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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贵芳华》-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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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被刻意瞒着,有许多事她并不十分清楚。今天听宁四娘一说,才彻底明白过来。可明白过来又怎样,娘就要被休了。她不是那个族谱里人人敬仰的好媳妇,而是一个毒杀妾生子的恶妇!

      可怎么会这样?

      宁芳想不明白。

      在她今生的记忆里,这个娘亲虽然很胖,很笨,还有点胆小懦弱,却真不是个坏人。

      就算这两年她一心沉迷于生儿子,成天的求神拜佛,吃些奇奇怪怪的偏方,没时间管孩子,但只要女儿去她跟前要什么,夏氏总是想方设法的满足。

      宁茵年纪小,可能忘了,但宁芳却是记得的。象上回妹妹想吃外面小贩叫卖的麦芽糖,她夏天天热,想下池塘游水,都是娘悄悄满足了她们。

      而做了之后,夏氏还会主动到婆婆面前认错。

      宁芳看得出来,娘是真的很怕宁四娘,但她更不会撒谎。就算每回被骂完,她也会灰头土脸沉寂好多天,可她还是会去。

      这样一个老实人,怎么可能会杀害别人的孩子?

      宁芳不信。

      第7节

      但事实摆在那里,如果不是夏氏对小哥儿下了毒手,难道是辛姨娘?这根本不可能嘛!

      夏氏已经连生三女了,而且大夫说她很有可能不能再生。而作为良妾进门的辛姨娘,生下的儿子有多贵重,只怕辛氏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她怎么舍得拿自己亲生儿子去冒险?

      但若不是夏氏,又不是辛姨娘,是谁会害小哥儿?而且,这跟族谱里记载的夏氏会生一子二女,完全不一样好吧?

      宁芳越想越糊涂,小脑袋瓜搅成了一团浆糊。完全没有留意到,宁怀璧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她的屋子,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等宁芳终于注意到她爹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不过短短的几个时辰,宁怀璧却憔悴得象老了几岁,清润的眼里隐隐透着血丝,如即将破碎的玉。

      看到女儿被吓到的神情,宁怀璧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绝对谈不上好看。可就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他还是要告诉她那个不好的消息。

      刚刚,三叔已经态度强硬的替他做出了决定,以“身有恶疾”为由,休了夏氏。娘和七堂弟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看得出来,他们也觉得这样可能对夏氏更好。

      可真的要休了自己的发妻吗?宁怀璧还是下不了决心。不知不觉,他就走到了大女儿这里。看着这个孩子,心中泛苦。

      女儿一直以为她长得象自己,可她不知道,她长得更象她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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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么,把当年活泼纯良的小姑娘变成一个臃肿蠢笨,甚至还背负杀人恶名的凶妇?

      “爹,你相信娘会杀人吗?”宁芳仰着小脸,认真问出她的问题。

      恰好被问中心事的宁怀璧,想也不想就摇了头。

      夫妻十年,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妻子会杀人,更别提那么一个无辜的婴孩了。

      女儿仰着与妻子酷似的小脸说,“我也不信。那你还要休了她吗?”

      宁怀璧沉默了。

      其实早在成亲之初,他就知道,夏氏并不适合他。

      那样一个商户人家娇养的幺女,就象花房里的花,只适合嫁个寻常人家,被人宠着护着,傻呵呵的过一生。而不是嫁进他们这样关系复杂的大户人家,做一个精明干练的主妇。

      可他还是选择了她。

      三叔说他脸皮薄,其实不是的。当年他见夏氏落水,便知道救她会有什么后果了,可他还是舍弃名声的跳了下去。

      不是他仁慈,而是他厚脸皮的想赖上那个笑容明媚的小姑娘。

      因为他喜欢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

      可如今看来,却是自己害了她。

      那么,此时放了她,是在对她好吗?

      宁怀璧陷入了深深的迷惘。

      而此时,他的大女儿却异常严肃的从坐着的床上站起来,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如果爹要休了娘,能让我跟着娘吗?要不娘一个人,太可怜了。反正我是女孩子,三老太爷也说……嗯,反正爹还有茵妹妹和五妹妹,少我一个也无所谓。”

      话音未落,宁芳就被她爹紧紧抱进了怀里。

      她看不到宁怀璧在她身后落下的滚烫热泪,却能感受得到她爹紧紧抱着她的臂弯,是那样大的力气,象是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一般,几乎想把女儿勒进自己的血肉里!

