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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他们真的不知道小女孩有血友病,那么这次手术,必然会判为医疗事故。
医疗事故。
四个字如同重重的枷锁扣在翟思思的心头。
平日里多么坚强的一个人,在此刻,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是茫然无措的小孩,站在双方中间,承担着所有的心理压力。
许博学似是早就料到中年妇女会这么说,轻佻地哦了一声,指着中年男人的手机问:“如果你们不知道这场手术病患会死,那么从进医院开始,你们一直在拍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拍下这一幕,好敲诈我们吗?”
妇女的脸一阵苍白,随后理直气壮地说:“我要是知道女儿会死,打死我也不会把她送进你们医院!谁家的孩子不是父母的宝贝,就算是宠物,养一个星期也该有感情了,何况她还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在我身边待了四年的人,我怎么可能推她去死?”
中年男人见许博学越说越有理,帮腔道:“对啊,我早就听说医院里经常会有医疗事故,这是防患于未然,拍下你们的罪证,以防你们不认账!再说了,送进手术室之前我就说过没有手术费,这不是一直在筹备资金,希望网络上的人能够伸出援手救救我女儿,要是没有钱,你们能不把我女儿赶出医院吗!”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绕得警察头都疼了。
为首的队长摘下别在腰间的手铐,箭步上前,蹲下身,将冰凉的手铐铐在翟思思的手上。
他睨着那双茫然无措的眼,说:“靳太太,很抱歉,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了。”
说着朝身后的队员偏了偏脑袋,后者心领神会地拿出一个抠了两个洞的纸头套,走过来套在翟思思的脑袋上。
这是对嫌疑犯的一种保护。
全程翟思思木讷地被戴上手铐、戴上头套,木讷地被搀扶起来。
队长和许博学说了两句,大致意思是希望许博学将手术视频提供给警方,好让他们辨别到底是不是医疗事故。
交涉完后队长带着小女孩的父母一起回警局,并让队员封锁现场,晚些会有法医过来初步勘察现场,手术室内的所有东西都不能动。
处理完后队长抬起右手,道:“收队!”
三两个人带着翟思思和小女孩的父母往手术室外走去,只留下一个小警员疏散无关人员以及保护现场。
一群人搭乘电梯走到同治一楼大堂处,迎面而来的是铁青着脸的靳乔衍,身后紧跟着费腾。
他一眼就认出了被戴上头套的翟思思。
脚步加快,堵在了众人面前。
脸色阴沉地看着队长,话语里略带愠怒道:“你们要带她去哪?”
队长见佛爷的脸上正酝酿着暴风雨,赶紧往前半步,左右瞧了眼,低声道:“靳大少,实在是对不起,这次事态严重,医疗事故是国内所有人都热切关注的话题,那小女孩的父母还通过直播把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我要是不按流程走,留下靳太太,没法向网民交代,不过靳大少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彻查真相,在里面我也会好好照顾靳太太,现在信息更新得快,等过几天风头平息下来了,我就把靳太太给放回去。”
第213章 放弃
翟思思被逮捕了。
这个消息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所有人都在暗叹现在的实习医生技术真的是非常不过关,医院考验实习生的方式也太过于松懈了,病患躺在手术台上,等同于把生命交给了主刀医生,好端端的一条生命,就这么因为医疗事故给葬送。
连同治医院都能出医疗事故,还有什么医院值得相信?
虽然身为靳太太,但翟思思并没有得到特殊待遇,和普通嫌疑犯一样,被关进了拘留室,等待案件进一步发展。
拘留室是两人一间,一道冰冷的铁栅栏,两张铺着凉席的石床,上面分别放着两条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过的棉被,脏得发黄。
队长利用职务之便,给翟思思安排了暂时没有嫌疑犯的拘留室,虽然仍是两张石床,但只有她一个人呆着。
摘下了头套和手铐,翟思思便窝在石床边缘,靠着墙壁和石床,双手抱着大腿,整张脸埋进了双膝之中。
医疗事故,她的前途凉了。
前途没了就算了,手上还多了一条无辜的病患生命,明明已经洗过一遍又一遍手,却仍是觉得小女孩温热的血液还依附在上面,缠绕在之间。
仿佛小女孩的魂魄时刻缠在她身旁,声嘶力竭地哭诉她:说好睡醒一觉病就好了,可为什么醒不过来了?
