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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心剑》-第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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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啸瓮声说道:“干什么婆婆妈妈的,拿贼要紧。”“老二,铁拳门的事自有成当家作主。咱们只有帮忙的份。”这是郝青桐的声音。

        听到郝青桐和鲁啸也在,曾婉儿放了心,回屋从枕头下摸了一件东西,又走出门去。吴秋遇不知她究竟作何打算。

        忽听墙外有人叫道:“啊!什么东西?”

        隔了一会,听郝青桐说道:“这里没有贼,咱们再到别处去找!”很快,人群渐渐散去,外面没了声音。

        曾婉儿打发了墙外的人,高高兴兴地迈步进门,口中说道:“我救了你的命,以后可要听我处置!”

        她回到屋中,却惊讶的发现,吴秋遇不见了……

        丁不二背着吴秋遇来到河边。

        吴秋遇一边揉捏崴伤的脚,一边问道:“丁大哥,你刚才怎么找到我的?”

        丁不二道:“我在铁拳门窥遍了每间屋子,都不见你师父。正要回来找你,谁知半路杀出个黑衣人,跟我纠缠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将他甩掉。我想你应已离开,就顺着咱们约定的路线一路找。后来见铁拳门的人在那个巷子吵嚷,猜想你可能在里面,便绕到后墙翻入,正听见你和那姑娘说话。等她出来,我才潜入找你。”

        吴秋遇闷头不再言语。丁不二问道:“兄弟,你怎么了?”吴秋遇抽泣道:“师父……他……死了。”

        丁不二一惊:“死了?你怎么知道?在哪找到他了?”吴秋遇:“是那个姑娘说的。她说……在那个院子里……见过师父,那时候就……已经快死了。过了这么……久,早该……毒发身亡了。师父……”丁不二也不禁摇头叹息:“那里有打斗痕迹,就算不是毒发,恐怕也难逃歹人的毒手。唉。老天真是瞎了眼。”

        吴秋遇越哭越伤心。与师父相处多年,早已是谁也离不开谁,现在师父突然没有了,叫他如何承受。而且,是自己招惹铁拳门的人在先,才连累师父被人算计。想到此,吴秋遇捶胸嚎道:“是我害了师父!是我害了师父!师父!”他抱在树上,撞头大哭起来。

        丁不二安慰道:“你不要太难过了。铁拳门作恶多端,咱们早晚把这个仇报了。”

        天上星光闪烁,勉强能映出吴秋遇眼里的泪花。吴秋遇的哭声虽然低沉,但在这静静的暗夜之中,也显得格外真切。

        丁不二忽然一惊,拉着吴秋遇躲到树后。

        吴秋遇不知发生何事,擦干眼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四五十步以外,一黑衣人正东张西望。他小声问道:“那是什么人?”

        丁不二低声道:“还不清楚。就是他在铁拳门与我纠缠。先前戴斗笠的那个也是他。”吴秋遇仔细看了看,那人现在没戴斗笠,但由于距离太远,夜又黑,看不清脸。“他也跟成三路动手,可见不是铁拳门的人。至于他为何要纠缠我,还死追不放,我可真是想不出来。”丁不二心中也在纳闷。

