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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妖作者:云无常》-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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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又过了三四日,张入云连日调息身体大有起色,已能如平常一样的坐卧起止,只是此时身子瘦的怕人,让人看了不放心。张入云一力向黄雷扬说明,自己已能骑马。但黄雷扬毕竟老走江湖的人,知道他此时还未完全康复,反要他安心养病,称再过二日再说,实不行,众人就先赶路,留他一人在客栈中好好休息两日,反正大会要连开多日,到时他一人后赶来也就罢了。

        又过两日,张入云的身体实是已大好了,便决定换马上路,哪知投到落脚处时,当地竟然无马可换,听当地人说起,再往前也无有驿站可换马儿,要到涪陵大县才有。黄雷扬一听心里可真的是着了急,这几日他已忍了好些时日。一气之下,连客栈都未投,在当地买好了一路所需的物用,决定干脆连赶他两日夜的路,争取早点到地方,换马前行。谁知头一日还好,一路上无事发生,急赶了不少路。但到了第二日下午,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大雨来。道路立时变的泥泞不堪,马车前行困难,路便走的极缓,到了傍夜,离可以投宿的地方还远。如此一来让众人着了急,人在车里还好,但马可怎么办?此时已是深秋,风雨已很冷,如这样淋一夜的雨,马儿多半支持不住,到时就更赶不上路了。众人有点慌乱,忙急着找可以避雨的地方,但能让马停进去即可,夜里好好生他一堆火,先把今夜对付过去再说。

        众人一时慌乱却到那里找地方避雨去,好在赶车的老汉长年赶路,极有经验,又行了不远,发现左近有条荒径,虽看着不堪,但老人年久识多,却看出地底下的地基却是用极好的岩石铺就,往此向前必有人家,再不然的话,也当有些古迹遗址。师兄弟众人听了,觉得甚有道理,病急乱投医,也没多想便令老汉赶快前行。

        果然上了荒径之后马车好走了很多,只是地方太荒僻了些,杂草灌木丛生,行车时要多加小心,待行了半里路之后,苗人玉眼尖,看见远处树丛间已露出人家的屋顶,众人得知精神一振,只是那地方看着近,却又行了有两里路之后方才行至。待走到近前,众人看了,不由心头一凉,原来苗人玉先前所前的房顶,却只是一幢巨大古宅的前门楼,再往后却连一间房子也没有,像是被焚烧过的痕迹,而这地方看起来也不像是人家,但更像是祠堂,或是道观大庙,已极破败了,众人见了一阵苦笑,好在这门楼极大,已能避雨,背靠着大门还能挡些风,只是地方太高,又太过寒冷,此时的风又极大,一阵寒风刮过来,众人难以忍受。那赶车老汉倒是有自己的主意,就见他一人用了好大的功夫才将马车赶上了门前,将两匹拉车的马解下,用布将二马身上的雨水擦干净,又出些豆子来稿劳已经累的极疲乏的马儿。又招呼众人帮忙将马车停要大门的一角,这样一来门楼与马车三面包夹,形成个不太规则的三角,待过会儿在缺角上再升一堆火,即可取暖,又可挡风,老汉还嫌不够,四处找来好些烂木板,勉强将马车车身下的空挡堵起,这样一来果然风又小了好些,不久李连生又在缺角处升起了一堆火,果然暖和了好多。而那两匹马也跟着沾光,靠在外首,身体相依,即可相互取暖,又可借火头取暖。众人各自分工,苗人玉负责铺地收拾夜里睡觉的地方,李连生负责生火做饭,黄雷扬是【创建和谐家园】兄任务最轻,只负责等饭吃,张入云见众人都在忙碌,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想办点忙,几次都被众人挡下,到后来李连生见拗不过他,便递给他一截木头,又给了他一把小刀,说让他把木头细细的削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来即可。

        张入云见了木头挺大,而那刀黑沉沉,又有点细小,以为要花不少功夫才能削完,哪知那刀看着不起眼,却非常锋利,虽不能说削铁如泥,但又来削木如泥却是轻而易举。张入云奇道:“六师兄,这刀看着不起眼,怎么这么个快法!师兄你是在哪儿得的?平时却又不见你用?”李连生听了笑了笑道:“这是我半年前用二十两银子从一个水手手里买的,当时他因在赌档里输光了钱,方才拿这把刀卖了,谁知没人应他,我见他老的可怜,才用二十两银子买下来,他卖的时候说这把刀是他年轻出海的时候,自海外得的,虽不是宝刃,但这把刀的钢口极好,越用越快,要不是身上输光了钱,怎么也不肯卖的,我当时也没留意,谁知这把刀确实好用,这半年下来,我野外路宿升火都是用这把刀,极是方便,这火升的好,哈,饭自然也做的香。”黄雷扬在边上大马金刀的坐着,听着二人对答,很是不耐烦,他此时甚是着急上火,这雨不知到要下到什么时候,身边还又拖着一个病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得了峨嵋。偏这眼前二人一唱一和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嘴里骂了一声,心道:“两个神经病,一个是十两银子买片叶子,一个是二十两银子买把烂柴刀,一对难兄难弟。”

        待张入云将木头削的差不多,李连生已将做饭的锅支好,取了些干净雨水在内烧着,又将张入云削好的木头放在火内,此时的木头已削的很薄极易燃烧,火焰顿时高了许多,四周也被照亮了不少,众人一下子温暖了许多。虽在这寒秋雨夜,却有这堆篝火做陪,众人也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偏李连生眼尖,稍安顿下来之后,一双眼睛便四处游移,仿佛在寻找些什么东西,果不久,他在大门旁一个巨大的石鼓下找到了些东西,看他神情好像还颇为兴奋。众人见他从石鼓下取了不少东西出来,放到光亮处一看,原来是一堆磨菇,个头均不小,形似一个个倒扣的小伞,通体黑色,但菌褶上有了些许红点,生的很粗壮,众人见李连生拿了那一堆磨菇已走到门檐下滴水之处,看情形他是要把磨菇洗干净了之后好下锅。黄雷扬是一行人的首领,做事慎重,见他如此忙喝道:“六师弟,你拿那些做什么。当心有毒!”李连生听了,笑道:“【创建和谐家园】兄放心好了,我最惯识野磨菇,虽然不知道这磨菇是什么名,但绝不可能有毒,你看这些磨菇这么肥大,一定味道鲜嫩。”说完,还将一个放在嘴里咬了一些,咂了咂嘴巴,点点头,意似口味甚佳。黄雷扬道:“我们出门在外,又在这荒郊野岭,到底小心些好,你还是不要多事了。”李连生见【创建和谐家园】兄这么说话,也不好回答,不过终不肯死心,道:“我刚才已经尝过一些,舌头一点感觉没有,【创建和谐家园】兄你放心好了,要是有毒我已尝出来了。而且你看这磨菇生的这么好,丢了也太可惜,我待会做道磨菇汤,正好就咱们的馒头。”黄雷扬见他说的这么笃定,这么冷的天,有碗鲜香的磨菇汤喝自然是好过喝水。想了想也就默许了,李连生见他不说话,就兴奋的将磨菇倒入锅内,谁知过了一会儿,他竟不知又从那儿变出块豆腐出来,要过张入云手里的刀,擦了擦就将这豆腐划好投入锅中,又取了些虾米放在内。只过了一会儿,香气就已四溢,虽只是一道简单的磨菇豆腐汤,但已让众人闻了垂涎三尺了。苗人玉此时又将众人的碗筷拿出摆好,连赶车老汉共是五副碗筷,那老汉见了大乐,心道:“跟着眼前这几个主也挺有意思,虽是天黑雨大不好走,但在这凄风苦雨的夜里,竟然还能有眼前这样的口福,倒也是人生一乐事。”想完,看看门外的正刮着寒风大雨,再看看温暖的火焰上香气扑鼻的热汤,虽是咫尺之隔,却仿佛是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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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李连生又拿出一只油熏鸡并一大块熏肉,凑近火堆烘着,又拿出一瓶酒也放在火旁暖着,顿时间酒香,肉香,并着磨菇的香气合在一处,勾的大伙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众人赶了一日的路,早已腹中空空,饿的前心贴后背了,眼前虽是野外简单的一餐,却也给李连生整治的像模像样,个个早已想动手伸筷子了。可那知在这吃上,李连生极是倔强,坚称豆腐和磨菇还没完全煮熟,这时入口味道也不够鲜美,硬是阻着大伙。就是【创建和谐家园】兄开口,也不给面子!

        就在众人跃跃欲试之际,门对面的拐角处堆的破烂的落叶中忽然传来一连串地响声,唬的李连生忙闪过一边,就这样,仍忍不住要护着他那锅汤。就见那落叶之中坐起一人来,身上罩的是一件补丁落补丁的长褂,看形色有点儿僧不僧俗不俗的,一头的短发,更有点像是个出家人。那人坐起身来,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口中闻到香气,便劲嗅了嗅,忽然叫道:“唉呀!不好,有人趁我睡午觉的时候,把我晚饭给偷吃了。”说完话,面朝众人,眼睛在众人脸上扫了扫,目光最后就落在了李连生手护手的汤锅上,喜道:“还好,今天醒的早,晚饭还没来得及让人给吃了。”

        众人看了看他,在望了望了锅里,心里齐道:“好嘛,越来打抽丰打到我们锅里来了。”黄雷扬毕竟在外经历过,见眼前这人,虽是衣裳褴褛,卧在这乱草枯叶之中,但一身皮肤却是极白极干净,而且这么冷个天,也只是罩了一件单褂,越显得来人不俗。在外行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人看起来有些奇怪。想到这里,便心下打定主意,过一会儿这人若真的要来讨要食物,自己等人也不要与他为难,胡乱对付他一些,宁可当他是个异人,自己礼貌些,也要不出了差错。

        正想着,那人已走到近前,在火堆旁蹲下,烤了烤火,看了看汤锅里,点了点头,道:“嗯,汤烧的还不错,没算太糟蹋了这石英菌。”又抬起头对着众人道:“不知是哪位烧的这汤啊?”李连生见他说话,回道:“这位老师傅,不好意思,这锅汤是我做的。”说完话,他忽然想到,自己怎么会有“不好意思”这个词?怕是因为这人一出口就说这堆磨菇是自己晚饭的缘故吧?有道是吃人嘴软,他李连生此刻还没动口,就已有些软了!

