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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旭阳被恭维得得意非凡，自从没了功名，搬到这村子后，他就被村里的二流子勾的染上了赌瘾，这些日子是赢了不少钱，有了钱就去买好吃的，家里那些饭菜他才看不上眼呢！
“好！我一定罩着你们！走！咱们今天继续大杀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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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赵家那儿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好了。”一穿着棕褐色衣裳的中年男子躬身朝着乔子诺禀报。
乔子诺半阖着眸子猛地睁开，凌厉摄人的精光如利箭般射出，“嗯，做得不错。等赵旭阳的赌瘾再深一点动手，让赵举人和他的儿子一块倒霉，这样也算全了他们父子间的情谊了。”
中年男子眼底溢出一抹笑，“是。老奴明白该怎么做。”
“记得，这些事得瞒着老太爷。”乔子诺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他是真的不放心乔老太爷，万一他又心软插手了呢？这是乔子诺万万不想看到的。
“老爷只管放心。老太爷那儿只会得到赵家人生活困苦，但是赵举人和赵旭阳两个都好好发奋努力读书的消息。”
乔子诺满意地笑了。这样很好。敢把他的女儿不当人看，他就让赵家的男人连人都别做了！
*
乔伊灵不放心乔锦，在乔锦的院子里陪了他一天，最后还是乔锦嫌乔伊灵太烦，挥手把人给赶走的。
乔伊灵知道乔锦需要一个人呆呆，也没多劝什么，从善如流地离开了。第二日，乔伊灵便去了华姨娘那儿。她可没忘记乔子诺说的，华姨娘最近可是不安分的紧。
位于乔府西边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里面住着乔子诺的两个姨娘，一个是华姨娘，另一个是宋姨娘。两人的房间正好是对角。
“夫人院子里的下人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以前吃几口黄汤就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吐露出来。现在倒好，我银子撒出去那么多，居然连声响都听不到！气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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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姨娘自己说了半天，坐在红木扶手椅的少年却都不应和她，顿时气得不行，伸出青葱似的手指，没好气地一点少年的头，“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老娘这么忙里忙外的是为了谁啊！你倒好，一句话不说！怎么，难不成你也在看老娘的笑话不成！”
被点了额头的少年没好气地移开脑袋，俊朗的面容浮现一抹不耐烦，“要我说，姨娘你就安生点吧！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大事呢！感情根本就没啥事！我都在这里听你说夫人院子里的奴才说了一个多时辰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我的时间多宝贵，哪里能浪费这没用的事情上！”
少年正是华姨娘的儿子乔瑞，今年十六岁。乔瑞继承了乔子诺和华姨娘的好容貌，虽然才十六岁，但已经是个风流俊朗的少年了，不过眉眼间的浮躁轻佻使他看起来不是很靠谱。
华姨娘一听乔瑞的话，顿时气坏了，双手叉腰，冲着乔瑞狠狠“啐——”了一口，“呸！你个下流瘪犊子！你真当老娘是傻子啊！还你的时间宝贵，听老娘说话就成了浪费时间？你可是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东西！我还能不知道你是什么德性？
