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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风戒念》-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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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我要把包拯包青天的故事写出来!让现在所有的大宋百姓都知道这么一位名传千古的清官的事迹!自己手中掌握着商务印书馆这样的传媒利器,为什么不能把这个流芳百世的人物变成现在百官的偶像?!”王静辉脑袋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激动的紧紧的抓住手中的笔。

      王静辉立刻起笔给汴都开封的颍王赵顼、宰辅韩琦和富弼等人写信,希望他们能够给予自己帮助,把包拯的生平资料全部给他,或是叙述韩琦、富弼这些曾经和包拯共事过的官员对包拯的回忆资料。

      把包拯写出来,这个想法让王静辉非常兴奋,即便百年后没有人记得他这个驸马,但打开《包公传奇》这本书的时候,也能看到他的名字,自己将会与这个中国百姓心中的救星同在!

      任何社会变革前,总是先由舆论作为导向的,对于王静辉来说,他不缺乏中兴大宋的办法,而是因为他怕和王安石栽在这吏治同一个坑里面,他需要舆论在前面宣传,宣传百官的典范,树立包公这个官员典型,这也好为他以后摆平吏治问题做准备。什么变革都是有需求的,只有民间百姓对清官廉吏的渴望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帝国的统治阶层才会注意到此时是不改不行了,到时候就是他王静辉上场表演的时候了,整治吏治到时候也会变得水到渠成。

      将写好的信寄送出去后,王静辉便开始召集他手下的各县地方官,宣布免役【创建和谐家园】式在楚州试行。此时另外一处试行免役法地汴都开封地京畿路。现在试行免役法都快要两个月了。对于首先提出制订免役法的王静辉,在楚州地动作这么慢。他的老丈人赵曙从西夏事务中抽身出来,也在紧盯着免役法的试行效果,对自己女婿拖沓这么长时间,心中也有所不满了。幸亏王静辉把自己在楚州的事情写成一篇一篇地日记。不停的给颍王赵顼发送过去,由赵顼来代为向老丈人解释其中原委,这才平息了赵曙心中的疑问。

      虽然有英宗赵曙在催促他快点推进免役法,但王静辉还是我行我素,小心谨慎,他知道这样可能会引起赵曙的不满,但这次试行免役法是制度上,将来要推行到全国实施的,绝不容有任何闪失。免役法在楚州试行一个月后,倒是非常争气。楚州的老百姓都反映称好,虽然要缴纳一定的免疫费用,但实行按乡户等级收取免役钱,这使得很多穷困之家都不用缴税,而大户之家则是缴税的重点,这也多亏了王静辉先着手狠抓了吏治,使他的手下地方官对他的命令不敢有任何违背地结果。毕竟王静辉并不是老在楚州城中待着,随时可能会到各处走走。还有蜀国公主的禁军侍卫们,他们本来早就闲得发慌,正好驸马爷给他们找了个差事可以到处走走转转,不过就是要顺便把民间的言论收集上来,好让他分析罢了。

      免役法在楚州推行的时间要比京畿路晚上快要两个月,不过试行后在楚州的效果还是非常不错的。至少没有大批的百姓站出来高声反对,而一些富户知道驸马爷不是好惹的,也就熄灭了想要闹事地念头。王静辉也趁机在免役法推行的时候,开始大量处理厢军,用大量的厢军来填充以前由役使老百姓做事的职位。由于厢军不用付钱,所以雇佣厢兵来当差役,这无形中也节省了楚州的财政开支,不过王静辉还没有到如此饥不择食的地步,连厢军地钱也给免了,厢军每个月都从朝廷的财政中领取自己的固定收入,虽然微薄,但也勉强度日,王静辉是没有办法给他们加开报酬的,不过他可以大幅提高所雇佣厢兵的福利来弥补,等朝廷看到免役法的结果的时候,再将这些厢兵退出军籍,雇佣成专门的差役,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发给他们应得的报酬了。

      无论是免役法还是邮政系统,这都不是王静辉所擅长的方面,现在他虽然还是个小驸马,一介地方官吏,但他越来越认识到自己既然已经借力改变了历史,就必须在一段时间内充当“保姆”的角色了。现在大宋最大最紧迫的问题不是三大弊政,要消除三大弊政也不是两三条法令就能够完成的,最紧迫的便是大宋的财政问题,这是他最急于解决的。

      革新三大弊政需要时间和复杂的谋划,王静辉可没有这个才能,他也在正积极的积累经验,后为后面的工作打下基础,而赚钱是他最擅长的,他现在必须发挥他的特长,利用他所掌握的“先进技术”来搞活经济,来改善大宋财政的窘境。只要财政状况得以缓解,到时候大宋社会变革的时候,其面临的压力也会减轻些,革新的力度会更加柔和,底层的百姓受的罪也少些。

      楚州液压榨油联盟现在是红红火火,楚州盛产油菜籽,其榨油工业原本就很发达,现在加【创建和谐家园】盟的榨油作坊多达一百多个,每个月楚州都会因此增加一万多贯的财政收入。现在楚州的榨油作坊由于采用了液压榨油技术,原本每天一台木楔榨油机能够产油不过几百斤,现在采用液压榨油机后,其产量能够达到数千斤(大约两吨左右),这使得楚州的油菜籽供不应求。不过这并没有难倒已经赚钱急红眼的榨油商人,他们跨出楚州,到外地收购油菜籽、花生、芝麻等油料作物,运回楚州来加工。才几个月的时间,楚州隐隐有区域榨油中心的样子了,由此带动的经济发展和赋税的增长,让王静辉心中也很高兴。

