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驸马。皇宫已经到了”车夫的轻唤打断了王静辉的沉思,他收拾好自己的心绪,在车中对着小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现在有了玻璃镜子,大宋的朝臣就算买不起大镜子也会买块小镜子专门来整理自己的着装,免得到时候在皇帝和同僚面前显得自己邋遢。不过还是有些大臣对这个“潮流”不屑一顾,人家王安石同学就不在乎自己地形象,朝服上经常可以看到一块块的油迹。有时候连头发都乱地像鸡窝一般,可绝对没有人敢嘲笑他,就是连一向干净整洁地皇帝赵顼对王安石的不拘小节也格外的包容。
想到这里王静辉也自嘲的笑了笑,不可能人人都喜欢王安石那个样子,至少苏老爷子就看王安石不顺眼,自己是学医的,也不喜欢王安石那个邋遢劲。要是放在后世王老同学恐怕连老婆都找不到。
暗中腹诽了王安石几句后,王静辉跟随着小黄门一路来到福宁殿,在殿外便听到了里面争吵的声音,心中也在暗叹:这怎么越看越像后世西方国家议会中吵架的场景,放在中国历史上这种场面可是少见地很。
见到驸马来到大殿中,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王静辉是驸马,这样的身份是不可能参加这样的会议的,但自他出现以来经常出入福宁殿,大宋统治高层已经默许了这么一个异类的存在,就像王安石漠视自己的外表着装一样,尽管同样有御史拿这个来弹劾他,但依然受到皇帝的宽容。
皇帝赵顼也是被底下这帮大臣吵地有些心烦了,尤其是司马光对种谔诱降嵬名山收复绥州极为反对,就连已经推出大宋政坛的魏国公韩琦也在河北发来札子,陈述这样做的危害,他们都不想看到平静几年的宋夏边境再次闹得狼烟四起。
皇帝赵顼需要一个两派之外的人来做缓冲,说白了便是做夹心饼干,当然这个人还必须要有长远的眼光,并且和两派的人关系都很好才可以,想来想去驸马王静辉便是上天送给他的一样,不过这样的话可不能由他说出来,于是深体圣心的曾公亮站出来提议让驸马王静辉来福宁殿议事,居然得到了所有大臣的认同。
不过在驸马没有来之前,大家谁也不肯松劲,自然要极力争取一番,毕竟谁也不知道驸马会站在哪一边,若说最有把握的人自然是皇帝赵顼和王安石了,王静辉曾经非常明确的告诉赵顼,宋朝收拾西夏就在十年之内,所以王静辉主战的姿态在他的心中已经确立了,想来不会阻碍。而王安石则是从厢军屯田的计划中猜测到王静辉对西夏用兵的蛛丝马迹,虽然不知道人家心中具体是怎么想的,但可以肯定驸马是绝对不会站在司马光一边的。
皇帝赵顼将御案上的札子交给旁边的司职太监,王静辉接过来快速的翻看了一遍,大致上和自己所知道的历史没有什么出入,只是把事件描述的更清楚了些。当然还有他那个在河北地便宜义父魏国公韩琦的札子。
王静辉在此时对魏国公韩琦的态度非常重视,韩琦是大宋少有的出则为将,入则为相的人物,别看这个老家伙已经不得皇上宠信了,但在北方事务上,朝中唯一和他有同样分量的话语权的人只有前枢密使富弼了,但是富弼对自己事业的起点——代表大宋和辽国和谈是十分厌恶的——他签订了向辽国贡献岁币地协议,所以在这点上富弼是远不如韩琦厉害的,至少历史上韩琦死的时候。辽国上下君臣到将士都大大的松了口气——有韩琦一人可当十万精兵!
同样王静辉记得嵬名山投降大宋事件之后,正是由于韩琦自动请缨调往西北经略陕西,才大大的震慑了西夏,没有使事件继续恶化下去。
虽然王静辉现在看到的这份韩琦的奏章是反对种谔轻启边衅的,但他心中知道历史上韩琦在得知种谔得手后就立刻上书朝廷加强西北军事戒备严防西夏偷袭。最难能可贵地便是西夏夺取保安之后,满朝的大臣都争吵要拿种谔治罪归还西夏绥州地时候,韩琦又再一次站出来力主和西夏对抗,坚决不还绥州。正是历史上韩琦在这一事件上地作为更符合王静辉的心意。所以他对韩琦的札子格外重视。
王静辉看完札子后,把札子交还给司职太监。在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圣上。种谔已经诱降得手,无论我们怎么做都已经太迟了,重要的是保住战果,保住绥州不失,并且还要在西北加紧戒备,严防梁乙埋偷袭西北来报复绥州事变!”
