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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今天才想明白，以前在京城时，你那对无赖哥嫂每次上乔府打秋风，为什么每次在母亲见过他们后，他们就乖乖离开。像你那对哥嫂要是没得到什么好处，他们可能会就这么乖乖离开？不闹个天翻地覆，捞到足够的好处，他们不会走的。

  卓氏我告诉你，你哥嫂从我母亲那儿得的好处就是我母亲贪了乔家公中的钱！卓氏你说说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母亲和三妹？她们好歹是乔家的人，她们用着乔家的人好歹是名正言顺！可你那哥嫂呢？他们是谁？他们跟乔家有什么关系？他们有什么资格用乔家的钱！卓如玉，我是娶了你，但是没娶了你哥嫂，他们如何关我什么事！

  卓如玉我告诉你，其实一直以来我也很累。你知道我累什么吗？你那贪得无厌的哥嫂，你心心念念着你那厮的未婚夫表哥。有时候我自己也怀疑，我当初怎么就认定了你，哪怕违抗父母也要娶你。

  这么多年我对你一心一意，为了你，我接二连三地推了母亲给我安排的妾室。父亲多次对你不满，但我还是为你在父亲面前周旋。卓如玉你知道吗？我的哥哥们都把我当傻子，他们想不通我怎么就眼瞎了娶了你怎么个天天哭丧脸的女人。”

  卓氏死死咬着唇，将嘴唇都咬出了血她都不在意。乔子洋今天的话对她的冲击是巨大的，她是真的不知道她哥嫂竟然一直来乔家要钱，而乔老夫人用来打发她哥嫂的钱还是她贪了乔家公中的钱。卓氏想起自己之前在知道乔老夫人贪公中钱时的鄙夷不屑，这简直是个笑话！好像有无数下重重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脸都给打肿了。

  卓氏挺着脊背，一脸高傲，“那钱我不稀罕，我如果知道我肯定不会让我哥哥嫂子拿。我——我会写信让他们把那钱还回来。”

  “呵——你写信让你哥嫂还？你有这本事吗？你那对哥嫂就是属貔貅的，进了他们手里的东西你想拿回来，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还有你别跟我说你愿意还这钱。你哪儿来的钱？”乔子洋从未这么刻薄过，但他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他是真的忍不下去了。忍耐多年暴发的结果便是这样。

  卓氏很想骄傲地回答乔子洋，她会还！可是卓氏没钱。你要说卓氏的嫁妆？呵呵——卓氏的娘家家境平凡，说得好听是书香门第，实际上根底薄，家无恒产。卓氏的哥嫂更是贪钱的，将乔家的聘礼全都拿走，一点都没留给卓氏。而他们给卓氏准备的嫁妆看着很好看，有六十四抬。可问题是这六十四抬都是空荡荡的，比人家的三十二抬都来的薄。甚至那嫁妆里根本没有任何的好东西，用一堆破烂形容是再好不过。

  卓氏难堪地看向乔子洋，清眸隐隐有泪光闪烁，配着她嘴上咬出的血，显出一种凄凉的艳丽，“你就非要这么羞辱我？”

  到底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在看到如此凄凉无助的卓氏，乔子洋的心微微一缩，但乔子洋又想到自己这些年的憋闷，硬生生忍下了心头溢出的怜惜不舍。

  “我羞辱你？卓氏，我想你一直没明白。不是我在羞辱你，而是你这么多年一直在羞辱我！父亲说的很对，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们卓家难道连最基本的三从四德都没教卓家的女儿嘛！”

  “乔子洋你莫要羞辱我卓家！我卓家的门第是没有你们乔家高，但也容不得你这么羞辱！”卓氏宛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顿时炸了。

  “羞辱？我倒不想羞辱你们卓家，但是你们卓家做的事真真是让人看不上眼。你那只会上门打秋风的哥嫂，一个嫁了人却成天思念前未婚夫的女儿。你跟跟我说说，卓家有什么值得人看的上眼的？其实也不能怪你，我早知道你卓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是我当时不死心，我以为自己能感动你，只要你嫁给我，终有一日，你是能看清我的心。现在看来是我在做梦。其实我当年应该任由你嫁给那个老鳏夫才是。你嫁给了别人，想来我也能死心了。也好过我现在这样不是吗？”

