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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悠然自得赏花的柳凝歌淡淡瞥了门口站着的男人一眼，“不知秦王殿下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今日须入宫给父皇拜年，你准备一下，稍后与本王同去。”
这件事，秦禹寒年前就提起过，柳凝歌收敛了脸上的慵懒之色，“我去更衣，劳烦王爷稍候。”
即便还处在冷战状态，可轻重缓急还是得分清楚。
皇帝是天子，大梁最尊贵的男人，想要安安稳稳活下去，绝对不能与皇权抗争。
至少现在的她还没有这个实力。
看着女人走进内室，折影忍不住舒了一口气：“属下还以为王妃会拒绝给皇上拜年。”
“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也正是自己喜欢那女人的原因。
拥有一颗清醒冷静的头脑，不做任何有损自己利益的事，这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
等候了盏茶时间，柳凝歌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不同于往日的随性，今日的她挽了一个京都内最时兴的发髻，还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裙，将本就绝色的容颜衬得更加明艳无双。
最重要的是，她用来挽发的簪子，是秦王殿下亲手相赠。
秦禹寒嘴角不可见的掀起了一抹弧度，正准备上前说几句，可对方却跟没看见他似的，施施然走向了院外。
难得看到自家主子吃瘪，折影心中暗笑，面上却保持着严肃：“王爷，属下扶您去正门。”
“嗯。”
王府门前，马车正静静停在那，秦王与王妃一同坐了进去。
闹了这么久别扭，秦禹寒说不后悔是假的。
他没想到，这小女人的性子这么烈，一点想要缓和的意思都没有，要是再这么闹下去，指不定下半辈子都说不上话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斟酌斟酌言辞，也省得闹的这么难堪。
“今日入宫，本王有几句话要交代你。”秦禹寒找个话题，打破了沉默。
“王爷请说。”柳凝歌语气平和而又疏离，仿佛面前坐着的只是个陌生人。
秦禹寒喉咙里‘哽’了一下，继续道：“父皇不喜欢自作聪明之人，你今日入宫觐见，切记少说话。”
“知道了。”皇宫那种地方和龙潭虎穴差不了多少，她又不是活腻了，怎么可能特地跑到皇帝面前作死？
“除了父皇，还有一个人你要格外注意。”
“谁？”
“皇后。”
女人挑挑眉，“今日皇后也在？”
“这是你嫁入王府头一次入宫拜见，理应给父皇与皇后一同行叩拜礼。”
叩拜礼？就是跪着给人磕头？
虽说心里有点不情愿，柳凝歌也没法多说什么：“知道了。”
“别担心，有本王在，他们不会为难你。”
“王爷多虑了，我没什么可担心的。”皇帝和皇后再怎么样也不至于砍了她的脑袋，顶多言语嘲讽几句罢了，不值得放在心上。
柳凝歌明显不太愿意搭理，秦禹寒眉头轻拧，不再言语。
马车摇摇晃晃停在了宫门口，等候多时的太监将二人带去了养心殿。
皇帝与皇后正坐在软榻上，柳凝歌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数：“儿媳参见父皇，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皇帝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抬起头来。”
“是。”柳凝歌抬起头，双眸直视着皇帝，眼神里既看不出怯弱，也看不出半点不敬。
半晌后，皇帝满意的点了头：“不错，朕原以为相府庶出之女登不得大雅之堂，现在看来，倒有几分出乎预料。”
样貌出尘，不卑不亢，和秦禹寒站在一起算得上般配。
一旁的皇后附和着笑了声，“陛下说的是，臣妾瞧着秦王妃的仪态，比许多世家嫡女还要出众，可见柳丞相教导女儿有方。”
“嗯，虽说仪态尚可，但身份终究与秦王妃位置不相匹配。柳氏，若朕让你退居侧妃之位，再让秦王重新娶一位嫡女为王妃，你可愿意？”
柳凝歌的心跳停滞了一秒。
皇帝这番话听着是在询问意见，实则是在逼迫答应。
如果她的回答不能让这位九五之尊满意，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皇后：“柳氏，皇上在问你话，还不赶紧回答？”
