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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风戒念》-第6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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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赵顼笑着说道:“改之也有疑古之意?”

      王静辉说道:“不敢,只是觉得《古文尚书》可能是东晋人的伪作而已,《今文尚书》则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臣才疏学浅,幸好有欧阳公在旁指导,解答了臣很多疑问之处。”

      “欧阳公的学问自然是好的,可称得上我大宋第一人,朕本想待他身体痊愈后召他再度出山。可惜被欧阳公婉言谢绝了!”赵顼有些可惜的说道。

      “臣以为欧阳公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欧阳公已经答应在华英书院长住讲学,为圣上培养朝廷栋梁之才,这远比他在朝堂之上起到的作用更大!”

      “对了,爱卿,朕还有一事要托付与你,朕打算让你做翰林学士,这件事两府已经同意了!”现在王静辉已是斗争双方都要竭力争取的人物。两代皇帝地智囊加钱袋,无论是王安石还是司马光等人都已经放弃在外戚身份这个问题上的纠缠,参知政事赵忭以前素有“铁面御史”之称,但在这道任命上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圣上,臣以为此项任命不妥,有违祖制。臣断断不敢受,开此先河为后来者所效仿,长此以往终究是一个隐患,到那时臣便是个罪人了!”

      赵顼听后点点头,说道:“爱卿乃辅国良材,朕亦深知卿的心意,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

      “圣上对臣的知遇之恩臣心领了,但翰林学士一职臣断断不能承受,如果圣上还怜惜臣胸中所学,还是让臣继续做龙图阁直学士吧!能够给圣上和大臣们出谋划策、拾缺补遗,臣以心满意足,若是有功则多奖励臣一些田地或是进臣的爵位,政事职位还是留待后来俊杰的好!”

      皇帝赵顼听后沉默良久,点点头说道:“嗯,如此这样也好,是朕孟浪了!”

      当王安石知道自己提出的设置三司条例司机构地札子在王静辉手里面大打折扣,心中对这个驸马是非常不满意的,皇帝赵顼自然从旁劝解。赵顼对王安石非常尊敬,但这并没有妨碍他作为一个皇帝所拥有的判断,三司条例司虽然在精神上是唯皇命是从,但也同时把掌握三司条例司的参知政事提升到了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这严重破坏了宋朝政治平衡的传统,想到王静辉给他讲到晁错和袁盎地故事后,他更加信服王静辉的建议——“快意之事不做也罢”!

      为了平息王安石心中的怒火,年轻的皇帝还是放下身段劝解王安石,自然把晁错的故事给他讲了一遍,然后又说道王静辉已经坚决不受翰林学士的职位,只做他的“王龙图”,这也让王安石心中想通了许多。

      王安石是当世经学【创建和谐家园】,在史学上的成就比不上司马光,但晁错的故事他还是知道的,仔细想想这个故事也确实是符合现在他自身的处境,心中不平之气渐消。皇帝把他妹夫不肯做翰林学士的事情说出来,一方面是因为这是祖制的限制,另外便是对驸马的淡薄之心非常嘉许,王安石深通权术之道,自然是理解皇帝的心意,若还是一味精进,那只能是徒劳无益,他不会做这样的傻事,所以闭嘴不提,只是心中盘算如何按照皇帝给他画的圈子再次设计三司条例司的组织结构。

      在谈及青苗法的时候,赵顼也转告了王静辉对青苗法的一些建议,在这个问题上,王安石倒是听得非常仔细,因为驸马的免役法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正是凭借着推行免役法得力,他才可以在没有太大反对声中得到了英宗赵曙的支持登上了参知政事的位置。

      王安石也知道驸马曾经在楚州的时候实行青苗法,他也翻看过当时驸马写给太上皇的一些札子,心中也颇有启发,但现在却没有这个时间去仔细思考王静辉的青苗法条例中间的含义,在加上驸马的青苗法似乎成效并不显著,只得将自己已经用过青苗法条例搬过来使用。现在能够知道当初王静辉心中的想法,对于他自然是一个宝贵的经验,对于驸马建议青苗法条例要在一定范围内试行后再推广全国,他也非常赞同。

      最让王安石满意的便是,皇帝赵顼已经明确的传达了王静辉的意愿:他无心阻挠新法,但要拾缺补遗,中间若有得罪,也不过是出于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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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四章 质疑

