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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本想借题发挥,趁机将顾蕴屋里的人都撵了以绝后患的,却见顾蕴一双眼睛里竟闪着小孩子绝不可能有的寒光,又想起她不撞自己别的地方,偏只撞自己的肚子,莫不是知道了什么不成?
彭氏终究心虚,只得暂时打消了心里的念头,也不敢再多待下去,忙忙扔下一句:“罢了,太夫人那里还等着我回去服侍呢,我明儿再来瞧你。你们几个,好生服侍着四小姐,若四小姐有个什么差池,你们就等着挨板子罢!”便转身急匆匆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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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如嬷嬷看着彭氏落荒而逃的背影,只觉说不出的解气与痛快,因先让丫头们都退下了,才抱起顾蕴亲了一口,在她耳边小声道:“好蕴姐儿,你怎么忽然就醒悟了?方才我还担心,与你说了那番话却忘记嘱咐你,任何人都不得告诉尤其是不能告诉她了,没想到倒是我白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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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则暗自懊恼不已,可惜自己如今人小力微,连彭氏的边儿都难以沾到,踢了那么多下,也才只踢中她一下!
不过,谁说让彭氏腹中的贱种化作一滩血水只能她自己动手了?
谁规定彭氏腹中有了贱种,就铁定能做显阳侯府的二夫人、她的继母了?
谁又规定她的人生只能一成不变,必须将上辈子的所有苦难与绝望都再经历一遍了?
上辈子她一度处于那样的劣势,尚且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让彭氏和其他负过她害过她的人都血债血偿了,如今她什么都知道,在别人眼里就好比一个未卜先知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彭氏,父亲,祖母……你们这些害死了我母亲,让我上辈子好些年都如活在炼狱里的人们,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上辈子你们虽然最后都不得善终,却到底安享了多年富贵荣华的人生是多么的幸运,我要让你们知道,活着,有时候比死了更难受!
顾蕴嘴角浸着一抹诡异的笑,至此终于开始庆幸起老天爷对自己的厚爱来。
只是想到母亲,想到自己哪怕有幸重活一世,依然未能挽救母亲年轻的性命,她的心里霎时又乌云密布起来……
彭氏一路慌慌张张的回到嘉荫堂,亦即显阳侯府太夫人、也是她嫡亲姑母的彭太夫人的院子,彭太夫人正由丫鬟服侍着吃燕窝粥,瞧得侄女脸色不好,喘息不定,立时沉下脸来道:“你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谁在背后撵你不成?你可别忘了,你如今已不是一个……”
话没说完,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了不该说的话,忙将满屋子服侍的人都打发了,只留了贴身服侍的嬷嬷齐嬷嬷服侍后,方继续说彭氏:“你腹中的孩子如今正是最不稳当的时候,纵有天大的事,难道还能大过他去不成?你可仔细着,若孩子有个什么好歹,我第一个不饶你!”
