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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歌恍然惊醒,只觉得再叹气玉卿的时候心中总是多了一份责任。她挥手叫唤月退下,唤月却踌躇不动。
凝歌奇怪道:“你有事情?”
唤月犹豫良久,才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那荷包上面和玉卿身上的宫装是一个颜色,在封口处绣了一朵鲜艳的大红色并蒂莲,只是一看就知道是玉卿的东西,大概是因为之前玉卿淋雨的缘故,那荷包上面湿哒哒的,触手生凉。
凝歌一摸,里面的东西脉络清晰,形状熟悉。心思一转,似乎想起来些什么,慌忙打开来看,里面装着的,竟然是半块凤玉。只是这凤玉和凝歌身上带着的凤玉形状相反,显然是那凤玉的另一半。
这和秋少的死息息相关。
凝歌心中一个哆嗦,只觉得自己离真相愈加的亲近,抖着嗓子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您走之后,玉卿姑娘就去了佛堂,奴婢给她整理床铺的时候发现的。不过是想起娘娘身上似乎也是有这样半块相似的玉佩才小心留了下来。这是我凤翎国的凤佩,一般配给皇后,太子登基的时候传给皇后。天下只此一块,是用上好的和田美玉经三年精雕细琢而成,极为珍贵。只不过先帝的时候因为和当今太后争执,摔坏了凤玉,如今各分两半,却不曾见传给了皇后。”唤月细心道,不时的回头看向玉卿去的佛堂方向。
这凤佩形同皇后金帖,又形同玉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自然是十分重要的。若是叫外人知道这东西落在了凝歌手里,必然又要引起一番纷争。何况如今的玉卿正在风口浪尖,若是不小心拉扯了凝歌下水可不是什么好事。
玉卿尚且有太后保护,凝嫔却只能靠着自己,皇上力所能及之处,必定要从长计议,终究要有所保留,到时候怕是谁也救不了凝嫔。
凝歌从袖中摸索出另外半块凤玉,不偏不巧往一起一放,正好是一块完整的凤玉。
那凤玉上正面是九凤齐鸣,背面是龙凤相依,只不过凝歌的那半边都是凤凰,而玉卿的那半块正面是四只半的凤凰,背面却是张牙舞爪的真龙。只是玉卿的那一半凤佩的凤凰头顶有一丝血红,又似乎是用鲜血浸染了那凤凰头冠,鲜艳欲滴,看久了竟然是觉得那血丝流窜,有晃动之意。
这玉在玉卿这里,玉卿是太后的人。难道秋少的死是玉卿一手去执行的?
凝歌心中一时之间百转千回,把那半块凤玉贴在胸口良久不能动弹。
玉卿却在这时候出了佛堂,唤月不好大声呼唤凝歌,心里一个着急,高声叫道:“玉卿姑娘来了。”
凝歌手上一动,连忙收了玉佩入袖,调转了笑脸看向从佛堂里出来的玉卿。
玉卿有些咳嗽,走路时候腰身微微佝偻着,捂着嘴巴不住的压抑着。凝歌知道她是怕牵连腹中的孩子,连忙上前搀扶了玉卿道:“你淋雨受凉,何苦去那佛堂跪着?”说着又转向唤月:“去弄些姜茶来给玉卿姑娘。”
玉卿哑着嗓子挥手:“不必了。”
唤月着急道:“太医交代了,要及时驱寒。您这样咳嗽怕是要牵连腹中的孩子。”
一听到孩子,玉卿的倔强瞬间柔软了下来,一只手下意识的就抚向自己的腹部,苦涩的笑了开来,终究是不再说话了。
凝歌一挥手,唤月连忙准备。
许久,玉卿才幽幽道:“娘娘,玉卿所求之事娘娘要如何才能答应?”
凝歌想了想:“进屋说。”
玉卿见凝歌心有转机,难免是有些惊讶,顺从着凝歌的力道就被拉进了长歌殿。
“玉卿如今别无其他,娘娘若是肯帮奴婢,玉卿为您当牛做马也在所不惜。”玉卿见凝歌小心的关上门,就知道事情落了地,凝歌是有条件交换。
凝歌示意玉卿坐下,蹙眉道:“没有什么条件可言,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老实回答我便好。”
“什么话?娘娘但说无妨!”
凝歌把袖中的两个半块凤玉放在桌子上,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玉卿。
玉卿奇怪的看了一眼凝歌,轻而易举就辨认出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半,伸手拿起:“这是奴婢的玉佩,怎么会在娘娘这里?”
凝歌挑眉:“只有一半?”
玉卿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您当知道这凤佩在凤翎国是何等重要,断不会轻易流传于外人。这凤佩执掌于当今太后手中,只是无意中断裂,太后把一半给了皇后娘娘,一半赐给了奴婢。”说着,玉卿惊奇的看向另外一半玉佩,又猛地捡起来放在手中仔细比较:“娘娘何以连皇后娘娘的那一半也有了?”
凝歌见玉卿面上从容,不似说谎,才徐徐问道:“你说,另一半是皇后凰九的?”
