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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风戒念》-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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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静辉知道自己地身份,身为外戚他当然知道很多人在启用自己的问题上都很有顾虑,他想即便是非常看好自己的英宗赵曙和韩琦也是有这种顾虑,不管老丈人给他身边派个什么样的人来,他都照单全收。反正他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等到一年后自己卸任楚州军州事后,自己就再也不担任什么有实权的官职了。

      不过令王静辉头痛地不是老丈人给他派来的太监护卫,而是这次去汴都回来后,一起带回来的侍女,这四个女孩都是慈寿宫那个曹老太太赐给蜀国公主的,各个长得如花似玉,放在后世也是个“中华小姐”的候选人。他想到自己和老丈人在福宁殿花园中的谈话,傻子也能够判断出来这是赐给自己当小老婆的,而蜀国公主这个时候采取的是默许的政策,这让他非常挠头。

      王静辉知道历史上的蜀国公主温婉贤良,王诜那个【创建和谐家园】还当着她的面和家中歌女调戏,甚至是他的小老婆还辱骂蜀国公主。而这个时代像家中蓄养歌妓,三妻四妾的状况很普遍,在原来那个时空读《宋史》的时候,他就发现唯有司马光和王安石两个人在私生活方面非常的方正,始终坚持着一个老婆,他们的仕途虽然起伏跌宕,但他们的妻子都守候在他们的身边,像王诜这个花心萝卜,在蜀国公主死后被神宗赵顼一怒之下贬黜到外地,身边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跟随他的,可谓是凄凉的很。相比王诜,欧阳修和苏轼等大文豪不仅是家里养着,还到处用自己的诗词来博得青楼才女的青睐,凭借他们的学识和才气,“猎艳行动”的成功率几乎是达到了令人惊叹的地步。

      不过王静辉虽然羡慕苏轼和欧阳修“钓鱼”的本事,但这个家伙不仅是受到后世“一夫一妻制”的毒害甚深,而且还是少有的相信爱情这东西存在的家伙,要不然在原来那个时空他也不会到二十岁的时候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了。

      蜀国公主刚认识王静辉的时候虽然是身穿男装,但她那种从骨子里面流露出来的恬静,随着他们接触的次数增多,而深深的打动着王静辉,直到最后他在颍王赵顼的书房中写下《上邪》作为两人定情之证。经过一年多的共同生活,王静辉的心早就被这个古代美女所俘虏了,什么人都装不下。

      结婚的那个晚上,王静辉永远也忘不了那首《长相守》,两个人轻颂《长相守》的场面永远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中,让他久久不能忘怀。王静辉现在写的诗词是最受汴都欢迎的,因为他的爱情词简直是出神入化,这可都是蜀国公主的功劳,没有对她的爱恋,就是打死王静辉,他也写不出来这样让人魂牵梦绕的作品,这也让苏轼他们郁闷的很:好端端的“大江东去”怎么就变得这么缠绵悱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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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六章 长相守

      王静辉在吃饭的时候看到站在他和蜀国公主身后的那四名侍女,就想到自己是不是该和老婆好好开诚布公的谈论一下他们夫妻间的问题,免得皇宫里面的人瞎操心,还弄得自己夫妻有些不和。

      吃完饭后,王静辉破天荒的没有回到他的书房,而是和蜀国公主来到后花园赏月。王静辉把周围的侍从全部遣散,只留下两个人在园中。

      “娘子,有多久我们没有在一起像这样轻松的赏月了?”王静辉在怀中赵浅予的耳边轻轻问道。

      蜀国公主赵浅予虽然已经成婚一年多了,但脸红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变,听到王静辉的话后,脸上也有点发烧,轻声说道:“相公每日公事繁忙,怎么今天有时间了?”

      “是啊!公事繁忙,每日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缠身,但我心中一直对娘子愧疚的很,冷落了娘子了,所以以后无论我有多忙,都会陪娘子赏月的!”看到月色下的赵浅予娇面如花,在她的额头轻吻了一下说道。

      赵浅予听后心中也是非常感动,在丈夫的怀中调整了一下姿势,轻声说道:“相公为国家百姓之事每日操劳,妾身是知道的,只恨自己帮不上夫君什么忙,夫君又何来的愧疚呢?”

      王静辉说道:“咱们两人成亲后我放任外地,娘子从小便是从宫中长大,跟着我来到楚州也是委屈娘子了,不过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我已经向圣上商量过了。等我卸任回到汴都后,便不再在朝中担任官职。过些清闲的日子,好好陪伴娘子过些轻松的日子来补偿娘子!”

      赵浅予心中虽然很感动,但还是站起来对着王静辉说道:“夫君这话是从哪里说来?!夫妻本是同命鸟,妾身跟随夫君来到楚州也是应该地。夫君心中不用挂怀。夫君正当壮年,正是为国发挥才干地大好时节,怎能轻言放弃?!”

