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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嫡女归来之盛宠太子妃》-第1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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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林贵妃算什么东西,再是位份高,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妾,充其量只是一个贵妾而已,让宇文承川和她正式册封了的太子与太子妃向她屈服,传扬开来,他们也不必再做这个太子和太子妃了,这样立不起来的人,也不配做太子与太子妃,所以这样原则性的问题,他们绝对不能退,不然今日他们只是退一步,明日少不得就要退三步,甚至更多了。

      只是宇文承川已经动了怒,她便不能再火上浇油了,不然只会让他越发生气,而气大伤身,她自己的男人,别人不心疼,她自己心疼!

      林贵妃在殿内喝着茶,吃着自己小厨房刚送来的点心,十分的惬意,想着这会儿宇文承川与顾蕴只能在她宫门外喝冷风,她就更惬意了,敢不将她放在眼里,这就是教训!

      倒是她宫里的掌事姑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娘娘,到底那一位如今也还是太子,而且今儿是他们新婚第一日,奴婢听说,连皇后娘娘都没有为难那顾氏,娘娘要不还是让他们进来罢,不然传到皇上耳朵里,焉知不会对娘娘有看法?毕竟是他们先来拜见娘娘的,他们应尽的礼数,好歹已经尽到了……”

      话没说完,林贵妃已沉下脸来,冷笑道:“什么叫连皇后都没有为难那顾氏,你这话的意思是说,连皇后都没有做的事,本宫也不能做是吗?本宫今儿偏就要做了,本宫倒要看看,谁能把本宫怎么着!”

      掌事姑姑就唯唯的不敢再说了,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回头二殿下知道娘娘又犯牛心左性了,碍于母子情分不会对娘娘怎么着,他们这些近身服侍的却少不得要吃挂落,这可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如今只能盼着娘娘能早些想通了,不然谁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林贵妃又吃了一块点心,觉得心满意足了,正打算起身在殿内走走,消消食,再晾宇文承川与顾蕴一会儿,便让他们进来。

      不想她的掌事大太监就苦着脸进来了:“娘娘,太子与太子妃听完奴才的话后,太子只说了一句‘既然贵妃娘娘身体不适,那孤与太子妃就不打扰,且去其他娘娘宫中了。’,便拉着太子妃转身离开了,这也太不将娘娘放在眼里了,娘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难道就这样白白被轻慢不成?”

      林贵妃不待掌事大太监把话说完,已是面色铁青,声音也高了八度不止:“什么,走了?好啊,竟敢如此轻慢本宫,本宫不去向皇上狠狠告他们一状,请皇上为本宫做主,本宫也趁早别做这个贵妃了,反正连两个小辈都敢欺侮到本宫头上了,本宫还有什么颜面在这宫里立足!”

      喝命掌事大太监:“你立刻去瞧瞧皇上这会子在哪里,本宫收拾一下,回头就去见皇上!”

      掌事大太监尖着嗓子应了一声“是”,便要退出去,被掌事姑姑叫住了,跪下向林贵妃道:“娘娘,皇上自来最重规矩的,今日若是太子与太子妃托大没来拜见娘娘,娘娘请皇上做主,皇上或许还会申饬太子与太子妃,可他们分明来了,是娘娘……不肯见的,只怕皇上不但不会申饬太子与太子妃,反而……还请娘娘千万三思啊,反正皇后娘娘占了规矩礼法,又自来视太子为眼中钉肉中刺,迟早会给太子妃颜色瞧的,我们只等着看好戏即可,又何必亲自动手,如此反到落了下乘。”

      一边说,一边狠狠瞪了掌事大太监一眼,主子生气时,不知道劝谏也就罢了,反而一味的火上浇油,等回头她禀了二殿下,看二殿下怎么收拾他!

      掌事姑姑好说歹说,到底劝得林贵妃暂时打消了去向皇上告状的念头,只心里越发恨上了宇文承川和顾蕴,暗暗发狠,你们最好一辈子别落到本宫手里,否则,就等着悔青肠子罢!

