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王明义微微一笑:“他们孤儿寡母的,还是很好拿捏的,就算他们在横海军那边有靠山,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嘛,谈谈还是很有必要的。如果能完整地将义兴堂接收过来,我们许他一个后半生荣华富贵,也不是不可以嘛。”
“这是几十万贯的浮财啊!”杨开有些心痛。
王明义瞅着杨开,心道这位还真是第一次作一任地方主官啊,明显地还没有将下头的那些弯弯绕绕摸透,他不得不提点他几句。
“杨兄,眼光放长远一点,如果我们能完整地将义兴堂接收过来,同时便也将他在横海军那边的关系给接了过来,以后还不是财源滚滚。而且,等我完全控制了义兴堂的时候,这李泽就在你的治下,要怎么整治他,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何必在眼下斤斤计较呢?”
杨开眼睛一亮,“这是一个好主意呢!这么说来,我们要与这个李泽好好地谈一谈了,不过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少年,当真是这个义兴堂的当家人吗?是不是他那个从来没有露过面的母亲?”
“就算是他的母亲当家作主,但抛头露面的事情,肯定还是此人在做的。”王明义笑道:“杨兄明早不如派人去请这个李泽过来一趟,我们先好好地谈一谈,谈得好,中午这顿酒宴还是可以去吃的,宾主尽欢嘛,如果谈得不好,杨兄大可以将这位李小兄弟留在县衙之中,然后再派人去与他的母亲谈嘛!”
杨开狞笑:“好得很,我这武邑大牢,现在的确是空了一些。”
第三十七章:为鹰或是为鸡
(感谢夕风夜雨,沧恨,凤山之下以及其他书友的厚赏,人太多了,请恕我不能一一列举,也感谢攻讦书友的金玉良言,我一定会努力来弥补自己的短板的)
公孙长明推开房门,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一脸的疲惫之色走出了房门,不是他想这么早起来,而是不得不起来了。他是一个标准的夜猫子,可以忙活到凌晨才睡,但早上一般不到日上三竿是绝对不起来的。
他没好气地看着院子之中的李泽。
Ì컹ÃÉÃÉÁÁ£¬Õâ¼Ò»ï¾Í¿ªÊ¼ÕÛÌÚÁË¡£Åܲ½£¬ìÑÌ壬´ò°¾Á¦Æø£¬Ò»±ßæ»î»¹Ò»±ßà»à»µØ¹í½Ð£¬ÕâÈù«ËﳤÃ÷ÈçºÎ»¹ÄÜ˯µÃ×Å£¬ÃãÇ¿ÔÚ´²ÉÏÀµµ½ÌìÉ«·ÅÁÁ£¬±ãʵÔÚÊÇÊܲ»ÁËÖ»ÄÜÅÀÆðÀ´ÁË¡£
而这个时候,李泽已经完成了早课的全部内容,只穿了一条短裤,正自扎着马步,而一边的屠立春正将一大桶水从他的头上给兜头淋了下来,水珠顺着结实的肌肉骨碌碌地滚了下来砸落在了地上,一层淡淡的白雾从李泽的身上浮起。
拿着毛巾的夏荷忙不迭地跑了过去,使劲地擦拭着李泽身上的水珠。
片刻之后,浑身肌肉微微泛红的李泽走到了公孙长明的面前,上身微微前俯,微笑地对公孙长明道:“先生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昨天半夜奔波,应是累着了。”
公孙长明有些羡慕地盯着李泽那结实而轮廓分明的肌肉,再想想自己身上那些明显松驰了的,便更是恼火了。
“我倒想多睡一会儿呢,你大早上的鬼哭狼嚎,别说是我了,只怕整个宅子里的人都被惊着了吧?”
李泽哈哈一笑:“倒是没有想着这一层,扰着先生了,不过左右也是起来了,先生却先去洗潄,呆会儿我们一起吃早饭吧。”
“你有必要这么辛苦吗?”公孙长明哼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你啊,这一辈子,就算不会治人,但也不会治于人,你自己又是一个没志向的,那何不让自己轻松一些?干嘛要活得这么辛苦?”
