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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梓烟缓缓地睁开眸子，“明儿一早。”

  “奴婢这便去绣。”芸香的刺绣比起宫中的那些绣娘也毫不逊色，如今得了大小姐的吩咐，自然不敢懈怠，自去做了。

  傍晚时，齐氏特意来看了慕梓烟，见她气色好了许多，脸上带着纯真地笑容，她眼角泛着慈爱的热泪，抬手轻抚着女儿【创建和谐家园】的脸颊。

  “娘，今晚烟儿相陪娘睡。”慕梓烟靠在齐氏的怀里，千年的孤寂，那些年失去母亲的痛苦，如今就像是洪水一般涌上心头，即便她早已铁石心肠，可是面对至亲，她的心还是那般地柔软。

  “好，好。”齐氏如今是双身子，刚刚过了头三月，见女儿还是这般地粘着她，双眸溢满了慈爱。

  崔嬷嬷候在一旁，看着主子跟小主子母女情深，亦是感动不已，抬眸看了一眼，却不见自己的女儿芸香，她双眸闪过一抹疑惑，便悄悄地退出了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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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5 装嫩扮可爱

  这一夜慕梓烟睡得极安稳，一夜无梦，次日醒来时，齐氏已经不在身旁。

  芸香红着眼眶立在一旁，瞧着便是连夜赶工，一宿未眠。

  “大小姐，可是起了”

  慕梓烟这才相信自己的确活着，她用力地吸了口气，而后再慢慢地吐纳，这千年来，她漫无目的地飘荡着，虽然孤寂，却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有一年她游荡至一处深山，见一个老和尚在念经打坐。

  那金光笼罩在她的周身，与那老和尚隔绝，她只觉得积压在心头的戾气与恨意随着老和尚念出的【创建和谐家园】而渐渐地散去。

  索性她无处可去，便也坐在一旁打坐，久而久之，心平静了不少，倒也悟出了一些道理。

  后来，那老和尚云游四海去了，却将一本经书特意地放在了一旁，待她上前打开之后，原来是易筋经。

  她便将那本经书牢记于心，每日亦是会打坐一番，倒也打发了时间，如今却也养成了习惯。

  芸香与碧云服侍慕梓烟洗漱之后，特意挑了一件喜庆的衣裙。

  百褶如意月裙，荷花对襟褙子，流云发髻上戴着一对粉色绢花，插着一支银丝白玉荷花簪子，粉色挽纱，那一双乌溜溜地眸子纯净地如一汪清水，眉眼含笑，俏皮地眨了眨眼，【创建和谐家园】地肌肤嫩的能掐出水来。

  慕梓烟打量着铜镜内自己十岁的模样儿，那细嫩的玉手按在胸口，心“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她满意地点头，这种实实在在活着的感觉真好。

  “大小姐，这是您吩咐奴婢绣的香包。”芸香双手呈上，神色却是淡淡的。

  慕梓烟转身接过，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头，“这绣活比起宫中的绣娘倒也不差，你昨儿个辛苦，这处有碧云，你且去歇息吧。”

  “这是奴婢应当做的。”芸香不敢居功，身为奴才，做得好乃是本分，只要主子喜欢便是。

  慕梓烟知晓芸香是极聪慧的，崔嬷嬷最后陪她而死，芸香也因着她遭了难，这一世，她定不会亏了这母女二人，许她们一世荣华。

  她抬手握着芸香的手指，见指尖红肿，她轻拍着，“去歇息吧，你若是累坏了，我哪里还能寻到你这么可心的丫头。”

  芸香心里自是感动的，却也不敢流露出半分，只是微微地屈身行礼，便退了出去。

  碧云在一旁看着并未有任何嫉妒地神色，反倒是对芸香多了几分地心疼，毕竟刺绣是极费神的，她垂眸小心翼翼地立在慕梓烟身后，只觉得大小姐似乎不同了。

  慕梓烟在渐渐地释放着自己的本性，她不愿再活在小心翼翼中，她身为侯府的嫡出小姐，有着尊贵的身份，本就该肆意妄为，历经了千年，她这一世所求的不过是一份随性罢了。

  只是那些敢对她动心思的，她却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心善地放过。

  她双眸碎出一抹冷光，嘴角勾起邪魅地冷笑，上一世欠她的，她定然要千倍万倍地讨回来。

  碧云只觉得一阵冷风吹过，她缩着脖子忍不住地颤栗，小心地抬眸，却见慕梓烟笑得一脸的可亲，她心头一阵恍惚，闪过一丝的不安。

  “大小姐，奴婢有一事禀报。”碧云想起适才瞧见的，原想着前去禀报夫人，如今看着大小姐时，便改了主意。

  “何事”

