四匹马之外,还又换了两匹马,轮流骑乘,才勉强跟着那人进了京师的,根本没时间感受一下京师的繁华,一直跟着对方来到了太子府门前,两人震惊之余,甚至都起心先宰了这家伙,来个杀人灭口的了。
但随后还是忍了下来,一伙盗匪跟一国太子扯上了关系,让两个人都有些失了主张,最后还是决定再跟那人几天看看,然后回巩义县把消息告诉旅帅,之后便和他们没什么关系的了。
随后两人算是有点蒙了,那人摇身一变,成了殿前司禁军校尉,加入了三司使曾度曾大人的巡查队伍之中,有这么大的本事,就算不是太子,也是太子身边极亲近的人才有吧?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以赵石的心性也是在屋里转了两圈儿,太子?那便是未来的皇帝,整个国家的领导者,真是冤家路窄,在庆阳的时候便是这位太子弄出的故事吧?那个什么李武便是随着太子来到庆阳的,接着自己的功劳便没了,这里面的细节根本不用知道,只想一想便能明白那位太子殿下在其中扮演的不光彩的角色。
只是没成想,回到赵家村也摆脱不了他的人罢了,就好像老天注定赵石要处于这位太子殿下的对立面一样。
他首先想到的是郑先生到底干了些什么,让太子非要得之而后快,但这个时候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就算知道了也于事无补的,那人是不是真个受太子指使的还不十分清楚,但和太子一定是脱不了关系的了,两人带回来的消息还不只这么一个,既然这事又扯上了那位新鲜出炉的三司使,两人便也留上了些心的,正好这时景王在宫门之前落三司使曾度父子脸子的事情正传了个满城风雨,只稍一打听,这位三司使大人的底细也便清楚了的。
其父乃是礼部尚书曾闻远,自己则是朝中刚得志的新贵,至于景王和曾闻远父子间的恩怨,那是明摆着的,曾闻远身为钦赐的景王师,硬是当今面前给辞了,嘴里更是半点面子也没给景王留的,百姓们不管其中到底有什么玄虚,能不畏权贵的就是好官,曾闻远父子的声名一下子在京师达到了顶点的,恰好的是,狐狸两人在出京的时候正碰上景王一行人,这些人背刀挎剑的,一看就是京中权贵来的,两人本来没想着多事,赶紧回来给赵石报信才是正理的。
但从这些人只言片语中竟是听到他们是奔凤翔西路来的,两人在这京师之地本来就人生地不熟的,精神分外的紧张,一听之下,立即便留上了心,一路跟着他们就下来了,偷听来偷听去,最后又是吓了两人一跳,这里面那个气度非凡的青年竟然是当今圣上的七儿子,景王,听了这些,两人心里话儿,听军中的那些将军说,京师之地,便是一箭射出去,没准儿都能射到个皇亲国戚,当初还不信,这次算是见识了的,进京弄出个太子府来,出京又能碰到个王爷,两人都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沾了邪气儿。
又听到对方是为了给什么人上寿而来的,这才放下了一半儿的心思,但随着景王一群人来到凤翔府,也不知这群人犯了哪门子的邪性儿,竟是径直朝赵家庄的方向而来,听那意思,是来见识什么巩义猛虎来的,巩义猛虎是谁?那可不就是他们的旅帅大人嘛,两人这才心急火燎的赶在景王一行人的前面回来了。
听了这些消息,赵石思来想去,这时若是给他几个炸弹,他都有心学那些【创建和谐家园】,给太子府来个全窝端的了,定下心来细想,他这人不擅长什么阴谋诡计,但对于人心的把握,以及剖析起事情来,却是条理清晰,直觉敏锐的。
只是一转念的功夫,就已经决定将这位景王殿下拖进来,明里的好处自然不言而喻,这是位王爷,照现代的话说就是个标准的【创建和谐家园】,有了这个人物儿在赵家庄坐镇,也不怕那位什么三司使大人拿官阶来压人,就算压,其实他也是不怕的,他们这些团练禁军分属团练使衙门辖下,来的官儿再大,也无权直接指挥他们的,那位曾大人队伍里出了那么个人物儿,和太子的关系便有些不清不楚,这位景王殿下既然与这位曾大人有过节在,这便是可资利用的地方,不管怎么说,有一位王爷掺和进来,那位太子也应该顾忌一下吧。
这暗地里,他却是已经决定跟这位景王回京师的了,他作为一个从后世而来的特种军人,骨子里便是极具侵略性,进攻,进攻再进攻,这便是从当兵开始便被灌输的教条,到了如今已经是一种习惯了,单纯的防备不知什么时候会飞过来的暗箭,还不如到京师去搅个天翻地覆,就算不能将那位太子殿下弄得焦头烂额,也让他再也无暇他们这撮小小的禁军才行,当然了,那位正德皇帝那么多的儿子,难道就没有一个想着和太子较较劲儿的……
