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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宁少淮只是看着他们的车慢慢驶离大门处,那身影一直站在昏彩的灯下,像一株被时光凝固住的植物。
“集团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有没有想到你们两个被拍到的后果?”
车行一段路,墨竞尧突然问道。
安诺一怔,不解地看向他,墨竞尧便连连冷笑起来。
不光有摄像头,此时公司每个楼层里都还有员工未下班,一旦被人看到,或者摄像头拍到的东西外泄,宁少淮和许欢颜的婚事誓必再掀风浪,结果可能是他二人依然能顺利成婚,可是安诺就难以再在隋市立足。
安诺想明白之后,惊出一身冷汗,她呆了半晌,才小声说道:“他们结不了婚你不是正高兴,许欢颜就可以回你身边去,你的股份也保住了。”
“是啊,我很高兴。”
墨竞尧突然就发怒了,男人一生气,这说起话来就是针尖对麦芒,毫不退让,安诺被他一声低吼吓到,有些茫然地看向他。
“你干吗发脾气?”
“周壮,你下去,我自己来开。”
墨竞尧捏着她手腕的大手松开,司机把车停稳,安诺这才看清开车的汉子就是爱脸红的那个大高个,他把车在路边稳稳停住,墨竞尧坐到了前面,安诺才推门想走,又被他一句吼住:“敢跑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你干吗这么凶啊?”
安诺眨了眨大眼睛,委屈极了。周壮把她拦回车里,只朝她看了一眼,脸即刻又涨红起来,小声说道:“安小姐你就和尧哥呆一起吧,别总惹他生气。”
呵,敢情是她的错?安诺哭笑不得,眼巴巴看着周壮把车门关上,人还没坐稳,车就往前冲去,安诺的后脑勺在靠背上重重碰了一下,忍不住就冲他骂道:“【创建和谐家园】,你赶着投胎去?许欢颜不要你,你爹要把股份给别人,你干吗冲我发脾气?”
墨竞尧一个急刹,车就向前猛地一栽,安诺惨叫一声,整张脸撞到了前座靠背上,鼻子脸颊一起剧痛,气得她浑身发抖,抬头就冲他吼:“墨竞尧,我是不是杀过你爹啊?”
“是。”
墨竞尧侧脸瞟了她一眼,赏她一个字。
“你……真可恶。”
安诺抓狂,只觉得鼻中一热,接着便有咸咸的液体滚到了唇瓣上,她被撞到流鼻血了!
“墨竞尧……你把我弄出血来了。”
安诺双眼往鼻尖上瞪,她长这么大头一次流鼻血,还是被人撞的。墨竞尧往后看了一眼,缓缓把车停到了路边,车里只有她吸鼻子的声音,那血一滴滴地往下落着,她不停地用手去抹,抹完又揪起一边的座垫来压住自己的脸。
“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干吗对我发脾气?”
身边的位置一沉,墨竞尧坐到后面来了,他扯开了座垫,一手托起了她的下颌,另一手掏出了一块干净的手帕来捂她的鼻子。淡紫色的,绘着一角香兰,安诺的目光滑过那手帕,又看向墨竞尧。
“你怎么有这样的手帕?”
安诺一面吸着鼻子,一面盯着他问,监护人五年前的生日,她用自己的得到的全省作文大奖赛一等奖的奖金买了块手帕给沈律师,托他转交给监护人。她记得那朵香兰,她还写了张卡片,上书:“我爱幽兰异众芳,不将颜色媚春阳。西风寒露深林下,任是无人也自香。”
现在回想起来简直酸掉人牙,完全是一个怀|春少女对神秘的监护人的美好幻想,她巴望那人帅如山中谪仙,脚踩七色祥云翩然而下凡,救她出水火之中。
别告诉她,墨竞尧有相同的爱好!
“只许你有?”
墨竞尧讥笑了一句,用手帕在她脸上胡乱抹了一阵,随手丢到了前座上,然后又用面巾纸给她塞住了鼻孔,安诺在他的蹂躏之下,顶着满脸血渍和两个白鼻塞儿,终于成功变化为一个小丑。
知道和他说话讨不到便宜,安诺决定学聪明点,跟着沈律师学习,往嘴巴上涂点万能胶,打死也不再开口。
“咕嘟……”
她的肚子响了一声,真不争气!墨竞尧眉眼亮了亮,低声说道:“今天心情好,带你去吃饭。”
“你这个人……”
安诺差点又没能忍住骂出口,墨竞尧这臭流氓欺负她、占她便宜、看她倒霉他的表情就像在过年。她被撞得满脸血,他居然说他心情好?