王静辉一开口,福宁殿中主战的大臣心中都松了一口气——只要驸马开口站在他们这一边。以驸马这么受皇帝宠信,多半这件事就大局已定了。
“圣上!臣以为驸马之言不可!此例一开,恐怕西北诸路就永无宁日了!有种谔在前那西北的各个地方官没事也会生出事端来,西夏若是不罢休,大战一起国力难以支持!驸马难道不怕成为我大宋的罪人吗?!”司马光在王静辉话音刚落心中便是一沉,没有想到驸马居然是主战地态度,这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很少动怒的司马光不知道怎么的,说话的声调也不由得高了许多。
皇帝赵顼听后眉头不禁一皱,心中十分不悦,说道:“君实先生此言太过了吧!”
如果说先前福宁殿议事的时候皇帝赵顼还有所顾忌,并没有公开表明自己的态度,但此时他地话无疑是使此事板上钉钉了,心中也不禁有些黯然。
“圣上,君实先生此言并不为过!”王静辉的话在这个时候倒是更像炸弹一样,把福宁殿中的众位君臣给闹糊涂了——难道驸马的脑子坏掉了?!连司马光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王静辉。
“圣上,君实先生的顾虑是十分有道理的,西北离大宋中心太过遥远,现在两国交兵在后勤供给上大宋便陷入了劣势,党项骑兵激动灵活,大宋又输了一筹。虽然大宋有震天雷等武器,但这些都是用来防守的,与骑兵相比上下有别,所以君实先生的担心是正确的!”
“爱卿是不是过虑了?!”皇帝赵曙皱着眉头说道,显然王静辉的这几句话动摇了他的幻想,对于这个亦师亦友的驸马,他的话在皇帝的心中有着非常特殊的分量,对于驸马说话的方式他太了解了,先扬后抑是驸马典型的说话方式,恐怕若是自己再坚持下去,驸马更难听的话将会紧随其后,这不禁让他的话软了下来。
“圣上,现在大宋实在是不宜和西夏有比较大的冲突,毕竟西北前线距离大宋太过遥远,虽然修整了洛阳到延安府的道路,但长途运输辎重耗费巨大,至少在目前和西夏打仗实在不划算,容易拖累大宋,所以臣才同意君实先生的话,臣不想做大宋的罪人,更不敢误导圣上!”
“那刚才爱卿所言之意是什么?”
“臣刚才所言便是请朝廷对西夏加强防范,此时种谔诱降得手,这已经是大大得罪了西夏,无论我们再怎么做,西夏的报复都会要到来,而且嵬名山已经依附大宋,若是不妥善安置,那以后再想诱降别人就困难了。所以臣的建议是先卸去种谔兵权召回汴都,急调陆诜回绥州坐镇,加固城墙以待西夏来犯;再通令西北各州、军、监,严令不允许地方官、守将私自对西夏采取军事行动,如有违反者定斩不绕!最后便是请魏国公韩大人经略陕西各路,有魏国公坐镇西北,全权调动大宋在西北的各个将领、兵员、物资,想党项小儿自然不敢妄动!”
“至于种谔这次诱降嵬名山占绥州,这本有违宋夏协议,但现在与西夏的报复相比并不重要了,重要的便是保住绥州的同时,控制西北局势不能再恶化,大宋需要时间!”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实力
------------------------
“大宋需要时间!”