在拘留室里看不见天日,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她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地上,不吭声,不吃东西,也不动,哪怕整个脊椎都疼得厉害,她仍旧是不想动。
“翟思思,有人来看你了。”
女警员打开铁栅栏上的锁头,推开一道小门走进去,取出手铐替翟思思铐上。
冰凉的触感重回双手,她双眼无神地抬起头来,在女警员的带领下机械地跟随。
推开探视室的门,女警员将她带到椅子上。
暗淡的水眸略微一抬眼,映入眼帘的不是预料之中那张俊美卓绝的容颜,而是冯淼淼。
没有解开手铐,女警员把翟思思放下就退出探视室,顺手把门关上。
冯淼淼也不多说废话,单刀直入主题,打开随身携带的包包,取出录音笔放在桌面上。
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是对待工作的认真,双肘压在桌子边缘,她说:“靳太太,你别害怕,衍哥让我来帮你,你只要把小女孩进入医院之后的事巨细无遗地说出来,我们一定能帮你打赢这场官司。”
她的目光真挚,好似真的全心全意替翟思思脱困。
然而翟思思此刻半点希望也没抱,只要小女孩的家属一口咬定不知道什么血友病,那这场医疗事故,就会坐实。
因此她只是平静地说:“许医生就在旁边记录视频,你要是想帮我,就去找他,我没什么可说的。”
挺可笑的,她被拘留了这么长时间,靳乔衍没有来看过她一眼,而是派冯淼淼过来处理,连费腾的影子也见不着。
看来她是被靳乔衍放弃了。
也该,医疗事故,死的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就算靳乔衍再有通天本领,也不会和整个网络的网民对抗,除了把靳家赔进去,并没有什么作用。
好汉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
在整个华夏的网民面前,靳家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一个家族,要抱着怎么样的心态,才敢和上千万甚至上亿的网民相抗衡?是吃撑了没事干才趟这趟浑水。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还是有名无实的夫妻,靳乔衍这会儿选择独善其身,用冯淼淼来处理手尾也很正常。
毕竟,他们的关系至于利益和相互利用,如今她没有半点用处,他自然是会放弃她这枚废棋。
只是靳乔衍对冯淼淼的依赖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到最后,还是用冯淼淼。
是不是接下来,冯淼淼就该趾高气昂地扔出一张离婚协议,提前终止合约?
见翟思思不愿意开口配合,冯淼淼关掉录音笔,端正坐姿:“靳太太,衍哥不会希望你就这么坐以待毙的。”
水眸懒洋洋地瞥着她,对于冯淼淼口中说出来的话,她并不相信。
要是靳乔衍不希望她坐以待毙,那他为什么不来见她?
看她仍是不说话,冯淼淼心中冷笑了声,再坚强的人,即将面临牢狱之灾,还是会垮下的。
更何况翟思思身上还背负了一条人命,第一次动刀做手术,就害死了病患,这会成为翟思思一辈子的阴影,久久缠绕在她的梦魇中。
看来不需要她出手,翟思思很快就会彻底从靳乔衍身边消失。
可谓是有如神助。
女人的第六感素来敏感到令人害怕,冯淼淼先前的刻意对靳乔衍示好,想必翟思思也看出来了她的心思,这会儿心中一定非常膈应靳乔衍三番四次让她解决翟思思的事。
既然已经膈应了,那不妨让翟思思心里更不舒服些。
收起录音笔,冯淼淼仍旧是公事公办的嘴脸,中规中矩地说:“靳太太,你也不用太担心,衍哥让我对你的事全权负责,那我一定会负责到底,和你见面之前我找过局长,他说了虽然现在不能马上让你离开,但过两天可以悄悄把你放出去,等上法庭的时候你再过去,另外小女孩家属那边我正在和他们交涉,如果他们愿意,衍哥会给他们一笔钱息事宁人,这件事就算了结了。”
实际上靳乔衍根本就没让冯淼淼插手这件事,冯淼淼心里头的想法他都知道,他怎么可能让冯淼淼去管翟思思?