玉卿一愣,似乎有些惊讶于凝歌直呼皇后凰九的名讳,但是很快就分清楚了事情的严重性,但见凝歌面上一派愤然清冷,显然是和这凤佩执掌的人有些仇怨,想起凝歌要和自己交换的条件怕是就卡在这里,连忙解释道:
“这凤佩本应该在皇后上位的时候就传于皇后娘娘,只不过凤翎国的凤佩不同,这凤翎国宫中有一支暗卫,暗卫直接受命于凰家,但是您也知道自古每一朝的皇后都是凰家人,这暗卫自然是历代相传的。这凤佩就是能调动那暗卫的令牌,只不过这凤佩在先帝的时候就碎成两半,索性也就分为两半来用。太后终究是怕凰九势力庞大威胁皇上,只字不提凤佩之事,只不过奴婢倒是知道太后为了安抚皇后娘娘,私底下给了一般,却留了一半。”
说着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凤佩:“太后一脉的凰家嫡女早亡,太后虽是庶女也只能迎难而上,一路命运多舛用尽心机才保住了太后位置。奴婢进宫之后,太后娘娘私底下把这凤佩交给了奴婢,用于关键时刻保奴婢平安。事关重大,自然是没有旁人知道的。娘娘若是想要,这半块凤佩也送与你,只求你能答应玉卿请求,帮玉卿为林家报仇。”
凝歌摸索着那玉佩上面的纹路,眼中波涛翻涌,许久不能平静。
兜兜转转,这一切的症结竟然是在这里吗?
“这凤佩调动暗卫时候,可需要挟带凤佩出使任务?”凝歌问出了最后一个疑问。
玉卿微微思索:“太后教奴婢使用凤佩的时候曾经说过,凤佩构造奇特,中有血槽,隐约有血迹流动。凤佩虽然分成两半,但是脉络相连,百年之前就上过祭坛,规定执行任务之后要以血祭祀,血液会自然汇聚到凤凰头冠,执行任务之时自然是要带在身上的。”
微微顿了一顿,又道:“太后为保皇上江山,自然要讨好凰家,却又不想天下人屈于皇后娘娘威严,只是私下相传,不曾有祭祀仪式。连皇上都不曾知道,您哪里得来的凤玉?”
凝歌摇头:“不是我想要有。而是这玉关系我儿存亡。是我最亲近的人留给我的线索。”
玉卿一愣,仔细想了想才道:“听闻娘娘小产之前,陪嫁丫鬟秋少被您处罚之死。莫非是另有隐情?”
凝歌冷笑:“好一个处罚之死……”
一切真相明了……只是为何这般的可笑?
兜兜转转,信任或者不信任,果真还是聚集在那一个人身上了。
第五十四章 我答应你
凝歌沉默良久,只是把那半块凤玉在手中越攥越紧,恪的手心里生疼,片刻之间就已经鲜血淋漓也不肯松手。
初见凰九之时的惊艳,后来虽然诸多襄助总也不能抵消凝歌心中的不安。凝歌为自己的第六感赶到悲哀,什么时候竟然没有了人性,听凭感觉做主了呢?
玉卿见状连忙扳开凝歌的手掌,拢了帕子小心为凝歌擦拭掌心的血:“娘娘,你若是为难,不应奴婢就是了。”
凝歌摇头,似乎丝毫感觉不到掌心的疼痛,俯首低声道:“我答应你。”
玉卿愣住,唤月也愣住。
唤月终究是心疼凝歌多一些:“娘娘,凰家是皇上都要忌惮三分的人。你在凤翎国孑然一身,可不能以卵击石啊!”
凝歌不怒反笑,笑着笑着眼眶就开始发红,她直视玉卿:“你信我能颠覆凰家,我也信。”又转向唤月:“孑然一身无所顾忌,岂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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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只是那凰九的性命。与你无由。”
凝歌起身推开门窗,雨过天晴,一切都好像不曾发生过一样。她知道明天不会有什么一百三十七口的人命案,也不会有人记得她一个小小的妃嫔曾近死了最亲近的丫鬟,更不会有人记得那个还没出世就已经夭折的孩子。
这一切的一切之于这皇宫都太过渺小,何况之于这天下呢?
这个世上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只是凝歌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的渺小过,这样的情绪蔓延开来,没有来由的叫凝歌心中涌起一阵悲哀。
强大,她要再强大一些……
是夜,凝歌翻来覆去不能安寝,陡然有一个黑影闪进来,凝歌下意识挺身而起,却陡然之间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按住:“是我。”
气息温热,一下一下吹拂在凝歌脖颈之间,凝歌瞬间收了势头,瞧着那宽敞的不像样子的大床,向里面挪了一点腾出一点地方来。
是凤于飞,或许今天一天他都在奔走忙碌着要如何死死的把消息压抑住。原本幽深的眸子里此时已经尽是疲惫之色,长衫半开着,里里外外都是一股墨香。
凤于飞毫不客气的侧躺上去,揽了被子盖好:“睡吧。”
凝歌想要问些什么,回头却见凤于飞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睡觉大概向来都是这样安静,保持这一种时刻惊醒的状态,手臂撑在头下面侧躺着,远远看去似乎是一直在和你说着话。
之前凝歌或多或少对凤于飞有些厌恶,高高在上且不务正业,后宫佳丽三千,一日宠幸一个年年还要打发出去许多人。
只是亲近了凤于飞才发现那些个逍遥背后隐藏着多少日理万机,费尽心思。
凝歌伸手托住了凤于飞的脖颈,却不料他一刻惊醒,探手就捏住了凝歌的手腕,猛然睁开眼睛,那一刻眉眼里是防备和阴冷,不见初醒的惺忪。只是定神之后见是凝歌才陡然放松下来。
“怎么了?”