  这芸香与碧云乃是母亲特意送给她的大丫头，芸香做事沉稳，冷静；碧云则性子活泼，带着几分的机灵，一静一动，倒也配合的相得益彰。

  慕梓烟看向碧云时眸子内多了几分地深沉，却不是碧云背叛了她，而是上一世她遭逢变故，被遣去家庙，只得芸香随她前去，待她回来时，碧云却失踪了。

  当时慕梓兮告诉她，碧云与大哥身旁的书童梧桐私奔，多年后她才得知，碧云是被慕梓兮生生折磨而死的。

  如今看着碧云，她多少有些感慨，有些仇怨不是说忘便能忘的，即便过了千年，她的内心依旧充斥着化不开地仇恨。

  “大小姐，今儿起早时，奴婢瞧见二小姐院中的粗使丫头自后门溜了出去。”碧云当下便寻了守门的婆子，不料那婆子贪吃了几杯酒，如今还未醒。

  “此事切莫声张，既然那丫头敢进来，必定是我这院子内有内应，你且暗自查探，先将那内应揪出来。”慕梓烟说罢，便抬步踏出了里间。

  碧云亦步亦趋地跟着，大小姐地意思是此事先不要禀报夫人

  慕梓烟直奔齐氏的“霁月”院，还未入屋子，便听见里头传来欢笑声，她心头一喜，难掩喜悦之色，便脚步匆匆地入了屋子。

  齐氏端坐在主位，正端着茶盏轻呷了一口，抬眸瞧见她进来，那眉眼间满满皆是慈爱。

  “娘。”慕梓烟笑吟吟地迎上前去，正正经经地向齐氏行了礼，而后便娇软的扑倒在了齐氏的怀里。

  齐氏抬起葱白的手指捏着她水嫩的脸颊，“你身子还未养好，怎得就来了”

  “自然是来看嫂嫂的。”慕梓烟扬起灿烂地笑容，笑得甚是甜美。

  对于她这个千年老鬼来说，扮嫩装可爱那也是信手拈来之事，只因如今她不过十岁，倘若表现得太成熟，怕是会以为她中邪了。

  “你这小白眼狼，如今有了嫂嫂，便忘了娘”齐氏脸色一沉，听着像是气话，只是那眼神中竟是宠溺。

  “是啊，这有了嫂嫂，我也要靠边站了。”男子温润地声音响起，听着那叫一个酸。

  慕梓烟仰着小脑瓜，那娇软的身体依旧窝在齐氏的怀里，盯着一旁早已羞红了脸的嫂嫂钟慧，天真地开口，“哥哥，我可是又要得一个弟弟了，倘若再多一个侄儿，我更欢喜了。”

  “我的好妹妹”钟慧面皮薄，如今羞赧地看着慕梓烟，揪着手中的帕子，连忙自身后丫头的手里拿过一个香包便塞进了她的怀里。

  慕梓烟笑着自齐氏的怀里离开，爱不释手把玩着那香包，随即便将腰间随身佩戴地香包递给了她，“嫂嫂，你既送了我漂亮的香包，我也要送你一个，这可是我最喜爱的了。”

  钟慧也不推辞，便笑吟吟地收下，而后红着脸坐在夫君慕凌轩的身旁。

  慕梓烟垂眸佩戴香包时，那清澈地眸子划过一抹幽光，二房的手未免伸得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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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 得寸进尺

  待回到“烟落院”。

  慕梓烟把玩着腰间佩戴的香包，那娇美的樱唇微抿着，“倒是极费心思。”

  “大小姐，这香包可是有些何奇特之处”碧云好奇地凑上前去打量着。

  这香包上绣的乃是大小姐最爱的红梅，那朵朵红梅傲然绽放，栩栩如生，隐隐还散发着梅香，倒是精致，没想到这大少奶奶倒是有心。

  慕梓烟摊开掌心，“去将剪子拿来。”

  “是。”碧云也不迟疑，连忙出了里间，行至偏屋拿了一把剪子回来。

  慕梓烟握着剪子将香包沿着丝线剪开，而后将那丝线抽出，随后倒了一杯热水，将丝线放入杯内，不到片刻，便见那杯内的水变成了暗红色，冒着白沫。

  “呀”碧云吓得浑身一哆嗦，不可置信地看向慕梓烟，“大小姐，有有毒。”