彭太夫人虽被人尊称一声“太夫人”,实则今年不过才四十出头,更兼多年来养尊处优,保养得宜,又颇会捯饬自己,乍一望去,如三十许人也,若不是这几日嫡亲的儿媳平氏没了,她心里纵然再不喜欢后者也得装装样子,一应衣妆都十分素淡,只怕还要更显年轻一些。
原本身为区区一介从五品郎中之女,彭太夫人是嫁不进正一品的显阳侯府做夫人的,老显阳侯顾连胜一身军功彪炳,圣眷隆重,即便是续弦,要娶高门大户的千金小姐也并非难事。
皆因当时顾连胜已有嫡子,也就是现在的显阳侯顾准,并早早便为顾准请封了世子,顾连胜惟恐娶了高门千金进门,对方诞下子嗣后,会生出非分之想来,让显阳侯府不得安宁,所以才在官媒送来的一众候选人名单里,亲自挑中了彭太夫人。
彭太夫人进门以后,果然贤良淑德,谨小慎微,对世子顾准十分经心,待生下亲生儿子顾冲,也就是顾蕴之父后也一如既往。
让顾连胜十分的满意,渐渐越来越爱重彭太夫人,所以在彭太夫人之父因科场舞弊案被牵连时,极力周旋,保住了岳父不被流放三千里,只是官位与功名却是再保不住,只能做个普通的田舍翁了。
如此一来,彭家小一辈的少爷小姐们,特别是婚事还没有着落的,难免就要受到连累了。
尤其是彭氏,她本是彭太夫人幼弟的长女,也算是千娇百宠长大的,更兼生得颇有几分姿色,又有个做侯夫人的嫡亲姑妈,要高嫁并非难事。
只可惜彭老太爷一朝丢官,她也从官家千金沦为了普通乡绅家的女儿,先前一心想嫁进去的侍郎府伯爵府自然是不敢再想了,可就连之前几家一心求娶她的六七品小官儿家,也不再遣媒人上门了。
彭氏是又气又急,却无可奈何,只得把主意打到了嫡亲姑妈和嫡亲表哥的身上。
她倒也不是异想天开不自量力,而是因为深知自家姑妈并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深恶表嫂平氏,——后者系顾准之妻祈氏姨妈夫家的女儿,自小就与祈氏表姐妹相称,当年顾连胜取中平氏为媳,就是看的长媳贤惠识大体,待人接物主持中馈都是一把好手,想必娘家表妹也差不到哪里去。
却不知彭太夫人因着某些见不得人的想头,素来深恶祈氏,恨屋及乌之下,能对平氏喜欢到哪里去?连带顾冲待发妻也一直淡淡的。
且平氏进门三年,才艰难生下一女,亦即顾蕴,之后便伤了身子,于子嗣上再无多大希望,让一心想要有嫡孙的彭太夫人越发的暗恼于心。
是以得知彭氏的想法后,彭太夫人与其一拍即合,很快便安排彭氏住进了侯府,并变着法儿的安排其与顾冲单独相处,希望二人能日久生情。
只是彭太夫人虽想着娶了彭氏既能帮衬娘家,自己以后在侯府也能添一大助力,到底心里也多少有几分嫌弃如今娘家的落魄,觉得彭氏配不上自己的儿子,所以素日待彭氏并不算和颜悦色,也所以,彭氏心里颇有几分怕她。
见彭太夫人声色俱厉,彭氏心里一突,想也不想便强笑道:“并没有谁在背后追我,我也不敢做伤及腹中孩子的事,只是……”
“只是什么?”彭太夫人见她欲言又止,越发不耐烦起来。
彭氏忙压低了声音:“姑母,您不知道,方才我去瞧蕴姐儿,素日她待我有多亲近您是知道的,连那个死鬼尚且及不上,谁知道今日却一句话也不与我说,只管踢我撞我的肚子,看我的眼神也与素日大不一样,您说……会不会她是知道什么了?”
话音未落,彭太夫人已低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呢,蕴姐儿不过三岁,连长点的句子尚且抖不利索,她能知道什么?再说阖府上下谁不知道那死鬼是病死的,你心虚个什么劲儿,惟恐别人不知道其中有鬼不成?”
彭氏被斥得脸白一阵青一阵的,片刻方嗫嚅道:“我也知道她一个三岁大的孩子,不可能知道什么,可保不齐她身边的人也什么都不知道,尤其是她那个奶娘,姑母,要不您寻个由头,将她那个奶娘赶出去罢?”
彭太夫人闻言,蹙起了眉头:“当娘的才死没几日,女儿身边服侍了几年的奶娘便被撵出去了,换你是那死鬼的娘家人能不生疑?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一万,这样罢,你明日再去瞧蕴姐儿,若她仍像方才那般待你,我便寻由头将她奶娘赶出去,若她仍若先时一般待你,我们就且先按兵不动。至多三日,平家就该来人了,我不想在这个关头再生什么事端,横竖她那奶娘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有夫有子,要管住她的嘴巴,易如反掌!”
