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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父李隆基》-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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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这个人还是比较感性啊。

        李琩的幕僚都很年轻,因为他深以为,在这样的世道,只有年轻时结交的好友,才靠得住。

        人随着年纪增长,与人结交,只有共同的利益目标,基本不谈感情,人的感情在年轻时候就已经定型了,没有多余的再给你。

        而李琩,需要建立一套自己的班底,所以他的王府中,才会有有唐一代,宰辅权势之重、无出其右的的韩滉。

        虽然如今因妻子被强夺,李琩的形势愈发不利,但好在时间还很宽裕。

        这七个人,除了李无伤是被李琩收养之外,其他都是世家子弟,而李琩一视同仁,都视之为兄弟,竭诚以待,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只有真心能换来真心。

        “我们该如何道别呢?”大饮一场后,韩滉大笑道。

        李琩率先取来羯鼓,以其家传的羯鼓技艺,握着鼓杖,轻轻的敲打在鼓面上,嘴里哼唱着令词。

        只见七人纷纷脱下上衣,【创建和谐家园】出上半身,开始有节奏的拍打着胸前、胳膊、肩膀、腰背.......

        他们手舞足蹈,踏着令词,口中“吼吼吼”的喊叫着,这是自南北朝衍生而来的拍张舞,在男性贵族之间最为流行。

        李琩刚开始也不习惯,后来逐渐也就随大流了。

        “啪啪啪”的巴掌拍在李琩的身上,他也跟着跳了起来,状若疯癫,腰上的羯鼓愈打愈快。

        远处的屋檐下,两名内侍严衡、王卓驻足观望着湖心亭那边的动静,他们俩是无法参与这种歌舞的,因为他们是奴婢。

        “刚才在少阳院(太子府),是伱陪侍在宴厅,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你报给监院吧,”严衡早就困了,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道。

        王卓撇了撇嘴:“那个李北海胆子也是够大的,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指斥右相,越老越糊涂了,我看他距离丢官不远了。”

        “这不是咱们该关心的事情,圣人才不会关心这些,”严衡挑了挑眉,眼神瞥向后院道:“那个舞伎才是重点,太子送女人给寿王,打的什么主意,这才是监院想知道的。”

        王卓靠着门廊上,无精打采道:“这么夜了,明日再上报吧。”

        “去去去,监院虽歇了,你可以报给他下面的中官,寿王两年未踏足少阳院,这等事情拖延不得,”在严衡不断的催促下,王卓只好打起精神离开王府,去往设置在十王宅的监院署。

        他们这些没鸟货,反倒比李琩更为自由。

        十王宅的监院中官,叫做曹日昇,隶属于内侍省,本官为内侍伯,正七品下,今年三十四岁。

        他在收到属下奏报之后,披了一件单衣便下了榻,等到听完王卓的汇报,便掌灯磨墨,将今晚少阳院宴会中的内容,详细的写了一封奏报,交给下属连夜送入皇宫,以确保圣人在明早起来的第一时间,能够御览。

        王卓见状,赶忙拦住送信的宦官,道:“曹监院,少阳院那边今晚可有呈报?是不是等一等他们,一起上报。”

        白面无须,颇为英俊的曹日昇双目一眯,摇了摇头:

        “不必了,李静忠从未这么晚,呈报过太子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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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度寿王妃为女道士敕

        如今的李隆基,每日常朝还是按时参加的,今年是开元二十八年,距离天宝元年还有两年。

        而这短短的两年时间,这位历史上让人诟病颇多的皇帝,将从明君逐渐转变为昏君,一手缔造了盛唐的崩塌。

        本来在两年前,李隆基已经移杖皇城外的兴庆宫听政,但是自从掳走儿媳妇之后,他又返回了大明宫,因为太真观就在大明宫,里面只住了八个女冠,七个是正经女道士,另外那个已经跟妃子差不多了。

        李隆基早早醒来,在内侍的服侍下梳洗更衣,比他大一岁的宦官高力士,就在一旁的席案上整理卷宗。

        他可以决定皇帝先看哪些奏章后看哪些,甚至决定哪些不用看。

        他现在是内侍省的老大,兼任皇城左监门卫大将军,勋位为银青光禄大夫,另外,他身上还兼着一個东宫的差事,太子太保。

        五十七岁的高力士仔细的阅览着各方堆积在这里的卷宗,与殿内其他服侍的奴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么久都没有看完吗?”李隆基一卷大袖,在另一边盘腿坐下,接过内侍呈上的早汤,温润着喉咙。