  慕梓烟双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这香包是特意给我的。”

  “大小姐，是大少奶奶”碧云惊恐地捂着嘴，生怕被旁人听见。

  慕梓烟轻轻摇头，“碧云，将这香包收起来，是该送二嫂嫂一份大礼了。”

  “大小姐有何吩咐”

  碧云年仅十二，又是大小姐身边的一等丫头，这些年过得颇有脸面，这性子也泼辣了一些，最见不得主子受委屈，往往有何出头的事儿皆是碧云张罗。

  “嫂嫂送的香包我是极喜爱的，不过”慕梓烟狡黠地眨了眨眼，那俏生生地脸颊泛着红光。

  碧云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当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笑吟吟地开口，“大小姐，您且放心，一切交给奴婢。”

  “我记得过几日老夫人要斋戒出堂了。”慕梓烟微眯着眸子，射出一抹阴冷地邪光。

  碧云心头一颤，暗自思忖，大小姐怎会露出这等笑意，实在是太可怕。

  她微微稳定心神，乖巧地回道，“大小姐，这老夫人斋戒出堂，二夫人与三夫人自是最高兴的。”

  慕梓烟见碧云如此机灵，一点就通，她冲着碧云浅浅一笑，转瞬便恢复了那般不谙世事纯真的模样儿。

  碧云微微愣神，连忙垂眸不敢出声，暗自腹诽，“大小姐莫非真的中邪了”

  “下去吧。”慕梓烟淡淡地启唇。

  碧云屈身行礼，垂首退出里间，袖中捏着那被拆开的香包，不敢耽搁，便前去办事。

  “霁月院”，齐氏正忙完庶务小憩。

  崔嬷嬷走上前来，附耳嘀咕着，齐氏本就有些倦怠，听罢之后，脸色越发地沉。

  “我敬她三分，她倒是得寸进尺了。”齐氏冷声道，素白的手狠狠一拍。

  “夫人，莫要气坏了身子。”崔嬷嬷小心地抬手为她顺着气，低声道，“少奶奶将香包送了回来。”

  说着便将那香包递了过去，显然是适才慕梓烟送与钟慧的。

  崔嬷嬷见主子的脸色越发地沉，继续说道，“少奶奶怕是看出这香包被掉了包，又不敢声张，便悄悄命老奴带来，全凭夫人您处置。”

  “这慧丫头是个好的。”向来婆媳关系都难相处，更何况是刚进门的新媳妇，这做事都需要分寸。

  齐氏盯着那香包，又看向崔嬷嬷，“此事交给烟儿去办吧，我原本想着再晚些时日教她，如今反倒是害了她。”

  崔嬷嬷端了参汤递给齐氏，“夫人是疼爱小姐，不想小姐过早面对那些腌臜之事，大小姐心思单纯，却被有心人利用，老奴瞧着大小姐是随了夫人，聪慧着呢。”

  齐氏听着崔嬷嬷的话，抿了几口参汤，气色稍稍缓和了一些，“那丫头机灵着呢，也好，经此一事，算是让她历练历练。”

  “夫人说的是。”崔嬷嬷小心地端过参汤，而后递了帕子。

  烟落院。

  芸香亦是授意将昨儿个那香包之事告诉了母亲崔嬷嬷，适才崔嬷嬷传了话与她，她这才入了里间。

  “大小姐，大少奶奶将您送的香包送到夫人那处了。”芸香低声回道。

  “嫂嫂倒是个聪慧的。”慕梓烟当时将那香包塞给钟慧时，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指，意有所指，未料到这嫂嫂倒是一点就通。

  “娘可是让我处理此事”慕梓烟正斜靠在美人榻上，玉白纤细的手指握着一本书卷，午后的暖阳自纱窗洒落，她娇小的身影显得有些慵懒。

  “是。”芸香应道，不过短短一日，大小姐为何突然变得深沉起来。

  “芸香，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视她们如亲姐妹，素日有何好玩的都想着她们，不过养得可是一群白眼狼。”慕梓烟的声音带着稚嫩，可是却透着沧桑。

  芸香连忙屈身，“大小姐，您能如此乃是奴婢的福气。”

  慕梓烟低笑道，“你这个丫头，这话说得我以前太不懂事”

  “奴婢嘴笨。”芸香连忙跪下，暗暗咬舌，只觉得大小姐突然变得精明起来，又惊又喜。

  慕梓烟翻阅着书卷，斜睨了芸香一眼，“好了，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