      历史上西方的产业革命的两个发动机便是蒸汽机和纺织机,蒸汽机原理他是知道地,但要做这个大东西。王静辉心中还是非常发毛地。尤其是蒸汽机的密封问题,没有橡胶哪里能够做得出来蒸汽机?还是纺织机更现实一些。王静辉在乡下地时候也曾见过那种最古老的纺织技术,也许凭借自己那半吊子的机械知识和见识,也许能够从这上面捣鼓出点东西来。

      王静辉差人弄来一套这个时代所用的纺织设备放到知州府地一个偏厅中,还请了几个老木匠和有经验的纺织师傅在自己的官邸住下。在处理完公务的闲暇时间,王静辉就和这几个老木匠和纺织师傅在这个偏厅中一起琢磨怎么来改进现在的纺织设备。

      看到这么一大套纺织设备,王静辉也不禁有些头痛,心中直打鼓,不知道自己凭那点儿可怜的机械知识能不能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去钻研了。看过纺织工人将这套设备的基本使用方法演示过一边后,他的心中就有谱了:最不济,他也会把用在水利印刷机上比较成熟的水力推动技术用在纺织机械上,那照样能够大幅提高其工作效率。

      在研制新地纺织机的时候,王静辉才想起来现在大宋的棉布产业还没有发展起来。棉花的种植范围也是从老织工嘴里听说,还局限在闽广、崖州地区,不过棉布倒是很好卖。

      “闽广、崖州?!那可是‘钓鱼’的好地方啊!以前课本上所讲的‘男耕女织’在这个时代还不是指的织棉布,而是丝麻一类的织物,自己可真够失败地!”王静辉心中有些懊恼的想到。

      现在棉布产业远远没有像王静辉所设想的那样发展起来,楚州这里也只是仅有少部分人在种植棉花,产量不大,他所弄到的织布机也是手下官吏千方百计才找到的。而织布机原来的主人就是因为织棉布太费时、费事,成本太高才放弃织布地,正好赶上王静辉派出去买织布机的官吏,二话不说便把自己以前吃饭的家伙倒手出去,还好把织布机卖个好价钱,然后关门大吉。当王静辉明白这前因后果后。差点儿没有郁闷死。

      看看那台曾经让他还很是头痛的织布机,现在在他的眼中也是个破烂货了,这倒不是织布机的破旧,而是因为王静辉经过几天的观察后,才发觉这织布机的结构和效率比他在二十一世纪村寨中所见过的织布机更加原始和简单。想想书中那位伟大的黄道婆还要等上两百年才能出生,现在这台织布机在他的手中改进的余地还很大,完全可以变成铅活字印刷机那样的赚钱利器。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最有可能成为超级富豪的,当然也会一败涂地”,王静辉想起某个二十一世纪的商界大佬曾经说过的豪言壮语,这句话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印证,好在他运气还算不错,走上了富豪之路。

      “黄道婆也只是在现在的织布机上做了些革新而已,自己比她还不如?”王静辉心中发狠的想到。想想黄道婆的老家松江乌泾地区土地贫瘠,就是因为她传授这种改进后的织布机才兴旺起来,还给她建立了好几处祠堂,这也使他看到了棉布的市场。纺织行业就是到了一千年后也是大量收容劳动力的主要行业之一,在这个时代建立大纺织工业也有利于吸纳更多的劳动力,改善国家财政那自是不必说,所以王静辉说什么也要发展织布行业。

      楚州的官员和知道他们的知州大人买织布机的人都很奇怪王静辉怎么当官要该行织布了,成天钻到那个摆放织布机的偏厅中,和几个老工匠在那里乒乒乓乓的摆弄织布机,这都成了楚州上层官吏和富人在酒宴上的笑料和谈资了。

      不过对此只有两种人很关注,一种便是和王静辉非常亲密的人,蜀国公主和他哥哥赵顼不认为王静辉会干如此荒唐的事情,每次他做出一样东西,都能够给人带来惊喜,或是好玩儿,或是带来难以想象的巨大利润,连身在汴都开封的徐氏李管事和刘账房也来信询问是否要追加投资,建立新的作坊开展新生意?另外一种人便是楚州非常有财力的富商了,他们或多或少听过王静辉在汴都开封神话般发迹的故事,再加上前几个月的“超级榨油机”事件,让他们感到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个驸马爷赚钱的本事确实很高明,于是便开始积极调动资金,打算像上次那样准备在王静辉把织布机做好后,马上跟进再大赚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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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 成果

      王静辉在老织工的讲解下弄明白眼前这台古董级别的织布机后,按照记忆中所见过的织布机和纺纱等纺织工具,模糊的先画出一个雏形,然后在仔细推敲可以改进的地方。王静辉做为一个现代人,比这个时代人的优势之一便是接受了比较完善的教育,虽然他不会织布纺纱,但凭借着其所所学的知识,硬是一点一滴的完善织布机和其附属工具的性能。

      以前王静辉只是知道搅车、踏车、椎弓这些古代纺织机的名词,没想到通过自己对照纺织机慢慢的改进,居然也在自己的手里制造出来。他把新部件的形状给画出来,对织工说明其作用,然后由织工和木匠来互相交流确定具体的尺寸,做出实物。

      在设计制作新式纺织设备的时候,王静辉还特意把那十个对物理感兴趣的学生也带着,也让他们来参加设计机械部分,以便学以致用。这十个学生已经快要十七岁了,被王静辉收养两年,又由他亲自教授一年的科学知识,现在他们的数学和物理水平已经很有基础了。在参加设计的时候,虽然是打打下手来观摩学习,但也不时的提出问题和建议,王静辉也都耐心的解答,或者是给予肯定。

      虽然蜀国公主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干些什么,但也能够看出王静辉对此事重视的态度,每天都亲自下厨为丈夫做几样精致的小菜,给他舒缓压力。有一次蜀国公主还是开口问道王静辉正在做什么。王静辉抱着她说道:“是一种织棉布的机关,有了它。百姓可以用它织布会更快更好。棉花也不是丝麻。大宋境内任何地方都可以栽种,就像种粮食一样。为夫为官一任便要造福一方。这种机关会能够容纳很多人来劳作,到时候就可以给裁汰下来的厢军找口饭吃,大宋也好早一天免去这‘冗兵’弊政!”