      宁芳有点懵。

      她说什么了?她说的不是实情吗?

      就算爹不想休掉娘亲,可背负上这样恶名的妻子,怎么还有可能留得下来?而且,看三老太爷那意思,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宁芳不是小孩子了,有着后世记忆的她,当然知道一个家族的重要性。

      就象大伯大娘那么疼她,可当朝廷下旨征选民女入宫时,还是得让她跟全族的女孩子一道,参加遴选。若象隔壁湾子那个张家闺女一样私逃,全族都会被连累得关进大牢。

      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所以,就算宁芳也怕一入宫门深似海,但当她稀里糊涂被选中时,还是努力微笑着,告别悲痛欲绝的大伯大娘,还让他们别替自己担心。

      而如今,宁芳唯一能做的,就是去陪伴娘亲,尽她的一点孝心了。

      虽然三老太爷说女孩子都是赔钱货的话,实在不中听,但也是实情。这个世道,没有儿子的妇人总是艰难的。

      只是,让宁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爹的反应居然这么大?

      他这个样子,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宁芳还是伸出小手,努力拍拍老爹的背,想给他安慰。

      真的,跟着娘亲也没什么不好。顶多就是日后嫁不了好人家而已,但这也无所谓了。反正身为长女的她,也是要早夭的。

      想及此,宁芳突然又有些莫名的丧气。好不容易活了,又有爹有娘的,却——

      不对!

      宁芳突然想到,既然在族谱里那么“贤孝淑德”的娘亲都要被休了,这里的历史应该是不准的吧?

      脑子里突然亮了的宁芳,浑身一滞之后,又是莫名一阵狂喜!

      要是不用早死,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二爷,夏家来人了,太太请您赶紧过去呢!”徐妈妈跑得一身汗,才在二小姐的闺房找到了宁怀璧。

      宁芳闻言立即抱紧了她爹的脖子,是决定她娘命运的时候来了么?

      那她一定要去

      第8节

      第8章亲家

      察觉到女儿心意的宁怀璧,迅速隐去眼中最后一抹情绪,明润的眼中血丝虽在,却已悄然愈合,甚至比从前更加坚定。

      什么也不多说,他便抱着女儿大步走了出去。那果决的样子,让徐妈妈想把宁芳接下来的话,都咽了回去。

      也许有孩子反而是好事?

      就算这门姻缘要毁,也希望能看在孩子面上,和缓一些吧。

      外表严厉的徐妈妈,其实和她的女主人一样,都有着一颗柔软的心。

      还是二门处的正厅,此时已经掌起了灯。

      除了少数心腹,下人们都已回避。如今坐在那里的,除了宁四娘、宁守信、宁珂,就只有一对满头银发的老夫妻,和一个与宁四娘年纪相差无几的中年男子。

      那便是宁芳的外祖夏氏公婆,和大舅舅夏明启。

      然后,在看到夏明启的那一瞬间,宁芳差点哭出声来。

      从前记忆模糊,可如今的宁芳却是一眼就认出,这位大舅舅,简直跟后世疼爱她的大伯长得一模一样。

      应该说,是后世的大伯,象极了这位夏家长房的先祖。

      让宁芳一眼看了便想亲近,但偏偏不能过去。

      因为宁芳的娘亲,夏珍珍此刻正跪在厅里,低声抽泣。

      因为还在爹的怀里,所以宁芳清晰感受到了宁怀璧望向妻子时,那从胸腔之内发出的,一声若有若无,饱满着无比复杂心情的叹息。

      不过在把女儿放下地之后,宁怀璧还是先走到夏氏公婆面前行了一礼,“岳父,岳母。”

      因为夏珍珍是爹娘年过四旬才得到的小幺女,所以夏家公婆如今都是年近七旬的人了,看起来足足比宁怀璧大了两辈。

      尤其因为女儿的突然归家,两位老人家深受打击。比起宁怀璧上次见到他们,又憔悴许多。

      特别是岳父,只因自己还肯叫他一声,浑浊的老眼里都泛起感动的泪光。宁怀璧心中大是不忍,偏过头来叫女儿,“芳儿,过来见过你的外祖父外祖母。”