这些到不是赵石异想天开,相比较而言,在京师之地制造一场将太子牵连在内的混乱是赵石的首选,也是现在看来最为可行的办法,也便是恐怖袭击,在内部瓦解敌人的斗志,但也是最为危险的办法,战场上变数极多,在这样的冷兵器时代,赵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更不知道这个时代人会怎样应付这样的袭击,他没有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只制造一起小规模的混乱,能不能伤到那位太子殿下的筋骨儿实在是难以预料,至于无辜之人的伤亡,他是想也没想的……
信息太少,他无法提前作出什么精致的计划,但借助景王,到达京师,然后了解京师情形,再作出相应的反应,这才是他目前能够想到的第一步,至于以后,就要相机行事了的。
眼前的危机在知道眼前站着的便是景王的那一瞬间就已经不在他考虑之内了,有这五百禁军,又有这么一位大人物在,胜券已经在握,他心里的杀机已经沸腾了起来,和这件事有任何牵连的人都不会再回到京师去的,而争取的便是一段空白的时间,至于那位郑先生,也得利用起来,他是将太子的目光牢牢吸引住的诱饵,只要他和自己一起离开赵家庄,那么这里应该就会安全了吧……
这些有的没的的东西在赵石脑海中一闪而过,已经精心计划了几天的事情,虽然显得并不那么完善,但只要计划一定,就什么也挡不住计划的实施,哪些人得死,哪些人得被利用,这桌子上的人都是各怀心思,但从未曾想到,他们在刚一踏上巩义县地界的时候,就已经成了眼前这位少年的棋子,更不曾想到,在这笑语妍妍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少年心中竟是动着这样一些凶狠至极的念头的。
第99章 捉贼(一)
赵石举起酒碗,向齐子平示意了一下,仰脖几口就干了下去,齐子平看着碗里的酒唯有苦笑,这位赵旅帅的酒量他算是见识了,这么一会儿功夫,一坛五六斤的酒水已经喝了个底朝天,数这位赵旅帅喝的最多,但看看人家,有些微黑的脸上原来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眼睛反而越来越亮,想来这些酒下去最大的效果估计便是提神了。
他酒量原也甚豪,但和人家比起来,当真是惭愧的紧了,如今就已经有些头晕目眩了,捏着鼻子将这碗酒喝了下去,胃里一阵翻腾,他从没觉得原来酒是这般难喝的。
将碗放下,这才听赵石慢悠悠的说道:“志气嘛,不敢当,如今手下有五百弟兄,唯愿守护一方水土,不让这些父老乡亲们受了人欺负去,你们也可能听说了的,从前年开始,这里就闹匪患,土匪哪里有那么大胆的?还专往巩义县跑?这里难道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抢的?
不过赶巧了,这些贼匪来的时候,正赶上我从庆阳回来,除了给咱们添了军功,也没发生什么不忍言的事情,到现在算起来,我们送到县里的人头恐怕也有七八百了吧?被他们在家乡这么闹腾,还谈什么志气?只能想着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前些日子才见了些效果,有个商人从临洮过来,听他说,他们那里打家劫舍的好汉们已经管这里叫阎王路了。
要不是离不开巩义县,我早就带着手下的弟兄一家家找上门儿去了,嘿,阎王路?”
说到这时,赵石嘴角微挑露出了笑容,但这笑容却看得齐子平几个心中一凛,汗毛根儿都乍了起来,李玄瑾心里却是赞了一句,果然煞气十足,像个带兵出来的,接下来他就想骂娘了,只见赵石朝他举起了酒碗,一仰脖儿,又是一碗下了肚儿。
他这心里的感受和齐子平几乎是一模一样,像喝毒药一样将酒灌了下去,他们可不知道,如今赵石喝起酒来就是这般的做派了,可能是上几次把张世文兄弟两个灌的唏哩哗啦让他觉得很是舒坦,以后上了酒桌便是一碗碗敬下去,像喝水一样,本来他手下这些军兵一个个都是酒量不俗的,军人嘛,讲究的就是大块吃肉,大碗儿喝酒,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称得上豪爽汉子。
尤其是打完仗见了血之后,都想喝上几口儿的,不过自从赵石以犒劳为名,将他手下的五个旅帅连同杜山虎灌了个酩酊大醉,自己没事人一般只是扔下了一句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们在军营喝酒之后,就再也没人在军营中提什么酒不酒的了。
放下酒碗,李玄瑾勉强笑道:“这么说来,那些贼人来这里可是有什么目的不成?”