      蜀国公主看着王静辉那双略显疲惫地眼睛,不禁心疼地轻拂他那棱角分明的脸颊。怜惜地说道:“夫君大志,但也要爱惜身体!”

      经过十几天的折腾,知州府的偏庭中,王静辉终于在众多人手的帮助下,纺织设备地全套改进终于完成,从脱籽到纺纱织布,要比以前的老设备效率提高了数倍,而且经过织工操作后,织出来的棉布质量也是上乘,自此王静辉终于拿到了一个可以支撑众多劳力的密集型产业。

      书楚州富商的忍耐力都已经到了极限。当听到知州大人的请帖后,立刻云集知州府的夜宴。同上次一样,这个驸马爷的饭菜实在是不怎么样,不过上次他拿出来的液压榨油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赚钱机器,虽然时日尚短,但在这段日子里面,他们都觉得每个月向楚州财政上缴地那一百贯使用费是非常值当的。有过前一次的经验后,虽然这饭菜比较难吃。但没有一个人愿意走开。

      天知州府的大厅前面是一个盖着大红绸布的机关,联系到最近王静辉从外面召进来的是织工和木匠,所有的人都知道可能是织布机。王静辉在上百双焦急等待的目光中,把那块红绸布揭开,然后几个人走上前去,开始操纵全套地纺织设备。从棉花脱籽到纺纱织布,在几个人密切的配合下,随着织梭的当当声响,一块棉布便一点一点的织了出来。

      空在场的商人没有几个是干过棉布生意的,但他们却知道从棉花到棉布是一件非常麻烦地事情,棉布没有绸缎贵,正式因为其织造繁琐而使其成本增高,所以利润也就低下的很,没有什么人来做这搞不好会赔本的买卖。

      首这台上有个老织工在一旁讲解,而其他几个在配合织布,听过讲解后,楚州的富商们才知道驸马爷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造出了新式的纺织设备,改进了许多地方,以至于使整个织布速度比以前提高了数倍。富商们心中也在嘀咕:看着眼前的一番景象,也不相传闻中那么慢的织布速度,如果要是这么快,那织布倒是个不错的生意,就以前这么慢的速度来织布,松江、闽广地区还有种棉花的,还不是棉花要比丝绸好伺候多了。楚州有地,完全可以大范围种植棉花或者是让周围别的地区种棉花,到时候楚州只管织布便可以了。

      发王静辉等到演示的差不多的时候,才走上前台,说道:“各位楚州商界的朋友们,今天你们看到的便是经过本官改进后的织布设备,相信各位都能看得出来如果用它来织布会取得什么样的效益。本官也不多说了,这纺织机的规矩和几个月前的液压榨油机一样,不过会费涨到每个月五百贯,各位老板,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王静辉的话刚说完,台下的楚州富商们都开始交头接耳的商量起来,整个大厅显得乱糟糟的,旁边列席的楚州各地官员也是对此非常反感,脸上都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心中直埋怨王静辉为什么和商人打成一片。见到会场秩序有些散乱,他拿起旁边早已经准备好的小木槌敲了两下说道:“各位商家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本官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坐在前排的几个商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便由其中一个身体稍微发福的中年人站起来问道:“请问大人,其实收取几个‘会员费’我们到不是很在乎,毕竟大人制作的新式机关能够让我们获利不菲,这点儿钱我没还是出得起的。不过小人还是想代大家问问,这笔会员费到底是干什么用了?!”

      王静辉认识这个中年人,他是楚州一大富人,叫刘和胜,手下掌握这多处钱庄、榨油作坊、当铺等产业。王静辉挥手示意刘和胜先坐下来听。然后笑着说道:“想必在座的各位都听说过。‘一人致富,而天下人皆贫。则富不能长久;一人独安,而天下人皆困,怎安不能长享’这句话不吧?其实就拿几个月前的榨油机来说吧,本官完全有能力自己来单干。或是交给厢军去办,但为什么本官还要把榨油机拿出来给大家共同分享呢?楚州盛产油菜籽,在这楚州城内还有多少人指着榨油来混口饭吃,如果本官要是吃了独食,恐怕你们的榨油作坊都会破产地,到时候给你们雇佣地老百姓就会失去饭碗,到头来还是本官的过失!本官身为楚州地父母官,与其一人富,不如带着大家一起发家致富,这样你们也可以扩大生产。招募更多的百姓来做工,牟取利益,而楚州也会因为你们的生意兴旺,赋税才能充足。”

      看着底下一群人在那里听得非常仔细,都在思考他的话,王静辉又继续说道:“刚才刘老板问及每家商户所交地‘会费’用在哪里,这个问题提的好,本官也给你们交个底。也好让你们明白自己交的钱用到哪里去了。薛大人,你那里有本账本,你来给他们说吧!”

      坐在旁边官员席上的楚州通判薛向之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账本走到前台来,打开账本便念道:“自治平三年腊月到现在一共收取了五个月的会费,总共是六万两千贯。其中修缮桥梁或是架设新桥共计三十八座,耗费三万六千八百余贯;剩下的两万六千贯用在楚州的楚州、淮阴、宝应、盐城、山阳、建湖六处兴修学堂之用。和赈济了三百一十名身负功名的贫寒士子一千二百余石米粮,还有剩下的二百贯便是今天饭桌上地菜肴了。修建的桥梁、学堂和所受赈济的贫寒士子的名单都在账簿上,各位如果不信可以按图索骥,查实一番!”

