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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抚勾说的是。”杨英凭栏望远,心不在焉的答着韩冈的话,心神依旧放在楼外的夜色中。
韩冈无奈的摇摇头,拿起酒壶,给自己的酒杯斟满。
杨英在瞪大眼睛观察着秦州北城动静之余,也偶尔回首房中。不是见着韩冈自斟自饮,就看看到他拿着筷子大快朵颐。
在针对窦舜卿的谋划逐渐推进,正进行到最紧张的时候,连机宜都忍不住派了自己过来打探消息,但韩冈这个主事者却依然能安坐如山,悠闲自在。长时间的紧盯着楼外夜幕下的城市,两只眼睛都已经开始发胀发痛的杨英,不知自己是该敬佩还是该生气。
但韩冈的心中并不似他外露出来的那般镇静自若,看似自得其乐的喝酒吃菜,实际上却是食不知味,担心着局势的发展偏离他所希望的方向。他与杨英一样都在焦急的等待着……等待着代表计划顺利进行的那一个标志的出现。
任何计划在施行从来都不会一点错也不出,事先规划得越复杂越完美,最后在施行的过程中就会扭曲得越厉害。韩冈已经将他制定的计划简化而又再简化,尽量能做到一切顺势而为,只在聊聊几处关键的地方让人推动一下,让时局发展的方向转到他所想看到的地方。
就如韩冈让王九在城中传播的流言,除了最后说王启年在家里留下了证据这一点外,其他几条都是实际发生过的,没一句虚言。秦州城的百姓都知道窦七衙内这半年来造过的孽实在罄竹难书,但因为他祖父的关系,却没人敢将之曝光出来。而现在关于窦解做过的好事的流言传出,吃过他苦头的受害者或是亲眼见证过他嚣张跋扈的旁观者却都会暗地里为之作证,并将之推波助澜。
所以王九等人所要做的,仅仅是在喝酒和闲聊时随口说上这么一句——‘喂!窦副总管家的七衙内的事,你听说没有……’完全不必要担心有人能查出源头。
而计划中剩下的几项也都是这样,用不着手下的人去冒什么风险,仅仅是举手之劳,但韩冈依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肯定一切都会照着他预定的方向发展。
幸好窦解已如他所愿,终于到了王启年家。现在,最初制定的计划已经进行到最关键的一步。为了亲眼确认计划的成功,韩冈便来到了魏楼之上。
这个计划,韩冈没有并瞒着王韶,高遵裕那里他也是隐隐约约的透露了一点。为了表示对他的支持,王韶在儿子去了京城的情况下,便派了杨英过来压阵。高遵裕虽无心插手,但等到韩冈的计划成功,他自会出手给摇摇欲坠的窦舜卿全力一击。
“抚勾!”杨英突然猛地回转身来,方才焦急难耐的烦躁已经全然不见,变得眉飞色舞,喜上眉梢。他竭力压低了自己兴奋的声音,“净慧庵火起了!”
“哦,是吗?”韩冈淡然的一问,透出了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却将内心的真实感受完全掩藏。享受着杨英崇拜的目光,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远眺两里之外那一朵如夏花般绚烂的火焰。
“就不知傅勍什么时候到了……”
※※※
“前面转过去就是净慧庵!”
一声兴致勃勃的吼叫,伴随着暴雨骤雨一般的蹄声,响彻夏夜的街巷。一队二十多人的骑兵,掠过犹有行人的街道,在街角卷起一阵狂风。
而队伍中,刘希奭一手紧紧攥着马缰,一手按着被风吹得要飞掉的官帽,在心底破口大骂:‘尼姑庵烧了关我屁事?’