赵石瞟了郑先生一眼,对方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赵石这才说道:“不知道,几次都没能活捉匪首,他们手下的那些人能知道什么?
不过我到是有些事情不太明白,要向殿下讨教的。”
李玄瑾现在也是提了小心,这位旅帅说话貌似天南海北不着边际,实则心里都有些谱儿呢,不知这次又会问出什么来?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还是笑道:“赵大人只管明言就是,我与赵大人一见便是投缘的很,若不是隔着这个王爷的身份,便是与大人交为好友也是故所愿,不敢请的,唉……”说到这里李玄瑾却是叹了口气,才又接着说道:“这里离京万里,也没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还不能抛了这层身份的话,也真没什么意思了,这样吧,赵大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黄兄便是,还那么客气反而显得不美不是?”
赵石一笑,没有接这个话头儿,要是个平常人也还罢了,像李玄瑾这样身份的人说出来的话,脸上表现的再是诚恳,在这个诚意上也要大打折扣的,不过他话里的意思却已经表达的清楚了,拉拢之意十分的明白。
淡淡道了声不敢,接着说道:“我只想问殿下一句,为什么三司使曾大人的队伍里会有贼人混入其中?不会是【创建和谐家园】勾结吧?”
看着有些愣神儿的众人,就连吃的高兴,好像哑巴了一样的杨倩儿也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他,赵石也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接着道:“前些日子来了一伙贼匪,身上竟然带着军中才有的【创建和谐家园】,骑着的都是健马,和之前那些贼人可全然都是两样儿,一战下来斩首二百六十二级,只走了贼首一人,也是我故意让他走的,只是派了两个弟兄跟在他身后罢了,没想到这厮竟然进了京,还摇身一变成了殿前司禁军校尉,这官儿当的可真是不易啊,临时还能扮成贼匪……
嘿,现在这人正跟着那位曾大人朝我巩义县而来,曾大人是新上任的三司使,我们可惹不起,不过我就奇怪了,朝廷现任大员不会是个贼头儿吧?”这些话都是他照着杜山虎的话风说出来的,不过语气上嘛,少了几分讥讽和玩世不恭,却多了几分的肃杀,让人听在耳朵里总觉有些怪异的。
不过这个消息也不比让他认出身份时让众人心中震惊来的差了,李玄瑾脸上神色先是有些惊疑,接着便是一喜,随即便都隐了去,他不是简单人物,只一愣神儿间,就已经心思千回百转,想更都是常人所不及想之事。
那曾度被他明讥暗讽的狼狈之极,这才多长的时间?便又送上门儿来了?他对曾氏父子实已经恨到了骨子里,他这人对待属下人等还算宽容,但心胸实在算不得阔厚的,曾氏父子实在是把他得罪的狠了,不但在正德皇帝面前落了他老大的脸面,还让他成为那些兄弟们的笑柄,简直就是拿他来成就了自己的名声和官位,只要找着机会,他一定会让这父子两人不得翻身的。
心中一喜之下,心念一转,却是这个旅帅竟然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便是他说的是真的,别是旁的哪个要把他这个王爷当枪来使吧?目光闪动间,已经多了一丝的戒备,不过他可万万没有想到,要把他当枪使的就是眼前这个小小的旅帅了。
他心中虽然有了戒备,但让曾氏父子难受的机会就在眼前,他还是按捺不住问道:“赵大人的属下可瞧的仔细了?那曾度乃是朝廷正三品的大员,贼头儿贼头儿的叫恐怕有些不妥,没个真凭实据的,一个诽谤朝廷重臣的罪名,就算搁在本王的身上也是要受处置的,赵大人还是慎言的好。”
赵石看他终于拿出了王爷的威风,心里却是一笑,跟这些人说话总是要说三分,还半点马虎不得,真是累人的很,也不知进了京师还得多多少这般的景象,心里不免有些烦躁,端起碗来,朝着李玄瑾一敬,咕嘟咕嘟眨眼间又是一碗干了。
之后看着端坐不动的李玄瑾道:“殿下不用着急,那位曾大人估计已经在来巩义县的路上了,殿下若是有心想看看热闹就多留上两天,等那位曾大人来了,是贼不是贼的,等抓住了您就知道了。”
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明明是把柄自动送到自己手上的事情,李玄瑾也自无不可的,于是端起酒碗,憋住一口气喝干,哈哈大笑道:“好,本王就看赵大人怎么个捉贼法儿,不过话也得说在前头,大人可不能带着手下人等乱来啊,不然事情就算是真的,也是不好分说的。
好,今日咱们喝个痛快,来,干。”说完竟然头一次主动举起酒碗,敬了赵石一碗。
第100章 捉贼(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