      通判薛向之可没有像王静辉这样给这些商人好脸看,相对于王静辉,他更像这个时代读书人对商人比较鄙视,他不明白自己的上司为什么对他们这样客气,但看在这本账本的面子上,他还是对王静辉的手段非常佩服的。楚州财政虽然在上一任吴大人那里没有得到发展,也算是四平八稳,但绝对不可能如此痛快地拿出六万多贯来干这些好事,这可都是政绩,对自己将来的仕途有很大好处的。

      台下的众人虽然有钱,但看着通判薛向之那张黑脸,心中也不禁有些寒意,倒是旁边的驸马爷一脸笑容,乐呵呵的说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是本官做事地一贯主张,各位对自己上交上来的钱表示关心,这是无可厚非的,本官在这里先代表楚州百姓感谢你们了,有了这些会费可以用来做很多有利于百姓的事情。本官决定:以后凡是楚州再成立的商会,其会员都有权向官府索要其会费支出的去向,而这些会费也只能够用在赈济灾民、教育、兴修水利桥梁道路和其他民生方面,任何人不得挪作他用!你们也不用担心本官任满后离开就会变样,圣上派本官牧守楚州,为的便是在楚州实行一些新法,若是得当便会在全国推广,到时候楚州的商会制度也同样有机会推广到全国!”

      回想王静辉的话,下面的富商们都陷入了沉思当中:“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以前这些话不过是当官的来糊弄傻子所说的托辞罢了,不过驸马爷今天把账单拿出来让大家知道自己的钱用到哪里去了,显然驸马跟其他的官员不一样,知道自己的钱全部都用来为楚州百姓做了好事,也使他们心中多少有些成就感。

      而王静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也是直打鼓:这是成立全国性的总商会啊!自己太鲁莽了,这个诺言可不是很好兑现,不过他还需要观察一下这个商会的作用再说。在几个月前成立楚州液压榨油商会的时候,他也仅仅是为了收费容易,再加上联合众多商人联合监控其内部,严防使用的液压榨油机被外泄而已,但今天看来这个商会的作用应该更大,不仅可以调节内部成员的关系处理纷争等,还可以把不同的商会连接起来成为总商会。

      这也仅仅是短暂的思考,王静辉心中记下了还要开发商会功能后。便继续主持宴会。想等宴会结束后,好好再想想。从中有什么潜力可挖。可能是受到王静辉比较坦诚地交代,或是因为这套纺织设备地高效率,宴会上的富商都纷纷表示要引进这种先进地纺织设备进行棉布生产,对于高出榨油机五倍的会费。所有的人都没有任何异议,非常顺利的便通过了。

      一个多月后,楚州地厢军规模进一步压缩,由王静辉开始到楚州时候的两万,经过邮政系统免役法和榨油机的分流后,剩下了一万五千人,再经过纺织设备的分流后,又少了两千人,现在楚州的厢军规模也只有一万三千人了,裁汰厢军规模的成绩也让王静辉非常满意。这七千被裁汰下来的厢军名义上还挂着厢军的名头。但实际上已经开始流入社会自食其力了,他们或是进入邮政系统、充当官府雇佣的差役,或是进入榨油作坊、织布作坊和设备制造作坊,虽然收入仅比以前每月在厢军中多了一两贯,但生活状况已经改善了不少。王静辉按照厢军每年军饷一个五十贯计算,再加上后勤等等费用,仅楚州一地每年便可以节省军费达到五十万贯之多,相比自己老丈人英宗赵曙连在宫中多点颗蜡烛都要计算一番。这五十万贯可是个奇迹了。

      王静辉在心中默算完这笔帐后,另他得意非常:自己仅仅只是在楚州小试牛刀一把,便把这里的两万厢军给压缩了快一半了,等后面地筑路工程兵、农垦兵等重头戏出来,是不是该考虑顺便把禁军也给减减肥了?!他到楚州后只拿出了液压榨油机和织布机两样东西,便很好的打开了局面。不仅分流了厢军,还大大改善了楚州的财政,两个商会每个月都能给楚州提供近六万贯的收入,一年下来他又给老丈人赚了七十万贯。更可怕的便是这一切才刚刚开始:邮政系统也只是才刚刚进入运行,有许多以前王静辉见过的功能服务还没有实现;楚州今年虽然有成套的织布设备,但却错过了种植棉花的时间,为了避免损失,楚州纺织商会统一向比较近地松江或是闽广地区大肆收购棉花,真是有多少就收多少,等到明年大规模种植棉花或是在别的地区提前订购棉花的话,那纺织行业势必会更加兴盛,也就能够容纳更多的“厢军织工”,两项叠加后,这中间仅是裁汰厢军的经济收益和社会收益可就大发了。

      不过王静辉也没有为此昏了头,他不会为了挣钱而贪多嚼不烂,眼下他认为有榨油和纺织这两样新兴产业作为楚州的主打产业已经足够了,至于裁汰厢军也不是非要靠这些“高技术”来完成地,他更注重立足于现有状况对不合理的制度进行零敲碎打进行改良,这一样也能够大范围的裁汰厢军和发展经济,也能为以后在其他地方进行变革打下基础。