御案上的皇帝赵顼嘴中轻轻的默念道,王安石与司马光心中也在衡量这句话,福宁殿中的其他朝廷众臣也在细细的琢磨这句话后面的意思。一时间刚才热闹的还像菜市场一般的福宁殿,现在寂静的一丝声音都没有。
王静辉心中对政治家事到临头还要争吵不休的行为感到非常鄙视,不论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都一样,在他看来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必须去立刻解决,在这个时候还要争论谁对谁错,这不是一个付责任的政治家应有的行为,而是一个政客的标志。在他看来韩琦在这件事情上虽然先反对后赞成,但其政治觉悟要比这福宁殿中所有人都高多了,这才是一个真正的政治家所拥有的作为,也难怪韩琦能够位列北宋有数名相之一,纵横政坛数十年屹立不倒了。
王静辉是学医的,在碰到急救病人的时候,一个医生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去考虑患者是怎么患病的,重要的便是对病人进行紧急处理来挽救生命,该截肢就截肢,那是一点儿也不能犹豫的,遗憾的是政治不是治病救人,虽然两者之间有着很多的共同点,但实际操作上可差的太多了。医生和政客之间就只是一线之隔,这条线便是利益!
正当所有人都在思考王静辉话的时候,门外一个小太监匆匆禀报打断了这短暂的寂静——“圣上,魏国公来信!”
所有人一听是魏国公韩琦的来信,心中又打起精神,皇帝赵顼刚才也想到王静辉建议魏国公韩琦去陕西坐镇来震慑西夏,心中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飞库手打错的主意,但韩琦是反对种谔诱降绥州的,让他去收拾结尾,恐怕面皮上有些不好看,正好韩琦来信看看他写些什么再做打算。
韩琦一开始那道札子还是在种谔诱降得手之前写的。但现在种谔诱降成功得到绥州的消息刚传到他的耳朵里后,政治嗅觉灵敏兼之有远见的他立刻意识到这个消息中蕴含地深意,所以立刻写出札子,怕耽误朝廷决策,还派人前往当地的驿站,凭他魏国公的面子动用了八百里加急送信,由金牌快脚日夜兼程的将他札子送往汴都。恰巧在这个当口赶到。
福宁殿中的人都看着皇帝赵顼手中的札子,谁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由于韩琦事前的保守态度使得主战派官员倍感压力,而保守派地官员也寄希望于韩琦的信能够改变皇帝赵顼的主意,因为他们认为驸马的建议会极大的【创建和谐家园】西夏,西北的军事态势将会更为紧张,悬在战争的边缘。只有王静辉神色坦然,因为他知道如果历史没有太大出入的话,韩琦现在的这份札子多半和他刚才说的建议差不多,甚至还有可能韩琦在这份札子中向皇帝主动提出调他去陕西。
这份札子并不长。皇帝赵顼很快便把札子看完了,脸上地神色有些浮动不定——正如王静辉刚才所想的那样,魏国公韩琦的建议简直就是和王静辉大同小异。若不是王静辉一直处于皇室地掌控之中,并且这件事一直就是瞒着驸马,到现在紧急召见,他都有些怀疑韩琦和王静辉是不是早就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一致了。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韩琦虽然和王静辉关系密切。还是义父子的关系,但现在的韩琦在河北呐,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对此事进行商议。
皇帝赵顼摇摇脑袋——这可真是惊人地巧合啊!两人都建议西北立刻进入备战状态,更为巧合的是王静辉建议魏国公坐镇经略陕西,话音刚落韩琦的札子便请求去西北。虽然赵顼不喜欢韩琦对朝廷进行变法的消极态度,但韩琦的德高望重并不因为他的下野而消失,三朝老臣。两代皇帝的拥立之功,只要韩琦振臂一呼,相应地人还是非常多的,而且韩琦对北方军事掌控能力是朝中大臣所不及的。
皇帝赵顼摇头的动作所有人都看见了,但不知是什么意思,但很快赵顼便把韩琦的札子交给内侍,传给所有的大臣阅览。当札子传到王静辉手中的时候。看到里面地内容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韩琦还真的在这里面提出让他坐镇西北。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王静辉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件事基本上就这么定了下来,他不过点燃了导火索,韩琦这份奏章才是真正完成扭转乾坤的动作,自己的威望还到不了影响所有朝臣的地步,但对皇帝有着很大的影响力,正好韩琦的奏章弥补了他的不足。
当奏章再次传回到皇帝赵顼手中的时候,赵顼说道:“大宋需要时间!调种谔回汴都入枢密院参谋部任职;魏国公韩琦为陕西四路宣抚使;严令各州府守将、知州严加防守,主动挑起事端者,定斩不饶!”