墨竞尧伸手拉起后座的安全带,把她捆结实,这才回到前面去开车。
车稳稳地穿过夜色,驶入一条小巷,巷子两边的大门前都种着石榴树,开得红通通的。
车在一个漆色斑驳的大门前停下,墨竞尧拉开门,拎她下来。她有些浮的脚踩到月光上,抬头看,门上悬着“静思斋”三字。
这边的巷子属于重点保护区,能在挂牌做生意的都是隋市中有本事的人,聚集着几乎各个传统行业里的拔尖分子,比如静思斋就是隋市最有名的传统菜,传至这一辈已是第九代传人,这宅子也是主人家祖传下来的,经历了多场战火之后,费尽周折才回到主人的手里,现在想进这里吃一顿饭,得提前一个两个月预约。
安诺只听说过这里,没本事进来享受。此时墨竞尧两根手指轻轻一推,那门就开了,有扑鼻的菜香钻进了安诺的鼻子里,她很没骨气地就咽了咽口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而且吃饱了才有力气和墨妖孽作斗争,她扫了一眼墨竞尧,快步走进去,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到了院中那株石榴树下的石凳上。
第24章 营业
“对不起,今天不营业了。”
一个满头银丝的男人走出来,一身月白色的短袖唐装,笑吟吟地看着二人。
“是我,老周。”
墨竞尧侧过身来,叫老周的人怔了一下,接着便露出了满脸的欣喜神色,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说道:“是你小子呀,好久没见着你了。”
“做点吃的吧,我的小宝贝饿了。”
他指安诺,安诺真想一脚踹烂他那张假惺惺的脸,一路上凶神恶煞,偏偏此时眼神深情,语气温柔。
“好,稍等,马上做,就做你最爱吃的几道菜,呵呵。”
老周乐呵呵地转身去厨房,大声吆喝着,“上好的龙井泡一壶过来,有贵客。”
啧,这么高的待遇?安诺拔掉了鼻中的纸巾,鼻血已经止住了,墨竞尧此时又拿了消毒的湿毛巾过来,捂着她的脸就是一顿揉。
“我自己来。”
安诺最恨他一时热一时冷,让她像坐过山车,时时刻刻都要提心吊胆。墨竞尧松了手,在她对面坐下,墨瞳静静地凝望着她,风掠过,一朵石榴花在枝头挣了挣,落在他的肩头,安诺暗骂了句妖孽,便别开了脸,脸上辣辣地开始发烫。
“广告方案出来了,许欢颜要做女主角。”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扭过头来看他,幸灾乐祸地说道。墨竞尧之前一直反对许欢颜出镜,现在他请来的人推翻了他的设定,搬起大石头砸了他自己的臭脚,活该!
墨竞尧挑了挑浓眉,轻轻一哂,伸手就捏住了她的小嘴,拧了拧,低声说道:“我要是倒霉了,你就这么开心?”
“当然,还得买件浏阳花炮来庆贺一下。”
安诺打开他的手,尖刻地回他。
“还有什么让你开心的好消息?”
墨竞尧不理她的挑衅,又问。
“干吗要告诉你?”
安诺话到嘴边,又吞回去,警惕地看着他。墨竞尧笑了笑,低头不语,手指在紫砂陶茶壶上轻划着,好半天才说:“安诺,想不想出国念书?”
“你供我?”
安诺没好气地反问,她那点钱可经不起折腾,不到关键时刻她是不舍得花的。
“你嫁给我?”
墨竞尧的瞳孔亮了亮,问她。
“神经病,我是喜欢宁少淮的。”
安诺心没由来地加速跳了跳,像被什么东西用力提到了半空,又用力地往下一抛,失重的感觉顿时涌了上来,她快速骂了一句,便夺过了他手里的茶壶给自己倒茶喝,和这神经病呆在一起久了,她的神经也开始不正常。
“如果他让你来拿遗嘱,你会不会来拿?”