你肯定又是去跟那些下三流的人出去喝酒是不！这算什么正经事！你要是去认真读书，老娘也不拦你！可你看看，你读书都读出了什么东西，啥东西都没读出来！
看看人家大少爷，人家早就考中进士进翰林院当官了！你呢？只比你大哥小三岁，到现在才是个秀才，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你当老娘喜欢每天打听这个打听那个啊！老娘也没这么闲，要不是为了你这小王八羔子，老娘需要费这么多心思啊！”
华姨娘的粗鲁粗俗真是让乔瑞受不了，特别是在听到华姨娘说他不如乔骏，他心里更不舒服了，“我是没大哥有本事！大哥是有本事，但他又不是你生的！我要是从夫人的肚子里爬出来，指不定我也能跟大哥一样呢！”
华姨娘气坏了，撩起袖子，伸手拧住乔瑞的耳朵，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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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小王八羔子，你是看不起老娘，一心只想攀高枝是吧！可怜你也是个没造化没福气的种子，你也只配从我的肠子里爬出来！你还想当夫人的孩子呢！做梦吧你！”
“华姨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清冷的声线幽幽响起，华姨娘和乔瑞都吓了一大跳。
华姨娘和乔瑞说私话，可是将屋内所有的人都打发出去。
华姨娘的手猛地一松，乔瑞二话不说捂着耳朵跳起来，在看到门边的乔伊灵，讪讪一笑，“五妹你怎么来了？”
乔伊灵轻轻一笑，漫步走进屋内，“听二哥的意思，难道是我不能来？”
华姨娘的手还保持着拧耳朵的动作，她在看到乔伊灵时也傻了。在大房，华姨娘都不怎么怕魏氏这个正室夫人，反而是怕极了乔伊灵这个年纪小的足以当她女儿的小姑娘。
尤其是现在，乔伊灵那双幽深漆黑的瞳眸紧紧凝视着她，华姨娘的心一跳一跳的，几乎要跳出胸膛。
华姨娘看到自己的手还抬着，连忙放下手，动了动嘴角，似乎是想扯出笑容，但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或者是其他原因，华姨娘的笑容看着很僵硬很尴尬，“五小姐怎么来婢妾这儿。”
“我难道不能来？”乔伊灵反问道。
华姨娘连忙道，“这说的是什么话。五小姐你是主子，你能来我婢妾这儿，是婢妾的荣幸。就是——就是五小姐你来前该提早通知一下婢妾，也好让婢妾早点准备，免得怠慢了五小姐。”
“我看不提早通知才是好的。要是提早通知了，我就听不到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了，也见不到这么有意思的场景了。华姨娘你说是吗？”
华姨娘心一紧，“五小姐你在说什么？婢妾没听懂。”
“没听懂？那我就说的清楚一点。华姨娘你的胆子真不小，你竟然敢伸手拧二哥的耳朵，要是我没听错，你方才还骂了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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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姨娘双手紧紧捏着帕子，紧张开口，“婢——婢妾——”
乔瑞虽然烦华姨娘，但到底是自己的生母，他还是不忍心看到华姨娘倒霉，于是笑着道，“五妹，我和姨娘是闹着玩儿呢。”
“闹着玩儿？”乔伊灵美眸流转，扫向了乔瑞被捏得红彤彤的耳朵，“可真是闹着玩儿，五哥你的耳朵都被捏红了。不出意外，明天要肿了。”
乔瑞心里暗暗责怪华姨娘，下手这么重做什么！但此时也只能继续为华姨娘说话，“姨娘动手是没轻没重了一点，但她没存什么坏心思。”
“没轻没重？华姨娘，你放才说的话，有句话是说对了，二哥的确是你生的。但是二哥的母亲只有一个，那便是大房的正室夫人。你虽说生了二哥，但也没资格对二哥动手。华姨娘你该好好认清楚，也得好好记得自己的身份。我有时候也是挺好奇的，华姨娘你到底是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