本来主战派大臣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皇帝赵顼一摆手便走了,留下众位大臣相互观望摸不到头脑,就连王安石也无法猜测皇帝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不过王静辉刚刚走到宫门口的时候,一个小黄门在旁边突然轻声叫住他:“圣上有请驸马!”
在小黄门的引领下,王静辉在皇宫中左转右行的来到一座比较小的宫殿,这并不是他和赵顼常见面的福宁殿,看到上面的牌匾才知道这是庆宁殿。庆宁殿虽然比福宁殿小得多,但却一点儿也不寒酸,进入庆宁殿的偏殿中,他感到这座小殿比福宁殿内部可豪华多了。
“改之!”皇帝赵顼抱着一个孩子站在一张八仙桌旁叫住他。
“圣上安康,不知圣上唤臣来有何吩咐?!”皇帝赵顼抱着的那个孩子,王静辉是知道的——皇帝赵顼的第一个孩子,今年已经三岁了,这也是他对历史影响最大的地方——这个男孩名叫赵熙,正是三年前他苦心安排两个经过他严格训练产婆守护在皇后身边确保生下的那个男孩,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孩子能够健康长大,那他将是大宋下一代皇帝,而历史上的赵煦现在还没有影呐!
皇帝赵顼此时正是一身便装,抱着孩子在那里用手指逗弄这小孩。
虽然王静辉经常出入皇宫。但这还是自他去楚州后第一次看到这个小家伙。不过他可是时刻没有忘记这个小孩,为此他还以杏林的身份请出了这个时飞库手打代最顶尖的儿科医生钱乙,代为培训了一批专攻儿科的医生。
这个时代地医生虽然还有很深的门户观念,但像钱乙这样的顶级名医还是非常大度的,他肯代为培训这批儿科医生,这也少不了平民医馆在百姓中的口碑极佳的缘故,历史上徐国公主的儿子病后专门请钱乙来医治。时候挽留钱乙,但钱乙毫不为之所动,飘然而去。
有钱乙出手再加上王静辉传授地医术,这批儿科医生实力颇强,不仅在汴都中为贫民广泛的免费诊治,而且还接受权贵家族的邀请,当然其最重要的目的便是随时对小赵熙进行医治。
王静辉不能保证这个赵熙日后成为像他老爹一样有进取心的好皇帝,但一定要保证他健康的长大好顺利的继承皇位。历史上哲宗赵煦成为一个“艺术家”的原因之一便是因为其年纪太小便有太后垂帘听政,结果弄得他依赖性太强,根本不可能成为一个好皇帝。王静辉来到这个时代后。除了在英宗赵曙父子身上下功夫以外,对这个未来的皇帝身上也下了极大地心血,如果真的能够顺风顺水的话。就算赵顼真地在1086年去世,那到时候小赵熙也已经二十四五岁了,这样的年龄做皇帝是有点年轻,但总比将大宋帝国交给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要强得多。
王静辉虽然不时的用眼睛瞟皇帝赵顼怀中的小孩,但心中也明白今天赵顼把他留下来在这种私密地场合要谈论的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搞不好又是一场剑拔弩张的考试。对于和这个年轻皇帝交谈,他还是非常头痛的,赵顼是个难得的有为皇帝,进取心在历史的众位皇帝中是很少见的,用他地话来便是:在宋朝所有的皇帝中,能够与赵顼进取心相媲美的只有太祖赵匡胤可以相比,就是太宗赵光义也不能相比。可惜就是眼高手低,实力不足罢了。不过好在他有着和皇帝赵顼打交道丰富的经验,在加上自己是他妹夫的身份,赵顼对于自己还是非常优待的。
“改之,当初种谔诱降嵬名山是不是真的错了?!”皇帝赵顼一边继续逗弄这小赵熙,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王静辉知道他这只是个掩饰,依照赵顼的心性。如果种谔能够把西夏皇帝也给诱降了,那更和他的心意,虽然对皇帝的急功近利非常反感,但他也不好【创建和谐家园】赵顼,生怕过度打击赵顼的自信心,对几年后他对西夏采取行动时候产生影响,“圣上,种谔诱降嵬名山没有对错之分,只在时机是否恰当,西夏乃我大宋的心腹之患,两国之间相互攻伐乃是天经地义,大宋要想强盛,那西夏就必须要倒下,不仅是西夏,就是辽国也必须清除或是削弱!”