“这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自己。”李泽微笑着道:“先生恐怕不知,我自八岁以后,便没有再请过郎中。身体是本钱嘛,有个好身体,干嘛都行,你说是不是?即便是逃命,也跑得比别人快些,久些。再说了,这天下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公孙长明看着龙行虎步而去的李泽的背影,拈须微笑:“好小子,原以为你当真是什么都不争的,敢情也还是心有怨气的啊!”
他对李泽是相当欣赏的,在公孙长明看来,李安国的这个小儿子,比起大儿子李澈来,要更优秀一些。治政方面先不说,李泽没有这个舞台,不过单看性子,李泽的坚忍,自律,便已经远远地超过了李澈,更重要的是,李泽的城府之深,便是公孙长明,也有些发怵。
城府深用来形容一般人,或者不算一个褒义词,但如果用在身居高位者身上,那意义就不太一样了。现在的李澈,当真如他的名字一样,性子还是太清澈了,一眼便能让人看到底儿,这大概就是与生长环境有关了。从小便是前呼后拥,爹爹疼,娘亲爱,纵然在教育之上李安国从来没有放松过,文武两道,李澈都是上上之选,但太过顺遂的环境,也让李澈稍嫌浮浪了一些,英气有余,沉稳不足。
或者他的这种性子,会随着年岁的增长而被现实慢慢地重新塑造,但就现在而言,李泽实在是要胜出太多了。李泽这种性子如果是与同龄人在一起,必然是不讨喜而会被孤立的,只可惜李泽从小就没有朋友,身边除了护卫仆从丫环再无旁人了。而公孙长明自然又不是一般人,了解了李泽之后,他与李泽在一起,便不自觉地将其与自己平等对待,浑然忘了对方还是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少年。
而李泽的表现,也压根儿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不沾边儿。
与李泽呆在一起,公孙长明其实是有压力的。自从两人达成协议之后,每每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便如同一块海绵一样,在不停地吸食着公孙长明的学识,那种恐怖的理解能力让公孙长明每每都惊叹不已。
常说英才举一返三,眼前这位倒好,举一返十还差不多。有时候分析起时事来,比公孙长明还要入骨三分。公孙长明之所以逃出卢龙,是发现卢龙节度使有造反的迹象了,但他认为,纵然卢龙节度使能一时逞威,但在往后,必然会迎来惨痛的失败,大唐朝虽然如今颓势明显,但远远还没有到倾覆的时节。
但李泽却恰恰持相反的意见,在李泽看来,卢龙如果真反,那就是掀开了乱世开启的新篇章,而大唐王朝也必然会在这乱世之中轰然坍塌。
两人为此辩论了很久,但最终,公孙长明还是不得不承认,李泽说得更有道理,即便是他现在避祸的所在,成德节度使李安国不也是在厉兵秣马吗?李安国倒不是想干出一番多大的事业来,他只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乱世若至,你不犯人,人也要犯你啊!
在李泽身边,公孙长明有时候觉得真得有些心力交萃,唯一能让他感到安慰的是,自从他与李泽达成和解之后,在伙食方面,得到了极大的改善,铭书苑的厨子,比起他墨香居的厨子,高明了可不止是一两个档次。在每次心灵受到打击之后,也只有美食,才能聊以安慰他受伤的心了。
就像眼前的油条豆桨再配上几样小菜的早餐,看似随意,却让公孙长明吃的眉开眼笑,油条这种做法,在此时还没有出现,也就只有李泽的庄子上才有这玩意儿,外面压根儿就吃不到,公孙长明吃过一次之后,就彻底地爱上了这种美食。
饭后百步走,是公孙长明的养生之术,用过早饭之后,李泽便陪着他在园子散步,顺便也把这一次义兴堂的事情,跟他说细地介绍了一遍,昨日褚晟也只是跟他提起了翼州别驾公子,其它的,褚晟可就弄不明白了。
“王温舒啊,我是认识的,他的二儿子我就不知道了,或者他认识我?我记得当初来翼州的时候,曹信请我吃了一顿饭,纯私人性质的,作陪的好像就是他的大舅子一家,也不知这个王明义来了没有?”公孙长明道。
“他认不认识你不重要,只消知道你就足够了。这一次,我要扯你的大旗作虎皮了。”李泽笑道。
“让他们误会你的事情是镇州节度使那里的事情?”公孙长明一笑:“模模糊糊,让他们惊疑不定,你就不怕他们去求证?”