        那人听了道:“师父?唉,你怎么看出我是和尚啊?我这不是长着头发了嘛!”李连生忙道:“老人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是师傅不是那个师父!你别听错了。我刚才没看出您是出家人。”说完话,他又觉得自己怎么会用“您”这个字眼,自己难不成还真有点怕了眼前这个人。那和尚听完他的话,笑着打量了他两眼说道:“看不出你这小子还有些眼力,你我也算有缘,我这顿晚饭即已被你偷了去,那也就罢了,只是我现在晚饭没了着落了。你看该怎么办啊?”众人听了,心里齐道:“好嘛!我就说是个要饭的,果然说了这半天,还是冲这顿饭来的。”

        李连生听完,回过头看了看黄雷扬,只见【创建和谐家园】兄点了点头意似默许。便回过头对那和尚道:“那正好,我们也正准备吃饭,吃的东西也多,您老人家要是不嫌弃的话,就一块用一点吧。只是这汤里我已加了虾米,不知道老师傅您介意不介意。”说着就往旁让了让,腾出个地方来,好让那和尚坐到近前。他今日也不知怎么的,见了这和尚好似福至心灵,对对方加意的客气和小心起来。那和尚听了,道:“无妨,酒肉穿肠锅,佛祖心中留嘛!”又嗅了嗅道:“嗯,这花雕应该有二十五年已上了,你小子不错啊,不但懂吃,还会选酒。”李连生这酒正是从纳溪镇上买来的,当地人好像不喜欢这种酒,虽年代旧远,却少人问津,他李连生可是识货之人,所以买了许多,众师兄弟一路上已喝了不少,此时还剩两瓶。而老人报出的年限也正好与酒家所称相符。不由有些佩服起这人来,心里佩服之余,同时又四处寻找起碗筷来,可是众人预备的正好是一人一副,一时间也找不到可以代替的东西。

        那和尚人倒是机灵,看见李连生如此,好似已经知道,忙对他说:“不用,碗筷我自己有。”说完站起身来,已跑回自己刚才存身之处,又颠颠的跑了回来,手上已多付碗筷,待走到近前众人看清楚了,原来那碗是个极大的钵盂,那筷子却是用铁做的。众人见他吃饭的家伙这么大,又这么结实,心里对他打抽丰,骗饭吃的心思又更进了一层。正寻思间,却听那和尚说道:“唉,怎么还不开饭啊,汤已经好了,再不吃就不鲜了。”说完自己已顺势了拿起了勺,老实不客气的,就已往自己的大钵盂中舀了起来,好在他动作虽快,却没怎么过分的多舀,众人一圈下来,正好一人一碗,锅中就只剩下一点光汤了。那和尚和李连生手拿汤碗已埋头苦吃,苗人玉和那老汉却是一人手里拿了一个馒头,边喝汤边就馒头,也吃的津津有味,张入云一口汤下去,并吃了一块滚热的豆腐,就觉那块豆腐如烫在他心里一样,肚子里顿时暖和了起来,身体里连最后一丝寒气都让这热汤给逼了出来,又吃了块磨菇,只觉口内厚实,有咬劲,虽是块磨菇却隐隐吃出些牛肉的味出来,舌尖一麻,果然味道鲜美,便也埋头大嚼起来。众人之中唯有黄雷扬有些踌躇,他是众人的首领,要兼顾大家的安全,此时却吃的是这来历不明的磨菇,而身旁又有个来历不明的和尚,让他不由有些担心起来。

        正在犹豫之际,却听见了和尚道:“哎?这位施主怎么不吃啊,要是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就由老衲我代劳。”说完手已伸出,在一旁的李连生也道:“【创建和谐家园】兄,这磨菇绝对无毒,我平日在这吃方面也算小有研究,刚才我已入口尝了,下肚之后便有股热流往体内钻,不但无毒,而且还多半有大补之效呢。”说着嘴里又喝了一口,嘴里嘟囔着:“……嗯……,师兄,现在已是深秋,……要及时进补啊……”

        黄雷扬听他这般说话,又见众人连那和尚都在大嚼,不由也打消疑虑,浅浅尝了一口,果然味道奇佳,也不理会那和尚伸出的手,大口吞噎起来,口中也称道:“……嗯,天气正凉……,是要进补……”此时李连生已将汤全部喝完,他却没有像苗人玉一样,就着汤吃慢头,而是拿起一个馒头来,细细的将它撕成小片,堆在碗中,看样子,他要用剩下来的光汤泡馒头吃。而在他身旁的老僧此时也正在做着和他一样的举动……

        众人就这么着大吞大嚼,满饱口腹之欲,好在一行人带的东西甚是齐备,吃的东西很多,虽个个都是成年壮汉,但也足够众人吃饱的了。

        过了一会儿,众人酒足饭饱,只有李连生和那老僧还在吃喝,直到把最后一点热酒下了肚,两人才作罢。李连生坐在地上摸摸自己鼓起的肚子,心道:“肚了啊,肚子,虽然在这荒郊野外,我老李却也没亏待你啊!”就这么着众人在饭后惬意地休息着,不久之后,却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待的那声音靠近众人,却隐约能听得出有女子的声音,先众人还以为能很快就见到来人,却谁知过了半日,那人马才走到近前。黑暗中,只见来的是两人两马,虽是在风雨之中,却能从来人婀娜的体形判断出是两个女子,但奇怪的是二人此刻并未骑在马上,而是纷纷牵着马儿在雨中前行。在寒夜风雨之中,忽然会遇上两个年轻女子,师兄弟众人不由好奇心大炽,纷纷想早点看到来人到底是何等人物。但见夜黑风高,来人还未至众人面前,却已有一阵香风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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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香风袭过,闻得众人不由一阵心神陶醉,愈发让众师兄弟想知道来人是何等样的人物。等那二人走到跟前时,众人不由一阵失望,原来来的二女俱戴了一顶大大的斗笠,此时走到门下,照理应该将它解下,可能是因为见到门下有男子的缘故,竟都未将帽子摘下,而是行至门楼的另一角安顿下来。连招呼也未和众人打一个。

        人未看到,但那马却没戴斗笠,自然被众人看个清楚,张入云打量之下,竟差点懵住,原来这两马也是一红一白,像极了紫青二女的座骑,只是此时走起路来却是一瘸一拐,那还有半点神驹的样子。如此一来张入云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二女,他和叶秋儿交过手,对她的身形样貌极是熟悉,刚才一入眼就已该认出来才是,此刻再看,只是为了更确信不是二女而已,他此刻的目力已可视黑夜如白昼,仔细打量之下,更加确定二女不是紫青双剑。虽然这二人个子都比平常女子来的高,但并不是一般高矮,尤其那高个的女子,身材较瘦,与紫青二女中任一人都不相同。而先前众人闻到的香气却又是从那个矮的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

        但他的师兄们却没他那样的本事,尤以其中的苗人玉更是爱在女子面前喜事,已然开口问道:“请问二位女侠,可是峨嵋派门下?”哪知对方听了,竟理都未理,只顾在那里收拾行囊。苗人玉还不放弃,只当此时雨大对方没能听见,又道:“我等是金燕门下众【创建和谐家园】,二位若是紫青双剑,两个月前还和我们在杜王镇内见过面呢?怎地此该就不记得了。”他这话一出口,张入云就觉得脸上有点发烫,心说:“对方身是女子,此刻又是黑夜,一问之下对方不回答,就已应该作罢,怎么还再三相问呢?自己一帮人又全是成年男子,知道的是在问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这夜黑风高之时出言调戏。若让对方误会,我不是跟着一起蒙羞!”他却不知道,这男子与女子在一起,却多是脸皮厚一点的才吃的开,不然的话,他苗人玉怎能现在已成了金燕门掌门的乘龙快婿呢!苗人玉是深谙此道的,倘若能一不留神从金燕门的女婿变作了峨嵋派的女婿那岂不更美?这脸皮厚不但无所谓,日后如能开山立派的话,说不得也得要倚仗着它呢!

        此时张入云在旁却已按捺不住说道:“五师兄,你就别问了,这两位实不是峨嵋派的门下,若是的话,刚才一早就已开口了。”苗人玉也看出有些不像,又见二人半日不作声,也只好作罢,但口中仍低声道:“怎么会不是呢?天底下哪有这么想像的两匹马儿?”在一旁的黄雷扬听他这么说,却有点不高兴了,他堂堂金燕门【创建和谐家园】兄,上一次被那叶秋儿的白马差点撞【创建和谐家园】来,至今还认为是丑事一桩,此刻见苗人玉却对二女还念念不忘,便有点生气说道:“五师弟,就别在这儿乱说,你不想想当日那紫青双剑的二马多么神骏,差点就把你我吓下马来,今日这二人的马你也不看看,都成这样了,怎么和人家相比?”他此番说的话更轻,想是怕二女听见,苗人玉听师兄提起当日要跌下马来的事,知道师兄已经不高兴了,便再也没出声。

        谁知黄雷扬此番话说的虽极轻,但那二人中却有一人开了口,声音之中明显带了怒气,语音却是娇嫩只听见对方说道:“哼,天下间就她二人配骑骏马不成?”听着话,好像与紫青二女却是相识。苗人玉见对方开了口,以为有机可乘,说道:“哪里,我等师兄弟因数月之前才有幸见过峨嵋派二位女侠,今见二位女侠身形打扮与她二人似相仿佛,故有此言,适才得罪还忘见谅,只是不知道二位女侠却是哪里人士?可是与紫青二位女侠相识。在下金燕门苗人玉,这位是我【创建和谐家园】兄黄……”他话未说完,那女子就已打断了他,说道:“什么紫青双剑,我家小姐却是不认识,不过早迟是要会会她的,至于我家小姐是什么人,你却是不配问,什么金燕门,我们听都没听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样出门在外没事就开口与女子搭话的人,难不成你在家里的时候也是这样?”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苗人玉身上,淋地他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呆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众【创建和谐家园】听了,也觉得没意思起来,只是她话中有侮辱到金燕门的地方,一时间众人也动了怒火,只是因对方身为女子一时间也不好发作,旁边的老僧听了,却是嘿嘿一笑,丝毫不顾及自己才刚还蹭了众人一顿饭。