      随着各种优惠措施的实施,现在的楚州虽然和半年前的楚州没有什么不同,但来往的客商急剧增多,每天在楚州码头装货卸货来往不断。与王静辉当初设想的差不多,在实行“一税通行制”后,虽然在单个客商身上少收了进三分之二的过境税,但却架不住人多,过境税不降反升,而且来往的客商一多起来,嗅觉灵敏的楚州本地富商也抓住机会,建设了许多客栈和酒楼,楚州因此的财政也有了大幅度提高。这也让当初有些反对的通判薛向之和其他各县地方管吏的担心变成了多余,进而对他的计算能力所钦佩。

      农田水利工程也开始逐渐发挥其效用,由于王静辉在上任之初趁着冬季农闲时间,投入巨资动用了大批人力,几乎将楚州各处的河防农田水利都修理个遍,并且将那些停留在图纸上很多年的水利工程全部完成。虽然今年雨水少了许多,但百姓对今年的收成还是格外有信心。

      王静辉在楚州城不远的村落里试种的双季稻,效果看起来也不错,不过现在只是第一季早种几天的水稻,还不是关系到实验成败的第二季,所以王静辉只是嘱咐那些试种的农户小心照看罢了。

      明前新采摘的茶叶,茶工也按照王静辉所说的炒制方法制作了一批,冲饮后炒制茶叶果然要比蒸青茶叶更具有浓郁芳香,味道也好了许多,不过最让人喜欢的便是茶叶不是成为粉末状,而是整个的新嫩茶叶在水中上下起伏,别具美感。王静辉当然不会放过讨好老丈人的机会,虽然楚州产的茶叶没有什么特别知名的,但采用的炒制法所制作的茶叶浓香诱人,相比老丈人赵曙应该会非常感兴趣。不仅老丈人要送,义父韩琦、欧阳修、司马光、颖王赵顼……当然还有慈寿宫的曹太后,这些人都是不能忘记的。王静辉当了楚州的父母官不能够随意走动,这件事便由娇妻蜀国公主辛苦跑一趟代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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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一章 来信

      现在的楚州慢慢发挥了它的活力,显得一片欣欣向荣,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让王静辉满意:原本他寄予厚望的沼气池便是惨败而归,各地的府衙都按照王静辉的只是建立了沼气示范区,可惜的是百姓对此并不感兴趣,他手底下的地方官倒是挺喜欢这些东西,反正示范区是减灾府衙或是附近的,正好拿过来取代原来木柴和泥炭做为燃料,这多少让王静辉有些哭笑不得。

      与王静辉想象的正好相反,城里的大户人家对沼气更为追捧些,最主要的用途除了做饭取暖外就是用来照明。这个时代富人家晚上庭院中的照明可不是王静辉想象中用灯笼来照明,而是用内外相重的两只碗,里面的碗盛满鲸油,用石棉做灯芯来燃烧照明,而外面的碗则是装满水,用来给里面的碗降温,防止鲸油由于受热而加快蒸发。而采用沼气照明可以省去很多费用,没有用鲸油或是其他燃料照明那么麻烦。

      没有想到自己准备提高粮食产量的沼气池项目,居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夭折了,王静辉心中感到郁闷的很,不过他也知道沼气池本身就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对于现在乡下的农民来说,照顾起来比较麻烦,得不到大范围推广也是在情理之中。

      与身在楚州正在收获初期果实的王静辉相比,在京畿路开封府坐镇的曾公著日子可没有王静辉过得那么惬意了:自实行免役法三四个月来,小小的京畿路各处反映上来关于免役法扰民的事件就没有停过,成天把开封府闹得是鸡飞狗跳。

      曾公著开始地时候并没有在意这些扰民事件。但这种事情越来越多。自己坐镇地开封府又是个很敏感的地方,不由得他不重视。所以便把反应免役法扰民地折子递了上去,交给英宗赵曙来圣裁。

      对于京畿路免役法扰民的事情,英宗赵曙当然有所耳闻,让他非常困惑的便是同样进行免役法试行的楚州。为什么在驸马王静辉地主持下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还吸纳了几千厢兵进去找饭吃。最重要的便是这个免役法还是非常赚钱的,楚州的免役钱要比京畿路要少多了,但也有几万贯之多,比不得京畿路几十万贯的免役钱,但要想想京畿路仅开封府就有多少达官贵人和富商,能够取得几万贯的成绩而且不出问题,这就是能吏了。

      单从在保护蜀国公主的禁军侍从返回的秘密消息,英宗赵曙得知楚州的官员在王静辉地控制下,官场的风气可以说是突变。焕然一新,而且他在得到免役法试行的圣旨的时候,并没有急着就开工,而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让属下各地的官员严格统计治下百姓生活的实际情况,然后划分等级,并且还把自己安排的禁军是从派出去随处抽查,驸马和公主也轻装简行地在属地到处转悠,这都快要把属下的官员给吓坏了。又几个月前发配边疆的同僚的榜样,他们哪里还敢作弊?

      英宗赵曙和宰辅韩琦等人在福宁殿开小会来讨论京畿路和楚州试行免役法效果的时候,两相对比就能够看出高下,这让在一旁旁听的曾公著脸红地只想找个洞钻进去。在这次福宁殿会议上,大宋的统治高层首先取得一致的便是这免役法是良法,是绝对不能废除的。不说免役钱能够给国库增加收入,单单就是容纳的厢军,对全国范围裁汰厢军就具有重大的意义,也让与会所有人都不能投反对票。

      虽然不能废止免役法,但京畿路现在的状况不佳也不能忽视,对于两地之间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差别,所有的人心知肚明:吏治!想到几个月前王静辉策论中关于吏治方面的警告,所有的人心底都有些不自在:这可是个大刺猬,强如韩琦、富弼这样的权倾朝野的老臣,也不敢在上面有所动作,盖因为现在帝国的整体风气便是如此。传统是不能随意侵犯的,否则便会付出极大的代价,而王静辉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没有在奏章上来讨论这件事,而是放在策论中旁敲侧击,王静辉的策论只是在统治高层中间流传,而奏章就是要暴光天下的,两者之间有着太大的差别,显然驸马考虑到这点了。