      一直到掌灯时分,顾蕴与宇文承川才拜见过所有的主位娘娘,带着一大堆礼物,回了东宫。

      二人也早已是饥肠辘辘,尤其是顾蕴,饿得都快头晕眼花了,从昨儿到现在,她就没吃过多少东西,中午的认亲宴也不曾好生吃得,这会儿简直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所幸明霞早已领着崇庆殿小厨房原有的两个宫人做好了几样清淡爽口的小菜,待二人一回来便摆上,让二人吃得是心满意足,尤其宇文承川,更是在顾蕴吃完了以后,几乎把所有的饭菜都包圆儿了,还在问清是明霞的手艺后,吩咐一旁侍立的冬至:“赏明霞两个红封。”

      冬至忙应声而去,不一时明霞便进来谢恩了,她本以为太子殿下会不喜欢自己手艺的,毕竟听说太子殿下的份例菜每顿都有二十八个,真正是山珍海味一应俱全,她也就会弄些家常小菜而已,太子妃这么多年吃惯了她的手艺也还罢了,太子殿下不喜欢可该如何是好?偏冬至公公非要她去做菜,还说只要太子妃吃得高兴,太子殿下就高兴,让她不必担心,她也只能麻着胆子上了。

      却没想到,太子殿下竟也喜欢她的手艺,以后她总算可以放心了。

      顾蕴却知道宇文承川爱的恰是这种家常的温馨感觉,吃什么反倒是次要的,暗暗决定以后在外面且不说,至少在崇庆殿以内,要给他一个家的感觉,说来他是父母亲人俱在,兄弟姊妹众多,可他又几时有过家了?

      自己虽母亲早亡,父亲是那个德行,至少还有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们大伯父大伯母的疼爱,与兄弟姐妹们也都要好,实在比他幸福得多了,自己不对他好,还有谁会对他好呢?

      稍后饭毕,宇文承川吃着茶,想着先前林贵妃对他和顾蕴的轻慢,依然余怒未消,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却一丝一毫委屈也不舍得顾蕴受,他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凭什么要受那些不相干之人的气!

      宇文承川因又旧话重提道:“以后你去景仁宫请安时,少不得要遇上贵妃,我还是那句话,她若敢给你气受,你便立时狠狠的反击回去,其他妃嫔也是一样,皇后虽碍于礼法当时你不好反击她,回来后你告诉我,我给你换其他法子出气去,我娶你可不是让你受后宫那些个女人委屈来的,我若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也趁早别想其他有的没的了!”

      顾蕴不由失笑,没应他的话,只是挑眉反问道:“原来我在你心里,竟是如此的没用,连这样的小事都应付不了,非要你给我出头撑腰才成?那你娶我是干嘛的,只是为了让我躲在你的羽翼之下,每日里吃了睡睡了吃,你却不得不加倍努力的去为我遮风挡雨,让自己顾此失彼,手忙脚乱,比以前没娶我时处境还糟糕?”

      不待宇文承川答话,又半真半假道:“那我真是要觉得委屈要觉得伤心了,本来以为你知道我的与众不同,看重我的与众不同,所以才喜爱我,一心求娶我的,却没想到在你心里,我与那些菟丝花一样,只能依附男人而活,有男人为她撑起一片天时,她便恣意绽放美不胜收,一旦天塌了,她立马就枯萎了……你确定你真想要一个那样的妻子,而不是能与你强强联手,能与你一起撑起整片天的妻子?”

      宇文承川就怔了一下,随即也失笑了:“是我着相了,一心只想着不能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却忘记你这么能干,那些人也得有本事给你委屈受了。我以后再不说这话了,这话纯粹是对我媳妇儿的侮辱,就跟……”

      说着把脸凑到顾蕴面前,压低了声音:“就跟你当着我面儿说我那个不行是一样的,那不是在侮辱我吗?”