      虽然王静辉对三司条例司的设置进行了压制,致使其权力和结构受到了皇帝的直接关注而被迫缩减,但同时驸马也公开表示不会为难新法,这让王安石的心中还是可以接受的。最近一段时间的争论已经让他有些疲于奔命了,终究是反对者日益增多,而支持者虽然有,但没有一个是有分量、有才华的人,原本以为驸马会由于往日讨论的分析会站到自己的对立面上去,结果现在变成了拾缺补遗者,不难想到以后会有来自驸马的反对建议,但能够做到有理有据,这还是可以接受的。

      “看来我要和他好好谈一谈了!”王安石心中默默的想到。驸马的立场在此时非常暧昧,不过总好过成为自己的对头,能拉拢的便拉拢,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强得多,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司马光和他渐行渐远,这对王安石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想到以前很多曾经支持他回到朝廷来为国效力的人,现在都已经开始转变了角色,这不能不让他有些神伤。王安石需要新的盟友,给变法运动注入新鲜的血液,驸马那张年轻的面孔又浮上了他的心头。

      当王安石从皇宫中出来坐着马车往家走的时候,路过街上的一个书铺,道路都被人挤满而不能通过,王安石在车中听到外面有些在议论“《古文尚书》”、“伪作”等词,心中感到好奇,便让随从到书铺上去打听一下。随从回来说道:“是驸马王静辉最近出版了新书《疑古文尚书系伪作》,汴都的士子都在争相购买!”

      “这几个月来早就听闻驸马酷爱读《尚书》。原来如此!”王安石也是个著名学者。《尚书》位列五经,是重要的儒家经典之一。这样一本书要是被提出质疑为伪作的话,那在当时地学术界可是个天大地事情,一时间王安石心中也难耐好奇,便嘱咐家仆买一本回来。

      王安石的名头在买书地时候威力就显现出来了。那个家仆不用排队便轻松的买到了一本,回来交给王安石。王安石一边吩咐车夫改道行驶,一边翻开书籍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他读书很快,在马车刚刚停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全部读完了。

      作为当代响当当地几个经学【创建和谐家园】之一,王安石显然明白虽然王静辉在书中的一些论据还不够充实,但《古文尚书》是东晋人的伪作,这是板上钉钉了,还有本书的序是欧阳修亲自写的,这样一个重量级人物站在了王静辉一边。可以说基本上已经成为定局。这些到没有什么,关键是王静辉在这本书的《后记》中提出:怀疑是每一个读书人应该有的基本品质,前人留下的经典,后人应该活学活用,不能墨守成规!王静辉不知道自己一时兴致所来写了一篇《后记》,其价值远远超过了这本书的价值,自此以后,宋朝学界大开疑古之风。各种学说不断涌现,这可不是他所能够预料到的了。

      王安石拿着买来地书刚刚走到后院,就看见厅堂里面坐着的是很久没有回家的王安国。王安国原本是考场失意,到华英书院不过是帮忙而已,但时间一长了,书院财务以外的事情几乎都找他来处理。久而久之习惯成自然,他也非常喜欢这样的生活,便干脆把家搬到书院里面,做起了常务校长。

      “平甫,你回来了?”王安石对弟弟说道。王安国在华英书院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看到弟弟无心科举,忙于办学,心中还是非常满意的。

      “大哥,我正在这里等你呢!你看看这本书……”王安国话刚说到一半,看到自己大哥手里也有一本书,笑着说道:“原来大哥也买来看了!”

      王安石笑着说道:“《古文尚书》系伪作,这样重大的事情我怎能不买来一观?!不过这王改之真是了得,现在看来此书虽然略显不足,但《古文尚书》是伪作,已经成为定局了!”

      “大哥学术精深,弟愧不及也,本来想过来看看大哥地看法,现在已是明了!”

      王安石说道:“我准备写道札子,上书皇上召集馆阁来评议此书,然后建议朝廷在明年的春季大比上废除《古文尚书》只考《今文尚书》!”

      王安国笑着说道:“前几日碰到王改之的时候,我还曾问过他为什么单单质疑《古文尚书》,他回答道:《今文尚书》也感到有些问题,但那是济南伏生所献,虽有疑问,也可能是当时伏生老朽记错了,质疑《今文尚书》的难度可是太大了,某不及矣!”

      王安石兄弟二人在厅中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王静辉这本新作的得失,正巧王芳从外面走进来,看到王安石说道:“父亲,皇上对三司条例司地设置批准了吗?”