      宁芳乖巧的过来拜见,然后把软软的小身子依偎在夏氏公婆中间。一手牵着一个老人,无形之间给了他们莫大慰藉。

      显然,女婿还肯念着孩子的情份,还肯认他们这对岳父母,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要说夏太公早年也是走南闯北,挣起一份偌大家业的人物,见此心思安定几分,便想开口。

      谁知宁守信却冷冷道,“既然两家的长辈都来了,那就当面把事情做个了断。你们夏家女儿做了什么好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爽快点,就接了休书,把人带回去。若是闹将开来,我们宁家倒是没什么,只怕你们夏家姑娘,以后都嫁不出去人了!”

      这番话,说得又尖又狠,一下把夏太公臊得老脸青紫,话也悉数堵了回去。

      宁珂见宁怀璧脸上也不好看,想帮忙打个圆场,便道,“三叔,有话好好……”

      宁守信立即眼珠子一瞪,“老七你闭嘴!长辈说话,哪有你个晚辈插嘴的道理?夏家的,你们到底是应还是不应啊?若是不应,我们就官府里见吧!”

      跟随爹娘而来的夏家长子,夏明启见他如此咄咄逼人,忍不住讥讽道,“怎么?这是要仗势欺人?也对,谁叫宁家是官宦人家,我们只是些平头百姓呢?”

      “你!”

      宁守信给噎得不轻,才想发作,谁知夏太公却厉声喝止了儿子,“老大,给长辈道歉!”

      然后此时,半天没发话的宁四娘说话了,“三叔,我知道您也是为了二郎好,可这毕竟是我们长房的家务事。论理,怎么也得先听听我们长房的意思吧?夏家贤侄先别上火,亲家公亲家母也别急,先听听两个孩子怎么说。”

      她这番话,既全了夏家的面子,也不冷不热刺了指手画脚的夏守信一把。

      夏明启当即过来赔不是,夏守信却气极怒道,“怨不得人家说女生外向,我好心帮你家抱不平,四姐儿你倒是会做好人!”

      宁四娘冷看他一眼,“我倒也想跟三叔似的狠心绝情,可当初咱们长房从金陵落魄至梁溪,家中几次遇到难处,却都只有我这夏亲家伸出援手。虽有些事他们并未明说,可我却不能装糊涂。象是左右隔壁两处房子,真是那几块田地就换来的吗?还有老爷病逝,我却‘恰好’就得了副上好棺木。还有怀璧这十年,时不时总能遇到些名师益友,背后有多少是你岳父和大舅子出的力,你自己去问他们吧!”

      夏守信目光闪躲的闭嘴了。

      在十几年,他们金陵几房是怎么对长房的,自己心里有数。再激怒四姐儿,指不定她还能说出什么话。

      只是宁四娘这番话刚一说完,谁也没想到,夏太婆忽地起身,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已经冲到宁四娘跟前,扑通跪下了。

      宁四娘一下慌了,连忙起身扶她。可夏家太婆却不肯起身,扶着她的手,泪流满面的道。

      “亲家母,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事理的好人。全怪我,教女无方,给你添麻烦了!可这丫头都已经嫁给你们家了,如今若要休了她,让她下半辈子怎么过?我们老两口都是黄土淹脖子的人了,还不知能活几天。几个儿子又都成家立业,各奔各的去了。这些年,就因为这个不争气的丫头,时不时的回娘家打秋风,她那几个嫂子早对她憋着一肚子怨气。如今有我们老两口在,还有她一口饭吃。若我们不在了,这傻丫头还不得给人糟贱死啊!亲家母,算我求求你了,你就可怜可怜这丫头,容她留下吧。只当她是一只猫一只狗,好歹赏她口饭吃。等她百年之后,好歹,好歹也能有个人送终啊。我就是来世化成牛,化成马,也不忘你的大恩大德!”

      这一番泣血表叙,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然后,在鸦雀无声的静默里,夏太公也颤微微扶着宁芳的小肩膀,慢慢站起身来,望着宁怀璧落泪道,“好孩子,我知道让你娶我这丫头,是委屈你了。如今我要是能再年轻十岁,必把这丫头领回去,重新给她安置个归宿。可我实在是年纪大了,安置不动了啊!你,你能不能看在你那三个女儿的份上,留下她?我,我也给你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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