        一口热汤入喉,白皙的脸颊逐渐红润,李隆基笑眯眯的看向高力士。

        “快了,圣人稍待片刻,您先看看这个,”说着,高力士将来自十王宅的那封卷轴双手递给李隆基。

        他心里清楚,皇帝最在意的是什么。

        李隆基一撩长发,展开卷轴凝神御览,很快,他便将卷轴搁置在一旁,眼神望向敞开的大殿外,半晌后,喃喃道:

        “你说,朕是不是该给十八郎,找一门亲事了?他今年也二十一了,尚无子嗣。”

        高力士将所有卷宗摆放规整,朝李隆基的方向跪坐下来,道:

        “圣人英明,是该给寿王赐婚了。”

        “哈哈.......”李隆基笑了笑,道:“只怕朕那位兄长,不乐意啊。”

        高力士最懂皇帝心意,心知皇帝想要将杨太真收入后宫,宁王和寿王那边,得有个说法,于是道:

        “圣人待宁王最厚,手足情深,宁王虽与圣人一时置气,但依老奴看,他早晚会想开的。”

        “朕也知道他早晚会体谅朕,”李隆基挑眉道:“但是会有多晚呢?”

        高力士眉角一动,心知皇帝最近与杨太真整日厮混,如胶似漆,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此女迎入宫中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高力士道:

        “在老奴看来,最好是寿王主动请求宁王谋亲,由宁王全权张罗,此题可解。”

        李隆基以一个打坐的姿势,长长的吁出一口浊气,呼吸吐纳之间犹如一位得道真君:

        “力士在,朕无忧矣。”

        说罢,他离开大殿,仪仗转往宣政殿主持朝会。

        李隆基兄弟六个,他排行老三,所以世人多称为李三郎。

        宁王李宪为长兄,比他大六岁,还是皇后嫡出,本该是皇位继承人,但是李隆基与太平公主联手发动唐隆政变,扶持自己的父亲李旦复辟,功劳最大,所以李宪将储君之位让给了弟弟。

        很多人认为,李宪是迫于当时李隆基手握兵权,背后支持者众,不得已谦让储位,但是李隆基心里很清楚,他这个大哥心性淡泊,对权利并无多大追求,更何况两人确实是手足情深。

        老六李隆悌早夭,李隆基与另外四个兄弟,是在祖母武则天给他们修建的五王宅一起长大的,做为曾经被幽禁的皇孙,他现在反手幽禁了自己的儿孙。

        初衷是认为,子孙们在一起长大,多少可以避免手足相残,这也是每一个继位的大唐新君最想改变的事情,但是他没有想过,他的兄弟没几个,想要维持骨肉之情相对简单,但是他的儿子实在太多了.......

        高力士这一次,没有随皇帝一起参加朝会,其实对他来说,去不去都是一样的。

        他这里看到的卷宗,包揽了举国大事,朝会上发生的事情,事后问问中书省就知道了。

        “派人给韦坚打个招呼,巴结太子就巴结太子,有些事情不要掺和,”高力士沉声吩咐一名宦官,由后者出宫,去给韦坚提个醒。

        韦坚的妻子,是李隆基的从龙之臣,已故的楚国公姜皎之女,而姜皎的姐姐,是李林甫的亲妈,所以韦坚一开始,与李林甫关系非常不错。

        但是韦坚还有两个姐妹,姐姐嫁给了李隆基的五弟李隆业,妹妹嫁给了眼下的太子李绍,与皇帝太子都是亲戚,这样的出身,只要他本身才干足够,进入中枢可以说轻而易举。

        何况韦坚现在还傍上了高力士,宫里面也有人帮他说话,此人目前为止的仕途,可谓一帆风顺。

        高力士心知肚明,韦坚心气高,不甘于一个长安令,但是李林甫感受到了来自韦坚的威胁,堵死了韦坚的上升渠道,所以后者依附太子,寄希望借助【创建和谐家园】之力,进入中枢。