      王安石摇摇头说道:“皇上对三司条例司有侵两府三司之名为由拒绝了,不过又划定了新的范围,着我重新考虑然后上书请奏。”

      王芳听后一楞说道:”听闻昨夜皇上又召见王改之入宫面圣,密议良久,是不是他在从中作梗?!”

      “驸马入宫面圣的时候,皇上确实拿出《制置三司条例司》和《青苗法》向他提出咨议,他不过也是出于公心提出了一些建议,算不得什么。”王安石淡淡的说道,虽然他心中对王静辉是有些意见,但也并非全无道理,并且驸马本人也表示出了善意的举动,他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穷追猛打。

      “阿父,您不是常说‘采取霹雳手段,以解沉疴之疾’吗?变法路上哪有不被反对的?!阿父应该建议皇上将那些反对变法的腐朽官员枭首于市!”

      “芳儿,不要忘记驸马虽说对你没有救命之恩,但也有赠药之德!况且朝堂之上只要有人递上一个札子。肯定会有人反对。我观驸马不是那种小人,他反对必然有反对的道理。你父亲应该重视这些意见,才能成事!”王安国听到王王芳想要“诛除”王静辉吓了一跳,便出言训斥他。

      “阿父。在这个关头新法不能没有威信!设置三司条例司正是其中地关键。可是被驸马搅了局,那我们该如何推进新法呢?要知道一个月以来,皇帝虽然宣布支持您变法,可新法条例到现在还没有实行过一条,不就是因为我们手中无权吗?!好不容易韩琦、富弼、唐介等这几个腐朽之辈离开汴都,若是再不争取,恐怕悔之晚矣!”王芳不理叔叔王安国地教训,竭力劝王安石万万不能在三司条例司的问题上退步。

      “芳儿,此言太过,不可再提!”王安石脸色有些阴沉的说道。他不满的看了一眼儿子。这个儿子聪颖过人是真的,但也太过喜欢自以为是了:“你难道不知道驸马是两代皇帝最宠信的人,连救太上皇两次生命,欧阳修也欠他一条命,汴都大雨若是没有他,一场瘟疫下来不知要死多少人,智方【创建和谐家园】也曾说过你身患奇症,他王改之正是天下有数能够救你地人。如果你能够平安活过四十,那他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他现在出的这本书质疑的正是天下学子心中的儒家经典《尚书》,你虽从小才思敏捷,下笔千言,这么年轻就可以注解佛书、《老子》,但和他还差得远。我虽被人称为‘通贯五经’,但也没有到质疑经典这一步,王改之仅此一书便可以步入经学【创建和谐家园】之列,他日学术日渐精深,难保不是一代学宗!这样的人你怎么‘征诛’!”

      王芳听后一阵哑然,而王安国则是大惊失色,他还以为自己的大哥还要真的想对王静辉施以权谋,那可是得罪了。

      “驸马不比别人,他虽然阻碍了三司条例司的设立,但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其全盘否定,而是觉得三司条例司其职能太大,有侵权之嫌。前几日王改之还在皇上面前以晁错之事来喻今,分明是想保全我!

      他也明确告诉皇上他不会阻碍新法,但对新法的条例会拾缺补遗,这要远胜于韩琦之辈,驸马眼光之长远,就是连我也不及,若是他能够从旁弥补,对新法有着不可估量地益处!”王安石补充的说道。

      王安国听后心中也算是松了口气,但还是忧心的说道:“大哥,若是三司条例司设置,那不仅是侵两府三司之权,朝堂之上也会变成乱哄哄一片的争执、推诿、扯皮的局面。大哥,不是我多言,变法还没有开始,满朝反对之声,这可是对你极为不利,望大哥三思慎行!”他也是通史之人,自然知道历史上那些主张变法的人会有什么下场,无论当事人最初的动机是什么,但其结果都是大同小异,他想劝自己的哥哥能够回头,尽管知道这并不可能,但还是忍不住要试一试。

      王安石说道:“承皇上恩宠,安石此次主持‘变法’,当义无返顾、勇往直前。平甫,兄当知你心意,可大宋已经到了不变则衰地境地,吾辈当仁不让,相信司马君实、苏子瞻、王改之等也都是如此心意,否则司马君实就不会在太上皇在位之时为兄延誉;苏子瞻当年以二十五篇《进论》和二十五篇《进策》鼓吹革新,震动朝野;而王改之也就不用跑道楚州去搞那些事情了。我们心意是相同,不过是操术不同罢了,为兄心意已定,平甫不用再多言了!”