      王静辉轻轻的抚摸着她长长地秀发轻声说道:“这是我的心意,娘子莫要推辞!我身为驸马在异地出任军州事这样的官职,虽说与朝廷礼制也是相合,但终究还是少数,这也是封住那些御史谏官之口。再者说来,这些事情别人也能够做的了,为夫只要在旁时时给圣上出些主意便可,用不着这样亲身去做。入朝为官终究不是我地志向。但当初圣上既然有所托付,作为臣子当为陛下解忧不怠,好在为夫在楚州这里干的还算不错,到时候只要别人根据我的做法,在大宋推广便是了,这样为夫也不用到处乱跑,拖累娘子跟着我一起受苦了!”

      虽然蜀国公主赵浅予知道自己丈夫心中无意仕途,甚至连考取功名的心思都没有。但她的心中还是有些发酸:自太祖太宗皇帝以降,驸马是从来不能掌实权的!她是皇室大公主,自己嫁给了王静辉这样出色的男人是她的福气,尽管驸马的身份尊贵无比,但也同时断绝了爱人在仕途上的发展。王静辉这么年轻就被朝廷重臣所一致看好,如果不是因为驸马地身份。日后必然又是一个管仲之相,可惜了……

      想到这里,赵浅予的眼圈儿就红了,俯在王静辉的怀中轻声啜泣道:“都是浅予拖累了夫君,进不能帮夫君处理政事,退不可为夫君生一男半女……”

      王静辉被赵浅予给吓了一跳,他和妻子说这些话只是想她高兴一下,没有想到却是弄巧成拙,把娇妻给弄哭了,连忙说道:“娘子莫哭,没有娘子,就我那手丑字非要被朝廷中的重臣给笑掉大牙不可,这个忙帮的就够大了,也是我的福气……”

      王静辉最佩服的便是蜀国公主那手簪花小楷,他每次下笔样样万言,要是让他用毛笔写的话,恐怕早就跳楼了,可是妻子写地字又好看,速度又快,就如同蜀国公主的人一样让他为之心动。而他的这个解释也确实能够止住妻子的哭泣,赵浅予一听到王静辉说他那手丑字,脸上就带着自豪的微笑,这也是她最为得意的事情。

      赵浅予抬起她那张梨花带雨地面庞轻声说道:“妾身与夫君成亲一年有余,至今尚未有生孕,难道夫君就不怪我吗……”

      王静辉一看赵浅予那张通红的脸,笑着用手指点点她的鼻子说道:“没有生孕又不是你的错,为夫是个名医,当然知道这有无生孕的事情也不见得就是你们女人的问题,男人身上出了问题也是会没有生孕的。娘子莫要担心,我们还很年轻,倒是不用着急!”

      赵浅予自然是不明白王静辉话中的意思的,但她知道丈夫医术高超,而且从来没有欺骗过她,所以王静辉口中说出来的话,她便绝对的相信,说道:“妾身是不懂什么医术的,但二妹比咱们晚成婚,现在都快要生产了,老祖宗为咱们着急,便赐下四个侍女,说是……”

      王静辉一听便知道赵浅予想说什么了,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就是慈寿宫那个曹老太太瞎操心,给自己安排的那些破事,蜀国公主自然会有很大的压力。眼下安慰自己的老婆才是重要的,他轻声说道:“徐国公主他们过他们的,和我们不一样,等倒是候为夫把这烦人的政事一抛,过几天逍遥自在的日子,到时候咱们也生几个小孩儿来养给他们看看!至于那四个侍女,还是让林护卫他们安排一下,送回惠寿宫吧,让老祖宗给她们另外寻个好人家出嫁,到时候别耽误了人家大好的青春年华,那罪过可就大了,我心里面只装着你一个!”

      赵浅予哪里受过王静辉这么【创建和谐家园】辣表白的【创建和谐家园】,脸上红的就像熟透的苹果一样,轻声说道:“老祖宗和我说让她们来拴住你地心。顺便……”

      蜀国公主地面皮终究还是薄的厉害。后面地话就像蚊子在叫,笑得王静辉前仰后合。气得赵浅予用她的粉拳捶打王静辉的胸口,王静辉双手握住妻子的双手,把她抱在怀中,笑着轻吻了她一口说道:“我地心早就被娘子你给收走了。你让我拿什么来应付这四个女孩子啊?!还是听我的,叫林侍卫好生护送她们回汴都吧,让老祖宗给她们另外找户好人家吧!”

      此时赵浅予还能够说什么,她的心中已经被甜蜜所填满了,深深的埋在丈夫的怀中。两人就这样在皎洁的月光下拥揽着,不过让王静辉火大的是一声咳嗽声打断了他们两人柔情蜜意,原来是赵公公端着茶杯走到桌前给他们换茶来了。虽然王静辉对赵公公这个“情调破坏者”非常气愤,但碍于老丈人的情面还是把已经到嘴边的话给收了回去,而蜀国公主则早已经端庄的坐在他地旁边了。

      赵公公冲他们两人微笑道:“公主、驸马,夜已经深了。还请早些歇息!”