      顾蕴听他前半段话还说得挺中听,正想说算他上道,谁知道后半段立马不正经起来,不由红了脸,一把将他的脸推开后,才啐道:“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呢,这你也能联想到……那上面去,真是……”

      宇文承川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夫妻敦伦本就是人伦常情,哪里不正经了,而且我素了这么年,终于开荤了,我容易吗我,就跟让你一连吃了三五年的素菜,忽然能吃肉了,你能不想敞开了吃?我说媳妇儿,时辰也不早了,要不我们歇了罢,也不用让人进来服侍你盥洗了,我服侍你,反正净房的温汤池子里的水是一直流动着的,我们可以……”

      也不枉他劳神费力的修温汤池子一场啊,等两个人都下了水,你挨我擦的,他再把话说好听一些,姿态放可怜一些,应当能哄得媳妇儿让他如愿罢?

      “别想!”只可惜话没说完,已被顾蕴没好气的打断:“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是想食言吗?何况我还有正事与你说呢……”

      宇文承川也不待她把话说完,已低声打断了她:“夫妻敦伦也是正事,还是正事中的正事,而且我们完全可以一边沐浴一边说嘛,好媳妇儿,你就算不算我吃肉,让我喝点汤解解馋也行啊。”一面说,一面已伸手过去,将顾蕴抱过来坐到了自己膝盖上,让顾蕴就近感受一下他的热情与煎熬。

      顾蕴这下连耳根和脖子都红透了,可腿间的确还很疼,只得主动亲了他一下,抱了他的脖子撒娇:“明晚上好不好,我真的还很疼,也好累,想好生睡一晚,而且我也的确有正事与你说。”

      宇文承川是没有机会创造机会都要上的人,何况眼下机会送上门来了,虽然只是肉汤,也总比连汤都没有喝的好,化被动为主动抱着顾蕴狂亲了一通,又上下其手了一番,才喘着气松开她,往净房狂奔而去了,半晌才出来满脸委屈的与顾蕴道:“不是说有正事与我说吗,说罢,我听着呢。”

      以前没媳妇儿时,要时不时的劳动五姑娘也就罢了,如今有媳妇儿了,一样要劳动五姑娘,他也太苦命了罢!

      顾蕴见他从净房出来后,整个人好多了,对他去净房是干什么的,也猜了个【创建和谐家园】不离十,一时又是不好意思,又有几分心疼与歉疚,说来他年轻力壮,又初尝情事,需求旺盛一些,也是人之常情,要不……待会儿让他如愿一次?

      不过这会儿可不能告诉他,省得他得了三分颜色立马开染坊,顾蕴因正色说道:“我今儿瞧着主位娘娘们都年纪不小了,虽都还风韵犹存,到底比不得年轻姑娘那样鲜嫩有生气,听说如今皇上宠着的宁嫔与莲贵人美则美矣,也不像是能长久留住皇上心的,也就不怪贵妃能一直盛宠不衰了,我们要不给她制造个强有力的对手,让她顾此失彼,她也就不会闲得日日盯着东宫了。”

      宇文承川倒是从没往这方面想过,女人看问题的角度与男人看问题的角度从来不在一个点上,他一直想的都是,处在他的地位上,也就只有庙堂之争才能影响他和他在乎之人的生死了。

      所以对皇上的后宫有哪些人,谁什么时候最得皇上宠爱,要不要借皇上后宫妃嫔们之间的明争暗斗来为自己谋取利益……这些事他从来没有上过心,当然都是他父亲的妻妾们,他理当避讳,也的确不方便上心。

      如今听顾蕴这么一说,他才觉得这的确不失为一个新思路,不由沉吟道:“皇上见惯了各色美人,且因一来早年为求子,很委屈了自己好几年,二来如今上了年纪,也越发爱惜自己了,若只是等闲的美人,怕是轻易入不了皇上的眼,纵一时入了,也不能长久,我们总不能隔段时间便为皇上挑个人罢,那我们也别做旁的事了,而且动作太频繁,也难免惹人的眼,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较。”

      顾蕴就知道宇文承川想不到这一茬,通常男人也想象不到女人之间的斗争会有多激烈,其实与他们在前朝为夺嫡展开的那张不见硝烟的战争相比,也差不到哪里去了,只要操纵得当,女人招数一样好用,只稍稍有失磊落而已,但只要能达到目的,有失磊落又如何?