      就在王安石父子对王静辉的处理意见产生分歧而相互辩驳的时候,王静辉则向司马光的门房递交了拜贴,今天他是第一次登门拜访司马光,以前他也只是和司马光有过书信来往,见面的时候都是在福宁殿中,上次“四位大臣请柬”事件中,他采取了逃避措施,今天上门除了要找个机会道歉之外,便是想和这位仅次于司马迁的史学家好好交流一下现在朝局地意见,免得司马光又重复历史的老路和王安石硬抗到底,弄成两败俱伤地结局。

      司马府上五十多岁地老管家刘安拿着请柬好奇的打量了一番王静辉:身上虽然穿地不显富贵。但干净、整洁中自然流淌着一种雍容大度的气息。难道这就是那个坊间盛传的驸马爷?这么年轻便登上了龙图阁学士的宝座?听说他还非常推崇包拯,为此专门写过《包拯传》。那些大相国寺地说书人都把他的书当成必备节目?

      王静辉看到老管家用好奇的眼光打量他,也不着急,温声说道:

      “老丈,还请将拜贴送给你家相公。就说驸马王改之向他讨杯茶喝。”

      刘安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了,也笑呵呵的说道:“驸马您先这边坐坐,我去通报秀才一声。”说完便走进内宅。

      王静辉听到“秀才”便是一愣,随即便想到,按理说一般参知政事的管家都会称主人为老爷、相国或是相公,唯独司马光管家不这么称呼,在后世的时候只是听说过一则小故事讲过此事,没有想到居然是真的。

      司马光正在书房中整理典籍,他自宋英宗治平元年首呈《历年图》25卷,二年后又呈《通志》八卷。他的著史得到了英宗赵曙和新皇赵顼的称赞、支持。宋英宗同意他设立书局,自择官属,赵顼更是以此书“鉴于往事,有资于治道”而命名为《资治通鉴》,并亲制序文,以示重视。除了允许其借阅馆阁内所有的皇家图书资料外,赵顼还将颖邸旧书3400卷,赏赐给司马光参考。修书所需笔、墨、绢、帛。以及果饵金钱之费,尽由国家供给,为他提供了优厚地著书条件。这本史书寄托他治国的热望,他恳切地希望皇帝通过观览此书,能够“鉴前世之兴衰,考古今之得失。嘉善矜恶,取是舍非,是以懋稽古之盛德,跻无前之至治,俾四海群生,咸蒙其福”,其实这也是他治国从政的一种方式。

      司马光听说王静辉到他这里来讨杯茶喝,有些愣住了:王静辉的翰林学士诏书马上就要下来了,按例参知政事和翰林学士之间禁止私下会见,以免两相私交而亲。虽然这条规矩早就被破坏殆尽了,但想到王静辉驸马的身份和最近的作为,司马光心中难免要打退堂鼓,正想回绝的时候,老管家笑呵呵的说道:“人说当今长公主地驸马是大宋以来最英俊、最有能耐的驸马,我看这话一点不假!他可是自己走来的,身边一个随从都没有,说话和气,一点儿也没有年少得志的神奇,看来待人也很温厚哩!”

      司马光听后便将到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刘安,有情驸马,顺便去把去年太上皇赏赐的那包楚州贡茶拿出来!”

      这一年地春天是他一生中最为迷惑的时间,王安石是他的好友,在群牧司共事多年结成了深厚的友谊,却在重返朝廷中枢后,在高喊着变法声中却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人;王改之这个他最为看重的年轻俊杰,乐善好施、淡薄名利,在楚州的作为曾让他看到了大宋新一代的希望,却在返京后诡异的沉默突然的动作又令他措手不及,他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怎么了?

      “也许是该到开诚布公的谈谈的时候了!”司马光心中默默的想到。

      王静辉并没有等多久,他不知道差点儿进不了司马光的家门,听管家刘安说请自己进去的时候,就跟在他的后面缓步进入司马光的府第。

      司马光的家不大,跟苏轼的家差不多,是个典型的两进宅子,后面有一个小花园,里面种着几株梅树,但相对于司马光的官职,他的家显然显得太寒酸了,与他那个便宜义父韩琦的家相比可是差远了,更何况这个小院子还是《资治通鉴》书局的所在地。

      走到书房门口,刘安停下来对王静辉说道:“驸马,秀才就在书局里面,你自己进去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老人家等一下!”

