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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贵芳华》-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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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是徐妈妈怕她冻病了,强拉着她走时,夏家重长孙,夏明启的大孙子追了出来,不仅说了许多难听的话,还把夏珍珍特意带来,只求能带进去给夏家二老瞧一眼的碗莲,当众摔烂在了大街上。这才彻底伤了夏珍珍的心,跟着徐妈妈伤心而归,甚至连宁府也没回。

      虽然徐妈妈努力说得轻描淡写,可宁芳听着肺都快气炸了。

      就算她娘从前有错,可她已经改正了,难道一家人,连一个改正的机会都不给她?就算是不愿原谅,可这样雪天,便是屋檐下来了个乞丐,也该递碗热汤。这样冷言冷语伤人的心,真的对吗?

      “那大舅舅呢?大舅舅也这么狠心?”

      “那倒不是。”徐妈妈赶紧解释,“夏家大爷正好出门了,大太太又病了,家里没个主事的人,才闹成这样。”

      宁芳心里这才好过些,想想便对宁四娘道,“既然舅舅家生娘的气,不如让我再去赔个不是,好歹娘的一片孝心,总得见了外祖外祖母,磕个头才是!”

      宁四娘看她那一脸的斗志昂扬,却是笑了,“你且等等。”

      话音未落,便有人报,说是夏家来人了……

      泰兴县,夏府。

      虽然人人皆知夏家有钱,但夏府却修得并不如何壮丽,反而略显简朴。这是夏老太公生性低调,不喜张扬,也是唯恐日后儿孙喜好奢华,坏了门风所致。

      却也不是没有例外。

      在夏家偌大一片朴素的青砖黑瓦里,后花园里紧邻老两口居所的一处雕梁画栋的二层绣楼,就显得格外精致而突兀。

      只是此时,这里平日除了打扫,从不许人随意靠近的小楼里,却传来老妇人压抑的呜呜哭声。

      第48章认错

      “……你这死老头子,委实也太狠心了。我可怜的珍儿,竟是连家门都进不得了……”

      一身朴素的蓝布大袄,如寻常人家老头打扮的夏老太公,正坐在那边,劝解着自家同样衣着朴素的老伴。

      “不让他们把怨气发出来,你让珍儿如何与她几个兄嫂和解?”

      “纵是要和解,难道你我出不得面?珍儿这次是回娘家送年礼,不是寻常时候,这样在大门口打她的脸,你让珍儿回去之后,如何做人?”

      “这你倒可以放心,亲家太太是个明理的人,不会怪她。”

      “我知道亲家太太是个好的,可她家那些下人呢?难道也不嚼舌头根子?还有那个什么姨娘!如今女婿正往高走,却给人这样作践我姑娘,偏偏也是我养的儿孙。还不知珍儿回去,要如何伤心……”

      夏老太太哭得更伤心了。

      夏老太公未免也叹起气来。

      夫妻俩前头四个生的全是儿子,将近半百的年纪,才意外得了个老来女。夏珍珍自从生下来,老两口真是顶在头上怕吓着,含在口里怕化了,护得跟眼珠子似的,爱如珍宝。

      却没成想,这份宠溺却害了孩子。

      当然,自家小闺女的本性是好的,纯真善良,只可惜太不谙世事了些。夏老太公每每想起来就发愁。

      就算亲家太太是好人,女婿也厚道,可到底一个姑娘家,还是要有娘家撑腰才能硬气。可女儿这些年偏偏得罪狠了哥嫂,日后若他们去了,这个娘家还有谁肯照应她呢?

      “老太公,老太公!”正发着愁,忽地身边多年老仆福伯驼着背,小跑着来报信了。

      “你也慢些,仔细摔着!”

      人到老了,反而更能理解夏老公婆疼惜【创建和谐家园】的心。福伯也顾不得喘口气,就乐呵呵说起要紧事,“大太太到底还是知道了,已经让大爷带着小少爷追去宁家赔罪了。老太公,老太太,都不必着急了。”

      一听这话,夏老太太不哭了,夏老太公也瞪起眼睛,“当真?”

      “是真的。老奴的孙子也跟着去了,走前特意悄悄跑来说了一声。大太太知道之后,气得不行,顿时把大爷和大奶奶都叫去骂了一顿,还叫瞒着你们,怕惹得你们伤心。”

      “阿弥陀佛!”夏老太太立即念了句佛,总算安了些心,却又感动得红了眼圈,“大太太也病着呢,还劳她这样操心。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若不是放心不下珍儿,真是早该去了!”

      第51节

      “哎哟,老太太,您可别这么说。有您和老太爷长命百岁,才是家里的福气呢!”

      可夏老太太又担心起来,“可存俭那孩子性子倔,要是到亲家那儿又闹起来,岂不更糟?”

      这点夏老太公却不担心,“亲家太太是聪明人,自会料理。这事咱俩就当做不知道了,你赶紧洗把脸,咱们跟往常一样,听戏去!”