皇帝赵顼听后逗弄孩子的手轻颤了一下,抬起头看着王静辉,眼中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芒,他知道王静辉不同于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大臣和书生,但没有想到驸马的心这么大,这么火爆,铲除党项驱逐契丹,这连他也不敢想象。
“何谓恰当的时机?!”
“圣上,所谓恰当的时机并非是由一纸约定而定,而是在乎实力,若是实力不够,就算党项蛮人给我们机会,大宋也是无所作为!那些两国开战的借口不过是大臣们从儒家春秋大义中翻出来的一句话而已,并不用放在心上,只要实力足够,任何一方对另外一方发动战争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两国之间的对话全是看实力,这样的道理对于一个现代人来看是件天经地义的事情,在王静辉所生活的时空中,一战、二战这些遥远的事情不说,摆在他面前的就是美国和伊拉克、南联盟等国家冲突的事实,对于什么“仁义道德”,他是万万不信的,不然地话世界上最应该被灭的便是美国。人家不是活的好好的,美国凭借什么?还不是实力,其军事实力就是全世界排名第二到第十的国家绑在一起也不是美国的对手,【创建和谐家园】又有什么用?!
皇帝赵顼以前还是颍王的时候就非常喜欢读《韩非子》,但周围地老师都是当世名儒,对太子喜欢看法家的书籍非常不满,就连赵顼自己也不敢飞库手打公开拿到桌面上来讨论。直到他遇上了王静辉和王安石,但若说让他最有收获、最畅快淋漓的便是王静辉了,驸马说话很少用那些春秋大义来搪塞自己,只用最简单的事实。
“爱卿可否告诉朕,现在我大宋的实力已经足够了吗?!”
“这个问题并不应该由臣来回答,不用去问执政、各位政事堂相公、枢密院,就是圣上问问自己也可以知道答案!”王静辉的话中开始慢慢的带刺了,天下能够和皇帝赵顼这么说话的只有他老子太上皇赵曙和驸马王静辉了,就是王安石发脾气也不敢这么说,只会用装病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宋夏两国之间的实力就在那里摆着——大宋地整体实力就是两个西夏绑在一起都不是大宋的对手。但西北远离大宋中心,交通不便供给困难,在加上骑兵因素。反而在西北形成对大宋的局部优势,这也是令皇帝赵顼最感到郁闷地地方,所以现在谁要是说大宋能够在西北战场上大宋能够形成对西夏的绝对优势,就是天下人都这么说,他皇帝赵顼也会不信。
也许是皇帝赵顼连自己都不感到好意思了。摆摆手苦笑的说道:
“爱卿的意思朕已经知道了!仁宗朝的范仲淹范相公曾经回答仁宗皇帝西北军备状况问题地时候用‘粗’一个字,这一个字便已经道出一切了!”
仁宗皇帝和范仲淹的这一席对话,王静辉在前几年做观文殿学士的时候便已经看过这部分记录了,后面仁宗还追问了一句便是:“何谓‘粗'?”,范仲淹回答道:“粗者不精也!”仁宗皇帝听后默然。现在皇帝赵顼这个时代宋夏边境可比仁宗皇帝那个时候好多了,但赵顼可不是仁宗这种守成的皇帝,他要进取。但他说出这句话后心情恐怕比当时的仁宗皇帝还要灰心。
“圣上也不用担心,我大宋的整体实力优于西夏,不过是由于西北那里运输不便,大宋缺少马匹,加之契丹人每次从中作梗,所以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过屯田计划现在实施顺利,用不了几年西北战区所耗供养将可以自给自足。而且臣也在会加紧设计新的武器。一旦成功,它地威力将会大大超过震天雷和大型【创建和谐家园】,只要在城墙上装上,任凭他千军万马也攻不进来,到时候中央禁军就不会再受到辽国的牵制,试想只要抽调三十万中央禁军去加入到西北,那扫平西夏将不会是一个梦想!”