      王静辉看到赵公公说话,仿佛像看外星人一样:这个老家伙自从进入知州府后,就好象一个独立的存在,除了蜀国公主外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话,连吃的饭都是他自己下厨房去做,王静辉把他的咳嗽病给治好后,他也是淡淡的说了声“谢谢驸马施以回春妙手”,就再也没有表示。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个来头甚大的赵公公?虽然王静辉猜到这个老家伙可能因为武功高深,把刚才他和老婆的对话都给听了去,但也只能温声说道:“我和公主在这里再待上一会儿,倒是此时夜露比较重,公公还是早些休息吧!”赵公公还是笑【创建和谐家园】的看着他们两人,临走说了声:“谢谢驸马关心!”后。便毫无声息地走出庭院。

      王静辉见赵公公走远了,便一把抱起蜀国公主,吓得赵浅予轻呼一声,“娘子,赵公公吩咐了:让咱们两人早些歇息!”而蜀国公主早就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了,把头像鸵鸟一样埋在丈夫的怀中。王静辉看到妻子那份娇羞的样子,呵呵的笑了两声,便横抱着妻子走向卧房。

      第二天,王静辉把护卫队的头儿林护卫给找来,让他安排八名护卫把那四名慈寿宫侍女护送回汴都,而且还有一封王静辉的信件一起给曹太后。他在给曹太后地信中也只是说明了夫妻两人恩爱并不需要这种赏赐,非常感谢太后关心云云。对于曹太后赏赐美女的事情,王静辉想把这件事到此打住,不管皇室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他都不想接受皇室所赐美女了,在信中他也把这个意思给表达出来,毕竟这样也太伤害蜀国公主的感情了。

      在处理好家事后,王静辉来到前堂来翻阅今天呈送上来的卷宗,处理楚州政务。楚州现在的发展状况一切良好,平常也只是下属一些汇报性质的报告而已,只要看看就可以了,附上自己的处理意见后便可以送到通判薛向之那里审批通过即可。

      对于楚州的财政,王静辉是最为关心的,想要做事没有钱可不行,他可不想每次办什么事情都像刚来楚州的时候自己掏腰包,那样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频繁查账了解楚州财政状况,便是王静辉日常工作的重要任务之一,他也好以此为依据来好好考虑下一步去做什么。

      主管财政的主簿向辉虽然人长的猥琐点,但那算账的本事却是童叟无欺的。对于古代的账本,王静辉一向是很头痛的,不过好在他在刘账房的长期“熏陶”下,看懂账本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再加上刘账房派到他身边的几个亲传【创建和谐家园】组成直接隶属于王静辉的查账组,向辉的胆子就是再大也不敢在账本上做手脚,而他现在就在王静辉的身旁随时回答对账目不清地方提出的问题。

      现在楚州商会的会费收入是挂靠在楚州财政收入之下的,当时也是应急之举,而且当时收费也是非常低,现在尽管每个月商会会费收入能够达到近万贯。但无论是在收费机制上还是财政挂靠上。都不能让他放心,必须对此加以改革。否则这就是楚州的小金库,在他的任上没有人敢打它地主意,但难保他离开楚州后有人会经不住诱惑,在这个问题上栽跟头。

      王静辉看到这个问题后。便想找李管事过来商量一下解决方法,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他已经在去汴都开封地路上了。他和徐氏是兴国银行最大的两个股东,自己又忙于政事,所以李管事主管兴国银行,在王静辉地扶植下,他已经是楚州商界的顶尖人物了。有些事情还是交代给李管事去运作是最合适的,突然没有李管事在身边当帮手,王静辉感到非常的不方便,看来这次必须是自己亲自出马才行了。

      很快,楚州商会地主要头面人物都收到了王静辉的请帖。中午在“天木居”聚会,有事相商。王静辉是楚州商会的创始人,尽管他碍于官员的身份不便主持商会的管理,但商会的条例都是他一手制定的,就算人不在,他也对商会有着莫大的影响力。而且他的官声在楚州家喻户晓,从来不借机来欺诈商人,在商人圈子里面和他们有着许多共同的语言。在商圈中就如同在楚州百姓间一样有着非常高地声望。

      除了身在外地实在是赶不回来的五个人外,来到天木居赴王静辉宴会的一共有十三个人,这些都是楚州当之无愧的富商豪贾,由于王静辉的请帖上没有说明这次聚会到底是讨论什么事情,所以都感到好奇,在王静辉还没有进入客厅的时候。他们都纷纷交头接耳,想从对方的嘴里探出什么消息出来。

      王静辉进入客厅的时候看到这番景象,也暗自点点头。这也是他故意不告诉他们地,这些人都在商海中摸爬滚打大半生,比起他来都可以算得上是人精了,要是事先向他们通报宴会的内容,难保他们不会抱在一起形成利益联盟,或是干脆不来装傻充楞。待王静辉走【创建和谐家园】主座的位置上,客厅中的所有人的议论声都停下来,齐齐的望向这次宴会地主角有什么话要说。

      由于这次宴会可不是为了政事,所以王静辉穿的是常服,坐在主座上后,便挥挥手让大家都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后,对大家说道:“今天本来应该是珍泉兄来主持这次商会宴会的,但他现在有急事赶往汴都开封,所以便由在下来出面了。我今天把大家都给召集在一起,主要有两件事要和大家商量。在座的都是商界前辈,在下如果脱下这身官服也不过是诸位的晚辈而已,所以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尽管说出来,不用顾忌什么,畅所欲言嘛!”