对于净慧庵的灾情,刘希奭该做的是回家睡觉,等明天起来后再打探消息。如果救火及时,那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如果城中值守官员救火不及时,牵连民宅过多,伤亡太大,他就要将之上报给天子。可不论怎么会说,救火之事都跟他毫无瓜葛。
可方才傅勍一听到潜火铺铺兵通报净慧庵起火,就急叫起来:“这可是不妙了,烧死和尚没什么,庵里的尼姑怎么能烧了?”就转过头大着舌头对刘希奭道,“刘官人,俺这就要去救火,不能奉陪!改天再请你喝……喝酒!”
傅勍虽是跟自己告辞,但刘希奭却不能立刻点头答应,必须先表示一下自己对灾情的关心,然后再表明要同去救火的态度。下面,傅勍就要打包票说自己肯定能成功救灾,不用劳烦刘走马;刘希奭接下来再退让一番,就算是将事做圆满了,可以转身回家睡觉——这就是官场上的惯常做法。
所以秦凤路的走马承受刚才便照规矩对傅勍道,“净慧庵竟遭祝融之灾,此非小事,本官还是与你同去。”
下面该轮到傅勍拍胸脯,可傅勍这位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武官,却浑然忘了官场上的惯例,哈哈的笑着,“刘走马果然是豪杰!”
紧接着,不等刘希奭反应过来,傅勍便刷的一声抽出腰刀,踩着马镫站直了身子。将刀高高举起,高呼着:“儿郎们,跟本官一起杀过去!”
听着莫名其妙的话,刘希奭大惊失色。但身边悠闲的蹄声已然一下转急,一队巡城甲骑就在傅勍的带领下往净慧庵赶去。
刘希奭勒马不及,只能任凭坐骑夹在马群中,跟着一起很兴奋的在跑。他还听见一只不知身在何处的夜枭,大概被马蹄声惊到,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号,在夜空中远远传开。
那声被惊扰后气急败坏的尖号,几乎就是刘希奭的心声。现在好了,被一起卷去净慧庵,自己再也脱身不得。在火场前面不等火灭就离开,一旦传扬出去,保不准就是一个临阵脱逃的罪名。给李师中、窦舜卿两人捅上去,天子岂能饶他?!
刘希奭盯住前面得意得挥舞着腰刀的傅勍,心中发狠,‘等到明天,就调你去守城门!’
※※※
位于城北的王启年家的宅院中,王家寡妇绑在一株歪脖子树上,嘴中塞了麻布,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马鞭抽了破破烂烂。她从被麻布塞住的嘴中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眶里全是泪水,一直都在死命的摇着头。
窦解坐在一张交椅上,脸上满是不耐。他们已经问了快半个时辰了,但这寡妇却始终不肯承认王启年留下了证明窦解罪行的罪证。拖了时间久了,窦七衙内已经等不下去,他回头对站在身后的一名随从道,“钱五,你去把她的嘴撬开。明天还要出城射猎,不能再耽搁了。”
钱五长得斯斯文文,三十岁不到的年纪,但在秦中市井中,却是有名的阴毒。他现在一手托着王家幺儿的襁褓,伸到井口上:“想不到你家竟然还有口井?还真是方便。”他看着头摇得更急的王启年的遗孀,斯斯文文的笑着:“王家大嫂,不要再摇头了,只要你点一下头,说明白王老哥留下的东西在哪里,在下就把手收回来,放你们母子三人一马。不然在下的手悬久了,说不定会抖上一下。”
钱五等人正在逼问着,一片红光突然间洒满了庭院,外面紧跟着一片乱声大噪,一声声‘走水了’的叫喊伴着锣鼓响,不停的传入院中。
窦解听着心中惊疑不定,站起身回头看着红光照来的地方,那的确是一片火海所投射出来的光芒。他连忙点起一人:“快出去打探一下!”