      说来他们的其他几个竞争对手都有人帮着在皇上耳边吹枕边风,惟独东宫没有,东宫也的确该培养一个东宫自己的宠妃了。

      遂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样的人贵精不贵多,只要有一个就足够了,也不一定要有多漂亮,但千万要足够特别,足够与众不同,让人眼前一亮。届时她只是个低等嫔御时贵妃或许还耐得住,等她位份慢慢的高了,一样盛宠不衰,就不只是贵妃着急,连带皇后也少不得要着急了,如此她们自然顾不上找我的麻烦了。”

      她是不怕麻烦,可能有旁的法子避免麻烦,她为什么还要迎头而上呢,不出意外的话,东宫她至少也得住个三五七年的,她总得把自己以后要住的家料理得清清爽爽,掌握得铁桶一般了,自己才能安心,也能让宇文承川没有后顾之忧。

      宇文承川皱眉思索了片刻,道:“这样的人选虽可遇不可求,倒也不是真就找不到,这事儿你别操心了,我自会着人传话给义父,让义父帮忙找寻的。”

      顾蕴便不再说这个话题了,又道:“如今东宫都有些什么人,哪些是你的人,你总得告诉我,东宫的花名册账册什么的,明儿也得交给我,你以前没老婆时也就罢了,如今有老婆了,这些事就该让我来打理了。我总得让你知道我究竟有多能干,你究竟娶了个什么样的宝贝,你才知道珍惜我,这辈子都再不看别的女人一眼!”

      宇文承川就喜欢她这份自信与不矫情,笑道:“明儿我就把该交的都交给你,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我也一并让冬至告诉你,只是东宫的库房没多少存银,银子当初都给你下聘花光了,你可得省着点儿花啊。”

      顾蕴看他笑得坏坏的,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没银子才好呢,没银子就养不起更多的人,皇后娘娘与各种娘娘就算再想给你添几位良娣良媛什么的,我也可以以没银子养不起为由,直接帮你推了,你到时候可别怪我啊。”

      一语未了,宇文承川已道:“我怪你干什么,有你这么个宝贝珠玉在前,其他个庸脂俗米分我根本不会看第二眼,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罢,不过,你要是能让我……我铁定会更珍惜你。”

      满以为顾蕴又会骂他不正经,不想顾蕴却嗔他一眼,红着脸说了一句:“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抱我,等着我自己去吗?”便向他张开了双手。

      宇文承川当即大喜过望,打横抱起顾蕴便往净房跑去,惟恐迟了,她就反悔了,让顾蕴禁不住越发红了脸,心里却闪过了一抹期待,只不好意思告诉宇文承川而已。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顾蕴才浑身无力的由宇文承川抱着自净房出来,躺到了床上去,几乎头才一沾到枕头,便已睡了个不省人事。

      余下宇文承川抚着她玲珑的曲线,想着先前她那番‘你确定你真想要一个那样的妻子,而不是能与你强强联手,能与你一起撑起整片天的妻子’的说辞,再想到她对自己有意无意的纵容和溺爱,——对,就是溺爱,他确信活了二十五年,终于第一次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滋味儿了。

      宇文承川无限庆幸这样一个与众不同举世无双的女子竟成了他的妻子之余,实在难以抑制自己对顾蕴的喜爱之情,又盯着她的睡颜看了良久,才傻笑着抱紧她,也慢慢睡着了……

      次日是宇文承川与顾蕴大婚的第三日,要是按宫外的风俗,今日新娘子该三朝回门的,只是身为皇家儿媳妇,还是太子妃,顾蕴却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好在皇家自来大手笔,赐下了大量的赏赐给显阳侯府和顾氏一族,除了金银以外,还有田地庄园,最荣耀的,还是皇上按例封了顾冲一个云阳伯的爵位。

      旁的也还罢了,只最后一点顾蕴觉得有些如鲠在喉,顾冲从未对她尽到过做父亲的责任,如今却坐享了父亲的权利,反倒是真正疼她爱她的外祖母和舅舅们们什么都没得到,大伯父与大伯母也是,她简直忍不住想去求见皇上,“高风亮节”的求皇上收回成命,把那云阳伯的爵位赐给真正配做伯爷的人了!