凝歌蹙眉,甩了甩被捏疼的手腕没好气道:“你这么睡着不嫌累?”
凤于飞想了想,放下了手臂揽了凝歌就仰躺着睡下,凝歌微微挣扎了一下,凤于飞按住:“不要动,让我休息一会。”
不知为何,凝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凤于飞满意的合上眼睛,等到气氛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忽然道:“明日里要裁人去寺庙。你陪我同去。”
是陪他同去。
凝歌未曾有子嗣,却终不至于被驱逐出宫去。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凤于飞顿了一顿,在凝歌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这一夜意外的安稳,凝歌不曾做梦,只是一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凤于飞。若非是床上的枕头凹陷依旧是保持着有人睡过的形状,凝歌会以为自己不过是做了一场梦罢了。
凤于飞体贴的为凝歌拉下了帷帐,凝歌刚有翻身的动静就听见帷帐外唤月低声唤道:“娘娘,该起了。皇上吩咐今日里要去寺庙进香。前面人都齐了,就等着您了。”
凝歌一个机灵,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三两步出了帷帐:“前面人?”
唤月弯着眉眼一笑:“要恭喜娘娘,今日剪裁的妃嫔里面没有娘娘的名字。皇上还要带娘娘出宫,岂不是恩宠万千?要知道只有妃位以上的娘娘才能同往呢。”
凝歌心中一顿,想起昨夜里睡着之前凤于飞说起今日要去寺庙里进香,要她同去这回事。
心思一转,问道:“今日前面有什么稀奇人物么?”
唤月想了想:“只是我们知道林家的事情,为了吸引民众视线,这次祭祀进香用了大排场,连琪和公主也都去了呢。”
凝歌把那几个字在嘴里反复念叨了一遍:“琪和公主?”
是谁?
完全没有印象。
恰好此时的玉卿进门来,笑道:“宫里祭祀进香,向来都是太后皇上同去,惯常是没有要未婚的公主陪伴的道理。琪和公主是皇上的亲妹妹,年方十八,尚未出阁。惯常是在公主府里不常出来,娘娘过了这么多年怕是也要忘了公主相貌了。”
唤月接口道:“是啊,听说琪和公主是凤翎国一绝。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聪慧贤良,是个奇女子。只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奇女子……唉……”
凝歌挑眉:“奇女子怎么了?”
唤月刚准备开口,就见长彦急匆匆从外面跑过来:“娘娘,时辰到了。轿子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长彦瞧见玉卿似乎有些惊讶,很快就低下了头。玉卿抿了抿朱唇想要说些什么,只是还未开口就听见凝歌道:“玉卿同去吧。如今你在我宫里,我总要带一两个人服侍才是。”
玉卿点头,同唤月一处搀着凝歌出了门。
合宫里就分外的忙碌,凝歌带着玉卿出门回头率甚高。太后似乎默许了如今玉卿的处境,不曾来长歌殿要人,众人一时之间忖度不出太后的心思,往日里在太后身边呼风唤雨的玉卿姑娘怎么会一夕之间就和凝嫔娘娘走到了一起,玉卿姑娘看起来甚为恭敬,依旧是一个大丫鬟的该有的姿态。
凝歌和太后之间关系一直剑拔弩张,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如今风云变色,一时之间叫人不能琢磨。
除了后宫门口,凝歌一众人换上了马车慢慢的超越走在最后面的队伍。
此时大队伍已经开拔,凝歌要赶到前面妃嫔队伍里去,正在超越队伍最后面徒步行走的一众宫妇。
出了宫门,她们就再也不是在宫里呼风唤雨的娘娘们,而是一群囚徒一般可怜的女人,甚至还有官兵押送,不能乘坐轿撵,只能一路徒步上山。
这一路上哀哀戚戚,被驱逐的人有的抱头痛哭,有的淡然如水,但是一个个都是面如死灰。一众看下去,竟然有数百人之多。
这凤于飞年年是要进多少美人进来?这三年摆在床头光看着不算,三年后还要驱逐进寺庙,遇见清高孤傲一些的就要如秋少所说的赔上性命。
真是白白糟蹋了这些姑娘的青春年华。
只是在这个世上女子的地位本来也不算是什么,如她一样被当成是政治上的牺牲品的女人数不胜数,她何其幸运,能在最后扳回一成留在深宫,尚且能保住一命苟且。
她只是差一点,就要成为这亡命途中的一员了。
若是秋少没有死,该要如何替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