      李管事执掌兴国银行事务,在楚州的投资遍地都是,影响也是最大,所以他便是楚州商会的会长。而王静辉的一席话也让在座的诸位商人心中感到十分舒服:他们都知道王静辉是商人起家的,不过文豪和驸马的身份使人们不愿意把他和商人两个字挂钩而已,读书人终究是看不起他们这些商人的,就连他们的子孙读了两天“圣贤书”后,回来也会对他们说“肉食者鄙”!这是让他们最郁闷的事情了,不过他们自从遇上王静辉后,就变得特有自尊,常把王静辉的那些“商人兴国”的理论挂在嘴边来教训那些“不肖子孙”。

      虽然对于王静辉非常有认同感,但官吏请客对于他们来说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有防备之心也是自然的。王静辉看见所有的人还不说话,就接着说道:“今天请大家来商讨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商会的会费从楚州的财政中独立出来,归还给商会来支配!各位都知道当初将会费挂靠在楚州财政的名下也是应急之举,在下虽然称不上什么能吏,但至少有一条便是我不贪!在我这一任上,会费挂靠在楚州财政之下,楚州的官员是没有人敢打它的主意的,但按照大宋例律,本官在一年后便会卸任军州事,到时候难保不会有人对这笔钱动心眼儿,所以为了稳妥起见,在下决定让会费从财政收入中独立出来,由商会来负责运作!”

      “先易后难吧,现在就把坏消息抖出来,恐怕这顿饭他们也吃不好了!”王静辉心中暗暗的想到。

      听了王静辉的话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不是让他们出血!至于会费是交给官府管理,还是放在他们自己手中来运作,这都不是什么问题,他们并不关心。王静辉把手一招,旁边有一个他的书童便把一本小册子递到他的手上,说道:“各位,这是在下拟写的关于楚州商会对于会费运作的条例,各位先看看有什么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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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利诱

      这是王静辉赶时间写出来的东西,最核心的便是运作透明,而且最大限度的使这笔会费能够脱离官员的管制,让后继者没有机会来打这笔钱的主意,并且对这笔会费的用途和性质也做了硬性的规定:除了商会会员之间的聚会外,其他剩余资金全部都是公益事业所用。而管理这笔资金的人就必须从商会会员中塞选出来的头面商家来委托运作了,不过这中间必须是透明的,而且当地官员也有权查阅这些账目,对其做监管,这也是官员唯一和这笔资金有联系的地方。

      王静辉写的会费运作条例的小册子在众人手中传阅了一圈,这会费的用途对于这些商家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事情,他们并不关心,所以也就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不过有几个思虑甚深的商家看过这本小册子后,也体会出来王静辉的用意,虽然不知道第二件事情是什么,但心中也觉得隐隐有些关联,所以便静待下文。

      王静辉看这一桌子的人也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说话的,心中便明白他们这些人都对这笔会费并不在乎,虽然是意料之中,但也让他很失望。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既然大家对这上面的条例没有什么问题,那我们就原则上通过了。现在大家考虑的时间比较短,所以对上面有些条例肯定是不满意的,如果有谁今后对此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再修改!”

      王静辉说完后。便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在座的众人都知道今天的戏肉算是登场了,所以都没有说话等着他。他继续说道:“下面便是第二件事情了:当初设定会费额度地时候考虑到当时生产规模都是很小地。所以按照商户数目不计规模统一收取一百贯。但现在在楚州榨【创建和谐家园】业和织布行业发展迅速,今年各地反应上来的资料显示,油菜和棉花的种植范围要远远高于往年,而我们所使用的生产设备是别人所不具备的。可以为各位带来巨大的利润。与各位以后将要获得地巨额利润相比,以前每个商家只一百贯钱的会费显然是太少了,所以这第二件想和大家商讨的便是把会费定在一个什么样的价格上才算是合理?!”

      王静辉的话刚一说完,桌上的其他人都开始议论纷纷:果然是要钱的!王静辉打量了一下其他人的表情,也就有两三个商人还若无其事的和别人交换意见,其他的人都像热过上地蚂蚁一样焦急,心中不由的感道:这些家伙凭借着榨油机和纺织机虽然时间不长,但也都赚得盆满钵满了,以后随着油料作物和棉花种植范围的加大,原材料价格的进一步降低。今后赚得钱会更多,这个时候一旦让他们交些钱来投入到公益事业当中来,就如同割他们的心头肉一般,也难怪古代中国抑商政策延绵不绝,这真是一群目光短浅的家伙!

      其中一个年近六十的老者咳嗽了一声,其他人立刻便停止了交头接耳,王静辉一看便知道这个老头儿在他们当中还是非常有威信的,他也知道这个老头儿。李管事曾经向他特别介绍过:李槐心,楚州头号富商,家财不下千万贯,不仅是大地主,而且还掌控了楚州诸多行业。

      李槐心站起来问道:“不知知州大人打算怎样重新核定这会费地标准呢?”