  卓氏完全不敢想自己当年若是嫁给一个四十的老鳏夫，她会如何？卓氏一直认为是乔子洋对不起她，如果不是乔子洋向她求亲，她还能一直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思念表哥。可是现在乔子洋告诉她，如果不是他，自己会嫁给一个老鳏夫。这些年来，她的哥嫂还一直用着乔老夫人贪乔家公中的钱。

  这一切的一切都推翻了卓氏之前的认知，一时间她感到天旋地转，要不是靠着一股傲气死死撑着，她早就瘫软在地了。

  “你现在是想如何？后悔了吗？后悔娶我了？你后悔也不打紧，你大可以个我一纸休书，咱们从此恩断义绝！”到了这时候，卓氏心中的傲气仍然不许她低下自己骄傲的头颅。

  乔子洋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不甘心吧。对，就是不甘心。我明知道放开你，我以后的日子可能会轻松很多。我会再娶一门妻子，一个很普通的妻子，但是能全心全意为我着想的妻子。那样的日子应该比跟你在一起要舒服的多。但是我不甘心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或者我内心深处还是爱着你的，我不愿意放手。

  更别提我要是放手了，伊琪怎么办？还有你也只能回到卓家。你可别以为你那哥嫂只会卖你一次，这一次你可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还生过一个孩子。你那哥嫂只会将你嫁到更不堪的人家，只要能出得起聘礼，卖了你又如何？”

  乔子洋的话很不堪，但卓氏不能不承认，乔子洋说的都是实话，她那哥嫂是干得出这样的事。

  “算了，跟你说这么多做什么。我今天来只是通知你，等到过年时，我不要求你摆出一张喜气洋洋的脸，但你起码不要给我摆出一副吊丧脸，让所有人都不高兴。

  父亲给了我两个选择，要是你过年时还跟以往一样。要么让我休了你，要么将我分出去单过。卓氏，我不知道这一次我还能不能为了你对抗家里。几年前我有一颗火热的爱你的心，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在你这些年的冷淡疏离中还剩多少，我自己都不知道了。到时候我会做什么决定我自己也不知道。你要怎么做，你自己想想好吧。我不多说什么。”

  乔子洋说完，大跨步地离开了房间，而卓氏在乔子洋离开房间后立即瘫软在地上，隐忍已久的泪水终于滚滚落下，她不敢哭出声，只能如受伤野兽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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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近过年，乔家的年味更浓了，下人们忙着采购年货，在乔家随处都能看到大红灯笼，窗子上也贴上了好看的窗花。

  乔伊灵也收到了来自庐州魏老夫人的年礼。这一次魏老夫人送来的年礼比以往还丰厚了几分。乔伊灵心知这是为她做脸呢。自己那外祖母肯定是趁着这个机会告诉所有人，无论乔家如何，她都是外祖母最疼爱的。

  祁云也看到了大红圆桌上那摆满的礼物，眸光不禁一闪，“都说魏老夫人最疼爱乔姑娘你这个外孙女，以前只当传言过于夸大。现在看来传言不虚啊。”从这小山似的礼物上就能看出一斑。

  乔伊灵心情正好，如水的眸子染上了亮晶晶的暖光，潋滟的粉唇弯起，难得透出属于她这个年龄小姑娘的娇蛮，“太孙殿下是羡慕了吗？”

  祁云很光棍地点头，“是啊，非常羡慕。乔姑娘能有一个全心全意为你着想的外祖母，这是你的福气。这种福气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乔伊灵闻言一愣，的确，她能有个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外祖母是她的福气。乔伊灵忍不住回想自己所有的亲人。

  父亲乔子诺是个好的，但乔子诺永远将他政客的身份摆在第一，父亲这个身份永远是排在政客之后。这从乔子诺处理乔伊蕙害乔伊柔的事情上能够看出。乔伊灵也不怪乔子诺，她自己就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乔子诺这样同样有野心的父亲，说实话她很喜欢。只是有时候乔伊灵忍不住唏嘘罢了。但是唏嘘感慨只是一瞬。

  魏氏那母亲就别提了，满心满眼就只有一个乔伊蕙，除了乔伊蕙外，魏氏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孩子。乔伊灵已经完全不指望魏氏什么时候能看到这个女儿。对魏氏呢，乔伊灵现在就采取无视的态度。当然魏氏真的出什么事，乔伊灵还是会尽到一个女儿该做的，再多的是不可能有了。特别是魏氏提出的不合理要求。