        黑面人在那里张望了一阵,又转身向东跑去……

        吴秋遇心念师父,痛哭了半宿。二人折腾了一晚,全都累了,便倒在河边草地上,一睡到天亮。

        丁不二起身,在河边洗了脸,回头望着吴秋遇,拱嘴轻吹了两声,看他醒了没有。

        吴秋遇睁开眼,仍觉干涩发痛,见丁不二在河边,自己也懒懒地站起来,走过去。他蹲下,捧起凉水,胡乱在脸上泼了几下,彻底清醒了。

        丁不二伸了个懒腰,说道:“走,填饱肚子要紧。”吴秋遇也正是饿了,上一顿还是昨日中午吃的呢。

        铁拳门在朔州城西,张善人家在城北。二人便只敢在城中的东南角出来走动,以远离铁拳门耳目和张府那个女子。

        丁不二随便找了一个街边的摊子,拣张刚擦完的桌子叫吴秋遇坐下来,要了两碗羊汤,一张大饼,另点几盘小菜。

        做卖的是一中年妇女,另有一个小伙计。

        羊汤很快端了上来。吴秋遇昨晚折腾了半宿,哭了半宿,现在是又渴又饿,端起汤碗便大喝了一口。

        那羊肉汤刚出锅不久,还热得很。他“啊”了一声,丢了碗,伸出舌头哈呼起来。

        周围四五个客人听见动静,一发转过脸来观瞧,见状都不禁大笑起来。尤其是一个岁数不大的姑娘笑得最欢,指着吴秋遇笑道:“太笨了,太笨了。”

        吴秋遇继续晾着舌头,抬头看去。那姑娘也就是十六七岁,个头不高,左脸处有一绺头发垂着,她一笑,隐隐露出一块黑迹,右边脸上还有大大小小七八个斑点。

        丁不二刚去拿了筷子,转身看了,已明白是怎么回事,说道:“烫着了?这羊汤要在冬天,当真要趁热喝。这时节就是再饿,也没有你这般喝法。”又扭头吩咐道:“伙计,快拿一碗新醋来。”

        “这里有,我来吧。”老板娘早端了一碗醋,递到吴秋遇面前。吴秋遇张口呆望着她,不知何意。丁不二说:“你试试这个,含上一口。”

        吴秋遇跟随师父多年尚不知醋能解烫,既然丁大哥这样说,那必有道理,便端起醋碗,咕咚几口,一饮而尽……只觉得口中酸涩难忍,肚子里还股股地往上冒着酸气,又像被人打了鼻子,眼泪都要流出来。

        小姑娘笑得几乎嘴里喷出东西来,也顾不得再吃,只俏皮地看着。

        丁不二叫道:“那醋是让你泡舌头的,谁让你真的喝了?”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将药膏给他抹在舌上。

        吴秋遇难受欲呕,又吐不出来,一眼看见了锅边的木桶,便大步过去,舀起一瓢凉水就大口喝起来。看得丁不二直摇头:“你这么喝来喝去,一碗羊汤都省了。”

        老板娘关切地问道:“小兄弟,好些了没有?”吴秋遇揉了揉肚子,仍是咕噜咕噜,一阵阵酸气往上冒,可是嘴上好多了,朝她点了点头。

        小姑娘离了座位,转悠着对众人说道:“我说一个谜大家猜猜啊。一个东西,肚子大,里面可以装水,也能盛醋。那是什么?”

        旁边一位客人想了想,答道:“是碗。”另一个说:“不对,碗哪有肚子?应该是瓶子,等等,是坛子。坛子!”

        小姑娘叫道:“对了,是坛子,醋坛子。”说完看了一眼吴秋遇。吴秋遇竟一时没有想明白,还傻傻地点了点头。众人会意,又都大笑了起来。

        丁不二知道她在取笑吴秋遇,快步走到她身边,碍于她是个不大的女孩子,不好发作,只绕着她转了一圈,对吴秋遇说道:“兄弟,吃东西吧。”吴秋遇应了一声,坐回原处,拿起饼小心地嚼了起来,还不忘又看了那姑娘两眼。

        老板娘说道:“听口音,你们不是本地人吧?刚才这小兄弟烫了口,虽然算不得我们的不是,可毕竟是在我这,我心里也过意不去。这羊汤大饼就算我请了,待会吃完了,可不许跟我提钱。”

        丁不二也坐下来,笑道:“嫂子好会说话。这怨不得你。我不会少你半文钱,待会连醋钱、水钱都一并算给你。”老板娘道:“那可不行。”

        小姑娘玩够了,剩下的汤面也不想再吃,便要给钱离去。她在身上摸找了一番,竟不见自己的钱袋,不禁失口叫道:“唉呀,我的钱呢?”

