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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将军带路吧。”
嗣隋王的诏书,确实已经颁下,但是今天这样的大场面,李隆基自然不希望李琩过继的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出来。
所以他的座位在举行千秋礼的含元殿外,仍旧与其他一众皇子坐在一起。
太子为主朝,李琮为长子,所以他们俩在殿内,其他人都在外面。
老六荣王李琬主动走了过来,拍了拍李琩的肩膀,笑道:
“我刚才见到务起了,顺带打了个招呼,你的珍馐丞就不要去了,父皇并不会在意。”
他口中的务起,就是苏兴,苏彦伯了,驸马都尉,光禄寺卿,管着珍馐署。
苏兴的媳妇就比较有意思了,是中宗李显与韦后的女儿长宁公主,要知道,韦后是被李隆基诛杀的,按理说长宁公主也跑不了。
但是人家比较聪明,将家产全都上交了,从而得到李隆基赦免,交了多少钱呢?两百万贯。
“多谢六哥了,弟正在为此事发愁呢,”李琩非常客气道。
他的这个六兄,人品非常不错,素有雅称,待人接物风度翩翩,知道的,这是亲王,不知道还以为是个学士。
李琬干脆让人调了一下座位,就坐在李琩身边。
除了宗庙祭祀之外,皇子的座位是不论排行的,只有太子和老大李琮,肯定是第一第二,其他人胡乱坐都可以。
“出去了有什么难处,你跟我说,为兄虽然力微,但总是能在父皇那里说上话的,”李琬和颜悦色道。
李琩只要继嗣出去,面圣的机会可以说微乎其微,除非李隆基心血来潮想着见见他,但可能性也不大,毕竟杨太真也在宫里。
李琩一脸感激道:“有六哥这句话,弟的心里很欣慰。”
“呵!”一直在偷听两人对话的永王李璘闻言道:“十八郎就不要装了,你现在心里肯定在偷着乐吧?”
李璘这个人,不是说没有城府,相反,李璘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但是他和前身寿王的矛盾由来已久,俩人一见面就互掐,已经习惯了。
李琩反讥道:“十六哥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巴不得继嗣出去?”
“难道不是吗?”李璘呵呵道。
李琩冷笑道:“那咱俩换一换?”
“哈哈.......”老四棣王李琰听罢,忍不住笑了,你俩怎么换啊?媳妇也换一下吗?
老六李琬比他们俩辈高,顿时耷拉下脸来:
“你们要吵,别在这里吵。”
李琩和李璘非常默契的将脸转向一边,不说话了。
其实他对李璘,并没有多大恶意,甚至也不算多么反感,对方在自己这里说话总是非常难听,说明人家没有跟你玩心机。
看你不爽,我就要表达出来,这是实诚人啊。
不像其他皇子,面上和气,心里怎么想,你是猜不到的。
能够进入含元殿,与李隆基坐在一起过节的,都不是一般人,要么官阶高,要么辈分高。
三品以下,今天是没有机会的。
入殿的官员们,都会与列席殿外的亲王公主们打招呼。
这里面有前宰相徐国公萧嵩、战功最著的信安郡王李祎,前宰相,天子元从、越国公,太子少詹事钟绍京,前宰相,天子元从,现任户部尚书的赵国公王琚,长垣县开国子,修文馆学士吴兢,集贤殿学士、加银青光禄大夫韦述......
这些大佬级人物,都是开元盛世的奠基者。
除此之外,还有两位顶级外戚,太仆卿张去逸,驸马都尉张去盈兄弟,他们俩是李隆基的表弟。
亲王当中,宁王李宪就不要说了,级别是最高的,接下来还有章怀太子李贤次子,当朝司空邠王李守礼,高祖皇帝玄孙,嗣鲁王李道坚之子李宇,高祖李渊玄孙虢王李巨,嗣吴王李祗(zhi,信安王胞弟).......
公主这边领衔者,自然是李隆基的亲妹妹玉真公主了.......
只看这些人的身份,皇子们确实不太够资格入殿,毕竟里面要摆设宴席,位置并不多。
“阿兄,你瞧见方才跟在张公身边的那位娘子没?”盛王李琦凑过来小声道。
李琩点了点头:“是张二娘吗?”
“不错,大娘三娘也已出嫁,二娘好斗鸡,所以我是熟悉的,今年十六,比你相中的那个郭四娘,不知强了多少,”李琦道:“让大伯帮你问问吧。”
李琩撇了撇嘴,没有应答。
张去逸,是燕国公张守让的第三子,大哥二哥去世之后,燕国公的爵位,让他给袭了,圣眷如此之隆,是因为人家的母亲窦氏,是李隆基的亲姨妈,而且有抚养之恩。
张去逸一共就三个闺女,现在就老二还没有出嫁,但是李琩知道,这个老二,可是历史上李亨的张皇后。
他对张皇后,没有什么兴趣,太刁蛮了,只看人家能进殿,他不能进,这要是娶回家,还不知道谁听谁的。
再说了,人家可不一定能看上他。
“确实不错,”荣王李琬道:
“要不我帮你牵个线?早早将婚事定下,也不至于去珍馐署。”
他的话暗示的很明显了,你赶紧结婚,好让人家杨太真名正言顺的入宫,这样一来,父皇对你的厌意,也能消减不少。
李琩淡淡的回应了几句,荣王琬心知人家不在乎,也就作罢。
对面的公主席,咸宜公主一直在盯着李琩这边的动静,当她看到弟弟李琦似乎对刚才进殿的张二娘特别关注,还在阿兄身边耳语一番,顿时便猜到李琦打的什么主意。
确实,张二娘比起郭四娘,实在是强的太多了,刚好自己与张二娘也非常相熟,有机会了可以给阿兄引见一下。
“昭昭有唐,天俾万国。列祖应命,四宗顺则。”
“申锡无疆,宗我同德。曾孙继绪,享神配极......”