        此时却又有一个女子声音响起,从语音能听的出来,要比先一女子大着几岁,说道:“香丘,别再胡闹,你还不快将行礼放下来,仔细累伤了你的宝贝马儿。”又回首对着众人道:“不好意思,我这丫头任性急燥,刚才言语之中对众位师门多有不敬,万望见谅,只是现在夜色已深,我二人又是女子,诸多不便,就不叨扰各位了。”说完便再不言语,她嗓音略带沙哑,但却不知怎么似有股磁力,声音好像是能穿透人脑子一样,说话间不怒自威,众人听了,先还有点脑胀,过后竟都不由自主地听着那女子的吩咐,再不去瞧那女子二人。

        张入云见众师兄举止有些奇怪,众人好似一下子变地呆呆地,纷纷靠近火堆,择了地方合衣都睡了,只剩下那老僧还在一旁眯着眼细细地喝茶。这一来反而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也假装着睡下,却偸眼去看那二女。

        此时的二人,一个在整理行礼,另一人却是走到马的跟前,仔仔细细地上下瞧着,先是将二马身上的雨水擦尽了,又将马的眼睛,牙口,脚掌全都看遍,后来又伸出手仔细将马身摸遍,当摸至马肚子时方停了下来,又侧耳听了听,好像是找到了问题所在,从行囊中取了一块药饼,一分为二,给二马吃了,那马吃了之后不久,便听见肚子一阵作响,那女子忙令二马走到远处,那马竟好似能听得懂人话,竟乖乖地走到远处方便,末了还又走回到二人身旁。张入云虽不懂马,但看情形,也知道那马儿已好了许多。而先一少女此时已将火堆升起,并在上面支起了一个茶炉,烧起了热水。又取出了一个不大的包袱,放在地上,只见那少女只是将那包袱四角抖了抖,就有一座不小的帐蓬,神奇地立了起来,看大小足够二人躺卧。接着又从怀里取出了一个荷包,从内倒出一个极小的白色小香饼,又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小玉香炉,将香饼焚了投入香炉内,不久一股清灵而又温雅的香气就已溢了出来,一旁的老和尚嗅了嗅笑着说道:“呵,极品龙涎香,好阔气啊!”

        那两个女子身上的衣服与先时紫青二女的材质好似相同,虽是一身的水,却都只是抖了抖就已将身上的雨水全部落尽。待炉中的水烧开了之后,那叫香丘的少女便将炉提入帐篷内,并又提了一盏细巧的油灯入内,那年长的又看了看马儿,随后便也入了帐篷内,二人至此就再也没出来过。张入云只奇怪那帐篷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成,内里的光亮连一丝也没有透出来。待又看了半晌,也不见那二女有何异动,他此时虽已身体大好,但到底精神不及平时,又过了一会儿,见实无事发生,便也合上眼睡着了。

        到了约莫丑时,张入云忽然惊醒过来,他也不知是何缘故,只觉周围好像多了些东西,虽觉得自己这么想太过没有来由,但仍是留心侧耳倾听了片刻,过了多时,也未听到些什么,觉得自己太过多疑,眯糊中就又要睡下,但却在这时耳中似是听到有一片叶子落地的声音,稍待一会儿,又有两片叶子落下。此时张入云已警觉有人来到近前了。因后两片叶子落地,声音略大了一些,他已能判定是有人施展轻功来到众人不远处。

        那三人落地之后,久久不曾行动,只这样静静地待着,张入云在一旁等的却着实不耐,此是他行走江湖第一次遇上夜行客,虽不知对方来意,但此刻他已全副准备,就等对方有何举动,想着平日里听众师兄弟所说的江湖中惊险奇遇的事儿,此时他竟忘了害怕,反倒有点儿跃跃欲试,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怕也是不过如此吧!就这样直过了半个时辰,对方还是一动不动,他虽心中不耐但好在他是卧在地上,毫不费力,若让自己在雨地里站半个时辰丝毫不动,先不论体力,就是这份心力,也让他颇感费神呢,鉴于此也不由的颇为佩服来人。终于三人中的一人按捺不住忽然开口道:“老二,你也太过小心了,在这里死等有何用处,我看这几人个个都是雏儿,早依了我,此时我们兄弟三人怕已早把事办完,身居温柔乡了,何苦如此?”这人声音中带着金属声,甚是刺耳。他说话声音虽不算大,但金燕门下众人都因是行走在外,睡觉均极小心,此番言语已把众人惊醒了,而那两个女子此时也已出了帐篷。三人中的一人见众人都醒了过来,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即便如此,总以小心些好,白日里明明只有这两个女娃子,此刻却又多了六人,防备些总是好的。”

        众人听到这话往三人存身处望去,却见这三人已立在门外,身材仿佛,都是又瘦又长,背后还背了一柄钢刀,腰间都鼓鼓的胀起,瞧情形应该都是善使暗器的能手,虽是在这么冷的雨天淋了半日,周身上下已是透湿,却不见一丝疲累,仍是一副精力十足的模样,各人都因为体热冒出丝丝水蒸气,在夜下看来甚是诡异。虽面前只见是三人,但师兄弟们却觉得眼前这几人气势惊人,众人人数上虽比对方要来的多,却在此刻都心生恐惧起来,头皮微微发毛。对方又有一人开口道:“今夜我兄弟三人只与这两个女娃娃有事要办,几位朋友,是好的,就请让一步说话,只稍过片刻事情就完,各位仍自请安歇休息,不要多事才好。免的彼此不便多生事端,诸位意下可好?”话虽说的客气,但言语中却是傲气十足,丝毫也没将再场众人放在眼里。众师兄弟听了他说了这番话,已知道对方是寻这两个女子的麻烦,看情形这三人多半是歹人,怕还是江湖之中的淫徒,虽是有心帮忙,但此行黄雷扬是众人的首领,所以纷纷回头看了看他,黄雷扬人较谨慎,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这两个女子看着也不是凡俗之流,说不定自己就能将事情解决掉,便低声道:“看看再说。”众人见他如此,便也不再言语,独张入云一人心生恼怒,见对方三人凶焰这么嚣张,而寻畔的对像又是两个年轻女子,虽那二人看着也不是弱者,但这样以多欺少,以男欺女的行径,已让他义愤填膺。

        当中一人见了众师兄弟不言语,口中称道:“如此甚好,大家彼此都方便。”说完三人便已都朝向二女看去,内中金属嗓音的男子嘻嘻笑道:“怎么样?二位小娘子,是要我兄弟动手呢,还是你们自己乖乖跟我们走?”先一人道:“老三,别在这里多磨牙,快点把事办完即走,省的夜长梦多。”那老三道:“呵呵,老大吩咐敢不从命,不过先说好,那马归老二,年幼的那个女娃却得归我,她一身的异香透着古怪很合我心意……”话未说完,就已被那年幼的女子打断,喝道:“住口,三个【创建和谐家园】的贼子,白日里我就见你三人鬼鬼祟祟地,我和小姐的马儿定是你三人使坏,才会在半路上病倒。适才我和小姐早已发觉你几人躲在门外,为了让你们在雨下多淋一会儿,才故意没叫破你们。”那老三笑道:“哈哈,小丫头猜的一点没错,你这马儿却是我二哥麻倒的,要不是我二哥爱惜这两匹马,我三人何至于到现在才追上你们,不过话说回来,你二人这马确实厉害,直让我三人追到大半夜才跟上,连我看着都想要了。哈,哈……”那少女爱那马儿如同性命,早就因为马儿病倒没个好脸色,又见此时对方已经承认,怒气上冲,正欲怒骂,却被另一女子按住说道:“香丘,你别再多言,和这些人理论,没得浪费力气。”回头又对三人说道:“我知你三人是幽冥三兽,白日里我见你三人无礼,已露了师门标记,哪知你们色利致昏竟未查觉,今夜竟还敢追踪我二人,即来了,就再不用回去了,你三人平日里作恶多端,今夜命丧于此也不怨枉。”说完便已手按腰间剑柄,目注三人再不说话。

        只见她一双冰冷的眸子好似秋水,从那弟兄三人身上扫过,三人一时只觉对方目光冰冷,打在自己身上如同有质一样,不由地打了个激令,暗觉不妙,一时不曾言语。原来这三人江湖人称幽冥三兽,当然在其同党及好友口中却称作幽冥三圣,先前与香丘对答却是其中的老三名叫楚幽玺,人送外号盘龙兽,另二人分别是老大赤焰兽楚幽皇,老二金晴兽楚幽冥,这三人之中除老二楚幽冥外,俱是残忍好色,有年轻美貌女子落入其手,往往不但要遭到侮辱并还要被杀害,平日里作案累累,直无人理,今日也算他兄弟三人恶贯满盈,撞在这女子的手里也是他三人的报应。他们听了这女子的话,虽个个都是老江湖,听惯了这类被害人口中强硬的话,但此刻不知怎地,怎么也提不起凶性来,只见对方那年长女子,气定神闲立在那儿,而那叫香丘的丫环却好似将三人看作死人一样,嘴角露出嘲弄的微笑,丝毫未把三人放在心上,到了后来那年长的女子竟连眼角也未扫他们,只是手握剑把,而此时三人却已明显感觉,一股凌厉的杀气由那女子身上散发了出来,刺的人人眼睛生疼。

        正在此时,一旁的老僧忽然轻轻笑了笑,老三楚幽玺此时已感不妙,侧了头看了看那老僧,忽然像是遇到了鬼一样,惊慌之下忙拉了拉身边的老大楚幽皇,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那老大听了,也看了看那老僧,顿时间也如同见了鬼魅一样,吓得连退了几步,此刻的张入云已感觉到了这时戏剧性的变化,对面的三人,看似不但惊惧那年长女子,且更害怕身边的这个形同叫化子的出家人。那僧人此时却道:“你兄弟三人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不看她那马身上麻布口袋的标记,也该瞧见她腰间所系的‘青鸾剑’,他崆峒派平时不欺人已属难得,此刻却被你三人欺上头里,并还伤了她二人的宝马,如何能与你等甘休。自六年前鄱阳湖你兄弟老大和老三被我教训过后,发誓再不奸淫掳掠,我其时又看在故人情面上才将你二人放走,谁知你二人只好了两年,便欺我生死不知,又重萌故态,现如今却又被我撞见,真是天网恢恢,报应不爽,哈哈哈!”