先抑后扬是王静辉一项对付皇帝赵顼的策略,就如同右手【创建和谐家园】一巴掌,左手递上一个甜枣一般,张驰有道才可以保持这个年轻皇帝的自信心始终处于一个合理的水平。果然皇帝赵顼听后心中一动,脸上有浮现出自信的表情,他知道驸马永远不会让他失望的,总会在最关键地时刻想出对策来。
看到小赵熙用双手拨弄赵顼的胡子,赵顼的头为此偏到一边,但小家伙不肯罢休还要伸长小胳膊,咿咿呀呀的要拔胡子,王静辉微飞库手打微笑道:“圣上,臣希望圣上能够保重龙体安康,持续不断的发展大宋,中兴大宋,只有这样才可以使下一代永远不受外敌所侵扰!”
王静辉说完从袖子中掏出一串夜明珠腕珠,朝小赵熙晃了两下,小家伙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来,举着双手来要腕珠。
皇帝赵顼笑着说道:“改之真是有心了!爱卿当为大宋第一才子,学识才情本朝无人可比,不如给熙儿当先生吧!日后熙儿能够继承你一半的本事,那朕也可以放心的把江山交给他了!”
“帝师?!”王静辉脑子里面立刻闪出这个词,去年处理变法派和保守派风波的时候,王静辉和赵顼密谈良久后,赵顼便告诉身边的人驸马是他的张良,也就是帝师,现在让他来教小赵熙,培养飞库手打未来大宋皇位的接班人,这正是王静辉梦寐以求的。
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说亲
------------------------
相比与王安石争夺主持变法的主导权,帝师对王静辉的诱惑更大,这倒不是他重名利,在他看来这些东西太过虚幻了,自己已经富甲天下,足够他几生几世都花不完,权力不仅并非他所爱,更是他所讨厌的东西。
成为帝师才是长远之道,他还年轻,就算在控制王安石变法问题上失策,那他也可以赢得今后几十年政坛的主导权,他有的是时间去影响赵顼的儿子,向他灌输自己的理念,成为自己最厉害的门徒,今后天下大势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虽然心中非常兴奋,但他还是用平常的语调答道:“圣上此言过重了!本朝不说士林泰斗欧阳永叔先生,介甫先生和君实先生都在臣之上,其能力非臣可比,圣上若想给郡公殿下安排帝师,可以请这两位先生共同辅助,与臣相比他们两人更合适!”
自颍王赵顼继位成为大宋皇帝后,东阳郡王赵颢加封为昌王,乐安郡王赵潆加封为昌王,乐安郡王赵郡加封为嘉王,小赵煦便成为鲁阳郡公。王静辉不是不想成为帝师,但这么多年游走于大宋权力的高层,就算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权力斗争的事情没有少见,尤其是刚刚开始处理“濮议”的时候,曹老太太和英宗赵曙两人之间的权争便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连文坛泰斗欧阳修都毫不犹豫的用上了“假诏书”,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况且还有妻子蜀国长公主时常在自己耳边的“谆谆告诫”,他就是政治斗争中的菜鸟,也练就了一幅雷打不动的“铁板面孔”,声色不显露于外的养气功夫已经是炉火纯青。
对于王静辉的回答,皇帝赵顼显然是有心理准备的,在他看来王静辉一直都是避免参与政治的,现在就算中枢政事堂不反对,王静辉也多次拒绝了他升官地手诏。让他当帝师确实是一个非常有难度的动作,而且自己的妹妹也没有少在他面前提起要保护这个妹夫,但他现在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驸马的协助了,驸马的远见卓识给他解决了一个又一个棘手的难题,若是自己的儿子真地能够跟随驸马学到点东西,那当个皇帝来治理国家,自己也就放心了。所以他刚才说的话倒是出于真心的。
皇帝赵顼苦笑的摆摆手,轻声低语道:“介甫先生、君实先生?!
他们已经有些老了……”这本不是他所看出来的,而是他的老爹英宗赵曙在他请安的时候和他讨论朝局的时候说到的!太上皇赵曙现在虽然还不能下床走路,但身体恢复的不错,能够恢复到说话写字地份上连王静辉自己都觉得老丈人实在是太走运了。太上皇赵曙不能到处走动,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朝堂,耳朵时刻倾听着朝中的风雨声,正是因为太上皇赵曙地存在,两宫太后根本没有办法来插手朝局!