      英宗赵曙在御案上问道:“各位爱卿,现在京畿路各处都反应免役法扰民,爱卿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殿内群臣都三缄其口,宰辅韩琦也是一筹莫展:免役法对帝国的财政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绝对不能废止!自己和那个能干的便宜义子王静辉现在已经是合穿一条裤子了,此时如果批评免役法,那就是等于打自己的耳光,更何况驸马在楚州干的有声有色,不说别的,光是免役法解决的那几千厢兵,就给朝廷一年便节省了几十万贯的财政支出,免役法在楚州百姓的嘴里都是称“善法”,这样情况下,驸马又有什么错?让自己何从说起?!

      旁边的司马光现在已经是参知政事了,他看到韩琦在那里紧锁眉头不说话,便上前一步说道:“圣上,驸马所上的免役法实为良法,但为什么在楚州试行没有问题,而在京畿路试行便成了扰民,盖因为吏治也!臣也曾观阅驸马策论,驸马对此早有预言,时至今日两地试行结果相互对比,可知驸马可谓老成稳重之辈。现在京畿路试行免役法所造成的民怨不可不视,臣建议圣上先停止京畿路免役法的试行,而楚州照行以观后效,待到几个月后没有差错的话,朝廷便让驸马上道奏章,在京畿路严格按照楚州的方法来试行免役法不迟!”

      当年仁宗皇帝在福宁殿驾崩,拥立当时还是皇太子的赵曙为新帝,司马光也是其中一个。他在朝中的声望也开始崛起。英宗赵曙是不可能不考虑他地意见地,不过对于废止免役法。赵曙的心中是很不乐意地,刚刚开始增加的财政收入和开始转型的厢兵,这都以为着金钱,所以让他实在很难下定决心废止京畿路的免役法。

      参知政事欧阳修说道:“臣以为现在可以暂时停止征收京畿路免役钱一个月。在这个月当中开始按照楚州试行免役法过程中所使用地方法,派出检察御史,仔细核对重新分出乡户等级,然后再开始实行免役法。这样一来可以避免扰民!”

      相对于司马光那种变向的枪毙免役法,欧阳修的建议对英宗赵曙来说显然更具有诱惑力,尤其是旁边的宰辅韩琦和枢密使富弼都点头表示同意的时候,赵曙就最终拍板,让曾公著在京畿路开始按照楚州的模式整肃,并且派遣了十名检察御史从旁协助,以核定乡户等级划分是否客观。

      “好在免役法是王安石推出所有新法条例中还算是最为温和的一项。要是什么方田、均输、市易法一出,那会死的更难看的!”王静辉通过颍王赵顼的来信,得知了京畿路试行免役法所出现地问题,在他眼中这和王安石当初推行新法的时候所遇到的情况基本上是一样的。

      “关键还是吏治,历史上王安石就是因为忽视了这方面,以至于在历史上备受争议。”颍王赵顼在来信中想看看王静辉对于京畿路发生的这些扰民事件有什么好办法,而王静辉哪里有什么好办法?在楚州也是靠上次水利工程中辣手处理了几个官员后,楚州的官场风气才好了许多。要是把自己放在曾公著那个位置上,那才是火山口呐!汴都开封集中了全国五分之一的官吏,还有无数家财万贯的富商,在那里行使免役法,王静辉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贸然下手,要不然连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颍王赵顼想要让他想办法。王静辉又有什么办法可想?这完全就是吏治地问题,自古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官污吏不会因为高薪而放弃对金钱和权势的追求,就算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也是一样,更何况大宋现在对读书人出身的官吏向来待遇就十分优厚,即便像蔡京等人犯了天大的错误,也没有上断头台,所以这个时代来当官,可以算是中国历史上官员这一职业最旱涝保收的时代了。

      王静辉知道就算自己如何受到英宗赵曙父子的重视,如果要是拿吏治开刀地话,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有效的举动,毕竟几个月前他就做过这样的尝试了。现在赵顼朝他要解决方法,王静辉也不是神人,面对这样的社会大背景,他也拿不出什么好的方案。不过他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写了一份策论,再次重申了吏治对国家稳定统治的重要性。其中大量引用了法家先贤韩非的《韩非子》中一些名句,他知道赵顼喜欢翻看《韩非子》,指着他老丈人这一代来改变这一局面是不可能了,慢慢的渗透影响才是最适合的。

      虽然王静辉在策论中大量引用了法家的观点,但同时也考虑到类似现在已经升职到群牧使的颍王老师王陶这样“纯儒”的存在,他也在策论中着重于以“仁道”的方式来治理吏治,并且联想到后世贪官污吏在【创建和谐家园】的威胁下照贪不误的现状,他更主张与其把贪官的狗头一砍了事,不如让贪官失去所有,令其子孙也为之蒙羞的做法,这样更能够震慑官吏,达到好的效果,最具体的例子便是他在楚州运用过的手段。

      在王静辉给赵顼写回信的时候,此时的龙图阁直学士韩维也在给远在金陵的王安石写信,信中除了交换朝中的动向外,着力的推荐当今的驸马王静辉,把他所知道有关王静辉的事迹详细的记述了一遍,并且由他的兄弟时任三司使的韩绛提出的役法需要变革的奏章引来王静辉的免役法进行详细的解说,并且认为驸马王静辉远不是外界所认为靠公主驸马的名份来取得官位的庸才,而是一个大大的人才,希望王安石能够与他多多接触。