        幽冥三兽看着好似无计可施,将先前的凶焰业已收尽,当先楚幽皇寒着脸说道:“不知您雷老人家在此,小的们着实冒犯了,既然您老人家在此,我兄弟三人但能今日身退此地,必定一改前非,回乡择一地良田,再不做那卑鄙勾当。万望今日您老人家能念在家姑母的情面上网看一面。”那和尚听了笑道:“少打你的如意算盘,实告诉你,我老人家先如今已出家入了佛门,再不开杀戒的了,但能立地成佛者,都是可渡之人,只是今日里你三人无论如何也难逃报应。更何况那女娃子功夫颇好,你三人离她可差的远,又有一把青鸾剑在手,等待会儿你等能落在我手里时,已是天大的造化了。”

        三人听了那和尚一番言语,心神稍定,知道若是落在老僧的手里还有一线生机。便又转过头对着二女说道:“先前不知两位女侠是崆峒门下的高弟多有冒犯,还望见谅,不如……”他话还未说完,便已被那年长女子打断,说道:“你等再无需多言,今日总要分个生死,你即已知我是崆峒门下,便该当知道我门下的规距。如若再不进招,我可便要动手了。”说完再不开口。

        三兽见话已说僵,心虽惊惧,但他三人个个都是老江湖,此刻虽慌不乱,反倒侧了头,眼神相递,商量御敌之策。待稍过了一会儿,老大楚幽皇抱拳向前一步道:“即如此,我兄弟也无话可说,只有一事要向女侠相询,就是……”话音未落,忽地一个侧身让开,此时他身后的老二,老三已手拿一个银色小圆筒对着二女手按机簧,一阵银雨便已洒下,内中还弹出十数个火弹,那年长女子却似早已知晓一样,只听一声凤鸣,一道青光便已显出,一柄长剑带着三四丈的青茫在二人面前舞了个滴水不露,将人护住。那知幽冥三兽所使的暗器古怪之极,那放出的银雨,一出机关,并不是直飞,而是如同飞虫乱舞一般,目标虽是眼前二人,但飞行的轨道极多,或孤行,或旋转,或放慢速度,一时间竟有百十只,再加上又是两人同时施展,威力更是惊人,看的人眼花缭乱,几疑二人是打开了蜂箱一般,而此时那十几枚火弹也已撞落在那女子的剑网上,顿时一阵雷声炸起,内里还炸出了一阵黄烟,让人闻了几欲栽倒。那女子此时手中青光也随着暴涨,但到后来,火弹竟将剑网弹开了一丝缺口,顿时便有十数枚银针透入其内,那女子忙左手提了丫环香丘向旁闪避,哪知还是慢了一步,一枚银针已打在那香丘的左脚脚背上。

        而此时先已闪开的老大楚幽皇,手中也多了一个银色圆筒,对着张入云师兄弟也是一阵银雨洒下,众兄弟此时手无寸铁,不及抵挡,张入云见其势太急,万料不到这三个恶人,如此阴险狡诈,不露声色便即翻脸暗算,没奈何,见身旁只能够到李连生一人,便一手将李连生推倒,让他身子伏下,至少让那银针打不到其身上要害,跟着自己便向上一跃,电闪一般的升起三丈多高,手脚一伸,已附在了门楼的椽子上。眼往下看,却听见一阵密集的“夺夺”声,原来是那老和尚将那挡在马车肚下的宽大烂木板踢起挡在众人的身前,那银针能挡住,但火弹却轻易地将本已腐朽的木板炸穿,瞬时那银针黄烟便要涌入,亏那僧人脚下极快,双脚连环踢出,又是两块木头挡上,只可惜银针虽全部被抵挡住,但那黄烟却还是涌了进来,当场诸人除张入云和老僧外,连两匹马儿也纷纷栽倒在地上,内中还听见赶车老汉惨叫了一声,原来他身体老迈,不比众人练过武艺,又都年青,栽倒之际一不留神手臂蹭上了一枚银针。老和尚跟着一掌推出,立时狂风大作,将聚在当地不散的黄烟全部吹散,跟着只见身影一晃,人已不见,张入云自付自己轻功也算入流,但眼见那僧人的身形,只能感叹望尘莫及。

      ¡¡¡¡¡ù¡ù¡ù

        而幽冥三兽,只等手中银针放完,便已身往后退,全力狂奔,众兄弟知道此次对手极其厉害,自己决斗不过,能借自己伤了人让对头分神顾及的时候及时逃跑已是万幸。那知才刚奔出十余丈,便觉身前忽然多了一堵气墙,再往前一分也是做不到,知道对头已至,无奈之下只得停下手脚,果然面前三丈处正立着那僧人,对着众人道:“没料到你三人竟制成了‘幽泉白蛉针’这样歹毒的暗器,快将解药献出,不然的话,稍时只会多受苦痛。”说话时,那僧人已连运罡气将三人逼退回门楼前。

        此时的张入云人已落下,见师兄弟三人和那两匹马儿均已昏迷过去,口中都吐着白沫,呼吸均极急促,而那赶车老汉情况更糟,此时已是气若游丝,中白蛉针的左臂已黑的如染了墨一样,张入云走到老人身边,按住老汉的手臂欲将臂内的毒素挤出来,那知那毒针毒性极厉害,挤了半日,毒液好像已和手臂上的血肉附在一起一样,半滴毒血也未挤出,到此时张入云忽然骂了一声该死,怎么身上带着现成的婆罗叶也不拿出来试一试。随即便从腰间取出,放在老人中针的地方,果然旋即叶子便已开始变黑,老人手臂上的黑色也慢慢的消退下来。老僧人见了惊道:“咦?婆罗叶!少年人,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件异宝的?”张入云没料到他竟能识得此宝也奇道:“哦,老前辈,这叶子叫作婆罗叶吗?我却实是不知道,此是我一兄弟所赠,我也不知他是从何处得来的。”那僧人听了笑道:“这是佛门圣树的叶子,只是看你这片叶子好似才刚长出不久,不然的话效用不致如此。”说完话,转过头笑着对幽冥三兽说道:“现下有了这叶子,至多我多费番手脚便能救人,你等此刻交不交解药已不是很重要了,识相的,快点把解药交出,免我多费手脚。”三人听了此话,更加惊惧,先还打算可用解药作为本钱与众人讲价的心思也全然落空。

        张入云见那赶车老汉,所中剧毒甚深,叶子变的黑透了,人却还是昏迷不醒,有心将叶子换水散完内里的毒质,只是这样一来要花点时间,怕那老汉等的时间长了,身体耐不住,便又将百草所赠的银丸取了一粒出来,塞在老汉的口中,老汉服下之后,转即脸色便好了很多,喉咙一阵做响,人已醒了过来,张入云见这药丸如此灵验,心里甚是高兴,一面将婆罗叶放在水中,一面又从怀里取了一粒欲放在受毒较重的黄雷扬口中。旁边的老和尚此时却又插话了说道:“少年人,你身上宝贝可不少啊!只是看样子你还不大会运用。现在你手里拿的是疗毒圣药‘百草寒露丹’,你师兄所中的毒烟一时也不至有性命之忧,何况救他也用不了一粒这么多,这三人身上就有解药,你这么着一人喂一粒,有让王八吃大麦的嫌疑,何况你那丹药颜色纯成那样,连极品寒露丹也不能与之相比,你是从哪儿得到,待会儿给我瞧瞧,还有你那婆罗叶放在酒中放散毒性更快……哎!和尚我忽然想起来,你刚才是不是连那两匹马也想喂两粒啊?”张入云听了脸上一红,心道:“这老和尚当真了事如神,如不是他阻止,我当真连那马也喂了,想不到义弟给我这丹药如此珍贵!”忽又想起百草和红莲此刻在那地洞之中不知可将伤势养好,心内一阵惦挂。而在一旁的幽冥三兽见张入云身有疗毒灵药,自己连最后一点的利用价值也没有了,此时已是危急万分,自己活路已是微忽其危,若不做垂死挣扎,再也别想有逃生的机会。

        三人也未商量就已忽然分成三路逃跑,分别冲向张入云,崆峒女【创建和谐家园】,和大门后遗迹处,奔向崆峒【创建和谐家园】的楚幽皇,还取出背后钢刀朝着那女【创建和谐家园】当头便是一刀,他这一刀只是虚招,跟着身子一绕,便已绕过二人,往前奔去,那女【创建和谐家园】正因丫环所中的毒针难治在那儿着恼,此时见敌人如此,更是恼怒至极,反手便将长剑抽出,宝剑挥处,那青茫竟又比先前长了两丈,足有七丈来长,楚幽皇始料不及,当时即被腰斩,身子变做两截,跌落在地上。而奔向张入云的楚幽玺,却是一路而来发了无数暗器,以为可欺他本领不济,当时捉住了他胁做人质,他为人最恶,性又贪狡,临到终时还在做那痴心妄想,想取了张入云的疗毒至宝和灵丹。那知张入云也是暗器行家,见他一路暗器打来,怕自己躲避的话,暗器会误伤了地上的众师兄弟,便取出惯用的短刀,将楚幽玺的暗器全被砸飞,无一落空而且他门户守的极严,虽是在黑夜里,也可看出身手极其矫健,盘龙兽见一时拾夺不了他,也不恋战纵身便往旁让过,已是夺路而逃。张入云见他如此可恶,又念他出手狠毒,行事卑鄙,并还是个淫徒,手下再没容情,左手挥出,便是九点金星疾飞出去,在夜下好似九只金蜂在空中飞舞。或直,或斜,或回旋,呼啸着在空中划出漂亮的金色轨迹向楚幽玺周身要害打去,这是他所练暗器手法中最厉害的杀着,也是他暗器本领的极致,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轻用。就听见“扑”的一声,当先飞的最急的一枚已打在盘龙兽的后颈,楚幽玺身势一缓,紧跟着其后的金燕镖就已陆续打到,接连听着打在身上的扑扑声,竟无一枚落空。楚幽玺旋即栽倒在地上,当中还有一枚金燕镖回旋着打在他的喉头,当即打出一个血窟窿,死状甚惨。而居中落跑的楚幽冥此时却已被老僧拦住,先时颇显滑稽的老僧此时却已变的威风凛凛的站在他的面前,一身宽大的衣袖无风自起,好似被气体撑满了一样,他人本生地白净,此时在夜下如此形态,越显得宝相庄严,看上去倒真的有一副出世高僧的风范,只见他双手合掌道:“到了现在你还执迷不悟吗?”说完口宣佛号,声音宏大,众人听在耳中如撞巨钟,其声久久不歇,张入云听了,先是身心一阵烦燥,转眼便觉得灵台清明,身上一阵爽利,好似大梦初醒一般,眼前一片光明。再看那楚幽冥早已跪倒在那和尚面前,身体微颤,头已伏地,那和尚对他说道:“你三兄弟只有你一人还有点天良,照你过往恶迹今日必遭报应,只是你不似你兄长和兄弟惯犯淫戒,一生之中并未加害过一位女子,而且你平日偶尔兴至,还能做上一两件与人为善的事,最重要是你九年前,一次酒后喜事忽发天良,花三千两银子,替一路人赎了一本账薄,却不知此番功德救了那戚家七十九口人命,戚家感你大恩,画了你的画像日日颂拜,往日的因就是你今日的果,你此刻受我大悲吟唱,一身戾气已化为乌有,同时你一身的本事也已被一同化去,普天之下无不可渡之人,你若有心皈依,便在此地为我看守这山门,扫十九年的落叶。如若你不愿意,我也不为难你,你自去罢,从今往后,但盼你改恶从善,做个好人。”