        伙计本已过去等着接钱,见她拿不出钱来,只道她是要吃霸王餐的,便紧盯住她,生怕她跑了。

        小姑娘见了,也不理他,只朝老板娘喊道:“老板娘,我的钱袋丢了。这回先欠着,改天一定回来给你。”老板娘倒是开通,端着一摞碗往屋里走,回头说:“不碍事,那就改天再来吃。”

        伙计心中不服,喊道:“婶子,我看她是存心白吃。可别叫她骗了。”

        小姑娘白了他一眼:“你才【创建和谐家园】。我都说了改天回来还你,还能赖你的不成?”

        伙计说:“这天底下,有谁见过吃了饭不给钱的?”小姑娘一指吴秋遇那桌:“他们不是就不用给钱么?”伙计说:“人家可没说不给。”二人便争辩起来。

        吴秋遇看着丁不二。丁不二明白他的心思,笑道:“她刚才取笑你,你倒心疼她。也罢,给你。”说着,就从身上摸出一块银子,搁到桌上。

        吴秋遇傻笑了一下,拿起银子,走到小姑娘身边,说:“你没有钱就应该说几句好话,怎么还跟人家争吵啊。”小姑娘见他上来,以为他是要给伙计帮腔进行报复,正要跟他吵嚷,却见他手里递来一块银子,不禁愣住。

        伙计倒是机灵,见了银子,无心再和小姑娘争吵,顺手接走了。小姑娘倒不依不饶,冲着伙计喊道:“找钱!”

        伙计回头道:“银子是这位小哥给的。人家帮你给了钱,你不说谢谢,却还有脸要钱?”小姑娘道:“他给了我,就是我的。找钱!”

        众人见二人斗嘴,都觉得有趣,也不管谁是谁非,只顾看热闹。

        丁不二也不禁摇头暗笑,挥手道:“你就找给她吧。”

        伙计看着吴秋遇,毕竟银子是从他手里拿的。吴秋遇点了点头。伙计才去把钱算了,把找回的银子拍在桌上,冲小姑娘哼了一声,就去招呼别的客人。

        小姑娘把桌上的银子捡了,朝吴秋遇随口说了声“谢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离了吃饭的地方。丁不二问道:“你师父不在了,兄弟日后作何打算?”

        提起师父,吴秋遇心中悲切:“我和师父在山里一起住了五年,从没分开……现在……师父没有了……”

        丁不二叹道:“唉,你师父救死扶伤,却遭歹人算计。那铁拳门的恶贼着实可恨。奈何他们人多势众,咱们一时也报不了仇。不如暂且离开,免得你再遭了他们毒手。”

        吴秋遇只恨自己悟性不高又不够刻苦,尤其是后来还迷上“五禽戏”,对师父传授的“降魔十三式”只是耍的纯熟,却远远没有师父那样的威力。其实,他学了“降魔十三式”之后,真正就只用过一次,就是牛四撞死那一回,再后来只是不断练习,并没真正用过,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威力。再加上他本性善良,习武只是遵从师父的吩咐,当作山中的一项消遣,从没想着要去争勇斗狠,更别说杀伤人命。他心中就没想过要用“降魔十三式”中的任何一招去跟人打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不能给师父报仇。

        丁不二见他沉默,开口说道:“不如还跟着我,咱们一道去闯荡江湖。”吴秋遇自己没什么主意,便点了点头。想不到折腾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回到丁大哥身边,就像当年刚跟他下山时一样。

        丁不二自然高兴,忽然想起那柄短剑,叹息道:“当年你跌落山崖,我也气结昏倒,醒来只顾找你,却将一把短剑失落了。昨晚我又在铁拳门见到了那把短剑。他们藏在墙洞里,自以为安全,却被我发现机关在桌案底下。唉,本已偷来,却又他们夺了去,真是可惜。我一直没想明白,那短剑怎么会到了铁拳门了?”最后那句倒像是自言自语。

        吴秋遇听罢,心头一颤:“当年我跟师父离开山谷的时候,短剑是留在那里的。后来师父下山,才知柳大叔和香儿早已不在山谷,小屋也烧了。如今短剑在铁拳门出现,莫非香儿和柳大叔也是被他们害了?香儿,柳大叔,你们还活着吗?你们在哪儿啊?”他脑子里又乱了起来。

        丁不二见了,忙问道:“兄弟,你怎么了?”吴秋遇不愿说出心中的伤心事,忙遮掩道:“没事。我也在想短剑的事。那个东西很要紧吗?”