“等等!现在不能出去!”窦解身后的李铁臂惊叫了一声,连忙拦住不让人把门打开。
“七衙内,现在出去被人撞上可就有些尴尬了。”钱五把王家幺儿丢给同伴,也跑过来提醒着窦解贸然出去的后果。
他们两人听到窦七衙内的命令,心脏都差点被吓得抽起来。门外脚步一阵接着一阵,一出门肯定就会被人看到。今夜他们来王家是为了湮灭证据,不是为了抛头露面。如果这时候遭人撞上,看破了身份,那可就是不打自招了。
窦解心中本是急躁,被两人阻止后更是大怒,厉声问道:“那谁告诉我到底是哪里走水了?会不会烧过来?!”
一名从人显是熟悉秦州城内道路,看了两眼红得发亮的火光,道:“那是净慧庵的方向。”
贴着门缝,听着外面动静的另一人也回头过来,点头道:“的确是净慧庵走了水,外面的人都在说。”
“那就没事了。”李铁臂放下心来,对窦解解释道,“净慧庵虽然跟这里在同一个坊中,离得也不算远,不过我们是在上风,又隔了一条路,火过不来。七衙内还是安心等一阵,等外面人少一点,再悄悄的出去不迟。”
“火烧不过来?”窦解问道。
“肯定烧不过来!”李铁臂肯定的点头。
“很好!”窦七衙内安下心来重新坐下,狞笑着,“那我们就继续问!”
第二卷 河湟开边 第13章 不由愚公山亦去(1)
烈火熊熊。
刘希奭跟着傅勍急急赶到火灾现场,迎面就是一阵灼热的气浪。就在他们眼前,净慧庵两丈多高的主殿在火海中轰然崩塌,卷起了一片连着火星一起飞出的烟尘,淹没了小小尼庵所在的崇福坊。
烟与火冲散了救火的人群,沿着狭窄的巷道滚滚涌出。二十多匹马一起嘶叫起来,被吓得狂奔乱跳。傅勍和他的手下的甲骑不费什么气力将坐骑安抚下来,但刘希奭对马性不熟,控制不了胯下的马匹,不得不俯下身子,紧紧扯住缰绳,可在颠簸的马背上他依然摇摇欲坠。
刘希奭吓白了脸,手上的气力越来越小,缰绳渐渐的就在手中打滑,眼看着就要【创建和谐家园】的时候。只见傅勍在旁一手伸过来,将笼头一扯,硬生生的将这匹马给扯定了。刘希奭的坐骑摇头晃脑,四只蹄子蹬着地,可不知傅勍用了什么手法,硬是将其按住动弹不得。
傅勍得意的哈哈笑着,对惊魂甫定的刘希奭喷着酒气:“走马,你骑的这畜生只是看上去膘肥体壮而已,胆子这么小,又没有好好训过,上了阵就会拉稀,明天还是换一匹胆子大的。若是走马不嫌弃,俺帮你挑!”
这边马匹受了惊,而净慧庵旁的救火人群却还要惊慌失措许多。方才净慧庵主殿被烧得坍塌下来,围着火场的不少人猝不及防,被滚烫的热灰伤了眼睛,大声的哭叫着,任由火势越烧越大。
傅勍纵马上前,一声大喝:“乱个什么!?全都站好了听本官发落!”他的口齿依然因为醉酒而吐词不清,但音量足够大,顿时便镇住了全场。
傅勍环目一扫刹那间就安静下来的人群,更加得意非凡,抬手一指众人,便点派起人手来。
虽然仍在醉中,但傅勍指挥起来却是条理分明,丝毫不乱。他把带来的二十多名骑兵分作数队,在火场外维持秩序,防着地痞无赖趁火打劫。潜火铺的铺兵救火经验丰富,被他派去防止火势蔓延,而剩下的百姓,傅勍则是让他们形成几条人龙,传递着灭火用的井水。
一番得力的举措,让火场周围本来混乱不堪的救火场面顿时井井有条起来。刘希奭在旁看着,啧啧称奇,暗叹傅勍这只醉猫能混个官身确非幸致,如果他不是老酗酒,说不定已经跟刘昌祚一样出头了。
傅勍指挥着扑救,刘希奭下马走到人群边,趁着他们传递水桶的间隙,问道:“火起后,在庵中修行的比丘尼可有伤亡,有没有没出来的?”
