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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门宰相_幸福来敲门》-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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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郭学究看待章越初时也是如此,他听过章越在蒙学的‘浑名’,知道他应该是读书不认真的主。本以为这一次来自己这念经学,大概也是以制举的名义,糊弄一下家里的。

      这也是很正常,章越这个年纪不读书就要去田里干活。章越多半有读书逃避辛苦的务农的打算。不过当章越背下孝经后,却令他有所改观。

      前几日前章实给章越带来了被褥,以及他最珍视的蚊帐,临走时又给章越塞了三百钱,让他缺什么买什么,安心学业,勿以家里为念。

      章越已是读毕孝经,接着读论语了。这些日子对于章越而言,可谓是受益匪浅,不再无所事事,每一天都感觉脑子里被装了满满的东西,自己的功课也是一日一日的突飞猛进。

      读书之余,章越喜欢叼着草根躺在松林里的大石头上,看着岭上的白云如此悠然地从眼前飘过,松林间空气清新令人沉醉。

      不远处学究家的土狗正卧在向阳的地方,慵懒地回头舔着后背上的秃毛。

      而跛奴则在村塾后开了田,每日浇水种菜。

      童子们来到村塾后继续打闹,他们宁可蹲在树下看蚂蚁打架,也没用心思在读书上。山间的日子就是如此与世无争,岁月蹉跎,除了清苦一些,着实令人心静,烦扰全消。

      这日被童子们的打闹声吵醒后,章越就绕着草庐散了好一阵步,在松林里做了第八套广播体操,口里有些渴回到屋里用葫芦舀水喝下。

      缸里的水很凉,故而喝水的时候,章越一小口一小口的喝。

      这些惜体养身的道理,章越上一世懂得却不用,但到了医疗欠发达的宋朝,却必须拾起来。就拿走到哪带到哪的蚊帐来说,这可是南方必备。

      古代多少人是死于疟疾之下,有了蚊帐即可省了不少心。至于早起锻炼身体,也是必须的,考试读书不仅是脑力活,还是体力活,没有一个好的身体怎么读书?

      “师弟,你每日都在林中作啥?”郭林好奇地问道。

      章越嗯了一声答道:“一些耕田的把式,将来读不成书,总是要回去种田的,我怕荒废了功夫,故而早起时候在林子里练一练。”

      郭林闻言释然,随即又责道:“师弟,我早说过你若不昼寝,以你的天资,若肯下苦功,一定是可以……”

      章越已长长打了个呵欠:“师兄好饿,不知早饭吃些啥?”

      “今早吃茶汤……方才我说到哪了?师弟,师弟!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走了?”

      但见章越已是走到了西屋的厨前,而学究浑家正在烧茶汤。

      浑家一见章越即道:“三郎来拉,快吃碗茶汤。”

      “好咧!”章越从学究浑家手里端过茶汤喝了起来。

      学究浑家笑道:“你之前从县城里来,我怕你住不惯山里,哪知你却过得越来越好。”

      章越哈哈一笑,其实自己心底苦,但嘴上不说。

      “有师娘煮得这一手好茶汤,我哪舍得走啊!”

      学究浑家眉开眼笑道:“就你嘴甜。”

      章越咕嘟咕嘟喝完了碗比粥都稠的茶汤然后作势要去洗碗,还顺口道:“多谢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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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越摸了摸肚子道:“这茶汤似粥不似粥,似茶又不似茶,但师娘煮起来真是极好吃,可我方才吃得太快,还没尝出……”

      “既烧得好,再吃一碗。”学究浑家一副不容分说的样子。

      学究浑家动手在碗底放上茶底绿豆葱白等料子,先加些冷水调成糊,然后用沸水一冲。

      章越端过来一喝不由再度感叹:“好喝!真好喝极了!浑身上下暖呼呼的。”

      “休要与我客气,把这里就当自己家!”学究浑家正色道。

      跟在章越身后的郭林不由心底嘀咕,自己母亲可是平日对人不假辞色那等,在家中自己和爹爹平日都要看她脸色。

      但章越不仅不怕她,还时常能讨得她的高兴,外人不明白的一看,还以为章越是她亲儿子一般。

      两碗暖暖的茶汤下肚后,章越已经回到屋子正要读书,

      这时候郭学究推门而入,但见身后跟着一名十二三岁的女子。

      章越,郭林二人正在奇怪,但见郭学究道:“这二人以后就是你们的师兄,平日也是住在这里,以后你功课上有不懂之处,可向他们请教。”

      章越吃了一惊,这时代居然还有女童鞋不成?

      第十八章 女同学

      宋朝男女可以同窗吗?

      答案是可以的。

      不过绝大部分都是家塾,宣和年间一位才女有首诗‘少与表兄同砚席,雅有文字之好’,讲得就是这段朦朦胧胧的恋情。

      但不是家塾可能吗?

