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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小闲御神录》-第1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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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小闲不动声色地施放了一个小型结界。她还做不到悄无声息地收拾掉这只瘟妖,到时打扰了场中央的庆忌和汨罗可就不好了,她要的是悄悄地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把人都惊动了还怎么安静地走?

        然后这只瘟妖就急不可待地扑上来了!

        她也见识过这家伙的厉害,连庆忌都在它手下吃了大亏。可是现在它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而她今天一整日都没有活动过手脚,又旁听它对如姬实行了大半个时辰的凌虐,现在心里对它满满地都是恶意。既是它自动送上门来,那就别怪她痛打落水狗!

        和涂尽一样,瘟妖若要占据人身,就得从人类的七窍钻进去。它才扑到宁小闲面前。就看到这个姑娘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只小酒盅,不慌不忙地朝它泼去。那动作,像是往登徒子脸上泼酒一般地自在写意。

        瘟妖不是普通的登徒子,但她的动作太快了。快得令它居然避不过去,被杯中泼出来的红艳艳的东西浇了一头一脑。

        剧痛传来,瘟妖长声惨呼,叫得和被准菩提树的汁液溅到了一样悲凉。话说,它都不记得今天已经惨叫了多少次,大概过去一万年喊叫过的次数加起来也没有今天多吧?

        这红红的液体碰着它就像强硫酸溅到人体,爆出了滋滋的声响,绿烟又有一大部分直接被气化了。

        宁小闲也没想到这东西效果居然这么好,她伸了伸舌头道:“嚯,只不过是万象期的金鸡妖顶冠血。就有如此神效?”神魔狱里关着一只金鸡妖,是被涂尽抓进来的,原因好像是……猥亵女子?当时她恰好路过,一看之下怒不可遏。结果抓进来之后,这只妖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申诉。说它身为金鸡,天生阳气太旺,时常管不住自己的下半截。

        宁小闲本来真的想把它剖成上下两截的,结果丹炉穷奇也给它求情,说它所述基本属实。倒不是这只缺德的老虎突发善心,而是金鸡本就是存世的稀有品种了,其血液带有至阳之效。也是许多丹方中的重要药材,因此它建议女主人不妨将这只鸡养在神魔狱里,令它时常贡献一点血液出来。

        既是个移动血库,那么像杀鸡取血这样的蠢事就做不得了,所以这只金鸡在神魔狱里的日子还过得不错,涂尽时常还会喂它几颗数百年份的药材补补身子。取血这事也没有她想得那么血腥。毕竟是万象期的妖怪了,金鸡要取出自己身上的血液,基本上打个响指就行了。

        而这次拿来泼撒瘟妖的鸡血,是金鸡的顶冠之血。民间早有说法,十多年份的公鸡顶冠之血阳气最旺。这成妖数百年的大公金鸡,顶冠血更是至阳至烈的存在,再配上宁小闲配制的十余味阳烈材药,当即就将瘟妖浇了个欲仙又欲死。

        不消说,这是又踢到铁板了。瘟妖痛定思痛,明白自己又将老虎当成了笨猪来啃,不被反咬一口才怪!它连最后的努力都懒得再尝试,直接转身要跑,现在这一缕绿烟已经不到巴掌大了,颜色更是淡得要命,像是被风一吹就要消弥于无形一样……任它是中古时期活到现在的精怪,被这么几十号人轮流蹂虐到现在,也早已经是身躯残破得如同风中之烛、摇摇欲坠,宁小闲都觉得自己多吹一口气就能扑熄了它的生命。

        不过这东西跑起路来倒真是很快,她也管不得腥膻了,直接啜了一大口金鸡的顶冠血,“噗”地一声喷了出去。她是运上了神通的,这一口血雾喷出来,顿时将最后一小团绿烟笼罩了个结结实实。

        这口金鸡血,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瘟妖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号叫,也是它在这世间的最后一声惨叫,随后化作了白气,袅袅消散于天地之间。这声惨叫太过于惊天动地,震得地面都微微颤动了好几下。

        偏在这时,一直老老实实立在庆忌公子旁边、刑大后面的那个穿着黑衣的小喽罗,突然转过头来,朝着这里看了一眼。

        便只是一眼而已。宁小闲却觉得,他一定看透了她的所作所为。这人的面貌平凡得很,毫无特点,丢在人群里都找不出来,可是他的眼神就像正要择人而噬的毒蛇,她被盯了这么一眼,就觉得浑身发凉、背心冒汗,甚至手脚都有些发软了。