一个老头子回话道:“回官人,火头起的地方是净慧庵厨房边的柴草蓬子,离着庵堂远,庵里的八个师太该是都跑出来了。”
“何止八人?”另一个年轻人在旁边怪笑着,“俺先到的场,亲眼看到从庵里跑出来十几个!”
即便火势仍然汹汹,但周围众人还是忍不住哄堂大笑。净慧庵的女尼,除了一个做庵主的老尼姑,个个都是带发修行,做着惠民桥后的营生,各自的身价还都不低。
笑声中,夜风乍起,连带着一阵热浪和风卷来,火星四溅,烟灰扑面。而随着风起,几条火舌也乘势冲出了净慧庵,舔上隔邻的房屋,虽然立刻就被傅勍指挥人手给扑灭,但已经再没人能笑得出来。
刘希奭呸呸呸的把灌进嘴里的烟灰吐掉,当即尖起嗓子喊道,“拆屋子!快把离火近的房子拆出一条道来!”
刘希奭想造出一条防火带来,以防火势蔓延,这是个正确的做法。可在场众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先肯动手。现在在火场中救火的,巡城甲骑和潜火铺铺兵加起来才三四十个,而附近百姓赶来参与救火的却多达数百。虽然明知火势蔓延下来,会把周围的房子都给烧个精光,但不先看着房子被火点起,谁肯出手拆屋,得罪这几户邻居——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街坊,现在动了手,日后可就不好相见了。
刘希奭见没人搭理他的话,脸色顿时就难看下来。
人群中这时有人喊了一声,“先给周围房子浇水!水浇湿了就烧不起来了。”
这个主意立刻得到了所有人都赞同,刘希奭向人群中张望了两眼,却没看到究竟是谁的提议。
“水不够用!”另一边又有人接着喊道:“现在就三口井出水!”
“除了现在用的这三口井,还有哪里有水?!”刘希奭急问着,从三口井提起的一桶桶水,光是压制眼前的火势以是勉强,再想给周围房屋都泼上水,那是名副其实的杯水车薪。“里正呢,里正在哪里!?”他大喊着,“崇福坊还有哪处有水井?”
崇福坊的里正连忙排众而出,他在傅勍刘希奭他们赶来之前,就领头救火,脸上被烟熏的黑一道白一道,胡须也被烧了半拉。他在刘希奭面前躬身回话:“回官人的话,整个崇福坊就六口井。三口是路边公井,现在都用上了。剩下的三口都是私井,一口就在净慧庵中,一口是坊东角刘老赫家的,最后一口则是在刚刚死了的王启年家。”
“就六口?!”刘希奭惊问道。
“回官人的话,的确就六口。秦州大户人家的不是住在城东,就是住在州衙附近,城北这一片都是小门小户的人家。整个崇福坊有两百一十四户,可连一间前后三进的大宅子都没有。”
傅勍刚把前面的事重新分派好,转过来就听见刘希奭跟里正在扯着。他很不耐烦地说道:“别说这么多废话了,有几口井就用几口井。让那三家快把门打开!让人进去提水!”
净慧庵烧得跟炉膛似的,怎么进去提水。刘希奭看得出傅勍脑袋还有些醉意。只不过净慧庵的水井现在是用不上了,但刘家、王家的两口井却是能派上用场的。
傅勍一声令下,从人群中当即点出了三十多号人,跟在几名巡城甲骑之后,分头赶去有水井的刘家和王家。
※※※
王启年的未亡人已经被鞭打的奄奄一息,她的一对儿女也被吊在水桶中,降到了井底。听着井中传来的凄厉哭喊,相信只要再逼问一下,王家寡妇就会松口吐实。
不过窦解他们已经没时间等下去了。
听着外面砰砰砰的拍门声,喊着‘王家大嫂,借水井一用。’钱五欲哭无泪,他刚刚把王启年的儿女丢进水井中,但现在他却都有跳井的心了。
被人堵在王启年家,这等于是不打自招,就算窦解能靠着他祖父脱罪,但他们这些从人肯定没有好下场。
要逃!要立刻逃!