      “驸马有何吩咐?”

      “老人家,我看您腿脚好像不大灵便,如有风寒之症可以到城西的平民医馆,报上我的名号,那里的坐堂郎中是我的【创建和谐家园】,他会尽心为你诊治的!”

      “呵呵,谢谢驸马关心,老朽会去的!”说完便转身走开了。

      王静辉推开书房的门,便看到司马光非常精神的站在一炉炭火旁正等着他,司马光严禁在书局生火,冬天的时候也只有在这楼下的会客厅中有一炉火供来客取暖。“君实先生,学生来此看望老师!”

      “改之,我刚看过你的新作,很有魄力啊!这么年轻便可以通观经典质疑《尚书》,了不起,他日必成一代学宗!请坐。”司马光笑呵呵的夸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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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五章 联手

      王静辉笑着摆摆手说道:“君实先生过奖了,在下差的还远呢!这段时间全是靠永叔先生悉心教导,为在下解答疑惑才得以成书,不过是看到别人没有注意的地方便是了。”

      两人谁也没有进入正题,只是在那里谈史论文,王静辉对司马光现在正在写的《资治通鉴》非常感兴趣,这也正是司马光的得意之处。史家借论赞以寓褒贬劝戒之意,已成传统。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虽然也援引了大量前人的前人的议论,但其他多数都是自己亲自撰写,他还拿出一部分已经完工的手稿给王静辉阅览。

      王静辉在以前的时空中只知道《资治通鉴》是司马光写的和这本书的影响很大之外,并没有看过,不过他来到这个时空后,论起读书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看到手稿中所论多为治乱之因,君臣之道,是在以往所写史论与奏疏基础上,因史事而发挥,就时事而议论。字里行间,充满着匡辅的诚意和情感,寓褒贬臧否于其中,体现出因事劝谏的良苦用心,无论是【创建和谐家园】还是用人原则,都针对现状提出了革除弊政的历史借鉴,心中便已经明了司马光的用心。

      “君实先生常言:‘治天下譬如居室,敝则修之,非大坏不更造也’,学生也深以为然。不过现在朝堂之上风雨即来,不知君实先生有何看法?”王静辉有心无心的翻看着书稿,慢慢的吐出今天的戏肉。与王安石和他自己相比,王静辉不得不承认司马光在修养上地功夫胜人一筹。

      司马光知道王静辉到他这里来肯定是为了最近因为王安石变法所掀起地风波。观驸马以前的言行。他还是非常赞同驸马地“寒暑论”

      的,刚才王静辉所引用他说过的那句话的下半段便是“大坏而更改。非得良匠美材不成,今二者皆无,臣恐风雨之不庇也”,这是他前段时间在朝堂上所说地话。这让他感到驸马还是非常有诚意的。

      “驸马又是如何看待安石现在的变法呢?”司马光反问道。

      “安石先生享天下大名三十年,除了文章练达,学问精深之外,便是他有治理天下的大才能。现在大宋也是正如安石先生在《本朝百年无事札子》当中写到的那样,表面上虽然是太平盛世,但实际上已经如被蛀虫吃空的大树一般脆弱不堪。在朝廷政策上是肯定需要改变的,不变则慢慢走向衰落,但在这个时候怎么变才是最重要的!先生虽然在政策上保守些,而且魄力不及安石先生,不过在政治上看得却非常长远。这在朝中是没有人能够及得上先生的。”

      “学生身为驸马,本朝太祖太宗皇帝立下规矩是不允许我这样身份的人陷入朝政地,学生只是希望能够朝廷略尽微薄之力而已。在变法的看法上学生更倾向于先生的作为,不过安石先生已经得到了圣上的直接支持,现在朝中变法还未开始便已经呈混乱的局面,这是谁也不希望看到的。学生认为随着安石先生主导的变法越来越深入,牵扯到的反对力量也就越来越多,他所受到地阻力也就越大。安石先生性格坚定。这本是一个人的优点,不过这却是一个为政者的最大的缺点!坚定在某一方面可以看做是执拗,一个持国在行政过程中难免会遇到反对意见,若是不能接受,那必然会把本来成为助手、朋友的人逼到他的对立面上去,为政者应该懂得和光同尘方为上策!”