王静辉并没有因为赵曙不是皇帝而疏远自己的老丈人,除了按时治疗之外。时常到赵曙居住的德寿宫配太上皇下棋说话。不管怎么说,只要是和自己妻子有关系的人,他都会倾尽全力去照拂。他对蜀国长公主宠爱连两宫太后都看不惯,但也拿这个家伙没有办法。显然驸马对待太上皇的行为赢得了所有皇室成员地赞许,让他当小赵熙的老师,这也是太上皇赵曙的建议,在他看来王静辉就像一只鸟儿一样。说不上什么时候便悄然远去了,必须对他加上一个笼套拴住他。王静辉和徐氏之间的密切关系在皇室眼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其中维系两家关系的重要砝码便是驸马与李慎的师生关系,太上皇赵曙也那这一招来活用,在他看来让赵煦成为驸马的学生好处太多了,可以值得一试。
“改之,把熙儿交给你来教导。朕也放心……介甫先生和君实先生虽然才学领袖群伦,但他们都有些过于执拗了,若是把熙儿交给他们来培养,朕也怕将来为我大宋国君是个倔强听不进劝地人,介甫先生不满意的时候可以称病在家不上朝,难道将来熙儿也跟他一样碰到不满意的事情就不上朝吗?!”
皇帝赵顼此时不像是在和王静辉说话,到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不过赵顼的话也让王静辉非常纳闷——年轻的皇帝难道是转性了?怎么还能够看到这一点?!
不管皇帝赵顼到底怎么回事,王静辉还是笑了笑说道:“谁来教郡公殿下还不忙着决定,毕竟郡公现在才三岁,等郡公再长大些,可以叫郡公到臣家里去玩玩,臣也好给郡公讲故事!”
皇帝赵顼听后笑了笑说道:“改之这个主意不错,这也可以免得爱卿家的小郡君寂寞!”
王静辉和蜀国长公主本来按照礼制该封为县主的,但这两口子都不是非常人,王静辉在两代皇帝心中地分量就不用再说了,单单蜀国长公主便是除了两宫太后之外,皇室中最受宠爱的皇室成员,两宫太后和两代皇帝对她的宠爱可比赵顼的皇后要强多了。现在这两口子有了孩子,这可是皇室的一件大事,太常寺按照礼制上书皇帝加封他们的女儿为县主,结果在皇帝和两宫太后那里转了一圈回来后便成为郡君了,本来太常寺的常轶心中很有意见,但曹老太太一道手谕便让他闭上了嘴巴。紧随其后的就是两宫太后、皇后、昌王、嘉王、徐国公主等主要皇室给小郡君的赏赐,仿佛这个刚刚诞生的小家伙不是郡君而是个皇子,可比皇帝赵顼自己的儿子风光多了,虽然各种赏赐有多处违制但却没有御史来上奏章,就连一向连续上书皇帝要求节省皇室开支的司马光,在这件事上也没有说什么。
“改之,朝中可是有很多大臣都看上你家小郡君了,都跑到朕这里来,想让朕来当这个媒人,连魏国公都为他幼子来提亲了,不知道改之中意哪家啊?!”
王静辉听后心中也是暗叹一声:他最怕的便是自己的儿女婚姻不受自己的决定,在这个时代身为皇室成员,其子孙的婚姻大事都要先上书皇帝交由大臣来讨论通过后才可以。若是嫁给技术官员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庆历三年十二月延安郡王赵允升把女儿嫁给翰林医官许希之子,赵允升是宋太宗儿子汉王赵元佐的大儿子,而许希不过是一名技术官员,这件事还遭到权御史中丞王拱辰的弹劾,愣是解除了这桩婚事!
皇室成员婚姻无法自己作主,这是王静辉知道的,但他也没有想到会严重到如此地步。赵允升地事情还是他来到这个时空后听说的。从那时起自己就很担心若是有一天自己在赵允升的位置上,那可怎么办?!
王静辉也知道尽管他们夫妇在皇室成员中风光无限,但有些事情还是由不得自己的,但他也不能坐以待毙,自己儿女的婚事应该由他们自己来选择,虽然这样的想法在这个时代有些惊世骇俗,但无论如何他都要挣上一争,这不仅是为维护自己的利益,更是他身为一个父亲而尽到地责任!
“圣上,臣有个不情之请!”