      看老伴都这么说了,夏老太太也忙应下。

      不多时,听后院里如常传来家养戏子,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夏家的大太太辛氏,也才松了口气。却也暗暗担心,不知儿孙去了宁家如何?

      ↗

      梁溪,宁家。

      听说夏家来了人,宁芳正待去迎,可先来的只是个报信的家丁。

      “……我家大爷和小少爷正在来的路上,恐亲家奶奶误会,故遣小的先来报个信。望亲家奶奶和姑奶奶都别生气,等主子来了,自当赔罪。”

      宁四娘毫不意外的笑笑,命人带这下人前去休息。

      正想教导孙女回头等人来了要有礼貌,谁知竟是又有一拔上门的。

      是外出做官的长子宁怀瑜,也派人送年礼回来了。

      宁家大奶奶梅氏身边的管事金奶娘,一进门就先给宁四娘道喜,“真真是福星高照,不枉我们大奶奶日夜在菩萨跟前上香,二爷这回总算是苦尽甘来,夫人也可安心了!”

      宁四娘也笑着问了大儿子大媳妇的好,听说宁怀瑾的妾室本也怀了个孩子,可惜才显怀就不小心流产了,很是惋惜。

      “家里孩子还是太少了些,大爷那儿也就大哥儿一个男孩,回头还得让大奶奶多保重身子,给他添个兄弟才是。”

      “可不是?大奶奶怕大爷伤心,把身边的大丫鬟奕秋也开了脸,如今收在屋里呢。”

      看金奶娘一脸的求表扬,旁观的宁芳颇无语。

      连她都听出了,祖母并不是要庶子,而是要大娘生的嫡子,这金奶娘怎么就这样歪曲?还有,这样主动给丈夫纳妾,真的就叫贤惠吗?

      宁四娘瞟了金奶娘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说一句“你们大奶奶果然贤惠。”便低头看起大儿子送回来的礼单。

      谁知金奶娘是不是真不识趣,还在那儿喋喋不休的夸耀着,“要说我们奶奶也真是不容易,大爷如今虽在盐运司,人人皆以为油水丰厚的衙门里,却越发不敢轻举妄动。成日里小心翼翼当着差,能交到奶奶手里的,无非就是一份俸禄罢了。说来不怕夫人笑话,今年送来的这尊楠木观音,原本是大爷早看上的,可就是钱不凑手。后来还是我们奶奶拿一只陪嫁的玉镯子当了,才换了料子请人雕的。”

      金奶娘没注意到宁四娘已经沉下的脸,犹自还想显摆,可宁四娘已经不耐烦了。

      “如意,去拿银子来。大奶奶那镯子当了多少钱,你回头拿去赎回来,别让人说我们宁家还要靠媳妇的陪嫁来给婆婆送年礼!”

      金奶娘一惊,再看宁四娘的脸色,慌忙请罪道,“夫人要这么说,可就让大奶奶没有立足之地了。她又不能在您身边尽孝,就算买些好东西孝敬您,也是应该的。”

      宁四娘淡然道,“她好端端的在外头帮我宁家相夫教子,岂会没有立足之地?再说当初大爷选了官,是我叫你们大奶奶跟去服侍的,连李姨奶奶我都让跟去帮忙照看孩子,她就更没二话了。”

      在金奶娘还想解释什么的时候,夏家人却上门了。

      于是,宁四娘迅速打发了金奶娘,让人收拾了屋子,让宁芳出去迎接。

      第49章讲理

      这是宁芳第一次见到她的大表哥,还有大侄子。

      当然,在她一岁多点时,也曾给夏珍珍抱回娘家去过。可那时的她完全不记事,所以这回相见,倒跟头一次似的,十分新奇。

      大表哥夏继祖是大舅舅夏明启的长子,也有二十七八了,跟宁怀璧差不多年纪,眉目清秀,生得不似他爹那般方正严肃,倒跟夏珍珍如亲兄妹般,有五六分相似,想来都是随了夏老太婆,看得宁芳很是亲切。

      至于他儿子夏存俭,比宁芳还大一岁。所以宁芳虽然才六岁,却已经有了一个七岁的大侄子。

      这小子没随爹,却随了祖父,长得就跟夏明启一个模子倒出来似的。不过一团稚气,还带着满脸的不服气。就算给他爹硬压着来赔礼,仍是梗着脖子,一副威武不能屈的倔强模样。看得宁芳心痒痒的,很想逗弄一番。

      “你叫存俭?我虽比你小些,但论辈份,你该叫我一声姑姑呢。”

      夏存俭看着那么个白皙精致,比自己还矮半个头的小丫头片子,要他叫姑姑,那是万万不能的。于是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谁知后脑勺顿时挨了他爹一巴掌,夏继祖瞪着儿子,“叫人哪!听见没有?”

      眼见夏存俭委屈得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宁芳有些不忍心,忙换了话题,“不愿叫就算了。你念书没有?学到哪儿了?”