      司马光看着王静辉说道:“那驸马对安石并不看好了?”

      王静辉笑着说道:“并非是不看好。而是安石先生地性格已经决定了这场变法运动的最终结局!不过正如没有人能够准确的预知未来将会怎样,学生也不好对此妄下断言,所以只有静观其变。不过身为臣子自然要为圣上分忧,为百姓谋福,尽管学生和安石先生的想法相差很多,但是还是要竭尽全力的帮助安石先生去做好变法,从旁拾缺补遗而已。”

      “改之真是有心了!光于群牧司任职的时候曾于安石是同僚兼好友,对他的性格知之甚深,亦担心安石会因其性格而会被小人所乘。”

      “现在朝廷的症结都归结到一个落点上——财政。自仁宗朝以来,大宋的财政收支比已经出现了极大的隐患,处于超支亏损的状态。安石先生变法所言便是‘为天下理财’。‘理财’便是解决朝廷财政问题,朝廷的财政越是紧张,对于安石先生来说便是压力越大。学生别无长处,唯有经济略有心得,只要学生能够多想些办法来增加朝廷财政,便可以使安石先生能够从容的开展其变法。”

      司马光皱着眉头说道:“增加朝廷财政收入看起来比较难,但若是真的能够狠下心,采用汉武帝桑弘羊之策便可以短期内达到这个目的……”

      王静辉沉声说道:“桑弘羊之辈的做【创建和谐家园】是埋下了西汉覆灭的祸根,断断不能采用这种方法!”

      听到王静辉的话后,司马光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心中最担心的便是驸马也同王安石一样开始变得急躁起来,王安石已经开始有向桑弘羊方向发展的倾向了,若是驸马也站在他的一边,那可就麻烦了。

      “常听太上皇私下说过,改之对官员贤愚的标准便是看其治下的百姓生活水准是否比以前更好。如今这个局面也只是守成而已,驸马有何高见呢?”

      王静辉说道:“其实增加朝廷财政收入无非就是两条路——开源和节流,学生和安石先生畅谈过多次,在学生看来安石先生行变法便是开源之举,而先生您多次上书太上皇和圣上。是节流之举。学生认为改善朝廷的财政收入不能偏执一端。应要全面下力才可。”

      “驸马所言不差,不过介甫才高也只是能够做到一点。他性格执拗,虽同样是为了朝廷,操术不同也可以相互为补,但恐介甫不会容人!”

      “呵呵。有些时候在重重压力之下,人总会更加偏执,所以对于介甫先生还是要宽松些好!学生在楚州的时候便开始着手进行了一些探索,也曾试行过一些法案来促进民生,但这些都受到官吏自身贤愚所制,也就是大宋吏治不足取。介甫先生想要变法,但朝堂之上反对声者众,支持者少。前几天介甫先生上书圣上筹建三司条例司的札子,无非是想提拔一些新人为他所用,学生担心三司条例司侵两府三司之权会更加使他背离所有地大臣。所以从中阻拦了下来,况且提拔新人本身是件好事,但如果进人太锐,终究会有些舍本逐末。所以今天到先生这里来,是想说和一番,既然圣上已经让介甫先生全力推进变法,我们身为臣子便当抛弃一些成见竭尽所能地在旁边协助他,以免介甫先生在重压之下更加偏执!”

      王静辉不希望看到司马光和王安石真正的走向对立。他们两个人现在是大宋士林中除欧阳修之外最有号召力地学者,如果他们分道扬鏣,对于大宋帝国来说将会是个悲剧:在这两面大旗领导之下,整个帝国的士大夫阶层将会公开决裂曾两个派别,这两个派别也会迅速蜕化成为权力之争,政治气氛迅速恶化。政治道德也会不断堕落,在失去理性和伦理的约束后,两派一同带着整个帝国向深渊中堕落。

      王静辉从来到宋朝决定改变历史后,便在时刻寻求着应对未来历史上从朝堂到士林中的两派对立地状况出现,先前这么不辞辛苦的拯救欧阳修便是为了防止这种状况出现而准备的备手,万一出现了最糟糕的状况,他就要把欧阳修扛到前台来收拾局面。

      自王安石出任参知政事之后,朝堂上的空气越来越紧张,直到御史吕诲终于搬出了那个经不住推敲弹劾王安石十大罪状的弹章,他意识到自己再不出手,那分裂就会出现在眼前。在群臣和皇帝的期待中,他终于忍不住跳出来和皇帝私谈了两次,面见司马光也是他的设想之一,他希望能够说服司马光放弃尖锐对立的想法,更多的考虑如何对王安石地各种即将出台的新法进行补充,而不是一味的挑毛病进行责难。

