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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孺子帝》-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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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就是太傅的卫兵,更远一些却都是杨奉的随从,数量还要更多一些,一旦僵持,崔宏占不到便宜,于是他笑了,“杨公智勇双全,可敬可佩。好吧,假设我与淳于枭相识,假设我是私自回京,杨公想对我说什么?”

        “我要让太傅看几份供状。”

        “供状?”

        门外响起卫兵的呵斥声,杨奉道:“是我的人,将供状送来了。”

        崔宏犹豫了一会,大声道:“让他进来!”

        门开了,杨奉的一名随从捧着木匣走进来,身后寸步不离地跟着两名卫兵,随从将木匣放在桌上,向太傅和中常侍行礼,躬身退出,卫兵没有马上离开,等杨奉打开木匣,露出里面的一厚摞纸张时,两人才在崔宏的暗示下转身走出房间,将门关上。

        杨奉拿出第一份供状,在桌上缓缓推给崔宏,“我与右巡御史申大人遍巡关东诸侯,申大人宣谕圣旨,我负责查找叛乱的迹象。这是临江王府中数人的供状,众妙三十一年前后,一位名叫方子圣的望气者曾是临江恭王的座上宾,恭王早薨,方子圣无功而退。”

        “众妙三十一年?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嗯。”杨奉又拿出一份供状,“众妙三十四年,济阳哀王请来一位望气者,名叫林乾风,一年后,济阳哀王反相败露,武帝开恩,只是削县,哀王从此谨慎守国,终身无反心,林乾风则就此消失,他的名字再没有出现过。”

        杨奉拿出一份又一份供状,按时间排序,都是各诸侯国曾经接待某位望气者的供状,每一份都堆到太傅面前,崔宏一份也没看,目光一直盯着杨奉,突然按住一份刚被推过来的供状,说:“众妙四十年,渤海王和九江王的府中同时出现了望气者。”

        “我猜测,从那时起,这位望气者的【创建和谐家园】开始增多,有些地方不需要他亲自出马了。”

        最后一份供状来自齐王的手下,望气者淳于枭于众妙四十一年,也就是武帝驾崩的那一年出现在齐王府,四年之后,齐王起兵造反。

        “杨公离京才一两个月吧,就能收集到这么多的供状?从南到北的诸侯王几乎一个没落。”

        “太傅如果还记得的话,桓帝登基的头一个月,曾颁旨要求各地清查本乡豪杰的动向。”

        崔宏点头,他当然记得,但这不是什么大事,几乎每一位皇帝都曾经颁布过类似的旨意,无非杀掉一些人,迁徙一些人,以儆效尤,令地方豪杰无法形成牢固的势力,仅此而已。

        “那是我给桓帝出的主意,可我弄错了目标,直到淳于枭蛊惑齐王的情形暴露之后,我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原来有问题的不是豪杰,而是江湖术士。于是请太后降旨,要求各诸侯国官吏只问一件事,是否曾有望气者成为王府贵客。”

        “望气者到处都有,京城里也有,数量更多,这能说明什么?”

        杨奉笑了笑,指着太傅面前的供状,“太傅可以看一看,至少四位诸侯王接待的望气者相貌出奇地一致,‘身高八尺,须发皆白,方脸,左眉中有一红痣’,太傅觉得眼熟吗?”

        崔宏沉默片刻,“不管这些望气者是不是一个人,意图是什么呢?劝说诸侯王造反,得些赏赐吗?”

        杨奉摇头,“望气者的意图不是赏赐,更不是辅佐某人称帝,而是天下大乱,越乱越好。”

        崔宏再度沉默。

        杨奉继续道:“乱世出英雄,唯有天下大乱,才有改朝换姓的可能。崔太傅,皮之不存,毛之焉附,大楚若乱,崔氏必亡。”

        崔宏终于开口,“我认识的望气者名叫步蘅如,四十一岁,头发还很黑。”

        杨奉道:“人虽不同,话却相似,无非某地有天子气,被黑气所围绕,起伏不定,若能当机立断,并得贵人相助,天子气必定冲天而起,若是犹豫不决,天子气将被压制,再无出头之日。”

        崔宏睁大眼睛,显露出明显的惊讶,“你……”

        “根本没有什么天子气,当今陛下居于陋巷之时,可有人看出天子气?”杨奉站起身,厉声道:“东海王更没有天子气,太傅若不及时醒悟,东海王必死无疑,崔家毁于你手!”

        崔宏一惊,也站起来,低头看去,木匣底部居然横着一柄出鞘匕首,寒光闪耀,不由得又是一惊。

        “以防万一。”杨奉平淡地说,将桌上的供状放回匣内,盖住匕首。

        “我该怎么做?”崔宏问道。

        “太傅可以调转方向,立刻返回北地,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京城的事情交给我处理,有太傅在外领兵,东海王和崔家都不会有事。或者太傅也可以与我一道返京,将隐藏的逆贼一网打尽,建立奇功一件。”

        崔宏想了一会,脸色稍显苍白,“京城之事已如箭在弦上,非得我亲自回去才能阻止,如果……还来得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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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宏点点头,开始后悔了,“不只是步蘅如,还有罗焕章,是他将望气者介绍进府的,我很相信他。”

        “罗焕章。”杨奉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双眼微微眯起,没有多说什么,侧耳听了听,“雨已经停了,请太傅即刻上路,与我一道尽快返京。”

        崔宏突然一把抓住杨奉的胳膊,“杨公不会到了京城就翻脸吧?”