  大哥乔骏和六弟乔杰，乔伊灵和他们的感情倒是不错，但是他们都会有自己的家庭。乔骏不就有自己的家庭了，他们之间的相处来往也少了很多，好在他们一直都很亲近，兄妹之情不曾淡过。

  六弟乔杰年纪还小，他离成亲倒是还远，只是那一日终究会来，不过乔伊灵相信乔杰和大哥乔骏一样就算成亲了，兄妹间的相处来往是会少一点，但是感情不会变的。

  其他堂兄弟姐妹还有庶出的兄弟姐妹，那就更隔了一层，虽然亲近到底是有限。

  好像一直全心全意为她的只有外祖母。外祖母对自己是真的好。乔伊灵想起外祖母，眼底的暖意愈浓了，弯起的嘴角又上扬了几分。

  “太孙殿下又何必羡慕呢？太子妃也是全心全意对太孙殿下不是吗？”要说唯一全心全意对祁云的，应该只有他的母亲太子妃了。

  听乔伊灵提起太子妃，祁云琥珀色的眸子一暖，但是很快叹息，“母妃吗？她是一心一意为我好，但她真的——手段太不中用了。我母妃要是手段稍微有用点，当年我也不会差点淹死，母妃也不会无计可施，只能将我送到龙虎山。”

  祁云对太子妃的评价，听得乔伊灵嘴角一阵抽搐，她虽然没见过那位太子妃，但她相信那位太子妃的手段真的不怎么样。否则外面也不会一直传太子妃被黄良娣压着。就算太子宠爱黄良娣，但只要太子妃的手段厉害，黄良娣哪里能压到她的头上。

  “智商手段嘛——要么天生，要么靠后天培养。显然太子妃娘娘先天是不成，后天貌似也没培养起来啊。”

  祁云“噗嗤”笑出声，琥珀色的眸子因为愉悦而眯成了一条缝，“乔姑娘不如干脆说我母妃天生没脑子，后天怎么教都没用。”

  乔伊灵的话直白翻译一下就是这意思，但肯定不能这么说。

  乔伊灵直接否认，“我可没这意思哦。方才那话是太孙殿下你自己说的。”

  祁云笑笑倒是没多说什么。

  “小姐随同这些年礼送来的还有一封信。”春雨从年礼中将信抽出递给乔伊灵。

  乔伊灵接过，信用蜜蜡封住。

  乔伊灵拆开信，信纸是玉扣纸，这纸具有色泽洁白，莹润如玉、清晰透度，书写易干，墨迹不褪的优点。

  信的内容不多，乔伊灵匆匆扫过一遍便看完了。

  祁云有些奇怪地打量乔伊灵。要说乔伊灵现在真的是有些奇怪。说乔伊灵生气吧，不像生气。说乔伊灵高兴吧又不像高兴。此时的乔伊灵倒是隐隐有种解脱释然的味道。也不知那信纸上到底写了什么，才会让乔伊灵露出这样的神情。

  忽而，祁云眼睛一亮，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

  “终于来了。”乔伊灵将信叠好重新放回信封。

  “豫王府要退婚了？”

  祁云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话中的肯定还是让人一听就能听出来。

  乔伊灵诧异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听乔姑娘的话，我是猜对了是吧。”

  乔伊灵不知是夸赞还是嘲讽地说了一句，“太孙殿下真真是神算了。你说对了，就是庐州豫王府要退婚。我外祖母在信上说，豫王世子祁昊最近和庐州的几个贵女打得火热。豫王妃也已经找过我外祖母谈退婚的事。”

  说“谈”这是好听的。魏老夫人在信上明明白白地指出豫王妃话里话外都在说现在的乔家落魄了，乔伊灵已经配不上作为豫王世子的祁昊了。豫王妃口口声声说当年的定亲不过是儿戏罢了，只是小孩子闹着玩儿的。

  换做其他长辈肯定不会将豫王妃那难听的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要被退婚的晚辈。但是魏老夫人说了。魏老夫人不是不疼乔伊灵，而是魏老夫人相信乔伊灵不是一个软弱的女子，她该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乔伊灵，不让乔伊灵当一个糊涂虫。