      宇文承川一看顾蕴的脸色,便能猜到她在不高兴什么,因附耳与她说道:“我答应你,将来一定不会委屈了舅舅们和大伯父的,岳父再不好,终究给了你生命,只冲这一点,我便觉得皇家赏他一个伯爵不亏,反正也只是一个空头爵位而已,他掀不起风浪来的。”

      顾蕴悻悻道:“我当然知道他掀不起风浪来,只是不想白白便宜他罢了!算了,不过一个空头伯爵罢了,他再风光也有限,且我以后一年也未必能见他一次,眼不见心不烦。”

      明明给了她生命的人还有母亲,可母亲别说因为她这个女儿荣耀了,更是十多年前便已化作一捧黄土了,老天爷可真是爱作弄人!

      夫妻两个又说了几句话,明霞进来回早膳已经摆好了,遂没有再说,往偏殿用早膳去了。

      一时饭毕,顾蕴要去景仁宫给宗皇后请安,宇文承川则要去乾清宫给皇上请安,夫妻两个于是在东宫宫门外各自上了车辇,一个往后宫而去,一个往前廷而去了。

      ------题外话------

      不要票子亲们就不给了?果然都是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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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蕴的车辇刚上了通往景仁宫的长街,便迎头遇上了林贵妃的车辇。

      听得白兰隔着车壁与她说:“娘娘,前面是贵妃娘娘的车辇,我们该怎么做?”顾蕴沉吟了片刻,才道:“停车扶我下辇罢,我虽不能自降身份与她行礼问好,到底众目睽睽之下,她也算半个长辈,打个招呼还是很有必要的。”

      想来林贵妃这会儿一定在想着,这可真是冤家路窄了,也不知道她会怎么对待她,是笑脸相迎还是恶脸相向?她最好恶脸相向,才好越发坐实她嚣张跋扈,恃宠而骄,目中无人到连一国太子妃都不放在眼里的宠妃形象啊!

      林贵妃果然没让顾蕴失望,在顾蕴都下了车辇,对着她的车辇说了一番话后:“昨儿贵妃娘娘犯了头疼的旧疾,以致太子殿下和我没能见到贵妃娘娘,今儿贵妃娘娘既能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想必一定已经好多了罢?真是可喜可贺。”

      依然没有下辇见过顾蕴的打算,只隔着厚厚的车帘淡淡与顾蕴说了几句话:“原来是太子妃,真是好巧,本宫睡了一夜,头疼虽好多了,太医说依然不能见风,就不下来与太子妃相见了,且待待会儿进了景仁宫,再与太子妃相见也不迟。本宫就先行一步了,太子妃请便。”便吩咐自己的宫人起轿了。

      把东宫一干人等都气了个够呛,主辱臣死,贵妃娘娘这样不把他们太子妃放在眼里,不是摆明了不把太子殿下,也不把整个东宫放在眼里吗?

      白兰因凑近顾蕴冷声道:“娘娘,奴婢这就抄近道去前面,赶在贵妃娘娘进景仁宫前,制造点‘意外’,让她从车辇里摔出来,摔个狗啃泥,狠狠给她一个教训,看她还怎么嚣张,您看怎么样?奴婢有十足的把握能做得人不知神不觉,管保关雎宫的人一丝一毫异样也察觉不出来。”

      宇文承川再是相信顾蕴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终究还是不放心,所以方才临出东宫前,还不忘趁顾蕴不注意时吩咐白兰紫兰,谁若敢欺负太子妃娘娘,她们就算明着不能反击,暗里也要狠狠给对方一个教训,不叫顾蕴白受委屈,故而白兰有此一说。

      顾蕴却摇了摇头:“这样的手段虽能给她一个教训,到底落了下乘,而且治标不治本,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摔出来的,都不知道是我在惩罚她,怎么能明白我不好惹,以后见了我最好把尾巴夹起来?”