      王静辉也站起来朝他鞠了个躬,说道:“李先生德高望重。乃是我楚州商界的领头羊,在下是晚辈,只是身为这楚州的父母官,所以斗胆定这个会费的标准,依在下的想法,这会费的标准就是每家商户利润地一成如何?在下这个标准也只是个建议而已,如有不当还请各位前辈指教!”

      李槐心和其他商人听后沉思良久,之间不时的交头接耳交换意见。王静辉见他们都像防贼一样看着自己,也不禁有些莞尔,向他们告罪到外面去放风去了。他知道要从这些爱财如命的人精手里掏钱无异于火中取栗,难度那自然是很大的,但他也不愿意采取行政措施来压制他们达到目的,自己就是支持政商分开的,难道自己还要率先破坏这个规矩?!

      在外厅喝了一杯茶后,王静辉终于还是失去了耐心,他在门口咳嗽了一声便推门而入,看到这帮人的眉头已经皱成了“川”字,心中便暗暗鄙视他们的吝啬。虽然看这些人不顺眼,但他也不好给他们摆脸色看,还是在发僵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各位商界前辈考虑的怎么样了?”

      李槐心看看周围的人,说道:“按说我们在座的这些人都是受过知州大人的恩惠的,没有您的机关,我们也不可能这么省事的赚取这么多的利润,这一成会费平心而论确实不算高!这一成利润虽然不高,但也要比原来固定的会费高出许多,敢问大人今后还会不会增加会费呢?”

      王静辉说道:“以前是因为生产规模小,即便是大商家购买了足够多的设备,但刚开始的时候所显现的作用是非常小的,所以收取固定会费以促进商家跟进。本官可以在这里保证:今后楚州商会的会费就维持在这个水平了,会费缴纳也会写到章程之中,这也算是朝廷和你们一个比较权威的公证了。在下虽然不能老是待在楚州任父母官,但也可以保证这条规矩在本官离任之后不会被后来者破坏,请各位前辈放心!”

      李槐心等人听后也都放心的点点头,表示对他的信任,事实上这也由不得他们不信,不过看在王静辉平时的官声表现下,这个承诺多少让他们放心了许多。刚才像李槐心这样老谋深算的商界首领还再一次仔细翻看了王静辉刚发给他们关于会费运作的管理条例,觉得会费今后将单独从楚州财政中独立出来,官府对这笔会费只起到监管作用。并没有支配权。如果王静辉真是要惦记他们地钱包,也不会给自己设下这么大地套子了。

      王静辉接着说道:“各位可曾记得在下曾在一次聚会上说过:‘一人致富。而天下人皆贫,则富不能长久;一人独安,而天下人皆困,怎安不能长享’。也许各位会不满意今天在下提高会费之举,但这便是为你们寻求长远之道!所谓楚州商会的会费,大家都可以看看所支出地账目,无非是修路建桥、救助孤寡、资助贫困学子、整修校舍等等善举,各位可曾感到这一年来楚州百姓对商会的态度是否有所改变?各位付出的不过曲曲一些铜钱,可能连你们的一顿饭都不够用,但却可以买来百姓地拥护,孰轻孰重,心中自有分晓,若是各位铁心想当守财奴。王某也会遵从他的意志,不过他日落难之时莫要怪世态炎凉才好!”

      王静辉心中暗恨这些商人甘愿做守财奴之举,所以说话的时候便把口气加重了许多。在来到这个时空后他见过徐老、李管事这样热心助人的商人,也见过那些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的商人,心中也是感到迷惑不解,但中国自古以来长达数千年的抑商政策不是没有缘故,而是这些商人本性如此。自己在发展促进工商业的同时,是否能够开始新的有意义的尝试呢?

      众位商人听后也是觉得羞愧难当。各个脸红脖子粗的,他们自然能够听出王静辉话中那讽刺地口吻,虽然很生气,但无奈王静辉是他们的父母官也是财神爷,何况他所说的话是事实,也让他们欲辩无词。

      王静辉看着这些羞愧难当的商人。心中不禁有些灰心丧气,说道:“本官现在正在准备给圣上上书,希望朝廷能够奖励商贾富豪之家为贫困学子捐款等公益事业。在奏章上本官向圣上进言:只要富商可以捐出家资供应五十名贫困学子者可得朝廷颁发的荣誉勋章,佩带这样的勋章可以见县官不拜,子孙可以获得科举考试的资格!一名贫困学子一年生活费用也不过在五十贯左右,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是负担地起的,折算进商会会费,诸位可以轻易获得这样的荣誉,而受到百姓的尊敬,可惜!可惜……”

      王静辉一边说着“可惜”一边从袖子中掏出一本奏章扔在桌子上,李槐心拿起奏章轻轻的给其他人诵读,果然是如刚才王静辉所说的那样向皇帝进言,不过试行地范围只在楚州一地,如果效果可行的话就推广到全国。