  乔伊灵对豫王妃的话不感到奇怪，世人向来是拜高踩低。尤其是高门大户间，这种拜高踩低更为厉害。乔伊灵就是心疼外祖母。外祖母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因为她听豫王妃那些难听的话，她心里真是难受极了。同时乔伊灵对豫王妃也十分不满，你要退婚就退婚好了，真当祁昊是什么香饽饽，她乔伊灵会死皮赖脸地沾上不放吗？还非要说一堆难听的话【创建和谐家园】人，显摆你们豫王府的地位高？

  祁云见乔伊灵的脸色不好看，心里暗暗思量，以为乔伊灵是因为退婚而不高兴，眸中闪过一丝阴鹜，“乔姑娘舍不得这桩婚事？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我才没有舍不得这桩婚事呢。我原没有将与祁昊的婚事放在心上。这婚迟早是要退的。我只是十分不喜豫王妃的为人处世。我外祖母都多大年纪了，我外祖母好歹还算是她的长辈吧。她倒好，对着我外祖母冷哼嘲讽，话里话外地挤兑我外祖母。我虽然不在场，但是想也能想到当时的情景。”

  祁云为闻言，眼底飞快划过一抹笑意，“嗯”了一声，“乔姑娘说的是。豫王府这作风真是让人看不上啊。乔家当年兴旺时，豫王妃迫不及待地要定下婚事。如今乔家落魄了，豫王府又迫不及待地要毁了这桩婚事，这样的行事作风，真真是——唉——我都找不到词来形容了。”

  “从豫王妃身上，我都能看出祁昊是什么样的人了，八成跟他母亲一样的势力，认为人人都要捧着他。只有他祁昊不要人，他不要的人肯定会死乞白赖地黏着他。什么人啊！不对，我和祁昊有什么婚事，当年不过是外祖母和豫王妃一句戏言罢了，互相交换了玉佩。这婚事根本不算数。要退这婚，直接说一声不就成了，当我乐意留着那块破玉佩。”乔伊灵越说越生气，她最生气的还是豫王妃折辱她外祖母。

  祁云试探地问，“那定亲的玉佩乔姑娘一直贴身带着？”

  乔伊灵没好气地翻了个大白眼，“我疯了吧，贴身带那么一块玉佩做什么？我才不要呢。外祖母叮嘱我将那玉佩好好收好，我不想让外祖母担心，这才让春雨一直保管着。这回倒是有用了，这次等我去庐州，我要亲自将那玉佩摔到祁昊的脸上，然后很嚣张地说，‘我看不上他！’我真是好期待那场景啊。祁昊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乔伊灵激动地面色绯红，眼底盛着万千星辰，闪耀夺目。

  祁昊会后悔的。这是祁云唯一的想法。当然祁云是不会同情祁昊的，祁昊不后悔，自己不就倒霉了。宁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是祁云的行事准则。

  “乔姑娘要去庐州？”

  乔伊灵回神点头，“嗯。说到底这也是我的婚事，尽管我没将它当成什么婚事。大多数人也不知道这一桩婚事，让长辈去庐州，未免让人饶舌说嘴。不如由我以看望外祖母的名义亲自去退婚，豫王府和乔家再一起否认定过亲的事，这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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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卷是俺们滴女主去庐州退婚！退完婚差不多就能回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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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云若有所思地点头，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也不能不承认，这的确是最好的解决法子。但是这法子对乔伊灵就一点影响都没有吗？

  祁昊和乔伊灵有婚约的事从来没有公开过，但是大家私底下都有猜测。要是豫王府和乔家一起声称两人没有定亲，肯定会给人以欲盖弥彰、做贼心虚的感觉。

  这种事情对男人大多没什么影响，但是对女子的影响就太大了。想到这里，祁云在心里暗暗将祁昊给骂了个狗血淋头。虽然他是想看到祁昊和乔伊灵退婚，但是这绝对不能伤害到乔伊灵。现在祁昊的行为伤害到乔伊灵了，尽管乔伊灵对这所谓的伤害并没什么感觉，但祁云就是心里不舒服。他放在心上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欺负她了。

  祁昊、豫王妃还有豫王府是吧，祁云暗暗将这些人全都记在心里。

  “春雨把东西理一理，然后按照以往的惯例从中选出一些东西送到各房。对了，外祖母肯定是送了庐州特有的绿松石，你从中挑选几个品相好的给伊璇送过去。”