      宋人笔记都有记载,普通百姓女儿家去学堂与男子一并读书的事。

      如醉翁谈录记载,一个富户让女儿去学堂读书,目的是为了方便招女婿入赘。

      如果上述还可能是段子,那么南宋时,一名叫张幼谦的官员与邻家女子罗惜一并同窗,彼此暗生情愫最后成婚,这就是历史了。

      当章越看到这少女时,心中不免有所期待,但转瞬看到跟在这少女身后人高马大的家仆后顿时熄了心事。

      还有自带保镖读书。

      说完郭学究又对章越,郭林道:“这位是苗三娘!”

      但见这女子有些怯懦地向章越,郭林行礼道:“两位郎君好!”

      “三娘子好!”二人连忙行礼。

      郭学究轻咳一声道:“三娘年纪虽比你们小,但学问却不比你们浅,主要是用力在算学上。”

      章越心知,男女共学在宋朝虽不算是罕见事,不过侧重不同。女子来学堂多是识字,最重要是学算账,为以后主持家里内外,打理家产之用。

      里正将他三姑娘送至学堂看来,也是有这个打算。

      “郭林你算学学过一些,一会你先教他,不懂的,再来问我。”说完郭学究扬长而去。

      留下了一脸错愕的郭林。

      因为自己根本不会啊。

      茅屋里多了一张杉木椅,而随着苗三娘一起来此的家仆就立在门外,手里不时把弄一下腰刀,不时朝屋里投来一道警惕的目光。

      章越见此当即眼观鼻鼻观心。

      苗三娘从笈囊里取出一本书,这令章越,郭林都吃了一惊,居然是有课本的,乃令二人眼红的‘有书阶级’。

      接着苗三娘又从囊中拿出一把刻得很整齐的竹棍儿,然后对着书将竹棍儿摆来摆去的。

      章越,郭林看了一眼,继续读书。

      大约半个时辰后,苗三娘启声向郭林问道:“郭大郎君……可以请教你吗?”

      郭林抬起头,见到了对方容颜,有些失措地道:“额,什么问题?”

      章越心想郭林别看外表老实,其实也是个闷骚之人,这一刻说不定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今有牛角田一段,角长一十六步,口阔六步,问田几何?”

      闽地多山,故而开垦出来的田东一块西一块不规则,这牛角田说得就是形状窄长的田。宋朝的经学是有些太脱离实际,而算学则太切于实际,只注重于解决老百姓日常生活问题。

      “这……这……我来试试……”

      片刻功夫章越已计算妥当,而郭林却拿了一张纸作稿子沙沙地写了许久,方道:“一百一十四步。”

      “多谢大郎君为我解惑。”

      郭林道道:“我们都是以师兄弟相称,我来得最早,所以……”

      苗三娘点点头甜甜地道:“【创建和谐家园】兄。”

      郭林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苗三娘又道:“【创建和谐家园】兄,今有堤下广二丈,上广八尺,高四尺,袤一十二丈七尺。问积几何?”

      郭林又算了一阵,然后不太有信心地问道:“积是五千六百二十一尺。”

      苗三娘捧着书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道:“不对。”

      郭林羞得要钻进地里去道:“不然你问章师弟吧,他算经很行的。”

      郭林想起当初章越要教自己算经的事。

      苗三娘侧过头看向章越,但见他正心无旁骛背诵经义。

      苗三娘犹豫了片刻,喊了声:“二……”

      正在读书的章越,迅速出声打断道:“我姓章,家里行三,你称我章师兄就好!”

      原来他早听在这。

      苗三娘不由抿嘴一笑随即又想到,他不让我称他二师兄,莫非言下之意是说我与他一般都是排行第三吗?

      这人好生无礼,可看来生得还行。

      “有什么事吗?”

      苗三娘脸微微一红当即道:“是,章师兄,这一题……”

      “积七千一百一十二尺!”章越答完。

      这回轮到苗三娘一头雾水,往书上一看吃惊道:“章师兄,还没……”

      “方才听你题目时,已算过了。”

      “算过了?可是师兄,既没用纸笔,也没用算筹。”

      章越一脸很无奈吐了两个字:“心算!”

      “这也行?可书里不是这么说的。”

      “拿给我!”

      见章越伸手,苗三娘连忙捧书递去。

      简单,简单,太简单了,这样的题给我来十道!

      章越下意识地推了下鼻尖,却发觉忘了戴眼镜,这令他不由觉得有些不完美。

      “用书里的话说,就是为坑有两广,先并而半之,为中平之广。今此得中平之广,故倍之还为两广并。故减上广,余即下广也。”

      “但不用这么麻烦,你记住梯形公式就是上底加下底乘高除二,一切梯形积之计算都可以往里面套。”

      “还是不明白?好吧上广加下广除二,再乘高,最后乘袤,就是这般!你自己用算筹算一算!”

      苗三娘听了半响,但觉得章越说得每个字她都听得清楚,但为何就是不明白?

      章越看她一脸呆滞的表情,不由问道:“你算经学几年了?你可要记好了,你以后主持一家,算经是时时用得上的。诸如这些田亩比类乘除,商功,粟米,雇役,薪酬都用得上。不了解如此,将来如何为一家之主母?”

      “我?我?我?”苗三娘耳根子都红了,她此刻是又羞又气,你言语里到底何意?我何时要为一家之母呢?我为一家主母的事又与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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