        高力士收了韦坚不少好处,已经有意的开始提携对方了。

        思来想去,如何去规劝寿王主动请求圣人赐婚,高力士不放心交给旁人去做,所以也只能由他这个天子近侍亲自去一趟了。

        寿王府。

        李琩昨天喝高了,少阳院喝了一场,半醉,回来与自己的幕僚大饮一场,直接不省人事,指望早晨这个点能够醒来,那是不可能的。

        而高力士之所以愿意亲自办这件事,主要还是因为他和李琩母妃的娘家那边,关系匪浅。

        因为他的养父高延福就是出自武三思家里,而李琩的妈武惠妃,是武三思的侄女。

        高力士本名冯元一,出身岭南大族,是隋朝岭南酋首冯盎的曾孙,母亲则是隋朝名将麦铁杖的后人,武则天荡平岭南后,幼年的高力士就被阉送入宫。

        本来呢,成为宦官的他因为小罪已经被鞭打出宫,要不是武三思保他,武则天也不可能复召其入宫,他也就没有机会伺候李隆基了。

        卧房内,李琩原本身上的被子已经被踢下床榻,只穿着一件裈衣四仰八叉的躺在上面。

        高力士示意严衡等人噤声,他则蹑步来至塌前,将被子重新盖在李琩身上,随后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严衡和王卓随他出去。

        严、王二人在高力士面前极为卑微,对方不开口询问,他们就不敢说话,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

        而高力士显然,也没打算跟这两人说话,虽然二人以为高力士会询问他们一些什么。

        “妾身见过高将军,”收到消息的杨绛,赶忙迎了过来,给高力士行礼。

        她刚刚才知道高力士来了,可见高力士在十王宅有多么的随便,王府门口的侍卫压根就不敢拦。

        “贵人快快请起,老奴当不起的,”一改方才的严肃,高力士微笑着上前扶起杨氏。

        不看僧面看佛面,眼前的少女可是杨太真的陪嫁女,高力士比任何人都清楚,圣人有多么宠幸杨太真。

        而且杨绛经常被杨玉环召入宫内小叙,与高力士也时常见面。

        “高将军怎的来了?殿下还没醒吗?我去喊醒他吧?”说着,杨绛的眼神朝关闭的寝门看了一眼。

        高力士温和笑道:“不必,让他再睡一会吧,老奴来此也没有什么事,就在这里等着寿王醒酒,还请贵人回避一下。”

        一个陪嫁女,其实当不起高力士称呼一声贵人,但人家这个宦官,对谁都是客客气气,少有摆脸色的时候,年轻时候其实不这样,但见识的多了,吃的亏多了,又是在宫内当值,待人接物自然是万分小心。

        因为他很清楚,有些人现在看起来不起眼,保不准人家将来出人头地。

        这种事情,他见的多了。

        杨绛自不敢多言,行礼之后退了下去,她其实比较害怕高力士,因为寿王说过,别看人家高将军跟谁都是一张笑脸,翻脸的时候也是不眨眼的。

        高力士默默的注视着杨绛离开的背影,内心淡淡的叹息一声。

        早在圣人有意抢夺儿媳的时候,高力士就开口劝过,这是忠君,不希望圣人背负这样的臭名,毕竟这不是人干的事。

        还有一方面原因,是因为武家对他有恩,所以他才帮着李琩说话,结果呢,那道度杨玉为女道士的敕文,是他来传达的,杨玉出家之后,还得他来安抚李琩,给李琩做心理工作。

        这都叫什么事啊?

        高力士尤记得,去年他就是站在这个院子里,手捧《度寿王妃为女道士敕》,望着面容惊骇的李琩和一脸茫然的杨太真,念出了敕文中的旨意:

        “圣人用心,方悟真宰,妇女勤道,自昔罕闻。寿王琩妃杨氏,素以端懿,作嫔藩国,虽居荣贵,每在精修。属太后忌辰,永怀追福,以兹求度,雅志难违。用敦宏道之风,特遂由衷之请,宜度为女道士。”

        敕文的意思是,杨玉环主动请求度牒,给窦太后追福,“雅志难违”一片孝心李隆基不好拒绝,才这么干的。

        回忆当初,高力士不禁内心苦笑.......

        “谁在外面?”屋内传来李琩的声音,他隔着窗纸,可以看到门外人影驻足。

        他是被刚才杨绛故意大声说话惊醒的。

        屋门被打开,一脸和煦笑容的高力士迈步走了进来:

        “十八郎醒了,是老奴来了。”

        李琩一脸惊诧,赶忙起身相迎:

        “阿翁怎的不叫醒我,怎当得起阿翁久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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