      说完招手让白兰附耳过来,如此这般吩咐了白兰一通,白兰才因她否决了自己提议而垮下的脸立时亮了起来,忙不迭应道:“娘娘就放心罢,落英落霞自小在掖庭长大,哪个宫哪个行当上的人都能搭上几句话,不出今日,贵妃娘娘昨日和刚才的所作所为,便会传遍整个皇城的。”

      到底还是太子妃娘娘技高一筹,兵不血刃就能让贵妃娘娘栽个大跟头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在太子妃娘娘面前嚣张,她们回去也不怕太子殿下怪罪没有保护好太子妃娘娘了。

      白兰于是冲顾蕴屈膝一礼,兴头头的跑回东宫去了。

      余下顾蕴就着紫兰的手上了车辇,继续往景仁宫方向行去,不一时便到了景仁宫。

      就见昨儿她见过的主位娘娘们俱已在景仁宫正殿了,还有好些她没见过的宫装丽人们,想来定是皇上后宫里位份较低,却又多少有几分体面的妃嫔们了,位份再低一些,或是没有体面的妃嫔,压根儿连来景仁宫给宗皇后请安的资格都没有。

      左下首第一位坐的不用说正是林贵妃了,顾蕴虽昨儿没见到她,拜先前在万寿节上那远远一瞥和她身上的贵妃服制所赐,还是一眼便能确定她的身份了,见其眉若青黛,唇似涂丹,体态丰腴,艳光逼人,说是二十四五都不会有人怀疑,哪里能看出她其实已经是即将年过半百,孙子都能满跑了之人?

      顾蕴不由暗忖,果然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二十年盛宠不衰,他们要培养起一个东宫自己的宠妃来,怕是难上加难啊,不过再难,他们也必须去做!

      念头闪过,顾蕴已笑着行至景仁宫正殿的当中,屈膝给宗皇后见起礼来:“臣媳见过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才刚拜下,宗皇后已笑道:“免礼,赐座!”

      便有两个宫女抬了张椅子放至丹陛之下,如此顾蕴的位子便既在宗皇后之下,又凌驾于众妃嫔之上了,倒是符合她太子妃的身份。

      众妃嫔待顾蕴谢过宗皇后,落了座后,忙起身给她见起礼来:“太子妃娘娘万福金安。”昨儿顾蕴私下里不肯受众主位娘娘的礼是一回事,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她们给顾蕴这个太子妃见礼,却是应当应分的,何况在座的更多人还不是主位,只是个低等嫔御而已,与太子妃的地位简直天差地别。

      一面行礼,昨儿没见过顾蕴的,一面都趁机打量起她来,见她穿了正红牡丹掐金锦绣宫装,戴五凤朝阳累珠衔红宝步摇,打扮得虽鲜亮,人却更鲜亮,让人也就第一眼会注意到她的妆扮,之后便只会注意到她的人了,不由都暗暗感叹,这位新晋太子妃可真漂亮,难怪听说太子殿下十分爱重,单看外形气度,倒是所有皇子妃里的头一份儿了,只家世略次一些而已。

      惟独林贵妃满眼的不忿与不甘,她向来自诩只比宗皇后差个名分,在宫里一向是与宗皇后平分秋色,大多数时候,甚至是能隐隐压宗皇后一头的,谁知道如今顾蕴前脚才给宗皇后行了礼,后脚她就要给顾蕴行礼,顾四一个黄毛丫头也不瞧瞧自己配是不是她给她行礼,她也不怕风大闪了她的腰?

      遂假意撑着头,满脸痛苦之色的说道:“本宫这几日老是一阵阵的头疼眼花,这会儿也不知是不是方才下辇时吹了风,头又疼起来了,实在不方便起身给太子妃见礼,想来太子妃不会与本宫一般见识罢?”

      顾蕴暗自冷笑一声,你这头疼倒是疼得妙,想什么时候疼,就能什么时候疼。

      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只关切的说道:“方才本宫在长街上遇上贵妃娘娘时,贵妃娘娘还说头疼已好多了,怎么这会子又犯了?那可得传齐了太医们好生会诊一番才是,不然说话间就该过年了,一个不慎万一绵延成疾,别说年过不好了,只怕新的一年都过不好,可不是闹着玩的。”

      林贵妃的脸色霎时就越发难看了,顾四竟敢这样红口白牙的咒她!