她这会儿来,就是存心膈应翟思思,将翟思思原本就不堪一击的精神彻底击垮,顺便看看翟思思到底有多狼狈。
全权负责。
也就是说靳乔衍决定了不再管这件事了,是么?
本就黯淡无神的水眸顷刻失去了仅剩的光泽,如果说小女孩死亡的时候,铺天盖地的是悲恸,那么现在,她只剩下疲惫。
突然觉得有点累,得知靳乔衍放弃她,她的脑海里只有四个字:顺其自然。
垮着肩站起身,戴着手铐的手“啪嗒”地压在桌面。
水眸无焦点地落在冯淼淼身上,她轻声道:“不用麻烦了,交给警方吧。”
第214章 翟思明探视
和冯淼淼的会面终止,冯淼淼被请出了探视室,翟思思却被勒令坐在探视室内,说是还有人要看她。
在拘留室里呆着有人探望是好事,越多人探望就证明人缘越好,在局里待久了,都期望着亲朋好友能常来探望探望,说上两句话也好。
然而翟思思却相反,有人探望她,并不代表她人缘好,甚至这些探望的名单她根本就不知道,也没有权利拒绝探视。
与其说是被人探视,倒不如说是有人需要见她,其中根本就不含关怀成分。
冯淼淼前脚刚走,下一个探视的人便跟着进来。
翟思明穿着一件平日里【创建和谐家园】的英文卫衣,背后是夸张的涂鸦表情,下身一条带着金属链的牛仔裤,也不知是什么年月前的衣服,总之他就这么不合身地,强行把这套朋克风的衣服穿在身上。
与朋克风格格不入的是他今天带了一顶圆帽,帽檐很大,稍一低头就能把双眼遮住,只露出半个鼻子和一张嘴巴。
因此他带着金属链“哐当哐当”地坐在翟思思对面时,她还以为是走错片场的。
直到宽大的圆帽摘下,她才知道,翟思明是为了躲避翟太太的视线,才故意乔装打扮一番。
她不会天真到以为前几天才拿钱要求她闭嘴,不要让别人知道他是她父亲的人,在她出事的时候会良心发现,来探望她。
就算是真要探望,他顶多也是来看看她还能不能死罢了。
翟思明摘下帽子后,左右环顾了一圈,确定没有监控摄像头,单肘捏着冒顶压在桌面,极为气愤地说:“翟思思!你是怎么做事的?收了我的钱,你居然还让邓翠梅知道我在易城?!”
他的一双眼睛睁得老大,记忆中翟思明的眼睛小小的,像某个眼睛眯成缝的主持人,这会儿愣是瞪得整个瞳仁都看得清清楚楚。
人心到底是能丑陋到什么程度?
亲生女儿面临牢狱之灾,翟思明仍能像个局外人般不闻不问也就罢了,还雪上加霜地跑来兴师问罪?
他到底,算得上是个人吗?
他和他妻子生的孩子,是他的孩子,那她和翟明明,就什么也算不上吗?
翟思思承认,她对翟思明从不抱任何幻想,不指望他能够像个父亲一样,替他们扛起风雨,甚至不指望能叫他一声爸爸,在她的感情世界里,他早已被剔除得一干二净。
可当听见他迫不及待追责的话语,她还是忍不住恶心了一下。
睨着他唇色极深的嘴,翟思思没吭声。
翟思明非常赶时间,晚点还得陪老婆儿子吃饭,需要提前回家接他们,这会儿翟思思不说话,令得他更为动怒了。
放下圆帽,他右手捏拳叩了几下桌面,道:“翟思思,我在和你说话!”
一张一合的唇瓣,翟思思回过神来,靠在椅背上。
他们这个年代的人,都喜欢敲桌子吗?他是这样,靳远亦是如此,动则不动就拿桌子出气。
冰凉的手铐压在大腿上,她面无表情地说:“是靳言查到后告诉我妈的,与我无关,你要找晦气,也该找对人。”
靳言?靳家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