        楚幽冥此时如同从梦中惊醒,回顾以往劣迹,此刻纷纷跃上心头,好似昨日才刚发生一般,自觉自己罪孽深重,已不配为人,听了老僧的一番话便即拜倒在地泣道:“【创建和谐家园】回顾以往只觉难再为人,师傅如肯收留,【创建和谐家园】从今后必定一力修行,再不为祸人间。”和尚笑道:“如此甚好,渡一恶人比杀一恶人功德百倍,你且起来,我还有话说。”说完对着那崆峒女【创建和谐家园】说道:“贫僧这番安排,不知女施主可否赞同。”那崆峒女【创建和谐家园】此时也是一阵心神恍惚,她所处崆峒派亦正亦邪,派内修行的功夫有一小半已入了魔道,不似张入云虽功力浅薄但所修炼的却是玄门正宗,恢复甚快,还得好处,所以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精神爽利起来。只觉眼前这个看似形相有些猥琐的和尚,本领却是这么大,自己的师傅怕也不过如此,闻得老僧这番话便答道:“即有【创建和谐家园】在此,一切但凭【创建和谐家园】吩咐,只是我这下人中了他的白蛉针,还请【创建和谐家园】叫他快快取出解药来。”原来她崆峒派本也擅使各种毒药,解毒功夫极高,只是这白蛉针却实是厉害,她连取了几种门下疗毒灵药给她丫环服食,却是一点功效也没有,倒末了香丘再也支撑不住,人已昏了过去。

        站在一旁的楚幽冥听了,忙要跑过去将解药递于她,却被那老僧拉过,笑道:“你这么猴急做甚,不见那女娃身中毒针,不便男子近前,你将解药抛给她就是了。”原来香丘所中针的位置正是在她的脚背,此刻已被那年长女子背了众人,将她的绣鞋罗袜除下,露出雪一样白的玉足验视伤口,古时女子的脚极被重视,若被人看到了赤足的话,如同【创建和谐家园】在人前一般,对方虽是行走的江湖的侠女,但此节也不能免。楚幽冥听了这话,忙自醒悟,远远的将解药抛给了年长女子,并又取出解药一一给中毒的金燕门众兄弟服下,当然也没忘了那赶车老汉赖以为命的两匹马。待众人服了解药后,果然有所好转,纷纷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看来那白蛉针毒性太过厉害,一干人一时不能够及时恢复,张入云见此,心里甚急,算来众人若不是为了他生病的缘故也不会受此伤害,便想二次给众人服用寒露丹,在老僧的建议之下,便取出一粒来,放入铁锅内,用刀柄将其研碎了,取了些雨水冲了,一人一杯,给众人服了,并还没忘了给那受伤的香丘一杯,剩下些许,又取了些水再冲淡些,连马也喂了,果然灵丹效用无比,众了喝了以后面色转即红润,呼吸也顺畅了很多,观其面色身上所中的毒应无大碍了。

        此时那赶车老汉,手臂上的毒质已被吸尽,那婆罗叶也被老僧要过,取在手中端详,只见那叶子大如手掌,形似葵扇,通体碧绿如欲滴出水来,拿在手里竟如玉一般的散着淡淡的光泽,老僧看了不住口称颂,到后来对着那叶子合十过顶方才还给张入云。并口中笑着对张入云说道:“此是佛门重宝,定要小心携带,不可毁伤。那女娃娃被白蛉针伤了,非用婆罗叶不能将毒中的黑质吸尽,不然的话毒虽除尽,但足下却如染了墨一样,这副臭皮囊虽生无可恋,但对方是个年轻女孩子家,最重自己相貌。你若愿意,便将这婆罗叶借与她疗伤如何?”张入云听了这话,眼带迷茫的看了看在一旁的崆峒派二位女【创建和谐家园】。此时他才得仔细打量对方,那名叫香丘的年轻女子此刻却是正背对着自己看不清楚她的相貌。那年长的女子,约和自己差不多年纪,身上着了一身的青衣,虽样式极简单,但裁剪的纤合适度,将那女子婀娜的身形却是展露的无遗,如云堆起的翠髻上插了一支朝阳挂珠钗,双手上分别戴了一只黑沉沉的玉镯,足下青鞋白袜,虽极平常,却更显得她清丽绝伦,形神美貌气度竟与先时所见紫青二女不相上下,且她的双目黑白分明,一双瞳子又黑又亮,仔细看去,眼眸竟如一潭九幽泉水深不见底,张入云见了,竟有些神智恍惚,忙收敛心神方才无恙,心里暗暗惊奇,他却不知对方也在暗暗惊讶,她练的这门诱惑对方心神的本事,已有九年,早有成就,平日里一举手投足,言谈举止均具威力,方才众人听了她一番话便都睡下,便是她行功所致,眼前这少年竟能与她双目对视,却如若无睹,怎不叫她惊讶,而且她方才又见张入云折挡楚幽玺暗器的一番动作干净利落,身体的反应拿捏连自己也不及。又见他一举手之间就将楚幽玺毙命,自己也自负是暗器能手,但也未能看出对方使的什么手法,她一向自视甚高,此时心里却也不由的不佩服。

        老僧看到二人如此,脸上一阵微笑,他已看出张入云一身的本事,只是内功心法不全,日后难有成就,眼见张入云身有重宝,此刻那女子又正需要,她崆峒派身具正邪之长,此刻让那少年施惠与人,将来未使不能从中得些好处,老人年轻时便是火暴脾气,眼前这少年能以不全的内功心法修炼至此,心里也很爱惜,只是他现在已身在佛门,最重因果,这少年虽然难得,但却隐隐有一身的戾气,方才的大悲吟唱也有一小半是为这少年所为,哪知张入云修为精纯,又是童身入道,形神坚凝,一身戾气此时又未显形,竟然在他吟唱之下安然渡过,不由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与这少年的缘法也止与此,反不如一旁躺在地上的李连生。

        此时那女子已开口相谢并口中称道:“不知前辈名讳,【创建和谐家园】崆峒门下姚花影,先行拜过【创建和谐家园】。适才前辈所言正是晚辈的心事,不知这位师兄可愿将宝物相借。”说完转身对着二人便是一福。张入云听她如此说话忙将手中婆罗叶抛了过去,抛时手下运劲,平平稳稳的慢慢落在姚花影的手中,这类手法虽然江湖中人会者很多,但要做到他这样四平八稳,不见一丝歪斜,又在空中停留如此长的时间,实是少之又少。众人见他又露了这手本领,也不由点头微叹。那和尚笑着对那女子道:“呵呵,我的名讳早就已经忘了,你们年青人多问也无益,日后你回转师门,回你家师傅就说路上遇到个叫‘红叶’的老和尚就可以了。至于小伙子你……”他又对着张入云道:“崆峒派向不受人恩惠,她今日得你婆罗叶之助,日后一定会想法还了你这人情,到时你可别太将就,要知她崆峒门下本事可大着呢!”说完仰头哈哈大笑。

        一番话说的张入云有点脸红,他自是施恩不望报的,只是老和尚这一说,却会让对方心生嫌疑,心里有点不自在起来。那女子心里也是一阵不好意思,暗怪这法号红叶的僧人为老不尊,虽自己有心相报对方,但此时被这老和尚一说,万一日后张入云出个难题,到底讨厌。两人都是面皮甚薄之人,一番话说的二人都在一旁无语。

        待姚花影用婆罗叶将香丘体内毒质吸尽,又服侍对方睡下,方从帐内走出,此时香丘已被她抱入帐内休息,她不好意思将婆罗叶仍是抛了回去,只得走到张入云身前,双手将绿叶递过,张入云忙恭恭敬敬的接过,此时二人距离甚近,不由相互打量了对方一眼。姚花影见眼前这清瘦少年,虽然身形较弱,但一双明目星光闪烁,竟不在自己双目之下,虽有些瘦弱但腰板却挺的笔直,相貌虽称不得十分英俊,但也是剑眉秀目,尤其一身的英气逼人,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青春魅力,不由添了几份好感。张入云见她一双眼神再不像先前一样深不见底犹若黑洞,反倒变的亲切起来。此是他首次在心态平和之下与年轻美貌女子对视,虽觉对方美貌异常,但也不由变的紧张起来,此时一阵清风拂过,但觉对方一身处子的幽香扑面而来,从他鼻端飘过,闻在心里,说不出的舒服。经此一来,他反而收敛心神,不再害羞仔细打量起对方来,姚花影见他先时尴尬,这是她出入江湖见惯了的,暗笑对方也不过如此,哪知瞬间张入云便已恢复常态,反倒把眼注定,似笑非笑的仔细打量着她,一时间自己只觉对方目光如炽,鼻中又闻到对方一身男子气息向她袭来,反倒把她看的一时芳心微乱,粉面微红。若不是对面这少年目光未露淫邪,当即便想发作,如此被张入云看了多时,自己再也支持不住,赶紧扭头便走,刚转过头去,便长舒了一口气,胸膛内的一颗芳心,几欲跳了出来,这是她修炼多年来从无有过的现象,心下惊惧不已。旁边的老僧却已看出姚花影这番却是她的目力不能制人,反被人制的道理,心中暗笑,此番让这小丫头尝尝受制于人的味道也好。