      王静辉的这道奏章对于在座的富商来说,其诱惑还是非常大的,以他们所属商家按照一成利润上缴会费折算的话,那可以轻而易举的供应上百名贫困学子完成学业,但这朝廷给他们的荣誉是他们做梦都想得到的。这个时代身为商人虽然吃穿不愁,但确实痛恨这个卑贱的身份,在很多事情上商人的身份都会令他们吃哑巴亏,就连刚读了两天书的儿子都会笑话老子的商人身份。

      王静辉的这道奏章可以很大程度上来改善商人这种尴尬的社会地位,付出的代价也甚微,更何况是折算到会费当中,这绝对不是亏本儿的买卖。这也是王静辉临时想起的主意:中国历史上官职明码标价的事情多了,无论在乱世还是太平盛世这种事情都有,虽然深受一些有识之士的诟病,但从来都没有断绝过。相比那些肮脏的权钱交易,他觉得这样做既不是出卖官职,而是让富豪之家用购买官职的钱来购买荣誉,顺便来干些实事,何乐而不为?!

      不过这也是他手中最后一张牌了,如果还是不能打动这些守财奴,那干脆放弃他们,以自己和徐氏产业为核心,重新组建一个有纪律的商团来净化这个时代商界的气氛。对于这份奏章的通过,王静辉还是非常有把握的,毕竟大宋崇尚文治,他来到这个时代最惬意的便是文化投资,从来没有哪个冒失鬼敢站出来找他麻烦的,因为奖励的形式更偏向于一种荣誉,而非是卖官。相信朝中大臣还是士林都会支持地。

      李槐心很快便把王静辉扔在桌子上地奏章给念完了。正如王静辉所料,这些守财奴听后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开始掉转船头开始非常愿意来支持他调高会费的建议了,当然其中阿谀奉承之词让王静辉听了只掉鸡皮疙瘩。

      对于在座众人地夸奖,王静辉淡淡的摆了摆手,说道:“一个人再富有。但他所创造的财富不能够给这个社会和百姓做出相称的贡献,别人是不会尊敬你地。晚辈虽然经商日短,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这与心怀国家和百姓,时刻做些力所能及的善事来积德是分不开的,所以我才能够得到朝中大员的保荐参加制举科考场夺魁,之后平步青云。这些只是晚辈一些浅显之见,望诸位前辈好自为之!”

      说完,王静辉便抛下了这些还在目瞪口呆的家伙,独自大摇大摆的走出客厅。他相信这些人精会趋利避害。朝自己设想的方向去做的,如若不然,那他也只好另起炉灶了。

      几天之后,盐城、阜阳、清江、淮阴的县官都来到知州府,王静辉把他们都召集起来便是为了开展海外贸易和开展大宋海运做准备。在他的设想中,此时地高丽和日本的市场容量应该还是非常低的,而且还受到夏季台风的影响,一年往返最多两三次。所以把一支大型船队放在盐城、阜阳是非常浪费的。船队不仅要在风平浪静的时候跨海发展海外贸易,还要分担内河漕运的负担,甚至在黄河泛滥内河航运瘫痪时期,负担起南方和汴都之间的运输任务,这样就给脆弱地大宋南北运输系统上了道双保险。

      南方的货物可以经过泉州、杭州直接出海,沿海岸航行到达楚州的盐城、阜阳。然后经汴河入汴都开封;或是航行到海州和京东东路的密州,上岸装车直达汴都,这两条路都很好走,从而最大限度的摆脱内河受到黄河长江水患的影响,如果船只够多,甚至可以直接取代内河漕运。不过王静辉是不会这么干地,漕运可是数十万人的饭碗,如果说在这个时代拿海运来应急是可以的,但要是强内河漕运的饭碗,那肯定会遭到所有人的反对的。

      这几个来知州府的县官向王静辉详细的汇报了所治属地码头航运设施的修建情况,其中盐城和阜阳更是重中之重。盐城和阜阳虽然有着不错的航海港口,但大宋北方航海业比南方差远了,就是有可以媲美杭州和泉州的优良港口也是发展不起来,更何况这两个港口现在规模还是太小,远远满足不了他的需要。

      王静辉需要向外倾销大宋的奢侈品和其他货物,南方航线现在主要是被黑衣大食人所把持,再加上自己又不是那里的地主,还是先把朝鲜和日本给搞定了更符合实际,所以治地上的这两个优良港口便是自己的希望。

      王静辉自从来到楚州之后,受到后世“要想富,先修路”思想的影响,对发展完善楚州交通系统一直不遗余力,这两个港口更是他发展海外贸易的宝贝儿,虽然不曾像兴修水利设施那样大张旗鼓,但一直就没有停止过扩建完善两个港口的工程,到现在也只是稍加完善便可以投入使用了。盐城和阜阳的官员也给自己带来了不错的消息:港口工程已经接近完工,不过与之相配套的陆路交通的经费还需要继续投入。

      王静辉听完他们的汇报后,说道:“现在还是农忙时节,所以工程所需要的人手必须尽可能是厢军,不够的话可以和涟水军联系,枢密院已经颁下公文,他们会很好的配合我们的。如果有楚州百姓加入的话,那也必须按照标准付给工钱,不可强征百姓!”