      通鉴书局会客厅前那盆炉火静静的释放出暖暖的热意,时不时爆出木炭燃烧的轻响声。在王静辉期待的眼神下,司马光沉默了。司马光到现在已经非常清楚王静辉心中的想法了——变法图强,对于年轻驸马地智慧和胸怀,他是十分佩服的——驸马有着骄人的政绩,也有自己的治国理念,但为了大局还是采取了退让选择向王安石靠拢——这真是冰炭同炉啊,这真的能行吗?

      司马光抬起头看看了驸马,王静辉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但他从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中分明看到了一种火焰在燃烧,心中对王静辉的建议非常心动,正当还在犹豫之间,就听王静辉说道:“介甫先生魄力是足够了,但还是缺乏稳妥的变法方案,若是一味精进,难免刚过易折徒劳无功,况且新法条例将会全国推行,若有重大缺失损失的不仅仅是安石先生一人的声誉,也会有损朝廷的声誉,更重要的是天下百姓也会因此受到很大的影响。请恕学生直言:君实先生稳重有余,但魄力不足,若能够和安石先生相为互补,则两相皆宜,大宋之幸,百姓之福!”

      司马光最终还是被王静辉说动了,他都要和驸马一起合作对王安石的变法进行一定的控制,与其对抗不如合作。于公虽然于自己的治国理念有所不同,但正如驸马所言:若是选择对抗,最后苦的还是老百姓,熟读史书的他自然非常清楚这个道理;于私,自己和王安石有着数十年的交情,一朝割袍断义两相不往来,这对于重情谊的他来说是很难接受的。

      “驸马都有如此胸怀。老夫岂能甘居人后?!”说完司马光便笑了。

      得到司马光地答复后。王静辉心中也是长舒一口气,笑着说道:“先生与王介甫都是我大宋顶尖地人杰。若是两人能够合力,则我大宋中兴指日可待!学生必为两位先生鞍前马后,尽自己微薄之力!”

      “改之不用过谦,改之之能无论是老朽和其他大臣还有太上皇和皇上都是看在眼中的。若没有改之从中左右,大宋中兴也是难以预料地事情。现在改之马上就要成为翰林学士了,自有为国效力之时!”司马光笑着说道,反正王静辉出任翰林学士的事情已经传开,虽然与祖制有所不合,但却是众望所归,就等皇帝诏书一下,大宋最年轻的翰林学士也就应运而生了,这个时候提前说出来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先生,学生已经谢绝了圣上和各位大臣地好意。不会出任翰林学士一职的!”

      司马光对此感到非常惊奇,但心中也并不觉得诧异,因为王静辉一向对官职很不在乎,若说他在乎的,无非是一个“王龙图”的称号罢了,这是满朝皆知的事情,便笑着说道:“改之雅量高致,光亦佩服!”

      王静辉说道:“君实先生。学生想将先生的《历年图》二十五卷和《通志》八卷交付商务印书馆来刊印发行,不知道先生可有此意?”

      司马光高兴的说道:“此举正和吾意!不过《历年图》和《通志》在刊印前,会做一下修订,对其中的错误要重新考证一下,免得出版发行之后会遭人诟病。”

      “君实先生治学严谨,真是我辈之榜样。这没有问题。不光是《历年图》和《通志》,其实现在君实先生所著的《资治通鉴》也可以以连载的方式看发在报纸上,让更多地年轻学子能够在第一时间便可以读到先生的大作!”

      司马光想了想后,说道:“《资治通鉴》书局乃是当今圣上亲笔所提,至于《资治通鉴》的刊印发行也必须经过圣上的恩准才可以,不能随意交付给别人刊印,这还要请驸马给予谅解。不过光亦觉得《资治通鉴》在报纸上连续刊载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方法,我也可以上书圣上呈请报纸刊载。”

      王静辉说道:“先生著《资治通鉴》是利在千秋的事情,不过所耗费的精力巨大,学生观书局狭小简陋,不利于先生著书,所以想在华英书院内专门开出一个院落供先生使用,或是在学士巷购下一个宅子,那里紧靠图书院,离皇宫也比较近,这样可以节省先生写书的时间,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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