彭氏短时间内都不想再见顾蕴了,但彭太夫人既发了话,她也不敢违逆,只得小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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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彭氏虽满心的不情愿,到底还是换了身素淡衣裳,再将眼睛揉得红红的,一早去了二房的上房瞧顾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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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得一身淡绿色忍冬纹褙子,有意无意护着自己肚子的彭氏走进来,她脸上立刻有了笑容,叫道:“我要姑姑喂我,我要姑姑喂我。”也与素日的样子一般无二。
彭氏悬了一夜的心瞬间落了大半回去,上前自如嬷嬷手里接过粥碗,便一勺一勺喂起顾蕴来,只是仍没忘记护着自己的肚子,一边还温柔的问道:“蕴姐儿昨儿夜里睡得可好啊?我瞧你今儿精神倒好,想是噩梦总算过去了,可怜见的,总算不必再受折磨了。”
顾蕴一脸的乖巧:“我昨儿夜里一觉睡到了天亮呢,姑姑,我待会儿想去园子里荡秋千,您陪我去好吗?”
彭氏闻言,心里仍悬着的另一半大石也落回了原地,果然是小孩子,忘性大,亲娘才死了没几日,已将其忘到了脑后去,一心只惦记着玩儿,枉她还担惊受怕了一整夜,如今看来,真是白瞎了。
面上却仍一派的温柔,爱怜的摸了顾蕴的头道:“我自是愿意陪蕴姐儿去荡秋千的,只是你身体还未大好,这两日还是待在屋里的好。这样罢,我教你做针线可好,如此你就不会觉得无聊了,说来你翻了年就四岁了,也是时候该学着做针线活计了。”
顾蕴强忍住拍掉彭氏手的冲动,偏头道:“我听姑姑的便是,只是姑姑也要答应我,待我好了,就陪我去荡秋千好不好?”
心里冷笑不已,彭氏果然会装,方才那几句话任在听在谁耳朵里,也会觉得她是一心为了她好的,也就难怪前世自己会被她一糊弄就是十几年,真拿她当亲娘了!
彭氏笑道:“好好好,姑姑答应你便是。”
命人取了针线篓子来,手把手的教顾蕴如何画花样子如何分线,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吃过午饭,好容易送走了彭氏,顾蕴的脸立时沉了下来,强忍恶心与彭氏虚与委蛇一上午已是她的极限,彭氏若是再不走,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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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起顾蕴终究才四岁不到,有些话自己与她说了她也不懂,更糟糕的是万一她回头就说给了彭氏听,如嬷嬷倒不是怕自己被赶出侯府去,她担心的是顾蕴到时候身边连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了,以后还有谁能照顾她保护她……只得将已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默默的抱起她,哄起她睡午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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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彭氏回到嘉荫堂,把一上午顾蕴待自己的态度一说,彭太夫人就挑眉道:“我就说蕴姐儿什么都不知道,你是在自己吓自己,怎么着,如今你总算可以放心了罢?”
彭氏被说得讪讪的,笑道:“到底还是姑母经过见过的事多,不像我,一丁点儿小事就吓得失了方寸。”
彭太夫人道:“知道自己的不足就好,以后切不可再如此,我们显阳侯府可不是那些个小门小户,你丢了自己的脸是小,丢了我们显阳侯府的脸事情就大了!”
彭氏唯唯诺诺的应了,又问道:“那蕴姐儿的奶娘?”