      下面的官员听后立刻表示绝对会照做,王静辉接着说道:“至于资金问题,兴国银行已经开始调运资金了,很快便会有充足的资金,你们要善加使用!各位同僚,可能你们对我在楚州发展海运还很不理解,但我可以在这里先告诉你们:海运对我大宋意义重大,可以缓解长江、黄河对内河航运的威胁,而且发展海外贸易,可以将我华夏文明传播到高丽、日本等藩属国,我大宋最重文治教化,这样的政绩相信会得到圣上和其他朝中大臣的重视,以后你们的仕途也会顺利的许多!”

      下面的各位官员虽然不是很明白王静辉口中海运的意义,但他们也和王静辉相处一年多了,知道他说话算数,既然许下诺言自是不会落空,一时间都在心中打起小算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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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八章 借鸡生蛋

      王静辉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虽然他对这些官员打心眼儿里面不屑一顾,但他没有办法:这就是政治!利益的交换——属下尽心完成上级部署的任务,而上级则要为属下争取更多实在的利益。就王静辉知道的历史而言,他现在面临的状况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至少属下都对他有种畏惧,使他们不敢过分的违背自己的意志。现在大宋多的是拿钱不干事的属下和上司,大宋的京畿路这段日子的免役法推行过程中总是出现不同的问题,这就是属下和上司之间的矛盾所致。

      王静辉讨厌政治,以前在学校宿舍中,舍友们谈论最多的便是权力、金钱和女人,没有想到自己来到大宋,这三样当初被舍友评选公认的三项男人最想得到的东西,他都轻而易举的得到了。不过除了蜀国公主是他真心怜爱的外,金钱和权力却并非他所爱,他更向往的便是做一个医生扶危济困。走到现在这一步,王静辉此时已经无路可逃,也唯有执著的走下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将会把大宋带往何方,这使得他更加诚惶诚恐。

      会议的最后,所有与会的主要官员都把自己在今后工作中所能够想到和现在正在遇到的难题,都以书面报告的形式递交上来——这是王静辉开会的方式,他将会以最短的时间来批阅这些报告,提供解决方法和途径,在第二次会议上做出交代,这样尽量少开会多办事。

      现在兴国银行由于频繁出手投资。虽然家大业大。但其银根也非常紧张了,李管事除了北上汴都融资外。必是从刘账房那里带一笔资金过来,来降低兴国银行内在压力。现在的兴国银行还不能称之为“银行”,它还没有普通的储蓄功能,只是对外投资。在别人的眼中不过是个【创建和谐家园】机构罢了,只不过它地利息远远低于【创建和谐家园】。一想起兴国银行那个四不像,王静辉就摇头叹气:如果它像后世那样具有聚集社会财富地功能,那自己也就不用再想汴都求援了。

      对于兴国银行是否现在就开始储蓄业务,王静辉和李管事都觉得现在还没有到最佳时机。虽然王静辉读史书的时候,记得宋朝民间窖藏贵重金属成风,在蒙古灭宋地时候,仅在一个中等富豪之家便挖出了近万两白银,在白银还没有做为主要流通货币的时候,能够有这么多的藏银。这是十分恐怖的,整个汴都开封在他地眼中更像一个大金库。但是面对这样一个前景广阔的市场,王静辉也是束手无策——根本就没有人相信银行信用,也就不会有人来存款,这项买卖绝对是有亏无赚。

      李管事赶到汴都后,按照王静辉给他的帖子挨个拜访这些大宋商界的头面人物,他怕王静辉担心融资事项不顺利,在取得初步成果的情况下。立刻给楚州写信。在汴都的这几天,李管事不仅从这些商界大佬的手中得到了大笔的投资,甚至直接得到了一支有着十五条航海船只的中等规模船队直接以股份的形式加入。这支船队原本是跑杭州到南洋线路地,但南方线路高手云集,利润也逐渐被摊薄,这支船队的老板听说了李管事的来意后。便迅速作出决定,将他手中的船队租借给大宋皇家航海,毕竟朝鲜航线的开发远不如南方航线,利润自然是十分丰厚。王静辉收到李管事的来信后,心中对如此顺利的便达成目的,也十分高兴。

      聚集社会财富来为国家做事,只要运作得当投资正确,那确实是于国于民两便地事情。王静辉想到自王安石变法后,赵宋王朝财政因为掠夺式的积累,迅速摆脱了财政危机,也给后面哲宗赵煦的挥霍无度奠定了基础。银行运作上有他提供后世银行的大体框架,而具体细节相信以李管事为首的银行董事会会慢慢完善起来,至于投资方向上,他还有很多点子没有用,王静辉对兴国银行今后的发展特别有信心。

      李管事地汴都之行也给王静辉带来了新的灵感:与其眼睛盯着普通人家的那点儿家底儿,还不如把注意力集中到这些超级富豪的身上,而且这些富豪的身后还有朝堂之上不同的利益团体,把他们紧紧的绑在一起就是护身符。同样自己也是他们的保护者,不论是在宋朝还是其他中国历史上的朝代,商人不过是政客圈养的猪猡,等养肥了便可以宰杀,以便填进自己的腰包。宋朝工商业发达,但到最后还是没有诞生资本主义的萌芽,受到异族的入侵骚扰固然是一个重大的因素,而官员甚至是帝国借权力来压榨商人阶层,也是一个重要因素之一,王静辉有着特殊的身份,完全可以充当这个保护者,只要不是这些商人朝死路上走,他还是有办法来防止这种压迫的。