      这回夏存俭怕在小丫头片子面前又挨打丢脸,不敢再犟,只得吸吸鼻子,嗡声嗡气的答,“我都上两年了,《三字经》、《千字文》都学过了,诗也背了有几百首了。”

      说话间进了屋,正好宁四娘听见,顿时招手笑道,“好孩子,快过来,让亲家祖奶奶瞧瞧!嗯,这也是个读书的孩子,有灵气!”

      夏存俭今日前来,本来满心不忿。可先是被宁芳逗弄一回,又被这位气质高华的宁府太太亲亲热热揽在怀里,小男子汉那满心不忿便消散了大半。

      只见宁四娘鬓边都有了白发,还望着自己笑得十分可亲,于是也瞧着宁四娘不好意思的笑笑算问了好,露出缺了一颗的大门牙。

      哈!

      宁芳这才恍然,怪不得方才听他口音就不对,原来是在换牙呀。想来怕人看见笑话,所以说话才会绷着唇,听得那样古怪。

      宁四娘倒没笑话人家,只道,“你既读了书,那我可要考考你,何为十义?”

      这不是《三字经》的内容吗?

      夏存俭很自信,这本书他背得滚瓜烂熟,张口就来,“父子恩,夫妇从,兄则友,弟则恭。长幼序,友与朋……”

      可他还没背完,夏继祖却满面羞惭的先行赔礼,“是晚辈教子无方,得罪了。”

      宁四娘微笑着摆摆手,“无妨。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他还小呢,有些道理得慢慢教。”

      夏存俭呆呆想了一会儿,忽地脸涨得通红。似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不料那个比他还矮半个头的小姑姑,走到他面前,声音清脆软糯的问,“你是不是不服气?不妨说出来,辩辩是谁有理。祖母,可以吗?”

      第52节

      宁四娘鼓励的看着她,“当然可以。读书便要如此,勤学好问,方可上进。”

      夏继祖一皱眉,本要拦着,可夏存俭却已经大声问了出来,“若有人不孝父母,又连累兄弟,却只因身为长辈,做晚辈的便说不得么?”

      小样儿!

      都不用祖母出手,宁芳决定先收拾他一回,“那她的父母兄弟,有让那晚辈去说么?”

      夏存俭鼓着小脸嘟囔道,“他们那是碍于面子!”

      宁芳小脸一沉,忽地上前,重重将他一把推倒在地。

      虽然地上铺了地毯,摔了也不疼,可夏存俭却又羞又恼,着实生气了,“你凭什么推我?”

      宁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既然你身为晚辈,当众顶撞长辈都有道理,那我身为长辈,推你一下又怎么了?你说我娘不好,我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舅舅母们碍于颜面,都不好说她,所以你挺身而出替他们出气了。那我觉得你得罪了我娘,而我娘又碍于颜面,不便责罚于你,所以我现在也挺身而出,替她出口气,这难道错了吗?”

      “你,你强词夺理!”夏存俭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争道,“你娘都嫁出去多少年了,还成天回来刮油水!每次她来,家里都要生好大的气。她——”

      “够了!”夏继祖忽地扬手,重重打了儿子一巴掌,“不管小姑姑花用了多少,那是你挣回来的吗?你有什么资格说!”

      “我为什么不能说?”夏存俭捂着脸,又是愤怒,又是委屈,忍了半天的眼泪直往下掉,“我又没撒谎!上回祖父明明说好了,要拿那支紫参给你捐个前程。可结果呢?还不是给了她!祖母为这事都气病了,寒冬腊月的,祖父还得出门贩药材,不全是她们家害的?还有娘……本来娘听说此事挺高兴的,还特特跟外祖家说了,结果泡了汤。害得她上次带我回去,又被大姨她们嘲笑,只能躲在屋里哭。还怕你知道,不让我说……”

      看儿子越哭越伤心,夏继祖那扬起的巴掌,却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此时连宁芳也无话可说,还是宁四娘把夏存俭拉了过来,替他擦着眼泪,“好了好了,男儿流血不流泪,哭一下就好了,哭得多了,骨头就软了。你是个读了书的好孩子,能听我给你讲讲道理吗?”

      夏存俭努力的擦干眼泪,用力点了点头。

      宁四娘道,“是,你小姑奶奶是做过很多错事,你心疼祖父母,心疼你娘,所以生她的气,这都没错。可是,你怎能因此跑到夏家大门口去指责她呢?我们姑且不论你有没有道理,你这让外人看见,要怎么想你们夏家,又要怎么想你?”

      夏存俭一下愣了。

      却见宁四娘眼中多了几分严肃,“家不和,外人欺。就算你小姑奶奶再不好,关起门来,要怎么吵闹都可以,你身为晚辈,却当众顶撞长辈。且不说让人如何议论你的教养,你让人怎么看待你们夏家长辈和门风?”

      这话说得不仅是夏存俭这小屁孩立即服气的道,“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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