  乔伊灵不愿意为了豫王府耗费心神，开始考虑给各房送的礼物。乔伊灵记得每个人的喜好，看着那小山似的年礼，开始不慢不急地交代春雨。

  春雨听着，一一记在心里。

  说到一半，乔子诺派人来请乔伊灵去书房。

  乔伊灵心知，她的外祖母肯定是不止给她送信了，肯定也给乔子诺送信了。魏氏那儿就不知道外祖母有没有说了，不过乔伊灵猜，应该是没有。外祖母心里肯定也清楚魏氏是什么样的人，把事情告诉她根本没用。指不定魏氏还会添乱呢。

  乔伊灵带着秋菊去乔子诺的书房。

  乔子诺打量着眼前的乔伊灵。只见脱下披风的乔伊灵身着天蓝色束腰长裙，衬的她腰肢纤细，身姿灵巧动人。

  乔子诺不能不承认，乔家所有姑娘里容貌最出色的就是乔伊灵，用倾国倾城，美若天仙这样的词来形容乔伊灵都不过分。同时乔伊灵不止是一个有美貌的，她的智慧才能也与她的美貌成正比。

  既有容貌又有才情，这个女儿是多么出色啊！可是这样出色的女儿竟然遭遇退婚。这让乔子诺如何不惋惜呢。

  乔伊灵见乔子诺一直紧紧盯着她，一会儿可惜，一会儿怜惜，一会儿又咬牙切，不禁觉得好笑。她好像从未见过父亲的脸上有如此丰富的表情啊。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入神，乔子诺摆了摆手让乔伊灵坐下，“伊灵你坐下吧。”

  “是父亲。”

  乔伊灵坐到左侧第一个位置。

  “伊灵你——”乔子诺想开口但是偏偏不知道从何处开口好。乔子诺知道乔伊灵沉得住气，遇到事也不慌张。但是再怎么样，乔伊灵也只是一个小姑娘，退婚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是天大的事，有些稍微软弱点的，被退了婚后也只能选择自尽。这可不是在说笑，而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乔子诺相信乔伊灵是不会选择【创建和谐家园】的，这点把握他还是有的。但是豫王府退婚这件事对乔伊灵到底有多大的影响，乔子诺是真的不好说，所以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父亲，不就是豫王府要退婚，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乔子诺不说话，乔伊灵忍不住开口了，她这父亲未免太有点墨迹了吧。平时父亲做事不总是雷厉风行吗？

  乔子诺见乔伊灵丢退婚的事如此轻描淡写地提出来，顿时吃惊不已，“伊灵你就一点都不难受，不觉得难堪？”

  难受？没有？难堪？也没有。乔伊灵唯一不舒服的就是豫王妃对外祖母那恶劣至极的态度了。

  乔伊灵如水的眸子不躲不避，直直看向乔子诺，“父亲，您是我的父亲。我乔伊灵是什么样的人，您不说了解十分，但起码也有个五六分吧。您觉得我像是要死要活的样子吗？父亲，跟豫王府的亲事我心里早就有数了。要是我们乔家一直兴盛，而父亲你在官途上也是一直上升，豫王府指不定还会坚持这门婚事。

  可是如今乔家比起之前的确是落魄了。祖父身上只有一个一品的虚职，二叔不过是安阳的五品知府。这样的门第，哪里能入得了豫王府的眼呢？拜高踩低向来是人之常情，我有什么好难受的。这只是让我更看清楚豫王府是什么样的人。

  父亲你也该往好的方面想不是，像豫王府这样的人家，我要是真的嫁进去，那才是我的倒霉。现在提早知道豫王府是什么样的人家，这不是好事吗？

  况且说真的，父亲我从没想嫁进豫王府。豫王府里的争斗不少，那样的生活真的不是我想过的。豫王世子祁昊最近可和庐州的好几个贵女交往甚密呢。这样的男人，父亲你说，值得我嫁吗？他配得上我吗？”

  没错，这才是乔伊灵最真实的想法。祁昊根本配不上她！

  乔子诺震惊了，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女儿跟普通女子不一样，但他真的没想到乔伊灵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敛下心头复杂，乔子诺郑重看向乔伊灵。这一次，乔子诺不是将乔伊灵当成自己的女儿，而是将乔伊灵放在与他的同等位置上进行交谈。

  “听你的意思你是很看不上豫王世子祁昊。但你可知道世间的女子追求的正是像祁昊这样容貌出色，才能优秀，又有好的家世与之相匹配的男子。可以说，祁昊是绝大多数女儿家想嫁的男子？怎么到了你口中，祁昊就跟路边的野草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