      深吸一口气,她勉强咽下即将出口的恶言,皮笑肉不笑的正要说话,上首宗皇后已笑道:“本宫说妹妹今儿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呢,敢情是犯了旧疾,怎么事先竟没听妹妹宫里传过太医?正如太子妃所说,说话间就该过年了,妹妹可千万要保重身体才好啊,说来妹妹就比本宫小一岁,也是望五十的人,比不得年轻那会儿了,更要好生保养身体才是。”

      宗皇后说完,似没看见林贵妃已然铁青了的脸一般,看向顾蕴岔开了话题:“太子妃这两日在宫里可还住得习惯?本宫才还在与姐妹们说,依照宫外的习俗,今儿该是你三朝回门之日的,只可惜宫里没有这样的例,少不得只能待将来有了机会,你再归省了,不过好在每月的初一十五你家里的亲长都能进宫请安,娘儿们间倒也少不了见面亲热诉衷肠的机会。”

      说话间,心里的痛快简直无以复加,这么多年她不知道受了【创建和谐家园】多少明里暗里的挤兑,明明身为六宫之主,却绝大多数时候都不得不委屈求全,如今恶人还需恶人磨,总算有人能为她出一口多年的恶气了,如此看来,被益阳那个两面三刀之人坑了一把,倒也不是全无坏处嘛。

      宗皇后自然知道昨儿宇文承川与顾蕴在关雎宫吃了闭门羹,而二人也不委曲求全,掉头就走之事,当时便笑了半日,这样狗咬狗的戏码,她最爱看了,可比任何戏文都精彩,最好能日日有得看才好呢,谁知道老天爷果然就听到了她的祷告,今日便又给她上演了,她以后再也不抱怨老天爷不公了,老天爷原来还是平的,只不过是时候未到,所以不报而已!

      顾蕴笑着应道:“回母后,母后与各宫娘娘都是和善之人,臣媳住得很是习惯,多谢母后关心。”

      宗皇后点点头:“住得习惯就好,只是你几个弟妹都在宫外,素日都是五日才进宫一次,你怕是找不到几个能说话儿的同龄人,好在说话间就该过年了,你一忙起来,也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林贵妃忽然笑着插言道:“太子妃怎么会没有能说话儿的同龄人了,东宫不是还有两位皇后娘娘赐下的良娣吗,其他几个良媛才人什么的出身低见识有限也就罢了,那两位良娣可都是大家闺秀,想来定然能与太子妃志同道合,有说不尽的话的,而且两位良娣都知书达理,想来在娘家时,也曾跟着母嫂学过如何管家理事,倒是不但可以为太子妃解闷儿,帮着太子妃服侍太子殿下,还能为太子妃分忧呢!”

      终归是在后宫叱咤风云多年的人物,林贵妃在最初的愤怒过后,很快便冷静了下来,想到了顾蕴那丰厚的嫁妆和宇文承川对她的看重,还有她背后那几股看似不显,实则并不弱的势力,心知此番宗皇后和她都看走了眼,只怕宗皇后也已知道这个事实了,所以才不肯轻易出头去与顾蕴交锋,省得因不知深浅反着了顾蕴的道儿。

      反倒是自己,竟一时被气昏了头,从昨儿起便已在出昏招了,白白让皇后和阖宫上下看笑话儿不说,再这样下去,皇后还少不得能坐收渔翁之利,实在是太愚蠢太失策了!

      念头闪过,林贵妃又冷静了几分,这才会有了方才这番话,反正东宫里两个良娣一个良媛一个才人都是皇后的人,她的人只占了一个良媛和一个才人的位份,顾四就算要恨,也是恨皇后多一些,届时就该轮到她坐山观虎斗,坐享渔翁之利了。

      宗皇后见林贵妃这么快便冷静下来,开始反击了,不由恨得牙痒痒,笑道:“听你贵母妃这般一说,本宫方忆起的确有程子不见你宫里那两个良娣了,等过程子你忙过了,若是方便,就带她们过来给本宫请个安罢,到底算是本宫身边出去的人,若是她们日后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也多担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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