        自从她神通大进以来,只有朝云宗掌门白擎给过她这样的感觉。这是身份地位、实力境界上投射出来的巨大鸿沟,饶是她道心再坚定,也只有运起见微知著心法,才能令自己好过一些。

        这黑衣人见了她,似是微微一怔,随后眼里就闪过了迷惑的光芒,似是在思索什么。

        就在这时,庆忌公子大喊出了那一声震耳欲聋的“救命”。

        黑衣人立刻收回了目光。

        场地正中央,庆忌公子已经呼喊完了,四下里一片安静,连汨罗都少见地露出讶色,屏住了呼吸。

        他这个大哥虽然志大才疏,但一向很要面子,也不是个软骨头,突然叫得这么不体面,一定有原因。

        可是过了几息的功夫,场内还是静悄悄地,一点儿异动也没有。

        所有人看向庆忌公子的眼神,都奇异得令他胀红了脸。

        就在这时,他身边那黑衣人突然转回了头,淡淡道:“我一直在这里,你不须叫得如此大声。”说罢,从后头拎住庆忌的衣领,平平地掷了出去。他所掷的方向,正是宁小闲刚才藏身之处。

        所有人都将他当成了不起眼的炮灰,而庆忌竟是在向这个炮灰求救?

        可是这家伙就站在身边,庆忌需要如此长嚎召唤他么?

        惟一的解释,是庆忌也不知道他其实就在自己身边。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逻辑?汨罗下意识地作了一下分析,随后因为黑衣人的举动而没有细想下去。不必他下令,他身后的人已经纷纷出手拦截。

        这黑衣人突然诡秘一笑。他站在刑大身后,此时手里突然掏出一样黑乎乎的东西,似是一下子捏碎了,随后印在了刑大的后脑勺上。这一下固然是出其不意,以刑大的本事竟然也避无可避。

        刑大的脸,突然变得一片惨白。他的胡子原本就是白的,这一下子满面如霜雪,瞳孔却转成了绿色的竖瞳,说不出的诡异。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身后突然腾起一片暗黑色的虚影,像是虎首,又像是豹头,扭曲蠕动,似是活物。

        黑衣人指了指汨罗等人,随意道:“拦下他们。”随后头也不回地向着庆忌的方向追去。

        听他如此一说,刑大口中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巨吼,然后自剑囊中又取出了一柄剑,两手互执,果然上前拦截。他是个大乘中期的人类修士,对面却有至少四个战力不下于他的修仙者,还有汨罗的众多心腹,可他竟然夷然不惧,双剑轻点之下,竟然射出了七点剑芒,如天上的北斗七星,直指众人而来。

        这剑芒中代表“紫薇”的星芒最先扣击到其中一名修士的法器上,突然轰地一声炸开,将他半个身子都炸没了。

        其他人这才收起了轻视之心,各显神通与之相斗。刑大竖瞳中绿光闪闪,出手就是既狠且辣的搏命神通,对于自身的安危却是半点防护也没有。就在这几十息内,他以一人之力死死绞住场中十余人,手中两柄宝剑使得出神入化,星芒漫天,于璀璨华丽中越见悲壮。

        他本身修为浓厚,此刻势若疯虎,乃是将全身的神通修为、精血命力都压榨了出来,竟令众人不能越雷池一步。

        那黑衣人好可怕的手段,好残忍的心肠,竟肯如此轻易地牺牲一个大乘期修士。汨罗望着他,脸上阴晴不定。

        刑大头上的黑色虚影似是在无声咆哮,终于越来越淡。如此坚持了数十息后,黑色虚影终于不甘地咆哮了一声,消散而去。而刑大就像【创建和谐家园】药效已过的人一样,精神突然萎顿下来,手中剑也垂了下来,被大乘期高手师无崖一记手印劈在天灵盖上。

        ps:

        9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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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9章 长天出手

        他被围殴了这么久,什么护身的法器都已经用尽,这一下被打得天灵碎裂,吭也不吭一声就死了。其实大家也都看出,哪怕风师崖没将他劈死,这人在如此发作完之后,恐怕修为也要掉好几个境界。众人等了两息也不见他元神出窍,这才明白他连元神都已经在刚才的战斗里耗得一干二净了。