可王家就是一个小院子,四间房,连个后门都没有,就是有口水井!
钱五的视线转到了院墙上,李铁臂这时已经当机立断,指着院墙连声道:“翻墙!翻墙!”
窦解犹豫了一下。王家与邻居的围墙也就六七尺高的样子,只要身手还算灵活,跳起来手一撑就过去了。窦解带来的五六个伴当,哪一个都能轻轻松松翻过去,但他本人肯定例外,翻墙入户偷鸡摸狗的营生他半点经验都没有。
李铁臂急得跺脚,一把拉起窦解:“七衙内,耽搁不得,俺们会托你翻过去!”
窦解被扯着走到墙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回头指了指王启年的遗孀,“她们呢?”
李铁臂会意点头,命令道:“把她们都杀了!”
“杀不得!”钱五连忙拦住,“王家真要被灭了门,七衙内肯定脱不了干系。”
但李铁臂却坚持道:“还是杀了干净,外人怀疑就怀疑。只要没证据,谁能硬指着说是我们干的?”
‘找死啊你!’钱五又急又怒,已是惊得面无人色,‘事后想被灭口吗?!’
“只不过是绑着一阵,又没伤了她家的性命。吓唬她一下,谅她也不敢乱说。就是说出去,这点小事不用惊动副都总管,就会有人帮七衙内压下去。”钱五已经急得满口胡言,现在这种情况,秦州已经待不得了。若是杀了人,海捕文书肯定要落到头上,如果不杀,至少不用担心被缉捕。
李铁臂还待要辩。这时砰砰的拍门声更加急促,重得像是在撞门,外面的喊声也大了,不论钱五还是李铁臂都没心情争论了,一齐回头怒声道:“还不快把七衙内推上去!”
几个伴当也慌了,一齐动手,七手八脚把窦解吃力的推上去,却忘了先翻一个人过去,查探一下。
窦解搭着墙顶,被人推着扶着,终于在围墙上撑起身子。他正要翻身过墙,这时院墙对面,却突然冒出一个脑袋来。与窦解面对着面,脸贴着脸,鼻尖几乎撞在一起,两对眼睛就隔了几寸的距离相互对视着。
“啊!~~”窦七衙内被惊得尖叫起来,双手不由一松,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砰的一声,重重地落在地上。
李铁臂和钱五忙奔过去扶起窦解。
而那个探头出来的人,向院中一张望,当即就把头缩了回去。很快就一连声的喊了起来,“王家有贼!王家有贼!”
第二卷 河湟开边 第13章 不由愚公山亦去(2)
“王家有贼?!”傅勍闻言便咧开嘴笑了,猩红的舌头舔着上唇,如一头嗅到血腥味的饿狼,毫不掩饰的把内心的饥渴展露出来,“今天倒真是事多。想不到还真有这等趁火打劫、趁乱行窃的贼人!”
照空甩了一记响鞭,驭马转向,浑忘了跟刘希奭打声招呼,傅勍就带着一队跟在身边压阵的巡城直奔王家而去。
到了王家门前,他收缰止步,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大声吼道,“院里的贼人听着,本官领兵在此,尔等插翅难飞。还不快快开门,自缚出降!”
王家的院门没有丝毫动静,傅勍怒气勃发,抬手便是一指:“来人!去把门给本官撞开!”
三五条壮汉领命上前,哐哐的撞门声随即响起,傅勍再伸手指了指王家的邻院,“来人,把院墙给本官封上,里面的贼人一个也不得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