      在旁边看着哥哥写信地韩绛不时对韩维写给王安石地信中内容提出意见,因为韩绛虽然没有见过王静辉。但他是皇太子颍王赵顼的老师之一。自然知道赵顼对王静辉地推崇,已经远远超出任何人的想象。他也曾看到过一些王静辉的策论,虽然重要的策论没有见过,但仅仅就是他见过地那部分,其中字里行间所透露出来的才干。也足以让韩绛动容。

      尤其是韩绛在就任三司使的时候向朝廷上当今役法之害的奏章后,他没有想到英宗赵曙居然直接把他的奏章抄录了一份寄往楚州,而王静辉的回复便是正在试行的免役法了。经过这番事件后,韩绛越发的重视这位原先只是以诗词闻名的驸马爷了。平素里韩绛和哥哥韩维说起当今天下有谁能够力挽狂澜来拯救日益衰落的大宋地时候,韩绛甚至提出:“当今天下唯有介普与改之能够胜任,惜改之年少身为驸马,否则二十年后就又是一个王介普,大宋幸甚!”

      本来韩维听到弟弟韩绛这样夸奖王静辉,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但他身为龙图阁直学士。平时也接触到许多关于楚州的消息,在他眼中,当今圣上和宰辅韩琦、枢密使富弼、几个参知政事等高层人物似乎对楚州的消息格外敏感,时不时的就在福宁殿开小规模的会议。这样的会议内容有的无关大局的话,其会议内容会很快被泄露出来,其中对王静辉在楚州所作所为地讨论格外的多。并且驸马王静辉在楚州只是刚刚上任半年多,其治下的政绩早就传出来了,尤其是王静辉在楚州大肆修缮各种学堂。赈济贫寒士子,更是赢得了满朝官员的好感。所以渐渐地,韩维也对王静辉关注起来。

      随着韩维知道关于王静辉的事情越多,他对当今的这个圣眷尤隆地驸马爷也就越有兴趣。尤其是韩维发现:自从王静辉开始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众人视线范围后,大宋的财政状况似乎正在朝好的方向转变。在从身为“计相”的弟弟韩绛那里得知王静辉给英宗赵曙出了几个主意,便可以使大宋的财政收入每个月凭空上涨近百万贯。这也让他还在奇怪王静辉身为驸马还能圣眷尤隆的疑心释然了。

      金陵的初夏是十分宜人的,在王安石的丁忧之地,此时已经四十六岁的王安石依然平静的在这里边丁忧,边教授学生。看似平静原理朝廷中枢的王安石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北方大宋心脏汴都朝堂上的变化,通过与吕家和韩家的密切交往,朝堂上所发生的重要事件他都了如指掌,当然这中间也包括了王静辉的崛起,并且令王安石更为关注的便是王静辉在楚州上任这半年来所取得的政绩。

      对于这个刚刚二十出头和自己得意儿子王雳年龄相仿的驸马爷,安石心中可是佩服的紧,尤其是王静辉在楚州任上所推出的免役法,虽然这免役法的某些章程在仁宗时代就有两浙路转运使李复圭和越州通判张诜等都曾在局部地区试行过,但毫无疑问王静辉的免役法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才向朝廷推出的,其完整性和可操作性远远要超过李复圭等人的方法。

      王静辉刚刚在汴都开封以诗词扬名的时候,儿子王雳便在给他的来信中提及此人,不过可能是出于“文人相轻”的毛病,王雳对王静辉的感觉并不是很好,所以在信中对王静辉的评价并不是很高。不过王安石的弟弟王安国却是对王静辉评价甚高,因为王静辉在刚刚开始出名的时候,曾经用自己的财力来支撑《梅雪》的发行,而王安国正是《梅雪》的评委会中的一员,并且还在王静辉开办的华英书院做任教。

      像王静辉这样积极的从事文化事业的人,本身又有诗词名声,在当时的宋朝注重文治的背景下,很是得天下士子的好感,尽管他也有商人的背景。对于王安石来说,这些都是善举,还不足以打动他,能够让王安石真正记住王静辉名字的时候便是在王静辉被他的老丈人外放到楚州的时候了,他的政绩即使是远在金陵的王安石也有所耳闻。

      韩家兄弟给王安石的来信当中,每次都附有王静辉写的策论和奏章的副本,王安石也对此十分注重,每次都仔细推敲,为此也是收获良多。再加上韩绛、韩维兄弟二人对王静辉的高度评价,使得王安石心中很想见见这么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驸马了,想看看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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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二章 安石

      治平四年六月十二,紫宸殿内,已经登上御史中丞位置的王陶在殿中说道:“臣奉诏别举台官,缘有才行可举之人,多以资浅不应敕文。欲乞举三任以上知县资序人为御史里行。”

      英宗赵曙在朝会上批准了御史中丞王陶的奏章,不过王陶举荐的人是吕大防、郭源明,这两个人可是濮议角斗中的“皇伯派”代表,而当初王陶身为太子颍王赵顼的老师,和英宗太子府的旧人王猎一样曾经反对过英宗赵曙对濮安懿王称亲,不过他们都是府邸旧人,所以有这份情份在里面,赵曙也不好处理。英宗赵曙对濮议角斗中被贬黜外地的吕大防、范纯仁等三个御史也是心怀愧疚,心中也知道他们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而已,他们还是非常效忠于国家的,所以在处分这三个人的时候,也没有过分为难。

      御史中丞王陶推荐的人选在宰辅韩琦的眼中可就不是那么很好了,因为自己为了濮议角斗,差点儿很不体面的终结了自己近十年的宰相政治生涯,这个风险冒的可比英宗赵曙大多了,现在把他在濮议中的对头又调回来进入御史台,那岂不是阴魂不散?要知道御史台弹劾宰辅,宰辅按照惯例很可能会引咎辞职,所以无论是宰辅韩琦还是另外一位“皇考派”的首领参知政事欧阳修,都不希望吕大防等人再回到御史台,那样以后的麻烦肯定不会少,所以在他们眼中,御史中丞王陶是在逼迫自己。以报两年前濮议之败。

      紫宸殿议事召回吕大防、郭源明两人进御史台出任御史里行没有过十天。同样是在紫宸殿,曾公亮上书:“工部郎中、知制诰王安石既除丧。诏令赴阙。”

      英宗赵曙没有明确表示,但是在福宁殿与韩琦等几个帝国最重要的官员进行会议的时候,对这些朝廷重臣说道:“安石历先帝朝,累召不起。或以为不恭。今召又不至,果病邪?有所要邪?”