        =========

        宁小闲这里,也遇上了麻烦。

        既然瘟妖已经被消灭,她就没理由继续呆在这里看人家手足相残。趁着前方战况激烈,她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近百丈,这该是个安全撤退的距离了。她将涂尽送回了神魔狱,转身正要跃上七仔的背羽时,后方突然传来了一声咆哮。

        她不知道那是刑大发生异变时发出的怪叫,却觉得一股寒意自后方袭来,刺得整个后背都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一路西行经历过了这么多次战斗,自身出现这样强烈的危机警示,也只不过是第二回 而已。

        事发仓促,她头也不回,将神力全部运行至腿上。足尖一点,修长的双腿骤然爆发,人就像草丛中伺机多时的猎豹那样,轻盈而迅猛地往前扑去。这一下蹬腿弯腰,连背部都是弓的,姿势虽然不美,但胜在其快无比,令她突然平平往前滑出了三丈距离。

        这一招脱自上古的狩舞。蛮荒时代,古人狩猎讲究伺机而动,一击命中,这狩舞里就有众多时间短、爆发强的神通运用法门,此时被她用来逃命,竟是恰当无比。

        这一式所耗时,也不过十分之一瞬而已,几乎就在原地掠过一道残影。

        那如芒针在背的感觉仍然没有消失,只是稍稍减弱了一星半点。她这才强抑住不安转过头去。

        那个黑衣人就立在她刚刚所站的位置,偏头望着她。似是惊讶她竟然能避过他这一击,另一手还挟着庆忌公子。

        不可一世的奉天府大公子,竟然被这人挟在手里?她暗暗心惊,面上却似沉静如水。盯住眼前的黑衣人不发一语。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地。

        这黑衣人上下打量她,眼里闪着疑惑的光彩:“你很眼熟,我在哪里见过你?”

        “素昧平生,你认错人了。”她紧紧盯着他,不敢有丝毫大意。这人给她极度危险的感觉,似乎他多盯她几眼,就能置她于死地一般。她这才发现,这人的眼珠子居然是紫色的,浓艳而纯粹的紫色,像上好的紫翡翠。

        他掌下的庆忌公子显然也看到了她。多瞅了两眼突然大喜道:“是她!是汨罗这小崽子的心上人,带她走!”

        她吓了一跳,不晓得素未谋面的庆忌何以认出她来。宁小闲自然不知道,她在驰明城里抛头露面了多次,早就监视着汨罗那栋小楼的探子。已将她的形貌绘给了庆忌公子。原本对付完瘟妖之后,他就想通过她给弟弟添点儿堵,哪知道居然能在这里遇上了她。

        汨罗等人就在不远处,刑大的吼声越来越弱,显然就快支撑不住了。庆忌公子忍不住催促道:“抓住她,我们快走!”

        黑衣人却不理他,突然对着宁小闲一笑:“不可能。我的记性从不出错。真有趣,跟我走一趟儿吧。”他这张面孔原本看起来平凡无奇中还带有点儿死气沉沉的感觉,可是这一笑,紫色的眼眸就化开来,给这整张脸都带来了无限年轻和活力。

        年轻?这家伙的面孔怎么看也和年轻人相差甚远,不知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浓厚的兴趣,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笑容还未敛起,就随意地伸手来抓。黑衣人左手还挟带着庆忌,所以只有右手能用,现在伸出来捞她。自在得像是她一直便站在原地等着他来牵手一般,像是她理所当然地要被他牵住手一般。

        宁小闲心底倒抽一口凉气。这人的动作明明不快,看起来又这样随便,可是她眼睁睁地看他抬手、伸掌、五指张开,就要抓到自己肩膀上,却兴不起一星半点反抗的念头。

        他的面色看来还是那么漫不经心,然而在这一片小小的天地之间,竟有唯我独尊、任我独行的气概,似乎他想要做什么,便能做成什么。而与之相对的,是她的周身如被禁锢,如受泰山重压,说不出的沉重和压抑。

        身边的空气都凝固住了。她发现自己连晃动尾指的力量都没有,背后顿时沁出了冷汗。

        这人的可怕之处,不仅在于他的修为深厚至此,还因为他看起来根本不避讳从别人背后偷袭!白擎也用杀气对付过她一次,不过他还算讲究,一击不中就矜持身份不再出手了。但是眼前这家伙可不!他看起来并没将她放在眼中,可是她躲过了他的第一次偷袭,这回再出手,就特地用“景随心动”的本事将她给禁锢住了。这人竟然也达到了“领域”之境!