        当下各人回归自己休息的地方安歇,只有楚幽冥一人将他兄弟二人择地埋了,张入云欲上前帮忙,却被红叶阻住,他此时也自感疲乏,再过不久天也要亮了,便也赶紧躺下休息,虽然想到此时楚幽冥才刚皈依佛门,但心想有红叶僧在旁,应当无事,躺下后过不久便已睡着,他连日染病,又是一夜辛劳,这一觉只睡到天光大亮才起,起身后,就见众兄弟却还未醒,而那崆峒派的两个女子却早已不见了。

      第七回 神僧训教诲 古刹定妖邪

        二日早间醒来,却发现那崆峒二女已走,张入云不由有些惆怅,昨日晚间那叫姚花影的崆峒女【创建和谐家园】所使的青鸾剑虽是惊鸿一瞥,但也足见其威力,依她与叶秋儿地气质仿佛,照此推算,叶秋儿的那把青霜剑也就可想而知了,而上一次与叶秋儿的比斗,沈绮霞为何一力阻止二人不得使用兵器打斗,此时的他也是完全明白了。上一次比拚,自已全力以赴之下用了若干心思和气力才只勉强算是输的不太难看而已,但在此刻的张入云心里想来,却如同一个大笑话一般,自觉自己与上述三人之间的距离犹如有一道深深的鸿沟,远的让他好似觉得自己永远也追不上一样。而姚花影如今不辞而别,虽然和张入云还谈不上什么交情,但多少也可从中看出那女子并未将自己放在心上,张入云虽不算是个气量狭小之辈,但他自幼因为自己身世,最狠被人轻贱,行事思虑容易走极端,想及此内心顿时激动不已,想他六年来日夜不缀地苦练,可在他人眼里看来,却如微不足道地存在。让他如何能不激动,一时间发了呆性,立在门外怔怔的在那里发痴。

        他此时因为内心激动,一身的劲气布满全身,全身的力道如欲脱体而出,张入云伸出自己已紧握成拳的右手,放在眼前,若有若无的把眼看着,一时间意随心动,劲随意走,就在他将紧握着的拳头放开的一刹那,一股劲气透掌而出,如有质之物,打在了他左首上方一丈多高的香樟树树枝之上,顿时树枝被这股劲气打的吱吱作响,并着十几片绿叶落了下来。

        张入云茫然的看着眼前飘落的树叶,一时竟反映不过来,只是若有所悟的想着适才发劲的那一瞬间……

        左掌起处,右首一丈多高的细枝也被打了下来。

        此时张入云惊喜交加,劈空掌,他竟在一夜之间炼成了劈空掌。这是大多数武人一生的心愿,而他张入云却在不满二十的年纪就已练就,无论现时他的掌力是多么地微弱,但他的武艺已进入了另一个境界,他不是没想过这一天的来到,只是他从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自此以后他与敌交战,就可兵不血刃制敌于死地,更可化掌为拳,融在簪花拳内,出敌于不意,因为谁也不会想到,出身默默无名小派的少年竟会修成如此上乘的武艺。他一时兴奋,生怕将那悟得的练气法门忘却,忙急着演习,竟不顾有旁人在场,将自己的全身武艺显露,一套簪花拳打完,接着就使泻玉拳,两套拳法使完这后,他还意犹未尽,将自己从两套拳法中悟的拳法也显露出来,虽是太过粗糙,漏洞极多,但却威力惊人,一时间劲气纵横,两边树叶翻飞,将楚幽冥好不容易打扫好的门前打的满目狼藉。

        一旁的楚幽冥顾然看的目瞪口呆,万料不到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的功力,昨夜三弟命送他手果然不是幸与,而在他身旁的红叶僧看的却是脸上阴晴不定,眼前这少年此时已是形若痴狂,偏他又在金燕门下,无有名师能够克制于他,日后行走江湖,极易沾染异类,或是在外与人为仇,照他这样的习气,若只是一介平民,不会武艺,也还罢了,偏他武艺此时已是登堂入室,今后所遇之人,绝不会是现如今这样的寻常武夫,他又没有师门可以庇护,照此下去轻则性命不保,重则归为邪异。想及此,不由长叹了一声。

        张入云只管在旁兴奋,却一时想不透到自己如何能够练成这劈空掌力。照理说张入云此时的功力还谈不上能够参悟的到这层境界,而他此刻却能意外习成,全占了一个“纯”字。他这六年来日日夜夜想着的就是如何练成所学的十二式图解,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拜在金燕门下,也只是为了当年授他这十二图解之人一句无心戏言。待入了门后,得授师门中不甚看重的内功心法,他却如获至宝,虽这心法传到李志远手中已是残缺不全地不成样子,但他却全力以这不全的峨嵋正宗心法去补那十二解中自己阻止不前的进境,终于花了六年多的时间才全部得以贯通,要知即使以他的资质,如得到全部的前二十七解,也至多只用三年的时间就可以全部习会,这六年来,他日夜想着的就是如何更进一步,每一次成功,每一次进境都为他带来巨大的精神鼓舞,十二解的图形心法,早已在他心里熟极而流到了极致。平日名门大派的子弟所习皆是上乘武艺,虽其师傅已为这干子弟打下了极好的基础,但一来是循序渐进以为日后修炼做准备,二来也是源其上乘内功心法太多,门下【创建和谐家园】有选择地余地,习练起来自然少了一份心力,独张入云只有这十二式图解,三月之前终于习会之后,他已无有可学,怅然若失之下,他只能进一步发掘这心法的内中潜力,而这段时间来,他又连番遭遇,虽然他服食了灵丹,神药,但他自己身体不堪负累,反而累的病下,也正于此,让他身体得以喘息,虽有小半药力白白浪费,但余者却终于被其全部吸收,而他又三次重伤之下,身体已极需外力调养,此时所服的药力虽然过猛,但反倒比平日健康状健之时所得好处来的多,身体更易锻造,昨夜又逢红叶禅师大悲吟唱,将他灵台洗净,一夜之间身体竟已全部恢复,今时他又自感身世遭遇将体力真气引动,几番凑合之下,竟让他得悟上乘心法,一时间龙虎交汇,体力真气已能随心而放,练成了劈空掌力,自从后什么吹气成箭,百步神拳也已不在话下了,叫他怎能不喜。

        待他将拳法舞毕,一时间立在当场,心里百感交集,喜的是自从以后自己技艺又进了一大步,悲的是自此之后,再无可以向前进境的内功可练。自己如同汪洋中的一叶轻舟,左右环顾都无岸可进。一时间竟有英雄气短之感,立在那儿,一双虎目竟隐隐要有热泪溢出。

        红叶僧在旁看着也不由不一阵悲叹,眼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如此辛苦才得已达到这层境界,却又已到尽境,无人可以相助,一时忘了先前心内的守诫,激动年青时的意气,踱至张入云身旁,柔声道:“你现如今即已练成如此掌力,要知学海无涯,不一定要拘泥于现成的界定,我观你腰背,想来你轻功不弱,足下功夫不俗,何不顺着这个意思,将此功力用在脚上,要知这一动一静皆是道理,世间万物都有你可学之处,不要墨守成规想当然,手脚的界定不要那么明白,况且人的足力要大过手力十倍,你内功有缺陷,刚好可以以足力相补,只是要谨记手快足慢的道理,你若能想法子将这层弥补过去,何愁功力不能再进?”一番话说的张入云愣在当场,久久不语,这番道理,他平日里也曾隐隐的悟到,只是没有这僧人说的明白,更重要的是身前说这番话的人是一武学【创建和谐家园】,分量不同,足以证明照此修行下去是完全正确的,张入云闻了老僧一番话如醍醐灌顶,心胸顿时开朗起来。又听禅师提到他内功缺陷,知道对方已经看出自己武艺破绽,还明告于已,显是看出自己伤心之处,有心帮助自己。一时心情激动,翻身拜倒道:“师傅在上,请授【创建和谐家园】一拜。”说完便欲叩头。

        红叶忙将他拉住道:“实告施主,你我无缘,做不了师徒,和尚我刚才一番话未有深思便已出口,已是越理,日后恐还要受担待,而且对施主来说也不一定完全就是好事。施主快请起,我还有话要对施主说。”说完手中也已加劲欲将张入云提起,哪知张入云生性倔强,口中道:“【创建和谐家园】即知与师傅无师徒缘分,不能常傍师傅身旁聆听教诲,但常言道一字尚能为师,今老禅师说了这番武学至理与【创建和谐家园】,如何叫【创建和谐家园】不以师徒之礼见礼,还请老禅师授【创建和谐家园】一拜。”说完也是以力相抗,红叶听他如此说话,已知他为人爽直,今番听了自己一番道理,虽知道不能成师徒,但也要谢他说的这番话,心喜张入云为人性格,口中便道:“呵呵,即如此,和尚我就做了你这一句师吧!”说完授了张入云一拜,待张入云还要再拜时,却被红叶阻住,张入云知他二人缘尽于此,便也不再勉强。

        红叶见他站起身来,便对他说道:“和尚我有句话说与施主听,万望施主今后能够常想起,倘能听从,那就更是和尚我的功德了。”张入云听他说的颇为慎重便道:“禅师只管请说,【创建和谐家园】万勿不遵的道理。”红叶又观了观他的脸色方说道:“那老僧就斗胆直言了,我观施主气色,隐有杀气在身,不瞒施主,以老僧我的眼力,已知施主这身本领来的煞非容易,只是施主此时的武功太过激进,未必便是好事,要知技击之流,终属小道,武艺练的越高,习武之人所需承担的责任也就越多,若不能以心智化解自己所练武力的话,纵是练成天下第一人,也是无用,但望施主日后行走江湖时,多与人为善,行事当留一线,要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种善因者得善果,老僧此番话说虽的太过冒犯,但未始不是本着为施主着想。”张入云听了,心里一阵奇怪,听红叶这番话,好似自己日后要成恶人一样,对方是个有德高僧,绝不会打妄言的,如此一说,反让他谨慎起来,施礼道:“老禅师尽管放心,【创建和谐家园】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家母自幼家教甚严,【创建和谐家园】平日虽然狂妄,但也决不敢违背家母的训教。”古时人将孝道看的极重,张入云说出此言,那已是将话说的慎重到头了,红叶见他口出此言,也甚欣喜,忙合掌称佛。