“改之。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事只要朕能够做到决不推辞!”皇帝赵顼现在心情非常好。
“圣上。臣的女儿是大宋宗室一员,食国家俸禄若大宋有需要,便是做昭君第二,臣和女儿也义不容辞!但若是大宋不需要臣的女儿做出这样的牺牲,臣希望她将来能够自己选择夫君。就算她爱上一个贩夫走卒,臣也希望圣上能够恩准!”王静辉说完深深的向皇帝赵顼行礼。
皇帝赵顼用非常费解又很感兴趣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妹夫,王静辉向他躬身后并没有立刻直起身子,就停在那里等待他的回答,这样的坚持他只有在几年前汴都大雨的时候看见过,这让他感到有些愕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改之这是何故?快起来吧!”
“圣上。臣【创建和谐家园】用自己地一切来换取这个恩准!臣这一生只公主一人,臣也不指望我们儿女能够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只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快乐健康地长大成人,他们的好坏是由他们自己来选择,而不是被别人所安排,即便我这个父亲也无权干涉他们的幸福。若非关系到大宋,臣宁死也要维护他们的幸福。决不做第二个赵允升!”王静辉还是不肯起来,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让皇帝赵顼给他一个承诺。
王静辉的坚持让皇帝赵顼突然想到了王安石和司马光,这两个老头儿也很固执,但王静辉和他们不同地是驸马坚持的问题在他看来都是很莫名其妙的,宗室婚姻的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连他自己的婚姻也是皇室来安排的,在成婚前连新娘长得什么样自己都不知道。倒是自己的妹妹运气好,驸马和她早就相识相处过一段时间,而且驸马为公主所做地一切也让他感到动容,就连太皇太后虽然被驸马的【创建和谐家园】给气的够呛,但到现在大小不断对这两口子的赏赐已经说明太皇太后对这对夫妇的宠爱是无出其右的。
“改之,这件事朕先应下来了,你还是快起来吧!在朕看来你王改之若是执拗起来恐怕不下于介甫先生吧?!”皇帝赵顼笑呵呵的说道。
在他看来王静辉儿女地婚事还是很遥远的事情,自己先替他挡下了,到日后慢慢再说也不迟,现在先卖驸马一个面子也好让驸马更好的为大宋出谋划策。其实驸马很少对他乞求过什么,好像还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道驸马的,就连调解王安石和司马光之间的政治分歧这样高难度的动作,驸马都完成的这么好,赵顼还真想不出还有什么是驸马能够做不到的,这次王静辉终于有求到他的地方了,虽然在他看来这件事与大宋的前途相比实在微不足道,但这也是让皇帝赵顼最满意的地方,也难怪他乐呵呵的了。
王静辉知道虽然皇帝应允了他,但在他的眼中宋朝政坛是十分注重传统的,政治的传统是十分强大的,在传统势力面前任谁都要低头,哪怕是皇帝也要在这个上面碰钉子,有时候大臣常用这种传统来限制皇帝的权力,宋朝地皇帝在这方面没有少丢面子。自己女儿的婚事现在也只能是能拖上一阵算一阵。但到最后还是要面对这样的传统,这也是他无可奈何的事情。
“哼哼!传统?!对付传统的办法只有零敲碎打来挖它的墙角、瓦解传统!”王静辉心中暗暗的想到。虽然现在采取地是妥协战术,但王静辉哪里会咽得下这口气,好在自己的女儿才几个月大,离成婚的年龄还早,自己有的是时间来在这个问题上做手脚。
“如果女儿以后选了一个官宦人家出身的丈夫,那自然麻烦会少了许多。但这个传统实在是让人郁闷,就算自己用不上也要想办法瓦解它!”王静辉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婚姻恋爱自由在他原来那个时空是一个被广为接受的传统,但在这个时代还是门当户对、父母煤约大行其道的时代,连普通百姓都这样,更何况是官宦甚至是皇室成员的婚姻了,当初他自己就差点儿为此娶不到蜀国公主,自然不愿意看到后人再受他那样的罪。
本来皇帝赵顼还想和王静辉再深谈一下西北的局势,不过现在看来驸马地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再谈下去也不会挖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搞不好还要受到挖苦。所以只好无奈的结束了这次会面。王静辉此时地心思也完全转到一些他原来从来没有想过的地方去了,这时他才意识到除了社会变革的政治方面以外,还有很多以前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突然感到有些茫然了——自己究竟该怎么做?这个时代的大宋将会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