        她刚到万象中期的修为,与这人相比真是云泥之别。

        可是刚才他站在汨罗对面的时候,长天明明已经看出他的修为还不到炼神期,怎可能便熟练使用“领域”这种通过了天劫考验才有的神通?这人难道比白擎更妖孽?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七仔一身白羽焦急地颤抖,可是它也无法动弹。这一抓,她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

        危急关头,她浑身寒毛炸起,神力在全身中飞一般地流转了十余周天,速度之快,让她的经脉不胜重负,隐隐作痛起来,不过这有什么关系?神力每多运转一圈,都让她身上的束缚松动了一点点。

        快一点,再快一点点!她在心中无声嘶吼。

        右手的食指,终于轻轻地动弹了一下。

        黑衣人的大掌已经伸了过来,下一个动作,就是扣住她的琵琶骨。偏在这时,獠牙无声无息地滑进了她手中。

        她右手斜斜上挑,动作幅度很小,獠牙锋锐的刀尖,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象牙白的光泽,像被踩到了尾巴的毒蛇一般弹起。

        如果他还要继续伸手,就是将自己腕上的筋脉送到獠牙的刀尖上。以獠牙的锋利,只消蹭破他一层油皮,就能令他的大动脉喷血不止。

        宁小闲心中却在叹息。可惜这是他的领域,她的动作终不能像在外界那般迅快。这黑衣人的食指和拇指弹起,在她的刀刃上轻轻地敲了一下,刀锋顿时被击歪。他的手势仍然不变,照样擒向她的肩膀,只是眼底的兴味更浓了。

        她可不愿被这人掳走!可是她该怎么办?在这该死的领域里,她就像涉进了泥沼的人,虽然神力令她可以动弹,却远远不如平时的灵活。和这样的人比拼,她怎么能赢?

        她愤怒地瞪着他,私底下的传音震耳欲聋:“长天,帮我!”

        神魔狱中的黑色身影蓦地动了动。

        “放松。”长天的声音透着镇定人心的魔力,下一句话就从她心底响起,“一切有我。”随后,一股无远弗届的浩瀚伟力,一份至高无上的威严意志,凭空降临到她的身上,接掌了这具身体的主控权。

        真是奇怪,身体明明仍是自己的,她能看,能听,能嗅,却没有了支配和自主的能力,似乎她变成了一个看客,这里正上演最真实的电影体验。这种感觉真是可怕,但由于她无条件信任此刻操控她身体的人,所以那样庞大的意志降临,竟没有令她觉得有多少不适。

        领域的力量再也不能禁锢住她。她感到“自己”在刻不容缓时默发了几个自利的小神通,分别是固体、巨力、疾风,其利用是强韧肌体,使自己的力量更大、行动更加敏捷。若是她自己使用这几个术法,怎样也要三、两息念咒的时间,哪能这样信手拈来?随后她竟然对即将抓上肩膀的敌掌不管不顾,反而抬手轻轻一掷,獠牙就如流星一般飞向对方的胸口。

        此刻两人的距离只有一臂之隔,獠牙的速度却快得惊人无比,她的眼力甚至都跟不上它的速度,只觉得它在空气中似乎搅起了一阵波动,像平静池塘中上突然出现了一小片涟漪。

        这片涟漪乍起的时候,它已经追入了对方的胸膛中,稳稳地扎进心脏位置,像一颗划过天际而来不及完全燃烧的慧星。这一下如电光石火,她抛出獠牙虽然不带有半点风声,但余劲却带得黑衣人身体微微后仰,原本要抓住她肩膀的手掌也捞了个空。

        “哧”的一声轻响,这是刀刃戳穿了对方心房的声音,她却没有松懈,趁着黑衣人后仰的功夫,獠牙仍然悄无声息地递了上去,意指对方咽喉。左手则屈指握拳,毫不客气地直击他的肋下。

        修仙者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就算被命中要害,只要不是割颅,就还有反击之能。可是若再加上獠牙上所附的“败血”特效呢?

