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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门宰相_幸福来敲门》-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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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越明白于氏这是故意频繁来‘打断’自己与章丘的谈话。真是没有意思,整天怕自己‘误人子弟’,在于氏眼底自己是有那么不争气吗?

      好吧,是有那么一点。

      想到这里,章越低声对章丘道:“溪儿,我教你三言诗的事不要与你娘说哦。”

      章丘懂事点点头道:“溪儿明白。娘不喜欢三叔你教我读书。”

      多么实诚的孩子啊!

      章越勉强地笑着道:“去吧!”

      章丘从楼上飞奔至楼下开门一望喜道:“果真是爹爹回来了。”

      章越一听随之下楼,于氏也挤到门前:“夫君……”

      众人看到站在门前的章实双手负后,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于氏放下抹布,上前问道:“官人,衙门……回来就好。”

      章实不吭声。

      章丘躲在章越身后不出声,章越有些疑惑,章越看见章实背着手后露出了一瓶酒来,及一闪而过的眼神,顿时会意。

      章越配合地道:“兄长,令君如何说得?若是不行,咱们再找别的路子。”

      章实叹道:“什么路子,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章越分明看得章实眼底的喜意,那是压也压不住。

      于氏丢下抹布,闷闷不乐地道:“若不得钱,这屋子就一定要抵卖,浦城以后就没有我们容身之所了。”

      “娘莫要难过,你还有溪儿。”章丘懂事地扯着母亲的衣裙言道。

      于氏强笑道:“娘没有难过,只是空欢喜一场,也是,这徐都头又怎么信得过?”

      但见章实突‘诡异’一笑,背在身后的手各拿出一瓶酒,一包荷叶鸡:“娘子,你看着这是什么?”

      “怎地还买了酒菜?”于氏惊讶之后,“难道?”

      “刚才我故意这般,其实令君替我们翻案了!”章实一脸吐气扬眉地言道。

      于氏闻言喜不自胜,红着眼睛一拳砸在了章实的肩膀道:“你这冤家,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来戏我!”

      章实闻言哈哈大笑:“娘子这一拳够重的,身子骨吃不住啊。”

      “最好锤死你,永远别进这家门来,让三哥看了笑话。”于氏抹去眼泪,终于破涕为笑。

      “瞧你一阵哭,一阵笑的,才是让溪儿看了笑话。”

      章越与章丘二人在旁笑而不语。

      章实将酒菜递给于氏:“快将酒烫,再烧几个好菜,咱们一家人坐下来边吃边说。”

      章丘在旁雀跃道:“太好了,有肉吃了!”

      一家人闻此都是笑了。

      第九章 孟子

      于氏将吃食放在一旁,还是不安心地道:“你先与我说清楚来。”

      章实笑了笑道:“娘子,实话与你说,咱们结交上贵人了。”

      “贵人?哪位贵人?你可今日见到谁了?休要再说一句藏两句!”于氏追问。

      章实道:“娘子勿恼,今日我见彭县尉了。你说这算不算是天大的机缘。”

      于氏道:“彭县尉是看在徐都头的份上了?”

      章实满脸喜色地道:“彭县尉没与我细说,但他乃何等人物,他祖上可是在太祖鞍前效命的人,如今在本县安住,今日对我说话是客客气气的,丝毫没有拿捏架子。”

      “徐都头的情面有这么大?你没仔细问?”于氏心底终有几分疑惑。

      章实笑道:“我一路只想的能不能翻案,于此没有问。但管他是不是徐都头引荐的,蒙他引荐我到二堂面见令君,他一路都提点我如何如何妥切搭话,令君何等人物,我浑身起汗哪有闲余功夫想其他的。”

      于氏摇了摇头,虽不知为何彭县尉如此,但她总觉得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而章实没有问却接了别人的好处,总是不妥,令人觉得另有所图。

      于氏问道:“实郎,令君肯还我们一个公道?”

      “你看这是什么?”章实笑了笑,从贴身藏着的布兜取出数锭银元宝来。

      “不是说是生丝?钱没有追回来么?”于氏手捧银元宝又惊又喜。

      “吴丝商也被拿了,眼下钱财皆被追回,今日令君很是欢喜,当场给了我们八十多贯。”

      “八十多贯?还有一半?”

      章实笑道:“令君说另一半钱及生丝作为证供入案,要呈至至州里,一往一返还拿不回来。”

      “今日令君对我很是有礼还提及了二哥,言当初二哥曾拿名刺上门求令君为他延誉。令君赞二哥不仅文章了得,而且还写了一笔好字,神似王右军!言语里对二哥还是很看重的。”

      于氏道:“当初赵押司欺负我们家时,不拿出来说,这时令君倒是念起来了。”

      “钱进了衙门,果真不好出得,说是去了州里,其实又要咱们托人说情,你怎么不当着令君的面一发要了?”

      章实道:“见了令君,我话也说不出几句,哪想着这些。”

      于氏微微摇头,心底总有个石头难以落下,中间有哪里不妥的,但见了这么多钱还是欢喜多过担忧的。

      “虽说没拿回两百贯,但这八十多贯也算失而复得。”于氏说着话,不动声色将银子从章实手里接过,随即又埋怨道:“既是拿了钱就直回家,走到路上买酒买肉的,这钱万一给人扒走怎说?”

      章实笑了两声:“夫人说的是,钱你好自收好,待明日我就筹钱还给赵押司,如此咱们屋子就不用抵卖,甚至连典卖也是不用。”

      于氏本是欣喜,但略想了想还是道:“这屋子虽不用抵卖,但先典吧!”

      “为何?”