        丁不二说:“那是我从天山恶鬼手里夺来的,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想必会有些来历。既然咱们不能在铁拳门得手,也不能便宜了他们。我只要在江湖上散布消息,说铁拳门藏了这样一把宝剑,自会有相干的人找上门来,叫他们不得安宁。”吴秋遇暗自佩服丁不二的机智。

        正走间,丁不二忽然一惊,忙将吴秋遇拉到一个瓜摊后面。吴秋遇惊讶道:“怎么了?”丁不二示意他不要出声,指引他往街上看去。吴秋遇这才发现,那个戴斗笠的神秘人物又出现了。

        丁不二小声道:“真是阴魂不散。看来此地不可久留。我去引开他,你趁机离开,一路向南,走得越远越好。我甩了他,自会来找你。”吴秋遇点头应了。丁不二迈出一步,忽又站住,从怀里掏出一个粉红色的钱袋,递给吴秋遇:“这是刚才那个丫头的,本想教训她一下就还她。现在她走了,你先拿着。若是碰见,你就还她。若是遇不着,就自己留着吧。”

        吴秋遇还没来得及问明白,丁不二已经快步离去,闪身钻进了一条巷子。

        戴斗笠的神秘人物显然是见到了,紧跟着便追了过去。

        吴秋遇心中疑惑:“这个人屡次跟丁大哥纠缠,到底会是什么人呢?”

        神秘人物一路追赶丁不二,出了城。追到城东的小树林,就不见了丁不二的踪影。

        他凝神闭气,四下观瞧,猛然用拳头在树上砸了一下,恨恨说道:“可恨贼偷,跑到哪里我都要抓到你!”由于用力过猛,手上震破了,流着血。这人竟似全然不觉,悻悻地离去了。

        丁不二从一棵树上跳下来,得意地笑道:“想抓到我,没那么容易。”但仍抹不去心头的疑惑,嘀咕道:“这到底是什么人哪?为何三番五次非要跟我纠缠不清?没道理,没道理。”

      第016章 四个乞丐

        吴秋遇听了丁不二的话,本要出城,但心中仍抱有一丝幻想,沿路打听着师父的消息。

        他不敢说出师父的身份来历,只说有个长辈误食毒蘑菇,中了毒走失了,问人见过没有。问一个,一个摇头,都说不曾见过。倒是有好心人提醒,说城里来了个神医,如果找到了那个中毒的亲戚,可以去求他医治。

        神医三两针救醒了张大善人的儿子,这消息早已传遍全城。却没人知道,正是这神医被坏人算计中了毒,自身难保。

        吴秋遇心中难受,正自沮丧。一个醉了酒的汉子摇摇晃晃走了过来,听到人们议论,上前问道:“你找人么?你找得病的,还是找治病的?”

        “我找一位长辈,误食毒蘑菇中了毒。他这么高,头发有黑的,有白的……您见过没有?”吴秋遇说完,殷切地望着他。虽然心里知道希望渺茫,但仍盼着他说出的是“见过”二字。

        “这么高,头发有黑的,有白的,对不对?”醉汉手里比划着,身子摇晃着,醉眼蒙胧地说道,“知道,知道。”

        吴秋遇喜出望外,没想到真能问到师父的消息。他一把抓住醉汉的胳膊,叫道:“你快带我去找他!”醉汉打了个嗝,把他的手拿开,摇摇晃晃地继续赶路。吴秋遇央求道:“大叔,你带我去找他吧。”

        醉汉停住脚,看了看他,又吐了一口酒气,说道:“好,我带你去……去找他。”吴秋遇大喜,两手殷勤地搀扶着醉汉,跟着他去找师父。

        拐了几个弯,进了一条小巷。

        醉汉在一家门前停住脚,一面用拳头砸着门,一面叫着:“开门,开门!”他太过用力,重心不稳,险些撞在门上。吴秋遇急忙将他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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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大叔!”吴秋遇叫着,竟摇他不醒。

        这时候,听见院里有脚步声。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谁呀?”