        这一匕切入人体,阴毒无比的败血之力就已经发动了。以这黑衣人之能,都又惊又怒地闷哼了一声,想必一时体内如焚,血液沸腾。多数人此时脸上都会变成猪肝色,他也不例外。血液突然沸腾的感觉一定很可怕,她用这一招对付天岚别院的老k脸时,直接就让对方痛倒在地,全无还手之力。多数人此时脸上都会变成猪肝色,他也不例外。

      第360章 第一次交手的结果

        可是这黑衣人面色虽然难看已极,脚步却还站得稳稳地,左手早放开了庆忌公子,此时抓住了抹向自己脖子的獠牙刀锷,再锋利的刀,也要命中目标才能生效。他眼疾手快,这一抓就像压住了毒蛇的七寸,令獠牙对他再构不成威胁。

        紧接着他右手也紧紧握拳,不偏不闪地和她快若闪电的左拳撞在了一起。

        像是有一股无形的波动以这两人为圆心,以超过了声音的速度向外传播,所过之处石破树折,鸦雀秋虫却已无声,场面比起刚才风火龙卷造成的破坏竟然不遑多让。

        这样惊人的波动传出时,刑大刚好被风师崖劈坏了天灵盖。场中所有人愕了一下,汨罗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大惊道:“速去驰援!”他刚才便听到这个方向有些响动,可是所有人都被刑大的舍命扑击死死拖在场中。现在他一望之下,看到了与黑衣人搏斗的娇小身影,竟是宁小闲!

        这一刻,他突然便有魂飞天外的感觉。这黑衣人奇诡无常,只在刑大身上拍了一下就令他骤然发狂,神智全无,谁知道他还有多少厉害手段没使出来,宁小闲的修为并不比在场之人精深,她怎么对付得了这人?

        他的心突然奇异地扭曲了一下,似是惊慌,似是疼惜,复杂得连他一惯自豪的分析能力都析不出自己此刻的心理。他对这样的感情很陌生,像在很多很多年前的雨夜里就已经失去了,再不曾出现过。

        黑衣人和宁小闲的拳头撞在了一起。一大一小,一黑一白,对比甚是明显。相撞那一瞬,四周似是都安静了下来。

        宁小闲自挥出去那一拳后,简直便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力度。整只手臂都被罡气轻柔地包裹住,确保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而从体内传出去的劲力。却夹杂着本命真火的炙热,通过拳头呈螺旋形传递了过去,就像柏松寒放出的那只风火龙卷。区别只在于,他所释放的风火龙卷人人都看得到。而她放出来的,只有这黑衣人能够感受得到。

        与此同时,黑衣【创建和谐家园】上所附的神通也传了过来,和他的人一样透着一股子阴寒戾气,像是南极万年不化的冰层之下最寒冷的深处递上来的温度,所过之处摧枯拉朽一般地磨灭生机。若她此刻是宁小闲,恐怕哼都不会哼一声,即使不毙命在这一击之下,也会被冻成一大块冰坨子。

        可是此刻操控她身体之人,是长天。她只感觉到体内的丹火被调动起来。像是事先知道这阴寒戾气的行走路途一样,先一步堵住了经脉的入口,不让它通过。她的丹火只到小成,并不旺盛,原本用来对付这个等级的神通是不够用的。可是长天当机立断抽取了她内丹中储存的神力,作为充沛的燃料送给了丹火。

        她的丹火,像突然淋上了汽油一般熊熊燃烧,居然将透体的阴寒给烧了个干干净净,又将最后一丝阴寒之力牢牢控制住,拖进了内丹之中。

        这一刻,她若有明悟。原本她只以为神力在身上的运行速度是越快越好的。可是在长天手里使出来,反而却慢了下来,慢得特殊而有韵律,随心所欲却没有半点浪费,每一滴神力的使用,都是恰到好处。只是她心里明白。这样的境界就算她能企望、能体会,却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场厮杀才能达到,就像一块揉好的面团,在普通家庭主妇手里也许只能变成饺子、馒头、包子、馄饨,了不起是一碗刀削面。但在工艺精湛的大厨手里,那是千百种面点糕饼的雏形、千百种美味的聚合。可是家庭主妇不知道面团能制出这许多花样么?她自是知道的,只是心力不足、望而生畏而已。

        这是眼光、经验、阅历和境界的云泥之别。

        说起来虽然赘述,但这些事的发生,只在一弹指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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