        张入云闻他口称佛号,又见他此时人物清洁,宝相庄严,忽然想起一件事,忙对红叶道:“老禅师,【创建和谐家园】想起一事,倒是有求师傅。”说完伸手入怀取出一件东西来。正是得自申百草处的妖幡。依样学百草当时,小心翼翼地拿住旗柄。轻轻展开与红叶看。红叶接过仔细看了之后,惊骇道:“此是混元子母落魂幡,邪教之中极厉害的凶器,只是为炼得此幡便以有五十四条人命在上面,并还要每人生辰相生相克,才得厉害。炼幡时受炼之人需精气完足,一个不留神先行陨命的话,还要再换人代替。依此能得成此幡怕不要送了百十条人命,尚幸此幡还未大成,幡上魂魄还有救。不然如真的变成厉鬼神魔,怕要神佛显圣才能得解救了。”张入云听了道:“依禅师所说,这些魂魄禅师可以解救了!那真是太好了。”红叶道:“谈何容易,依我微末道行如何能够,需的我师父或是【创建和谐家园】兄才有法可解,即如此也得花二十三年的坐功方可,此类凶物施主是如何得到手的?还望施主相告。”张入云见他见问,便将通天观一事说了,他不惯说慌,想了想连申百草与谢红莲二人也未隐瞒,照实与红叶禅师一总说了。

        红叶听了张入云一番话微叹道:“怪不得施主的寒露丹能有此效力,原来却是百草精华所炼,并还是修炼千年参仙的泪白。照施主如此说来前番却是老僧我多虑了,不想施主如此宅心仁厚,只为一念竟甘冒奇险,也要救与自己素不相识之人,最要紧施主明知对方身怀灵异也不生一丝贪念,实是难能可贵,照此算来,施主今后定可无虑,纵入了迷途也迟早知返,就依眼前这五十四条人命为施主所救,也是莫大的一番功德。只是老僧有句话,好教施主知道,那申百草虽只是一介草木,但能有这样的心境,它日必在正果,只是那谢红莲却要施主多加管束,依先前施主所言和老僧推算来看,这谢红莲必是鳞介之类修炼而成,她本性残忍好杀,却能以大毅力修炼至此实属不易,只是她此次被人所伤,心性许会大变,她的本领太大,胜过申百草十倍,能将她重伤之人也必定是道行极高之辈。如此一来此事怕还没完,万一到时惹的她凶性大发,那可是人间一祸害,好在她虽未与你结拜,但照理来说,你也可算是她的义兄,况你又救过她的性命,此类异物,性虽残忍却极忠义,日后如能由你长加管束,倒是施主一番功德。只是她此次失了自己一件至宝,于她成道来说虽是有益,但她必定怀恨在心,定要索回方能罢休。若是为此而又惹出事端,却又辜负她今次所遭的一番劫难了。”张入云忙问她失了何物,是何等模样。红叶道:“此物说了也无妨,只是怕你知道她的本相,厌了她了。”张入云道:“老禅师但说无妨,我即知她姓谢,她的本相我也多半能猜的出了。”红叶道:“你即知道那是最好,省得让你害怕。不错,正是她的蝎尾,虽是异类修炼之物,却也是宝妙非常,一共一十三盘节,中藏水火风雷,五行密藏,并着阴阳二气和她先天的戾性,端的是厉害无比,如惹折开每一节皆有妙用。如能假你之手替她索回,或是你劝她止了索回的念头。与她却是大妙,且她是鳞介出身,他日修【创建和谐家园】成必会化为神龙,你姓名之中又有个‘云’字,所谓云者从龙,她的修炼成败,许会左右你异日的证果。”张入云听了,点头称道,言道自己如能得遇这姐弟二人,一定不负禅师所言。

        二人说了半日的话,此时已是日近中天了,苗人玉当先第一个醒来,二人见有人醒了,便不再言语。接着是老汉,过了好一会儿,黄雷扬也醒了。众人见楚幽冥已做僧人打扮,先是一阵惊恐,后又得红叶解释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了惊慌。只是此时中毒并不重的李连生却是一直未醒,众人甚是奇怪,倒是红叶僧解释说,李连生的气色脉像极好,并不防事,反劝众人上路,好在众人所乘是马车,就算李连生未醒也不算是负担,听了红叶僧的言语,心下略定,便埋锅造饭,只是做的饭菜不甚入口,此时众人方明白李连生的好处。黄,苗二人,更是不由感慨道,还是师父李志远英明,到底师父心有成算,当日力荐李连生与众人一同上路,原来用意在此,不然的话,师兄弟几个如何能一路风尘仆仆不但未见变瘦,反还重了两斤?待众人饭毕,一切收拾停当,李连生却还是未醒,师兄弟们只好将他抬至车上,此时已是未时将尽,黄雷扬心里焦燥急着催促众人快些上路,众人起程时,张入云对着红叶深深一揖,红叶见此也口宣佛号,合掌送行。此时山水经一夜大雨洗涤,变的极是干净,虽是深秋草木不盛,但也显得此地山清水秀,别有一番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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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一行众人,往前急赶,黄雷扬见时间耽误太多,又见一路上人家渐多起来,晚间投宿方便,便一路未停,直到夜里二更天行至涪陵县才停下来,好在此县甚大,客栈并未关门,众人丰丰富富的吃了一顿,各自安歇,但李连生却还未醒,好在他气息稳固,面色红润,众人才放了心,把他抬到床上,便各自歇息去了,大伙都是病后初愈,又赶了一天的路,挨着床上旋即便睡着了。

        到了第二日,李连生却是第一个醒了,他见众人都还在睡,也未叫醒,自己腹中饿极,便先用了早饭,这一顿直吃了有三五个人的饭量,店中老板和小二看了不住点头,心想若是店中的客人都能像他这样吃就好了,实指望他能在店中长住,哪知等师兄弟几人陆续醒来,用完早饭,便嚷上路,老板不由地一阵长叹。

        众人见李连生经此一睡,人反变地精神了好些,连身体好似也轻盈不少,不似先前略显庸肿肥胖。到了涪陵众人已可弃车换马,黄雷扬拿钱出来打发老汉酬劳,并多给了他一两,补他一路辛苦,张入云也感他一路辛劳,对自己多加照顾,并还无枉的受了一针,也私相给了他二两,乐的老人嘴都合不扰。他却不知,自己所给老人服食的寒露丹解了老人中的毒后,药力还有存余,老人经此以后,不但身强齿健,还得享遐龄。连那两匹马儿也都多活了几年。

        却说众人换了马匹之后,一路急行,连赶了四日的路,黄雷扬算着时间已能在大会之前按时赶到。方才慢了一些,这一日众人早起时贪睡了一个时辰,所以算来到了晚间,等行至下一站投宿之处时便晚了一些,哪知太阳刚落西山,天便黑的异常,直可用伸手不见五指形容,天上连一丝的星月之光也无,好在众人身上都带有引火之物,随手便扎了几个火把,哪知火把只能照见自己周围丈多方圆,往前竟已不能辨认方向了,众人这才着慌,只好先停了下来,一时间没个去处,此时众人已行至是四川腹地,照理四川境内秋冬时节天气较为温暖,但不知怎么此刻的气温竟冷的怕人,一时之间众人纷纷添了衣服,可还是嫌冷,张入云觉得越来越奇怪,隐隐有不祥的感觉。

        正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呼喊众人名字的声音,师兄弟听了纷纷心头一振,如此的寒夜郊外,何人能认得自己,只是此时冷的实在熬不过,即有人声,当有人家,先寻声过去,总比在原地挨冻来的好,张入云却觉得情况变的很不妙,几次想开口劝大伙别去,但又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跟着大伙一同前行,心下打定主意,全身打点齐备,以随时应对不测。众人再往前行了几百步,忽然前方空中飞起一支紫色的火箭,虽是在四周漆黑的夜里,却还是光彩夺目,那火箭造的甚是奇特,一连在空中三次爆开,到末了最后一次炸开化为万点紫花,才落尽了。众人见前方有了指引登时把脚程加快,不过一会儿就估摸着来到火箭升起的地点,只是火把能照耀到的范围极小,一时众人也不能确定是否已到了地头。此时的张入云已走到了众人的前面,他此刻已觉不妙,先前的火箭升起也有些蹊跷,看样子倒有些像是江湖中人遇难求救的信号,一时心急离了众人有十多步,忽见火把到处照出一面砖墙,忙回首告知众师兄,众人走到近前看了,倒觉得好似是座寺庙的外墙,众人商议之,决定沿着墙壁找到大门,不想这座寺庙站地颇广,直走了顿饭的功夫找到了大门,一看果然是座寺庙,只是已是年久失修,残破不堪。黑夜中,只见一座硕大的山门好似张口就能将众人吞下去一样,而门里面却是望不见边际的黑暗,看的师兄弟几个触目惊心,裹足不前,就在此时,正前方忽有一道白光闪过,照的众人眼前一亮,已能隐约看出前方不远处的寺庙正殿,只是那白光不停闪烁,忽明忽暗,众人看的并不真切。至此大伙都已是脊背生凉,两腋夹汗,众目相对之下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到惊恐的目光。

        张入云想了想,众人里以他的功夫最高,虽前方安危不知,但自己一人前去总比众人多几分把握,便对黄雷扬说道:“【创建和谐家园】兄,今夜处处蹊跷,你看这寺庙这么荒凉,此刻天色又是黑的这么奇怪,万一要是里面藏着什么精怪野兽,我众人要是在此歇息的话,岂不是危险万分。不如由师弟先上前打探一番,众师兄且在这庙门外戒备,万一要是我过会儿遇上危险,众位师兄也好接应。”黄雷扬此时已是吓的慌了,见张入云这会儿却敢独自一人主动要求犯险,正合了他的心思,只是到底是自己师弟,一面嘱咐小心,若有不测,即刻退出,不要有丝毫迟疑。倒是李连生心热,要同张入云一同入内,张入云知道他功夫不够,便力劝他留下。一番言语之后,方才上路。

        但说张入云一路小心,摸索着谨慎前行,入得正殿之后,当中的佛像已经瘫塌,佛首跌落在灰尘草垛之中,结满了蛛网甚是凄凉,倒是四周的金刚力士保存的颇为完好,只是个个青面獠牙,张着血盆般的大口,手拿着诸般法器立在那儿,更显得气氛诡异,张入云也自负胆大,可此刻也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再看前方好像又有白光透出,便绕过正殿,出了殿后,但见殿后广场之中立了三人,作掎角之势分立,当中一人手上提了一把宝剑,精光闪耀,张入云先前所见的白光正是此剑所放。再看另两人,张入云不由吃了一惊。