“那也要他们敢!”李泽哼了一声:“他们敢去求证,就证明他们打过义兴堂的主意,万一是真的呢?他们敢承担这个后果?”
“你小子,倒也真是敢做,万一碰到一个头脑简单的,你这一番心思,可就白费要弄巧成拙了。”
“那王明义是翼州商界的首脑人物,这样的人如果头脑简单,那这世上,只怕都是蠢猪了。”李泽道。
“行吧,我便随你走一趟。”公孙长明点了点头。“吓唬吓唬他们一下。”
“多谢先生,回去之后,我就把梁晗放出来。”李泽一拱手,道。
公孙长明大笑几声,有时候他还真欣赏李泽的这种作派,让你做了一件事情,必然会给予回报,绝不会让人白辛苦。
“好大的一只鹰!”落后他们几步跟在后头的夏荷突然惊叫起来。前面两人抬头,只见天空之上,一只巨大的老鹰张开双翅正在空中滑翔,绕着县城盘旋几圈之后,突然收敛双翅,箭一般的扎了下来,一个俯冲之后再度掠起重新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之中的时候,利爪之上已经抓住了一个东西。
“是只鸡!”李泽眼尖,道。
老鹰很是得意洋洋地空中飞行,偶尔还会故意松开爪子让那鸡直向下坠来,下坠一段距离之后,它又俯冲而下再度将其抓起来,如是表演了一番之后,这才振翅向着远方飞去。
鹰走了,李泽却还在出神地看着天空。
“公孙先生,你说这一生,当是为鹰还是为鸡呢?”
“这还用说吗?”
“那先生,你我算是鹰还是鸡呢?”
公孙长明顿时被噎住了,自己算是鹰吗?对一部人来说是,但对另一些人来说,自己大概也会是那只。
他便有些怔忡了,学着李泽的样子,仰头看着早已经空荡荡的天空,让后面赶过来的夏荷莫名其妙。
直到屠立春匆匆地赶了过来才算结束了这次尴尬的仰视。
“公子,武邑县令杨开下帖子请您过府叙话呢!”
第三十八章:踢上铁板
屠立春赶着马车,载着李泽与公孙长明一路到了县衙既然是私下了拜访,自然不可能走县衙正门,在后院侧门处,早有一名杨开的家人守候在那里,将三人一路迎了进去
李泽走在最前面,公孙长明略略落后了半个肩头,而屠立春则跟在二人身后,一路鹰视狼顾,打量着周围的布置
“李公子,请”仆人站在大门一侧,伸手作了一个请的姿式
李泽看向内里,一个身材瘦削约摸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正堂之中周围倒是没有看到其它人
“公子,两侧厢房之中,至少有二十个人”屠立春身子微微前俯,以只有李泽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道
李泽一笑,心道这是准备谈判破裂便来硬的么?居然连刀斧手都埋伏好了,要不要摔杯为号呢?
大踏步走进大门,抱拳向着正中的杨开一揖道:”这位便是明公吧?小子李泽,见过明公!”
杨开没有答话,正襟危坐,逼视着李泽,一般的普通人在面对官员这样的逼视之下,只怕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心下也有所发虚了,不过李泽却恍若未觉,仍然是面带笑容,直面着杨开的逼视
沉默了好一会儿,大概杨开也觉得场面有些难堪了,这才轻咳了一声,”你就是义兴堂的那个李泽?”
“是!”李泽点头道
“我只是要你一个人过来”杨开的眼神扫过了李泽身后
李泽微笑着道:”这位是我的老师公孙长明,听闻明公有请,生怕我年轻不懂事,冲撞了明公您,所以一定要跟来,老师一片拳拳之意,小子实在是不敢违备”
正说着,后面突然传来了咣当一声响,李泽不由一楞,这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要准备动手的节奏吗?