        “从现在起,我留在太傅身边,抓到望气者之后,是杀是留全由太傅做主,事后就说是我将太傅召回京城的,其它事情由我向太后解释,东海王不会受到牵连,只是他还不能当皇帝。”

        崔宏终于下定决心,他悄悄返回京城本是为了将外甥推上帝位,现在却要阻止这一切,“好,这就出发。”

        杨奉在后,崔宏在前,向外面走去,几步之后崔宏停下,转身道:“步蘅如、淳于枭或许是骗子,但望气不是,真的有人望气很准,当今陛下……”

        崔宏没再说下去,推门而出。

        杨奉可不相信这些鬼话,他只相信一条道理:事在人为。

        雨已经停了,地面上的积水还不少,可是急着赶路的人不在乎这些,崔宏和杨奉分别命令自己的手下备马上路,崔宏的马已经倦极,杨奉分出几匹,又从驿站征用数匹,总算够用。

        驿丞极为惊讶,刚刚入夜不久,赶到函谷关正值半夜,叫不开关门,但他没有多问,他不认识太傅,却知道杨奉是宫里的太监,或许有办法半夜通行。

        杨奉遵守承诺,一直留在崔宏身边,期间只是将木匣交给一名随从,随从接匣之后问道:“那三个人如何处置?”

        杜摸天、杜穿云和铁头胡三儿都被五花大绑,站在不远处的廊下,身后立着三名持刀随从,只需一声命令,就要挥刀杀人。

        杨奉冲着三名俘虏大声说:“此去函谷关半日路程,若是真有同伴敢来搭救,我放你们一马,若是没有,就怪你们自己瞎眼,与其苟活于世,不如今夜就做刀下之鬼。”

        杜摸天等三人吃了一惊,崔宏不认得这三人,更觉古怪,打量杨奉,越发弄不清这名太监的底细了。

        杨奉上马,表面镇定,其实已是心急如焚,罗焕章乃是帝师,有资格进宫,这意味着京城的形势比他预想得还要危险,年轻的皇帝能度过此关吗?

      第五十章 软禁

        函谷关的暴雨没有漫延到京城,皇宫里的韩孺子也暂时将杨奉忘在脑后,他不能只是等待,必须得做点什么挽救自己和母亲的性命。

        真正的斗争发生在上官氏和崔氏之间,可是无论哪一方胜利,傀儡皇帝都会是牺牲品,崔家固然要改立东海王为帝,太后也想尽快换上年幼的新傀儡,思来想去,韩孺子发现自己实在没什么选择,必须去见太后,将事情说清楚,唯有如此,才能缓解即将到来的大难。

        说来可笑,韩孺子每天早晨去慈顺宫里拜见太后,上午还常常在勤政殿里与太后共同听政,可两人中间总是隔着人墙与屋壁,见面次数寥寥无几。

        仔细想来,韩孺子觉得太后有意不见自己,如果皇太妃的话还有几分可信的话,从他还没出生的时候起,就已经受到当时的东海王王妃的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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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需再遵守向东海王做出的承诺,可以触碰皇后了,但也仅此而已,两人都没有别的想法,聊到半夜沉沉睡去。

        皇后睡眼惺忪,一时间忘了身处皇宫,还以为是在家里,含糊地说:“娘,让我再睡会……”躺了一会她才反应过来,急忙睁开双眼,脸都红了,好在屋子里还很暗,遮掩了她的大部分羞怯,“陛下……醒啦。”

        严格来说,这是两人第一次同床,之前韩孺子都是睡椅榻,早晨才上床躺一会。

        “你从前也跟母亲同睡吗?”韩孺子回忆起小时候的生活,那都是几年以前的事情了,恍惚间,他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少。

        “不是,陪我的是乳娘,母亲……很忙,我们兄弟姐妹也多。”

        “哦。”韩孺子脸色微红,“我也不是……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能见到太后吗?”

        “当然,陛下待会不就要与我一块去拜见太后吗?”

        “我是说面对面的见面,能说话的那种。”

        “嗯——自从进宫以后,我倒是见过太后几次,说过一会话,但是不多,每次都是太后派人召我过去。”

        “下次太后再召见你的时候,你能替我传句话吗?”