“才祁氏打发人来回我,说平家的人后日就到了。”彭太夫人略一思忖,已有了主意,“这样,我待会儿便打发齐嬷嬷去将蕴姐儿接到我屋里来,只说我这里服侍的人尽够了,她身边服侍的人就不必跟来了,回头却派人将她们都看管起来,以防万一。至于蕴姐儿接来后,这两日就跟着你,到时候让平家的人知道你待她好,她一刻都离不得你,以后的事,自然也就好说了。
历来男方续弦,都是要先征得原配娘家同意的,彭氏自然知道彭太夫人口中‘以后的事’指的什么,不由羞红了脸,片刻方小声道:“但凭姑母吩咐。”
如此到得傍晚时分,顾蕴已是身在嘉荫堂了。
如嬷嬷自然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顾蕴过来,可彭太夫人这个亲祖母发了话,她一个奴婢能怎么着,她总不能说担心彭太夫人害自己的亲孙女儿罢?
只得说顾蕴夜里睡觉历来都是她陪着,怕顾蕴晚上吵夜扰了彭太夫人的安宁,定要跟来嘉荫堂。
换来齐嬷嬷的似笑非笑:“太夫人跟前儿不知道多少人服侍,难道如姐姐还怕太夫人做祖母的委屈了自己的亲孙女儿不成?还是如姐姐觉得自己奶了姐儿几年,就忘记自己的身份,连太夫人的话都敢违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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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个夜晚一个白天,顾蕴都与彭氏形影不离,她表现出来的对彭氏的那种依恋,让彭太夫人十分满意彭氏则十分得意。
更让姑侄二人满意与得意的是,顾蕴一次也没提及过平氏,就好像已完全忘记了平氏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辞世距今也不过才几日一般。
现任显阳侯夫人,也算得上是顾蕴表姑母的祈夫人过来与彭太夫人商量平氏丧礼的一些细节问题时,是看在眼里,冷在心里,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她虽是顾蕴的大伯母,到底又远了一层,哪里及得上彭太夫人这个亲祖母?
只能回去后屏退了其他服侍的人,与自己贴身的妈妈感叹:“虽说蕴姐儿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被人轻易就蒙蔽住了也算情有可原,可此番死的终究是她的亲生母亲,指不定死因还与那姑侄两个有关,蕴姐儿却这么快便将自己的母亲忘了个干干净净,倒与那【创建和谐家园】形同母女,这不是认贼做母是什么?二弟妹幸得是死了,否则看见此情此景,只怕是要死不瞑目了!”
贴身的妈妈闻言,也叹道:“可不是,人常说‘母女连心’,四小姐就算年纪还小,二夫人生她养她一场,她怎么着也该伤心一段时间才是,可如今她不过只哭了几场,做了几个噩梦,便把自己的亲娘忘了个干干净净,也够无情无义的了。”
彭太夫人虽从没明说过要在平氏去后为儿子聘了彭氏做续弦,但显阳侯府但凡有点眼色的人,又有谁瞧不出来?祈夫人主仆自然不例外。
说得祁夫人面色越发的不豫,片刻方又叹道:“二弟妹也真是可怜,原本凭她的品貌,不拘嫁到什么人家,日子都不至于过到今日这般年轻轻便没了性命的地步,偏她嫁进了顾家。也是怪我,当年公公想求娶我一位娘家妹子为媳时,若我一口推了,而不是存了自己人做妯娌怎么着也比旁的不知根底的人强的私心,也就不会有今日的事了。”
“这如何怪得夫人。”贴身妈妈忙道:“老侯爷之所以这般做,还不是希望侯府能一直太太平平,两个儿子能一直相亲相爱,夫人那点私心也是人之常情,怪只怪太夫人太会伪装,让老侯爷至死都没能看清她的真面目,连老侯爷那般饱经世故的人都没能看清她的真面目,何况夫人呢?”
顿了顿,又道:“夫人您也别太伤心太自责了,您可没有对不住二夫人的地方,反倒是二夫人,对您一日比一日疏远,连太夫人暗中使绊子想坑您时,她事先知道了也不说透个音与您,半点不念昔日的情分,也就不怪会生出四小姐这样无情无义的女儿了。”
祁夫人想起过去平氏在自己与彭太夫人斗法时,态度一直都暧昧不明,也就不怪自己贴身的妈妈不忿了,只是死者为大,如今再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因说道:“她也不容易,总是自己的亲婆婆,难道让她为了我悖逆自己的婆婆不成,况她还素来不得夫君喜爱,就更没有那个底气了,她不帮着太夫人与我打擂台已是好的了。罢了,不说这些了,时辰不早了,早些歇了罢,明儿平家的人来,事情还多着呢!”