第59章 与皇后初次交锋
大殿内的气氛一瞬间降低至冰点，柳凝歌袖下手指紧攥，正要回答，身旁的男人却先一步开了口。
“父皇，您先前答应过儿臣不再提起此事，现在又是何意。”
“朕当时只是让你先回去，并未答应就此作罢。”
“可是。。。。。。”
“够了，朕要的是王妃回答！”
皇帝不怒自威，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连皇后都被吓得脸色泛白。
秦禹寒并没有畏惧，而是往前走了两步，将柳凝歌护在了身后，“儿臣说过，秦王妃的位置只能是凝歌的，还望父皇莫要再逼迫。”
“混账，你竟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对朕说话！”
“儿臣无意与父皇争辩，但是此事，儿臣绝不会退让。”
父子两人针锋相对，空气里到处弥漫着火药味。
柳凝歌抬头看着护在自己面前单薄的身躯，深吸了一口气，“皇上，儿媳不愿让出王妃之位。”
秦禹寒已说到了这份上，若自己往后退，岂不是将这男人置于了尴尬的境地？
虽说当王妃只是为了捞银子，但绝对不能做出卖朋友的事。
“柳氏，你最好想好了再回答，违逆皇上的旨意，这罪名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皇后半带威胁的提醒了一句。
“皇后娘娘，王爷待我情深意切，我又怎能贪生怕死？况且皇上是明君，又一向与王爷父子情深，定然会成全我们二人。”
皇帝听了她的话，不怒反笑，“你倒是会说话。”
“儿媳只是阐述事实，望父皇成全。”
“罢了，你先去殿外等候，朕有几句话要与秦王说。”
“是，儿媳告退。”
柳凝歌低着头，退出了养心殿。
方才形势虽然凶险，但她看得出来，皇帝并没有真的想为难。
虽说看不懂帝王的用意，但好在已平安无事了。
殿外寒风呼啸，成功让柳凝歌情绪平复了不少。
她正耐心等着秦禹寒出来，皇后突然走到了面前，“秦王妃，听说你医术卓越，连温太医都甘拜下风，可是真的？”
相府口风并不严谨，这件事传到宫里并不令人意外。
“回娘娘，当日臣妾只是侥幸获胜，论起行医经验，温太医要远胜于我。”
“秦王妃不必自谦，本宫这两日身子略感不适，若你方便，可否去殿内替本宫看看？”
皇后相邀，柳凝歌无法推辞，“既然皇后娘娘信任，那我一定尽力为您医治。”
“好，随我来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皇后所住宫殿而去，养心殿内，父子二人仍在交谈。
“寒儿，你这王妃并非池中之物，将一颗真心交付过去，恐怕会伤了自己。”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儿臣心甘情愿。”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罢了，至少柳氏已经过了朕这一关，你若执意要保住她的王妃之位，那就随你的意吧。”
“父皇方才是在故意试探？”
“少在朕面前装糊涂，你不是一开始就看出来了？”知子莫若父，他感觉得出柳凝歌对秦禹寒情义浅薄，所以不得以，用了激将法这一招。
如果方才柳氏选择了退缩，那就不配继续当秦王妃。
还好，那女子没辜负寒儿的心意。
“今后好好待她，莫要像朕一样留下遗憾。”
秦禹寒知道皇帝是想起了已逝去的母妃，沉默着点了点头。
“退下吧。”
“是。”
秦王拄着拐杖走出了养心殿，却没在门口看到想见的人，侧脸看向了旁边的太监，“王妃去哪了？”
“回秦王殿下，皇后娘娘将王妃请去诊脉了。”
皇后？！
秦禹寒冷眸危险一睐，立刻赶了过去。
启祥宫——
皇后雍容华贵的躺在软榻上，殿内花香缭绕，比春日里还要温暖舒适：“王妃，你诊了这么久的脉，可看出什么没有？”
柳凝歌收回了诊脉的手，“回娘娘，您凤体安康，并没有任何问题。”
“是么？可本宫怎么总觉得头疼的厉害。”
“冬日天气干燥，再加上殿内炭盆燃的足，空气不流通，头疼也是正常的。”
“原来如此，有劳王妃了。”
“娘娘客气。”柳凝歌站起身，“王爷还在外面等候，若娘娘没有其它事，臣妾就先告退了。”
“秦王妃。”皇后笑着唤住了她，“在京都城里，有的是想要一步登天攀附荣华富贵的女子，可真正能够做到的却寥寥无几，恰好，你就是其中一个。”
“娘娘此言何意？”
“恩宠可以把人捧上天，可一旦失宠了，就会落入深渊，跌的粉身碎骨。王妃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