      旁边地曾公亮回答道:“安石文学齐业,宜膺大用;累召不起,必以疾病,不敢欺罔。”

      而吴奎却在王安石在仁宗时代就任在京刑狱地时候有过接触,而且留下的印象是无比地恶劣。当时吴奎就任开封府,有一个斗鹑少年,杀死狎友案件,吴奎当时判决杀人者当死,按律申详。王安石在察视案牍。看过卷宗认为这个少年得斗鹑,有旧友向他索与,少年不许,而旧友抢去,少年追夺,竟将友人杀死,因此拟援例抵罪。王安石当时不禁批驳道:“按律公然窃取,皆以盗论。该少年不与斗鹑。旧友擅自抢劫,是与盗无异。追杀乃是分内之事,不得为罪!”就任开封府的吴奎当然不会俯首认错,当下双方闹上仁宗那里,结果王安石一气之下便趁着为母丁忧的机会,解职回到金陵去丁忧了。不过双方也就留下了梁子。

      现在提起王安石,吴奎一想到当年开封府的旧事,心中便恨得牙直痒痒,所以说道:“安石向任纠察刑狱,争刑名不当,有旨释罪,不肯入谢。意以为宰辅韩琦沮抑已,故不肯入朝!”

      吴奎此时搬出宰辅韩琦,其中也是很有缘故地。大约在十五年前,当时韩琦官居扬州太守,王安石刚刚高中进士后,被授予签书淮南节度判官厅公事一职,那时王安石常常秉烛夜读,通宵达旦更是常事,只是在破晓时分的时候在义子上休息片刻,来不及洗漱便匆匆忙忙赶去办公,而韩琦一见之下,以为王安石年少得志,时常彻夜纵情声色,于是便谆谆教导:“君少年,无废书,不可自弃!”——“小伙子,趁着年轻,多读点书吧。不要自暴自弃。”显然这是善意的,可是王安石没有辩解,只是在三年任满后告诉朋友自己的上司韩琦不赏识自己。后来王安石的诗文声名鹊起,颇有成为一代像欧阳修那样的文学巨擎的架势了,韩琦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于是便对王安石加以提携,谁知王安石不买帐,始终对韩琦相当疏远。

      曾公亮说道:“安石真辅相之才,奎所言荧惑圣听。”

      吴奎反驳道:“臣尝与安石同领群牧,备见其护前自用,所为迂阔;万一用之,必紊乱纲纪!”当年除了在仁宗时代在开封府吴奎和王安石曾经因为刑狱而交过手外,早前他和王安石在群牧司相处的也不是很愉快,当年他们的上司便是名传千古的包拯。

      不过相对于吴奎地阻拦,在王安石当时的名气下显得是那么的无力。此时王安石已经名满天下,被视为奇才。在七年前,王安石便在嘉佑五年的时候,便在千呼万唤中出任三司度支判官,地位仅低于“计相”三司使一筹而已,但他还是推辞了。天下的士子都认为王安石不同凡俗的行为之中,蕴藏了深不可测的才干与品行。

      机关有吴奎的阻拦,英宗赵曙对王安石地大名早就如雷贯耳,决定启用王安石出任知江宁府。所有的大臣都认为王安石这次必定还会推辞,而和王安石关系甚深的龙图阁直学士韩维说道:“安石知道守正,不为利动,久病不朝,今若才除大郡,即起视事,则是偃赛君命以要自便,臣固知安石之不肯为也。若人君始初践后,慨然想见贤者,与图天下之治,孰不愿效其忠、伸其道哉!使安石甚病而愚则已,若不至此,必翻然而来矣。议者以为安石可以渐至而不可以遂召,不知贤者可以义动而不可以计取,唯陛下断而行之。”

      当英宗赵曙把招用王安石的事情和司马光说起的时候,司马光毫不隐讳的说道:“介普,一人享有天下大名三十多年,才华横溢。学识渊博。淡薄名利,志向高远;不管认识或者是不认识地人都有一个看法:介普不当大任则罢。但凡身肩大任,则太平盛世指日可待,天下苍生都会承受他地恩泽!”

      在王静辉街道颍王赵顼写给他的信中提及王安石即将被启用地时候,王安石也在金陵也收到了英宗赵曙启用他出任知江宁府的任命诏书。

      王静辉知道王安石即将启用的消息。半天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历史虽然变得有些面目全非,但王安石步入北宋统治高层地结果还是没有改变,他负天下三十年的大名果然是无可匹敌,在强调文治的大宋,还能有谁和王安石的名望相提并论?!出任北宋统治高层也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如果范仲淹还活着,也许情况会好的很多,现在老一代的名公巨卿还活着的不过文彦博、富弼、欧阳修、曾公亮、司马光之辈,对王安石均是好评如潮,司马光那句话简直是大大【创建和谐家园】了想要一心中兴大宋的英宗赵曙父子的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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