看着杨开,杨开也是一脸的尴尬,又是一连串的咳嗽,端起茶杯连喝了几口
这个时候李泽也突然反应过来了,躲在后面的,大概就是那位王别驾的二公子王明义了,看来公孙长明这个名字,果然还是有些杀伤力的,这个杨开级别太低,还不能与闻这样的秘密,但翼州别驾嘛,却是够格了
认识就好李泽心下大定,至少这样一来,今天就不可能当场翻脸了,有一个知道厉害的在这里,那一切,就可以摊在桌面上来好好谈一谈了
故意装作没有看到杨开的掩饰,他继续道:”这位是我的家人,叫屠立春,不过是一个赶马车的罢了”
“嗯,坐吧!”杨开挥了挥手
李泽谦恭地先拖了一把椅子请公孙长明坐下,然后这才在公孙长明的下首拿过了一把椅子,堂而皇之的坐下
是那种正常的坐下,而不是像下级见上级,草民见官员的那种虚坐,别小看这样的一个姿态,这说明了李泽在心底里,压根就没有把杨开当成什么能主宰他命运的大人物
杨开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眉头不由得深深地皱了起来
这样做,无外乎就两个方面,一是这小子啥都不懂,就是一个乡巴佬菜瓜,仗着有几个钱便自以为天老爷第一他第二二嘛,就是这小子有恃无恐,但杨开先前早已经打探得清清楚楚,而且王明义也作了备注,这小子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后台,莫非是这个公孙长明?
脑子里转了又转,却仍是没有想出来这公孙长明到底是谁
他心下有些不耐,看着李泽那大模大样的作派以及不经意间瞟过来的一眼之中那种不以为然,心中已是有些微怒便决定开门见山,没有必要绕来绕去
“今天找你过来嘛,主要是说说义兴堂的事情”他轻咳了一声”还有你那个庄子的事情”
“兴义堂嘛,是小子几年前兴之所至经营的一点小本生意,倒是没有想到能让明公关注,当真是出乎小子我的意料之外”
“小本生意,嘿嘿!”杨开冷笑一声:”先不说那义兴堂,先说说你那个庄子吧,本官上任之后,看了一下,十多年了,好像你从来都没有缴过该缴的赋税啊!”
“要缴赋税的吗?”李泽一脸惊讶,”一直以来,从来没有税丁税吏上门,我还以为不用交得呢?”他装疯卖傻地道
杨开大怒:”缴纳赋税,是每一个子民都要做的事情,我不管你与前任县令是个什么关系,但本官上任了,就得依法办事,你十年来所欠的赋税,不但要补清,还要缴纳罚款”
李泽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笑容已是无影无踪:”敢问明公,要补缴多少?罚款又是多少?”
“赋税自有定数,不过罚款嘛,那就是本官裁定了”杨开得意地看着李泽
李泽注视着他,”明公却容我猜一猜,你大概裁定的罚款,不多不少,正好是我在义兴堂的七成股份吧?”
杨开一楞,竟然还是一个明白人既然如此,倒还真是省了不少口舌,当下冷笑道:”那也说不准,也许还要更多,比方说包括你的那些土地和庄子”
“要是我不答应呢?”李泽不动声色地问道
“只怕由不得你”杨开已经决定懒得与李泽废话了,这小子是个明白人,看样子,也没有准备老老实实的交出义兴堂,还想垂死挣扎一番,既然如此,不如给他一点厉害瞧瞧,把这小子拖到刑房之中,让他看看那些刑具之后,还能不能这般慷慨激昂?
有几个钱了不起么?在权利面前,钱什么也不是,只能是惹祸的根源
站起来正想大声下令的时候,侧门一个仆从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老爷,小公子突然跌了一跤,头破血流呢,夫人急了,请老爷马上去看一看”
杨开一楞,这个仆从可不是他家的,而是王明义身边的,他看了一眼那仆从,见那人眼神极为坚定,又扫了一眼李泽,见李泽仍然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哼了一声,拍拍手,”来人”
两边厢房之中,立时便涌出了十好几个衙役
“李公子却请稍坐,最好不要乱动,否则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气了”他威胁道
“明公请便”李泽笑吟吟地看着杨开,”只是明公既然请我们来叙话,连茶也不奉上一杯吗?”
杨开一楞神,这小子倒还真有种
“好,来人,给客人奉茶!”丢下这句话,他拂袖而去
李泽与公孙长明相视而笑
杨开脚步匆匆地到了后面房中,却见王明义正像热锅之上的蚂蚁一般正焦急地转来转去,一见到杨开进来,他有些失色地一把抓住杨开道:”杨兄,这一次只怕我们踢上铁板,惹祸了”
第三十九章:陪罪
听到王明义的这一句话,杨开眼角顿时一跳,心中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