        “可以,说什么?”皇后知道的事情不多,只是隐隐猜到皇帝处于危险之中,而她的职责就是尽一切可能帮忙。

        “我想见太后,告诉她一些真相。”

        “好。”皇后答应得有些勉强,倒不是不愿意,而是迷惑,她慢慢坐起来,被子挡在身前,“陛下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吗?如果是崔家……”

        一想到真要与自家人决裂,皇后又有点犹豫了。

        经过昨夜的交谈,韩孺子已经完全相信皇后,但他不想说实话,因为他的实话过于冰冷,都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剑,会伤到无辜者,只有那些已经全副武装做好战斗准备的人,比如太后,才能承受得住。

        “真是抱歉,许多事情我还不能说,因为……那都是我一个人的猜想,很可能大错特错,只有太后才能查明真相。”

        “陛下不用多说,我明白。只要再受到太后的召见,我一定将话传到。”皇后并不觉得这件事有多难。

        “谢谢。”韩孺子由衷地说,现在的他真心感谢每一个能帮助他的人。

        皇后的脸又有点红,轻声道:“陛下对我不用这么客气。”

        房门外传来响亮的声音:“天子圣德,始于东方。日出而起,日落而息。勤于天下,德被四方……”

        “进来吧。”韩孺子喊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外面的声音停止,然后小声对皇后说:“我真想见见这个人,他的嗓门大得……不像太监。”

        皇后缩肩笑了一声,进宫多日,她终于觉得自己像是皇帝的妻子。

        一块去慈顺宫拜见太后的时候,韩孺子一度有过直接冲进房间去见太后的想法,但是没付诸实施,他身边有左吉等太监环绕,房门口站立着皇太妃和一群女官,他的举动只会被视为疯狂,甚至是对太后的仇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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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被送回秋信宫,韩孺子正要前往凌云阁,左吉拦在前方,伸手指着另一个方向,“陛下,请这边走。”

        太后的这一轮教训还没有结束,韩孺子不得不承认,皇太妃和罗焕章这一招实在巧妙,现在的他根本得不到太后的信任,就算见面,说出的真相也很可能不被当真。

        走出没多远,韩孺子发现自己被带往的不是皇帝的泰安宫,而是皇太妃的慈宁宫。

        他又被软禁了,而且是被软禁在皇太妃的宫里。

        在慈宁宫后院,左吉轻轻抚摸嘴角的伤疤,对皇帝说:“陛下在这里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皇后年幼,佟青娥木讷无趣,我会选派更好的人来教陛下夫妻之道,这回陛下不会再推三阻四了吧。唉,陛下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温柔乡里走一遭,可是天下所有男人的梦想。”

        “也是你的梦想吗?”韩孺子问,别的太监和宫女没有跟进来,他用不着时刻装出顺从的模样。

        左吉脸色一沉,手指停在伤疤上,“我不是男人,我的梦想跟陛下不一样。陛下好像还没有接受教训啊,难道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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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吉满意地哼了一声,转身要走,韩孺子突然说:“你不想知道是谁告诉我仙音阁的事吗?”

        左吉慢慢转回身,挤出一丝带着痛楚的微笑,“这才像话,其实我不是陛下的敌人,跟我作对有什么好处呢?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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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吉不明白皇帝的用意,渐渐地恼羞成怒,上前两步,低声道:“够了,别以为我称你‘陛下’就真当你是皇帝,你连傀儡都算不上,只是一件摆设,我想收拾就收拾。”

        韩孺子回视左吉,倒想看看自己这件“摆设”是不是真的毫无威慑力。

        左吉没有动手,反而退后了,目光中的凶意也渐渐消失,嘴里哼了两声,表现出的只是虚张声势。

        韩孺子直到这时才开口,“我已经告诉你答案,是你自己没有醒悟。”

        左吉一愣,“答案?你什么时候……”他忽然明白了一点什么,紧张地东张西望,好像屋子里还藏着外人,“你是说……这不可能……不对,很可能,她嫉妒我夺走了太后的专宠,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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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名太监会不会报复皇太妃、怎样报复,韩孺子都猜不出来,他只知道一件事,在所有已经安排好的计划中,他都是最倒霉的那一个,既然如此,就让各方的计划更多、更乱一些吧。

        对于皇太妃来说,一切顺利,傍晚时分她过来一趟,检查屋子里的情况,临走时说:“陛下也算是重回故地,住得还习惯吧?”

        “非常好,谢谢皇太妃的照顾,以后还要给你添麻烦了。”韩孺子恭顺地说,脸上的神情在告诉皇太妃:朕的一切都要拜托您了。

        皇太妃嫣然一笑,“陛下安心休息。”

        韩孺子目送皇太妃离去,感到一阵阵毛骨悚然,同时还有一点幸灾乐祸,真想早点知道左吉与皇太妃之斗的结果。

        宫女进来收拾屋子,服侍皇帝入寝,韩孺子以为自己失去了张有才和佟青娥,遗憾不已,结果上床熄灯之后,侍者退出,那两人又进来了。

        韩孺子一开始不知道,直到其中一人摸到床边,颤声叫“陛下”,他立刻在床上坐起来,“佟青娥……你没事吧,张有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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