殿内,礼乐声响起,已经有礼官颂唱祝辞了,殿外小广场,以及大广场的所有官员全部起身,朝着含元殿方向拜倒。
所有人在太常寺奉礼郎的引导下,献上他们对当今圣人的贺辞。
不大一会,殿内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极具抑扬顿挫之气:
“太阳升兮照万方。
开阊阖兮临玉堂。
俨冕旒兮垂衣裳。
金天净兮丽三光......”
“这是谁人应制作诗?韵律绝佳啊......”殿外的盛王琦感叹道。
李琩笑了笑,还能是谁,不见其人,但闻其诗,他已经猜到是谁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红豆,这是王维诗里的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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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朕以孝治天下!
太子李绍是主朝,也就是主贺,他在殿内领衔百官,朝着帝座上的李隆基恭贺几番之后,宴会就算是开始了。
与此同时,内侍省的内府局,会有一名宦官站在偏殿暗处,口中以一种吟唱的方式,唱诵出了每一位进献贺礼的礼物目录。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座的群臣,会下意识的降低自己的音量,来保证这位吟诵者的声音被圣人听在耳里。
李隆基才不在乎这些,在乎这个的,都是送礼的,他们希望自己的礼物能被圣人记住。
而之所以有这一道程序,也是照顾这些送礼者的面子,礼物不露面,只是唱诵,不落俗套。
实际上,直到眼下,丹凤门外载着贺礼的车辆,仍是排了很远很远,进入皇宫之后,会直接存放至中藏库,放不下了,再存入武惠妃的旧殿。
太子以及中书省的起居舍人王仲丘,这是替酒的,大部分请求向皇帝敬酒的官员,实际上最后是和这俩人喝,李隆基的肝,是留着与宁王、萧嵩这种级别的对饮。
也就是这个时候,唱诵礼单的官员,念叨出了李琩的名字,前缀是“寿王贺.......”
殿内的这些人,绝大部分都知道李琩被过继出去了,但是人人都在装傻,敕令悄无声音的从中书门下颁出,说明圣人想要低调处理,那么他们自然就需要装作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呵.......十八郎竟也有羯鼓,我似乎已经听到好多羯鼓进献上来了,”宁王李宪借着时机,将李琩给拉进了话题当中。
眼下围绕在李隆基身边的,都是大佬,他们被赐座伴圣,俨然就像是含元殿这场大型聚会当中的小型聚会。
一身道衣的玉真公主闻言,淡淡笑道:
“十八郎的羯鼓技艺,也是不俗,独奏尚可,可惜在乐舞场上,操持还是不足啊。”
羯鼓是大型歌舞戏曲中,极为重要的一环,其节奏要起到控场作用,类似于音乐会当中的指挥家。
尤其是李隆基上台之后,因其独爱羯鼓,因此羯鼓被称为八音之领袖,乐舞场上,其它乐器都会跟随羯鼓的节拍而演奏,也就是说,羯鼓乱了,整个舞曲就乱了。
前身寿王这方面确实不行,羯鼓只是他的爱好,又不是他的专业,如今的李琩,更是连爱好都不算。
而李隆基却是当成副业对待的,所以当世羯鼓,圣人第一。
高力士不用李隆基点头,便已经吩咐身后的内侍,将李琩进献的那面羯鼓取来,他清早的时候,已经将李琩那封奏请再修内库的奏疏呈给了皇帝。
李隆基当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了笑。
但是高力士明白,该怎么做。
李林甫也坐在这里,他其实非常不解,既觉得李琩是個能豁得出去的,又觉得这一次,也太豁得出去了,皇子的身份都不要了,今后咱们哪还有什么合作机会?
“禀圣人,十八郎昨晚有道奏疏.......”高力士适时道。
“不看!”李隆基断然打断对方:
“朕的千秋礼,就不论国事了,国事还是要交给右相和左相。”
高力士微笑点头,眼神瞥向李林甫和牛仙客,二人心知肚明该怎么做。
牛仙客率先道:“高将军不妨让老夫看一看吧。”
国家所有正式批文,必经中书门下,否则就没有法律效力,当然了,皇帝特诏除外。
但是李隆基既然知道奏疏内容,就不便自己开口了。
其他人的目光,此时也都看向了牛仙客,人人好奇这封奏疏到底什么内容,值得高力士在这种时候提出来。
牛仙客面露惊喜,合上奏疏握在手里,兴奋道:
“寿王孝心,天地可鉴,臣以为,此事当立即着手去办,由户部拨款。”
其他人一脸惊讶,就连李隆基也是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疑惑的看向高力士。
李林甫本来已经将奏疏从牛仙客手里取过来,眼瞅着圣人似乎开始好奇奏疏内容,于是又双手捧了上去。
李隆基这才展开来看。
“胡闹!”才瞥了几眼,他便将奏疏又扔给了李林甫,脸含愠怒,似乎有些生气。
李林甫赶紧打开来看,好家伙,李琩这一招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