这边主仆两个收拾一番,也就各自睡下了,并不等顾准回来,府里才逢新丧,顾准身为侯爷,虽不用事事都亲力亲为,要操心的事也着实不少,已经一连几夜都歇在外院了。
顾蕴躺在床上,却是一直到三更天了,仍大睁着眼睛。
明日便是母亲的头七了,自己回来了这么几日,却连母亲的灵堂都没去过一次,实在是太不孝了。
可她没有办法,她如今人小力薄,又没个可以帮衬的人,若不装得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根本不能取信于彭太夫人与彭氏,自然也就无从实施自己的计划,让彭氏姑侄血债血偿。
幸得明日舅舅们就来了,也幸得京城的风俗,大敛都在头七之后,不然她又得重蹈一次前世的遗憾,见不到母亲最后一面了。
耳边传来彭氏均匀的呼吸声,顾蕴不由攥紧了拳头,【创建和谐家园】,明日过后,你这辈子都休想再安睡哪怕一觉!
翌日,顾蕴才刚由丫鬟服侍着穿好衣裳,抱到彭太夫人屋里,就有外院的婆子进来禀告:“亲家老太太与两位舅爷舅太太到了,情绪都有些激动,侯爷请太夫人即刻过去延年堂,还说务必要将四小姐带上。”
原以为最多平氏的兄嫂会进京,那便是彭太夫人的晚辈,断没有让她一个做长辈的去与他们周旋交涉的道理,所以彭太夫人只穿了身家常衣裳。
不想平老太太竟也到了,那彭太夫人不亲自去前面陪亲家就说不过去了,尤其人家将女儿嫁给她儿子,却年轻轻就死了,不管是怎么死的,都是他们理亏。
彭太夫人只得由齐嬷嬷等人服侍着急急换了身素淡衣裳并银制头面,又命人给顾蕴换了粗布孝衣,要赶去延年堂。
临要走了,顾蕴却抱着彭氏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撒手:“我不要跟姑姑分开,我不要跟姑姑分开!”不将彭氏也一并弄去延年堂,待会儿她的好戏要怎么唱下去?
顾蕴说着,“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瞧在别人眼里是她一刻也舍不得与彭氏分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是因为听得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们都来了,悲伤得想流泪,高兴得想流泪。
彭氏见状,因迟疑着向彭太夫人道:“要不,就让我抱了蕴姐儿同姑母一块儿去罢?看她哭成这样,我实在心疼。”
做戏做得久了,差点儿连她自己都以为是真的疼爱顾蕴了。
“胡闹!你抱了她去前面,别人若是问起你的身份,我要怎么说?”彭太夫人沉下脸来,她是要让平家人见彭氏,并尽快将这门亲事定下来,却绝不是现在。
“哇,我就要姑姑抱我,就要姑姑抱我嘛……”顾蕴就哭得更大声了,“不然我就不去见那什么老太太舅太太的,反正姑姑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适逢顾准又打发人来催请,彭太夫人被顾蕴哭得头昏脑涨的,想着提前让平家人见到彭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她完全可以都推到顾蕴身上,指不定会让事情更加的顺利也未可知,——到底还是不耐烦的松了口:“好了,吵得我头晕,让你姑姑抱你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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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年堂是显阳侯府的正厅,与大邺所有的侯府建制一样,也是五进七间,平氏的灵堂便设在第四进院子的厅堂里,两旁的花厅则用来做接待吊唁宾客的地方。
顾蕴与彭太夫人一行人还没走进延年堂,已能听见僧道们念经诵咒之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