      王静辉对经济学只限于知道一些最基本的经济理论,他不明白为什么帝国财政即将陷入崩溃,而民间却是富豪林立?司马光的理论所说,天下财富一定,民间多一分而朝廷则少一分,他知道这并不是正确的,而他自己也无法解释这一现象。不过他现在想要改变历史的宿命,就必须要发展经济,让国家和百姓同时富裕起来,只有财政充裕才能够支持战争,这迫使他向汴都开封对他有好感的官员写信,索求更多关于大宋财政的资料,以便提出新的改革方案使大宋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前进。

      在受到李管事从汴都开封来信的几天后,知州府破天荒头一次收到了楚州商会给王静辉的请帖。王静辉在成堆的资料中看到赵公公给他递过来的请帖,心中颇为值得玩味:“鸿门宴”已经过去有半个月的时间了,虽然商人们做出了明确地表示,愿意按照王静辉地方案来缴纳会费。但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心中还是非常不乐意的。这种给人放血地事,任谁碰上都不会高兴。王静辉也是一样。本来以为商会会忍气吞声的咽下这口恶气,看来事实上还是有很大的变数:一是朝好的方面发展,王静辉在那天地宴会上放出的优惠条件还有关于“商人社会功德心”的一番议论,也许会打动商人;另外一方面便是走向商会和知州府的对抗。

      王静辉看看这份请帖。想了半天对赵公公说道:“麻烦公公告诉管家王福,说如果两天后无重要政事缠身,我到时定会赴宴!”赵公公还像往常那样低着眼眉,说了声“是”便退出门外。

      两天后,还是天木居,不过这次主客相易,王静辉虽然是客人,但他的官职最大便坐了主座,而楚州通判薛向之也被他给拉过来当作陪。薛向之是个非常正统的大宋官员,儒家的教育和官员身份的骄傲让他非常鄙视这些商人。他不理解王静辉为什么对这些商人如此忍让,甚至都有些放纵的味道,不过楚州在王静辉手里的变化他看得是最清楚,他只能确定王静辉这么做有他地道理。

      除了上次来的十三个人外,还有两个当时因为外出未到的商会重要成员,楚州商会的骨干力量全部都出席了这次宴请。参加宴会双方气氛还是很和谐的,就像一般的酒宴一样没有什么区别,但王静辉知道商会不会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来把自己邀请出来。今晚的戏肉还没有上桌呢!

      一阵毫无营养地寒暄加上酒过三巡后,还是那个李槐心站起来,手里面拿着一张红色的折子说道:“王大人,那天席间一席话,令老朽茅塞顿开,经我们商会成员商定:以后商会成员的会费定在利润的一成五!另外。这是我们商会的一点心意,交给大人用来接济贫家学子求学所用,望大人不要推辞!”

      王静辉对商会的决定并不感到吃惊,因为请他来赴宴地可能性只有两个,既然宴会的气氛并非剑拔弩张,那发展的方向肯定就会朝自己最期待的那样了,不过商会主动提出增加会费,并且还专门奉上了一笔资金用来助学,这倒是让他出乎意料了。与王静辉的波澜不惊相比,坐在他旁边的通判薛向之心中便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以前让这些商人掏钱简直如同割他们的肉一样,没想到这次居然是主动送上门来,这个驸马的手段可真不简单啊!

      王静辉站起来接过李槐心手中的折子,打开一看才知道里面写的是他们捐助的数额:两万贯。这笔钱在商会成员还是王静辉的眼中都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数目,但在寻常人眼中,这就算是一笔巨款了,至少他旁边坐着的通判薛向之便是这么看的。王静辉看过后,便把折子合上,又放回到李槐心的身前。

      王静辉的做法让众人既是惊讶又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做,李槐心站起来说道:“王大人可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王静辉站起来说道:“各位商界的朋友,你们可能有些误会了!其实我之所以把商会会费从楚州财政中独立出来,其中重要的原因便是本官不希望朝廷中人与这笔资金发生任何关系,在这笔钱上栽跟头。这笔钱交给你们来做善事而由官府监督,我也会放心的很多,所以这笔钱本官不能收,要收也是商会来收取并且管理。今后关于会费的问题,官府只负责监督资金流向和用途,其他的事项一概不准插手,更不能私自调高降低会费额度或是借调会费,这也是几天前本官给你们拟写的商会会费管理条例中明文规定的!”

      他的发言赢得了在座的商会代表一致称赞,使他们明白商会成员所缴纳的会费可不是供官员中饱私囊。甚至还有一个商人问道:“王大人,上次大人宴请,胡某因事外出不曾到来,但听说大人上书圣上要嘉奖商人资助贫家士子读书一事,不知道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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