说不记得嘛——你都知道自称为婢妾。何为婢妾？只比贱妾高上一等，连良妾都算不上！但要说你记得，我又有些怀疑。华姨娘你若是真的记得自己的身份，你怎么敢骂二哥，甚至还敢对二哥动手？
姨娘说的好听是半个主子，但是另外一个身份更重要一点，那就是半个奴才！”
华姨娘被乔伊灵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红，手上的帕子几乎要被扯断。乔伊灵的话就跟一记又一记重重的耳光，狠狠扇向她的脸，将她的脸打得是啪啪响。偏偏乔伊灵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她反驳不得。况且她怎么反驳？以长辈的身份吗？婢妾算什么长辈，姨娘不止是半个主子，更是半个奴才！半个奴才哪里比得上人家整个主子！
乔瑞见华姨娘被说得眼眶都红了，心里万分不是滋味儿，当着他的面欺负自己的生母，乔伊灵未免太过分了！
“五妹你未免太过分了！”
乔伊灵美眸流转着浓浓的不解，“过分？我倒是不知道我哪里过分了。我说得都是实话啊！二哥要是认为我说错了或者说得过分了，二哥你大可以去找父亲。我不会有任何意见。”
华姨娘生怕乔瑞脑子发昏去找乔子诺，于是连忙开口，“五小姐说的没错，都是婢妾不好。五小姐教训的是。”
“华姨娘你果然是能屈能伸。我就好奇了，华姨娘你以前是很知道本分，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的。但是我就好奇了，为什么现在华姨娘你就不知道了呢？”
华姨娘心头纷乱，完全不明白乔伊灵话里的意思，“婢妾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五小姐指教。”
“指教不敢当。听说华姨娘你很好奇我三姐为什么被关进祠堂。这段日子你可是使劲儿向母亲院子里的人打听啊。”
华姨娘额头溢出细微的冷汗，解释道，“婢妾是关心三小姐。”
“三姐轮不到华姨娘你关心。”
又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华姨娘的脸上。是不需要她关心，因为她没资格！
华姨娘的脸被打得【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疼，但她却什么都做不了，还只能硬扯出一抹笑容，“五小姐说的是，婢妾受教了。”
华姨娘脸上的难堪自然是没有逃过乔伊灵的眼睛，乔伊灵淡淡开口，“华姨娘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太过分了？太不给你脸了。”
华姨娘还没说话，乔瑞已经阴阳怪气道，“原来五妹还知道你说的过分啊！”乔瑞也不敢在这时候说华姨娘是乔伊灵的长辈这样的话，说出来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嘛！
“华姨娘你打听母亲院子里的事，这还是父亲告诉我的。否则我还真不知道呢。”
短短一句话，却让华姨娘有心神俱裂之感！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老爷知道了！老爷知道了！”
“华姨娘也别多想了，就是父亲让我来的。”
华姨娘险些没站住，脚步踉跄了一下，还是乔瑞扶住了华姨娘。
知道害怕就好！
“华姨娘你不是好奇我三姐为什么被关进祠堂？你费心打探这个做什么。你要是想知道直接问我不就成了。”
华姨娘这会儿哪里还想知道，忙不迭地摆手，“不想！不想！婢妾什么都不想知道。”
乔伊灵挑眉，故意问，“真的不想知道？”
“不想！不想。”
“华姨娘既然不想知道，那我也不勉强华姨娘了。不过我可以告诉华姨娘另一件事。华姨娘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你就不能从母亲的院子里打探出什么消息。对此，我可以为华姨娘你解惑。”
华姨娘还真想知道，以前魏氏院子里的人什么消息都敢往外说，为什么这一次却什么都不敢说了。
“父亲下了命令。谁要是敢多说一句不该说的，全家老小一起被卖。卖也不会被卖到什么好地方，只能被卖到最肮脏龌龊的地儿。”
原来是这样。华姨娘懂了，难怪这次夫人院子里的人嘴巴都这么严，能不严吗？难道真为了多一句嘴，害的全家老小一起倒霉吗？
乔伊灵凉凉地加了一句，“华姨娘，你是婢妾，也是可以买卖的。”
华姨娘嘴角抽搐，她好歹生了乔瑞，老爷肯定不会这么绝情，但她若是再打听，肯定得不了什么好。老爷现在不就让乔伊灵来警告她了。