        原来那两人却是两月之前与张入云比斗的紫青二女,二人此刻皆是面色凝重,纷纷手按剑柄,看情形,随时就会出剑御敌的样子。场中三人此时都是警觉异常,见到生人进来,忙示意催其快走,待叶秋儿认出却是张入云时,不由秀眉紧锁,倒是沈绮霞开了口道:“原来是张师兄,此处险恶,还请张师兄速离此地。”说话间,只听的远处传来厉啸之声,由远及近,速度极快的向此地袭来。一旁的叶秋儿见情势危急而张入云却在那儿犹豫,忍耐不住,喝道:“你此时还不快走,不要命了吗?”沈绮霞也道:“现在情势危险,形式已是千钧一发,张师兄速离此地,此番来的妖邪不是你等武人能够对付得了的。”她心内焦急,说的话也开始不客气起来。

        张入云听她二人这番说话,自己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知道此刻果是危险非常,当下也不答话,即已扭身回头,往庙门外众师兄处闪去。到得众人身边,此刻门外已是狂风大作,而门内却是一点风势动静也没有,众人此刻害怕已退入到门内,见张入云闪出,忙出口相询,张入云只勿勿的说了说,便领众人向外冲去,那知行不数十步,便因风势太大的无法前行,最重要的是跨下的马儿,一个个好似腿软了一般,竟驮不动众人,纷纷足下放软,不得前行,众人没耐何,只得下马,牵着马儿向前,哪知此刻只张入云还能勉强往前,黄,苗等人,却实无力再向前挪动了。而本是漆黑的天空,此刻却已变的乌云翻滚,不时闪着电光,却未闻雷声,那云生的奇怪,到了后来竟落在了地上,向众人逼来,众师兄弟看这云来的险恶,实无法,只好往来路上退去,直退到了山门内,乌云方不再进逼。张入云见此已知这番是逃不出去了,虽然自己有心想向前一探究竟,但倘若只能自己逃出此地,把师兄们留在此处也没甚意思。当下众人商议,只得回身寻找紫青二女再做计较。

        二女见张入云不但未能离开,反还又带着数人回转,更加着急,而此时那厉啸之声,却已是近至庙门之外,好在并没有再进一步进逼,而只是在那寺院外,不停游走,到了后来厉啸之声密集,寺外四周都有声息。显见来的怪物不止一个,怕不有百多口。叶秋儿见此知众人逃走无望,转身责怪张入云道:“都是你,刚才让你走你不走,现在想走也走不掉了,此番来的妖物极厉害,连我和师兄师姐都许有危险,到时妖怪来袭,我和师姐都要全力抵挡,那时哪还能够护的了你,你这人可真真讨厌,气死我了。”沈绮霞在旁说道:“秋儿,你就别再愁急了,说来也怪你不好,非要用本门信箭引周围同门或高人前来救援,哪知却将黄师兄众人引了来,既然事已至此,趁妖物还没来,能筹划一些总是好的,大伙且尽心力吧。”师兄弟四人见她二人说的如此慎重,心里不由凉了一截,连声名显赫的紫青双剑都已如此,自己这伙人,技薄艺轻,十九是难逃此劫了,只是所谓无知者无惧,此刻众人还不知前来的是何等妖怪,心里还不是非常害怕,总想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拚他一场,总不能平白无故丢了性命。

        就在众人害怕,纷纷取出兵器准备御敌之际,正殿之中又传来了声响,众人此时已是惊弓之鸟,纷纷你看我看你,心里捏了一把汗,往后退了一两步,手中紧了紧握住的兵刃,准备迎敌。哪知走进跟前的却是两个青衣女子,皆是长发飘飘,美貌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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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入云见是崆峒门下二女进来,一阵惊讶,心里想着这实在是巧,竟会在这种险境下不期而遇,她二人武艺不弱,况且那姚花影手中一把青鸾剑极是厉害,实是一位强助,只是不知道她肯不肯与众人联手御敌。

        那女子见众人中有张入云在内也不由吃了一惊,旋即眉头一皱,像是遇上了十分棘手的事情,后又见紫青二女及那位着白衣的男子在场,好似心头稍定,眉头方展了展。

        此时的沈绮霞见了那位女子,好似认得姚花影,已走出人前,上前见礼道:“未想此刻能遇上崆峒姚师姐,实在是万幸,看来今夜我们众人都有解救了。”

        姚花影见了,也忙还礼道:“妹子见有贵门信箭在空中响起,冒昧前来,此刻初来乍到,不知此地深浅,还望沈姐姐相告。”

        她自知这一干峨嵋【创建和谐家园】本领不弱,纵然今夜不敌妖物,至不济也可全身而退,况且在峨嵋派下只要是能下山行走的年轻【创建和谐家园】,身上必佩有师门祖上留下的护身金符,真要到了危急时刻,施展出来,绝可无虑。沈绮霞如此说话,实是为了眼前一干金燕门人而出,她心里略为奇怪,怎么这紫青二女与金燕门下竟然交情如此之好。

        虽说峨嵋派是名门正派,向来是行侠仗义,只是眼前人人都是行走在刀口舔血的险恶江湖上的,早知道江湖之中刀光血影,临到危急自然是人人以自己的安危为计,若是为自身的缘故相求那也罢了,此刻沈绮霞却为了江湖中不见经传的无名小派相求自已,却实是让她奇怪。

        她崆峒派虽和峨嵋派素有声息往来,只是相互之间的恶感却还多过好感,此时见对方如此说话,怎叫她不奇怪。想到这里不由仔细打量起沈绮霞来,一双如幽泉般的目光洒在沈绮霞的身上。沈绮霞被她瞧的有些不好意思,想是怕被她瞧出自己的心事,脸上竟不由地泛出些桃红来。

        就在这当儿,寺外传来一声尖利的凄鸣,打断了众人的思绪,沈绮霞这时正好开口道:“此时情况紧急,妖物转眼即至,姚姐姐如不见疑,还请守住这广场中的正南方位,我三人已将正中方位把好,此番前来的妖物,五行之中却只怕火,姐姐此时前来正好解我众人南门之忧。”

        姚花影道:“不知这来的是什么妖物,妹子也好早做个准备。”叶秋儿嫌自己师姐说话太过文绉绉地,抢上前说道:“却是三只僵尸,只是修行年久,已成尸王,周围百里之内僵尸俱都听它三个调遣,且再过不久就要变成飞天夜叉,到时危害不只此地一方,我三人路遇此地,正好撞见,怕它日后危祸人间,想趁今夜扫荡,谁知却被金燕门下诸人也一同撞见,此事现在已变的极为棘手,还望姚姐姐能伸援手。”

        姚花影听了,说道:“原来是僵尸,怪不得只畏惧雷火呢!这位姐姐想是青霜剑叶姐姐吧,妹子姚花影,先见礼了。”说完朝叶秋儿一福。

        原来姚花影只在前年于师门之中见过沈绮霞一面,当时叶秋儿武艺还未深造未能下山。姚花影行走江湖时,人送“绿牡丹”的外号,腰间一柄“青鸾剑”向未遇上对手,待得叶秋儿下山时,偏她也喜着绿,仗着一把“青霜剑”在江湖中行走两年也从失过手,江湖中人好事,见此二人相类,跨下又都有一匹极好的良驹,日间出行时,若不知情还以为二人是一人,便也送了叶秋儿一个“青凤”的外号。

        如此一来,二人绰号与掌中宝剑,都犯了对方的忌讳,宝剑名驹美女在江湖之中谁人不爱!江湖中人得知有这两位人间绝顶的人物,早已想看看这二位年轻一辈女侠客对阵的风采,如此一来在江湖中越传越神。

        实则此二人从未谋面,当在一般喜事的年轻一辈中,早传出二人不止一次对阵的消息,自然各人有各人的捅戴的一方,俱是传出自己所爱之人胜出,倒的后来,越传越不像话,姚花影为人性格内向,还未怎样。

        但叶秋儿却是个火爆性格,一般搬弄口舌之辈早已被她教训不知有多少,但如此一来,双方都是慕名已久,虽然从未表示过,但女孩儿家心高气傲,二人又都是自负品貌武艺一流的人物,早就有心想见对方一面,分个高下。

        此时在此地相遇,虽然情势危急,二人不由地把对方细细打量,果然觉得对方盛名无虚,虽未知道对方武艺如何,但只观对方品貌气度,就已让自己汗颜。都觉得对方胜出自己不少,却不知,二人都是犯了女孩家的心病,实则两人品貌气质不分上下,各有各的美艳,再加上沈绮霞和姚花影的艳婢,若不是此刻是危险紧急的当儿,众人便是看着眼前这众位美人,怕只怕看都能把众人的肚子看饱了。

        二人相视一会儿之后,姚花影方道:“姐姐请放心,金燕门下诸位师兄,小妹几日前就已认识。”说着指着张入云道:“若不是得了这位张师兄灵药之助,小妹的婢子香丘此时怕还身染剧毒,今日相遇若能稍作报答,正合妹子心意。”说完又瞥了张入云一眼,叶秋儿听了,心中暗暗惊讶,心道:“想不到几日不见,这小子就长本事了,连姚花影这样的心高气傲的女子,都得了他的帮助,却不知道这几人到底遇上了何事。”又见姚花影竟接连打量张入云,不由地有些惊异,一时不知怎地,竟有些心烦气躁起来。

        沈绮霞见叶秋儿一时间没有说话,场面略有些尴尬,便引荐起身旁的白衣人对姚花影说道:“这位是我与叶师妹的师兄,白翅子东方文宇。”那白衣人见自己师妹为自己引荐,便对着姚花影施了一礼道:“小弟峨嵋东方文宇,今日有幸得见崆峒姚师姐。”他人甚高瘦,又是一身白衣长衫,作一儒士打扮,虽只是简单的一揖,却也显得他举止极是萧洒。

        张入云进了此间还只来得及张望紫青二剑及姚花影,未有仔细打量此人,今听见这人正是颜九利要自己小心的东方文宇,不由细看了一下。

        只见这人头戴一顶书生打扮的文生巾,面若银盘,生的剑眉星目,鼻若悬胆,腮如敷粉,唇不点而红,虽是弟弟,却比他哥哥东方文英还要高大些,却又显得一派书生气相。自己打量之下,只觉对方不论根骨相貌均比自己要强的多。自己近来见惯了俊秀人物,虽已没了心思感叹,但多少还是有些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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