        门“吱呀”一声开了,醉汉贴着门倒了进去,扑在开门人的身上。“啊呀!”那人惊叫了一声,一把将他推开。醉汉撞到门板,倒在地上,眼睛也没睁开,嘴里嘟囔道:“娘子,我回……回来了。”

        开门的女人手摸着胸口,颇喘了几口气,才定了神,骂道:“死鬼,你还知道回来?!”那醉汉早已在地上打起了呼噜,哪里还听得见。

        吴秋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愣愣地站在门口。醉汉的娘子这才发现,门外还站了一个人,忙堆笑道:“我说这死鬼醉成这样了怎么还能回来,原来是你这位小兄弟送他。真是多谢了。”说着便去揪那醉汉。

        吴秋遇帮她将醉汉扶起,嘴里说道:“我是来找人的。”醉汉的娘子一愣:“找人?找谁呀?家里就我和这死鬼俩人,你找哪个?”吴秋遇说:“我找一位长辈,他中了毒,很危险。这位大叔说知道他在哪。我跟大叔来到这,他睡着了……你看……我……”他想说把醉汉叫醒,可见他醉成那个样子,又说不出口。

        醉汉的娘子说道:“是他说的,这就难怪了。他是怎么跟你说的?”吴秋遇说:“我在街上打听长辈的消息,这位大叔走过来,问我是不是找人,是找得病的,还是治病的。我告诉他,在找一位中毒的长辈,这么高,头发有黑的,有白的。他说他知道,就带我来了。”

        醉汉的娘子笑道:“这死鬼喝醉了说的话,你也信得?上回他还带人到家里看过皇上呢,那我们家不成皇宫了?”吴秋遇顿时傻了,呆在那里。醉汉的娘子继续说道:“这死鬼见了酒就不要命了。这不,又在外面喝了一宿,早糊涂了。你问什么,他答什么。醒了之后,他自己说了什么根本不记得。多谢你送他回来,快进屋喝口水吧。”

        吴秋遇这才明白,自己是空欢喜了一场,顿时泄了气,后面她又说了什么,就没再听了,垂头走出门来。

        “谢谢你了,小兄弟。”那娘子又喊了一句,摇了摇头,急忙扶醉汉到屋里去了。

        吴秋遇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正自沮丧,忽见街头行人骚动,四散避闪。远处有几个铁拳门的【创建和谐家园】,叫嚷着,随意揪住路人和小贩盘问,像是在找人。

        吴秋遇心念一闪,马上想到:“丁大哥说的对。铁拳门的人凶狠霸道,害了师父,也必然再要害我。是我把那个王保保打伤的,他们连师父都害了,更不能放过我。他们一定是在找我和丁大哥。”他急忙就近躲进一家药铺,藏在门内,注视着外面的动静。

        药铺的伙计叫道:“小哥要抓什么药,请到柜台来。”吴秋遇正不知如何回答,又有几个行人躲进药铺里来,抱怨着:“铁拳门太霸道了。咱们在这里躲躲,免得惹祸上身。”

        一个伙计走到门口,向外望了望,已然知道怎么回事,自顾摇了摇头,又回到柜里。后来的几个人朝伙计拱手致谢。伙计全当没看见,继续手里的活。这种事情见多了,也就不当回事。

        铁拳门的【创建和谐家园】只在街上耀武扬威,并不进入每家门里搜查。四五个人一路横冲直撞着,渐渐远去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那几个人再次致谢,有的假意上前买了点无关痛痒的药,便各自散去了。那伙计见平白多了几桩生意,也自然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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