“五小姐放心，之前是婢妾被猪油蒙了心，所以才做出那等糊涂事。婢妾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婢妾是老爷的姨娘，只要老老实实伺候老爷就成，其他的不会多问也不会多管。”华姨娘说得一脸认真。
乔伊灵定睛瞧了华姨娘一会儿，这才灿然一笑，脸颊浮现浅浅梨涡，如水的眸子漾着丝丝笑意，“华姨娘想通了就好。你是伺候父亲的，还为父亲生了二哥，父亲绝对是不会亏待你的。这一点你只管放心。虽说二哥的母亲只有一个，但二哥是你生的，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二哥来找华姨娘你，这也不算什么错。只是华姨娘该规劝的得好生规劝，乔家可容不下浪荡子。”
乔瑞在外面做的事，乔子诺知道，乔伊灵也知道。不过是事情不大，他们懒得说，但是还该让乔瑞紧紧心中的那根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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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方才五姐是来找你吗？”乔伊璇提着红木食盒来到宋姨娘的屋子，一进屋，便将红木食盒放到桌上，自己坐到宋姨娘一边。
宋姨娘正坐在塌上做绣活，一见乔伊璇来了，赶忙放下手中的绣活，吩咐丫头为乔伊璇倒茶。
宋姨娘的容貌有些寡淡，最多只能算是清秀，但她身上的那股子如水淡雅的气质很让人舒服。
“你看到你五姐了？”宋姨娘问道。
乔伊璇点头，“我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五姐的背影，当时五姐走得有些远了，所以我也没去喊五姐。”
“五小姐的确来了，不过不是来找我，而是来找华姨娘的。”
乔伊璇接过丫头递来的茶水，正要喝，听到宋姨娘的话后，有些好奇，“五姐找华姨娘做什么？”
宋姨娘眼底闪过嘲讽之色，淡淡开口，“没什么。有些人不安分了而已。这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宋姨娘不说，乔伊璇也不问，“对了，今儿个五姐给每房都送了点青菜。大冬天的，一点绿色都看不到。今儿个能好好解馋了。姨娘，我把我的分例都带来了，咱们中午一块吃饭。”
宋姨娘看着乔伊璇，眼底浮现慈爱之色，“就那么一点青菜，何必带过来呢。”
“你是我姨娘，难道连点青菜都不能吃了不成！五姐给我和二哥的青菜，分量比较多，肯定是想我们带来给姨娘一起尝尝。对了，姨娘你怎么又做刺绣呢！现在是冬日，天色暗，刺绣累眼睛！”
乔伊璇瞥到放在小几上，只做了一半的刺绣，心情十分不好。
“哪有什么累的。我平时也没什么事情做，做点刺绣打发功夫也好。倒是六小姐你，你得记着五小姐对你的好。五小姐看着严厉，不近人情，实际上最重感情。五小姐看重你这个妹妹，六小姐你也得真心待五小姐才是。”
乔伊璇点头，“嗯，姨娘你放心吧，我懂这个理。五姐对我好，我也对五姐好。还有姨娘我不许你以后拼命做刺绣。真当我不知道，你做刺绣根本不是打发时间，而是做了刺绣后拿出去卖钱。姨娘你要是缺钱，只管跟我开口就是，为什么要这么累呢！”
“姨娘不缺钱。姨娘只是想趁着现在还做的动，多做一点。姨娘想多为你攒点嫁妆。”宋姨娘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乔伊璇，心里一片柔软。
乔伊璇没好气地翻了一个大白眼，“我说姨娘诶，你操心地是不是太早了！我离嫁人还早呢！况且我不会缺嫁妆的，父亲就不会少了我那份儿。五姐在我出嫁的时候，也承诺会送我一套红宝石头面。五姐出手肯定不止那么一套红宝石头面。
还有五姐在我生日、平日过节送我的东西，我都攒了好多好东西呢！姨娘，我可不许你做绣活做得坏了眼睛！”乔伊璇直接略过魏氏，她肯定是不会送什么好东西给自己。
“知道知道。绝对不会坏了眼睛。姨娘还要看着六小姐你穿上大红嫁衣呢！”
“对了，五姐之前跟我说的，用玫瑰加上蓝莓熬酱，每天一勺用温水冲服，这吃了对眼睛好。我上次送来的，姨娘你有没有按时吃？”
“吃了吃了。你一天三遍地叮嘱，我敢不吃吗？现在那玫瑰蓝莓酱还剩下半瓶呢！”
乔伊璇终于满意地点头，“姨娘您可别省着吃。没了，我再去五姐那儿要。五姐的丫鬟夏荷做吃食最厉害了。”
“别太麻烦你五姐。”