      “瞧你怎么想的?溪儿还要继续发蒙读书,寻个高明的蒙师,一年没有十贯八贯怎么能行,还不说那笔墨纸张之费。”

      “有道理,若非娘子提醒,这茬我倒是忘了。这一次家里就是吃了没有读书人的亏,不仅溪儿,还有三哥也需找个名师,继续将书读下去。”章实言道。

      听章实这么说,于氏欲言又止,终于道:“实郎,你不如问问叔叔的意思,他似对读书没什么兴趣。”

      章实恍然记起自己这弟弟似对读书没什么兴趣:“但三哥这年纪不读书又能作甚呢?”

      于氏开口道:“你当年十三岁即到家里铺子掌事,如今叔叔过年也十三了。”

      “不过叔叔若想迟个二三年再寻活计也好,在家中教教溪儿读书,或等到家里光景好了,叔叔有意再去读书也是不迟。”

      章越心道,大嫂这话说得不实在,她哪里肯自己教章丘读书。

      “这……”章实着有几分犹豫道,“以往家里有百亩田地,还有间铺子时,三哥尚不肯用功读书,如今……三哥是如何打算的?”

      章越答道:“这些年读蒙学,虽说没下苦功,但还可识文断字。但这些日子我总想读些圣人教诲,想懂一些圣贤教我们做人的道理。”

      章实闻言欣然道:“三哥近来确实是长进许多。”

      于氏露出‘是这样吗’的表情道:“实郎,这经学与发蒙可是不同,一般的村学塾师不成,必须寻明师方可。我兄长为明经,当年请了好几位先生,用了百十贯钱也不得门径,最后还不是得从商。”

      章越明白比如《千字文》这样村里的学究就可以教,但明经就不一样了,必须懂得经义。比如章越能把整本《孟子》背诵下来,却从头到尾不懂说得什么意思,所以必须请老师来教你明习经学。

      若为了制举,还必须读专门的注疏,也就是官方的标准答案。

      章实不以为然地道:“三哥读几年书,就算不得门径也是无妨,将来我求徐都头,在衙门寻个书手的差事,如此不经风吹日晒的也算体面,与那些进士出身的官员们说得上话足以。”

      “那溪儿如何办?他将来就不要攻读经史,开笔作文章呢?眼下家里还能供得起两个读书人吗?”于氏打断道。

      章实咳了两声,他自己的儿子怎么能不疼呢?何况章丘确实有读书的才华,蒙学的先生夸赞了他好几次。

      章实道:“溪儿当然要读书!以后日子,咱们紧着过些,我总之绝不会亏待你们娘俩。”

      “你要让三哥读书我没话说,但钱从何来?你需说清楚了!”

      章越连忙道:“哥哥嫂嫂,此事以后再说吧,不急一时。”

      章实则不同意咬牙道:“说到底还是钱,不行再向舅哥周借些,大不了给些利息。”

      章越听了此言目瞪口呆,大哥这吃什么饭的还吃上瘾了。昨日还说不再靠老泰山的……是了,这次是向妻兄借钱。

      于氏则似已习以为常了,又似已经麻木了。

      于氏道:“给叔叔找老师的事可缓一缓,但令君与彭县尉需先答谢些。令君迟早是要调任的,但彭县尉则不同。”

      章实道:“娘子见教得是。这一次若非彭县尉亲近照顾,暗中出力颇多,咱们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我打算备上三十贯答谢人家,这会不会太多,娘子?”

      于氏听了摇了摇头道:“以后咱们一家老小在浦城还要处处仰人照拂,三十贯虽多,但这钱不可以省,至少不怕赵押司再为难咱们。”

      章越心想,于氏果真是大商人家出来的,还是有见识的。

      想到这里章越道:“哥哥嫂嫂,彭县尉那不用给。”

      “这如何使得?”

      章越道:“彭县尉的侄儿是我的同窗好友。这一次我碰到乔三……”

      章越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

      “三哥你口风真紧,憋在肚子里一点也不说,”章实寻又激动地对于氏道:“我就说三哥有出息,长进了吧!”

      于氏先是一脸诧异,才如释重负般道:“没料到叔叔还能与彭县尉搭上话?先前我还些担心彭县尉是不是有别的心思,咱们平白受人恩惠不好。原来是叔叔走得门路,这下可总算放心了。”

      说完于氏终于露出笑容:“叔叔,这一次嫂嫂对你实在是刮目相看。”

      章越谦虚道:“彭县尉哪看得上我,他看得上的是二哥。”

      于氏正色道:“叔叔倒是谦虚。嫂嫂也不想背上恶名,你若真要读书博个功名,我也不反对,但是叔叔心底对自己可有计较?”

      章越恭顺地道:“嫂嫂教训得是,以往我是虚度光阴,不仅不用功读书,还糟蹋父兄的钱财来在同窗里充面子……”

      章实摆了摆手道:“一家兄弟说这些。”

      章越从怀中掏出那本《孟子》道:“咱家被赵押司搬空那日,我就留了这《孟子七篇》,听闻哥哥说此书是爹爹留下的。这几日我揣着此书日日苦读,还请哥哥嫂嫂考较。”

      于氏从章越手里接过《孟子》问道:“就这几天,你日日睡到三竿而起,哪真得背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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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氏稍稍迟疑,将书翻到某卷递给章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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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越道:“是哥哥,我试背一二。孟子曰:“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员:师旷之聪,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尧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

      章越一篇从头到尾,毫不停顿地背下。章实于氏满脸惊诧地看着章越,这是以往的章越吗?真的是以往的章越吗?

      章实颤声道:“这么厚的书,三哥是如何背下的?”

      章越道:“可能是咱们爹爹在天庇佑吧。”

      章实眼眶微红道:“爹爹最喜欢家里子弟能读书了,他若泉下有知,不知多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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