墨竞尧双手撑在桌上,撑着下巴问她。
“当然拿,让你破产。”
安诺飞快地端起茶杯,这种恶劣的男人,她应该代表人民消灭他。回答她的是一阵低笑,她好奇地抬头,只见墨竞尧的眼睛亮亮的,盯着她调侃道:“安诺,你可真痴情。”
“小尧,菜来了。”
周老板乐呵呵的声音又响起来,安诺侧脸看过去,他正从古色古色的雕花木门里快步走出来,昏黄的光披在他的身上,这情形熟悉得像昨天发生过一样。
“全是你爱吃的,煎酿茄子,紫苏小黄瓜,咕噜肉,粉丝煲……”
安诺咽了咽口水,如果不是老板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一定以为这菜是给她做的,她抓起了筷子,那老板却拍开她的手,责备道:“先喝口清水漱口,要不然能吃出什么味道!”
好讲究!安诺讪讪地端起一边的清水喝了,这才抓起了筷子,老板上下打量着她,突然就说道:“小尧,很辛苦吧?”
“有一点。”
墨竞尧点头,老板便叹了口气,摇头往屋里走。
“什么?”
安诺抬头看他,他只一笑,伸手把她的头往饭碗上摁,安诺哇哇叫了两声,愤怒地推开了他的手,只听他说道:“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听的别听,你才能活得天长地久。”
“你是皇帝?主宰我生死?”
安诺反唇相讥,真讨厌他这副趾高气扬的臭模样!
“我是你的皇帝。”
墨竞尧一句话回过来,噎得安诺半死,她把那口饭吞回去,才恨恨地回他说:“谢了,高攀不起,当不了你的三千佳丽后宫之主,我怕会短命。”
墨竞尧的筷子重重地落在她的脑门上,又打得她哇哇直叫,脑门上都多了一道红印子,足见这妖孽心有多狠!
可是,在未来的某天,安诺只要一想到这晚上,心肝五腑都抽痛得厉害,她恨自己怎么就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傻傻分不清他的笑意。
他买单出来,安诺正快步往巷子外走,吃饱了,该回去睡觉了。他的车慢慢地跟在她的身后,没有让她上车的意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一路跟了她许久,她才忍不住回头看向他,隔着车窗,他一手拿着烟,一手轻扶着方向盘,那红光闪闪烁烁的映在他的脸上。
数天下最妖孽者,舍他其谁?抽烟的样子也迷人得不得了!安诺痛恨自己的贪色忘情,明明刚被他打过整过,可一转眼看到他这副倾倒众生的模样,心又开始突突直跳。
“干吗跟着我?你就这么喜欢我?”
安诺走回车窗前问他。
“上车我就告诉你。”
墨竞尧的唇角弯起来,看着她低笑。
“鬼才上你的当。”
安诺一扭腰,伸手去拦计程车,墨竞尧也不管她,一辆辆车从她面前飞快经过,有人的没人的,反正没车停下来,真是活见鬼啊!安诺气急败坏,她不知道自己头发散乱,胸前有血渍斑斑,身后有豪车紧跟,真的像枚女鬼,谁会停下来多管闲事?
安诺气得够呛,从这里走回去可得一个多小时,墨竞尧推门下了车,慢悠悠走到她身边,她才抬头瞪他,他就一弯腰,把她给抱了起来,转身就抵到了车门之上。
“安诺,我改主意了,不管三天之后如何,我要定你了。”
两束灯光刺来,又是两束,接着又来两束,伴着尖锐的刹车声,打断了二人的卿卿我我,这光线刺目,安诺只有抬手去遮挡,墨竞尧的脸色却变了,一把拉开了车门把她用力一塞,急促地说道:“把车门锁好。”
安诺还处于混沌状态,往车窗外看,只见有一大群手持着闪亮长刀和钢管的男人正往这边冲来,把她们围了个严实。
黑帮火拼之类的港片拍得多,一大群人手持砍刀一顿混砍……安诺的脸更红了,这是吓的!她紧紧地缩在后座里,看着一把砍刀不偏不倚从墨竞尧的头顶落下,尖叫声被硬生生吞回嘴里,她看到墨竞尧极敏捷地闪过,反手抓住了拿刀的手腕狠狠往车上一敲,咣铛一声,刀就落了地。
五辆车的车灯全亮着,墨竞尧的身影突地被他们淹没,又突地重新回到安诺的视线里,她的包在刚刚接吻的时候掉在车外了,没有手机无法报警,冷汗层层地从她身上每个毛孔里冒出来,正着急时,一眼瞧到了他放在前面的手机,连忙抓了过来。
“墨竞尧,密码。”
她摆弄着,冲着外面大吼,一刀狠狠地敲到了车窗上,吓得她一抖,抬头往外看,那人正试图弄开车门,车载警报器开始拼命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